第三章 选择（3）
选择结束任务的齐致，在一阵光辉闪耀之后，便远离了冰雪尖啸的世界。
然而，恢复感官的齐致知道，自己恐怕只是陷入了另一种麻烦。
周围的墙壁地面变成了遥远记忆中才曾见过的方格面。
齐致大概也有了猜测，估计这个空间是专属于他们的吧。
眼前的阴影中浮现出一个猫头鹰。
准确地说，是长着猫头鹰脸的家伙。
35号管理者。
“别来无恙啊，齐致先生。”
“……”
35号把手背在身后，脑袋转了九十度看着齐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仿佛跟魔王一样，似乎是在看着齐致的某种东西。
“你身上有着令人好奇的东西呢。”
当这句话钻入齐致的耳朵，他差点就把手边的武器挥出去。
果然，他和魔王的小动作被发现了么？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他和魔王的合作还没开始就要结束。
“不过你别紧张，我不打算过问什么。毕竟，一切都在塔的掌控之中。”
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说，魔王的一切行为都逃不过巨塔的控制？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魔王还有什么跟他合作的必要？
仔细想，恐怕35号并不知道他和魔王之间发生了什么。虽然会有所应对，但不会完全在意。
这对于他和魔王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第三章 选择（4）
“虽然管理员一般不能干扰玩家的行动，但我还是想问一下。齐致先生，您……是否有真正属于自己的目的？”
35号拍了拍手掌，周围的场景开始慢慢变化。
很快，方格地就渐渐变成了一处山洞，两人的旁边出现一座冒着袅袅雾气的温泉。
这里是……回复温泉么？突然感觉好怀念。
“齐致先生，我们不如先放松一下吧。不必担心其他的事情，您只需要知道，我现在是您的专属管理员就行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35号的西装竟然变成了围袍浴巾。
伴随着轻轻的入水声，35号已经进入回复温泉里。
齐致还在发愣的时候，管理员的眼睛都已经闭上。
因为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齐致干脆也只好跟着进入泉水。
回复温泉的雾气并不大，在这里面可以清楚地观察到周围的岩壁。
也不知道泡温泉到底算不算是放松的行为。常年的战斗生活，让齐致养成了随身携带武器的习惯，哪怕是泡温泉也是如此。
在回复温泉的时候，齐致只会待上很小一段时间，只要伤口恢复的差不多就会离开。
“齐致先生，我不能直接告诉你管理层发生的事情，但我可以跟您说，您现在真的受到各种各样的关注，无论什么举动都是。但是，我争取到了单独监视您的权利。”
单独监视……？难道说……
“接下来您的所有行为，只要不太过火，我都不会向上边报告。”
35号的猫头鹰脸里看不出任何表情，仿佛只是在说很普通的一件事情。
第三章 选择（5）
“您不必感到惊讶，毕竟管理员也都有自己成为管理员的理由。我们之中的大多数人都在等待……”
话到一半，35号就停下了话语。
齐致不知道，他话中的等待是在等待什么。是翻身做主人，还是脱离苦海？
哪怕之前没有跟魔王谈过话，齐致多少也有感觉，管理员们并非完全对神忠心。
说不定……可以尝试将管理员们拉拢到己方战线？
但是这个危险的想法刚刚冒头就被齐致否定了。
恐怕管理员们更多地只会站在中立位，不会轻易帮玩家。
毕竟，管理员之所以是管理员，不也是因为他们有求于神吗？
感觉脑袋乱糟糟的，也许是因为35号明确表示自己会保持中立的关系吧。
“我能问一下吗？”
“当然，任何问题都可以，毕竟我将会是您的专属管理员。”
“为什么你们都将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我不认为自己有比其他人特殊的地方。”
齐致朝35号管理员看过去，对方十分放松的靠在岸边，但总感觉他似乎是在打坐。
