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章 秋叶桃花胜湖心
细碎的雪花漫天飘舞，申凯和姜天依两人顺着湖岸边，找到一处水面长廊，向着湖中心的一座小岛走去。
一路上，两人安静的走着，申凯看着身旁的少女，其实心中也有许多感慨。
女大十八变这句话，用在眼前的姜天依身上，实在贴切。
记忆回到两年前，自己和她那一夜的相遇时，对方还是个有着婴儿肥的小锦鲤。
虽然那时候，就已经是个美人胚子，能看出以后的风华，但直到此刻真正见到，才能让人感叹造物的神奇。
不提修为，眼前的女孩光论样貌、身形、气质，都彻底长开，仿佛从锦鲤化龙一般，有了仙气。
特别是那张容颜，几乎到达了异性想象中的极限一般，倘若将一身的红衣换成白色，说是嫦娥下凡也不算夸张。
“（￣_￣）可惜，就算这样，也还是一对A，要不起......”
微微瞟了一眼某处，申凯心中叹息，世界果然还是有缺憾和不完美的，对方那里居然和两年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一马平川。
敏锐的感觉到申凯的目光，姜天依瞪了申凯一眼说：“怎么，像你这样的直男，居然也会盯着女孩子看？”
赶快将目光移开，见对方没有发现自己盯的地方，申凯有些心虚的笑了笑开口。
“那都是你以为的，我可从来没说过，自己是直男。”
“更何况，不想恋爱，和欣赏美好的风景、人物，这是两个意思吧。”
听见对方这样说，姜天依嘴角翘起，说：“我可以当做是你在夸我长的好看？”
点点头，申凯说：“以人族的审美来说，绝代风华这个词你很配，倘若我此刻故意装作不屑说你丑，那才是虚伪。”
“（￣_￣）可惜，你家太有钱，自带飞机场......”这句话，申凯只敢在心里想想。
这时候，两人已经顺着长廊走到湖中心的小岛，在上面的凉亭坐下。
“湖心亭看雪...时隔两年多时间，能在这里遇见你，此情此景，真有意境。”
伸出手接着天空落下的雪花，姜天依喃喃自语。
看着对方，申凯一时间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想了想，他开口说：“额，关于两年前那一晚不辞而别，对不起......”
“哈哈。”
正当气氛更加尴尬时，姜天依突然笑出声，指着申凯。
“你还真是不会和女孩子聊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年前我们发生过什么，最后你甩了我呢。”
“不过，这也算不了什么，两年时间还耿耿于怀，我可没这么小气。”
听到对方的话，申凯心中悄悄松了口气，气氛顿时不再尴尬。
不再刻意的找话题，两人就坐在湖心亭中，静静的看着外面的落雪，两人间的气氛不是暧昧，仿佛带着自然而然的感觉。
许久后，姜天依看着申凯说：“两年了，你还是和当初一样，觉得能超越生死轮回的倾世之恋，是无聊的东西吗？”
沉默了片刻，申凯缓缓摇头说：“不成永恒阶级，就没有什么能超越生死轮回，所以我的答案和两年前一样，无聊。”
“那么你呢，两年过去，还和当初一样热爱小偶像的生活，想要带给粉丝光和热吗？”
听到申凯的反问，姜天依的眼神微微抖动了两下，想要说什么，话却又堵在嘴边。
想了想，她叹了口气，说：“无论彼此的观点是否有对错，但至少你还和两年前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感受到对方之前一瞬间的失落，申凯眉毛挑了挑，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
这样的态度不言自明，前世他在网络上都看多了。
无非是娱乐园的黑幕，粉丝出坑回踩之类，让这个两年前充满正能量的小偶像感到有些心累了。
“终究还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小女孩，哪怕天赋修为达到了天骄，但心态却没有转换过来啊......”
从戒指中取出一颗水果，申凯递给姜天依，看着对方疑惑的眼神笑着说：“这是我喜欢的三味果，给你尝尝。”
“心情不好的时候，要么修炼，要么吃点好的，犒劳一下自己。”
有些迟疑的将水果放入口中，轻咬一下后，饱满的果肉和汁水充斥口腔。
“好吃！”姜天依眼睛发亮，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不过吃着吃着，她却觉得有些不对，原本甜美的果肉，变的有些酸涩，甚至微微发苦。
刚想吐出来，却又再次变得甜美。
好笑的看着对方脸色变化，申凯说：“和它的名字一样，酸、甜、苦，三味流转，不习惯的人可能一下子接受不了。”
“但如果习惯了，你会享受这种味蕾间变化的感觉，因为，它就像此刻你觉得迷茫又无法把握的偶像生涯。”
听到申凯的话，姜天依露出一个有些苦涩和疲惫的笑容，她知道，申凯已经看出来自己的情况了。
“直男，你说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付出了，却没有回报，真心却换来漠视的事情？”
抬手一挥舞间，姜天依让整个湖心亭发生了变化。
原本洁白一片的湖面上，无数赤红枫叶浮现，两人仿佛从湖心亭中走入了另外一幅画卷。
接过一片枫叶，姜天依看着前方说：“倘若你想要秋天，我就能让红叶满人间......”
跟着她放开手中枫叶，场景再度变幻，这次居然春光明媚，不再有孤寂的感觉。
笑了下，姜天依接着说：“假如你想要春天，我一样可以让桃花十里，恰舞翩翩......”
和对方一样，申凯也接过一片花瓣，不是幻觉，而是真实无比。
眼前的十里桃花，春光漾人，居然都是对方一手造成的。
将桃花吹走，申凯称赞说：“不是具显出具体的武器或人物，而是将心中风景具显，犹如一方小世界般。”
“和两年前相比，你的悲欢离合，春秋轮转的意境，更加强大，真正降临人世了。”
“这是许多初入异道四阶的修士都未必能做到的，这样的天赋才情，难怪你能被列为天骄之列。”
第两百一十一章 另类的安慰
“那又有什么用？”姜天依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听到申凯的夸奖，她并没有太开心的样子。
“我能让春风十里，也能让秋叶遍地...却连自己最喜欢的事情都越来越心累。”
“偶像和娱乐圈，很多时候确实不是单纯的天赋和修为高，就能吃的开。”申凯认同的点了点头。
努力和收获从来就不是绝对对等的，这一点申凯早就知道。
不单单是姜天依作为小偶像的爱好如此，就算是修炼方面，除了少量如他们这样的天骄或者绝世，又有几个人能够努力了就有提高？
更多的情况，反而是历经千辛万苦，付出了比常人多十倍百倍的努力后，却依旧在原地踏步。
世界原本就没有真正的公平，哪怕是相对公平，也是渺小难见。
沉默的看着姜天依片刻，申凯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说：“那么，后悔了？还是要放弃？”
原本还有些疲惫的心情，结果听到申凯这话，姜天依心中升起一股不服。
“怎么可能！哪怕做偶像并没有和我最初想象的那样美好，但至少我为了它努力过、付出过，从来没有一刻懈怠。”
“就算最后会泯然众人，但我也绝不后悔，每一场表演都做到完美，直至最后一刻。”
“这是对和我一起奋斗的队友，以及那些真心喜欢我的粉丝，唯一能做的！”
手撑着脸，申凯似笑非笑的看着姜天依激动站起来，说出的一番话。
跟着他收起了笑容，认真的看着对方眼睛说：“那就继续，彻底迸发出你所有的光和热，试图去照亮他人。”
“如果觉得累了，做不到的话，就放弃，好好做你的异道天骄。”
“继续或者放弃，就是二选一这么简单，其余的疲惫和哭诉，不过是败犬般的哀嚎，不要让它出现在你身上。”
听到申凯斩钉截铁的话，姜天依先是愣了下，然后又露出了释然的笑容，摇了摇头。
“真是简单又冷酷，还说自己不是直男......”
“这种情况，换个男生不是应该递纸巾，温声安慰一番后，刷满女孩子的好感度吗？”
撇了撇嘴，申凯没有赞成姜天依的观点，直接说：“我从来没安慰过人，也没兴趣去安慰别人。”
“说到底，你的悲伤，终究只是属于你的悲伤，我听的再多，也不会感同身受。”
“更何况你和那些失败了只会躲在男生怀里哭诉的小女生不同，你可是当世天骄的行列，应该有自己的骄傲和尊严。”
突然走近两步，申凯把手伸出来，轻轻拨开姜天依头发上的一缕花瓣，笑了笑。
“只要你发自内心的去喜爱，去做一件事情，作为你自己选择的路，那么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去评价和同情你，我也一样。”
“所有的荣光和骄傲，都由你自己来加冕，所有的沉沦和苦难，都由你自己来承受。”
“如果你自己都低下头，丢弃了属于你的皇冠，那么我的安慰又算什么？”
明明不是什么温柔的安慰或者撩人的话，但姜天依看着从她头发上摘下花瓣的申凯，突然心跳微微快了一点点。
可还没等她细细品味，申凯已经收回手，远远站开了。
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姜天依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申凯，说：“我倒是挺好奇，假如真的有女生能让你爱上，会是什么样子。”
似乎没想到对方会突然问这个，申凯想了想回答：“不知道，此刻我想的依旧是修炼和永恒阶级，至于被爱和爱人，无关紧要。”
顿了顿，申凯看着眼前的姜天依，仿佛有一瞬间的犹豫，然后迟疑的开口。
“不过，如果说未来真有这样的人...那么大概是修为和内心都十分强大，拥有着独立自主的灵魂，不会一味去依赖他人的女性吧......”
第一次听到申凯描述自己想要的爱人，姜天依十分感兴趣。
细细思考了一番刚才的话，她皱着眉头说：“你这样的形容...比起单纯的爱人，似乎更像是修行者之间的道侣。”
闭上眼睛，申凯似乎谈兴已尽，没有再对姜天依的话做出解释。
在他看来，两人确实有些交情，不过终究才是第二次见面，勉强能够算的上聊天的朋友。
现在聊到这里就足够，再多就有些交浅言深了。
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姜天依倒是并不意外，比起两年前不辞而别的坏小子，如今的申凯不知不觉中，确实有了莫名的变化。
能愉快的交谈，彼此述说观点，可谈兴已尽时，又干脆的抽身而退，有种人就在这里，却无法把握的气质。
“最后一件事，算是我的请求。”姜天依没有再聊别的，而是说了另一个消息。
“这次的军事演习中，恐怕有不少人会针对你，当然，没有人敢小瞧你第一的名头，所以更多还是试探。”
“其中...有我的几个闺蜜，她们其实也没有恶意，更多的是想看看高考第一的实力......”
听到这里，申凯摆了摆手，直接说：“她们不主动出手，我绝对不招惹。”
“如果有所留手，真的只是想要看看我的实力，我会试情况而定的，看你的面子，不会下狠手。”
听到这话，姜天依心中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庆幸自己提前和申凯说了。
否则看对方刚才的语气，搞不好还真没留手的打算。
“算了，既然他说了不会下狠手，应该可以放心。”
“况且让那几个死丫头吃点苦头，也不是没有好处。好歹让她们长长记性，不是哪个男生都会一味让着她们的。”
心中想着这些，姜天依看向申凯，两人互相点头后，缓缓离开了湖心亭。
看着远去的姜天依，申凯手放在凉亭的扶栏上，没有说什么。
其实刚才他有些话没有对姜天依说出口。
按照他以往的性格，如果真的有人对他挑衅或者试探的话，无论对方男女老少，高低贵贱，他大概都会全力以赴。
因此哪怕是姜天依的闺蜜，正常情况下不可能要了她们的命，但也会给对方一个永远难忘的教训。
不过终究和姜天依算的上朋友，远不是敌人。
“就当卖对方一个人情...总归我也不是修炼什么杀戮大道的修士，偶尔一次顺水人情也无妨。”
“没错，我只是相比起其他柔弱女生，稍微看她更顺眼一点而已，就当还她两年前，我不辞而别的歉意......”
