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打破金甲
见谈判不成，申凯坚决的要杀自己，孙牧只能硬着头皮和他再度厮杀起来。
双方都知道没有任何妥协的可能，因此都拼劲全力的出手，想要致对方于死地，短短数百招的交手，比之前的对拼更加激烈。
申凯刀剑乱舞，仿佛一道光幕一样，雷电和烈火不断的轰击灼烧着武王金甲，不给孙牧任何的喘息时间。
打到现在，他也看出这件武王金甲的防御力只能算是初入异道四阶，凭借自己强悍的肉身和手中异道刀剑，未必不能将它摧毁。
因此之后他每一招，都尽量朝着金甲上的同一个地方招呼，想要以点破面。
身为主修异道的修士，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异道观想出来的物品，有着什么样的特点。
基本上异道三阶之前所观想具显出来的东西，存在都很不稳定，稍微遇到更强大的对抗，就会承受不了，最终崩裂化为光点消失。
而进入四阶之后，靠着灵台的温养，观想的东西会不断的提升，最终能够长存于世，就好像真实的物品一样，能够给其他人使用，眼前的武王金甲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四阶的异道所观想出来的东西，同样存在一个问题。
那就是只有将它观想具显出来的主人，才能真正发挥出这件物品的最大效果，交给其他人用是可以，但能发挥出多少效果，就全看各人的发挥了。
并且如果不是原主使用的情况下，异道四阶的物品，越是使用就越是脆弱。
就好像是充电电池一样，如果没有原主在场充电的话，最后存在之力也会不断的消弱下去。
除非是成就异道五阶，能够让所在的世界逐步认可灵台和观想，才能逐渐的化幻想为真实。
甚至异道六阶七阶之后，强大的修士可以反过来欺骗世界，让种种异想天开的存在，都能够诞生出来，成为这个宇宙的一份子。
申凯相信，只要始终保持攻击强度，不断的轰击武王金甲，那么时间一长，武王金甲的寿命和存在之力只会越来越少，最终和其他三阶具显物品一样，变成光点消失不见。
“咔嚓！”
果然和申凯想的一样，持续的攻击下，武王金甲的护胸处发出响声，出现了一道细小轻微的裂痕，如果不认真看的话，很难发现。
但申凯的眼力何等惊人，马上就看到了这道细微裂痕，瞬间招式变化，全力朝着这道裂痕所在的地方打去。
孙牧也发现了这个情况，脸色惨白，被金甲包裹的身体，忍不住流出冷汗。
他实在没想到眼前的小子修为如此惊人，明明不是四阶，却能够将武王金甲都打出了裂痕，比他之前听说过的那些天才人物都要强大。
“不行，虽然还只是一道轻微裂痕，但谁也不知道金甲还能撑多久，也许几十招，也许几千招，一旦金甲碎裂，就是我的死期了！”
想到武王金甲破碎后，自己会被申凯刀剑穿心而死，孙牧就再也忍不住了。
他运气全身真气，化为一道十米高的气墙，对着申凯打去，挡住了刀剑轰击后，用最快的速度转身朝远处逃去，任由身后的雷火轰击后背也不在乎了。
“想走？门都没有！”
见孙牧借着自己的雷火轰击下，加速逃离，申凯将刀剑上的雷火收起，快步追击上去。
两人一逃一追，数千米的距离转眼拉开，离飞船所在的山谷越来越远。
孙牧虽然实战差劲，但借助武王金甲的帮助下，海量的真气全部灌注在双脚上，死命的奔跑，一路上的树木碎石通通无法阻挡他。
后面的申凯也没有再用雷火，生怕孙牧借着推动力跑的更远，急速运转气血紧紧跟上，头顶的热气和溢出的精气仿佛一条长龙一般拉出弧线。
双方由刚才的近身厮杀，转为了追击战，都没有任何减速的意思，凡事被他们冲过的地方都一片狼藉，拉出两道肉眼可见的粗大白线。
刺耳的音爆声不断鸣叫，这是他们的速度快要达到音速的表现。
不知不觉间，周围的景物变化，由平原地带变成了一片白色的荒漠。
距离两人的追杀已经超过了四个小时，双方都全力奔跑的情况下，距离始终没有拉近。
但明显的双方速度都慢了下来，超过几个小时的高速全力奔跑，对于双方的体力都是很大程度上的消耗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白色的荒漠远去，前方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峡谷。
如果有人站的够高，从太空中往地平线上看的话，就会发现这道峡谷连绵数十万里，将整个云相星分割为了两半一样。
“砰！”
前面还在奔逃的孙牧一不小心被一颗石子绊倒，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哪怕有着武王金甲的加持，他的肉身也只是一般般，此时此刻终于耗尽力气，体内的真气也接近枯竭了。
见孙牧倒下不动，申凯也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全身冒出大量的白气，仿佛一个蒸笼似得，全身通红。
他的情况也只是稍微比孙牧好一点，毕竟肉身强大，但因为还没有成就武道三阶，无法完美的掌控自己的肉身和气血。
刚才几个小时的长途奔袭下，他的体力也消耗严重，此刻一停下，全身的精气和气血乱流，险些控制不住。
看着孙牧软倒在地无法动弹后，申凯赶快全身站定，缓慢的平息着体内沸腾的气血，否则恐怕会有暴血力尽的危险。
认真将体内气血运转周身几遍后，才让它们运转的速度放慢下来，申凯轻呼一口气，看着躺在不远处的孙牧，大步走了过去。
“不，不要过来，你别过来！”
感受到申凯越走越近，孙牧恐惧万分，榨干自己的最后一点力气，死命的朝前方爬去，只是怎么也只能缓缓的蠕动。
“别挣扎了，你死期以至！”
申凯走过来一脚踩上孙牧，将他翻了个身后，刀剑不停的轰击着孙牧胸口处的那道裂痕。
刺耳的声音不断响起，裂痕似乎也进一步扩下了。
“天啊，救命啊，杀人啦，谁来救救我，我爷爷是五阶宗师，你不能杀我啊！！！”
全身无力的软倒着，只能眼睁睁看着申凯不断的扩大裂痕，这种等死的感觉简直要把孙牧给逼疯了，他哀嚎求饶起来。
可惜无论他说出什么，都无法改变申凯的想法，既然事情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哪怕孙牧的爷爷真是五阶也不能留手，再说自己在这里杀了他，又能有谁找到头上不成。
“嗷！！！”
申凯攻击了十来分钟，眼看就要打碎武王金甲的时候，一道吼声响起，峡谷的天空居然暗淡了下来。
一条体型巨大的云龙从峡谷上露出头来，长须白鳞，身长居然有千米，眼神中透露这威严和杀气，原来是申凯和孙牧的声音将它惊动了。
“不好！居然是一头云兽王，并且看这气息，居然比之前的五色云凰还要强大，这下尴尬了！”
申凯露出凝重的神色，如果是平时自己还有信心一战，但刚才和孙牧的厮杀追击消耗了他七成体力，此刻恐怕不会是云龙的对手。
“哈哈哈，小子，我是要死了，可惜你也活不成了啊！”
懒得理孙牧疯狂的嘲笑，申凯抬头，强行提起气血，面对顺着峡谷山壁冲下来的巨大云龙。
第七十五章 冲破地心
云龙顺着山壁俯冲而下，延绵的身躯带起无数的落石，雪崩一般杀向了峡谷下面的申凯和孙牧两人。
判断出自己此刻不在状态，已经不能单独击杀这条云龙后，申凯果断的选择了暂避锋芒。
趴在地上的孙牧已经无法活动，却还不肯放弃，死死的抓住申凯一只脚，想要拉着他同归于尽。
“想走没门，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眼看云龙杀了过来，申凯急切之间甩不脱孙牧，只能强行提起体内气血，判断出云龙进攻的方向后，拖着孙牧一起闪开了。
“轰！”
云龙冲上来就是一爪，将整个地面都拍出了巨大的爪印，裂痕不断的撕扯着地面，拉出一道道的缝隙。
“不对，这里的地面怎么这么脆弱的，居然这就开始大范围的崩塌了？”
申凯虽然觉得情况不对，但是也来不及多想了，刚才险险的躲开了云龙的攻击，此刻运足气力想将孙牧甩开。
见这种情况，孙牧哪里肯放手，使出了全身最后的力气，就是死抱申凯的大腿不放手。
“嗷！！！”
云龙见一爪落空，恼怒之下更下狂性大发，然而峡谷间的缝隙不大，只能勉强让它腾出半个身子，无奈之下它放弃了使用爪子，而是直接伸出脑袋，朝着申凯两个人咬了过来。
“哼，欺我现在力弱，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吗，你想抱大腿，有种就抱到死为止！”
危机情况下，申凯冷哼一声，运起力气，居然将腿抬起，而死抱着他大腿的孙牧也被抬到了半空中。
“给我喂云兽去吧！”
申凯不退反进，单腿向前一冲，竟然直接将腿上的孙牧送到了云龙的嘴里。
而云龙却没有管这些，见有人送到嘴边了，就是猛烈的一口咬下。
“嘎吱！”
刺耳的咬合声响起，有着武王金甲护身的孙牧，居然抗住了云龙的撕咬，险些崩掉了云龙的牙齿。
这股疼痛感更加刺激了云龙，它疯狂的撕咬起孙牧，发狠的想要将嘴里的小虫子咬成碎片。
而武王金甲在云龙的压力下，不断金光闪烁，周围开始缓缓的出现了许多小裂纹。
眼见金甲的防御力开始减弱了，孙牧冷汗直冒，再这样下去，申凯怎么样不知道，但是他一定会先一步，被云龙咬碎金甲，撕成碎片。
“妈的，小子，算你狠！”
无奈之下，孙牧只能借助金甲的增幅，将他最后的异道毒虫全部使出。
原来到现在他都还留了一手，刚才的长途奔袭，确实耗费了他的真气和体力，但异道毒虫还能使用，因此他才故意装作无力倒下的样子，想要暗算申凯。
如果刚才申凯追上来之后，不是谨慎的先隔远了平复气血，而是直接杀过去的话，十有**会在状态不全的情况下被孙牧暗算。
哪怕之后踩着孙牧攻击的时候，其实他也始终留了三分心，准备随时防守。
可以说前一个回合，从长途奔袭的追近战，变成了双方一击必杀的心态战，申凯占优势却不敢大意，孙牧宁愿装可怜，被申凯攻击，就为了等待万全的机会。
不是这条云龙的突然出现，双方都会留下最后的一击杀招。
但现在确实孙牧先藏不下去了，否则就真没命，什么杀招都得憋到死。
无数的毒虫瘴气顺着云龙的嘴里倒灌，不断侵蚀着它的喉咙和身躯，有着武王金甲的加持，威力远远胜过三阶。
并且由于云龙是云兽出身，先天气血和肉身就不算优势，因此面对异道具显的概念毒虫，无法用气血来防御。
毒性发挥的很快，前一刻还是通体雪白的云龙，下一刻全身上下开始发出淡黑色的毒气，无数的毒虫正在侵蚀它的身体。
痛苦之下，云龙疯狂的摆动着身躯，将周围的山壁和地面打出无数缺口裂痕，整个峡谷都震动了起来。
这样的情况下，它任然没有松口，死死的咬住孙牧不放，眼神中杀气沸腾。
终于，云龙眼中血丝浮现，力气开始变弱。
眼看自己不行了，云龙居然做出了一个谁也没想到的举动，它用尽最后的力气，高高的腾空飞起，到达了数千米的高空上，随后带着嘴里的孙牧和他抱着的申凯，笔直的朝着峡谷下方冲撞下去。
“不好，我被这混蛋拉着无法脱身，等会是我最先撞击到地面，数千米的高空落下，加上这条云龙的冲击力，我二阶的肉身再强也扛不住！！！”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会先是自己，然后是孙牧，最后是云龙，三个挨个撞到地面的景象。
申凯知道，云龙身体庞大不说，孙牧还有半废的武王金甲挡一挡，只有自己是存粹的血肉之躯，这样下去肯定是自己第一个死。
于是他鼓足最后的力气，疯狂的死踹孙牧，每一脚都用尽了全力，没有任何的留手。
转眼间距离峡谷的地面只有数百米了，在他持续的飞踹下，孙牧终于松开了一丝空隙，申凯急忙再次狠狠一脚，终于脱离了孙牧。
随后他在半空中，趁着云龙俯冲的速度，凌空抓住了龙角，整个人低俯在龙头下，想要借助云龙的身体来避开冲击力。
咚！
云龙终于撞击到了地面，宛若天地大冲撞一般，升起了一道道的冲击波，无数尘埃被高高的扬起，远看仿佛小蘑菇云一样。
而地面就和之前申凯感觉的一样，十分脆弱，伴随着强大的冲击力，云龙整个居然直接撞碎了地壳，不断的向下深入。
这种场景十分骇人，云龙嘴里的孙牧就仿佛开路的钻头一般，而趴在云龙头后的申凯也不好受，地下的无数碎石气流冲击下，全身满是伤痕。
不知道在地下冲击了多久，云龙的身体居然冲开到了一个庞大的地谷中，在破开了无数地壳后，精疲力尽的掉了下去，一动不动了。
过了十来分钟，申凯才终于缓过气来，小心翼翼的从云龙脑后爬出来，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明明是在地下不知道多远的地方，这里却没有任何漆黑的感觉，反而淡淡银灰色的光芒闪耀，照亮了整个环境。
“嘶，这是在云相星内部多深了啊？”
申凯颤抖的走上前，仔细观察后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无比的空洞中，仿佛前世中世纪的地心空洞说一般的环境。
“不会吧，如果真是地心，地壳怎么会这么脆弱的，并且也没有地火岩浆这些东西啊......”
