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祸煌杀罡
第二度交手，双方都用出了自己的最强状态。
申凯脚尖一动，整个人化作雷光冲向申极煌，一矛刺去。
申极煌以逸待劳，避开了申凯一刺后，反手也是一矛杀来，被申凯快速回身挡住。
下一刻，盘踞在申极煌背后的血色长龙居然弹出身子，死死的咬住了申凯一条胳膊。
“居然能够自己行动！？”
万万没有想到申极煌的血色气息不但能强化他的状态，还能够聚合成血龙，如同活物一般自己行动。
大意之下，申凯吃了个闷亏，被申极煌的血龙限制住了行动。
没有浪费这次机会，申极煌毫不留情的一矛捅向申凯，强大的力量层层爆发，似乎要将申凯刺穿。
眼见长矛刺来，申凯眼神一动，一面盾牌具显出来，挡住长矛的攻势。
“没用，你这盾牌不过临时具显，没有长时间的观想下，不过是纸糊的一般！”
和申极煌所说的一样，盾牌被长矛轻松捅穿后，继续刺了过来。
“没用？这一丝的停顿，就足够给我机会了！”
申凯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终于闪过了申极煌的长矛，不过身侧还是被刺出了一块缺口。
紧跟着他雷霆涌动，挣脱开血龙的限制后，也是一矛刺过来，想趁申极煌来不及收回长矛，打一个措手不及。
“真是天真。”
眼中闪过嘲弄，申极煌背后的另一条血龙探出身子，稳稳的接住了申凯刺过来的长矛。
“到底是谁天真！”
一矛刺过后，申凯大喝一声，手中的长矛居然化为光点散去，跟着右手具显出巨大铁锤，直接将申极煌打飞出去。
紧跟着左手一条长鞭具显出来，直接将被打飞的申极煌卷了起来，狠狠朝着地面摔下去。
“好，应变的不错，可惜，仍旧是太小看我了！”
眼看就要被摔下去，申极煌背后的两条血龙居然再次探出身子，提前用龙头处贴住地面，将申极煌牢牢的撑在了半空中，没有落下。
稳定身形后，申极煌手一招，一道血色气息在他手中汇聚，然后对着下方的申凯，好似红色光束一般打出。
在这突然的变化下，申凯只来得及具显出两张盾牌，然后就被红色光束连同盾牌一起，狠狠的打飞了出去。
“嘣！”
冲击力远比想象中更加强大，碰撞下，申凯被整个人打到金色墙壁上，整块巨大的墙壁都被撞裂开来。
“咳咳，有没有搞错，居然还有冲击波这种玩意，你是走错片场了吧......”
吐出一口鲜血，申凯看着远处缓缓收缩血龙落下来的申极煌，心中郁闷。
对方在使用血色气息方面，比他的换兵流更加灵活一些，措防不及下，他吃了个大亏。
如果只是血色气息的冲击还好，他的肉身还算扛得住。
偏偏被那气息攻击过后，他有种浑身难受的感觉，似乎是被火焰灼烧，又像是溺水办的虚弱，还有些控制不住心绪的烦躁感。
“这感觉，和之前在杀戮平原时候的杀意入体，有些类似。”
看穿了申凯的想法，申极煌好整以暇的走近几步。
“你第一场考核是在杀戮平原吧，想必对于杀意入体有过经验了。”
“不过可千万别把那种杂鱼傀儡的杀意，和我的相比，这是我申极煌半生厮杀后诞生的。”
“数量超过三十亿生灵，死亡后的杀气、死气、怨气，和我的文道真气结合而成，就是这血色气息了，我将它命名为祸煌杀罡。”
“虽然被限制在了三阶的程度，但对于没有经历真实战场的你来说，不算好受吧。”
说完后，申极煌再次凝聚起祸煌杀罡，朝申凯冲过来。
强忍自己体内祸煌杀罡的侵蚀，申凯撑起身体，从金色墙壁的裂缝中爬出来，手中具显出一长一短两根铁矛。
他知道在使用单个长矛的技巧上，自己远远比不上申极煌，所以选择用最擅长的长短两根，攻守一体的方式来应敌。
“砰！”
“哄！”
“嘣！”
再次交手，两人都拼上了全力，每一次兵器交击下，都爆发出最激烈的碰撞。
不单是申凯和申极煌手中的长矛碰撞，交手过程中，申极煌的祸煌杀罡还不断变化出各种形态。
一会是血龙撕咬，一会又是赤红利刃，同时还能变作厚厚的血雾来抵挡攻击。
面对这种麻烦的招式，申凯在使用双矛战斗的过程中，还要不断的使用换兵流，具显出各式各样的变化来应对申极煌的祸煌杀罡。
如果说这种情况下，申凯还能够支撑的话，那么最致命的就是祸煌杀罡的杀意侵蚀和削弱了。
之前在杀戮平原的时候，也曾多次经历杀意入体。
但那时候的申凯，有着从氪命三相图中，抽取到的丹药帮助抵御，现在激战中，他却没办法这样了。
“该死，这祸煌杀罡确实被压制在了三阶程度，和数十万杀戮傀儡的杀意，在数量上没法比，但质量上，却真的是超越太多了！”
哪怕没有使用丹药来抵挡杀意，但申凯也自信，千百左右的傀儡杀意，他都能够抵挡，甚至能逐渐将它们排出体外。
但这祸煌杀罡却不同，不但在外面能如同实体一般进攻。
一旦入侵体内后，也比其他杀意更难压制和打散，不断的侵蚀自己的身体。
并且随着交手时间越久，侵蚀的程度越来越剧烈，申凯的异道铠甲大块大块的崩裂开来，最终消失不见，露出了他的身体。
再之后，身体也出现了小部分的变色，凡是变色的地方，都透露出了一股衰败腐朽的味道。
几次比拼之后，申凯发现，自己居然逐渐被申极煌压制住了，无论他怎么变招，强攻，都在对方的预料之内，这是申极煌征战半生的经验带来的。
再怎么突如其来的变化和奇招，都会被对方破解大半，偶尔有一两次奏效，也会马上靠着祸煌杀罡弥补。
“呼，呼...呼，身体变的越来越沉重了，必须要改变这种节奏，否则继续跟着对方的战斗节奏下去，我就再也无法翻盘了！”
第一百五十章 天人五衰
身体的表皮已经开始大块变色，体内也有种使不上劲的感觉，好似生锈了的机器一般。
这是一种可怕的现象，全部来自申极煌的祸煌杀罡。
最开始，申凯觉得只是一种将真气和杀戮意境结合起来的招式，就和他的大招一样。
但现在看来，远远不是这么简单。
一丝白发落下，是申凯在刚才的战斗中被申极煌的矛刃斩下的，已经不再是黑色。
全身上下，但凡被祸煌杀罡侵蚀的地方，都随着时间的推移，透露出了腐朽衰败的气息。
申凯原本强大如洪荒凶兽的身体，居然透露出了衰老迟暮的味道。
和逆帝投影的战斗过程不同，没有那种人间神速所带来的，贯穿全场，紧张激烈的压迫感，那时候的申凯全程都是绷紧了神经。
而申极煌在战斗时，反而有种看起来势均力敌，但是又没有明显特色的武道修士。
甚至申凯最开始时，还一度靠着身体素质压制对方，认为申极煌比现在的自己强的，只是多年的杀伐经验而已。
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居然逐渐的从不相上下，变成了下风，到现在越来越吃力。
“困兽......”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这样一个词，申凯觉得和自己十分相像。
野兽的身体素质可能超过猎人，但猎人却通过各种陷阱和方法，不显山不露水的就让野兽陷入困境，直到彻底猎杀。
眼前的申极煌也是如此，始终以和申凯程度相当的力量拼杀，结果却在不知不觉中，申凯因为祸煌杀罡，越打越弱时，对方还是保持着相当的战力。
甚至到这时候，浑身笼罩在祸煌杀罡中的申极煌，在申凯的眼中，放佛是一个黑洞般，正在逐渐缓慢而又没有停止的将他拉扯过来。
一旦完全被这个“黑洞”完全吞噬，就是自己失败的时候了。
“如何，逆子，差不多也该发现了吧，我的祸煌杀罡，可不只是作为外在力量用来轰杀。”
“它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侵蚀，让你彻底衰败下去，力量、速度、修为、寿命、意志，最后通通化为乌有。”
申极煌比谁都知道困兽犹斗的道理，没有马上压迫过来，反而是步伐缓慢的走着，用言语来刺激对方。
“或许用另一种说法，你会更加能理解——天人五衰。”
一句话后，申凯眼中闪过震惊，自己身上被祸煌杀罡侵蚀过的地方，透露出腐朽衰败的气息，正是和传说故事中的天人五衰很相似。
“枯、荣、盛、衰，或者再换个形容词，成、住、坏、空，这是世间之理，不成圣贤与皇者，哪怕是六阶神祗也无法彻底避免。”
“以祸乱之灾气席卷宇宙，带来万物衰败、天人陨落，最终世界破灭、诸天成空，这就是我申极煌的大道体现，也是我身为修士，最核心的理念所在。”
犹如带来破灭和灾祸的魔神，申极煌直到此刻，才终于显露出了他最可怕的一面。
“当然了，因为这投影一直被压制在三阶，所以真正的天人五衰，乃至于我现在才完善的大破灭法，都无法展现出来。”
“但哪怕只是初级雏形的祸煌杀罡，和它自带的部分衰败效果，也足够对付你了。”
嘴上虽然将申凯说的一丝翻盘机会都没有，但申极煌心中却一点小看对方的意思都没有。
因为和自己不同，申凯是真正从身体到心灵，完完全全的三阶修士，连只属于自己的大道雏形都还没有诞生。
“平心而论，如今的他在三阶的成就，已经超过我当年不少了，简直难以置信这战力会是三阶修士......”
“这样等他未来走到我这一步，也不知道会达到什么样的修为，成就什么样的道路呢，真是期待。”
申极煌的想法被自己深深埋藏起来，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他也没有急于再进攻，因为在他看来，既然祸煌杀罡的衰败之气已经发挥效果，那么对方就再也翻盘不了。
而站在不远处的申凯，心中也是有些沉重和不甘。
知道刚才申极煌说的话，有扰乱他斗心的嫌疑，但他同样知道，对方说的必然不假。
“倘若他更近一步，成就七阶皇者，凭借这种可怕又独特的大道体现，会被人们称呼为灾皇、祸皇，也可能是灭皇吧......”
“真是不怎么好听的称呼呢，申极煌。”
似乎眼前已经是绝境，但申凯任然不想放弃，因为他的一身修为和意志还在，他还能够战斗。
同时他也清楚的知道，时间再拖下去，被祸煌杀罡进一步侵蚀，自己就真的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如果我的体力是十成状态，如果天荡雷劫碎真龙，还有全盛期的五击，或许情况会好很多，不过现在最后一击，不能保留了！”
全身金色雷霆闪动，申凯正在调整状态，他知道不能用持续输出拖时间，越久自己越弱，第五击也迟早会用完。
他想要找准机会，一次用第五击决胜负。
感受着身体的逐渐迟缓和衰败，以及心脏处更加激烈的跳动。
不久前曾出现过数次的莫名情绪，再次涌现出来，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同时也让申凯想通了这股莫名情绪的由来。
“原来，这股突然出现的陌生情绪，是你啊......”