第两百一十二章 野兽般的男子
直到姜天依走远，离开了碧落湖后，申凯才回神，敲击着凉亭的柱子，眼神发寒的说：“你还想藏在凉亭下面，偷窥到什么时候？”
“给我滚出来，藏头露尾的家伙！！！”
冷喝一声，申凯直接跺脚一踩，整个湖心亭都激烈的震荡起来，无数波澜扩散。
“砰！”
沉闷的声音响起，湖面下犹如一道水雷在爆炸。
湖心亭所在的小岛动了动，突然从下面有一道偌大的水花冲天而起。
这道水花犹如水龙卷转动，到达天空后一阵变化，居然聚集成了一头恶心的怪鱼，朝着凉亭里的申凯杀来。
“哼，装神弄鬼！”
不屑的冷笑一声，申凯原地不动，抬手隔空就是一拳打出。
看起来缓慢无比的拳头，一寸寸在空气中向前推进，没有一丝声响传出，却眼看申凯前方的空气变的稀薄透明，似乎撕开的透明胶布般。
“哄！”
从上而下冲过来的水流怪鱼，和申凯打出的空气壁障相撞下，爆射开来，变成无数水花散落。
下一刻，破碎的怪鱼中，居然冲出了一道人影，咋一看身形十分魁梧，看没看清楚样子，就已经抬手打向申凯。
“无聊......”
早就料到对方有此一招，申凯好整以暇的腾出手来，一掌接住了对方突袭的拳头。
感受着拳头上传出庞大力道，申凯微微皱眉，跟着劲力喷涌下，化去了这股力量，将对方震飞出去。
虽然奇袭失败，但对方似乎没有惊慌，在半空中翻了个身后，稳稳的落在湖面上，踩水不过脚裸。
直到这时候，对方的样貌才显露了出来。
袭击者是个身高接近两米的大汉，一身的兽皮和骨头装饰，胸膛敞开，显出一种粗狂豪放的感觉。
两鬓的头发微微翘起，浓眉大眼，瞳孔中隐隐有另一重，似乎是传说中的重瞳之象。
大咧咧的踩在水面上，眼前的粗狂男子咧嘴笑着，眼睛如同野兽一般，散发着可怕而危险的气息。
站在湖心亭上，申凯认真看着下方如同野兽般的男子，对方身上居然散发着十几股截然不同的气息，每一股都仿佛野兽，嗜血而残忍。
更加可怕的是，这十几股气息都被束缚在眼前的男子身上，没有一点冲突。
光是看到这个人，就会联想到野兽、原始、蛮荒、杀戮，和现在人族的文明基调似乎相反，却又有着另一种道理。
“能瞒过姜天依的感知已经不多，突击下一拳，能让我手掌稍微发麻的，更是少有。”
“临渊学府的这一届的三阶天骄中，有这种武道修为的就那几个，你是东胜、宇文长尚，或者王喆？”
眼中闪过凶悍和残忍，男子听到申凯的问话后，突然咆哮起来，声音震耳欲聋，不断远去，整个碧落湖方圆百里都能听到。
“嗷吼吼吼...我...宇文长尚...听别人说...你能打...来找你打......”
“刚才那雌性...也不错，但相比起来...你更美味...再也无法忍耐了，吼！！！”
舔了舔舌头，宇文长尚眼中露出疯狂和嗜血，居然直接以四肢着地的方式，在水面奔跑起来，冲天的杀气直指凉亭中的申凯。
看着眼神中透露出兽性的宇文长尚，申凯有些难以理解。
在他的想法中，能到达这个层次的人，先不说人品的好坏问题，但至少都应该是有着正常思维的。
可眼前的家伙，虽然可以说话，也毫无疑问是人族，但不管怎么看，都像野兽多过于人。
正思考着，宇文长尚已经高高跃起，再次朝申凯扑了过来。
侧身避过对方的攻击，申凯跟着落手，准确无比的抓住了对方的爪击。
“够了！”
申凯冷喝一声，对还在死命挣扎的宇文长尚说：“我对这种莫名其妙的战斗没兴趣。”
“更何况这里是学校的观赏区，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我不想破坏此处的景致。”
“你如果真想和我打，换个时间地点，比如新生会和军事演习期间，我可以陪你打个痛快！”
“呜吼吼......”
没有理会申凯说出的话，宇文长尚依然还在激烈挣扎，嘴里发出如野兽般的低吼。
几次用力都没有挣脱后，突然安静了一瞬，紧跟着宇文长尚猛然抬头，眼中的重瞳消失，彻底变成了血红色兽瞳。
“杀！！！”
模糊不清的发出一声吼叫，整个湖面荡起激烈的波澜，庞大的真气从宇文长尚体内冲出。
没料到对方这一手，申凯一个愣神，被对方挣脱开，冲入水中。
“这股真气的量确实庞大...但就和他的气息一样，有着十几股汇聚，十分驳杂。”
心中想着对方给人的状态，申凯猜测这家伙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或者就真的是这样危险如野兽？
没有多余的时间给申凯想通，落入水中的宇文长尚再度发狂，掀起波澜。
在他真气控制下，水流汇聚成好几头不同的野兽，每一个都神态狰狞嗜血，和活物没有区别。
“哼，看起来有神有形，但终究差了丝韵味，还是死物！”
没有慌张，看着四面夹攻自己的水兽，申凯空手挥拳，身形移动下，将所有角度都照顾到。
如同一个大圆圈，申凯准确无比的击中了每一头水兽，将它们打的溃散。
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长廊，有几对情侣似乎被刚才两人交手的攻击给波及到，正趴在栏杆上躲藏。
哪怕他们都有修为在身，但刚才的每一头水兽被凝聚后，身躯都犹如精钢般。
稍微一动就是水浪翻涌，导致他们无法站立，那种想要将人撕碎扯烂的兽性，甚至不敢有所反抗。
“差不多可以了吧！”
“实在不行，我们去岸上打，这里还有其他无关的人！”
对于这样无法交流的对手，申凯已经有些不耐烦，最后一次试图和对方谈话。
可话音刚落，整个水面就膨胀起来，如同巨大的气球升起般。
整个湖面天翻地覆，数千米长廊都被湖水覆盖了，甚至还有无数的水刺升起。
哪怕是远远的湖岸边，都被一**水流冲击着，这股力道，足以开山裂石。
眼前的这种场景，就仿佛湖水下，隐藏着一个体型巨大的可怕怪物，即将苏醒过来。
第两百一十三章 镇压
如同洪水爆发，江河决堤，无数巨浪翻涌下，将坚固的长廊彻底打碎。
之前站在上面的几对情侣通通落入水中，索性他们不是普通人，经历了最初的慌乱后，几个人互相帮助下爬出水面，稳住身形。
可就在他们想要离开这里，回到岸边时，一个巨大的阴影涌过，高高的水流冲天而起，浩浩荡荡，看起来如同鱼尾一般升起，跟着狠狠的冲他们拍打下来。
“嘣！！！”
哪怕是水流聚合成的样子，但这一击也犹如数十吨重的水压集中冲击，几个学生被狠狠打入水中，似乎有血色浮现。
站在凉亭中看着这一幕，申凯沉默了片刻，开口说：“我错了...你不是什么野兽，而是一条疯狗！”
“你不是想打吗，我奉陪就是！”
似乎听到了申凯的话，整个水面升高到一定程度后，整个破开，冲出了一头巨大无比的怪鱼。
乍一看有点像是鲸鱼，但却有大了许多，全身由水流和真气构成，就连一片片的鳞甲也在舞动，显得活灵活现。
嘴巴好似坑洞一般，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牙齿，怪鱼的身躯延绵过百米，单纯以体型来看，还超越了当初的玄厄星寒。
从水中一个跃起，怪鱼彻底成型，在半空中犹如一片巨大的乌云，覆盖了头顶的天空。
跟着它狠狠朝申凯所在的凉亭飞下，被早有准备的申凯远远躲开。
“嘣！”
整个凉亭被打成粉碎，小岛几乎被淹没。
脚踩在水中，还不等申凯攻击，由水组成的怪鱼就再次潜入湖面下。
跟着它猛地朝上方冲去，全力撞击下，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居然将整个湖心小岛，连同申凯所站的水域，都给掀飞到天上。
落在高空中，申凯神色镇定，看着再次冲上来，露出了血盆大口，想要吞噬自己的怪鱼。
“疯狗...这么想吃，让你吃个够！”
精神波动下，申凯具显出了一颗巨大无比的锥子，看起来形态简陋，但申凯要的就是够大够重。
跟着他在半空中稳定身形，力量汇聚下，一脚猛地踢在巨大锥子上，借着这股力量再次飞高。
而锥子则靠着申凯的推动力，猛烈的向着下方张开大嘴的怪鱼刺去。
“轰！”
随着这股冲击力，怪鱼的嘴巴被锥子撑开，整个从中间裂开成两半，变成无数水花落下。
“嗷吼吼！！！”
就在这时，怪鱼的身躯中，再次传来宇文长尚的可怕兽吼声，原本已经被打散的怪鱼身形再次凝聚起来。
真气肉眼可见，伴随着水流呈现出丹青色泽，缓缓转动。
半空中再度有了惊人的变化，整个怪鱼居然从身躯两侧张开了羽翼，腹部出现勾爪。
看着在不断变化，缓缓浮空的怪物，申凯心中一动，对眼前的东西脱口而出：“这东西是...鲲鹏！？”
入水为鱼，升空为鸟，绝云气、负青天。
虽然没有传说中不知多少万里那么夸张，但眼前超过百米，由水流组成的怪物，确实和这种传说中的种族有些相似之处。
眼看鲲鹏即将化羽成功，要对天空中的自己展开攻击，申凯冷笑一声说：“鲲鹏又如何？”
“别说只是由真气和湖水组成的，就算这一族真身前来，同阶也照样要被我打爆！”
说完后，申凯看着身旁的小岛，之前被怪鱼掀飞后，和自己一样处在半空中。
此刻刚好差不多在自己和鲲鹏的中间位置，即将落下。
一把钩锁具显后，申凯牢牢套住小岛，整个人甩到小岛上。
跟着他站在半空中的岛上，微微吸气后，双手雷霆闪耀，用天荡雷劫碎真龙，对着小岛双掌用力向下一拍。
顿时雷霆均匀的扩散开来，遍布整个小岛，然后申凯用和在木莲星对付玄厄星寒相似的方式。
他对着小岛不断挥拳，每一次都是用震劲覆盖，并没有穿透小岛。
靠着这股不断传出的推动力，小岛停止了向上升起，逐渐开始下落，朝着鲲鹏砸去。
“嗷吼！！！”
看着砸向自己的小岛，鲲鹏没有退避，不甘示弱的对着冲上去。
两个庞然大物在半空中彻底撞在一起，发出惊天动地的激烈波动。
两个远远超过百米的庞然大物在半空角力，如同怪兽之间的战争一般震撼。
只是稍微相持了片刻，平衡就被申凯给打破，在他连续挥拳下，小岛仿佛越来越重，最终让飞起的鲲鹏无法承受，被缓缓压了下去。
眼见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身躯上的水流一阵浮动，似乎鲲鹏又要再度变换。
“还想玩花样，你没机会了，给我当孙猴子，老老实实被压下去吧！”
虽然被小岛隔着看不见，但下方的变化早就被申凯感知。
他大喝一声，将第一击雷霆剩余的能量集中起来，用隔空打牛的方法，狠狠朝着小岛中心打下去。
“轰！”
一道金色雷霆沿着小岛上遍布的电网，直接从还在变化的鲲鹏嘴里冲进去，瞬间数百次爆响声，炸裂了它的身体。
跟着没有给对方机会，申凯再次挥拳砸下。
这次十分顺利，小岛带着下落的重力，将被雷霆撕裂的鲲鹏形体层层震碎。
连同被鲲鹏的身躯给包裹的宇文长尚一起，都被小岛狠狠的镇压到湖面下。
“嘣！！！”
惊天浪涛升起，无数水花四溅下，整个湖面都被彻底破开，一分为二，涌动的湖水将岸边淹没。
以下落的小岛为中心，威力不断扩散开来，如同小型海啸。