本来觉得不太可能，但申凯转念一想，整个云相星是一颗气态行星，环境十分特异，星球的质量也很小。
如果这样去想的话，搞不好这里还真的有可能是云相星的地心处了。
小心的观察后，申凯发现不远处有着一个小水潭一样的光带，中间居然有一颗人头大小的五彩晶石，散发出迷人的光彩。
“星核，还是精神类的星核，天不亡我孙耀龙啊，哈哈哈哈！！！”
一旁传出猖狂的笑声，申凯赶紧回头，发现居然是孙牧，仗着武王金甲，他居然在刚才的冲撞中活了下来。
只是状态也不算好，身上的金甲已经彻底破碎消失了，只剩下血肉模糊的身体，和脸上扭曲的面容。
第七十六章 父杀子
云相星地底处
申凯看着满身鲜血的孙牧，皱了皱眉，他的感觉十分敏锐，此刻的孙牧，给他一种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味道，他决定先静观其变。
而刚才狂笑的孙牧，转眼居然满脸惊恐的停住了笑声，捂着自己的脑袋痛苦万分。
“不可能，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应该早就死了吗？”
看着仿佛陷入癫狂的孙牧，申凯有些拿不准，是不是应该马上给对方补一刀。
“看着情况，难道是精神分裂？还是传说中的...夺舍？”
没等申凯拿定主意，眼前的孙牧再次转换了态度，疯狂的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怎么就不能是我了呢？我死的这段日子，你玩你的那些后娘们很开心吧，我的好儿子！”
听到这句话，再结合之前孙牧所说的信息，申凯惊愕住了，眼前的孙牧这种情况，他无论怎么分析，都只能有一个结论，那就是孙牧的父亲居然在死后，选择了夺舍自己的亲身儿子。
远处的孙牧身体真的好像被两个人同时控制一样，一会手舞足蹈，一会张口怒骂，完全没工夫去管一边的申凯了。
对于他这样的情况，申凯也十分好奇，稍微退后两步，背靠墙壁后，仔细倾听两人的对话。
“就算你真是我那个死鬼老爹，干嘛不去让你父亲，我的爷爷救活你，而是选择附在我脑海中？”
“哈哈，我可怜的蠢儿子啊，直到现在你都不知道，我们孙家的宿命吗？”
“什么宿命，管你是不是我爹，给我滚出去啊！”
“啧啧，这样对自己的亲身父亲，不愧是咒星孙家的种，我就让你死个明白的，冥无逆气四血咒，听到这个名字你还不知道吗？”
原本还在身体里，和自己的父亲激烈争吵的孙牧，一听到这句话，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而之前还在和他抢夺身体的孙耀龙，也没有再多说，似乎想给自己的儿子足够的反应时间。
“不，不可能的，冥无逆气四血咒，我只在很小的时候，偷看家族的笔记发现过......”
“通过吞噬父子、儿孙、外眷、表堂等四种直系血亲的修为和血脉，来不断逆向完善自己，是数十万年前，就被人族给判定为违反天道人伦的文道邪功啊！”
听到孙牧惊恐的话之后，他体内的孙耀龙满足的笑了起来，再次夺过身体的掌控权。
“没错，我愚蠢的儿子啊，你以为你的爷爷，孙雪健那个天杀的老畜生，为什么要让你我和家族中的其他人广开后宫，留下诸多血脉？”
“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为了成全他自己的一身修为！”
“我运气差，孙家这一代就我天赋最强，所以被他选为了第一个吞噬对象，十几年前的那一天，被他活活的吸干了血脉和修为而死......”
“不过我运气也不算太差，至少还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啊，早在你年幼的时候，我就察觉了孙家那诡异的气氛，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在你的身上早就留下了后手！”
听到孙耀龙的话，孙牧激烈的反抗了起来，但没过多久就被孙耀龙镇压了下来，这具原本属于他的身体，正在逐渐被自己的父亲掌控。
抹了抹额头的伤口，孙耀龙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你脑海中的这颗精神种子我早早种下，这些年下来早就和你的精神和灵魂相连，如今你是斗不过我的。”
“原本是准备等你成就四阶之前，最松懈的时候夺舍你，没想到居然来到了有着精神星核处，靠着它特殊的精神力场，让我提前苏醒了，哈哈哈！”
感受到自己的意志慢慢抵挡不住，正在逐渐消失，孙牧用最后的声音，开始哀嚎求饶起来。
“父亲，父亲啊！我是您唯一的儿子，您就饶了我吧，给我一条活路，儿子不想死啊！”
“对了，您可以这样，把我的灵魂留一留，我可以帮您一起去杀掉孙雪健那个老畜生的，我们父子同心、其利断金啊！”
孙牧一边说一边脸上流出了眼泪，也不知道是对自己父子相残的悲哀，还是对于即将死亡的恐惧。
可惜再次掌控了身体的孙耀龙，并没有在乎，随手抹去脸上的眼泪，不屑的笑了起来。
“我的好儿子啊，正所谓知子莫若父，你什么德行，当爹的我会不知道吗？”
“这些年隐藏在你的脑海中，看着你将我的那些姬妾挨个玩了，平日言行中，对我这个死鬼老爹更是百般嘲讽。”
“我当时可是不爽的很啊，不过好在现在有了你的身体，我可以好好补偿她们，等玩腻了再杀，哈哈哈！”
“至于孙雪健那个老畜生嘛，为父自然会料理，这次顶着你的身体回去，然后等高考完，进入最高学府中。”
“我孙耀龙重活一次，乃是有大气运之人，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就一定能翻盘，到时候让那老畜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激动的抚摸着自己儿子的身体，孙耀龙最后有些病态的笑着。
“所以，你就安心的去吧，我的好儿子...作为你的父亲，给你最后一句话，下辈子投胎到一个正常的家庭里面，安心做一个乖宝宝，其实也挺好的。”
“哦，对了对了，我都忘了，这世上是没有轮回的，你如果精神灵魂还在的话，可能有机会夺舍，但如果连这个都没有了，就是彻底消失啦......”
摇了摇头，孙耀龙大力的双手将自己身体抱住，仿佛在拥抱看不见的儿子一般。
“那么，再见了，我的好儿子啊，感谢你为父亲做的贡献。”
“不！你这个老畜生，我是你亲儿子，虎毒不食子啊！天啊，我好恨，我要杀了你！！！”
惨烈的嘶吼声最后一次出现，然后整个地心处彻底安静了下来，申凯知道，原本该死在他手上的孙牧，已经彻底消失了。
虽然之前自己也是要杀孙牧的，不为别的，就他所做的那些事情，买卖人口，视人命如无物，每一件都该死。
但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最后孙牧居然没有死在自己手上，没有死在云龙最下，甚至撞击地面也没死，反而是死在了自己的亲身父亲手中，申凯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
父子之间，为何至此？
莫名的，他心中再度浮现出这句话，想到自己前世今生，也是和两位父亲的关系不好，甚至想要削申极煌的面子，但总也不至于这样，非要不死不休啊......
或许，所谓的父子，真的是前世的仇人，我们耗尽今生，就是用来还债的。
看着远处还在适应全新身体的孙耀龙，申凯长吸一口气，手中刀剑再度具显。
“哦？小子，你不逃吗？”
孙耀龙转身看着申凯，嘴角微微翘起，不屑的一笑：“要知道，我可是和我那脓包儿子不同，生前可是真正的文道四阶强者，你此刻已经精疲力尽，还能有几分修为？”
“今天我孙某人重获新生，心情大好，如果你现在就给我远远滚开，我还能饶你一条性命。”
“年轻人，你天赋不俗，也算是我生平仅见了，可不要自误啊！”
听到孙耀龙威胁的话，申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中却没有一丝退意。
“你叫孙耀龙是吧，真当我是傻子吗？”
“精神夺舍下，你此刻掌控肉身不久，就算生前的境界比我高，此刻靠着这具身体，又能发挥出多少？”
“和我相比最多不过半斤八两而已，加上武王金甲破碎，你的状态或许还不如我！”
高举刀剑，申凯眼神坚定，确信无比的说：“力量就是力量，放在这里不会转移，此刻就算你是六阶神祗附身，靠着这个残破的身体和我硬拼，我也不怕，居然还想玩空城计诈走我？”
“靠着四阶境界，或许头百招内你确实可以压制我，但是你儿子的肉身和我天差地别。”
“在没有武王金甲保护的情况下，只要撑到百招过后，你伤势再度加重，我绝对比你的优势大，而一旦千招之后，我杀你如屠狗，你信是不信！”
第七十七章 到底谁耗死谁
地心处，孙耀龙一脸阴沉的看着申凯。
他本以为自己夺舍孙牧后，可以靠着生前四阶的修为，吓走对方，再不济也会让他心中产生一些顾忌，给自己留下充分的恢复时间。
没想到申凯将他的心态和状态，把握的如此准确，二话不说马上就要动手，连一丝的退让和余地都没有。
“可恨，这是那里蹦出来的怪胎，年纪轻轻的，肉身就这么强，可以和之前身穿武王金甲的孽子都不相上下。”
“此刻更是一心要杀我而后快，不会给我丝毫的准备时间，哪怕只是多一天，不，半天时间都好啊！”
虽然双方还没有动手，孙耀龙却不得不承认，申凯对于两者状态的分析很有道理。
没有武王金甲的情况下，靠着这残破的身体死磕下去，自己恐怕还真未必是他的对手。
眼睛微微斜着看向不远处的星核，下一刻，孙耀龙突然用尽全力，朝着它狂奔过去。
而另一边的申凯发现了他的动作后，也快步朝着星核冲去，虽然他不知道孙耀龙想用星核做什么，但身为对手，敌人想做的，自己阻止就可以了。
感觉到脑后刀剑砍来，孙耀龙没有回身应敌，而是继续朝着星核的地方冲去，挥手一道毒虫瘴气，想要稍微阻挡一下申凯。
可惜这次他身上没有了武王金甲加持，同样的异道三阶修为，孙牧的精神远不如申凯，就算此刻主宰身体的换成了孙耀龙也一样。
一对刀剑所向睥睨，毒虫瘴气被申凯轻易的劈开，转眼化为乌有。
“哼！”
孙耀龙闷叫一声，原本指望能多抵挡片刻的毒虫瘴气，居然这么不禁用，纸糊似得被申凯抬手斩破。
随后刀剑上的雷火，顺着瘴气的方向狠狠的轰在了孙耀龙的背上，两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出现，险些将他脊椎砍断。
不过毒虫瘴气多少支撑了片刻，孙耀龙撑住再度受创的残躯，终于冲到了星核所在的石台，手掌一用力，将它一把夺了过来。
“哈哈哈哈，臭小子，你现在比我强又如何，终究被我先夺到了这颗星核啊！”
孙耀龙高举星核，得意的大笑起来，申凯见情况不明，不知道孙耀龙能够用星核做什么，没有再追击他，谨慎的退后两步，横刀立剑。
“哼，小子，我承认你天赋惊人，但毕竟底蕴浅薄，现在就让我这个修炼的大前辈，来好好的教教你吧。”
“每一个星球无论大小，都有一定的几率诞生出星核这玩意，它可以说是一颗星辰的所有结晶和特征的体现。”
“正常情况下，一亿颗星辰中，也未必能有一个诞生出星核结晶，大部分都是地心和岩浆的状态。”
有些痴迷的看着手中，散发着五彩光芒的星核，孙耀龙得意的舔了舔舌头。
“身为气态行星，云相星的星核不算太强，但也是妥妥的超越了四阶能量，就算是许多五阶宗师都求而不得。”
“更难得的是，它是比较少见的精神类星核，里面蕴含着海量的精神能量和磁场，能不断刺激脑电波和精神识海。”
“有了它，我就相当于有了一颗，随时补充精神力的超级电池，可以将我那个孽子的毒虫和瘴气，不断的发散攻击出来。”
“而你只有一对异道刀剑，纵然肉身强大，又能抗住我多少次异道具显和精神冲击？受死吧！”
说完后，孙耀龙将自己的精神力输入星核，不断的引动星核中潜藏的庞大精神之海。
在他的四两拨千斤下，星核逐渐发出璀璨的光辉，开始反过来补充孙耀龙的精神力，借助这股力量，孙耀龙将过去孙牧观想出的毒虫瘴气，不要钱的具显出来。
原本还算宽阔的地心空间中，黑紫色的光华闪烁，瞬间充满了令人作呕的瘴气，无数的毒虫在瘴气中自由的飞舞，面目可憎。
毒虫和瘴气，两者结合在一起，汇聚成为了一股庞大的黑色气团，光从数量上看，甚至超过了有着武王金甲增幅时候的孙牧。
见到这种情况，申凯不敢大意，连忙后退几步，背靠石壁，确认了自己身后的安全，然后刀剑雷火喷涌，将身体紧紧护住，硬抗黑色气团的冲击。
黑色与红蓝两色，在地心空间中激烈的交击，发出刺眼的光芒。
过了一会，光芒逐渐暗淡下来，申凯成功的将黑色气团抵消，没有受到伤害。
“哼，一次的攻击没用，不过这也在我意料之中，我倒是要看看，你小子总共能抵挡几次？”
孙耀龙狞笑起来，精神一引下，又是两个黑色气团出现，分为左右两边，角度刁钻的同时冲向申凯。
面对左右攻击的黑色气团，申凯振奋精神，居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他将手中的刀剑放开，靠着自己异道三阶的强大精神力，让它们悬浮在半空中，跟着高速的旋转起来。
随着刀剑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自带的雷电和烈火肆意纷飞，变成了一个半雷半火的巨大圆球，将申凯包裹在里面，保护起来。
随后左右两个黑色气团，凶猛的撞上了申凯的雷火圆球，碰撞再度发生。
轰！
一阵巨大的爆炸后，无数的黑烟和灰尘扬起，地面出现了一个方圆五十米的大坑，申凯整个人站在大坑中央。
尘埃落定，他将刀剑控制，停止了旋转，重新拿回到手中，整个人毫发无损。
“可恨，这小子实在是难缠，老老实实死掉不好吗！”
见两次出招都无功而返，孙耀龙咬牙切齿，精神力再次引动，这次更多的黑色气团出现，逐渐开始充斥着整个地下空间。
面对这样的情况，申凯却没有紧张，反而露出了迷之自信的笑容。
“没用的，刚才两次交手，我已经试探出来了...”
“没错，你手中的星核，确实有着庞大的精神力，但你生前其实并不是异道修士，对吧！”
面对申凯的话，孙耀龙脸沉如水，却没有开口反驳，似乎心中默认了，跟着开口道。
“哼，就算不是，又如何？”
听到他的回答，申凯有些失笑说：“又如何？这区别可大了，首先因为你不是异道修士，纵然生前靠着四阶的修为，被动提升了精神力，但你并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观想物！”
“也因此，刚才交手过程中，几次攻击里，你都还是使用自己儿子所观想出来的东西。”
“这就注定了，你只能靠着手中的星核，不断的具显出三阶的毒虫瘴气，绝对绝对不可能，出现四阶的观想物！”
孙耀龙听到申凯的话后，摇头不屑的说：“就算是这样，我观想的质量不行，但靠着星核，光凭数量也能够堆死你！”
有些嘲笑的打量着孙耀龙，申凯无语的摇了摇头：“亏得你之前还说，你儿子没有实战经验，其实照我看来，你这个当爹的，也强不了多少啊......”