按住越来越激烈跳动的心脏，申凯心中想着，紧接着眼中再度爆发战意，死死盯住申极煌。
“怎么，还想困兽犹斗，没用的！”
嘴上这样说，申极煌却不会大意，一矛刺向申凯，同时祸煌杀罡爆发。
但预想中的交手却并没有发生，申凯避让开这一击，手中具显出奇异长刺，投掷向申极煌。
“暗器？这时候还用这种无聊的小把戏，未免无趣了。”
随意扫开长刺，申极煌再次追击，杀向申凯，却被对方躲过后，再次具显出长刺投掷。
几次将申凯的具显物打飞后，申极煌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用这种明显无效的攻击。
两人一追一逃，在金色房间中展开了追逐战，申凯每一次都尽量避免和对方交手，尤其是祸煌杀罡。
随着时间推移，房间中的长刺越来越多，而申凯的身体，负荷也越来越沉重了。
“不对，这逆子应该不是这种死缠烂打的性格，他有什么算计？”
横眼一扫，申极煌发现不知不觉中，房间似乎到处都是申凯具显的长刺了，并没有化为光点消失，而是一直存在着。
“哼，有鬼，不过看我破了你的小把戏！”
申极煌长矛舞动，将周身的一些长刺强行打散消失，并且还准备进一步清理。
“可恶，终究不是没有自我意识的投影，他发现不对了。”
“没办法，虽然数量还没有达到，但现在也只能强行发动，希望可以有效果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 最后的共鸣
在预想中，能够布满整个房间的长刺，还并没有准备完成。
申极煌一生经历多少战阵，此刻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后，就立刻开始清理长刺起来。
无奈之下，申凯只能选择提前发动招式，希望招数能够奏效。
高举双手，无数雷霆涌动，冲向房间的天花板处，紧接着天花板上的密集长刺吸收雷电，产生了共鸣。
雷电不断扩张下，瞬间就从天花板开始，不断蔓延，最终整个房间，只要有申凯具显的长刺，雷电就会到达。
“就看看，你的祸煌杀罡，到底能不能抵挡的住我这一招吧，申极煌！”
“速限.困龙墙！！！”
申凯大喝一声，引动已经布满了大半个房间的雷霆，化作墙壁聚合起来，不断向金色房间的中心处开始压缩。
“好！居然有此一招！”
“不过想来，这也是你最后的杀手锏了。”
“就让我正面破了它，让你清楚和我之间的差距！”
面对不断压缩着移动空间的金色雷墙，申极煌并没有想方设法闪避，就连使用祸煌杀罡护身的意思都没有。
他提矛一指，全身的祸煌杀罡从随意舞动的状态，被一瞬间凝聚起来，全身筋骨鸣动，似乎酝酿着可怕的杀机。
跟着他对准一个方向，气息沉静下来，做出了初学武者都能用出的出枪姿势。
“大破灭......”
嘴里缓缓吐出三个字，申极煌一矛刺出，姿势居然无比的缓慢，黑色长矛像是被重物压住，艰难的向前攻击。
这一击，明明是最普通的一招，却有种负担着日月山河，乃至世界的沉重感。
金色雷霆已经聚合成一个方圆十米的小太阳，包裹住两人，下一步就是彻底浓缩后，爆发出全部力量了。
而申极煌却没有一丝慌乱，眼睛盯准了雷霆汇聚最强的那一个中心点，申凯所在。
“这样，就结束了......”
好像有种遗憾，申极煌缓慢，却没有迟疑的刺出这一矛，准确的撞上了雷霆组成的小太阳中心处。
与此同时，雷霆的威力也全部爆发了出来，两者正面发生碰撞。
“轰！”
耀眼的光芒充斥房间，威力爆发下，掀起无数碎片。
尘埃落定后，申极煌倒提长矛挺立，黑发舞动，似乎成为了破灭诸天的魔神。
只是他嘴角流下不少血迹，尤其是一双手上，满是被雷霆炸裂的伤口，状态不如之前。
“哼，终究是三阶的身体，无法自如使用大破灭这种招式。”
“否则刚才就应该是将那逆子的雷电破灭殆尽，而不会还有威力爆发出来了。”
摇了摇头，似乎对刚才那样可怕的一击，还是不太满意，申极煌知道，这一招的意境，他还没有彻底完善。
真正的大破灭，应该不是强行靠着威力去碰撞。
反而更偏向于一种意境，破灭来临之际，天人五衰，诸天沉沦，最终在破灭的侵蚀下，一切都将归于寂灭。
悄无声息，却又带着席卷一切，无可阻挡的意志，这才是大破灭应该有的形式。
“不过也没什么，我完成这种道路，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不再多想这些，申极煌看向前面几步的申凯，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关心，随后再度变得冷酷起来。
此时的申凯，状态可以称得上惨烈。
刚才那一记碰撞下，他的招式被申极煌破去，强大的威力携带着破灭的意境。
虽然被他千钧一发之际，闪过了要害处，不过他的左手连同整条臂膀，都在刚才那一击下消失了。
丝丝白发垂下，此时的申凯，给人一种萧索垂暮的气息，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和皱纹。
一种腐朽衰败感出现，如果这时候有人看到他的样子，恐怕会把他当成申极煌的父亲了。
“逆子，是你输了......”
淡然的说出这句话，申极煌站在原地不动，此时他的状态其实也并不好，但再怎么也比申凯那个样子强。
没有理会申极煌的话，申凯眼中有些浑浊，有些吃力的抬起自己酸软的右手。
看着手上的老人斑和松弛的皮肤，申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种无力感，有多久没出现了？”
“还有这衰老的感觉，迟暮的身体...我本来还以为，从成为修士的那一刻起，此生都不会体会到的。”
闭了闭眼睛，申凯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这个状态，确实再也无法对申极煌造成任何威胁。
自己这算是输了吧......
可惜，真是有点不甘心啊，输给眼前这个人。
就在申凯准备放弃，承认自己的失败时，他停顿了一下。
感受着体内的心脏，缓慢而强力的跳动着，之前已经被他明晰的那股情绪，再度充斥而出。
这一次，申凯的身体无比虚弱，但也正是因为这样，这股情绪似乎没有了压制，真正清晰的浮现了出来。
“噗通！”
“噗通！”
“噗通！”
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强力，声音甚至能让不远处的申极煌听见，他皱了皱眉头，却并没有动作。
已经是这样的状态下，他不认为申凯还能有什么作为。
“之前还只是怀疑和猜想，但没想到，这股情绪，真的是来自于你啊......”
申凯没有理会不远处的申极煌，心中念头闪过，默默感受着这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情绪。
来自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另一个“申凯”的情绪。
在他穿越到人道大世界，数年来，只有和申极煌对峙的那一夜，这股情绪才有过出现，因为两人对自己父亲的失望而共鸣。
这一次，情绪再度出现，并且比上一次更加激烈，一股股暖流从心脏处开始，缓缓蔓延全身。
申凯轻轻捂住心脏的地方，虽然连灵魂都不完整，但这股最终也是最后，属于原主的情绪，近乎于本性灵光，残留在自己体内。
因为面对的是申极煌，因为申凯的力量弱了下来，所以这股情绪才能够再次出现。
此时此刻，两个申凯，似乎能够通过这股情绪和心脏的跳动，进行一场谁也听不到的对话。
第一百五十二章 心之火
一片破碎景象的金色房间中，申极煌静静站立，等待对方亲口说出认输。
而另一边的申凯，则是捂住自己的心脏，进行着谁也无法听见的对话。
“我知道你不想输给他，我也很不甘心，但这一战，确实无力回天了......”
“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如果这样，原本就只剩下情绪和灵光的你，就真的再也不会出现了......”
“反正迟早会消逝，还不如趁着最后的存在，狠狠的教训那个混蛋父亲一次？”
“......”
“我明白了，作为私自占据了你的身体，很抱歉，你最后的愿望，我会尽力一试......”
许久之后，申凯轻轻的长叹一口气，抬起头来，眼光复杂的看着不远处的申极煌。
对申凯的态度有些奇怪，申极煌将黑色长矛往地上重重一顿。
“逆子，强弩之末，还不认输！”
“认输？”
申凯嘲讽的笑了笑，只剩下一只的右手，轻轻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心脏处。
“确实有动过认输的念头。”
“不过这里，我的心里有个声音传了出来。”
“他告诉我，唯独只有你申极煌，不想要输给你啊！！！”
听到这句话，申极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心中升起一股恼怒。
在他看来，既然胜负已分，还不如洒脱一点认输就好，自己毕竟是他的父亲，又是六阶神祗亲自降临意志。
在这样的自己面前，哪怕是同阶天骄，也要被狠狠压上一头。
向自己低头认输，就这么难以接受吗？
“也罢，我就将你的身体连同斗志，彻底打成粉碎，连残渣都不剩...反正离开人皇金塔后，你会恢复，我也不用留情。”
祸煌杀罡再次出现，申极煌眼中闪过冷酷和杀机，他有些不耐烦了。
对于向来强横霸道的他来说，肯耐着性子等儿子认输，已经是不容易。
如今申凯死不认输，申极煌决定直接给儿子一个惨痛的教训。
反正无论是申凯认输向自己低头，又或者心中更加怨恨自己，想要变强超越，都是不错的情况，两种申极煌都能接受。
“逆子，我有些失望了。”
“有着战意和斗志是好事，但也要能够区分情况。”
“面对远超过自己的强者，保持敬畏的同时，再努力超越，才是修士正道。”
“向你这样死不认输的赖皮样子，实在难看。”
“这已经不是永不言败，而是太不成熟，单纯的小孩子叛逆罢了！”
面对申极煌的话，和不断提高的气势，申凯没有任何的退缩，右手具显出地火长剑。
“呵呵，叛逆？”
轻声冷笑了两下，申凯说：“对于一向习惯于使用力量来支配一切，丝毫不会去考虑他人心意的你来说，认为我是叛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生而不养，养而不教，自小视之为多余，成年之后又随着自己意愿来摆布我的未来。”
“靠着自己父亲的身份，靠着这一身强大的修为，靠着你自以为是的道理来掌控我，想让我成为下一个你，这样就是你的成熟了吗？”
听到这些话，申极煌脸皮抽动，心中有着愧疚和怒火两种情绪，同时升起。
没有任何保留，申凯将自己心中埋藏多年，以及那道情绪的话，一起说了出来。
“申极煌，我心中的那个声音，借着我的口对你说，二十年了，你给过我生命，给过我锦衣玉食，给过我变强的恨意......”