不知道是不是管理员操作加持，还是回复温泉的山洞原本如此，周围飘着一些飘浮的光点，就像是发光的萤火虫似的。
这么一说，还是普通人的时候，齐致就从来没有看过萤火虫长什么样。
“齐致先生，我再问您一次，您是否有属于自己的明确的目标？”
在齐致发呆的时候，35号管理员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齐致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带着些许的不解看向35号管理员。
“也许您自己并没有注意到，其实您已经开始对这一切感到疲惫。
您之所以会在第11层关卡浪费这么长的时间，是因为您想通过把自己放进他人的故事中，以此来淡化自身的存在。这样，您才能更少地考虑自己要面对的问题。”
35号的话让齐致的心绪产生明显波动。
说实话，他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只是单纯地想跟着这群……弟兄们一同旅行。
不……35号应该是正确的。
哪怕是最后一刻，齐致都还只是把这当成是一趟旅行。
在这趟旅途中，齐致一直有着一股不协调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叫隔阂。
他自以为有把第七战团的战士们当做是兄弟，可实际上自己根本就没有融入到那里面。
真正有和“齐致”交流的，也不过那么寥寥几人。
齐致和大家自始至终都存在着那一层无法看见的墙壁。
第三章 选择（6）
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旁观者的位置上，而不是真正的融入进去。
“您想知道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目光放在您的身上，这个问题的答案，如果由他人来告诉您，那就会出现我们不想看到的结果。
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告诉您。您一定要做好……失去自我的准备。
我之所以询问您是否有明确的目标，是因为对于人类来说，这能极大地保障您维持自我。
在之后的路途中，请您务必，时刻小心。”
35号的话如往日般平淡，齐致却觉得那话语中充满了肯定。
这句话绝对不单指他和魔王的小动作，也指他以后会遇到的事情。
身为管理员，35号肯定知道许多塔内的情况，这既是在警告，也是在忠告。
和魔王的合作充满危险，那种“灵魂融合”的感觉，恐怕真的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让他彻底无法分清楚自己和魔王，进而被不知不觉地替代。
不止是魔王，塔内肯定还会遇到许多拥有类似“夺舍”这种能力的敌人。
第三章 选择（7）
如果他每碰到一个人物，就跟对方进行这种“灵魂”级别的交易，那他可能真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到底，是因为齐致对这一切开始感到迷茫了，所以行事里就多少带有一些自暴自弃的意味，即便是拿自身作为筹码也无所谓。
35号问他，是否有属于自己的明确的目标。
这个问题也让齐致真正地陷入迷茫。
在被巨塔征召为玩家的时候，他告诉自己，塔外有着自己想见的人，他一定要活着出去。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他究竟想要见谁？是父母吗？亦或是哪个亲近之人？时至今日，他已经连自己父母的样貌都回忆不起来了。
先锋队的队长阳光武曾提出一个假设，被选为玩家的人，心中应该都有着某种执念。
而齐致也曾在闲暇时，通过交流社区简单的计算猜测过玩家的数量。光是一座巨塔就有几千人，这还只是一批的数量。
全国各地都出现了巨塔，每隔一段时间又有新的玩家被送进来，到最后数量只会越来越大。
这样的话，真的可能说每一个玩家都有什么执念吗？又或者说，最初选择玩家的理由和现在并不一样？