“你还没注意到吗，经历过厮杀、奔袭、撞击，以及你最后的夺舍，这具身体已经差不多，到达承受极限了，无论是精神还是肉身，都是如此。”
听到申凯的话，孙耀龙心中一惊，心态逐渐从刚才拿到星核的狂喜中冷却下来。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充满了无数的血痕，仿佛要裂开的破碎瓷器一般，而脑海中的胀痛感，也在逐渐变强。
“感觉到了吧，孙牧养尊处优，这具身体并非修炼武道的千锤百炼，本来就经不起多少折腾的......”
“此刻更是早已到达极限了，如果你回去好好温养还没事，偏偏此刻没有给你恢复的时间了。”
“别以为精神力就不消耗身体，用的多了一样会有所影响，你现在调动星核的精神能量越多，对你整个人的精神负担也就越重。”
“倘若不能短时间杀我，你自己就注定会先一步，活活耗死！”
说完后，申凯手指甩动，金红色的血液出体，如同弹珠一般射向孙耀龙具显出来的黑雾，带起一阵阵的火花和雾气，毒虫在痛苦的挣扎。
“我的肉身气血，足够克制你的三阶具显，状态还有三成，你却不能对我一击必杀，状态勉强一成不到，全靠着星核弥补......”
“这种情况下，你认为我们两个，谁能撑得久，谁又能先耗死谁呢，四阶大强者？”
申凯歪着头，嘲笑和不屑的打量着，有些傻眼的孙耀龙。
第七十八章 叫家长
站在石台处的孙耀龙，听到申凯的一番话后，整个人尴尬不已。
本来他先前想着，凭肉身拼不过申凯，就顺势夺下星核后，借助庞大的精神力秒杀对方。
结果没想到申凯如此难缠，守得滴水不漏，并且他的气血实在太强，好似烈阳融化冰雪一样，先天克制低阶的异道观想。
孙耀龙自己生前的时候，是气道四阶，武道三阶的修为，此刻夺舍后的肉身比不上对方，真气也在之前的长途奔袭中，早早被孙牧压榨干净了，来不及回气。
异道他其实接触的也少，完全不知道，还会存在这种尴尬的情况，无数的黑气具显后，居然还比不上申凯二阶的气血，哪怕申凯现在体力气血，也没有全盛状态了，却依然压了三阶观想一头。
本以为自己劫后归来，牺牲了唯一的儿子，称得上忍辱负重的枭雄，将来还能够再次进入最高学府，找机会暗算自己的父亲孙雪健，从此踏上人生的新巅峰。
可却在刚刚复活的时候，就被一个还不是双三阶的小子，给死死压制住了，这和自己曾经的想法，完全不同了。
“可恨！可恨！可恨啊！！！”
“你这该杀千刀的小畜生，到底是哪个石头里蹦出来的？”
“本来该是我孙耀龙重生归来，大展宏图的时候才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偏偏会出现，你这么一个家伙啊啊啊啊！！！”
孙耀龙越想心中越压抑，原本就夺舍不久，还不算稳定的精神顿时激动起来，一脸扭曲狰狞的冲着申凯破口大骂，各种污言秽语传出。
这次他不再有所保留，任由黑气不断的出现，强忍着脑海的胀痛感，最大限度的借助星核，具显出毒虫瘴气。
他知道只凭借数量已经无法压倒申凯了，强行运用着半生不熟的异道功法，将飘荡的黑气拼命聚拢起来。
在他的控制下，黑气颤颤巍巍的组合在一起，化成了一条粗大的烟柱，远远看去似蛇似龙，狰狞无比。
“该说是父子相传吗，两个人在遇到危机的时候，都只会像疯狗一样的破口大骂，这一点倒是一模一样啊。”
申凯不屑的吐槽了一句，刀剑闪烁着，顺着黑气的龙头处斩了过去。
“你不会异道的情况下，以为强行组合在一起，变成个龙不龙，蛇不蛇的怪物就能增加威力？”
“要知道，异道和文道的真气叠加技巧不同，这个只是看起来唬人罢了，它的本质还是三阶具显，不提升异道的修为和真实性，你就算把它做成个八阶圣贤的样子，也还是中看不中用！”
顺着黑色龙口杀入，申凯在黑气中不断乱舞刀剑，雷火喷涌下，将整个黑色烟柱砍成了无数细碎烟气。
虽然也有不少毒气冲击着他的身体，却始终无法渗入他的血肉中，被血肉中强大的气息一冲就直接排除了。
哪怕他表面的皮肤，正在被毒气大面积撕碎也不在乎，外人看起来痛苦骇人的剥皮之苦，对于之前百日换血的申凯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要知道，那时候的他何止表面皮肤，从肌肉到骨肉，最后一直深入精神的疼痛，都通通被他体会了一遍，此刻的痛楚，简直是小儿科。
眼见申凯将自己费尽心思组合的毒龙破开，孙耀龙连破口大骂的心思都没有了，赶紧全力运转精神，又是一条毒龙出现。
他现在也是骑虎难下，本来之前如果他不依靠星核，直接和申凯肉身对打，靠着气道四阶的境界和武道三阶的技巧，怎么也能和申凯斗上百千招。
但现在依靠着星核，强行使用他最不擅长的异道和精神力，对于这具身体的损害加剧，现在就算让他放弃星核，重新去和申凯打肉身战也做不到了。
“咳咳，早知道，就不该选择用星核的，还不如和这小子一开始就打近身战，总还有其他变化。”
“不像现在这样，只能站着不动，靠我完全不会的异道，来被动防守了，真是该死......”
孙耀龙一边想着，一边再次具显出三条毒龙围攻申凯，脑中剧痛进一步增大，忍不住咳出鲜血。
这时候，他脑海中，突然有个想法闪过。
该不会眼前的小子，一开始就为了求稳妥，也没想过和他打近身战......
而是故意做出信心十足的样子，来哄骗自己，让自己去相信和他近身厮杀没有胜算，结果强行去选择了自己不熟悉的异道吧。
猛地摇头，将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脑海，孙耀龙不相信，这么短的时间中，申凯就能从自己诈他的情况下，想通一切，再反诈一通，最后自己还乖乖的上当了。
“我没这么蠢！”
孙耀龙嘴角都咬出血了，始终不肯承认自己被申凯算计，只是看着在三条毒龙夹攻中，还游刃有余的申凯，越发觉得可恨。
终于，三条毒龙被申凯挨个斩破，在过去云相星的生活中，他早已经习惯了和这样体型庞大的对手厮杀。
此刻毒龙是由黑气组成，身体比云兽更脆弱，哪怕他只有三成左右的体力，也不算危险。
远远看着一脸吃定自己的申凯，孙耀龙无奈的承认，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会被对方给杀死。
“该死的，虽然不想用，但性命要紧，没办法了......”
念头一闪而过，咬牙将脖子上的吊坠扯下来，露出一颗红色圆球，孙耀龙举着它放在自己胸前。
“哦？不介意的话，说说你现在掏出来的，又是个什么宝贝吧，难不成它是个强力炸弹，只要我走过来，你就引爆它？”
虽然满身血迹，没有一块好肉了，申凯却依然精神十足，还有工夫调侃孙耀龙。
“哼，小子，我承认，我们父子两都输给你了，哪怕我生前修为比你高，但如果处在同一个时代，我依旧和你不是一个层次的......”
无奈的说出这句话后，孙耀龙紧紧的握住红色圆球，瞬间一个赤红色的光罩出现，将他笼罩在里面。
“但谁让你太年轻了呢，实话告诉你吧，这颗同心球是孙雪健那个老匹夫当做礼物，放在孙牧脖子上的。”
“为的是不让其他人，伤害自己的‘食粮’，这一点，连孙牧本人都不知道，一直以为是普通吊坠，却瞒不过我。”
“武王金甲给他护身，一般的对手都会被他反杀，而这颗同心球就是最后的手段，它有两个功能，一个是短时间内，可以形成赤色光罩保护自己，无论主动被动都是如此。”
“而第二个功能，就是可以通知孙雪健那老匹夫，亲自前来！”
听到这里，申凯沉下脸来，从之前的谈话中，他已经得知孙耀龙的父亲同样残忍，借助自己的儿子和孙子练功，并且对方还是一个五阶的存在。
将手指放在自己的额头眉心处揉了揉，申凯看向孙耀龙问着。
“然后呢？你现在通过它来喊你爹过来，就不怕他发现，你复活过来了吗？”
听到申凯的话，孙耀龙脸色再度变得狰狞，咬牙说：“还不是你这小畜生欺人太甚，本来连孙牧那小子都不知道，这个同心球的存在和功能，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吊坠罢了。”
“毕竟云相星这里，靠着武王金甲，几乎不会有危险，因此孙雪健也一直没有告诉孙牧它的具体作用。”
“等会孙雪健那老匹夫真身前来，肯定会亲自询问，我是怎么触发这个吊坠，尤其是第二层功能的，不过现在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大不了到时候先将星核交给他，然后说我无意间触碰到同心球的第二层，孙牧的这具身体对他还有大用，想来就算疑心，也不会过多追究我，总有办法蒙混过关的.......”
“倒是你，如今同心球两层功能同时启动，任何人都无法停止，半个小时不到，孙雪健那老匹夫就会降临云相星。”
“而你在这段时间里，肯定无法打破赤色光罩，就连离开云相星的时间都不够！”
“所以，只要瞒住孙雪健，我还有未来，而你，我相信那老匹夫，对于虐杀你这样的天才人物，肯定会很感兴趣的，哈哈哈哈哈！！！”
听到孙耀龙的话之后，申凯有些无奈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处。
“打不过就叫家长，这种人真是最讨厌了，虽然我也没资格，说你这一点就是了......”
第七十九章 家长也有强弱
见申凯的脸上有无奈、有鄙视，却唯独没有丝毫的紧张和恐惧，孙耀龙顿时感到十分奇怪。
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一想到自己被申凯逼得要召唤孙雪健求援，他的心中就十分的痛苦和不甘。
并且他视若珍宝的星核，最后也有可能落入那个老匹夫的手中，自己还只能陪着笑脸，死死的隐瞒身份。
反观申凯，马上就有大敌到来，他自己没有丝毫的可能，战胜五阶宗师，这样的情况下，为什么还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呢？
“哼，小子，你现在就算是强装镇定，也没有用了。”
“再过不久，孙雪健那个老匹夫就会到来，按照他的性格，对于修为比自己弱的人，连搭话的兴趣都没有。”
“哈哈，到时候就算你想要在他面前，直接戳穿我的真正身份，也没有机会，他估计会立刻一指头将你点杀掉，而我还能装作孙牧，瞒天过海活下去！”
感觉自己胜券在握，孙耀龙坐在赤红色的光罩里，喋喋不休的用语言刺激申凯。
他十分确认等下申凯会被杀死，而自己才是唯一的活下去的人。
但在申凯死前，他希望能从这小子的脸上，看到惊恐、求饶和哀嚎的样子，最好现在就跪在自己前面，苦苦恳求一番。
脑海中已经忍不住开始幻想着，申凯如何痛哭流涕的对自己求饶，而自己还可以在最后的这段时间，好好的玩弄一下对方。
不过最后无论申凯做什么，孙耀龙都不准备让他活下来，毕竟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而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是最老实的，不会出卖任何人。
看着一脸狞笑，像个变态一样的孙耀龙，申凯怀疑这一家子，从基因上都有问题。
再度揉了揉额头眉心，申凯自言自语：“这下您都听到了吧，半个小时内，您再赶不过来，您英俊乖巧的亲传弟子，可就要被人家给一指头点死了。”
见申凯还是没有搭理自己，反而在那里一个人自言自语，孙耀龙愣住了。
“喂，小子，你在干什么？难道失心疯了吗，不过就算你现在装疯卖傻，等会也难逃一死！”
申凯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孙耀龙，吐槽道：“难道真是修为越强，智商越低？还是你夺舍自己儿子的时候，精神除了问题？”
“我现在这情况，你居然还不明白吗，摆明了叫救兵啊......”
听到申凯的话，孙耀龙突然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赶紧开口说。
“叫救兵？不可能，就你这突然冒出来的野小子，能喊道什么人赶过来？”
“要知道，孙雪健那老匹夫可是实打实的五阶宗师，你真要喊救兵，至少也得是一位五阶宗师才行。”
“然而五阶宗师是何等人物，通常一个星系内，也只有那么一位存在，全力攻击下，崩裂星球也是可以，这样的人物你说喊就喊，正当人家是大白菜不成！”
孙耀龙刚说完，还不等申凯回答，他的额头突然绽放出一道银白色的光辉，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出。
“哼，本座是不是大白菜，也轮不到你这样，夺舍自己亲身儿子的畜生来判定！”
这声音正是陈长水，之前他送申凯到云相星的时候，就已经给他的额头一道印记，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原本是为了怕申凯遇到强大的云兽王做准备的，没想到申凯一身修为战力，远超他的期待，过去一年多时间，死在他手上的云兽王都扎堆了。
此刻知道孙耀龙召唤了他的父亲，五阶宗师孙雪健到来，申凯自然也不会客气。
早早的通过额头的印记，联系上了陈长水，并且通过意念将所有情况，都告诉了自己师傅。
“情况我已经全部清楚，人也已经在路上了，肯定不会比孙雪健那家伙晚到。”
陈长水的声音，再度通过申凯额头上的银色印记发出。
“六欲文宗孙雪健这名字，我也有所耳闻过，在五阶宗师的圈子里，风评本来就不算多好，一向孤僻邪性，瑕疵必报。”
“只是在今日之前，我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丧心病狂至此，居然偷偷修炼冥无逆气四血咒，用自己的儿子、孙子等血亲来练功。”
“不过这家伙是出了名的欺软怕硬，数百年来修为一般，很少和同阶的人交手，倒是喜欢欺负那些三阶、四阶的修士，已经有不少人都看不过眼了。”
“今日正好有这机会，又知道了他这些事情，我便在云相星外屠了他，为人族除去一颗毒瘤吧......”
说完这些后，申凯额头上的银色印记逐渐暗淡下来，陈长水似乎全力赶路去了。
听到自己师傅的话，申凯心中也是暗暗乍舌，本来想着师傅能够在云相星外，挡住孙雪健就可以了。
没想到人家陈长水直接放话出来，要干脆屠了孙雪健，为人族除害，一点都不在意对方和自己都是五阶。
“看来同样是五阶宗师，也一样有强弱之分啊......”