“但你唯独没有给过我选择，和最重要的，身为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人的尊重！！！”
“如果这就是你的好意，如果这就是你的父爱，那么我选择绝不接受！”
“你认为这是叛逆，那么我申凯会将你认为的叛逆行为，进行到底！！！”
最后一句话说完，申极煌满脸震惊的看着申凯倒持地火长剑，高高举起后，对准自己的胸口心脏处，狠狠刺入。
“噗呲！”
长剑没有丝毫留情，申凯狠狠刺入心脏处，顿时一大口鲜血喷出，神色痛苦而狰狞。
地火长剑在鲜血的浸泡下，喷薄出激荡的火焰，将申凯整个人包裹起来，如同**一般。
就在申极煌对于申凯的这种举动，惊疑不解时，惊人的变化产生了。
原本被火焰焚烧的申凯，居然逐渐将火焰吸收入体内。
无数火焰沿着申凯体内的骨骼、经脉、穴窍流淌，同血液汇聚在一起，最终在被刺伤的心脏处到达终点。
“噗通！！！”
“噗通！！！”
“噗通！！！”
心脏的跳动越来越震撼，如同远古巨兽在苏醒，甚至整个房间都在微微颤抖。
下一刻，原本汇聚在心脏处的火焰，化为一点光芒浮现，跟着爆发出庞大而浓郁的生命力。
从赤红色的地火，化为了白色的火焰，随着申凯的心脏跳动，重新出现，游走全身上下。
白色火焰由内而外，席卷申凯全身上下，让他如同火焰巨神一般，神圣而庄严。
凡是被白色火焰烧过的地方，申凯身上被祸煌杀罡侵蚀的部位，通通消除了痕迹。
全身冒出黑红色的烟气，被白色火焰烧灼殆尽。
苍老的皮肤和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还原，除了左臂依然没有出现，申凯再次回到了原本的少年状态。
“早在运用雷霆概念的时候，我就曾经设想过，对于火焰概念的开发。”
“但是和雷霆轻微的刺激周身穴窍不同，代表了五行之火的心脏处，实在太过敏感和危险，因此我一直不敢轻易尝试。”
“直到现在，身体的原主你愿意帮我守护和同化心脏处的火焰，这一招才能够彻底完成！”
申凯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刚好“生有二心”的状态，这一招理论上在三阶的时候，是几乎不可能正常完成的。
但如今第一次成功后，以后再次运用，就会顺理成章，再也没有第一次的危险了。
“这是逆子临时创造的招数，居然能消去我的祸煌杀罡？”
申极煌也被申凯的这一招震惊了，不是因为它的威力，而是那种浓烈的，几乎充满房间的生命气息。
就连他最得意的祸煌杀罡，都被白色火焰的生命气息，给烧灼殆尽了。
感受着对方的状态，申极煌咬牙发现，在这白色火焰的出现后，申凯状态不断恢复上升。
如今不但除去了祸煌杀罡的负面影响，状态也至少恢复到了之前的一半左右。
第一百五十三章 贯穿
轻轻捏住右手拳头，然后又张开，感受着自己如今的状态，申凯十分满意。
“原本这一招没有彻底完成时，我也曾经对它的效果有所猜想，如今看来却是猜错了。”
“没有金色雷霆那样的强大爆发力，但这白色火焰，却是有着浓郁的生命气息，可以不断修复损伤，只是不知道用来进攻会怎么样。”
接受了白色火焰的效果后，申凯倒是有些想通了它的特性原因。
人体五脏之中，心脏属火，是人除了大脑之外，最重要的生命器官。
它的存在，为身体提供了血液、能量以及生命。
如今自己的概念火焰进入心脏，产生出这样能够恢复状态和生命的白色火焰，也是情理之中。
“心属火，而火焰又是光明和希望的象征，为最初的原始生命带来了发展文明的契机......”
“我如今的状态，倒是与传说中，凤凰浴火而重生的样子，有那么一两分相似。”
只是这样的情况下，申凯却并没有太多的兴奋和喜悦流露出来。
轻轻拂过自己胸膛心脏处，虽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强力的跳动着。
但那股之前多次出现的情绪，却再也没有波动了......
眼中闪过一丝暗淡，申凯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这一次是真正的，再也不会出现，哪怕只是一丝最微弱的心绪。
整个人道大世界，那个真正的申凯，再也没有痕迹，就如同他从来没有存在过。
有的，只是靠着氪命三相图穿越而来，占据了他身体的穿越者申凯。
一想到自己严格来说，是将对方的身体鸠占鹊巢，可以说，对方的消失，自己有着直接责任，说是杀了对方也不过分。
但这样的情况下，身体的原主，最后却依旧选择帮助自己守护心脏，完成招式。
一切只为了能够用申凯的这个身份，战胜自己父亲申极煌一次。
想到这里，申凯的心中，充满了愧疚感。
“原主，别走的太快了，我这就战胜申极煌，为你践行！”
眼中闪过狠色，申凯全身白色火焰包裹着，手中一把长矛具显出来。
“来吧，作为和过去，和另一个我的告别，我会战胜你！！！”
听到这话，申极煌重新提起战意，全身浮现出祸煌杀罡，铺天盖地的气势朝申凯压制过来。
“哼，逆子，这招确实别出心裁，让我也小小的吃了一惊。”
“不过以为这样就能稳胜我，简直天真！”
再没有对话，双方其实此刻都不算是全盛期了，但依旧正面拼杀起来，毫无保留。
申极煌的状态，相比有白色火焰恢复的申凯，更差一点，但申凯却少了一条胳膊，行动上更不利。
两人你来我往，长矛互相刺击下，血肉飞舞，伤口不断涌现。
只是申凯的小伤口，都会在白色火焰下，快速恢复，重一点的伤口，也会有所治疗。
而之前让他吃尽苦头的祸煌杀罡，也失去了神效。
凡是被白色火焰碰到，暗红色的祸煌杀罡就会被抵消，虽然没有完全烧灼，但再也无法侵蚀申凯了。
“我这祸煌杀罡，是天人五衰，破灭之道的雏形。”
“可这逆子的白色火焰，居然能够抵挡，甚至有种相互克制的味道，其中似乎蕴含了和破灭、衰败相反的道路！”
眼中闪过不信，申极煌急速舞动黑色长矛，每一招都蕴含了衰败、腐朽、绝望、堕落、破灭的味道。
但凡被他攻击到的地方，都会变成废墟一般，简直如同魔神，战到癫狂。
面对这种对手，申凯靠着只有一只的胳膊，同样舞动长矛，咬牙死撑。
自己有白色火焰，可以不断的缓慢恢复，只要撑下去，持久战下，申极煌的可怕状态，必然不可能长久保持。
互不相让的情况下，双方的战斗逐渐变的激烈而又沉闷。
破万次的交锋下，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大意，随时有可能下一招就会致命。
“砰！”
长矛一扫，将申凯打退几步，申极煌有些气踹，战斗到现在，对于双方来说，都早就超负荷了。
只是谁都没有放弃，心中就是憋着一口气，只有这个人，必须要杀败对方不可！！！
“不行，这逆子虽然少了条胳膊，但是居然靠着那见鬼的白色火焰，死死撑到现在。”
“我这三阶投影的肉身，早就超负荷，再这样下去，搞不好就会崩溃，被那逆子得逞。”
“必须趁着还能压榨出一些余力，放出胜负手！”
念头闪过后，申极煌持矛倒退一步，平息已经絮乱的气踹，紧接着长矛震动，整个人突兀出现一股破灭韵味。
“是之前打破我困龙墙的可怕招式，他最后的胜负手了！”
申凯的状态，其实也只是稍微比申极煌强一点而已，哪怕有白色火焰缓慢恢复，但也早就达到极限。
全身的白色火焰涌动出来，申凯将它们在自己身前凝聚出人形，直接杀向申极煌。
“哼，面对我的破灭意志，你这白色火焰变成的人形，不过窗户纸罢了。”
“看我先刺穿这人形火焰，再用破灭之意击败你！”
估算着只能打出最后一次破灭招意，申极煌没有冲动，冷静的一矛向面前的人形火焰捅去。
预想中，长矛直接穿过人形火焰，然后攻击更后面申凯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由白色火焰凝聚的人形，居然和普通火焰不一样，如同固体一般拥有实感，挡住了这一矛。
“什么？”
知道不对，申极煌连忙用力搅动长矛，终于击碎了人形火焰，然后火焰后面却没有申凯的存在。
“人形火焰是陷阱，这逆子想侧身偷袭我，没这么容易！”
申极煌长矛急转，跟着感觉就是往后一刺，破灭之意全力打出。
然而身后却依然是一个人形火焰，在破灭之意下，被彻底洞穿，化为虚无消失。
紧接着，数道白色火焰浮现，如同锁链一般，捆住申极煌的黑色长矛，申凯真身从漫天的白色火焰中冲出。
“想不到吧，我的白色火焰，不单是能够恢复生命和伤势，还有着虚实两种变化，能够短时间变为实体一般的妙用！”
“刚才交手中，我隐藏这个特性，就是为了现在的决胜之机！”
“这是最后一击，贯穿吧！！！”
被凝聚成实体的火焰锁住长矛，申极煌还来不及使力将长矛拔出来，就被申凯近身。
“噗呲！”
轻微声响后，申极煌眼中闪过震惊，低下头去，看着手持长矛，全力贯穿他要害的申凯。
一时间，双方都沉默下来，没有动作。
第一百五十四章 结束
全力捅穿了申极煌的长矛化为光点消失，申凯退开两步，半蹲下去喘着粗气。
申极煌看着胸口处的空洞，眼中有着错愣、惊讶和欣慰闪过。
“好招式...不但蕴含了一丝创生、造化的韵味，与我的破灭意境相互克制，还能够自如变化虚实，打我一个措手不及。”
“真不敢相信，这居然会是你临战所创的......”
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的虚弱和疲惫，申凯觉得全身上下每一寸，连同神经和细胞都在绞痛着。
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他抬起头看向身躯变得透明，正在缓缓消失的申极煌。
“这不是靠我一个人完成的......”
“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二心一体，才有了这绝境下诞生的招式，因为你而出现。”
“刚刚想到的名字——地逝心火逆极煌，如何？”
听到这个名字，申极煌嘴里念叨了两下，摇头不屑的说：“哼，马马虎虎吧，一点也不押韵。”
对于申极煌的评价，申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这时候身形已经消散大半，申极煌即将离开金色房间，他抓紧最后的机会，看着自己的儿子，似乎想要将形象深深映入脑海。
远比自己年轻时，更加强大的修为和战力，这种在逆境中翻盘的才情，申极煌突然有种感觉。
或许自己希望靠着恨意让儿子变强，真的是多余了。
虽然还有些稚嫩，但申凯明显已经走出了自己的道路，有着自己的信念，是独当一面的修士了，绝对不输给当年的他，甚至可以做的更好。
“罢了，这次三阶之战，是我输了。”
“你就带着这股叛逆，继续走下去，不断变强...直到六阶的时候，我会在星海的另一端等你。”
“不过可别太久了，如果你三百年，最多五百年，还没有成就六阶的话，我可不会继续等下去。”
听到这句话，申凯心中一凛，申极煌的这句话，透露出了一个信息。
那就是如果自己三五百年进入六阶，他们还可以有一战。
但要是超过这个时间段，申极煌就不会再等自己。
也就是说，对方有自信，不过三五百年，就能成就七阶，进入皇者的层次了！
看起来漫长的时间，但对于武道六阶神祗，十二万年的寿命来说，却是太过短暂。
多少六阶神祗卡在这一步，数万年数十万年都未必能突破，直到最后寿命耗尽死去。
而申极煌却似乎有着自信，能在数百年内，成就六阶，说出去简直骇人听闻。
“我是不知道你在吹牛，还是真有这个自信。”
“不过你大可以放心，六阶神祗的程度，我绝对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到时候我两都是本体，巅峰一战，你可别输的太惨就行。”
听到这话，申极煌笑了下，点点头，这似乎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当着儿子的面，发自内心露出笑容。
即将彻底消失，申极煌最后留下一句话。
“对了，你高考完结后，以你的这个成绩，人族任何一所最高学府，都任由你挑选。”
“我这里有个建议，去临渊学府吧，那是我和你母亲当年的母校，并且那个学府的教学模式，应该也挺适合你的。”
“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听不听随你......”