其实，每次有新的玩家进入塔内，老玩家们就能通过他们得知外界的情况。
齐致自己生活的D市早已毁灭，越是新的消息，越是糟糕。
也许，从那时候起，他就已经开始有意无意的放缓攻略速度。
也许，是因为他的内心已经预估了最坏的结果，产生了放弃的念头。
但是他又不想承认这种想法，便通过不断地进行战斗的方式来减少自己胡思乱想的时间。到了最后，就变成这种在关卡长途旅行的状况。
35号说的没错，他确实失去了离开巨塔的理由。
就算在这里终结生命，似乎也没有什么……
齐致的心情与不断升腾的气流相反，他的心正在不断向下坠落。
而35则与脸色难看的齐致相反，他那非人的脸庞仿佛流露出一丝嘲弄。
第三章 选择（8）
就在此时，齐致蓦地感觉到极大的违和感，但是一时之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
他朝35号看过去，他的猫头鹰脸如往常一般平淡。非要说有什么的话，就是他平时穿的西装现在正被大号浴巾代替。
说起来，以前有过这样跟管理员这么接近的时候吗？记得最初曾跟35号发生过正面冲突，但那应该不算。
无论是35号还是13号，他们都只会远远地同齐致交流，哪怕就是显出身形也不会说近距离接触玩家。
虽然不知道管理员这样是不是正常行为，但至少在齐致的视角里，管理员应该是要跟玩家保持一定的距离才对。
这样做的理由也不难理解，防止管理员过度影响玩家，无论是善意帮助或是恶意坑害。还有就是防止管理员通过玩家搞些小手段。
其实从进入温泉的那一刻起，齐致就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
突然，齐致意识到了什么。
玩家在回到休息室的时候，所有的技能或常驻效果都会被强制性关闭，哪怕是再特殊的技能也会有一瞬间的空档。
齐致之所以知道这一点，还是通过交流社区得知，有人利用这个特性在自己的仇家攻略完关卡回归的瞬间杀死了对方。
这个事情引起了相当的热度，那段时间许多帖子都在讨论这个，齐致想不知道也难。
意识到有可能发生什么的齐致，果断主动开启技能。
【龙之心】
第四章 魔
随着能主动开关的技能开启，齐致顿时感觉脑袋里涌入了什么，并不剧烈，就像是不断有温水流入一样。
在这一瞬间，周围的景象仿佛镜子破碎般，渐渐变换出另一个场景。
回过神的时候，齐致才注意到自己似乎身处一处深谷当中，周围看起来都是坚硬的岩壁。
更加吸引齐致注意的是，他的右手正死死的掐着一个人的脖子，准确的说，是魔物。
并且，随着知觉的恢复，齐致感觉到他的双手正流动着异样的魔力。
仔细感受，这既是他的魔力，但同时也不是他的，而是掺杂了某种东西。
只在见到自己双手的瞬间，齐致就明白了这是什么。
【魔王之手】
那是完全不同于以往见过的魔力形态，一种高效而密集的组合形式。齐致的双手都因为这股魔力，而改变了样貌，呈现出虚幻的紫蓝色。
这让齐致产生了一种错觉——力量感。
在以往的战斗生涯中，无论发生过什么，或是自己使用什么技能道具，他都没有产生什么特别的感觉，哪怕是集中全部魔力施展出一种魔法造成什么效果也是如此。
但是魔王的力量和那些技能完全不同，齐致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力量，仿佛只要有这股魔力，那就什么都能够战胜。
先不说是否真的战无不胜，光是现场的惨状就足以证明魔王之手的威力。
除开正被齐致控制住的这只魔物，周围已经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断肢，分首，破膛……
这便是尸山血海。
这跟齐致反复攻略关卡，增强能力值所造成的场面完全不同。
为了追求效率，齐致在击杀魔物时，往往会追求一击毙命，有时候击打在脆弱的地方，可能连外露的伤口都没有。因而只会出现魔物的尸体在堆积的情况。
可眼前的场景并不相同，光是观察一些魔物的伤口，你甚至可以想象到它被巨大的力量直接撕扯成两半的场面。
齐致朝眼前的魔物看去，它竟是流露出了如同人类般的恐惧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向这只魔物的，齐致的心里产生了现在就杀死它的想法。