心中暗自闪过这个念头，申凯转而又想到自己，同样是还不到双三阶的情况下，就能打的其他普通天才哭爹喊娘了，战力一样远超同辈。
而陈长水既然如此自信的放话，那么大约五阶宗师里面，也分为三六九等，而他自信能比孙雪健更强。
不远处，之前还在赤色光罩里得意洋洋的孙耀龙，脸色变得惨白起来，浑身冷汗直冒。
刚才申凯和陈长水师徒的对话，他也有听到，内容清晰的钻入自己的耳朵，但他此刻宁愿，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你、你刚才，在和谁说话？”孙耀龙颤抖着询问申凯，他不到黄河心不死，还是希望自己听错了。
“还想骗自己吗？”申凯无语的说。
“我师父，五阶宗师陈长水，正在赶过来的路上了，估计再等一会，他会在云相星外，和你父亲孙雪健碰面吧。”
申凯一脸微笑，说出了孙耀龙最不想听到的话后，他整个人有些呆滞，再也无法保持刚才的镇定了。
“不可能的！居然是五阶宗师，还是天河剑陈长水，他居然是你的师傅！？”
“不，不，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你这是作弊，有本事你靠自己的修为啊，喊师傅算什么本事！！！”
看着毫无形象，大吼大叫的孙耀龙，申凯饶了饶头，翻着白眼，无语的说：“拜托，虽然知道你是个夺舍亲儿子的禽兽父亲，但做人也没必要双标成这样吧？”
“合着就只准你喊自己父亲，就不准我喊自己师傅了，哪有这个道理啊......”
嘲弄的看着彻底气急败坏的孙耀龙，申凯笑着说：“好了，现在大家都叫了家长过来，够公平了吧。”
“不过很遗憾，听我师父刚才的话，不难看出，他老人家比你父亲要强呢，搞不好等会他们两人，在云相星外开战，你父亲可能会比你先死！”
“你也不用伤心啦，反正你父亲死了，也算是给你自己报仇了，对吧？”
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申凯再次露出杀意，坚决不移。
“孙牧忤逆人伦，滥杀无辜，你孙耀龙夺舍亲子，心怀不轨，孙雪健更是修炼邪功，为人族所不容......”
“今日正好就在这云相星，让你们祖孙三代，共诛于此，为人族干掉了三个祸害，也是一桩幸事。”
“虽然这场胜负，已经不是你我两个决定，但至少孙雪健留给陈师，你和孙牧父子两，由我来亲手斩杀！”
说完后，申凯刀剑再次轰鸣，抬手重重的砍向赤色光罩。
第八十章 双方来人
云相星的地心处
申凯想要亲手斩杀孙耀龙，反正孙雪健有自己师傅解决，听他的语气也用不着担心。
于是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他刀剑全力挥舞，一刻不停的攻击着孙耀龙所在的赤色光罩。
在他的攻击下，赤色光罩能量涌现，不断的波动着，化解他的攻击，但每一次波动下，都会消耗光罩的能量，这个防护能支撑多久，谁也不知道。
眼看着光罩就像一个大冰坨子，申凯手中刀剑如同刨冰机一样，不断的切割、磨碎光罩，孙耀龙就像是吃了黄连一样，满口苦涩。
之前靠着星核特殊的精神力场苏醒，最后成功的夺舍了儿子，他还觉得自己十分幸运，觉得自己二度为人，重生归来，一定能够纵横星海，再战人生路。
结果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后悔了，自己这哪是幸运啊，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否则的话怎么会遇到申凯这个克星呢？
一开始夺舍了伤痕累累的破烂身体不说，真气所剩无几，武王金甲也没了，简直是个**裸的白板状态。
就这样他依旧还有着自信，毕竟生前曾是四阶强者啊。
结果怪自己谨慎过头，想着兵不血刃的诈走申凯，却反而被他骗住了，没有和他直接死斗，反而挨了一刀，重伤之下抢到了星核。
之后他又想着靠半生不熟的异道干掉申凯，谁知道人家气血惊人，一般的三阶异道，具显物奈何不了对方。
反而是自己，强行使用不熟练的精神力和异道，导致了身体损伤进一步扩大，那时候孙耀龙就已经悲剧的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上套了。
使用星核后，身体消耗过损的情况下，再想亲自和申凯打，都承受不住了，只能选择一条路走到黑，死命具显毒龙，然而也只是勉强拖延时间罢了。
无奈之下，孙耀龙心一横，选择使用同心球，彻底放弃了独自干掉申凯的想法，安心躲在赤色光罩中，等待自己那恶毒的父亲孙雪健过来收尾。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安然无事，最多事后费一些心思口舌，总能瞒过孙雪健的，好歹也能杀掉申凯，解决眼前燃眉之急。
可紧接着倒好，人家直接也玩底牌压制了，还是同样五阶宗师，有着天河剑称号的陈长水，简直是斗地主中，一方拿出四张A，对方一点淡定的王炸。
毕竟生前也曾经是四阶强者，孙耀龙该有的知识和情报还在。
因此他十分清楚，自己的父亲孙雪健，虽然不算五阶宗师里最弱的那一波，但也远远不是绝代宗师的那个层次。
天赋在宗师层次里只算是一般，勉强突破五阶的孙雪健，已经数百年没有一丝进步了，他生命中接近三分之二的岁月，都停留在了五阶。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孙雪健才会选择铤而走险，修炼为人族所不耻的冥无逆气四血咒这样的邪功，希望借此能再度突破。
而反观陈长水呢，虽然同样是孤僻冷淡，但人家突破五阶不过百年多一点，并且年轻时就是出了名的绝世天才。
独门功法一剑画天河，在人族的一众五阶宗师中，也是排的上名号的。
一个是多年没有突破，天赋才情一般的孙雪健，另一个是人族绝世天才，死在剑下的五阶宗师，都不少于十几个的陈长水。
默默的在心中比较了一下，孙耀龙悲哀的发现，无论他怎么放下怨恨，不断的高估自己父亲，也始终盘不出，孙雪健能胜利的希望。
甚至理智告诉他，搞不好眼前的申凯，还没有打碎光罩，孙雪健就有可能死在他前面了，就算不死，也不过是撑的时间长短而已。
“老匹夫，爹啊，算我求你了，别这么容易死啊！”
求生的**下，孙耀龙甚至暂时放下了，对自己父亲的仇恨，心中默默的祈祷，他能够战胜陈长水，再不济至少也死死拖住，双方讲和。
地心处安静下来，只有申凯不断攻击光罩的响动声，双方都知道对方不会放过自己，所以也没有再说无用的话，一切都看云相星外的那一场战斗。
....................................
时间就这样缓缓流逝过去，转眼一刻钟过去了。
云相星外太空处，原本没有其他星球，周围都是一片破碎的陨石堆，宁静荒凉。
突然空间中传来一阵强烈的波动，整个地带都扭曲起来，随后一个须发皆白的红衣老者出现。
从外表来看，六七十的年龄，一对雪白的眉毛倒竖起来，加上高挺的鹰钩鼻，给人一种乖戾霸道的感觉。
一身赤色红衣，上面有气息不断流动，给人强烈的不适，好似是有鲜血在流淌，散发出生人勿进的黑气。
随意站立在一颗巨大的陨石上，原本眯起的双眼，笔直的朝云相星看去，在他的强大修为下，居然直接透过了星球的表面，看到了地心中发生的情况。
地心处的申凯和孙耀龙，都呈现在了他的双眼中，看着申凯主动进攻，不断的轰击着赤色光罩，而被光罩保护的孙耀龙却一脸惨白，什么都做不了，老者心中十分不满。
“哼，虽然只是老夫的食粮，不过毕竟也留着我的血，居然会被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给压制成这样？”
“看来平日里，真的是太由着孙牧这小家伙了，这次事情之后，一定要让他加强修炼，否者将来吸收他的时候，效果还不如孙耀龙那个逆子，岂不是大大的浪费，嘿嘿嘿。”
这名老者正是孙牧的爷爷，孙耀龙的父亲，五阶气道宗师孙雪健，只用了一刻钟，他就赶过来了。
不过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并没有死透，反而将孙子夺舍了过来，准备随时反咬自己一口。
反正在孙雪健看来，无论是儿子还是孙子，又或者家中的其他血亲，都不过是他的食粮，就像是养猪一样，等他们达到四阶之后，养肥了就可以杀掉吸收。
只要他的修为提高，寿命增加，一切就是值得的，血亲、后人什么的，以后广收姬妾，用完了再生不就行了。
“小子，看的出来你天赋不错，肉身强大的惊人啊，而那一对刀剑也是不俗，啧啧，又是一个人族天才，搞不好将来还会是当世天骄呢......”
孙雪健摸着长须，淡淡的对地心处的申凯评价，随后一脸扭曲的狞笑起来。
“不过谁让你运气太差呢，老夫平生最讨厌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天才、天骄了！”
“凭什么我们辛苦努力修炼百年、千年，还不如你们一年十年的进步，只能最后看着你们笑傲星河寰宇，我们却活活老死！”
“老夫修为大成之后，最喜欢的就是趁着你们这些天才，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活活虐杀，一想到那些未来可以超越老夫的人物，却提前被我杀死，简直超越世间任何的愉悦啊！”
“所以，小子，别怪老夫毒辣，要怪就怪上天，怎么不让所有人天赋才华相当，非要划分出天才和普通人这样三六九等，错的是世界，而非老夫，哈哈哈哈！！！”
一阵狂笑后，孙雪健抬手一指，一道黑红色的气息，化作流光朝地心处的申凯打去。
然而下一刻，这道气息就被截断了，一把银色光剑斩向孙雪健，被他险险的躲开。
“什么人！”
面对孙雪健的质问，一个清冷的声音在真空中浮现。
“哼，明明是自己无能，却强行将过错让世界来背，当真可笑啊，难怪你会止步于此，不得寸进。”
“庸才宗师，你要杀人灭口，先问问本座的天河剑吧！”
第八十一章 无需狡辩
云相星外，星空陨石带处
孙雪健一脸阴沉的看着和他相隔万米，遥遥对峙的陈长水。
原本以为只是自己的孙子，遇到三阶四阶的存在，自己赶来后随手打杀掉就行了，可眼前出现的这个人，气息庞大浩然，犹如星空一般璀璨浩瀚，明明只是一人一剑，却有种斩破天地星辰的存在感。
能够以人身而超越星辰的，放眼人族，也只有五阶的宗师才能做得到，所以孙雪健轻易的判断出，这是一个和自己同等的存在。
问题是这样的存在，怎么可能会轻易的出现在这里呢？
自己是因为孙子发来的求救信号，才匆匆赶来的，难道眼前这人也是如此？
孙雪健觉得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刚才他看到地心内部，除了自己孙子外，还有另外一个潜力战力可怕的少年。
想了想，孙雪健还是准备先询问一番再说。
倘若眼前的人，真是那个黑衣少年的长辈，那么自己大不了和对方讲和，各自领走自己的晚辈就行了。
当然也不排除，对方是偶然路过或者其他的情况，那样的话，自己只要好好劝说，相信也没人会冒着得罪一位同阶宗师的情况，去保一个还不到四阶的少年吧。
这些想法一个个闪过孙雪健的心中，他朝着陈长水微微一拱手。
“阁下有理了，老夫孙雪健，下方那颗星球中的少年，是老夫的孙儿，刚才见他被人攻击，情急之下才口出妄言，想要将那黑衣少年打杀，保护自己的孙儿。”
“倘若那个黑衣少年是阁下的晚辈，不妨你我同时让他们住手如何？”
“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小辈们不懂事，咱们这些做长辈的，总要给他们做个榜样吧，万事和为贵嘛。”
孙雪健一边将自己的情况说出，一边试探着，他相信如果那黑衣少年真是眼前宗师的晚辈，双方完全可以罢手的。
没有到他的话刚说完，刚才还一脸清冷的陈长水，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说的好，好一个万事和为贵啊！”
“这话从你孙雪健这样的人口中说出来，当真是好笑又讽刺，简直是承包了本座过去一整年的笑点。”
看着陈长水毫无形象的大笑，孙雪健一脸阴沉，看对方这样子，似乎不打算善了。
他仔细回想了一遍生平事迹，似乎不记得有得罪过眼前的人，两者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才对。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难道是自己以前曾经虐杀过的那些天才，不巧被发现了，然后眼前这人是他们的亲友，成就五阶后来找自己报仇？
但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他也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是人族所不容的，因此过去岁月里，虐杀天才这种事他做的也不算多，并且每次都十分的隐秘。
“阁下这样是什么意思，老夫自问第一次见你，过去从未有所得罪，今日你若说不出个原由，别怪我孙雪健要向你讨个公道了！”
见孙雪健还在试探自己，依旧装作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陈长水饶有兴致的对他说出七个字。
“冥无逆气四血咒。”
短短七个字一出现，仿佛一道惊雷炸响，孙雪健整个人都惊了。
他有想过下面的黑衣少年是白衣人的晚辈，也想过这个白衣人是过去和自己结仇，唯独没有想到，自己最大的秘密居然会暴露出来。
数百年早已寒暑不侵的身体，忍不住冒出了冷汗，他感到一阵的心虚和害怕。
冥无逆气四血咒这门功法，是在数十万年前，被一个文道六阶的魔神创造出来的。
功成之日，延绵数百个星系，数量超过十兆的血亲后辈，通通被他炼化吸收，最后生生的将他推上了七阶皇者。
那段时日，无数星系为之而惶恐，称呼那位魔神为血皇。
只是好景不长，这种做法实在杀戮太重，并且拿自己的亲人儿孙为药引，人族伦理所不容。
那一代的人皇亲自出手，与血皇大战数日，蹦碎了无数星辰，最后以人道之气将血河炼化，用人皇剑将对方彻底击杀。
并且在之后的岁月里，颁布了人皇令，凡人族修士，胆敢修炼冥无逆气四血咒者，人族共诛之而无罪！
这一法令也受到了当时所有人族的赞同，数十万年来被一代代的遵守，曾经身为血皇附庸者，修炼过这种功法的人越来越少。
孙雪健在百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得到了这种功法的残篇。
原本他也不敢修炼这样的功法，因为一旦被发现，可以说是自绝于人族，但那时候的他，已经多年没有提升修为了。
他知道自己的天赋不算顶尖，在自己的星系中算的上是天才，可也只是这样而已了，五阶宗师已经是他这一生最高的成就。
哪怕修炼文道，理论上的寿命也还有数百年，但他不甘心在今后的岁月中就这样空耗，最后活活老死。
因此考虑再三后，他把心一横，决定修炼这灭绝人性的恶毒功法，并且在之后的一百年中，不断的广收姬妾，大量的生育儿孙，为的就是储备足够的食粮。
但这些本来应该都是他最大的秘密，唯一有可能知道的人，也只有十几年前的那个逆子孙耀龙，但就算是他，也早就被自己杀掉吸收才对。
虽然想不通自己的秘密是怎么泄露的，但孙雪健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绝对不能放过眼前的白衣人了！
一旦被他将这个消息放出去，自己将面对整个人族的追杀，哪怕是五阶宗师，在整个人族的伟力面前，也只是一只蝼蚁而已，君不见，强大如七阶的血皇，冥无逆气四血咒的创造者，都被干掉了吗？
“老夫于阁下，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阁下却心怀恶毒，将这样的不赦之罪放到我身上，今日老夫无论如何，也要与你讨个说法！”
打定主意要杀陈长水灭口，孙雪健一边将功力运转全身，一边装作义愤填膺的样子，想要麻痹他。
而陈长水仿佛一无所知的，还是嘲笑的看着孙雪健。
“无需狡辩了，是否诬陷于你，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
“之所以和你说这些，一来是给你足够的时间汇聚功力，毕竟本座也很想见识一下，这绝迹了数十万年之久的邪功。”
“二来本座生平最讲道理，从来不会不教而诛，也让你死的明白，今日杀你者，人族异道五阶宗师，陈长水！”
听到陈长水的话之后，孙雪健再也无法忍耐，飞快的朝他冲了过来，张手就是六道色彩糜烂的气息涌现。
这六种气息一出现，就给人一种心神不定的感觉，悲伤、痛苦、怨恨、仇视、放纵、怯弱一一浮现，境界稍微低一点的人，光是看到都会精神分裂，只觉得活着就是一种罪过，恨不得自杀身亡。
“六欲散手，不外如是，只能欺负那些心思不定的庸人罢了，你如果真有这份天资才情，能打出人世苦海，众生沉沦的味道，也就不必靠这邪功提升修为了。”
陈长水不屑的评价着孙雪健的招数，然后纵身一跃，天河剑随意一引，六道气息瞬间被分散开来，轰击在其他陨石上
直径数千公里的陨石，被气息冲击着纷纷炸毁，波动不断在太空中扩散开来。
陈长水一人一剑，凌空站在孙雪健上方，摇头说：“散而不凝，明明应该六欲一体的，却被我随手一剑分开，你果然只能欺负比你弱一个阶位的存在啊......”