没有和过去那样的命令或者强行逼迫，申极煌只是作为建议，将自己的想法提出来，这似乎是父子间的第一次。
沉默了一下，申凯点点头。
“我会去查一查这所学府的。”
“如果它真的适合我的话，我会报名。”
没有因为是申极煌的建议，就对着干的直接拒绝。
哪怕是叛逆，也只是因为申凯对于过去申极煌的态度不爽，不会因为这而影响自己的决断。
假如这所学府的教学环境和模式，真的适合自己，干嘛不去呢？
对申凯的回答很满意，既没有盲从自己，也不会一心和自己对着干。
而是靠自己去明辨是非，旁人的话只是当做建议，永远考虑最适合自己的发展道路。
这才是一个成熟修士，应该具有的心态。
申极煌彻底放下心来，没有再多说什么，投影消失在了金色房间中。
空荡荡的房间内，只剩下申凯一个人。
看着满目疮痍的金色房间，看着申极煌的投影消失的地方，申凯沉默着，发了一会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彻底结束了。”
“走吧......”
一句话吐出，申凯离开了金色房间。
这一次是真正的结束了旅程，同时，也代表了他高中生涯的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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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荒大星域——玄戈星团——思域星系——腾华星临海市第九高中
原本宽阔无比的临海九中，此刻却显得拥挤无比。
无数人潮在学校的广场上聚集着，其中有来自各个年级的学生，也有不少的围观者，同样还有早已接到消息的记者。
到现在，基本上所有的高考实战都已经结束，该采访的学子，也都已经完成。
如今他们站在这里，焦急的等待，只为了一个存在。
这个人刷新了整个腾华星，甚至于整个人族的高考分数，从实战综合成绩来看，古往今来任何一届的高考，分数都没有超越的。
“怎么还不出来啊，已经站了不知道多久，腿都酸了。”
“这可是无上的独家新闻，你要是不愿意，可以回去啊，就怕回去之后，直接被你老板给炒鱿鱼了。”
“那可不，我老板已经给我们几个下了死命令，一定要采访到那位不可！”
“哎，麻烦让一让，你踩到我脚了。”
“嗨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这人太多了，互相体谅下呗。”
数不清的记者，人手一台最先进的机器，随时准备采访。
而整个九中的学生，也都在等待那个身影，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不同的滋味。
低年级的不少学生，有着憧憬和崇拜。
高年级也有着向往，希望轮到一两年后他们的时候，也能够有这样万众瞩目的存在感。
甚至还有不少应届生也过来了，他们同样想看看，这个和他们明明是同一届，却创造了神话的同学，到底是什么样。
四阶天差刘长华正搓揉着手掌，陪同其他两位同僚，坐在高空的飞船上等待。
出了这样的大事，在他们的职业生涯中，可以说是相当大的政绩了，对于以后的升迁之路，加分不少。
甚至有收到消息，无数的天差、记者以及其他人物，都在往腾华星赶来。
只不过因为九荒大星域，有着数不清的星系、河系相隔，因此短时间内还没有到达。
否则不提修为，光是那情报中的可怕人数，搞不好都会挤爆腾华星。
第一百五十六章 答记者问
前世今生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申凯也有点手足无措。
在杀戮平原的时候，面对数十万杀戮傀儡，他也不会畏惧，但这里的数十万人，却都是来看自己的，反而不自在了。
“请大家都冷静一点，不要拥挤！”
“这样下去，很容易受伤的，请大家都退后一点，后面的人不要往前面冲！”
“麻烦大家保持镇静，为了安全着想，请退到线后！”
申凯的面前，一群早有准备的学校保安和公差，负责秩序。
但任凭他们怎么呼喊和维护，场面都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混乱起来了。
“这可真是......”
看着眼前的场面，已经回过神来的申凯微微摇了摇头。
随后他没有退却，向前走进几步，拒绝了公差让他退后的意见，大声喊出话来。
“大家请安静一下，我申凯人就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三头六臂，用不着稀奇。”
“如果只是为了看我一眼，那么我现在就站在这里，不会逃也不会躲！”
“如果是想要采访我，也请不要胡乱拥挤，因为你们的行为，很可能会对其他的人，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离开人皇金塔后，申凯的身体已经恢复到全盛状态，甚至比他之前更强。
此刻运足气力，大声呼喊下，声音居然压制住了在场数十万人。
如同声波一样的播散开来，哪怕是站在人潮的最后面，也能够听的一清二楚。
不需要有再多的表现，只是短短几句话，能够压制数十万人的声音，并且自如控制声音的传播方向。
光是这份修为，就让在场的人潮感到惊讶，跟着又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味道。
就是要有这样远超常人的表现，才能够配得上对方古今人族高考第一的成绩。
并且申凯经历过人皇金塔的战斗后，自有一股超凡绝世的气质，平复了人潮的躁动。
不再互相推攘，人潮逐渐安静下来。
一些靠近的记者趁机举起机器，开始了对申凯的采访。
“请问这位同学，这次高考你不但是第一名，还刷新了我们人族历代高考的记录，有什么感想吗？”
听到这话，申凯才知道，自己居然是这一届的高考第一名，似乎还是历代高考的第一。
不过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他想了想，笑着用官方解释回答。
“有些自豪和激动吧，毕竟是高考的第一名，但其他的应届生也都不是弱者，只能说我运气比较好而已。”
似乎对于这种太官方的回答不满意，又有记者连忙询问起来。
“申凯同学很谦虚啊，但是我们都知道，人族高考必然公平真实，你的第一名不可能有着水分。”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你足足超过了这一届高考第二名一万多分，你对于这些不如自己的考生怎么看待呢？”
有些尖锐的问题，如果是个骄傲自满的人来回答，必然会得罪其他应届生。
而换成一个谦虚的人，也可能让别人觉得虚伪或者假好人。
这一次并没有直接官方回答，申凯稍微想了一下后，说着。
“我认为这种比较，其实并不具备太大的实际意义。”
“人族遍及宇宙，今天你和这个人比，明天又和另外的一个人比，难道你的存在和诞生，就是为了和他人比较吗？”
“我更习惯和自己比，身为修士，今天的自己要强过昨天的自己，而明天的自己又更加超越。”
“我发自内心的喜欢修行，变强的感觉，增长的寿命，这些都是我自己才能够最切身体会的。”
“可就算是这样，我也任然害怕。”
停顿了一下，申凯看向天空，上面有着天差专用的飞船，他感慨的说着。
“我害怕的是自己满足于过去的成就，而放弃了未来的辉煌。”
“人族从来不是生而知之，我或许比其他人多些天赋，但依然会脚踏实地，努力朝着自己心中的方向前行。”
“为了不虚度光阴，最后中道崩阻，为了能够多看看这宇宙和世界，所以我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看别人，和自己比就足够了。”
“只要下一刻的我，比上一刻更强，就是值得喜悦的。”
“只要未来的我，比过去的我走的更远，那就是值得欣慰的。”
这一次的回答，相比第一个，不再那么官方，也更能让周围的人满意。
但众多记者依然没有放过申凯的意思，非要挖掘出什么大新闻不可。
又有记者提问说：“请问申凯同学，你自己对于这次的成绩十分坦然，那么请问你的父母和其他亲朋好友怎么看待呢？”
看着这名记者眼中闪过的紧张和狡猾，申凯皱起眉头。
他知道不少记者必然有自己独特的情报网，深层次的不敢说，但自己母亲早逝，以及父亲是申极煌，甚至父子两人不和的情况，搞不好都已经知道了。
在这种情况下，对方还故意提问，很显然是希望剑走偏锋，让自己能情绪失控，说出什么大新闻出来。
思考了片刻，申凯终于开口。
“我的母亲早逝，不过想必这份成绩，足够让她欣慰了。”
“至于我的父亲嘛...呵呵，我只能说，他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更早知道了我的情况。”
“甚至说不定，我两早就面对面交流过了，我和他还说过不少话呢......”