还没怎么思考，他的右手就仿佛有着自主意识一般直接用力。而作为结果，便是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第四章 魔（2）
因为自己的这个举动，齐致直接愣住了。想要杀戮的念头自然而然地盘旋在脑海里，他居然觉得还没杀够。
意识到自己被影响的齐致，急忙将手中的魔物丢开，避免因为它的存在而产生更强的负面想法，虽然那魔物已经是一具尸体。
看着周围一片狼藉，齐致开始思考眼下的问题。
首先，这里是哪？其次，自己都做了什么？还有，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己最后的记忆是停留在和13号对话那里，可问题在于，就连这段记忆是真是假都不得而知。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魔王的力量影响的？是回到休息室的瞬间？还是和13号对话的途中？
技能之间自然也有高低之分，而显然魔王之手是他所拥有的技能当中最特殊的一个。
这是否意味着龙之心无法抵抗魔王力量的影响？那么，龙之心的技能描述当中写着的抵消任何效果的真实性就值得思考了。
看来往后的路会越来越难走，时刻都不能掉以轻心。
“好邪恶的魔力，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骇人的家伙。”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齐致顿时失去思考的心思，警惕着转向声音来源。
那里似乎是山谷的入口，外边的天色似乎已经渐渐进入垂暮，洛阳将对方的身影拉得老长，同时，也让齐致看不清对方的样貌。
只凭声音判断，似乎是一位老者。
在注意到对方之后，他便快步朝这边走来。随着距离缩小，其实也得以看清楚对方的样貌。
一个脸上布满了皱纹，无论是头发还是双鬓都长满了白发的老者。
而他身上的装饰才是更吸引旗帜注意的地方。一句话总结，像是西方文学作品当中出现的驱魔人，不过还带上了一点异世界的风格。
别看人家外表看起来很老，齐致可是能从他身上感受到相当危险的魔力，换句话说，是性质比较接近的魔力。
对方也有魔王的力量？
脑海里第一时间闪过这种想法，毕竟那种拥有某种力量的人之间要互相进行厮杀的情节齐致也见得不少了。
不过随着老者开始向自己冲锋，魔力开始外溢之后，齐致便感觉出那并不是魔王的力量。
第四章 魔（3）
但是毫无疑问，那不是普通人类该有的魔力。
齐致并没有正规的魔法知识，但好歹也见过数不清的人类与魔物，自然分的清不同物种之间的魔力大概有哪些形态。
正当思考之间，老者已经以飞快的速度冲到了齐致的面前。
因为不知道对方的武器是什么，齐致打算先暂避锋芒。当然，这其实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之所以想要避战，是因为魔王之手导致齐致现在魔力紊乱，无法正常运用，正面对抗肯定会吃亏。
那老者似乎就是被魔王的力量吸引而来，好死不死，齐致现在能够依赖的反而只有魔王之手。
就在老者冲到齐致面前时，他猛地从大风衣里面抽出了什么。
十字架？不对，只是外观看起来像十字架的匕首。只要掌握好距离，凭借魔王之手带来的力量应该可以轻易地……
突然察觉到了危机感。
原本想趁着对方出手空隙进行反制的齐致，下意识察觉出异样。
不对，那武器的伤害范围没有看上去那么小！
身体几乎是本能地动了起来，在老者出手的时候直接下蹲。
视角才刚刚下移，就感觉到凌厉的魔力扫过自己的脑袋上方，带走几缕头发。
用魔力形成了加长的剑身？
一瞬间就理解刚刚是什么在攻击自己。
第四章 魔（4）
因为魔力密度很高，要是刚刚被扫到的话，保不齐脖子会被砍掉一半。
被打就要还击，这是战士的基本法则。虽然比起赤手空拳，齐致更喜欢用剑就是了。
右手稍稍向后聚力，随即便直接向上轰击。
那老者的反应相当迅速，虽然一招挥空还被反击，但他又用另一只手从大风衣里掏出另一个武器。
这次就不是十字架形状的匕首，而是一把枪！
老实说，居然在异世界碰到这种“现代武器”，还是让齐致感到意外的。