申凯稍微感受了下，发现到下方的宇文长尚气息微弱，似乎昏迷了过去。
刚才好歹有着鲲鹏身躯和湖面水压的保护，让他卸下了大部分的小岛力量，否则肯定会被压成肉泥。
“哼，疯狗一样的家伙，你就给我压在水里，好好反省下吧。”
反正对方死不了，申凯也懒得再管，整个人弹开下落的湖水，将几名受伤的学生救起后，离开了这里。
过了片刻，得到消息的肖扬赶来，看着眼前的场景摇头，整个碧落湖的小半都被弄的一塌糊涂，如同天灾。
“啧啧，这还只是三阶吧，真是夸张啊......”肖扬眼中露出感兴趣的样子。
“虽然无法完美控制，但宇文长尚的万兽列诀和天一纯阳气，单论量看，可以说冠绝三阶天骄了。”
“特别是这里的场地，其实更能发挥他的优势，再加上兽性状态下，虽然没理智，可力量方面应该更增才对。”
“却依然被那家伙给快速解决了，和我当初一战相比，似乎申凯又变强了。”
并不知道对方的进步幅度，肖扬只是凭着眼前的场面，大致估算出了他认为的申凯实力。
第二百一十四章 山上山下
“学弟，你真是太厉害了，居然这么容易就打败了和你一个层次的天骄啊！”
谢蕾蕾一脸兴奋的看着申凯说，而后者则无所谓的拿着一串烤翅，撒上调料。
距离之前申凯击败宇文长尚已经过去小半天，离开碧落湖后，他联系上了方林辉等人。
几个人在树林里开起了烧烤晚会。
一边吃着自己做的烧烤，申凯一边将下午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几人。
有些担忧的看着申凯，黄飞羽迟疑的说：“发生这样的事情，申凯将那个宇文长尚打晕，并且听他形容，整个碧落湖都被打坏了一块。”
“哈哈，别担心，小事一桩啦。”谢蕾蕾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大咧咧的说着。
点点头，方林辉也让黄飞羽放心。
毕竟是最高学府，目的是培养人族未来的修士，彼此怎么可能没有战斗。
虽然说临渊学府没有明面上鼓励学生互相竞技、战斗，但是也算是一条私下的潜规则了。
那就是只要不真正闹出人命，就不算是大事。
至于碧落湖的修补，对于临渊学府的科技来说，就更是小事一桩。
更何况交手的双方，都是这一届的天骄级别学生，对于他们，学校就更有容忍度了。
真正的天才，不说到哪里都有人宠着让着，但至少这样的容忍度还是有的。
“况且是对方先挑衅，申凯学弟不过是正当反击而已，所以连学点都不用担心被扣。”
听到这话，黄飞羽才总算是放心了。
至于当事人的申凯，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是在那里安心烧烤。
“不过，从这次的袭击可以看出，之前肖扬他们说的话被证实了，确实有天骄和绝世，对于申凯学弟的排名不服。”
“这次宇文长尚的袭击，恐怕只是冰山一角啊......”方林辉有些担忧的说着，看着申凯。
见众人都担心自己，申凯无所谓的伸出一根手指头说着。
“第一，你们觉得那些家伙是会和我单打独斗，还是群起而攻之？”
下意识的都摇了摇头，几个人对于申凯这个问题，觉得十分简单。
再如何想要压过申凯，但那些人也是毫无疑问的绝代之姿，这样的他们，彼此之间同样是竞争者。
一个两个不先互相打起来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一起围攻申凯呢。
说到底也只是同辈的竞争，而不是其他的深仇大恨，不可能让这些人放下自己的骄傲和自尊联合。
见几个人懂了自己的意思，申凯笑着伸出第二根手指说：“第二，一对一的情况下，他们有人是我对手吗？”
这个问题对几人就更简单了，如果说之前还有些怀疑，但现在已经确认，哪怕在一众天骄中，申凯也是最强的那一个。
杀戮平原破肖扬，碧落湖畔镇宇文，连续两次都是强势无比，申凯的战绩让人信服。
同时和其他人不一样，申凯对于自己的状态把握，比谁都更清楚。
他心中也自己比较了一下肖扬和宇文长尚的实力，甚至连之前姜天依的异道之象也进行了粗略对比。
“他们之间也存在强弱，但毫无疑问差距不算太大。”
“单对单，我的常态都能和他们不相上下甚至稍胜，倘若用出单体概念后，足够压制任何一个。”
“如果真的使出浑身解数，全力全开下，车轮战我一个人就能把他们挨个挑一遍。”
“就算是一起围攻，我也能抗住三四个，不过再多应该就难了。”
“总之，我现在和他们的实力对比，就好比吕布战三英一般，并且还要把刘备换成赵云......”
当然申凯也知道，这只是他的初步对比，实际上真正战斗起来，每个人都可能有自己的底牌，情况或许会和他估算的有所出入。
但哪怕是这样，自己单打独斗也足以碾压任何一位同阶天骄，是毫无疑问的。
看着自信表露无遗的申凯，几个人也不再多说其他，一场烧烤晚会尽兴而去。
....................................
第二天，申凯早早起来，穿上崭新的校服，整个人以最好的面貌，前往新生集合地点。
一番周转后，站在集合的巨大广场上，已经三三两两有人来到了。
而在广场的边缘处，一艘如星球般巨大的战舰停靠，散发着霸道和古老的气息。
“斩龙号，曾经有着击杀五阶龙族的骄人战绩，却依旧在岁月之下，沦落为运送学生的工具，真是悲哀啊......”
就在申凯远远站着，观摩这艘战舰时，一个声音传出。
回头看着来人，二十岁的少年模样，白衣、白发、白眉，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整个人有种神圣而亲和的气质。
“请问阁下是？”眼前的人气息幽深，绝对不是普通学生，申凯心中想着。
礼貌的点点头，眼前的白发少年微笑着自我介绍说：“不才高瑾渊，只是区区无名小卒一个，自然不入高考第一人的眼。”
自称高瑾渊的少年至始至终保持微笑，声音十分轻柔，给人一种贵公子的感觉。
再加上他的气质和身上的光华，哪怕说是一国皇子，恐怕也有人会信。
礼貌的点了点头，对方的名字虽然不是这一届的九个天骄，但申凯知道，这人不简单，至少也是绝世一级，甚至离天骄不远。
“阁下过谦了，假如连你这样的修为都只能算是无名小卒，那么恐怕天骄也没多值钱。”
简单交流了两句，高瑾渊始终都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和申凯交谈。
过了片刻，广场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全都是大一的新生。
看着他们，高瑾渊突然叹了口气说：“真是悲哀...都说龙不与蛇居，但我们却依然无法摆脱学生的身份，和那些庸才同坐一船。”
“而他们居然连最基本的敬畏都没有，还恬不知耻的找我们合照要签名，让人败兴。”
听到这话，申凯微微皱眉，说：“阁下将自己的位置，摆的似乎太高了。”
缓缓摇头，不得不说高瑾渊的所有行为，都充满了气质和风度。
“不是在下孤傲，而是世人大多凡庸愚昧，就如站在群山之巅俯视，他们会自然变的渺小起来。”
安静听完对方的话，申凯盯着高瑾渊说：“你在山巅往下看，他们确实渺小...但须知山下的人往上看，我们在他们眼中又何尝不渺小？”
第二百一十五章 学府与圣地
眼前的高瑾渊虽然别有风度气质，但从话语中却显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
听了他之前站在山巅俯视的话，申凯没有客气，用高下相倾的辩证逻辑，直接怼了对方一句。
气氛突然有些沉默下来，高瑾渊叹了口气，十分无奈的说：“本以为像申兄这样的人物，我们两个一定会合得来。”
“但似乎是在下有些一厢情愿了...不过无妨，今日能有幸见到各位人族天骄，已经是不虚此行。”
“在下还有些私事，就不耽误申兄了，下次有机会再聊吧。”
直到临走都始终笑眯眯的，申凯看着高瑾渊走远，心中微微思索，修为且不提，但对方这种态度，让他有些警惕。
“怎么样，和我估算的差不多，你和高瑾渊的相性其实很不合，甚至比我还差。”
声音由远及近，肖扬带着兜帽遮住脸颊，走了过来。
早就听出了对方的脚步声，申凯也不回头，直接说：“你和刚才那个一脸假笑的大灯泡认识？”
“哈哈，大灯泡...原来你是这样看他的？”走到申凯面前，肖扬笑了笑。
“不然呢？”申凯说道。
“头发和气质应该是修行的功法原因，但是这么刻意的选了一身白衣服，然后在全身上下维持着自发光，不是灯泡是什么？”
说着两人朝远处的高瑾渊看去，只见他似乎在和不少学生攀谈，对着每一个人的时候，都礼貌而亲和。
短时间内，他身边居然聚集起了不少人，并且都以他为首的样子，显示出了对方非凡的凝聚力。
“知道吗，在我最开始的推演中，和黑马般杀出来的你不同，高瑾渊从小就是作为天骄预备役来培养的。”
听到这话，申凯稍微有点感兴趣了，说：“你的意思是，他出身大家族，或者和你一样，被家中寄予厚望？”
稍微摇了摇头，肖扬说：“情况相似而不同...这么说吧，他出身在天动门，从小被那个门派培养，作为这一代的出世传人。”
“真的假的！”
申凯的眼睛稍微瞪大了一点，倒不是多忌惮，反而有种看到古董的感觉。
这方面的历史他曾经了解过，人道大世界如今自然是神庭、天宫和圣院三分。
而所有的人族大学，名义上应该都是属于圣院下面。
但在过往的历史中，人族的不少修士，一开始都有着门派之别。
就和自己前世的那些武侠、仙侠小说中一样，这个门那个派，甚至还有正邪之分、释儒道之别。
那个时代的人族还是帝国形态，麾下除了皇家学院外，就是各种圣地和大派培养修士人才了。
如今的人族圣贤中，甚至都有几位最古老的，出身于那个时代的圣地，他们就是那段岁月的见证人。
不过随着当初的二圣并举，帝国经历了惨烈的革命解体后，度过了漫长的时光，这些门派和圣地，也逐渐退出了历史的潮流。
一所所人族大学代替了它们的功能，并且某些程度上，比它们在过往的岁月中，做的更好。
将自己所了解的这段历史说出来，肖扬点头说：“不错，大致上的情况就和你知道的一样。”
“不过也有个别的例外，就如那家伙出身的天动门，曾经是雄霸一方的圣地级别。”
“虽然经历了动荡的岁月，已经大不如前，但终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在苟延残喘。”
沉默了下，申凯说：“圣院对于这种情况不管？”
要知道，哪怕是他和严阙等人自称天河门下，但其实也不过是陈长水一个人的徒弟，并不是实际的门派。
可如天动门这样真正的修炼门派就不同了。
如同一个宗教或者成型的组织，里面可能会有掌门、长老、执法者、亲传弟子、内外门弟子、杂役等等......