在场没人知道，申凯真的在不久前和申极煌见过面，还有过一场惊人的战斗。
现在这样说，众人也只以为他是在开玩笑而已。
“至于我的朋友怎么看，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了。”
说完，申凯对着人群中，早已发现的王宏一家人，伸出了拳头，笑着大声喊道。
“这次的零花钱，够用了吗？”
听到申凯的话，众人好奇的连忙看向他拳头所指的王宏处。
王宏站在人群中，听到这句话，一脸的兴奋和喜悦。
这是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的小故事。
之前闲聊的时候，王宏曾经提起过，自己的父亲管的很严，每次只有考试成绩达标，才能有多余的零花钱。
现在申凯这样问自己，其实就是换了个说法，问王宏有没有通过高考，达到星海级学院的入取资格。
只要通过了，那么王宏的零花钱肯定不会再被他父亲控制了。
“哈哈，只是够用，你也太小看我了！”
“凯旋而归这个词，可不能只让你一个人专用。”
“一句话，这个假期，你只要看上眼的游戏，哥哥我都给你包全了！！！”
王宏大声喊着，脸上洋溢着笑容，一个回答就能让申凯明白，对方同样强势的通过了考核。
依旧伸出一个拳头，王宏对着申凯的拳头，虽然两人相隔人潮，却一如当初的雪山之行，没有改变。
第一百五十七章 南皇来临
在和王宏对话后，马上又是成片的记者对申凯提问。
有的是对申凯的平生经历感兴趣。
有的是对他如何成就这番修为有着好奇。
还有的对他在这次高考的实战考核中，经历了什么，发出询问。
也有一部分记者，似乎对申凯的花边新闻特别感兴趣，拐着弯的打听申凯有没有什么红颜知己一类。
一开始申凯还一问一答，耐着性子思考他们的问题。
但随着提问的人越来越多，场面再度混乱起来，其中有不少人不怀好意，专门询问他的**和其他无关内容。
就在申凯逐渐有些不耐烦，想要结束的时候，一直盘旋在他们上空的飞船发出信号。
知道飞船上面是腾华星的三大天差所在，就算这群记者再如何急迫，也不敢继续放肆下去了。
人潮自觉的退后，让开一条道路出来。
以刘长华为首的三名天差缓缓御空而行，降落在申凯的面前。
“申凯见过各位天差。”
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刘长华等人看见申凯的气度，更加高兴。
拍了拍申凯的肩膀，刘长华笑着说：“不用多礼，你可是为了咱们腾华星，挣了天大的面子啊！”
仔仔细细的打量申凯，对方和数年前相比，更加成熟，由内而外散发着莫名气韵，让人心折。
“好，好，真是好孩子，似你这般天资，也不知道再过几年，会有什么样的成就啊！”
相互点了点头，刘长华和其他两位天差都被申凯满意的不行。
他们也不会乱摆什么前辈的架子，大家都不是笨蛋。
似申凯这样的天骄人物，别看如今还和他们差了一个阶级，但想要超越，不过时间问题而已。
也许一两年，最多三五年，双方就是同一个层次的存在了。
到了那个时候，依照对方天骄级别的才华和战力，恐怕他们三个加起来，都不够人家一只手。
甚至于时间越长，双方的层次会逆转过来，到时候申凯成就五阶、六阶，就更不是他们能够仰望的存在了。
因此三个天差都想要提前和申凯打好关系，前一个申极煌的时代他们还没有在腾华星。
如今轮到申凯，无论如何也要好好亲近一下，并且照现在看，申凯的为人脾气，比他那传说中，杀神一般乖张桀骜的父亲好太多了。
短短的寒暄之后，刘长华等人还记得要事，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退开几步。
从身上取出一份奇异金属做成的名帖，刘长华神情郑重的将名帖打开。
“人族纪元第一百万零三载，九荒大星域，腾华星高考应届生申凯，天资卓越，于此次高考中历经艰险，最终超越人族历代高考，实属难得！”
“故此，人族天宫决定，特赐应届生申凯，现在亲自面见人族七阶修士，主持此次高考的南皇陛下的资格！！！”
大声宣布名帖上的话，周围的数十万人群一阵惊呼。
历代人族高考，第一名都会拥有面见主考官的资格，不过绝大多数都是六阶神祗。
这一次，居然是南皇，在人族的万皇殿中，也名列前茅的皇者，这对于任何低阶修士来说，都是足以夸耀一生的莫大荣誉。
圣贤是人族支柱，莫可名状，轻易不显，因此皇者就相当于人族的实际领导者了。
就连历代人族千年一选举的人皇，也不过是七阶修士而已，只是名义上是人族领导者，拥有部分特权。
“开礼！！！”
随着刘长华等三名天差一声令下，整个腾华星的星辰系统开始运转。
大气在轰鸣，海洋在波动，山川在震荡。
整个腾华星似乎变成了生物一般，在吞吐呼吸，就连星球上的所有生物，都有种发自内心的共鸣。
不单单是腾华星，就连腾华所在的思域恒星系，一共十六颗行星外加一颗恒星，都逐渐发出回应。
太空中，以思域恒星系的太阳为首，十几颗星辰似乎按照莫名的规律运动起来。
遍及恒星系的陨石带在这种奇异波动下，聚合在一起，化为了一条联通整个星系的光带，流转舞动。
渐渐的，本应该漆黑一片的宇宙太空，荡漾出淡白色的透明波浪，似乎照耀四方。
这股波浪充斥着整个恒星系，由最初的淡白色，逐渐升腾，按照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升腾而出，最终定格为金黄。
刹那间，整个恒星系都被染度上了一层金色，这种色泽并没有显得粗俗低下。
反而有种不朽、永恒、高贵、至尊的韵味流淌而出。
这是整个恒星系的所有星辰系统串联起来，才能短暂造出的一丝若有若无的意境。
原本刘长华三名天差的权限，只能够管理腾华这一颗星球，但就在刚才，他们将南皇即将到来的情报宣传出去。
瞬间，腾华所在的恒星系，所有星球的天差都一致同意了他们的决定，为了迎接皇者的到来，所有星球都被统一调度运转。
也就是这样，才造成了整个恒星系，弥漫着一丝金黄色的气息。
可就在这时候，这场盛大的行动却任然没有结束。
玄戈大星系团，直径大约一千六百万光年，由超过两千七百个星系组成。
随着南皇的到来消息传出，整个大星系团开始了动作。
数千个星系人为的控制着星辰发出的光线，忽明忽暗，最终照亮了整个虚空。
无数星辰射线汇集起来，似乎成就了永恒的白昼，一切阴暗和污秽，都在这仿佛天地开辟的伟力之下，被扫荡一空。
就好像宇宙为了某一个存在而点亮了。
所有的一切，这震撼天地的一幕，最终化为了一个存在的出场。
虚空中逐渐由远及近，一串串波纹浮现出来。
似乎有一尊伟大的存在，正在另一个维度中肆意漫步，每踏出一步，就是不知道多少光年，足尖轻轻点过的地方就会产生淡淡的时空褶皱，如同踏水而行。
常人走路都是按照步伐来计算多少米，这尊存在的每一小步，只是随意行走，却是需要用光年和时空来记录。
“唉......”
没有人听见的一声叹息，似乎对于遍布整个星系团，震动寰宇的欢迎方式有着别样的看法。
这尊伟大的存在终于显露出身形，如同穿过了一层看不见的障碍，降临到了这个世界一般，正是有着少女外表的南皇。
此刻她手中打着一把黑白两色的大伞，和衣着十分相称，只是站在伞下面，似乎就有一种诸天不动，万法不侵的韵味。
才刚刚跨越了某层障碍出现，就有莫名气机流淌，星辰为她歌颂，诸天为她赞美，虚空为她苏醒。
皇者手指微微动了动，刹那间充斥着整个玄戈大星系团的无数星系、星辰乃至于真空，都为她让开了道路。
跟着南皇再次踏步，当走到思域星系外，看见整个星系荡漾的金黄色气韵，眼神复杂的笑了笑。
收起大伞，南皇原本少女的身躯，逐渐如同粒子一般散开，下一刻，化为了一个和思域星系同等大小的黑洞。
并没有如同真正的黑洞一般吞噬万物，南皇所化的黑洞在成型的那一刻，同样变成了金黄的色泽。
如果说整个思域星系，也只是弄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金黄气韵，那么南皇所化的金色黑洞，每一个粒子组成，都拥有超越那一丝气韵不知道多少的不朽永恒感。
光是看到，就会让人心中浮现出伟大、永恒、超越的词汇。
最终，这金色的黑洞缩小成普通星辰左右，只是一动，就来到了腾华星上空，犹如两个世界的叠加。
至此，人族七阶修士南皇，降临腾华星。
第一百五十八章 何为七阶
再如何超凡脱俗，申凯如今也还只是三阶修士，理论上是肉身凡胎。
因此他无法看到宇宙中的场景，也不知道此刻的数千星系，亿万星辰，都为一人而共舞的震撼景致。
但至少身处腾华星的他，能够注意到整个星辰的呼吸和共鸣。
这种感觉，过去的岁月中，他只有在隆星的那一次，和世界之子李长青交手的时候，轻微感到过。
但那一次，不论是世界的能级还是对象，都远远无法与此刻相提并论，两者之间的差距，简直跨越了次元。
然而更可怕的是，如今在他头顶上方的星球外部，笼罩着整个腾华星的金色黑洞。
时而如平滑镜面，照彻宇宙。
时而又如同漩涡，吞噬诸天。
申凯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心跳有些加速起来。
他相信整个星辰的律动，都能轻易摧毁自己，但在死亡前的那一刻，依然会有种种预警。
然而当看到这个金色黑洞的那一刻，他却没有这种感觉，但恰恰就是这样才更加可怕。
蛇虫鼠蚁能够感知地震火山的危险，却绝对不可能感应到整个星系乃至宇宙的灭亡。
此刻的申凯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在这个金色黑洞面前，与蛇虫鼠蚁没有任何区别。
三阶的修为，天骄的战力，人族高考第一的分数，似乎在这个金色黑洞的面前，通通失去了颜色。
“哈，真是开玩笑啊......”
“申极煌那个家伙，他真的有把握在三五百年内，纵身一跃，变成这样可怕的存在吗？”
心中想到在人皇金塔中，申极煌最后的话，申凯此刻才知道，对方口中有把握在数百年后成就的，到底是怎么样的伟大存在。
重重吐出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全身因为紧张震惊而发麻的肢体，申凯逐渐找回了心态。
环顾四周一遍后，在场的数十万人，全部都是呆滞和震撼的表情，瞳孔放大。
少部分人，居然在看到金色黑洞的瞬间，眼中泛白，口水留下，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怎么。
“看来事后刘长华他们有的忙了，这样的伟大存在，阶位和修为相差太大的情况下，光是看到的瞬间，恐怕就会造成大脑信息的处理失常。”
“感觉类似于我前世看过的克苏鲁神话体系，光是注视就会造成SAN值下降，变成疯子或白痴...只不过相比那个，南皇毕竟是人族皇者，不会伤害他们。”
“估计事后好好调养一下，就会恢复过来，应该不算大事......”
这时候，刘长华等三名天差也回过神来，看着居然比他们还要先一步找回理智的申凯，心中感叹天骄就是天骄。
“嗖！”
一道金色的光带从星球外的金色黑洞流淌而下，最后轻柔的落在了申凯面前。
“这是让我一个人单独上去的意思。”
领会了意思，申凯对刘长华等人拱了拱手，随后踏上了金色光带，不断升空远去。
下方已经有部分三阶修为或者意志比较坚定的人回神，他们看着上方离去的申凯，眼中都闪过羡慕的神色。
不过相比起羡慕申凯，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在三名天差的组织下，让周围陷入呆滞的民众回神休息，否则时间一长，必然对身体造成过大的负荷。
这些情景，正在随着光带飞升的申凯并不知道，他很快突破了平流层，紧接着是大气层。
在光带的保护下，申凯并没有无法呼吸的感觉，十分自如。
最终，他来到了星球的外侧，光带停滞不动。
看着已经在面前的金色黑洞，如同星球一般庞大浩瀚，深呼吸一口气，申凯走了进去。
..............................
再次睁开眼睛时，申凯发现自己处于一片金色的海洋中。
到处是由金色颗粒组成的波浪，毫无阻碍的穿过了他的身体，却并没有难受的感觉。
向前走了几步，除了自己外，没有其他的存在。
申凯想了下，拱手冲空无一人的金色海洋行礼，大声说：“人族三阶修士，高考应届生申凯，拜见南皇陛下！”
话音刚落，一个短发少女在他面前出现，似乎一直就在这里，但又好像眨眼间才浮现。
“和在人皇金塔中的样子相似，确实是一个人，但是气质有所变化，也更加成熟，不过毕竟是过去的投影，有变化才正常。”
看着眼前的短发少女，申凯心中想着，这时候，南皇看着他，露出一丝笑意。
“觉得有变化确实是正常，毕竟那只是过去三阶时候的我。”
“不过，申凯小朋友，这样打量一位第一次见到的女性，哦，就当是第二次见到好了，是不是有些不太礼貌啊？”
见南皇直接将自己刚才心中的想法说出来，申凯心中震动，这是他第一次面对皇者，没有任何的经验。
“不用惊讶，对于七阶修士来说，七阶以下的大部分存在，他们的想法和思考模式，都能够被我们掌握。”
“阶级相差越多，则越是透明。”
“举个例子，你看过漫画吗？”
见申凯点头回应，南皇笑着开口说：“那我这样说，你肯定能理解的吧。”
“哪怕任何一个没有修为的人，也能够看到漫画中的人物，他们的对话、经历，甚至是内心独白......”