看起来就跟驱魔人使用的铳械一模一样。
枪口瞬间对准齐致的胸口，伴随“砰”的一声与巨大的冲力将他击飞。这样的威力，恐怕上面附着了相当的魔力。
当然了，齐致在被击中前进行了防守，另一只手上面此刻正不断冒着烟，那烟是魔力燃烧后造成的效果。
不是真子弹而是魔力弹么？果然异世界的驱魔人和地球认知中的驱魔人并不相同。
趔趄着落回地面，老者又一次冲到眼前。
不知道是因为突然遇袭还是魔王之力的影响，齐致蓦地感到相当烦躁。
看到冲过来的老者，齐致产生了相对强烈的要将其杀死的念头。
看准距离，一记迅猛的拳击还击向老者的胸口。
齐致的举动让老者的表情显露出诧异，但他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他一个侧身躲开，直接撞向齐致。
获得了魔王之力的齐致动作更快，看准这个时机，直接提膝。
虽然因为挥拳姿态的关系几乎使不出力气，只是单纯提起了脚。但魔王之力带来的力量提升就算威力下降也足以直接撞烂对方的肚子。
第四章 魔（5）
但显然这位老驱魔人战斗经验丰富，明白要怎么应对。
他也只是看起来简简单单地变了个招，打横手上的匕首，侧着按向齐致的膝盖。
反击无效，齐致自然还是被直接顶翻。从老者身上传出来一定强度的魔力，自己的魔力又还没稳定下来，被顶飞还是在意料之中。
接触地面的同时顺势向后翻滚，快速地调整好姿态。一定神，便看到老者又一次朝自己冲过来。
虽然魔力还不是非常稳定，但施展魔法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地陷】
齐致一脚踩在地面上，魔力注入，大地直接以齐致为中心向四周产生龟裂。原本能够正常控制魔力的话，魔力应该被直接导向前方才对。
尽管没能正常使用技能，这么大的威力也足以阻碍老者的攻势。而在注意到老者的身形确实一顿之后……
【弹射】
这次，换成齐致主动发起进攻。
也许是因为已经开始适应魔王之力，齐致感觉到组成魔王之手的魔力已经开始同身体产生共鸣，或者说……律动。
在他聚集魔力起跳前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有所预感，这一下恐怕威力将会相当大。
事实也确实如此。
刹那间，身后直接产生巨大的爆裂声，在那老者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之时，齐致就已经闯过空气带来的压力，出现在他脸前。
一伸手，便直接抓住对方的脖子，带着他一同冲向远处，直至撞上岩壁。
这巨大的冲力直接撞裂坚硬的岩壁，同时带起一阵烟尘。以及，老者明显露出的疼痛表情。
从手上的反馈来看，那老者的内脏都很明显被震伤了，只要再轻轻补上一击，他就会在这里丧命。
齐致自然而然地举起另一只手，准备就此了结对方。
就在这时……
齐致感受到老者体内那股近似魔王之力的力量开始迅速涌动，一瞬间就迸发出来。
这力量直接弹开齐致的手，产生了短暂的真空期。
受到那股类魔王之力的影响，老者的身形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他的左半身就像魔王之手一样变了种样貌，并且开始充斥非常规的魔力。
在这短暂的真空期，老者直接挥动右手上的十字匕首，那威力远比之前还强。
齐致也快速架起左手进行防守，两者碰撞在一起，瞬间产生尖锐的魔力风暴。
因为是临时格挡，力量上反而输给了老者的突然爆发，齐致直接被打歪了架势。
紧跟着，老者左手聚力挥出一拳。
这一下正中胸口，齐致直接被打飞了。
还别说，这一击哪怕有各种防御技能以及魔王之力，都打的旗帜感到胸口疼。
忍住疼痛，在空中迅速调整好姿态落地，以应对接下来的攻击。
然而，让旗帜感到意外的是，老者并没有发起追击，反而是呆愣在原地。
旗帜没有大意，站在原地集中精神。贸然进行反击的话，有可能会落入对方的陷阱。
不过，随着观察了一会儿，旗帜感觉到他似乎是在抑制自己的力量，并且脸上都露出了难受偏向痛苦的表情。
在战斗的时候做出这样的举动，旗帜有些不理解。
第四章 魔（6）
“你为什么要压抑这股力量？”