完全是一个自成体系的国中之国，对于他们而言，亲亲相隐，门规比国法和普世之法更让他们听从。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知道申凯此刻想到了什么，肖扬毫不在意的说着。
“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群早就被扫入历史尘埃的老古董了，除了放在那里当个摆设和纪念历史进程外，毫无价值。”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听到肖扬这么说，申凯瞬间想到了原由。
看起来复杂，但说到底很简单，不过是资源和人才的主导权罢了。
无论是圣地或者门派，或许有大小强弱的区别，但核心理念不过是传承道统，培养修士。
那么论起修炼资源的统筹划分，整个宇宙有哪里比得过人族政府？
而换做过去，可能那些圣地会有一些独门大道或者至高功法，但这个时代，代表了此世最强力量的整个永恒阶级，就是人族政府的顶层。
在他们眼中，那些古老功法、宗门圣物，只问一句，可有几个能成永恒否？
也许，在过去的时代，修炼之道还属于少数人，没有彻底普及时，这些门派确实可以通过寻找根骨不凡的弟子，走精英路线，成就一番仙门、净土。
但如今百万年过去，一代代的高考下来，只要是个想修炼的人，有几个不去考大学，而走门派路线的？
这每一届数以亿万计算的学生，有天才、有普通、有绝世、有天骄，岂是门派每隔十几年找到几百个不错的天才精英能比的？
就算他们运气超凡，找到了天骄之才又如何，难道还能逆了人族三大机构的势不成？
这样一想，比起那些古老的门派，人族最高学府，几乎是从头碾压到尾了。
“或许这些门派自身也知道...只不过出于念旧，或者所谓的祖宗之法，至今还有少部分在苦苦死撑吧。”
耸耸肩，肖扬脸上不屑的一笑，说：“如果是这样，最多也就是冥顽不化的老古董。”
“可他们却还不以为意，经常收养一些资质不错的孤儿之类，并且在他们的教育理念中，成为圣地的传人是荣耀和高贵的。”
“外界的凡俗，不过是一群暴发户而已，和圣地古老的历史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于是，一代又一代被他们收养的孩童，就在从小洗脑下，变成了这种自视甚高的贵族心态，就如之前的那个大灯泡？”申凯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高瑾渊会是那样的态度了。
“不错...哪怕他们再怎么否认，这些老家伙只是历史，也只能抱残守缺的怀念历史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合作
在申凯和肖扬两人谈论的时候，广场上不断有人群涌现，从最初的成群结队，逐渐变的人满为患起来。
不过总算校方早就计算过学生的人数，广场上升起一块块光屏，空间似乎怎么都填不满一样，完好的容纳了这些学生。
“话说回来，你知道高瑾渊为什么之前特意找你聊天吗？”肖扬对申凯说。
“因为那家伙想要和你结为联盟。”不等申凯思考，肖扬就直接说出了答案。
对于这个回复，申凯多少有些意外。
原本按照肖扬之前说的，这些从圣地出来的传人，就算不是性格扭曲，也是眼高于顶，居然会想要找人合作？
笑了笑，肖扬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这并不奇怪，就算从小在那样的环境中，被洗脑长大，但只要不是白痴，实力的强弱总能分清。”
“如果说之前不少人还好奇你高考第一的名头，但昨天强势镇压宇文长尚的那一战，已经让你名至实归了。”
“这种情况下，高瑾渊要是还不分青红皂白挑衅你，就不配作为天动门的这一代传人了。”
深深的看了远处的高瑾渊一眼，对方身边的群体居然越来越多。
脸上挂着温暖灿烂的笑容，高瑾渊做足了礼贤下士的样子，一点也没有之前瞧不起那些人的态度。
“看吧，时代在发展，就算那些死守历史尘埃的老古董，也多少学会了一丝变通。”
“最近数万年来，不少那些大派和圣地的传人，在成年后，也会被他们的师长命令参加高考，进入大学，美其名曰入世修行、红尘炼心，哈哈。”
看着一脸嘲讽笑容的肖扬，申凯没说什么，只是听着对方在说。
“而这其中，高瑾渊等一些人更是其中的翘楚，你别看他之前目中无人的样子就小瞧。”
“倘若时光倒转，放在六七十万年前甚至更早的时间，像他这样的人，每一个都是真正的圣地传人，外人称之为少主、圣子、神女等，都不夸张。”
“光是在外行走，就会奴仆成群，护道者、崇拜者、追随者一片接一片。”
“那个时代才是像他们这样的人，最风光的时候...几乎出生就注定未来统领圣地大派...哪怕是野路子出身的天骄，没有真正走上巅峰前，也远没有这待遇。”
脸色有些怪异，肖扬刚才的话让申凯联想到了很多前世的玄幻小说。
只不过放在人道大世界，却是过去式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升起念头，大势和时代的洪流一旦掀起，确实有着改变一切的力量。
就如眼前的高瑾渊，修为在绝世之中也算是最顶尖的层次，距离天骄也就差了一丝半点。
而这样的人在最高学府，看似依然众星捧月，但距离数十万年前的圣子级待遇，实在相差太多了。
在这里，校规和人族律法，轻易压制了他们宗门的规矩。
所谓的护道者如果敢护到学府里来，直接镇压打死没商量，敢有不服和异议，神庭分分钟伐山破庙！
恐怕少数一些宗派，除了因为过去是圣地大派，多少有些底蕴能够残存外，还多亏了现有的几尊老牌圣贤是出生于那个时代，和他们多少有些联系，所以才任其自生自灭。
不过这一切都是基于整个人族政府和圣地大派的对比。
肖扬明确的指出，对于还不到四阶的他们而言，这些老古董仍旧是庞然大物，除非成就六阶神祗才能真正做到抗衡。
甚至于远处的高瑾渊，除了修为接近他们这个层次外，心机和能力都有。
作为从小培养的继承人，在领导力和个人魅力方面，更是比申凯他们几个单纯的武力和智慧还要强，毕竟术业有专攻。
“话又说出来了，这家伙先是找我，然后又和这么多学生联络感情，是为了这次的军事演习？”
“你还不知道？”表现出惊讶的样子，肖扬说：“原本这次行动中，我们新生应该是先进行一场交流会，然后再乘上这艘战舰去神庭的一处要塞。”
“但因为某个大人物的要求，交流会强制结束了，只等我们集合完毕后，就直接出发。”
有些疑惑的摸着下巴，申凯对于前一个交流会有所猜想。
估计就是类似于一群人互相用武力或者智力来好好‘交流’一番，没什么太大新意。
但现在直接取消，相当于除了最熟悉或者名头响亮的那一小撮人，大部分都对自己这一届的同学，知之甚少。
“所以，这次的军事演习，有什么蹊跷？”敏锐的察觉到，新生交流会的取消，或许是为了后面做铺垫，申凯直接发问。
赞赏的点头，肖扬说：“你可以将它当做面试，或者说近乎盲选......”
“如果我推演的没错，这次军事演习，军方在清理了一些硬骨头后，会留下部分小鱼小虾交给我们这些新生来处理。”
“当然，就算是蚂蚁多了也会咬死大象，所以军方希望能看到我们同届的学生之间，展开合作和团结的一面。”
稍微停顿了一下，申凯突然接过话说：“不过哪怕是希望我们团结，也不会是那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互相帮助，对吧？”
眼睛眯了眯，申凯扫过整个广场的学生，确定的说：“更多的应该是通过彼此过往的战绩和粗略感受的修为和印象，来选择队友。”
“这种人可能不会太多，少则数十人，再多一个队伍应该也不会超过数万人，否则还不如全部一起扎堆上......”
收回目光，申凯紧盯着面前的肖扬，露出一丝莫测的笑意。
“而你，之所以刚才主动找我，还聊了这么多，恐怕是希望和我组队。”
“甚至在当初的旋转餐厅上，你就开始布局，深怕我不信任你，还自导自演了一出戏，想要博取我的信任。”
逐渐收敛了笑容，肖扬再次变回当初最常见的阴沉脸，两人沉默的互相对视片刻后开口。
“果然不应该小瞧你，无论战力还是脑子......”
“那么就当是我先开口好了...要不要和我联盟呢，至少凭你的修为和智慧，应该不会和那些庸才一样，害怕被我算计吧。”
“又或者，你还是准备和往常一样，靠着一个人去单打独斗？”
第二百一十七章 带队
坐在斩龙号中，申凯找了一个靠窗的安静角落，看着外面的景色。
此刻整个临渊学府的大一新生已经全部集合完毕，在几名学校老师的安排下，有次序的进入了巨大的战舰中。
早早进入后，申凯没有和肖扬一起，而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细细思索着对方之前的话。
平心而论，相比起高瑾渊那个家伙，申凯倒是宁愿和肖扬组队。
他也不认为肖扬有能力坑到自己，就算真有其他算计，自己短时间没看出来，但总能随机应变。
“不过也不能轻易的就答应那家伙，总之先到达军事要塞，看看具体情况再说吧......”
就在申凯想着的时候，一个短寸头的壮年男子朝他招手，走了过来。
“赵老师，找我有什么事？”
认出对方是这一次带队的四阶助教赵磊，申凯站起来打了个招呼。
想在最高学府任教，必须至少是五阶的修士才有资格，不过也有许多老生毕业后，舍不得离开临渊学府。
那么他们就会办理一系列手续后，成为学校的助手，负责一些新生老生的事情，或者辅助老师，通常被称为助教。
笑着搭住申凯的肩膀，赵磊没有什么架子，很随和的说：“不用叫我什么老师啦。”
“论年龄，我毕业也才四年，如今三十岁都还差一年没到，你叫我老师，我都觉得自己变老了，哈哈。”
“你叫我学长，或者赵哥都可以的。”
没有不知变通，申凯从善如流的叫了一声赵哥后问：“不知道赵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赵磊点起一根香烟，燃起提神的香味。
这烟是学府特供的，不但没有烟臭味，还不会对身体有影响，并且价格不低，放在外界算是奢侈品。
这也只是不起眼的一小部分，正是因为这样的种种福利和待遇，他当初才舍不得离开这座自由之城。
“是这样的，你应该也知道，这一届的新生军训和以往的每一次都有所不同。”
“已经不再是学生做做样子的训练，而是直接参与和异族的战斗了！”
点点头，申凯表示自己早就知道这些。
深吸一口香烟后，赵磊组织了下语言，说：“但为了凸显咱们临渊学府的风格，所以你们去了神庭的某个军事堡垒后，不是接受他们的统一调动。”
“而是沿袭自由的态度，让你们学生自己组织，自己安排队伍。”
“当然啦，那些难缠的异族都会提前被神庭解决，不过就算漏下来的那些家伙，对普通学生也是难缠，甚至可能真的丧命！”
说到这里，赵磊的神情严肃的起来，弹了弹烟灰。
“所以，学校的几个部门商议后，决定分组方面依然不变，由你们自由挑选同学作为队友。”
“但我们的意思是，每一个队伍的领头，都由这一届高考中，名次和修为靠前的学生来带领。”
敲击着桌子，申凯在思考赵磊说出的信息。
他明白对方的意思，高考的排名其实也可以约等于每个学生的修为和战力。
因此每个队伍的领头，让他们来做，相当于实力强的带弱的，大号带小号。
看着在思考的申凯，赵磊继续说：“所以我们希望，以你们几个同阶天骄级别的学生，一个人带一支队伍。”
“包括那些绝世级别的也是如此，再往下一层，则是一群群出色的天才共同管理一支队伍，以此类推。”
笑了笑，赵磊看着申凯说：“当然啦，我们也想到了，如你们这样的天骄，其实多少可能有些孤傲和不合群，不屑照顾那些普通同学。”
“这其实也是人之常情，非要你们牺牲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去带领他们，对于你们来说，同样也不公平。”
无所谓的摇摇头，申凯在战斗中绝不留情，不过战斗之外他自认为还算有些人情味，偶尔一两次带带普通同学，倒也不算什么。
“充分考虑了这些情况后，我们学校做出了决定，这次和异族的军事演习，作为大型任务，完成后，每支队伍都会有相应学点赚取。”
听到这话，申凯倒是露出了意外的样子，不过他没打断，等赵磊继续说完。
“并且，你们每支队伍的队长会有额外的学点加成，甚至你对于团队的贡献越大，保护和帮助的人越多，多多少少同样会有学点进账。”
所有的话说完，赵磊闭上了嘴巴，等待申凯决定。
敲击了两下桌子后，申凯看着赵磊，露出了一个莫名的笑意。
“赵哥，学校这意思，是把我们这群天骄和绝世，当成雇佣兵了。”
“并且我猜，哪怕同样是作为队长带领其他同学，但支付给天骄的学点比绝世要高，而绝世又比一般的天才要多，对吧？”
没想到对方瞬间就想到了这些，赵磊有些意外，不过没有隐瞒，老实点头。
“我这里可以提前告诉你，哪怕是同一个层次，学校支付给你们的学点也不同。”
“按照高考的排名，支付给你的学点，绝对是最多的，身为第一天骄，比起其他几个天骄还要超过不少......”