第八十二章 水货宗师
云相星外太空处
银白色和六色光辉不断的激烈碰撞着，四周无数的陨石爆碎开来，波动进一步不断的扩大，逐渐将爆炸中心处，推出了一个方圆近十万公里的空心地带。
无数的陨石碎块分散开来，大小不一的围绕着空心的周围，仿佛一道围墙一般，最中间的空心就好似古代的角斗场。
陈长水和孙雪健此刻，交手已经数百招了，从头到尾他都死死的压着孙雪健在打。
每当孙雪健的六欲真气，如长江大河一般冲过来时，就被陈长水的天河剑挥动下巧妙的分离，真气从最开始的六欲一体，硬生生的被天河剑气分割成零散的六道气息，威胁大不如前。
而随后陈长水还有功夫抽空回一剑过去，剑气不断的割裂着孙雪健的身躯，被他强行用六欲真气镇压下来。
“弱、弱、弱！太弱了，真气化为六欲的构思还不错，但是你自己却始终不能将它彻底融会贯通，成就六欲一体，反而这六种真气互相影响制衡，只需要比你强出几分，就能轻易化解。”
“说白了，你这真气对于比你弱的人，可能是无往而不利，甚至能够大量的影响他们心神，但只要修为和你相当的情况下，作用就会锐减，仿佛是专门为了欺负弱者而建立的。”
陈长水突然一个冲刺，从相隔万里之遥瞬息逼过来，近身一剑斩向孙雪健胸口，险些将对方开膛破肚。
孙雪健全力避开后，胸口还是留下了一道不轻的剑伤，他气急败坏的一掌打去，却早已被陈长水再次退出百里，潇洒的躲开了。
“老头，事到如今，你还不拿出点真本事吗？”
“否则，本座就只能认为，你要么一开始修炼，就是冲着去欺负比你弱的人，要么就是你这几百年的岁月，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战到现在，陈长水还是一脸清冷的笑容，只是嘴里不断的讥讽着对方，如果申凯在这里看到的话，肯定会说自己的师傅有着毒舌属性。
“混账！陈长水，你号称天河剑，但是出道比老夫足足晚了快五百年，怎么敢如此欺辱老夫？”
再也无法忍受陈长水的话，孙雪健发狂的吼叫起来，全身真气暴动，方圆千里内的存在通通被轰碎。
“老夫这就让你小子看看，比你多出五百年的积累，会是什么样的程度！！！”
说完后，孙雪健收敛全身真气，整个人在真空中盘膝结印，一颗巨大无比的金色球体，从他脑后浮现出来。
金色球体仿佛星辰一般缓慢旋转，给人一种力量和完美的体现，犹如大道的化身，上面有六种气息环绕，让人光是看一眼都会神智失常。
唯一似乎美中不足的是，金丹上面有着三道很明显的裂痕遍布，但却并没有破坏金丹整体的感觉，反而裂痕处，带有一丝淡淡的宏大威严感。
这正是孙雪健的文道金丹，是他一生的修为和道路的体现，当一个文道修士将金丹使出的时候，基本上代表他压箱底的本事了。
只是看到孙雪健的金丹后，陈长水并没有紧张，居然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不行了，孙雪健啊，以我看，你干脆也别和我打了，笑死我不是更好吗？”
仔细观察着金丹后，陈长水一脸不屑的说：“啧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孙雪健你如今已经快七百岁了吧，哪怕文道修士寿命悠长，五阶也不过千载左右，你差不多也只有三百岁左右的寿命了。”
“可你倒好，七百载的岁月，金丹上才只有三道雷痕，证明你的金丹只度过了三次雷劫，对吧。”
一脸同情的看着孙雪健，陈长水继续说：“我现在有些理解，你为什么会铤而走险的，修炼这灭绝人性的邪功了，真的，七百载岁月才三次雷劫，你的根基和胆气，都喂狗了吧。”
“难怪现在人族修士们，普遍认为五阶宗师差距太大，水货宗师这个名词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存在啊，简直是拉低了我们这个层次的含金量！”
双方此时已经彻底撕碎脸皮，孙雪健也不再忍让陈长水了，反口讥讽着。
“哼，所以说你这样的小辈懂什么，老夫这是厚积薄发，懂吗？”
“人族百万年，固然有文道天骄，一进入五阶，就在短短十年里，连度九次雷劫这样的存在。”
“但是，同样也有五阶后，稳扎稳打，直到生命最后的几年岁月里，才将九次雷劫全部度过，如今的文道圣贤中，有两位都是如此！”
“老夫还有三百年的寿命，你又怎么知道，之后老夫就不能和那些圣贤一样呢？”
听着孙雪健在这里厚脸皮的自吹自擂，陈长水嘴角一撇，高举天河剑，银色光辉照耀下，方圆万里自成一片银色笼罩，仿佛传说中的神国降临一般。
“就你这样还自比圣贤？老匹夫真是不要脸啊，可惜你没有以后了，今日就在这里，本座断绝你的后路，让你之后的三百年岁月成空！”
说完后，陈长水天河剑一指，银色光辉变化，光辉笼罩下，有无数的星辰河流出现，纽带一般缠绕陈长水全身，显得神圣威严。
随后他连人带剑，如同钻头一般，主动攻入孙雪健的金丹笼罩范围内。
“哼，小辈你这是自寻死路，在老夫的六欲红尘，逆乱众生之下，化为灰飞吧！”
面对冲过来的陈长水，孙雪健冷哼一声，金丹轮转下，一个庞大无比的六欲世界出现，同样有着数万公里大小，直接朝着陈长水压下来。
六欲世界气息蔓延，远比刚才的六欲真气，强大数倍的可怕能量爆发出来，让人迷失在其中，最后被小世界一般的力量，活活的搅碎。
看着陈长水被金丹所在的六欲世界吞入，孙雪健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只是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僵硬起来。
以他的金丹为核心的六欲世界，原本只要时间足够，就算是行星级别的星球，都能笼罩吞噬，此刻陈长水被吸入后却不断的变小，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巨手正在挤压。
当六欲世界被压缩到只有方圆十里大小后，突然又整个再次膨胀起来，好似吹气球一般。
更惊人的是，原本只有六色轮转的世界，里面突然闪耀出无数的星河，循环往复，最后六欲世界似乎到达了承受力的极限，整个世界出现无数的缺口裂痕。
“哄！”
六欲世界爆碎开来，金丹自动回到孙雪健身体中，看着暗淡无光的金丹，孙雪健再也无法压制伤势，全身无数伤口崩裂出现。
身为和他性命相连的存在，一旦金丹收到伤害，都会自动的反馈到他自己身上。
陈长水周身散发这银色的光辉，无数星辰组成的细小河流环绕，一步一星河，远看起来好似一尊行走在凡间的天神。
看着一脸惨白的孙雪健，陈长水摇头说：“你的六欲红尘，按说想法还算有，只是人生百态，除了七难八苦，还有各种欢声笑语啊......”
“世间如苦海，一幕幕悲欢离合上演，正是因为有着那些感动之处，才能更加突显苦海无边，你只取其一，力量又不如我，败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孙雪健没有回答陈长水的话，大口大口的鲜血不断喷出。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从他口中和身上留下的血液，并没有在真空中聚散开来，而是诡异的不断增加，从最初的几滴，到现在逐渐汇聚成了一条千里长的河流。
血色的长河一边扩大一边蠕动着，不一会居然变成了万里血河，并且还在进一步扩大，好像有着生命一般，给人诡异而又邪恶的味道。
“终于肯使出最后的底牌了吗......”
陈长水收敛起笑容，天河剑高举胸前，周身散发出星河异象，将他守护在中间。
“就让本座看看，失传了数十万年的冥无逆气四血咒，所变化的血河，和本座的天河相比，谁胜谁负吧！”
第八十三章 我就是天河
云相星外，随着孙雪健发动冥无逆气四血咒，周身留下的血液不断蔓延开来，汇聚成一条能够裹挟星球的庞大血河，不断的蠕动，鼓着气泡，有种让普通人，光是看到的瞬间，就会死亡的邪意。
“哼，总算有点看头了，先试试本座的九耀齐鸣、星河倒卷！”
面对诡异的血河，陈长水不敢大意，天河剑全力挥动，无数星河缎带汇聚在一起，然后他大剑一卷，无数星光闪过，变为长河，其中又有九颗星辰形象出现。
长河正面撞上血河，爆发出无数气浪，原本还围聚在两人万里内的陨石星带，瞬间被冲的爆散开来，化为虚无。
可怕的波动再度蔓延开来，这次甚至连远处数十万公里外的云相星都受到了波及，整个星球震动起来，无数的云气被撕裂开。
“六欲血兽，给老夫撕了他！”
孙雪健紧握一直手的胳膊，金丹带动六欲真气催发，血河在六欲真气下化为六种兽形，有龙、虎、豹、狮、狼、雕六种形态变换，狰狞可怖，在真空中咆哮着冲向天河。
每只兽形分别咬住天河一角，不断的撕扯着，似乎想要把陈长水的天河破坏。
面对这种情况，陈长水微微皱起眉头，连续变换三次剑势，天河拖着六只血兽下沉，他则高站在天河浪花上，长喝一声。
“以为本座的星河就这么简单吗？星河九变，星辰绝，离合乱，天宇斜，清浊裂！”
陈长水在星河上翻浪弄潮，被星河包裹的无数星辰投影更加真实，随后居然一个个爆裂开来，带来庞大无匹的力量，轻易挣脱了血兽的控制。
“老匹夫，就让你倾听一下，这星辰爆裂的声音吧。”
陈长水淡然的说出这句话，挥剑一指，无数星辰不再是一颗颗爆碎，而是整个一起崩裂开来，单独一颗所爆发的能量，都超过了核弹百倍，此刻也不知道是数百、数千还是数万一起，威力不断叠加。
“轰！”
漆黑的太空中，无数刺目的光辉闪现，如同群星争霸，汇聚在一起，甚至给人一种太阳一般的炙热恒星，就近在眼前的错觉。
身长千米的血兽和足以笼罩星球的血河，在这股震撼天地的伟力下，被不断的轰炸成碎沫，然后蒸发殆尽。
就连相隔数十万公里远的云相星，也被这股力量冲击的剧烈动荡起来，似乎要被分解崩坏开来了。
许久之后，这股可怕的力量才暗淡下来，真空中逐渐恢复了平静，陈长水的星河暗淡许多，里面的星辰变得只剩下淡淡虚影。
可反观孙雪健更惨，血河消退，全身上下都是千穿百孔的伤口，几乎不成人形了。
高高站在星河上，俯视着下方的孙雪健，陈长水犹如天人化身一般高洁而又冷傲，清淡的说：“孙雪健，你技止于此，入灭吧......”
下方的孙雪健，抬头看着陈长水，脸上浮现出似哭似笑的表情。
“是啊，老夫输了，天河剑名不虚传啊......”