一句话突兀地从齐致嘴中流出，甚至让说话的主人都愣了下。
而听到齐致的话，老者的表情这一次浮现出明显的震惊，甚至压过了代表痛苦的表情。
“你……居然还保留着意识吗？”
“老家伙，你在说什么呢？难道你以为我是什么魔物？”
除开魔王之力的影响外，对方的突然袭击也是让齐致现在心情不悦的原因之一。
尽管下意识保持着正常交流的姿态，实际上齐致现在处于一点就炸的状况。
好在随着时间经过，龙之心已经开始能正常运转，魔王之力带来的影响也开始不断减弱。
但凡这个老者来早一两分钟，这会儿齐致都不会和他对话，而是直接冲过去杀了他。
“看来活的年纪大一点还是有好处的，居然让我碰到了第二个保持意识的家伙……”
齐致的思考逐渐恢复正常，他意识到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恐怕已经结束，而接下来的事情可能非常重要。
如果是平时，遇到见面就对自己痛下杀手的敌人，齐致绝对不会留情。但抛开魔王之力的影响不谈，齐致其实已经开始对战斗产生厌倦。
也许正如35号所说，他已经开始迷茫了吧……
……
夜晚。
火苗随着木棍的拨动而左右晃动着，仿佛是在表达着不满。
齐致和老者此刻正坐在倒下的树干上，用石头和搜集来的树枝做了个简单的篝火。
虽然这几乎带不来什么温暖，但火光总是能给身处黑暗的人们带来一丝安全感。
“首先，老夫为自己袭击你的事实道歉，如果不是你比老夫还强，那就会有一个年轻的生命葬送在我的手中，真的是十分抱歉。同时，请让老夫进行自我介绍一下。老夫名为布朗宁，平生都在致力于讨伐邪魔。”
“所以，你认为我是外道邪魔才攻击了我？”
“正是如此。”
布朗宁做的十分端正，不知道是出于这幅尴尬的场景还是因为他行为举止向来如此。
“我能问问……算了，想也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换个问题，为什么要在刚刚的战斗中抑制住魔力？”
旗帜的话让布朗宁稍微愣了一会儿，但随后就理解了对方在说什么。
“你说的是恶魔之力对吧，这种力量会改变人的性格，使人变得凶残暴虐，失去理性，到最后就会完全变成魔鬼。”
看来这是认知上的差异，旗帜认知中的魔力就是布朗宁认知中的恶魔之力，而魔物自然就是等同于魔鬼了。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里肯定是关卡内。因为，旗帜已经看到了身旁的任务窗口。只不过，似乎发生了一点小问题。
【任……】
第四章 魔（7）
“老夫活了这么久，你是我迄今为止第二个遇见的拥有如此多的恶魔之力还能保持清醒自我的人。”
“那么第一个是谁？”
“我的……徒弟。他死在了同邪魔战斗的过程中。”
齐致抬起头看了眼布朗宁，老驱魔人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魔王之力的影响，齐致对于魔力的感知变得更强了。
从魔力的波动中，齐致感觉到，这位老驱魔人的内心，并不如他的表面那般平静，而是能感受到悲伤的情绪。
看样子，这位驱魔人相当喜爱他的徒弟。
齐致无法得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也许在刚刚才分别的王子算是他的徒弟吧，但齐致还没能产生那种所谓的师徒情。
说起来，按照布朗宁的说法，大意是恶魔之力将会使人堕落，那么为什么他还能够保持自我意识呢？
“嗯……如你所见，老夫在刚刚的战斗中展示的便是恶魔的力量。不过，看来是完全无法和你的相比。”
似乎是察觉到齐致的目光，布朗宁也看向了齐致。
“年轻人，虽然这样做非常的失礼，但能否让我做一个实验？”
齐致不知道布朗宁想要干什么，但从他的话语判断是不是又想要对齐致做些什么。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这样做非常的失礼，毕竟刚刚就已经发生了被袭击的事情。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这边也得收取一定的报酬才行。首选的内容自然就是情报。