听到这句话，申凯瞳孔震动，内心闪过紧张和抗拒。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例子，但是南皇刚才的话，其实并不难理解。
对于他们来说，漫画是二次元的人物，他们自然能够毫无阻碍的阅读漫画人物的思想意识。
按照这个逻辑，那么对于七阶皇者而言......
“你的反应很快。”
“没错，对于七阶修士而言，我们已经相隔着一层弱维度了...”
“当然了，也没有你们和漫画中的纸片人，相隔大次元维度，毫无反抗之力那么的夸张。”
“但是毫无疑问，和七阶修士相比，我们和下一层级的修士之间，依旧相隔着境界、维度、时空等等。”
申凯还没有说什么，南皇就顺着他的想法，解释了起来。
言语中没有丝毫的藐视和骄傲，只是在陈述，属于七阶修士的事实而已。
第一百五十九章 提问
金色的海洋中，申凯和南皇之间的对话，依然在继续。
“呼，真是让人震惊的消息，学生在任何的网络和书籍中，都没怎么看到这方面的记载。”
“学生之前还一直以为，七阶修士和六阶修士之间的差距，只是战力的大小......”
伸出一根手指，止住了申凯想说的话，南皇摇了摇头，跟着背起手，绕着申凯走起圆圈来。
“原来你之前，一直是这么看待高阶修士的？”
“不过也不怪你，恐怕如今的人族，依旧有超过半数，不，超过七成左右的人都是这么觉得的吧......”
不自觉的点头，申凯已经将自己的心态彻底摆正，在和南皇短短几句话的交谈中，他感到获益良多。
似乎南皇对申凯的观感也不错，很乐意指点他的样子。
停住绕圈的步伐，南皇歪着脑袋，浅浅的笑着，如果排除她的修为，真的如同萝莉一般可爱，有着反差萌。
“单纯只以肉眼可见的破坏力来论大小强弱，是一种并不聪明的做法，申凯小朋友，这里请你记住。”
说着南皇盘膝坐下，在金色的海洋中缓缓飘荡。
招了招手，让申凯也坐下后，南皇才继续为他讲解起来。
“就给你扫扫盲吧，在你甚至绝大部分人的眼中，修士的进阶，或许就是单纯的看破坏力。”
“例如一阶打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坑，二阶打出一个脸盆大小的坑，三阶打出一个房间大小的坑。”
“哈哈......”
听到南皇的这个距离，申凯忍不住笑出声来，跟着连忙止住，南皇并没有生气，笑着继续说。
“到了四阶的时候呢，不得了，打出了一个城市大小的坑；五阶就更厉害啦，星球大小的坑呢！”
“到了六阶，你老爹申极煌那个地步，好家伙，恒星系大小的坑都能随便打出来，天骄级数，一拳打出一连串星系大坑都有可能哦。”
“那么，问题来了，请问申凯小朋友，你觉得再往上，七阶修士应该要打出多大的坑才对呢？”
“...................”
面对南皇似乎有着笑意，又好像带着严肃和考较的表情，申凯陷入了沉思。
不得不说，知道今天之前，在他的心中，多少带着这样类似的想法。
直到此刻被南皇用打出坑的例子，才越想越觉得别扭起来，总觉得不是滋味。
“难道，我辛苦修炼，只是为了比别人打出的坑更大一些吗？”
金色海洋中，似乎没有时间的流逝，南皇也不着急，安静的等待申凯思考出结果。
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申凯眼神一亮，刚准备抬头开口，就被南皇抢先将他的话说了出来。
“没错，所谓的打出大坑只是表象，不过是种诡辩而已，你能这么快看穿，还算不差。”
“我等修士追求的，一开始就不是显露在外的破坏力，而是气运、寿命、境界、层次等，一系列的升华。”
“但如果只在意这些，而强行又刻意的忽略战力，也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失衡。”
“要知道，宇宙不是修士的安乐摇床，面对无数已知和未知的凶险，很多时候，你恰恰就是需要这种打出大坑的行为，作为你的护道之力！”
“否则，你寿命能够活到宇宙尽头，修为却是个纸片人，又有什么用，藏在安全的角落里，当百亿年的王八吗？”
“因此，沉迷于打出大坑暴力不可取，但你如果没有打出大坑的力量，有可能下一个瞬间，就会被别人给打成坑了。”
一连串的话说下来，南皇脸不红气不喘，申凯却被她的行为给憋的脸色涨红。
自己刚才好不容易想出来的道理，被对方给抢先说完了不提，就连好多自己已经想好的优美形容词，都被南皇给强行用王八、大坑给替代了。
这种感觉，真是憋气。
感觉到申凯的郁闷，南皇却好像更加开心起来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南皇笑嘻嘻的说：“好了，一个大男生，别这么小气嘛。”
“我的投影在人皇金塔里面，被你给胖揍了一顿，两条胳膊都粉碎了，最后还被你这个不知道怜香惜玉的直男，给一剑把脑袋砍了下来，你看我有不高兴的样子吗？”
虽然很想吐糟明明就生气了，但看着南皇笑眯眯的样子，申凯打了个冷颤，觉得还是忍住。
“啪！”
没有多在乎申凯的感受，南皇双手一拍，发出清脆的响声后说着：“嗯哼，时间也过去了不久，咱们这次见面也算是差不多了。”
“最后还有一点时间，申凯，本皇还能够回答你最后三个问题，你有什么疑问，大可以告诉我，但是会不会回答，要看本皇怎么想的了。”
听到这话，申凯赶快运转大脑，将无关的念头和情绪排除，借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思考自己应该询问什么。
片刻之后，他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敢问陛下，您为何如此大张旗鼓的降临腾华，那些修为和意志低下者，很可能会因为您的一次显圣，而造成不同程度的损害。”
似乎有些意外，申凯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和他无关的普通人，不过看着严肃的对方，南皇眼中有些欣慰和复杂，选择了回答。
“因为期望......”
对于这个答案申凯有些不解，南皇摇头进一步作出了解释。
“这件事情回归原点，本皇只是按照惯例，来接见你，但是名帖上，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提起过，让其他人大张旗鼓的摆出什么欢迎仪式，对吧？”
点了点头，申凯作为当事人，知道这一切都是刘长华等人自作主张的行为，为了显示对皇者的恭敬和这一行为本身的荣耀感。
“还不明白吗？”
“正因为他们大张旗鼓的做出了这样的行为，本皇才应该，也必须给予回应，以满足他们期待的方式降临啊......”
眉头皱了下，申凯似乎有些理解南皇的话了。
对于普通人族而言，可能一生甚至数代、数十代人都见不到圣贤，但至少皇者是他们可以稍微期待露面的存在。
某种程度上，圣贤是人族支柱，精神领袖，如同道标一般的存在。
而皇者，就是现实中能够有希望见到的最高领导，切实存在了。
在亿万兆人族的心目中，统领他们的皇者，则必然是孤高、伟大、圣洁、浩瀚的存在。
当然从生命层次上来说，皇者也确实满足了这些条件，可即便是这样，人们也依旧在心中将他们不断神化。
逐渐忘记了，曾几何时，那些皇者也是普通人，也是从孩童一步步成长起来的。
而对于视人族低阶修士为后辈、臣民、手足的皇者而言，满足麾下子民的期望和请求，不也正是身为人族领袖，应该相应承担的责任吗？
“因为他们的隆重仪式，因为他们期待的是伟大、不可直视的皇者，因此你才跨越了亿万光年，以他们心中期待的形式降临...哪怕这种降临，最后会给他们带来伤害，对吧？”
看着沉默点头的南皇，申凯心中有些苦涩和复杂。
倘若一开始就没有这样的隆重仪式，没有这样的渴望和期待。
或许眼前的南皇，只会以少女的姿态，平平无奇的来到自己面前，随意聊聊天而已。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南皇居然是被憧憬着她的普通人族，给道德绑架了。
也许换成其他世界的修士，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只是一句空话，区区一群凡俗蝼蚁，杀光就是。
稍微好一点的，也会选择仙凡不同俗，远离尘世，笑看苍生浮沉。
但在人道大世界，似乎人族的皇者，至少有资格能进入万皇殿的皇者，都是多多少少，有着一点责任和担当的修士。
他们中有的人，如眼前的南皇，甚至会被普通人的期望给道德绑架。
明明一拳下去，亿万星辰爆碎，众生消亡，却最终选择约束自己，化作人们期待的神圣姿态，克制自己显露本体的**。
哪怕这种行为，最终化身的伟大存在，会超出普通人大脑的信息处理范围，让他们受到损伤，也在所不惜......
第一百六十章 梳理阶位
皇者必须孤高，这样才能让后人有所敬畏，不会因为掌握了一点力量，就视凡俗如蝼蚁。
皇者必须伟岸，这样才能让低阶修士产生向往，为人族树立榜样，让他们渴望不断突破，未来成就七阶。
皇者必须强大，这样才能让普通人族有着安全和归属感，让他们觉得在这个危险而浩瀚的宇宙中，生而为人，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
最终，百万年过去，在人们的期待和神化后，皇者逐渐退去了七阶修士的称呼，而更多的被人们称为皇，称为陛下。
他们显露出和被美化的历史中，一样的神与圣，隐藏起了自己属于人的那一面。
或许，这样的存在，只有在同阶，或者至少六阶修士接触时，才会更有一种做自己的舒适感吧......
“您不觉得这样...有些悲哀吗？”
斟酌了下语气，申凯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听到后，南皇垂下眼睛，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她看着下方波动的金色海浪，说：“倒也不至于用悲哀两个字......”
“实际上，高下相倾，这也可以说是一种概率上的必然吧。”
“不过嘛，本皇倒是更愿意听你说一声，我人真好，哈哈。”
“因为类似的事情，即使是在万皇殿里，也不是每一个存在都愿意这样，满足子民期待的，他们还是更愿意做自己一些。”
“至于还有一些选择不进入万皇殿的七阶家伙，他们就更不用提了，不肆意妄为，已经是万幸......”