说完后，他突然转头，看了看远处的云相星，讥笑说：“那地心处的黑衣小子，是你的衣钵传人吧，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修为，将来的成就应该会超过你哦。”
听到孙雪健的话，陈长水原本淡然的脸色一变，下一刻人随剑走，快速攻向孙雪健。
看着陈长水终于变色，孙雪健开心的笑了，紧跟着他脸色变化，一道血色涌上来，充斥着他的面孔，再度显得他诡异莫测。
“老夫还有最后一拼之力，就看你能不能挡下来吧，天才宗师！”
“人固有一死，老夫虽不敢说重于泰山，但生前也要给你陈长水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死后也要你的衣钵传人和我陪葬！”
话音刚落，孙雪健整个人都变得血红，好似气球一般的膨胀起来，越来越大，最后整个炸开，化为了漫天的血水。
血水不断的扩大，不一会就超越了之前的血河，在真空中弥漫开来，有着超越星球的趋势，好似灭世血海。
紧接着血海中，冲出一滴闪烁着神秘光泽的诡异血滴飞出，急速冲向远处的云相星。
“哼，死到临头还要生事吗？天河剑，快去保护申小子！”
陈长水知道事情有变，情急下将手中的天河剑也朝着云相星掷去，他相信有着天河剑保护，申凯应该不会有事，而他一个人面对铺天盖地的血海。
“看来老夫猜的没错...那小子真是你的衣钵传人，非同一些普通弟子，否则何必这样，对亲儿子一般呢。”
阴冷的声音传出，之前爆炸开来的孙雪健，从血海中浮现出来，不过这时的他已经不是肉身了，而是一颗金丹被血水包裹的液体，化作了他之前的形象。
此时的他是由血海化成，身高十万丈，仿佛远古巨神一般，俯视着灰尘一样大小的陈长水。
“你的异道专修一器，此刻不可能具显出其他强大的兵刃了，只是靠着自身的修为，有自信对抗老夫更进一步的血海吗？”
听到孙雪健的话，陈长水不屑的冷笑：“真是愚问，别拿本座和你这等，弑杀儿孙的外道相比！”
“况且本座虽然没有了天河剑，但天河自在我识海灵台，与我性命相关，一体两面，我陈长水就是天河本身，又何必执着于剑？”
“再加上，本座修为原本就强过你，没了天河剑也未必会输，可你却是自爆身形化为血河，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本座有可能活，你却必定会死！”
这次孙雪健没有任何的暴躁恼怒，只是听了陈长水的话，沉默了片刻，说：“是啊，你最坏的结果，也就是重伤垂死，而老夫却是一定会死，并且是形神俱灭，连灵魂精神都不会留下，呵呵......”
“也无需多说了，高洁骄傲的天河啊...接老夫此生最后这一招吧，血海无量乱苍穹！”
可以轻松毁灭星球的血海杀向陈长水，陈长水长笑一声，双臂扩张开来，做出迎接的样子。
“哈哈，我生于河，长于河，如今化为天河，手中虽无剑，却依然可以身为剑，心为河，接本座的一剑画天河！”
说完后，陈长水整个人变的通体银白，似乎天河剑附身一般，脑后一座巨大的灵台浮现，上面一张画卷古朴厚重，里面有一道天河飞出。
比之前的星河更加宏大浩瀚的天河升起，似乎要洗净世间一切浑浊般，上决浮云，下绝地纪，笔直的冲撞上血海。
银色和红色在太空中交相辉映成永恒画面，能量不断生灭碰撞下，给人远古时代，开天辟地的错觉。
许久后，天河与血海消失，只剩下孙雪健和陈长水在太空中对立。
“呵呵，到底拳怕少壮啊，小辈，老夫垂死一招下，你也没有受致命伤，赢的漂亮！”孙雪健看着嘴角流血的陈长水，笑着说。
而反观陈长水，则面无表情，明显刚才那一下对拼，他伤的不轻，不过他终究赢了下来。
两者一个身高十万丈，一个渺小如尘埃，强烈的视觉对比下，却没有再度爆发最激烈的冲击，反而沉静下来。
虽然没有回身，但后方云相星的情况，瞒不了两人的神识感应。
云相星整个都因为刚才的那一滴血水而变色，从太空中远远看去，逐渐由纯白变成了黑红色，随后整个星球剧烈的震荡起来。
“轰隆隆！”
震荡越来越剧烈，云相星好像一个水球被挤压变形，最终整个爆炸开来，化为无数的云气和尘埃，消散殆尽了。
而散开的云气中，一个身影逐渐浮出，正是申凯，此刻的他已经昏迷不醒，靠在天河剑变换的光罩上，满身都是裂痕，不过依然有着微弱的呼吸，刚才星球爆炸，在天河剑的保护下，他并没有出事。
手中死死拽着的，正是那颗原本在孙耀龙手里的星核，星核的光芒比之前暗淡了许多，上面夹杂着黑红色的气息盘绕。
感觉到申凯似有若无的气息，陈长水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抬头对巨大的孙雪健说：“那边的结果出来了，你的后代连撑到你支援都来不及，被我的弟子解决了，这场胜利是属于他的。”
“恩......”
原本还想要嘲笑孙雪健一番，但他的反应却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恼羞成怒，陈长水多少有些不懂。
“直到此刻，你都没有在乎过自己的后代吗，还是说，你真是一个铁石心肠的怪物？”
面对陈长水的话，孙雪健血水化作的面容上，微微波动了两下，再次沉默，过了一会才开口。
“人族亿兆，什么样的人没有过？出个铁石心肠、弑杀儿孙的畜生，有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总归老夫要死了，随便你信不信吧，七百年的岁月啊，在那最初之时，我也曾经是个好父亲呢，呵呵......”
听到孙雪健这样感慨的话语，陈长水有些不解，毕竟他的年岁和眼前的人相差太大，几乎隔了三代往上。
他很好奇，哪怕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也好，他想听完孙雪健的话。
第八十四章 孙雪健的可怕猜想
一片虚无而又广阔的太空中，两个存在无声的对峙着。
一个身高十万丈，刚才使出能够淹没星球的血海，真正的气吞寰宇，而另一个不过常人大小，却横眉冷对，心中自有一道天河绝世。
之前听到孙雪健一反常态的话，陈长水有些怀疑：“你说你曾经也是个好父亲？”
“为什么不能是呢？”孙雪健化作的血人，看了看远方的星空，却什么也看不到，只有一片虚无。
“孙万芳...这是他的名字，我的第一个儿子，我希望他能有着自己的成就，人家是流芳百世，他一定可以流芳万古！”
孙雪健露出追忆的表情，一提到这个名字，狰狞的血水似乎都淡化了几分。
“然后呢？”陈长水好奇心起，短时间他已经脑补出了无数的狗血故事，如果被申凯看到，一定会吐槽自己师傅不但毒舌，而且还闷骚。
“然后啊，他死了......”孙雪健平淡又有些悲伤的说。
“不是仇杀，不是情杀，不是任何的事情，而是他太好强，最后强行练功，走火入魔而死...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彻底死透，丝毫救不了啦，哈哈哈哈哈！！！”
孙雪健的双眼似乎有液体涌出，可惜他已经没有身体，就算流下的也依然是血水，在真空中破碎四散开。
“在老夫那一代，我也曾经被称为数十年一见的天才人物，可我再天才又如何？这世间根本没有轮回，死了就是死了，连投胎转世都做不到......”
“甚至，甚至如果是仇杀，我还能给他报仇，杀尽仇家满门为他祭奠，可这种情况下，我能找谁，我能找谁去啊？”
看着情绪再度激动起来的孙雪健，陈长水退开几步，默然说：“就算如此，你有恨无处发，又何必这样对待自己的其他儿孙，毕竟他们也是你的后代啊......”
“你说后代？”刚才情绪激动的孙雪健听到陈长水的话，停住了，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笑容。
“哼，我年少孤苦，父母早亡，就因为生了一副鹰视狼顾的样子，就被其他亲戚视为不详人，诸多嫌弃暗害。”
“在那段日子里，我曾经一度自暴自弃，就连当年的高考，也不过是个三等大学。”
“本来那时候我觉得，自己这一生也就如此了，没想到后来遇到了她，我的初恋，也是后来的妻子......”
“多亏我的妻子不离不弃，我才重拾信心，奋发图强，也才有后来的风光。”
“可惜啊，这贼老天不开眼，我妻子如此善心良人，最后却依然是逃不脱早亡！”
“临终前，她百般托付我，照顾好我们两的孩子，万芳，可就连这样的简单要求，我都没有做到，没有做到啊！！！”
听到孙雪健的话，陈长水有些愣住了，转头看了一眼远处昏迷的申凯。
他是知道一些申家的情况，和此刻的孙雪健一家，居然如此相似。
然而这些事情，孙雪健却不知道，哭嚎了片刻后，逐渐冷静下来，露出追忆的神色。
“我平生不二色，只有这一位妻子，这一个儿子，但他们却先后离我而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在妻子的安慰下，我没有在虚度人生，重拾过去抛下的修炼，三十三岁就成就四阶，虽然比不上最高学府的人，但也一度在亲戚面前风光无二。”
“之后的数十年里打磨根基，完善四阶三重，最终更是于六十岁的时候，成就五阶宗师，丝毫不弱于那些天才人物。”
“可这又怎么样呢，自从妻儿的先后离去，让我心灰欲死，之后整整四百年岁月里，我的修为再也没有寸进，唯一的三道雷劫还是险死还生，勉强度过的。”
听到这里，陈长水终于知道，孙雪健为什么修为会这样了，明明年轻的时候，似乎也曾有过天才之名，结果老年却成了一个水货宗师，原因居然在此。
“四百年里，我夜里哭，白天想，泪水流干了就流出血来，修为一天一天，居然不进反退。”
“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照了下镜子，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形容枯槁，比死人也强不了多少。”
“我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就真的废了，纵然还有几百年的寿命，也很难再有寸进......”
孙雪健悲哀的说完后，目光再度追忆过去的自己，那是对于他而言，半生中第二个重要转折。
“也是那段时候，我无意中看到了一句话，其实每个人的一生，都会有三次死亡。”
“第一次，是你的心脏停止跳动，那个人从肉身到精神，都走向了消亡。”
“第二次，是在葬礼上，认识你的人都来祭奠，那个人在亲友的心中已经死了。”
“第三次，是在这世间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死后，那个人就真的是不见了，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不会留下，再也回不来了......”
听到孙雪健的话，陈长水的身体也有些颤抖，类似的话他也曾经听说过，但从来没有一刻，会如眼前的孙雪健亲口说出，这样的震撼内心。
明明对方是笑着说出来的，陈长水却仿佛看到，血水包围下的孙雪健，双眼流干了眼泪，就连灵魂都在哭泣。
怅然的笑了笑，孙雪健接着说：“就是这样一句话，让我想要重新振作。”
“我的妻子只是一个普通人，身边的朋友早就老死，我的儿子虽然天赋惊人，但同样早死，没有人会在意他的......”
“如果有一天，连我也死了，这世间，就真的再也没有他们了，不会有人记得他们，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孙雪健低头看了看，由血水组成的手掌，里面有着自己凄惨孤寂的倒影浮现。
“我如今的样子，所做的事，他们母子两肯定不会认可吧，但我不在乎，这是我唯一能给他们做的事啊。”
“所以，我要重新修炼，我要一直长生，我要永远永远的活下去，这样，我就能记住他们，至少这世上，如果还有一个人不会忘记他们，那个人必定是我，也只能是我！”
“可，就连这样卑微的想法，我都无法实现！！！”
语气一转，孙雪健再度疯狂起来，这次整个身躯都激烈震荡，小块血水不断炸开，他有些怪异的看向陈长水。
“天河剑啊，你也是有着绝世天才的称号，但你扪心自问，自己的修为境界，有多久没有提升过了？”
“哪怕你还有数百年的寿命和时间，但你自己也有种莫名的感觉，往后修为上，很难有质的提高，基本上无论怎么修炼，几乎都六阶无望了，对吧？”
听到孙雪健的质问，陈长水先是愣了下，然后一阵沉默，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哼，你不说，我来说，这种情况，我也有，甚至我发现其他修士也不少，逐渐我诞生了一个猜想......”
“不知道为什么，从三万年前，那一任人皇定鼎宇宙，人族称霸以来，修炼之道变的越来越艰难，高阶修士出现的越来越少了！”
“可笑的是，你们其他人当局者迷，唯有老夫当初重拾修炼之心后，发现这天地和过去逐渐不同。”
“当然了，这幅度跨越并不大，也许数千年甚至数十万年，大概才能看出一二。”
“这种情况很缓慢，不是专门注意，哪怕六阶甚至搞不好七阶的修士也不会发现。”
“但老夫是文道修士，食天地之气，上体天心，对天地变化最为敏感，再加上有心注意，才被我发现了蛛丝马迹！”
“这不可能！但......”
似乎听到了最可怕的事情，陈长水先是不可置信，随后仔细思考，脸上又有些阴晴不定起来。
“哼，发现了吗？你我年轻时都是一代天才，可能不如那些当世天骄，但如果只是六阶层次的话，还不至于让我们前路无望！”
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孙雪健接着对陈长水说：“老夫这数百年来明察暗访，做出了一个可怕的数据对比。”
“数十万年前，人族哪怕是普通天才，也有希望成就七阶，绝世天才和当世天骄，更是圣贤有望！”
“那段时候，人族才真的是六阶满地走，五阶不如狗，七阶才能稍微抖一抖......”
“可从最近十万年来，人族高阶修士的突破率，变得越来越低，你我这样的人，五阶之后居然会不自觉的再难寸进？”
“别说什么等级越高，突破时间越长的鬼话，此生剩余的时间里，能不能有希望突破，你我心中最清楚不过！”
“仿佛前方有一道看不见的墙壁，在我们达到一定境界后，就再也不会有进步了。”
“当初老夫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后来再次修炼，才发现事情居然如此诡异，甚至心中出现一个想法，无论如何，老夫此生都注定止步五阶！”
“而最近三万年里，就算是当世天骄，成就也不过六阶罢了，十万年时间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成就七阶！”
“过去对于天骄那样的存在，只是时间问题的七阶，却成为了一道天垒，任你天赋才情如何的无双无对，都没有人能跨过......”
“然而就是这样可怕的情况，居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无论是七阶皇者或者八阶圣贤，都没有对人族有任何的示警，其他天骄和修士也是以为自己火候不够，闷头努力修炼呢，真是可笑！”
到这里，双方都是有些沉默，气氛变得凝重无比。
“所以，你才铤而走险，选择了修炼邪功，并且生下一些当做食粮的后代，看看能否用旁门左道做出突破，对吗？”
“至于你喜欢虐杀天才，看似是你嫉贤妒才，但真要深究，更多的是因为你早死的儿子，你嫉恨他们风光长命，你觉得自己儿子不早死的话，或许也会是他们中的一员，你觉得不公平，是吧。”
陈长水长叹一口气，对孙雪健询问，而后者也直接默认了。
“好了，我的时间到了。”淡然的扔下这句话，孙雪健的身躯不断萎缩，整个人的血色暗淡下来。
“你和这小子的未来我是看不到了，这天地诡异的变化，是传说中的末法降临，或者其他的大变还是阴谋，我也猜不透，随便吧。”
“昔年赤子化血魔，屠戮至亲为长生，恩怨到头所为何，只求一世念妻儿......”
“呵呵，我孙雪健愧对人族，但为妻儿无悔，我倒希望这世间真有轮回地狱，若如此，我孙某人甘受十重炼狱，万世轮回之苦，只求妻儿转世平安......”