原本还滔滔不绝的说着，但赵磊看着申凯的眼睛，不知怎么，越来越有压力，声音也小了下来。
哪怕自己已经成为四阶毕业，比对方高了一个层次，但似乎依然有种弱势的味道。
不过毕竟是混出来的老油条，赵磊知道自己的天赋有限，这辈子几乎五阶无望。
所以对于申凯这样未来成就不可限量的天骄，给足了面子，丝毫不敢让自己显得态度恶劣。
更何况他消息还算灵通，似乎申凯这次入学途中，击败了四阶的龙族！
消息真假不好说，但这样的存在，借他十个胆子，也不会无脑招惹，摆什么阶位和助教的架子。
就在他以为申凯还是不愿意带领普通学生时，申凯停止了敲击。
“行吧，这件事我答应了。”
简单一句话，让赵磊欣喜若狂，在他们之前想来，每一个天骄都是特立独行的怪人，肯定不好说话。
没想到申凯这里，只是简单的阐述了一番，对方就直接同意了。
“看来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啊，遇到了一个这么好说话，和正常人一样的天骄，谢天谢地！”
此刻才发现额头有丝丝汗水，赵磊小心的擦了擦，对于自己圆满完成任务感到高兴。
第二百一十八章 钢铁要塞
就在赵磊为自己说服对方感到高兴时，申凯突然开口。
“不过赵哥，我带他们可以，但同样有条件。”
楞了一下，赵磊有些紧张起来，深怕对方提出什么难以完成的条件。
笑了笑，申凯说：“别紧张，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
“条件很简单，我带一队人可以，但具体的人数以及他们都要过我的眼。”
“至少我不希望里面有一些吃饱了不干事的闲人，或者不听我指挥的刺头。”
“哪怕只是小鱼小虾，我们也是一群学生闯入异族的地盘，要是整个队伍不听我指挥，一盘散沙，那么我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但他们可不敢打包票。”
“因此，对于这只队伍，我能管理到什么程度，如果遇到不服的，我能否靠武力镇压，这些都是需要你们提前说清楚。”
心中轻轻松了口气，对于申凯刚才的要求，赵磊直接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口答应。
“我还以为是什么，就这个啊，那我现在就可以直接做主答应你！”
一瞬间，赵磊不再和刚才那样怂怂的，而是露出了四阶修士的气息，认真看着申凯说。
“我知道你的顾虑，哪怕修为再高，和他们也是同届，目前没有威信的情况下，可能有人不服。”
“这种没能力又误事的小人无论哪个时代都会有，但你大可以放心，我们匹配的一个队伍，都是通过中央大陆的光脑进行了大数据调查。”
“每一个队伍的成员，不说相性上天衣无缝，至少也不会出现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白米粥的情况。”
停顿了一下，赵磊再次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后说：“当然啦，俗话说人心易变，处在不同环境下，人同样可能会变的和过去不同。”
“因此，学校赋予你们天骄和绝世级别的队长，强制管理权！”
“对于你们自己的队伍，人员调动、行为等等一系列有着正当的管理权力。”
“最严重的情况下，如果真的出现那一种猪队友，危及全队学生，你可以直接将他们镇压，等回来后交给学校处理！”
留下这句话后，又和申凯商量了一下具体的事情和工作，赵磊就离开了。
坐在原地，申凯突然自言自语起来：“除了不能直接击杀，队长的权力确实不小了......”
“肖扬那家伙，应该会很开心吧。”
此时申凯已经觉得有些不对了，原本他以为肖扬是想和自己组队，一起进入战场。
但现在看来，每个天骄都会独自带领一支队伍。
除去学点不说，哪怕是学校允许的权力，能够正当领导一支队伍，这种情况对于更多靠智慧而不是单打独斗的肖扬来说，其实如鱼得水。
以往他靠着算计和人心来掌控队伍，但始终可能存在隐患。
可这一次，却是学校赋予权力让他来带领，两者的不同让他可以彻底发挥优势。
申凯绝对不相信，这么好的机会，肖扬那家伙会拒绝。
“可如果说是这样的情况，他又为什么想要和我组队？”
其中有些奇怪，申凯不认为以肖扬的脑袋，会推演不出学校让他们单独带队。
“除非，这家伙说的联合，并不是我和他作为一个队伍...而是我作为队长，和他带领的学生，两支庞大队伍的联合！”
脑袋中闪过念头，申凯没有高兴，反而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
肖扬不是弱者，自己更是比一般天骄还要强。
可就是这种情况，他却还想要两支队伍联合起来，有着自己的武力、肖扬的智力，再加上两支队伍的学生，这股力量已经不小。
那么这样做，必然最后的目的也不简单，甚至可以直接和危险度划等号。
“果然对这家伙不能大意...不过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了，此刻就先不去找他。”
看了看窗外的星空，申凯决定先按兵不动。
................................................
此刻的斩龙号已经通过星路，穿梭不知道所少光年外。
不知不觉中，通过了一层肉眼难见的波纹后，斩龙号结束了曲率航行，离开星路回到星空中。
出现在战舰前方的，是一座横跨虚空的金属堡垒，主体直径远远超过一个星系不知道多少。
突出的每一个部件，似乎都有所扭曲，相连了不同的地方和空间。
周围一层又一层的围墙在太空中，犹如钢铁长城一般，密密麻麻数不清楚有多少层次。
最外围则是一个普通的太空广场，只不过修建的十分巨大，是用来专门停靠的。
静静航行到太空广场边，斩龙号正在传递信息，确认后才能停靠在广场上。
一旦稍微有所异动，恐怕瞬间就会被金属堡垒的军队攻击。
从战舰内看着外面的军事堡垒，申凯也被它震撼，看起来没有什么动静，但他丝毫不怀疑，只要一个命令，整个堡垒就会化身为最可怕的战争机器。
“如果不是事先清楚这是人族的战争堡垒，我可能都会觉得这是硅基文明的地盘了......”
“如果在这里拍变形金刚，一定会在我前世的世界火遍全球吧，哈哈。”
就在申凯心中暗想时，斩龙号再度运作起来，显然已经通过了堡垒的认证。
缓缓停靠在太空广场上，战舰自动进入第一道围墙打开的大门中。
到达内部后，斩龙号打开舱门，在赵磊等助教的带领下，一批接一批的学生被带出来。
瞬间安静的围墙内变得吵闹和喧哗，学生们都好奇的看着眼前的金属世界。
“好啦，我知道大家第一次见到这些，肯定会很兴奋难耐，不过还请安静一下，否则会打扰到一些大家伙休息的。”
就在学生们讨论时，一个光头男子出现，并不凶悍，反而一身军装，有种儒将的感觉。
正好奇对方说的大家伙是什么，突然一阵地动山摇般，旁边平滑的墙壁凸起，变成了一个如山岳般巨大的机器人。
它的样子类似人形，不过全身都是各种零件，一边漂浮一边聚拢。
似乎被学生们吵醒了，巨大机器人瞪了下方如同蚂蚁搬的学生一眼，不过没说什么，拍了拍自己脑袋，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啧啧，之前还说拍变形金刚，没想到，居然真的有这种东西，人造神铁力士......”
看着眼前离去的机器人，申凯觉得确实不虚此行。
第二百一十九章 韩凤仙
因为神铁力士的出现而引起了学生一阵骚动，不过很快就被光头男子平复下来。
在对方的带领下，一眼都难以数清楚的学生们，密密麻麻移动起来，朝着指出的方向前行。
穿过一道道钢铁门户，整个围墙仿佛一个巨大的迷宫，在不断改变位置。
终于走到一个巨大空间，光头男子停住后，看着后面跟上来的学生们，拍了拍手。
顿时无数桌椅板凳犹如无中生有一般，从光滑的地面浮现出来。
看着地板上闪烁的纹路，申凯心中一动：“这不是什么无中生有，整个地板实际上在下降，只不过很轻微，一般人感觉不出来。”
“将现有的材料变成实体...呵呵，除开规模和速度外，其实和我前世开始普及的3D打印技术也没有本质区别，只是超级威力加强版。”
找了个桌子安静坐好，申凯耐心等待着。
过了许久，当所有的学生都坐在自己身前的桌椅上后，突然一阵强烈的压迫感传来。
下意识的全身紧绷，申凯抬头看向空间最顶部。
只见那里缓缓裂开一层间隙，露出了外面的样子，星空下，无数的金属和零件正在以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飞舞。
数不清的飞船、机器人和武器正在成型中，即便看起来就在上方，却相隔了不知道多远。
就在一众学生目瞪口呆时，一个身影降临。
身着军装大衣，看起来三十岁年龄的冷峻男人出现在众多学生面前。
之前给他们引路的光头男子侧身站在男人后面，很明显比对方低了一个级别。
轻轻落地后，军装男人环顾了一遍眼前，哪怕是充斥着整个空间，数不清多少的新生都似乎被他装入了瞳孔中。
没有做其他的动作，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发自内心的感到恐惧，眼前的军装男人似乎带着一种魔性，让人不自觉想要臣服。
“本帅韩凤仙，是铁王座的最高统帅，负责整个北军第七十四部的指挥，同时也是这次军事演习的负责人。”
本来应该是流畅的一句话，却硬是犹如一个字一个字般说出口，眼前的男人给人感觉更像是自律的机械。
挥手挡住想要跟上的光头男子，韩凤仙缓缓的在学生中穿行，每一次步伐都是同样的距离，不多不少。
看着他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睛，学生们都自觉的退开让路，整个场面沉闷而压抑。
没有和其他学生一样战战兢兢，申凯仔细的观察着对方，突然发现，凡是韩凤仙经过的地方，基本上都是修为还算不错的学生扎堆。
而那些修为一般甚至平庸的学生，韩凤仙别说走过去，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看一眼，直接无视。
“这家伙，似乎是个典型的实用主义和强弱二元论的拥戴者，对于普通学生，通通都不会搭理......”