这话说出后，申凯有些哭笑不得，居然还有人想要主动收好人卡，并且还是一位皇者。
不过对于南皇的后半截话，申凯反而觉得更正常一些，不管是人还是修士，总归是有着自我和私心的存在。
修为和眼界提高之后，看不起低阶的同族，恐怕才是无数世界最多的模式。
修为层次的高低，和个人的道德层面，从来没有必然联系。
倘若每一个七阶皇者，居然清一色的，都是一心为人族的高大全、伟光正，申凯反而会怀疑这其中有问题了。
“好了，这个话题就到这吧，申凯小朋友，你还有两次问题的机会，好好把握。”
似乎对于这个问题有些惆怅，南皇结束了话题，让申凯再次发问。
想了想，申凯提出了自己想知道的第二个问题。
“敢问南皇陛下，照您刚才所说，七阶修士和以下的层次相差这么大。”
“那么学生碰巧听闻过一个历史事件，距今二十多万年前，七阶的影皇，是如何会输给六阶的战神安修？”
“这其中有什么秘密，从一阶到七阶，除了那打出大坑的纯粹力量，还有其他的要素吗？”
第二个问题刚说出口，南皇眼中散发出可怕的神采，沉默的看向申凯。
虽然有些紧张，但申凯没有选择逃避，直面南皇的眼睛。
片刻后，南皇浅笑了下，指着申凯摇头。
“不愧是敢砍我投影脑袋的人，胆子确实很大啊。”
“而且，你这其实可以拆分成了两个问题吧，混在一起问我，真会偷奸耍滑。”
虽然这样说，但南皇还是选择了回答申凯的问题。
“算你有点小聪明，这两个问题虽然可以拆分，但混在一起解释，倒也说的过去，本皇今天心情挺好，就直接告诉你吧。”
摊开犹如艺术品一般晶莹的手掌，南皇详细的为申凯解释起来。
“人族八个阶级，自然不用我多说，你自己知道。”
“现在我告诉你的，将会是一种全新的算法，好好记住吧，哪怕是最高学府，也只会有最高六阶层次的功法和记录哦。”
一听到这话，申凯心中微微激动。
和南皇所说的一样，就算最高学府，毕业的条件也只是双四阶而已，里面记载的种种功法和人族秘闻，同样在六阶就封顶了。
此刻有眼前的南皇，这样在万皇殿中排名靠前的老牌皇者，亲自为自己解说，确实千载难逢。
两人一个认真讲，一个用心听，在金色的海洋中随波逐流。
听着听着，申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和人族流传最广的一到八阶分层不同，在南皇的描述中，高阶修士认为前三阶其实是可以划分为一层的。
无论是修炼什么体系和道路，从一阶到三阶，总归是对于人身的基本开发，只不过是从微弱到全功率而已。
一旦某个修士进入成熟的三阶，可以说，他就将凡人状态的身体，开发到某种极致了。
那么再下一步该如何？
就是号称非人的四阶，进入微观层次，初步改变自己的身体构造。
这其中的四阶三重，就是打下真正的地基，构造出属于个人的道路雏形。
掌握显性能量，略微增加寿命，初步改变自己的细胞和身体结构，这些才是四阶应该完全掌握的东西。
至于御空飞行和种种奇异表现之类的，不过是附带罢了。
“届时你千万留心，这一阶段被称为大道之雏形，是最重要的基础，宁可慢一些、稳妥一些，也绝对不要为了面子求快！”
“多少人为了快速进入五阶，忽略了四阶三重的变化，最后道路和成就，只会越走越窄......”
看着南皇严肃的样子，申凯点头，反正他本来就不是急功近利的人。
接着是五阶，如果说四阶是确定大道雏形，初步改变了自己的身体。
那么五阶的时候，除了修炼体系的不同，导致面临的情况也不相同之外。
最典型的，就是五阶对灵魂或者说意志的变化了。
哪怕是寿命最少的武道，在进入五阶之后，也会有五百多年的寿命，放在古代是两三个王朝的更替。
最长的是文道修士，足足有着千年的寿命。
在这种情况下，原本的心灵却依旧是人，无法适应寿命和力量的变化，最终可能在时光的冲刷下，变的思维僵硬、陈旧、扭曲。
最终蓦然回首，已经看不到数百年前，那个原本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了。
初心，或者说道心的沉沦、丧失......
因此除了力量的陡然增强外，五阶修士还需要稳固自己的灵魂波长，从而将自己的大道雏形和本性灵光合一，做到道如其人。
这是由外而内，身与心两重的变化。
“不单单是力量可以打碎星球，而是自己的修为、意志、道路，都可以浑然如一。”
“力量如星球般浩瀚，思维如星球般运转，恒古不动，做到一人一星辰，这才是真正完整的五阶修士！”
“当然了，视修士的才情、天赋、根基等，有的修士可以被比作卫星，强大的犹如行星。”
“至于那些天资绝世，甚至当世天骄，可以真正如恒星、超新星一般照彻寰宇！”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两种阶级
听到一人一星辰，意志与道路浑然一体的时候，申凯想到了自己的师傅陈长水。
虽然当初没有亲眼见证在云相星的那一战，但和陈长水闲谈时，也知道了具体的情景。
“当时陈师用天河剑保护我，自己在空手的状态下，却能够与异道灵台合一，做到自己就是天河，应该就是成熟五阶的表现了。”
念头一闪而过，申凯接着听南皇往后讲。
“再下来，是六阶。”
“如果要用一个形容词的话，那么最适合六阶修士的，就是身与道合。”
伸出一根手指，南皇表情认真无比。
四阶最重要的是打下地基，诞生属于自己的大道雏形。
五阶是在地基的基础上猛然拔高，却又身心两者浑然一体，做到一人一星辰。
那么六阶要做到的，就是将已然逐渐成熟起来，只属于自己的大道，和自己彻底合一，开出“道之花”。
做到这一步的六阶修士，自身就已经能够稍微等同于所创大道的表象体现了。
如申极煌由天人五衰一次性升华而出的大破灭，以及逆帝代表了人道绝速的神速、极速、绝速，这样多次升华，不断完善的大道。
“而所有走的这一步的修士，可以说已经是在力量、智慧、意志、胆识、运气上面，拥有了一个乃至多个因素，才能最终走到这一步。”
“最近这些年，经常说的水货四阶、水货五阶，就是根基不牢的下场。”
“但任何根基不牢，或者潜力耗尽的人，最终的止步就是在五阶程度了。”
“任何六阶的修士，他们之间依旧有强弱差别，但，毫无疑问，里面绝对不会再有可以单纯只靠着嗑药，或者偷奸耍滑走捷径而提高的家伙存在！”
申凯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理论上，只要家里够有钱有势，是可以通过灵丹妙药、天材地宝，以及科技人为改造等方式，来提升自己的修为境界层次等等。
就算是头猪，不停用这种走捷径的方法，也可以喂出一头五阶的出来。
但所有的这种情况，就到六阶为止。
在南皇的讲述中，五阶的程度，依然是这个宇宙中，可以自然诞生的生命存在，譬如星灵族等等。
那么六阶之所以被称为神祗，就是因为这个层次，已经彻底脱离了生物的范畴。
这超越了星球乃至星系、星河的强大存在，已经不是宇宙中，能够自然诞生出来的。
但凡是宇宙中自然诞生、进化出来的生命存在，哪怕起点再高，五阶程度就是封顶。
因此四阶非人，是超越了普通正常人类应该存在形式的范畴。
至于六阶神祗，是超越了宇宙中，自然生物存在形式的范畴。
“那么最后，则是你想要知道的七阶......”
露出古怪的笑容，打量了申凯两下，南皇在对这一个属于自己的阶位描述过程中，反而随意了很多。
“简单来说吧，你有试过在一张巨大无比的白纸上作画吗？”
申凯摇了摇头，数年时间紧追慢赶，都是为了提升修为，他哪有闲工夫去画画，要画也是在脑海中进行异道观想。
“没试过也不要紧，你就开放一下想象力。”
“假如你在白纸上，画出四条线组成一个四边形，那么它毫无疑问，是平面的，对吧？”
“接下来，你如果在这个四边形上继续增加线条，将它扩充起来，如阴影、透视、明暗、结构，会怎么样呢？”
都不用多想，申凯直接开口说：“四边形，在白纸上变成了一个四方体。”
露出皎洁的笑容，这一刻南皇的风情让人惊艳，可惜申凯并没有注意到。
“当你成就六阶的时候，以自己的道之花为笔墨，在宇宙这张白纸上，留下刻印，让自己至少从一个简单的平面，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立方体，变得复杂时，第一步就算完成了。”
“这时候，你就可以称自己为七阶修士。”
第一步？
申凯敏锐的注意到了南皇的形容词。
“不错，第一步，体量和结构的复杂化，虽然还是在白纸上，但至少看起来更加立体了，这也是二十多万年前，影皇那家伙做到的程度。”
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不屑和嘲弄，南皇用轻浮的语气诉说着。
“那么第二步来了，任何的笔墨在白纸上构图，最终都会逐渐褪色暗淡下来。”
“因此，可以被称为七阶修士的人，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让白纸上，属于自己的立体图形，永不褪色！”
“当你能锁住属于自己的虚幻时空河流，或者也可以叫伪时间长河时，你就真正拥有了独立的、属于自己的时间点。”
“至此，除非这张白纸被撕毁、粉碎，否则在没有其他外力干涉的情况下，理论上你的立体图形，就会永远存在，换句话说，第二步完成时，你就拥有了相对永恒。”
“这个阶段的存在，可以从单纯的七阶修士，自称为皇者了。”
听到这里，申凯才恍然大悟，同时也知道了提起影皇时，南皇为什么会有这样嘲讽的表情了。
搞了半天，原来当初的影皇只是完成了第一步，可以被称为七阶修士而已。
第二步可能他连影子都没见着。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急匆匆的自称为皇，实在太不要脸了。
同时，申凯也知道，南皇变相的回答了他的另一个问题。
二十多万年前，影皇之所以被低一个层级的战神击败，是因为他当时还没有完成第二步。
否则在人道大世界，成为独立时间点，拥有相对永恒的皇者，是绝对不可能会输给六阶神祗，哪怕是再惊艳的天骄都做不到......
“你想的没错，事实上，我刚才给你列举的诸多阶级，每一层之间，都有着明确的表现和特征。”
“但这只是低阶修士，往高阶向上看的视角。”
手撑起下巴，南皇眼睛有些空洞，看起来无神，却逐渐透露出一丝若有若无，属于皇者的气息，让申凯感到呼吸困难起来，几乎将他压垮。
“想不想知道，七阶乃至八阶的修士，从高阶向下是如何看待阶级划分的？”
“想！”强撑这股压迫，申凯嘶哑着嗓子吼出声。
“只有两个......”
“我等皇者与圣贤的眼中，看待宇宙中的一切修炼者，只有两个阶级。”
“永恒阶级...和非永恒阶级。”
第一百六十二章 作死一赌
永恒阶级，和非永恒阶级。
听到这个形容，申凯额头冒出一丝冷汗，心中有些突兀的闪出一句话。
“无恒产者，无恒心......”