最后一句话说完，孙雪健彻底消失不见，化为乌有，没有任何的痕迹，能够显示这个人曾经存在过，就好像，他从来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一样。
第八十五章 可怜可悲也可杀
当申凯再次睁开双眼，恢复意识时，整个人已经躺在床上了。
坐起身子，看了看窗外熟悉的景色，他知道自己肯定是被陈长水救下，才能平安的回到腾华星。
回忆之前的记忆，申凯此刻任然心有余悸。
好不容易打破了赤色光罩，一番过招后，横刀将孙耀龙枭首，之前被他掌握的星核也到了自己手上。
就在这时候，突然天翻地覆，整个地心都激烈的抖动起来，四周的景色变的暗红诡异，连带自己手中的星核都发出悲鸣声，变换了颜色。
再之后，唯一记得的，就是师傅的天河剑破空飞来，化为罗网将他保护在中间，挡住了惊天动地的爆炸，而这个过程中，自己也失去了意识，彻底晕了过去。
坐起身子，理了理思绪，申凯突然有些担心陈长水怎么样，叫了一会也没有仆人出现，他就随手拿了套衣服穿好，直接赶往雪山主峰。
一路紧赶慢赶，走到往常陈长水最喜欢呆的那颗巨树下，却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申凯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恐慌感，他不知道自己的师傅到底怎么样了，一路上也没有碰到任何熟人，似乎一觉醒来，整个世界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师傅，您在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能告诉我啊！”
不安的情绪进一步扩大，申凯再也无法忍耐，大声在巨树下嘶吼起来，声音震动的巨树一阵摇晃。
“还能这么大嗓门，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嘛。”
“只是看你这样，似乎是害怕我死了，为师在你心中，就这么无能吗？”
听到身后那个熟悉的声音，申凯惊喜的转身看去，正是他的师傅陈长水。
依然是一身白衣打扮，陈长水手提一个水果篮子，似乎刚才去采摘瓜果去了。
“师傅，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弟子之前还担心......”
“行了，别告诉为师你想哭啊，给，拿着。”
不等申凯说完，陈长水直接甩给他一个硕大的果子。
“这是为师亲自种下的果树，结出的果子，味道应该还不错，尝尝吧。”
看了一眼黄橙橙的水果，申凯大口咬下，香甜的果肉和汁水飞溅，他眼睛一亮，大口吃了起来。
“恩，好吃！”
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陈长水笑了笑，将果篮随手放下后，坐回巨树下。
“你之前受云相星爆炸波及，还有血咒侵蚀，足足昏迷了一个月，好在一身气血强盛，都不用为师怎么治疗，自己就恢复的不错了。”
听到陈长水的话，申凯才知道不知不觉中，自己居然已经昏迷一个月了。
“师傅，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您和那个孙雪健对决结果如何，看您这样应该是大获全胜了？”
面对一肚子问题的申凯，陈长水叹了口气，招手让他到身前坐下，又一个果子甩给他。
“你这一个月，虽然伤势恢复，去除了血咒，但毕竟虚弱已久，为师这果子对于固本培元，恢复精力的效果还不错，多吃几个。”
“至于那一日发生的事情，就算你不问，为师也会告诉你，现在，你吃你的，听我说就行。”
感觉到肚子确实有种无比空虚的饥饿感，申凯点了点头，拿着果子大口吃着，仔细听陈长水诉说。
而陈长水也仔细的将那一天和孙雪健交手，对方化为血海，然后引爆云相星等事情经过告诉了申凯，就连最后孙雪健死前说过的那些平生事迹，也缓缓说出。
听着这些出人意料的情况，最开始还在大口咀嚼的申凯，最后都忍不住停了下来，这个信息量实在太多太多了，有种让他难以消化的感受。
“昔年赤子化血魔，屠戮至亲为长生，恩怨到头所为何，只求一世念妻儿。”
默默念出孙雪健临终前的这句诗，申凯有些愣神，过了一会，陈长水对申凯发问。
“现在他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为师问你，如果换做是你的话，在已知这些事情后，会不会依然选择，让他形神俱灭？”
听到他的问题后，申凯仔细思索了一下，然后认真的回答。
“会的！”
见申凯如此斩钉截铁的回答，倒是有些出乎陈长水的意料，他饶有兴致的问：“哦？为何，难道你不认为，他一生可悲可叹，让人十分同情吗？”
轻轻的摇了摇头，申凯眼中有着复杂的情绪，他理了理思绪，说：“平心而论，孙雪健此人，前半生起于微末，爱护妻儿，最后却一个人迷离四百载，确实可怜可惜......”
“但，纵观他后半生数百年里，手染鲜血无数，其中又有多少无辜？更包括了不少他的血亲后人。”
“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虽然知道很不切实际，但我依然希望自己所在的世界，善恶有报，天地为公。”
“倘若一个人，因为过去经历，难道就可以自己化为邪魔，枉顾他人性命？”
想到前世无数小说、动漫、剧本，只要一个反派有着什么悲惨的过去，来个回忆杀，就可以洗白，那时候的申凯就深感厌恶。
如果每个人都想着杀人放火受招安，恐怕这世间会如炼狱一般，任何人都必须为他做过的好事、坏事负责。
他从来不信，一个恶人作恶一生，死到临头的时候，只是轻轻一句放下屠刀，就真的能立地成佛，就算有，他也会第一个挥刀，斩了这尊恶佛。
倘若行善，请不要迟疑，倘若为恶，请不要后悔。
如果有一天，一个人为自己的恶行忏悔，那么被他伤害过的人，同样有权力选择不去原谅。
申凯站起身子，直面陈长水：“弟子并非圣贤，也有快意恩仇之心，若是仇敌或者恶人，我绝不会有一丝手软，但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悲惨遭遇就去迁怒他人，滥杀无辜！”
陈长水默默点头，说：“如此说来，即便你同情孙雪健的过去，却也不会原谅他的现在了？”
“不错，对于孙雪健的过去，弟子会叹息、会同情，但唯独不会因为他之后的罪行而心软，杀之无悔。”
“人族律法或许有所缺漏，但我辈修士，顺天逆天皆看自心，是否犯错，是否原谅，是否该杀，人心自有衡量所在，这种衡量有的时候，比普世之法更能服众。”
“只要弟子能力足够的情况下，遇弱小则护之，遇暴政则反之，遇恶行则斩之，遇强敌则战之，弟子修炼长生，却也求个问心无愧，想要看的除了那诸世绝景，还有那天高人心！”
听到这一番话，抚掌轻拍了几下，陈长水笑着说：“好，记住你此刻的话，以及这种心情，不要让时光之下，有所磨灭......”
沉默了片刻后，陈长水紧接着对申凯说出了更加惊人的消息。
他居然直接将孙雪健死前的那个可怕猜想，也一同告诉了申凯，与孙雪健本人的悲情故事相比，后面这个则更加的惊人。
申凯感觉自己的思维都变慢了，然后又飞快的整理起，陈长水所说的情报。
看着低头不语的申凯，陈长水缓缓的敲击着石桌，抬头望天。
“你昏迷的这一个月，为师已经想方设法的查过，人族近十万年来的大部分资料，虽然时间还短，很多资料都有所缺漏。”
“但如果只是根据已有的情报来看，为师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孙雪健的猜想似乎并没有错！”
谈到这件事，陈长水的脸色也忍不住阴沉了下来。
“按照为师所知，人族最后一位证道八阶圣贤的存在，刚好就是在十万年前。”
“之后这十万年里，再也没有任何七阶皇者证道圣贤，甚至时间越往后，情况越糟糕，最近三万年里，成就七阶皇者极道的修士也没有了。”
“这些事情，放在平时，几乎不会有人注意，为师如果不是听到了孙雪健的猜想，也不会专门去查。”
“但一查之下，居然发现，过去平均每万年，差不多也会有一位当世天骄成就皇道极位，而最近三万年，再也没有过这种现象了......”
第八十六章 脑洞大开的师徒
雪山庭院中，原本靠着陈长水的修为加持下，应该气候宜人，但此时的申凯，却有一种冷汗直冒的感觉。
陈长水从侧面证实了孙雪健自己的猜想，但如果是这样的话，这里面的信息量就太大了。
下意识了抬头看了看天空，发现并没有什么天道巨眼，或者雷劫降临，申凯才轻轻将额头的冷汗擦去。
“呼，师傅啊，不是弟子说，像这种可以算是惊天大秘的事情，您就这么直接的告诉弟子了，这样真的好吗？”
“按照常理来说，这种事不是应该您先调查清楚，在此之前先瞒着弟子，哪怕弟子有所察觉，您也应该说提前知道了对我没好处，或者时候到了，我自然会了解之类的话敷衍一下吧......”
见申凯吐槽自己，陈长水冷哼一声，不屑的哼了一下。
“有什么好隐瞒的，为师平生最讨厌的，就是那种故作高深，或者作出一副我为你好，所以才不告诉你的人了，交代事情总是说一半留一半的，最是可恶！”
“这世界从来不会为个人的意志而旋转，哪怕八阶圣贤，也要考虑其他同阶存在的意思。”
“如果未来你迟早要面对这些事情的话，那么我早告诉你和迟告诉你，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未来有一天，总会面对这一局面。”
“倒不如提前就让你知道，也好心里有个准备，你也不必担心，如果真有什么大难，那一日孙雪健说出来之后，我和他都活不成！”
听到这一席话，申凯倒是满心赞同，因为他也是很不喜欢那种，明明可以一口气说完，偏偏要东拉西扯，最后藏一半的家伙了。
这种人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理由。
如最常见的天机不可泄露...我是为了保护你...知道的太多了对你不好...说了你也不会懂...你以后自然会明白的等等。
最后通常那个被瞒着的人，就像个傻子似的，从一个坑跳到另一个坑，结果还是会逐渐找到真相，还不如一开始大家就挑明了说。
单从这一点上来说，申凯和陈长水师徒二人的相性，还是相当一致的。
“并且，为师自认在修炼上面不弱于人，但对于分清条理，理清思路上面，却未必有你的急智，所以，告诉你这些，也是想听听你的看法如何。”
陈长水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从来不会妄自菲薄，但一样也不盲目自信，他知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的道理，所以也想看申凯怎么分析。
而申凯对于自己师傅的信任，也是十分高兴，只是这种猜想背后延伸出来的可能实在太多，自己一个小修士，在情报有限的情况下，又能分析出多少呢？
坐在地上挠头，他重新将之前孙雪健的猜想，和陈长水找到的资料，结合起来看了一遍。
“修士进步变慢，在天赋相当的情况下，十万年前的天才人物，成就远超十万年后的人，而最近三万年，人族再也没有人成为七阶修士了吗......”
足足想了一个多小时，申凯根据前世自己看的那些小说、剧情，倒是也总结出了不少的可能性。
哪怕前世的小说，都是人为幻想的，但这个世界毕竟能够修炼，总有一些思路是可以借鉴下。
比如最简单的一种思路，就是人族人口太多，每个人都修炼，整个宇宙的灵气不够挥霍了，因此逐渐走向枯竭。
这种灵气退潮一旦发生，也许几百上千万年后，再也不会有修士出现，变成了传说中的末法时代，这可以说是一种解释。
同样可以脑洞大开一下，比如去想象人道大世界，有着一个前世小说中的天道意志，或者世界意识之类。
这个存在感到人族强者太多，威胁到了自己，所以对人族降下诅咒或者限制一类的，甚至干脆学洪荒流，来个封神或者天灭众生，这么想也能说得通。
但如果将思维往这个方向靠的话，那同样可以想，是不是人族传说中，不知道存在与否的九阶强者，想要永恒的统治世界，所以让之后的天才修炼越来越困难。
也可以想这个世界会不会，有类似三千大道之类的玩意，前面的人证道了，后面的人就越来越困难，先行者一多，后人就再也无法追赶，因为所有能证的道都证完了。
还可以想会不会是这个宇宙之外，还有其他的宇宙和世界存在，双方甚至多方博弈，因此世界能级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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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看过的类似剧情太多，此刻真的往人道大世界上套的话，申凯觉得似乎哪一种，都可以说得通。
问题就在于他的层次太低，哪怕是陈长水放眼整个大星系也是一号人物，但与整个人族相比，同样不算什么了。
因此脑洞开的再多，甚至其中搞不好就有事实真相，他们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支撑这些想法，这样的话，就永远只能停留在空想阶段，而不能证明它就是真实。
长叹一口气，申凯也只能将自己选择的几种，可能更贴合人道大世界的可能性说出来，其他一些从小说中看到，更加不靠谱的脑洞，则隐瞒了下来。
“恩，人族基数过大，导致血脉分散或者天地灵气低迷，还有天道意识，九阶存在的阴谋吗，确实都有可能啊......”
听到申凯的话之后，陈长水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过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前者倒是还有些可能，但如果是后者，真有那样伟大的存在，我们师徒两，如果碰巧发现他们的阴谋，早就连渣都不剩了......”
“不过也有可能，那等存在根本不会在乎，我们蝼蚁的想法吧。”
师徒两又讨论了片刻，依然还是证据不足，任何一种猜想都有可能，无法完全反驳。
良久之后，陈长水终止了这场讨论，说：“罢了，始终你我层次太低，在这里杞人忧天，也说不定一切都只是错觉呢，搞不好明天就会有哪个老牌强者，做出突破呢，哈哈。”
“况且就算这些情况是真的，至少和现在的你关系不大，凭借你的天赋，将来最低成就也是五阶，六阶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就算要考虑天地异变，也是数百乃至千年后了，现在你要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见陈长水还要说其他事情，申凯连忙认真起来，他实在是被陈长水说怕了，刚才几件事情，一件比一件震撼，脑袋接受不过来了。
认真的上下打量了申凯一番，陈长水郑重的说。
“你，算上昏迷的这一个月，还有三个月，就要高考了！”
听到这句话，申凯心中一道惊雷闪过，之前陈长水的消息完全分散了他的注意力，直到此刻，他才想起来，自己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
紧接着，陈长水从怀中拿出一颗，散发着黑红色气息的晶石，正是之前的云相星的星核。
“云相星已经整个爆开，短时间为师找不到和它相当的星球了，而这颗星核的精神力，原本也可以让你提升的......”