就在申凯心中分析对方时，突然发现，韩凤仙不再经过其他学生，而是径直朝他的方向走过来。
“咚。”
“咚。”
特制的军靴在地面发出响声，不少学生也注意到了，韩凤仙是朝着申凯而去。
如今又有几个人不知道申凯的名头，甚至昨天就连同为天骄的宇文长尚都被击败。
不自觉的，所有人心中都开始期待，这个刷新了人族记录的天骄，会和眼前的韩凤仙有什么样的交流。
果然，和众人所想的一样，原本就连经过其他天骄时都没停住脚步的韩凤仙，当走到申凯面前时，突然停住了。
没有丝毫温度的目光盯着申凯，韩凤仙也没有其他动作，但一股莫名的气势出现，申凯感到身躯一阵压力升起。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压力越来越大，逐渐犹如实质一般，靠近申凯周围的学生，都慢慢退开。
以韩凤仙和申凯为中心，出现了一个十米的空白范围，四周都是学生围绕，大家都紧张的看着这一幕。
终于，申凯主动出声，打破了沉默。
“韩元帅，如果您对学生有什么不满就请直言，但如果只是靠着这种程度的气势，大概是压不死我。”
“真想动手，就请拿出您六阶神祗的气势，那样学生自然不会再有闲心说话。”
听到申凯的话后，众人心中一阵紧张，哪怕是当世天骄，但也还没有真正成长起来。
可对方却是六阶神祗，摆脱了种族血脉的限制，当年未尝不是天骄出身。
更何况此刻身为神庭军部的元帅之一，手握亿万大军，挥手间哪怕破灭星河也是等闲。
“这胆子，捅破天了！”
“怪不得人家是天骄呢，不说修为，就这样的意志和胆识，做什么事情都会有大成就。”
“看我干嘛，我算是认清现实了，这样的存在，不得罪就行，我可不想挑战他......”
在场的上亿学生互相交流眼神，而在人群中，肖扬、魏清玄等一群天骄，甚至高瑾渊等绝世也凝重的看着远处的两人。
哪怕不服申凯第一的排名，但对方是天骄层次的强大三阶修士，在场却没有任何人会怀疑。
此刻面对韩凤仙，所有想要挑战申凯的人心中都不禁自问，换做自己面对，能够如对方这样坦然和大气吗？
至于还有一部分，如姜天依和黄飞羽则是关心申凯，部分崇拜他的学生也同样担心。
就在众人以为这情况会一直持续，直到申凯撑不住时，韩凤仙突然开口。
“你不错，二十岁时候的我和那个家伙，也不如你...这一届高考第一不是侥幸。”
似乎嘴角有一丝笑意浮现，但紧接着韩凤仙的眼神再度冰冷起来。
“有你这样的修士，是人族未来之幸...但作为个人而言，本帅并不喜欢你！”
“因为你的样子，和申极煌那混账简直一模一样！”
听到这话，申凯愣住了，正想询问，韩凤仙已经转身离开。
一边走，一边对在场的所有学生说：“你们中有龙有凤，不过老鼠和虫子也不缺。”
“本帅只给你们一个小时，结束掉无聊的校园剧。”
“跟着大军开拔，倘若到那时候，你们还没有分队成型，就一直留在这看风景吧，本帅从不等人！”
说完后，韩凤仙抽身离开，留下作为他副官的光头男子在场。
第二百二十章 分队
目送韩凤仙离开，光头男子走上前来，拍了拍手，笑着说：“好了，各位同学，相信有不少人已经事先得到通知。”
“这次的军事演习，我们铁王座的整个第七十四军团，会帮你们铺平道路，将那些异族的主力部队全部消灭。”
“但接下来的余孽和残部，就要交给你们了......”
“或许和过去的历届军训相比，这一次要严酷很多，但我们身为人族，你们更是一代未来，迟早会面临这种情况！”
之前的笑容敛去，光头男子的神情严肃起来，散发着铁血和威严，不再是之前的儒雅样子。
“这个宇宙从不友善温和，如今我们人族的地位和优越环境，是百万年来寸土寸血拼杀出来的！”
“你们都已经年满二十，算是成年人，逐渐有着自己独立的人格和三观，虽然稍微还早了点，但提前让你们经历这些，至少在我看来，也不算什么坏事。”
环顾四周的学生，有的已经跃跃欲试，可仍旧有一部分目光紧张和畏惧，光头男子突然叹了口气。
“当然了，我也相信你们当中同样有部分人，对于战斗和厮杀并不太感兴趣，相比起来，更渴望平凡的生活......”
“虽然和我们神庭军部的态度不符合，但你们学校已经提前打好招呼，此刻你们还有最后一次决定的机会。”
“如果实在不愿意参加战斗的同学，可以找你们的助教提出申请，之后就呆在这个要塞等待演习结束。”
本来还有些抗拒的学生，听到光头男子的这句话，顿时露出意动的样子。
看着身边不少人有所退缩，申凯也并不奇怪和鄙视。
有的人就想混到四阶做个出人头地的精英，有的心性则更加软弱，指望人人都出生入死，本来就是做梦。
哪怕是一个国家和民族，到了亡国灭种的地步，有慷慨悲歌之士，但同样不也有卖国求荣之辈？
人族的复杂和多样性，也是远超其他任何种族的。
此时空间中人群攒动，大约有总人数五分之一的学生，都经过了思考后，选择了不参加这次战斗。
看着上亿学生魏晋分明的两条线，光头男子并没有特别的意思。
招了招手，让其他几个副将将这群想要退出的学生安排离开之后，看着剩下的这群学生，光头男子再度开口。
“你们在场的人，都是选择留下来参加战斗，但很遗憾，我并不会为你们的行为作出称赞或者欣赏。”
“因为这一切，都是出于你们自身的选择，与任何人无关。”
“那么我最后再问一遍，还有没有人想要退出，丑话说在前面，这次的行动你们虽然对付的是异族残部，但仍然不排除会有生命危险！”
“哪怕是还剩一口气，我们都能治好...可一旦死透了，就真的是死了，谁也救不了！”
这番话说出口，本来留下的五分之四学生中，又有一小部分开始犹豫起来。
他们中有些是拉不下面子，觉得离开会被嘲笑，也有部分是投机主义者，觉得参与战斗多少会有好处。
但此刻光头男子明显没有夸奖他们的意思，甚至直言会有生命危险，让他们觉得有些不值。
最终又有一部分人选择了退出，此刻和一开始相比，人数只有五分之三多一点了。
看着留下来的学生，个个都神情严肃或者兴奋，申凯暗中摇头。
“虽然看起来此刻留下的都是众志成城的勇敢者...但其中有多少只是短时间的血勇之人，还真说不好。”
就如前世的荆轲刺秦，作为荆轲随行的秦舞阳少年时就敢当街杀人，被坊间传为壮士。
可真正到了关键时刻，面对秦国的强大军容和嬴政威严，却掉了链子，露出胆怯丑态。
和骨勇之人相比，血勇之人或许能撑一时，但生死真正来临的那一刻，却不能长久，必然被打回原形。
“不过终究不是正规军队，对这些刚满二十岁的学生，也不能要求的太多。”
“相信到这一步，那个光头男子的目的已经达到，不会再度恐吓劝退了。”
和申凯想的一样，看着空间中剩下来的学生，光头男子没有再多说什么，反而笑着点头。
“很好，你们中或者有人厌恶异族，或者有人想要以战养战，或者有人想要赚取学点，也或者是其他原因......”
“但此刻既然已经选择留下，哪怕只是一时的血勇，也还算有可取之处。”
“接下来，就按照我们要塞事先和你们学校商议好的，开始自行分队，一个小时之后，大军开拨！”
随着光头男子大声宣布后，场中的学生顿时喧闹起来。
其中绝大部分在赵磊等助教的安排下，被分派到不同的队伍中。
有的是如申凯或者其他的天骄绝世带队，也有的是好几个修为还算可以的学生共同负责队伍。
也有一些宁愿和自己亲近、关系好的朋友一起，组成了临时小分队。
被分到申凯队伍中的学生都一脸的兴奋和高兴，觉得跟着这样的队长，至少战斗中会放心很多。
“申凯，没想到我居然被分到了你这边，这次能和你一队，太好了！”黄飞羽高兴的走过来，显然她也被分到了申凯的队伍中。
对于这个又是老乡，又在星船中一起战斗过，算是知根知底的同学，申凯也很满意。
不过看着自己站的这一角已经零零散散快有上万人，并且加入的人数还在增多，申凯有些无语。
本来以为赵磊分配给他的只有数百人就差不多了，结果居然会这么多。
对于一向习惯当独行侠的申凯而言，多少有些不适应。
不过看向场中另一处，稍微想了一下后，申凯把黄飞羽喊过来说：“飞羽，我有点事过去一下，你先看看队伍里有没有要好的熟人，找他们一起帮忙，把我们队伍的人聚齐。”
说完也不等黄飞羽回话，申凯就径直越过她，朝着场中的另一处队伍走了过去。
第两百二十一章 疯狂的目的
此时的场中，依然难以细数的学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逐渐分隔开来。
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队伍正在成型。
如申凯等几个被看好的天骄，麾下的队伍最为庞大，至于其他如高瑾渊等绝世数量稍微少些，但也差不了多少。
并且这些绝世的数量又比申凯等天骄级别多了不少，因此分出的队伍也更多。
这两个集团将全场的大部分学生都瓜分了一大片，算是第一梯队。
紧接着则是不愿意到他们的队伍中，不少自认为天赋修为还算不错的天才也进行结盟，创建了一只只队伍。
因为不像申凯等人的修为名声这么明显，所以他们更多采取了民主的管理方式，算是第二梯队。
最后则是个别的小队伍，他们中有不少要么是早就认识的好友，要么就是老乡或者来学校后熟悉的。
相比起前两个梯队，这样的队伍人数其实最少，多的也就几十人，少的不过几个。
但零零散散的，这样的小队伍的数量其实也很多，因此可以算作第三梯队。
一边走，申凯一边观察着场中的队伍，若有所思。
等他来到自己的目标肖扬队伍时，对方已经差不多将自己的队伍有条不紊的整理好。
仔细一看，队伍的人数居然比申凯的还要多好几倍，并且还有学生在陆续加入。
“你应该不会羡慕我的队伍人数比你更多吧？”看着走近的申凯，肖扬对已经成型的队伍挥手，几个被他任命的副手和小队长点头，命令一层一层的开始传达。
在刚才那样混乱的情况下，学生各自穿行寻找队伍，不少地方现在都还在拥挤。
可肖扬已经快速安排好一切，甚至在队伍的学生中，选出了一批修为和脑子都不错的学生任命和管理。
十人一队，百人一班，千人一部，再上面则直接由肖扬负责，整个队伍整齐的可怕。
听到对方的话，知道是在调侃，不过申凯仍然摇头说：“你肖扬点兵，多多益善。”
“更何况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不提算计和布局，单论组织队伍和排兵布阵这些，我自认远不如你......”