“那么，与之相对的，希望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当然。”
布朗宁摸索了一下他的大风衣，随后拿出了一个玻璃瓶以及一个看着像是试剂的物品。
“请伸出手来，年轻人。可能会有一点痛。”
布朗宁起身朝他这边走了几步，在齐致伸出手之后，用手中的十字架匕首轻轻刺破了齐致的手指，从上边沾取了一些血液。
原来如此，是类似血液检测的东西吗？估计是想要判断他到底是人类还是恶魔吧。
只不过他的心也实在太大了，如果自己真的是恶魔，刚刚不就是下手的好时机吗？
算了，有的时候很多事情不必想那么多。
如同齐致预料的一般，布朗尼在获取齐致的血液之后，将其滴入了玻璃瓶里。
在齐致的视角中，自己的血液在跟瓶子内的试剂反应之后，产生了其他形态的魔力。
第四章 魔（8）
除开魔力，血液的颜色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布朗宁将玻璃瓶拿起来，好好观察了一番。
“唔……老夫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样子的恶魔之力，也许你能够保持自我意识是有原因的。”
“关于这一点，我也有所疑惑。你说我和你的徒弟都是拥有恶魔之力，还能保持自我意识的人。那么为什么你也能保持自我呢？”
“关于这个……”
布朗宁放下了手中的玻璃瓶，然后脱下身上的大风衣。最后，他慢慢卷起自己的上衣。
随着他的胸膛露出，齐致的表情浮现出惊讶。
在他的心脏处，有一片肌肤都出现了明显的变化，呈现出异质的模样。非要说的话，就像是产生了变异。
“因为老夫早就已经不是人类了，所以才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保持自我。但如果过度使用这种力量，我依然会失去所有人性。”
老驱魔人那异样的血肉让齐致不由得猜测，莫非是曾经失去了自己的心脏，然后用恶魔的心脏替代才导致的这种情况？
第四章 魔（9）
“你……是把恶魔的心脏放入了自己的体内？”
齐致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问的，毕竟对方都直接展示了自己的异常状态，显然就不会再对齐致顾虑那么多。
“嗯，为了活命。”
展示完自己的身体状况后，布朗宁便重新将衣服穿好。
按照布朗宁的说法，要是过度使用恶魔之力，那么他就会完全的变成恶魔。
按照这样类比的话，那是否意味着如果齐致过度使用魔王之力，同样的将会真正的变成魔族，从而被魔王占据身体？
就好比许多游戏拥有一个隐藏要素一样，这个要素数值的高低将会影响到最终结局。
如果他因为过度使用魔王之力而被魔王占据身体的话，显然这就是坏结局。
如此看来，和魔王的契约确实是一场危险的交易。
可如果不同魔王进行这场交易，一来是怕对方会让自己当场灰飞烟灭，二来齐致其实并没有信心能够在未来继续保持这样强势的姿态。
别看现在塔内的大多关卡对于齐致来说好像毫无压力，实际上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他在能力上的不足已经开始显现，只不过是因为他有几个超规格的特殊技能才没有那么明显。
算了，既定事实，又何必继续浪费时间苦恼。眼下该做的，就是考虑现在该怎么办。
“你是仍然在警惕老夫，还是对自己有所疑惑？”
布朗宁坐回树干上，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齐致因为他有些莫名的问题而愣住了。
“也许是因为你和我的徒弟很像，我是指保持意识清醒这方面，所以难得的想聊聊天。”
旗帜现在的目的不明确，也许和老驱魔人聊天也是一种选择。
“当我在山谷处看见你的时候，你的身上充满了恶魔气息，再加上周围的情况，老夫第一时间便认为你是恶魔。不……还是从最初的事情开始说起吧。”
在偶尔响起的动物叫声中，老驱魔人慢慢讲起了他的故事。
……
不用多说，这自然又是一个付鲜血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