“但，因为它是云相星的精华所在，最后时刻，云相星被血海污染炸开，它也同样受到了侵蚀，为师不擅长净化这种事情，三个月内估计都无法让它能够使用。”
看着面色紧张的申凯，陈长水遗憾的说：“也因此，最后三个月，你必须靠自己，来突破武道三阶了。”
“本来按照你的天赋，现在精神力也接近肉身，突破只是迟早，但这一迟一早，中间具体需要的时候，为师也不好说。”
“也许你一个月就能突破，但也许要四五个月，而现在，你只有三个月能用了！”
第八十七章 立身多元
腾华星寒凛山脉处
申凯正站在一座雪山中，随意的搬弄气血，一套拳法打出，周围百米范围内的雪地，都被他的热量蒸发开来，变成了滚烫的水池。
只是简单的拳头挥动下，连风雪都被他改变了方向，周身白气挥洒，好似仙人临凡，短短一套拳法打完，方圆五十米之内的地面，就好像被重形压路机反复碾过一般。
良久，他收拳立身，一道笔直的白气从口中呼出，如飞剑出窍，冲击下将远处的一块三人高的巨石，打的蹦碎开来。
只是看了看四分五裂的石块，申凯似乎并不满意，露出遗憾的表情，摇了摇头。
“唉，还是不行，别看现在只是轻轻一口气，就能化作气剑，蹦碎巨石，但这依旧只是因为我的肉身强大。”
“武道三阶的关键，在于虚空见神，照见自身，能够轻微感应周身穴窍，完美的掌控全身内外。”
“到了那个地步，我刚才呼出的气劲，应该是直接洞穿巨石才对，而不是分散开来，将它打碎。”
“洞穿和打碎，这两者之间，终究差了一丝味道啊，不好把握。”
从那一天和陈长水讨论后，又是好几天时间过去了。
面对自己肉身的问题，陈长水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至今申凯的异道已经成就三阶，唯独武道还差了一丝。
陈长水也只能告诉申凯，最后的三个月里，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或许灵光一现，马上突破成就武道三阶。
但也可能需要三五个月的时间，才能循序渐进的突破。
具体什么时间，谁也说不好。
知道这次只能靠自己了，申凯辞别陈长水后，就独自一个人闭关，偶尔来雪山中练拳，但无论他怎么努力，感觉总就是差了一点。
期间他也曾经进入三相图，消耗寿命抽取过几次物品，虽然也有一些好东西，但都是各种威力强大的武器，对于现在需要提升境界的自己来说，其实帮助不大。
甚至他将黑色四边形，一年一次的免费抽取也使用了，这一次他在抽取的时候，没有选择提升自己精神力的想法，而是在心中默念，能够提高自己武道境界的东西。
最后抽取出来的玩意，让他现在想着都有些哭笑不得。
“九死无回决，金色光球，来自某个宇宙的武道功法，取自儒家虽千万人吾往矣，仁义所在，九死而无悔......”
回想这套功法的特性，申凯心中也是无语。
“简单的来说，这套功法确实是能提升我的武道境界，可坑爹的是，这辈子只能使用一次，而且用完就死了啊！”
申凯小声嘀咕着，就他了解的情况，这套功法明显是用来和人同归于尽干的，死前确实可以将自己的武道修为和境界，提升一个大层次。
问题是打完之后，使用者也会因为自身的精血和修为燃烧殆尽，最后必死无疑。
自己还有大好的未来，又没有什么死敌和绝境，总不可能三个月后，直接在高考的时候燃烧一把，武道成就三阶，紧接着就在众人赞叹的目光中死翘翘吧......
如果是这样，那还真的是神展开，爽一把就死，除非自己脑子有病，才会这么选啊！
时间还有两个月不到，申凯知道再这样下去，搞不好自己就真的只能去，第二等的星海级学院了。
“没办法了，虽然寿命消耗太大，但以后我成就四阶，总能补的回来，无论于公于私，我都必然要进入最高学府！”
仔细考虑了利弊之后，申凯终于下定决心，进入三相图中去，选择他之前一次都没有使用过的白色圆环。
从之前了解的信息，白色圆环可以让自己，进入其他的世界和宇宙，并且时间流速不同，完全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去突破武道三阶。
之所以一直犹豫不定，是因为白色圆环一次就要消耗自己十年的寿命，代价太大，但现在他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只有这种是最为稳妥的。
定下主意后，申凯直接回到了雪山庭院，通知了一下仆人，让他转告陈长水等人，接下来的日子自己准备闭关，几个月都不会出来。
安排好一切后，申凯就在练功房中沉入心神，进入了三相图空间。
还是那个神秘莫测的地方，一回生二回熟，申凯直接走到三相图前，手掌触碰白色圆环，支付了十年寿命后，一道玄奥的信息传入他的脑海，同时他消失在了三相图空间。
下一刻，申凯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另一个地方了。
空洞...虚无...
周身什么都没有，一种比宇宙真空还要死寂的环境中，他独自一个人，孤独的站立着。
放眼看去，下方居然有着一个宏大无比的黑色气团，气团中有着无数闪烁着不同色彩的气泡，正在上下浮动游离。
这些彩色气泡有大有小，随便一看居然数不清具体有多少个，气泡之间是一种莫名的气浪涌动，将它们冲散隔绝开来，一些细小的丝线和光点在气泡间偶尔闪烁着。
这一切都被黑色的气团包裹，而更远处，还有着其他的黑色气团，申凯仔细看去，最近的那几个也有大小之分，有的里面只有一个气泡蠕动，有的连气泡都没有，朦朦胧胧。
至于更远处的地方，就再也看不清了。
深吸一口凉气，申凯仔细回忆前一刻白色圆环传给自己的信息，心中无比震撼。
“好家伙，距离我最近，脚下的这个宏大黑色气团，居然是人道大世界所在的多元宇宙！”
申凯低下头，仔细辨认自己下方的黑色气团，其中有一个淡青色的气泡，形态不断扩张变换着。
青色气泡在无数气泡中，也属于比较大的那一类了，只是看着它，自己心中就生出一股莫名的感觉。
想到之前得到的信息，申凯心中一动。
“看来这个淡青色的气泡，就是我所在的人道大世界了！”
继续仔细看，青色气泡内似乎又有无数星云浮影，和一些不可名状的存在交相辉映，只是稍稍看过，申凯就觉得心神疲惫。
他知道这是三相图的伟力，如果不是它的帮助，自己绝对不可能站在多元体系的外侧，看到整个多元宇宙内的场景。
这几乎包含了无数的维度、时空、能量、物质、变化，就算是真有传说中的九阶存在，也绝对不可能像他一样巨细无遗。
这是整个人道大世界，乃至多元宇宙，恒古未有的大机缘！
拼命抚平激烈跳动的心脏，申凯强行让自己冷静，思索起来：“照这样看来，我一开始对三相图的理解，几乎完全错误了，或者说将它看的太低了......”
“不单能照映出，整个人道大世界所在的多元宇宙体系，甚至连旁边的其他气团都有出现，是超相宇宙群，或者全而上宇宙体系吗...细思极恐啊！”
一一分析着所见场景，申凯估计那些离自己最近的气团，就是一个个独立宇宙观的多元世界，或者完全不同的宇宙体系。
至于脚下的气团中，里面的每一个彩色气泡，都代表了一个独立世界，而外面的气泡壳子，大概就是前世经常听说过的晶壁系，或者天地隔膜了。
气泡之间流淌着的莫名气浪，应该就是不同世界之间，相隔的无量混沌海。
再放大看，不同黑色气团，应该是各自拥有独立宇宙观的存在，如人道大世界所在的多元宇宙。
还可能存在太一宇宙，超维宇宙，全方位宇宙等等，它们之间相隔的，可能是比混沌更加难以言喻的绝对虚无。
而能够将这一切，都呈现在自己面前的三相图，又该是何等可怕的存在呢？
至少绝对不是人道大世界的八阶圣贤所能做到的，申凯相信就算是真的存在九阶，估计也就是如前世的天道鸿钧一般，那样的存在，同样做不到这一点。
第八十八章 猜想证实
一片不存在任何时空和能量，绝对虚无的地方，申凯在三相图的保护下，仔细观察着脚下的黑色气团。
“唉，刚才我已经尽全力去数，但每一次的气泡数量，都会有所出入。”
“前一刻可能还存在的气泡，下一刻就消失了，有的又被临近的气泡给吞噬融合，还有的正在稳定成长中......”
看着气团中不断生灭的气泡，申凯叹了口气，放弃了将它们挨个数一遍的想法。
“看来光是我脚下的这个多元集群体系，就足以称得上是诸天万界了啊！”
“而我所在的人道大世界，这个淡青色气泡，更是这个体系中，最强大的世界之一了，至少刚才初步目测下，怎么也能排入前百吧。”
“咦？”
就在申凯评价的时候，他突然奇怪的叫了出来，眉头紧皱。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本属于人道大世界的淡青色气泡旁边，居然还有一个暗灰色的气泡存在。
刚才因为人道大世界的气泡太显眼，所以申凯没有仔细注意，忽略了旁边的那个气泡。
此刻仔细一看，那个暗灰色的气泡，居然和人道大世界的淡青色气泡微微相连，两者不断的波动着，有一部分逐渐融合在了一起，仿佛一个双黄蛋一般。
而这个暗灰色的气泡，体积比淡青色气泡稍微小一些，不过两者相差还不算巨大，顺着两个气泡交接的地方，不断蠕动着，忽大忽小。
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申凯脸色变换，眼中闪过复杂。
“看来，之前和师尊的猜测，已经能够得到证实了......”
“毫无疑问，这是其他世界的入侵！”
申凯脑海中瞬间一动，将之前陈长水查阅到的资料对照起来，再结合眼前的景象，十分容易就得出了结论。
每一个气泡，都代表了一个世界，而眼前的暗灰色气泡，自然也不例外。
相比其他远离的气泡，只有这一个刚好与人道大世界相连接，虽然接触的面积看起来还没有彻底重合。
但毫无疑问，要么是其他世界入侵，要么就是机缘巧合下，两个世界互相碰撞在了一起。
认真看了看后，申凯神情自然，稍微松了口气。
因为他发现暗灰色气泡，明显比人道大世界的气泡要小了一个层次，这代表着它的世界能级，不如人道大世界强。
想想也是，如果它真的远超人道大世界的话，恐怕申凯所在的世界，早就面对其他宇宙的种族入侵了。
那时候肯定是天崩地裂，铺天盖地的外世界异族出现，人族必须全民皆兵，才能生死一搏。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轻松，只是最近十万年，人族高阶修士出现的数量变少了一点，天才和天骄的突破速度变慢了一些，总的来说还算是悠闲自在呢？
“唔，总的来说，两个气泡有部分相接，更好像是青色气泡压制住了暗灰色气泡，在不断的侵蚀和消耗它......”
摸了摸下巴，申凯分析了一遍后，发现情况不算坏，甚至可以说是挺好的。
虽然不知道需要多长的时间，但按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人道大世界吞并另一个世界，只不过是迟早的问题。
同时他也理清楚了，之所以最近十万年，修炼逐渐变得艰难，就是因为人道大世界的本源力量，大部分用来压制另一个世界，这才导致了内部空虚。
不过只需要按部就班，等人道大世界完全吞噬融合了另一个世界后，所有的问题都会改善，修炼环境又会变的和数十万年前一样。
甚至因为吞噬了另一个世界，获得足够的养分，搞不好人道大世界会更进一步强大起来，到了那个时代，可能修炼的环境，还会远超数十万年前也说不定。
那个时候，也许才是真正的七阶皇者都满地走，八阶圣贤也不好抖了。
申凯只是稍微联想一下，就觉得那样的未来，真的可以说的上，是修炼的黄金时代，恐怕各种所谓的绝世、天骄、圣子等，都会批量的诞生出来。
“只是不知道，人道大世界还需要多久，才能彻底完成对另一个世界的吞噬呢？”
“这个过程也许只需要数十年，但搞不好也可能数十万年，甚至，不能用人的时间来形容，毕竟世界和世界之间的融合，谁也说不准......”
“师傅啊，似乎我们都生错了时代呢，除非我们都成就异道七阶乃至圣贤，否则未必有那么长的命，能活着看到那黄金大世啊！”
申凯心中有些感慨，无论如何，至少之前想过的任何可怕阴谋，都不存在了，只是世界之间的交锋，并且人道大世界还占有优势，用不着他们操心。
但遗憾还是有一点的，申凯觉得自己这一代人，如果出生在未来的那个黄金大世，才真正是修士最幸福的时光。
不过这更多的，是他为陈长水和王宏等人有些遗憾，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的三相图，是远超想象的存在。
有着它的帮助，只要自己不作死，必然能够稳步前行，这未来的世界，肯定有他的一个位置存在。
稍微将心思收敛了下，申凯知道，就算现在关于可怕猜想的答案已经知道了，但自己暂时也没办法，回去告诉陈长水。
总不可能直接说这是世界的战争，自己是用眼睛看到的吧？
那些七阶乃至八阶的存在估计是知道，但因为自己所在的世界更强，没什么危险，因此也没有过多的动员人族。
申凯感觉这个秘密，恐怕只有少数的人族高层会知道，哪怕六阶也未必清楚，因此，他一个四阶都不到的小修士，就更不可能告诉陈长水了。
并非不信任自己师傅，而是这背后的秘密实在太大，谁知道那些圣贤会不会有特殊感应呢，自己有三相图，可以帮助隐藏身份和想法，师傅和其他人可没有。
“好了，之前的疑惑已经得到了答案，接下来的路，还是要靠我自己走的，毕竟三相图再强大，也只是辅助，不可能直接让我变强。”
冷静下来后，申凯开始思考去哪一个世界。
刚才白色圆环已经让他知道，十年寿命只是让他前往其他世界的门票。
自己去其他世界后，不需要再支付其他，甚至可以一直呆在其他世界，也可以随时选择回来。
但过程中，因为不同世界的强弱和时间流速也不一样。
因此申凯如果不想在其他世界呆过一会，回到人道大世界已经数十上百年过去的话，就还需要支付一定的寿命，来让白色圆环定义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
所选择的世界越强大，时间流速相差越大，需要的寿命也越多。
仔细看了一遍后，申凯选择了靠近人道大世界，旁边的一个白色小气泡。
他这次只是需要足够的时间来突破，因此并不需要进入多么强大，天地能量充沛的世界，反而是稍微弱一点，安全一点的世界最好。
“恩，我最多也就半年左右，就能稳稳的突破武道三阶了，因此就消耗一年的寿命来定义，在这个白色小世界中，每呆一年，人道大世界的时间，过去一个月吧！”
心中默念，再次支付了一年的寿命后，申凯感觉到下方的黑色气团中，被自己选中的白色小气泡发出玄奥的光辉。
紧接着一道光芒包裹着申凯，整个人没有任何阻碍的冲入了白色小气泡中。
随着申凯消失，无数的气团相隔着，连混沌都不存在的无无地带，再次沉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