听到申凯的夸奖，肖扬并没有露出高兴的样子。
交代了下面的几个千人队自行整理后，肖扬和申凯往旁边无人处走去。
“你也看到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做，眼下的队伍看似成型，其实不过是绣花枕头，看着舒服而已。”
“距离如指臂使的军队程度，还差了十万八千里，我很忙，所以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看着眼前忙着想回去指挥队伍，眼神变的狂热，如同焕发了第二春的肖扬，申凯也不犹豫，直接开口。
“你之前的组队，不是我们两个人一队，而是我们和麾下的队伍一起联合。”
“有着这股力量，哪怕没有四阶的修士，也能做不少事...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对于申凯的这个问题，肖扬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神色，揉了揉脑袋，他看着认真的申凯说。
“你对我的戒心很强，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提前告诉你也无妨。”
“一切都是为了这次军事演习的目标——虫族的一个小分支，晶蜂一族的脑虫和它们祖地的天晶石。”
听到肖扬平淡的话，申凯心中却响起一道惊雷，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这次进攻的目标。
然而相比这个，他更震惊的是肖扬口中所说的目的。
严肃的看着对方，申凯认真的说：“你疯了，居然想要带领区区数万名学生，去进攻一族祖地，猎捕它们的脑虫和全族积蓄！！！”
“这不是单纯的余孽和残部，哪怕经历了万族战争，虫族被人族彻底打散割裂，一个个的小分支独立开来，也不是我们一群不到四阶的学生能打主意的！”
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申凯的态度却很强硬，死死的看着肖扬。
光是在他了解的历史中，全盛期的虫族在万族中排名从来没掉出过前十，是真正站在整个宇宙金字塔顶点的强族之一。
闻名遐迩的虫海战术更是和人族的人海战术，并称为万族两大以弱胜强的案例。
甚至在繁衍力和适应性上，虫族是宇宙第一，没有之一。
当年人族几乎是全民皆兵，发动了席卷整个宇宙的大扫荡，才不断的压缩了这一族的生存空间。
最后超过十位圣贤出手，从概念、因果、物质和能量几大层面上，将整个虫族分割开来，让它们形成了一个个的部落和分支，各自为政，各自敌对和发展。
这种情况下，再也不为整体的虫族，才真正退出了争霸的历史舞台。
直到如今的时代，时不时还会有进化成为族群的虫族，每隔数十上百年，神庭就要出动军队清扫一遍。
申凯此刻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申极煌，也是在宇宙的另一处，执行着这样的军务，清理托天蚁一族。
摇摇头，肖扬满不在乎的笑着说：“第一，不用将它们当做全盛虫族，甚至不是完整的部落，只是分支中的小分支，诞生不久。”
“第二，我知道哪怕只是小分支也会有四阶、五阶的晶蜂，甚至搞不好会有六阶的晶蜂王存在，但神庭会帮我们料理这些。”
“我们所需要做的，只不过是深入敌后，接收战利品而已，我敢保证最后的利益会大的超乎想象，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肖扬一条条的分析利弊，想要继续劝说申凯同意，但却被申凯直接拒绝。
“哪怕只是刚刚成长起来，分支中的小分支，也绝对不是一群学生能打主意的！”
“四阶还好，但凡有五阶的漏网之鱼，或者祖地有特别的机制、守卫等，一个不慎其他同学都会有生命危险！”
“或许只有你我两个人的情况下，机动性更强，来去自由，我都会感兴趣，不介意陪你这么疯狂一把......”
“但此刻你我各自担任队长，不说掌握，至少要对两支队伍加起来近十万的同学安全负责。”
“因此，我绝对不会同意你这样疯狂的想法！”
肖扬的想法实在疯狂，带着自己的队伍经历战斗和搏杀，与带着队伍故意前往最危险的绝地坑人，这是两个概念。
话不投机半句多，原本还对肖扬有些期待，但对方的这个主意太疯狂。
一旦出事，申凯自己可以有三相图逃走，其他的数万同学怎么办？
他不敢说让自己队伍每一个人都毫发无损，那不现实，毕竟是和异族的战争，不是小孩过家家，但也希望能将伤亡尽量控制，而不是全军覆没。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上一代的往事
被申凯直接拒绝，肖扬眼中有些冷厉，似乎不满和嘲讽。
跟着他冷笑了两下，说：“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之前韩凤仙对你的特别举动吗？”
“哪怕对天骄甚至高考第一有关心，但他最后的话，分明是认识你父亲的。”
摇头，申凯说：“那又如何？别说我感觉不到他的杀机，证明他和我父亲应该只是同为神庭军部的元帅，有些小矛盾而已......”
“就算两人有大仇，他也只会找我父亲，而不会选择报复我这个晚辈。”
“尤其我还是这一代的高考第一，只要成就四阶就是稳稳的当世天骄，哪怕他是六阶的神祗，军部的元帅也不可能无故杀我！”
不是盲目自信，而是申凯对于此世人族的历史和各种底线都有过了解。
倘若各种年长的修士形成稳固利益集团，盘根错节下堵塞人族年轻一辈的天才修士，人族也发展不到今天。
最简单的例子，今天一个强大的老修士不喜欢年轻天才，看不起打杀了，明天被触动利益，又打杀一个。
日积月累，干脆人族就不用妄想进步，大家都祈祷有来生，能投个好胎算了。
过往岁月中，无论是百万年前的三世清扫世家门阀，或者二圣对峙帝国解体，都是种种教训。
因此哪怕有仇，如今的人族以大欺小，谋害年轻修士的行为已经比较少见。
更多的是派出自己的儿孙弟子对战了断，或者等对方成长起来后清算。
至少不成五阶，都可以算得上是修士保护期。
或许阴暗处仍旧有不少天才修士被暗害，但申凯和他们又不同。
身为刷新人族古今高考记录的天骄，他的名字早就被挂在了人族高层的心中，至少南皇等几位肯定会记挂。
未来最低程度也是神祗可期，绝对不会让他死的不明不白。
假如韩凤仙真敢暗中下手，哪怕是假手他人，也必定会有高层来清查，到时候因果判定下，连线索都不用就能直指真凶。
这也是名头大的好处，同阶的厮杀不管，但只要没成长到五阶，申凯就不用担心被老牌修士暗算。
其他的年轻修士，哪怕是天才，但不到绝世和天骄这一级别，就没这样的待遇了。
知道申凯并不担心，可肖扬还是选择了告诉他。
“确实，人家不会伤害你...换个说法，哪怕看你的样子不顺眼，可你真出事，韩凤仙几乎一定会护着你呢。”
对这话有些疑惑，申凯看着肖扬，后者直接说：“据我所知，他和你父亲申极煌同年、同届、同校。”
“那一代的人族可不像我们现在有这么多天骄和绝世，他和你父亲是二日争辉，同样的当世天骄，横扫那一代人。”
“不过双王不相见，哪怕是毕业后一起进入神庭参军，他们的风格、脾气也不相同。”
顿了顿，肖扬指着自己，又指了指申凯，突然笑了起来。
“呵呵，其实只要看看我们两个，多少就能理解他们的不同之处了......”
“你父亲申极煌乖张桀骜，虽然对亲近的人不错，但一向喜欢打脸和搞事，惹下无数争端。“
“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率军出征都是以力为主，以谋为辅，算是勇战派。”
“而韩凤仙则是面冷心热，但最讨厌无端的争斗，看起来杀戮无数，却是为了人族和平而不惜手染鲜血。”
“哪怕修为和战力都是天骄，但他还是习惯于使用科技和军队，重大局而小战术，算是谋战派。”
眼中闪过惊讶，申凯没想到，肖扬居然会对两人的平生这么了解，相比起来，他更像个宅男，一心修炼。
“如果是这样还算了，只是性格不合。”肖扬有些恶趣味的看着申凯。
“但你可知道，当年的临渊，其实还有一位绝世，不光修为，风华也是绝代。”
心中一动，申凯迟疑的说：“我母亲？”
点了点头，肖扬笑着说：“他们两个是情敌，后面的话不用我说透了吧。”
撇了撇嘴，申凯心想确实不用说透，本来就是彼此看不顺眼的同代天骄，又喜欢上了同样的女子。
最后肯定发生了不少狗血剧情，结合前世的玛丽苏和霸道总裁文，他分分钟能脑补出一大段。
看着暗自叹气的申凯，肖扬突然拍着他的肩膀说：“说实话，你和你父亲长的几乎一个模样，就连我当初看到图影都分辨不出来。”
“倘若你的样子更像是你母亲，说不得韩凤仙此刻已经直接拉着你，后辈贤侄的寒暄起来，而不是聊了两句就走。”
再次露出恶意的笑容，肖扬说：“这不难理解，哪怕深情如韩凤仙，至今不沾女色，十年百年如一日的思念你母亲。”
“但他再想亲近你，想和他所爱之人的孩子聊聊，可你的样子却又和他一生最讨厌的人一模一样，怎么让他能露的出笑容呢？”
沉默了片刻，申凯眼神有些复杂，看着肖扬说：“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表达什么？”
手指在太阳穴转动，肖扬说：“你的思考速度下降了，是因为我刚才的消息？”
“我告诉你这些，只为了说明一点，哪怕不想看你的脸，但韩凤仙也绝对不会不管你。”
“到时候你深入敌后的消息必定会第一时间被他知道，他会负责你的安全，换句话说，你带领的队伍，自然也会在他的目光注视中，不像你想的那样危险。”
绕了一个大圈，原来肖扬还是在变着法的想要说服自己。
深吸一口气，申凯缓缓转身一边离开一边说：“就算这样，我也不会把自己队伍的安危，放在他人可能的关注中。”
“还是那句话，就我一个人，哪怕没有韩凤仙的事情，我其实也很有兴趣陪你疯这一把。”
“但此刻我不是一个人，而是上万同学的队长，要对他们的生命负责，不能为了你我的利益让他们当炮灰，抱歉了......”
看着没有停下脚步的申凯，肖扬声音提高了一点说：“哪怕最后你带领的队伍，学点不如我的队伍多，被其他人小瞧也无所谓？”
“你独战四阶龙族的勇气哪去了，申凯，慈不掌兵！”
停下脚步，申凯没有回头，直接说：“但我此刻还不是什么将帅，他们也不是我麾下的士兵......”
“至于那些因此而小瞧我的人，我自走我的永恒路，何须在意他人眼光？”
“如果因为这样就被当做无能和软弱，有看不清形势的蠢人上来挑战我，将他们轻松镇压甚至击杀就是。”
“我会让所有人知道，一个人的申凯，永远是同阶最强！”
看着彻底走远的申凯，肖扬眯着眼睛笑起来，之前的冷漠和不屑通通散去，一切不过是他演出来想要激对方罢了。
“有着打败所有同阶的自信和无情，却又愿意为了大部分同学稍微束缚脚步，比起什么都要保护却只会坏事的圣母，反而更接近于无聊的责任感......”
“申凯，和其他空有天赋与修为的智障不同，我是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
刚才的反复试探已经让肖扬知道，申凯这样的人，倘若独自一个时，确实来去如龙，纵横自在，连他也难以找到破绽。
但有着队伍和同伴束缚下，反而如同戴上锁链的神龙，最好最安全最完美的利用对象。
舔了舔舌头，肖扬发自内心的笑着，用只有自己听的到的话说：“你放心，有着队伍拖累的你，是如此耀眼的棋子，我怎么会放弃？”
“山不来就我，我自去就山...这次的军事演习，我会一步一步，让你按照我的目的走，成为我手中最锋利的神兵。”
“一切都在我的计算和掌握之中，你和你的队伍，都是逃不掉的，哼哼！”
第二百二十三章 意外发生
军事要塞外围，整个虚空中不断涌现大大小小的战舰和器械，正在自行组装。
各式各样的杀戮兵器在太空中散发着森冷的色泽，仿佛即将苏醒的可怕怪兽一般。
韩凤仙站在太空中，如履平地的看着眼前一切，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光头男子出现在他身后，恭敬的行了一个军礼说：“韩帅，他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沉默了片刻，韩凤仙才缓缓开口：“恩，比预计的还早了一点，总算没有丢临渊学府的脸。”
“哪怕号称自由之城，却也不代表可以让他们个人散漫自由。”
安静了片刻后，韩凤仙挥手，此时距离他之前规定的一个小时正好到达，一分一秒都不差。
“李蒙，这次的军事演习，对异族的立威和反试探只是一步，对于这些学生的历练也是目的之一。”
“哪怕他们比过去任何一代，天才数量都要更多，也不要大意，这个时代可不是单打独斗的个人英雄主义能横行的，否则要军队做什么？”
点点头，被称作李蒙的光头男子说：“韩帅说的是，所以属下刚才已经私自做主，把军部给三阶新兵的恒能铠甲分发给了他们。”
“只要不是遇到四阶或者运气太差，再不济他们也能保住性命。”
“不过此事毕竟没有事先得到韩帅批准，李蒙甘愿受罚。”
没有回头看半蹲下认错的李蒙，韩凤仙抬头看着星空，过了会才说：“你没错，之前时间很紧，走正规程序太慢，更何况这也是本帅的意思，你办事一向深得我心。”
“不过为了避免天宫宵小的口实，就罚你一年俸禄做做样子。”
笑着站起身，李蒙这才往前走过来，两人一正一副，主从多年，早就有了默契。
“不过，韩帅，需要卑职特意关照下申凯那孩子吗？”
听到李蒙的话，韩凤仙愣了下，似乎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提起这事，不过跟着就摇头笑起来，本来威严的脸上褪去冷色。
“哈哈，可别把他真当孩子了，能刷新古今高考记录的，岂能当做顽童？”
“别说你，本帅之前见过他，纵观历代天骄三阶时的表现，他也毫无疑问是最顶层的。”
“至少退回去几十年，本帅和那混账处在他的年龄，都远远不如。”
说到这里，韩凤仙眼中闪过不忿：“哼，只是如此的麒麟儿，却是申极煌那混账的儿子，那家伙还是这么狗运，从当年就是！”
“只是他的狗运只会护着自己，从来帮不了身边的人，否则轻柔也不会莫名而死！！！”
看着捏紧拳头，散发出可怕气息的韩凤仙，李蒙连忙低头，不敢作声。
多年相处他已经知道，韩凤仙几乎算无遗策，且面冷心热，对于朋友和将士多有照顾。
可唯独对于申极煌却是逆鳞，每次提起时，都会彻底失去一贯的冷静。
片刻后，可怕的气息消失，韩凤仙有些疲惫的声音传来。
“或许我的心真的老了，尤其是今天看到那孩子，想到了很多当年的往事......”
“罢了，再如何不喜欢那张脸，他也是轻柔的孩子，更是我的子侄后辈，我怎么可能去迁怒他？”
“李蒙，全军清理了那些虫子中的硬骨头后，轮到这群学生出动时你多留心关注。”
“凡事就怕万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轻柔的孩子受到生命危险！”
重重锤了下自己的胸口，李蒙表示理解。
随后迟暮的气息消失，韩凤仙再次变成了众将士心中的绝代统帅，散发着铁血和威严。
“传本帅军令，第七十四军团，出阵！”
一句话在整个虚空中回荡，原本安静的整个军事要塞，顿时发出剧烈的震动。
数不清的战舰和飞船交错排列，如同一座阵图般凝聚在一起，整个天地似乎都在轰鸣。
紧接着，远处一道巨大光幕被撕扯开，露出了宇宙另一端的景色。
不屑的冷笑一声，韩凤仙说：“哼，要不是让这些新生得到历练，本帅直接通过复合大星门，进行夸虫洞的超远程打击。”
“不费一兵一卒，直接将晶蜂一族连同它们的母星系一起抹除掉，还省了一笔路费！”
在韩凤仙说话时，整个军团已经彻底变为一张阵图，脱离了军事要塞，朝着巨大无比的星门前进。
似乎穿过了一道看不见的壁障，当阵图再次拉伸开时，已经到达了宇宙的另一处。
眼前的场景十分壮丽，无数散发着淡淡银色光芒的星辰环绕，中间居然有着十几颗巨大的恒星，是这个星系的太阳，散发着光和热。
已经站在指挥部的韩凤仙看着，淡然的说：“可惜了这星河壮丽，一朝成空。”
“李蒙，探测仪开启，延光轴转动，扫描整个大星系的能级波动，看看有没有诞生六阶的晶蜂王。”
“属下遵命！”得到韩凤仙的命令，李蒙退后几步，和指挥部的其他几个人配合，进行了对整个大星系的搜索。
一道肉眼难见的波动从阵图散发，不多时得到了回应。
“禀告韩帅，没有任何六阶生命体的反应，最高只有五阶！”
点点头，韩凤仙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说：“也算是意料之中，毕竟和之前听过的托天蚁这一支不同。”
“晶蜂这一支应该是走传统虫族的暴兵流，不会出现远超族群的存在，而是追求数量起来后，再提升等级。”
“可偏偏它们诞生时间又不长，因此哪怕最强的也就是五阶了。”
就在这时候，指挥部突然发出响声，李蒙连忙过去查看，一番操作后走过来。
“韩帅，刚才得到的数据显示，整个大星系的所有星辰转速正在发生混乱。”
“边缘时空褶皱正在被拉起，我们此处其实算是在这个大星系的外围，受到影响后，即将被移出这个大星系。”
“它正在拥有自己独立的时空场，一旦彻底完成，就会和外界造成时间间隔，初步估计，会变成三比一。”
“并且大星系内部的四大力也在逐渐变化，每一种似乎都在特意排斥着我们人族！”
第二百二十四章 另类成道
整个指挥部的将领都在看着韩凤仙，不过脸上并没有丝毫紧张，因为他们相信，自己的统帅必然能够化解这一切。
脸上的不屑消退，韩凤仙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轻声笑了起来。
“呵呵，事情变得有点意思了，看来这里的主人，并不欢迎我们这些恶客啊......”
“原本以为，不过是吃顿早饭的功夫就能解决，但现在看，似乎需要一场电影的时间。”
招了招手，韩凤仙让李蒙跟过来，看着正在变得扭曲难见的大星系开口说。
“李蒙，刚才你们探测的结果是错误的，这群虫子中，已经诞生出了六阶的神祗。”
听到对方轻描淡写的话，李蒙露出震惊的样子说：“这怎么可能！韩帅，属下刚才已经探查过，绝对没有任何六阶波动！”
“况且，这一支的时间不长，理论上应该不够出现六阶生命体才对啊......”
点点头，韩凤仙让自己的属下稍安勿躁，跟着说：“理论上确实不够，所以它们选择了精神量子态，全族意识合一的升阶方法呢？”
冷笑看着眼前的大星系，韩凤仙手指在一颗颗星辰上滑过。
“如果本帅估算的没错，眼前的每一颗星辰，都有数十名五阶的晶蜂。”
“走暴兵流的虫族就是这点麻烦，一旦诞生出第一个升阶的，后面就可以不断复制出来。”
“它们正在逐渐将全族的精神和意识转化入星辰之中，然后又通过星辰控制了整个大星系。”
“这样一层层叠加下去，最终整个大星系就相当于一个量子处理器，会统一它们这一支的每一个个体。”
似乎想要培养自己麾下的将领，韩凤仙详细的给指挥部的众人讲解眼前的场景。
“你们看，之前探测器没有发现六阶生命体，是因为它们化整为零，确实还没有诞生。”
“但此刻随着时间推移，整个大星系就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志和生命，与晶蜂一族产生了共鸣。”
说到这里，韩凤仙的眼中出现了毫无掩饰的欣赏以及浓烈的杀机。
“一旦等它们完成，就会全族合一，彻底诞生出超越了本族生命潜力的六阶神祗。”
“并且还不是单个生命体的突破，而是一即万，万即全，全即一的全新六阶，这在过去宇宙的历史中，都几乎没出现过......”
“为数不多的几次记载，类似的行为都失败了，但眼前这一支，居然真的接近成功，简直不可思议！”
“可如果这样，它们不就相当于融合成另外的意志，没有属于自己的独立个体意识了吗？”一旁的年轻军官小声说着。
众人看着年轻军官，最后李蒙回答了他这个问题“回去多看看异族的资料吧。”
“虫族和宇宙中的大部分异族都不同，原初的虫族就是走了集群路线，并不像人族和大部分种族这样，有着太多个体思考。”
“也因此，它们此刻要做到全族的精神量子态，比任何种族的成功率都要大。”
缓缓点头，韩凤仙接着说：“不错，一旦成功，这个诞生出来的存在，完全可以说自己就是一个族群。”
“并且还不止如此...这个生命如果真的诞生，就相当于完成了量子精神，在意识上做到了全和一的蜕变。”
“接下来，只需要再做到统一能量和物质，就可以直接尝试初步凝练伪时空和弱维度，成就七阶的相对永恒了！”
“这一步卡住了古今多少万族的六阶神祗天骄，但它们只要一进入六阶，就相当于完成了三分之一，这简直不是用走，而是在飞在跳！”
“哪怕是此时，也能够通过全族和大星系的力量，微弱的扭曲时空，把我们隔绝开来......”
看着越来越难观察，逐渐在成为一个独立封闭系统的大星系，韩凤仙喃喃自语。
“虽然我刚才说的，只是理论上存在，实际操作依旧复杂和麻烦，可万一真要成功了，说是另类成道也不为过！”
“晶蜂一族，诞生不过区区百年，和托天蚁一族异想天开的自创道途不同。”
“这一支说是虫族无数分支中的天骄一族也不为过，它们沿着原初虫族的老路，却试图开出全新的道之花，真美啊......”
韩凤仙眼中所看到的东西，似乎和麾下将领不同。
他眼前仿佛浮现出一颗弱小的虫卵，经过漫长岁月后产生了变异和智慧。
朝食白露，夕接晚霞，最初的那一只小晶蜂作为脑虫还没有后来的强大，为了躲避无数可能存在的危险费尽心思。
逐渐的，征服一块区域，真正诞生了族群的概念。
随后第一个四阶出现，征服了出生的星球，然后大规模发展下，相隔岁月后，五阶出现了，它们征服了眼前的大星系。
原本虫族对于繁衍和食物的渴望，似乎被它们克制，并没有扩散去其他星系，走上掠食者的老路。
反而控制了大星系后，转而开始朝着智慧和体制进化，数千万次的尝试和模拟中，无数灵感火花炸现。
最终，诞生不到百年的情况下，决定走出了这样一条全族合一，举族升阶的另类成道之法。
眼前的大星系逐渐化为银白而圣洁的光辉，无数粒子围绕旋转，虚空中似乎有一只如水晶般的虫影在浮现。
没有放大后的虫族那样恶心恐怖，反而流露出智慧和超越的伟大气息，原本不应该有声音传递的虚空中，空灵的歌声响起。
宛如世间最优美的旋律一般，哪怕听不懂语言，也给人一种安宁祥和的治愈气息。
看着眼前的震撼一幕，韩凤仙突然叹了口气，收起欣赏的目光，酝酿已久的杀机奔涌而出。
“可惜了，彼之英雄我之仇寇...你始终是异族，还是虫族，所以你这一支越是强大，越是天才，本帅就越是留你不得！！！”
“哪怕你正在成型的神祗光辉没有丝毫野蛮和血腥的气息，但也改变不了敌对的立场......”
“要怪要恨，就去找这冰冷现实的世界，和后悔自己不是生而为人吧！”
最后看了一次眼前的大星系，韩凤仙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