还没等他缓过来，南皇从原本盘膝而坐的姿势，直接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申凯。
“这就受不住了？”
“别着急，还有第三步呢。”
没有给申凯多余的思考时间，南皇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由平面变的立体而复杂是一步，由立体变成独立时间点，拥有相对永恒是第二步。”
“第三步，让这张白纸中，永不褪色的复杂立体，逐渐挤出白纸，能够独立浮现出来，甚至自如跳动到其它不同颜色的纸张中，就算是第三步完成了。”
“能够做到这一步的，我等称之为——大罗。”
“至此，七阶修士，所有应该具备的特征和步子，全部走完。”
收回了属于皇者的气息，南皇的眼睛不再空洞，再度变的好像少女一般，只是有些落寂。
看着金色的海洋，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也让申凯稍微有了点缓冲时间。
不过也没有多久，南皇就回过身来，冲着申凯摆了摆手，笑道：“好了，我也和你聊了不少。”
“原本应该只是普通的一次见面，不过，看你挺顺眼的，不知不觉就和你多说了一些。”
“这些其实不该让你现在就知道，但我相信，你应该是有希望走到七阶，所以提前说两句，也不算什么。”
重新蹲下身子，南皇双手抱住膝盖，笑眯眯的靠近了申凯，两张脸几乎快要贴在一起。
“那么，最后的问题喽，申凯小朋友，好好把握吧。”
看着近在咫尺的俏丽容颜，申凯却没有丝毫的动心，他在想最后的问题。
突然间，灵光闪现，一丝冷汗不自觉落下，心中有一个疯狂的念头正在逐渐成型。
“不过，会不会太疯狂了啊？”
南皇再次捕捉到了申凯的想法，笑着说：“什么疯狂的想法，不妨说出来听听啊，申凯小朋友，说不定本皇会满足你哦。”
捉摸不清眼前的少女，到底是真的在笑，还是另一种层次的想法。
但申凯就是有种冲动，想要赌这一把。
于是，他彻底放开心神，不再压制这个念头。
“敢问南皇陛下，您可知道，我的氪命三相图，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并没有喊出声，而是在心中将这个想法提起，用尽全力去想。
但是这次，南皇并没有回答，还是笑眯眯等待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有听见申凯的心声。
见这情况，申凯眼中一亮，知道自己赌对了，然后他再次在心中升起好几个想法。
“南皇，我因为氪命三相图穿越，你可知道？”
“氪命三相图让我能够看到多元宇宙，甚至就连人道大世界和其他世界的战争，我也一清二楚！”
“这氪命三相图，到底是有人制成，还是其他存在，你能解释一下吗？”
三次在心中作死询问，但南皇却依旧是刚才的样子，没有和之前一样，抢答出申凯心里的话。
过了一会，南皇才觉得不对，看着眼睛发亮，死死盯着自己的申凯疑惑。
“申凯小朋友，你怎么不说话了，就连心思也是一片空白，难道你已经没有其他的问题了？”
“这可是最后的机会，如果真没有了的话，本皇可就走了，下次见面不知道会是多久之后啦。”
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申凯平复心跳后笑了下。
“南皇陛下，学生已经没有特别想要知道的问题了。”
“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能请您专门给刘长华等几位天差交代一下，让那些人不要再采访和打扰我了吗？”
听到他的这句话，南皇无所谓的笑了下，说：“就这个啊，好办，本皇和他们说一声就是。”
“不过也能理解，身为修士，喜不喜欢清净先不提。”
“这种被当成动物园的猴子观赏的感觉，确实很让人不自在吧，哈哈！”
对于这种递个话的事情，南皇觉得没有什么难办的，也能够理解申凯这样不希望被一群人围观的感觉，直接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两人之间的谈话，似乎结束了，申凯也到了离开的时候。
随手弹出一道光点飞出，片刻后，南皇告诉申凯，刘长华等人已经将民众疏散，并且交代了媒体，不要再采访他。
“恩，那就这样吧，话说和你聊天还挺有意思的，最后也没给我提什么无礼的要求。”
临走前，南皇最后看着申凯，婉了下自己的头发，梳到耳后。
“刚才的话是认真的，本皇觉得你有希望成就七阶。”
“不过也别太骄傲自满，否则最后那群家伙可又会说，本皇将一个天骄人物给毒奶了！”
申凯知道，能够被南皇称呼为那群家伙的，必然也是其他皇者或七阶修士。
“只是不知道，被南皇陛下给毒奶的那个倒霉蛋天骄是谁，希望我不会被传染......”
刚刚在心中升起了这个念头，南皇就眼睛一瞪，读取到了申凯的想法。
长袖一挥动，将申凯弄出了这片金色的海洋。
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海洋，南皇喃喃自语起来：“基本可以确定，这小子是世界反补的受益者。”
“不过，当时最后的问题，他那么认真的样子，心思还提到了疯狂的想法，最后却是大脑一片空白，只是让我要求其他人，不要再打扰清净了？”
有些想不通，似乎前后矛盾了。
但南皇自信身为皇者，如果申凯真有想法，自己怎么可能读取不到？
算了，反正也只是一名早熟的天骄而已，在世界的反馈下，这一代的天骄多了去。
现在的高考第一，在未来的四阶乃至更高层次，也未必能一直独占鳌头。
就算真有什么情况，偶尔留心观察一下就是了。
只要一天没有踏入永恒阶级，甚至超出生物存在的六阶，就没有太过注意的必要。
这样想着，南皇起身，伴随着浩瀚的伟力，缓慢而又确实的离开了腾华星，最终消失不见。
而离开了金色黑洞的申凯，缓慢平稳的落入大气层，最终安全的回到了他离开时的地方。
此时学校的巨柱周围，已经再没有人了。
一方面是不少人都受到了南皇的信息冲击，被送入医院。
另一部分撑过来的人，刘长华等人也在收到南皇不要打扰申凯的命令后，将他们驱散。
脚踏实地，看着空旷的学校，申凯这才放松下来，全身早已被控制的毛孔，都流淌出无数汗水，将衣服打的湿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感受着全身因为紧张而刺痛发麻的皮肤，申凯这时候才终于放松下来，捂着脸大笑。
有些不计后果的作死赌博。
但他终究赌对了，强如南皇这般，彼此似乎相隔了一个维度的伟大存在，也依然无法探查氪命三相图。
甚至之前那一刻，他在心中反复提及，对方无往不利的思维读取，却也毫无反应。
这下，他多年来的忧虑，彻底放心了。
因为就连南皇，也不能探知他的氪命三相图，从而知道他是其他世界的穿越者。
“我就知道，三相图能让我立身整个多元之上，而你身为皇者却依然只是在人道大世界这样的宇宙中！”
“大罗是吧，前世无数小说中，一切时空永恒自在的境界，在人道大世界是七阶第三步。”
“但相比能直接让我一个凡俗跳出整个多元宇宙，甚至还能观测到其他多元体系的三相图来说，又算什么？”
毫无顾忌的在心中发问，刚才就是在这样的念头聚合下，申凯选择了赌一把，看对方能否感知。
结果和他所想的一样，南皇一无所知。
虽然此刻全身冷汗，有些后怕，不过更多的是真的不会有人能发现三相图的喜悦，和对永恒阶级燃起的野望。
“永恒阶级，和非永恒阶级，对吧？”
“总有一天，我也会走到这一步的，甚至超越你们的，等着......”
最后的话直接从口中说出，申凯转身离开了这所呆的时光并不长，没有多少感情的高中母校，向寒凛山脉的方向而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再见严阙
白雪皑皑的寒凛山脉，申凯换了一身全新的黑色长袍，正独自一人上山。
停下脚步，看着山上似乎永远不会变化的景致，申凯有些复杂。
明明距离上一次在这里，还不过半个月左右。
可一整场高考下来，此刻再重温旧地，心中却又有种恍如隔世的味道，不断酝酿。
“果然，除了岁月的流转，人也会因为经历的事情不同，而有所改变......”
仔细想想，在这半个多月里，自己先后经历了杀戮平原、人皇金塔，以及和申极煌的那一战，最后的原主消逝等。
此刻回想起来，真是恍如隔世一般。
就连不过半天前，和南皇的那一场对话，也逐渐变的遥远了。
“终究不成永恒阶级，人就会不停的变化下去，身体的变化，思想的变化......”
“最终蓦然回首，哪怕是同样的自己，却也两不相同了。”
摇头放下心思，申凯继续慢步登山。
没有雪狼再出现打扰清净，申凯也无意再做这种事情，否则整个山脉的雪狼恐怕都要绝种。
不多时，来到了寒凛山脉深处，一道道宽大的栈道交错横立，上面到处都是冰裂，在狂风的吹熄下发出让人牙酸的声响。
站在山间栈道口，申凯停住脚步，看着栈道另一头出现的人影，是许久不见的严阙。
一身白衣打扮的严阙，全身在真气的运作下，没有一丝雪花接近，整个人的气质成熟了很多，修为也远超过去。
轻易判断出对方比过去更强，但是申凯也没有多余的反应。
两者都是陈长水的亲传弟子，得到全部的教授，但是过去数年中并没有其他交集。
哪怕最开始对申凯超过自己有些不忿，但对方却也是光明磊落，一次小动作都没有。
这样的人，申凯对他自然不会有恶感。
只是两人终究算不上朋友，此刻看对方的样子，应该是刚刚拜访完陈长水，准备下山。
两人各自站在栈道一头，一个准备上山，一个准备下山。
此时，目光相隔千余米，自然交汇在一起。
“你来了。”
“恩。”
纵然相隔千余米，还有着风雪吹过，严阙的声音依然传到申凯耳边。
点头表示回应后，申凯踏上栈道缓步前行，而严阙也做出了一样的行为。
两人面对面的向前走，距离逐渐接近。
在栈道的中心处，此时两人相距大约百步左右的距离了，严阙突然停了下来。
看着停下脚步的严阙，申凯心中一动，也默契的停下了步伐，等对方说话。
“说起来，同样是陈师的亲传弟子，但是同门的这三年里，你我一次正式交手也没有。”
沉默了一下，严阙开口。
听到这话，申凯看着对方的眼睛中，有着一丝战意，笑了笑。
“三年前的时候，我没有修为的情况下，闯关排名超过你，那时候为什么不和我比试？”
知道是在调侃，不过严阙还是认真回答：“那时候你没有修为，欺负这样的你，胜之不武。”
对这个回答没有意外，许久不见，对方也成长了很多，不再那么的偏激了。
“但现在交手，胜之不武的人，是我。”
这话从申凯的口中说出，并没有任何得意或者嘲讽的意思，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或许换做两年前，申凯异道二阶，武道一阶的时候，双方依然会有一场龙争虎斗。
但放在如今，申凯三阶大成，一身修为战力在同阶中无双无对，又经历了人皇金塔中的逆帝和申极煌，此时心中逐渐有一种同阶无敌的气势酝酿喷薄。
哪怕严阙从小就是人们眼中的天才，但在如今的申凯眼中，却已经算不上什么。
只是眼睛一扫之下，严阙的真气分布范围，擅长方式，身体的破绽处，异道精神的浓烈程度等等，就全部映入申凯的脑海中。
对方的虚实破绽了然在心，这场战斗，根本连一开始打的必要都没有。
曾经被视作竞争的目标，却在一场战斗都没有过的情况下，就被自己悄然超越，直到对方连自己的背影也看不见，不得不说有种遗憾。
“我知道，就凭现在的我，或许连让你热身的资格都没有了......”
没有因为申凯的话而恼怒，因为严阙也参加了这一届的高考。
同样身为应届生的严阙，比谁都知道这一届高考的实战难度，自己也不过勉强通过而已。
可面前的人，却是凭着压倒性的分数，成为了高考第一，真正横压了一整届的所有学生。
甚至对方的分数，是古今人族高考第一！
在分数能够约等于战力的情况下，严阙知道，彼此的实力差天共地，因此他没有丝毫不满或者愤怒的感觉。
无关其他，两个人的距离太远太远，远到严阙连嫉妒和竞争的心思都提不起来了。
不过，严阙任然开口：“我并不奢望能战胜你，甚至在你手中撑过多少招......”
“但总归同门一场，只有你我两人是陈师的亲传弟子，我想要交手一次，了却心愿。”
说到这里，严阙露出了笑意，让申凯也有点惊讶。
这似乎是认识对方数年来，第一次露出笑容，相当难得。
“更何况，横压一届人族考生，甚至创造了古今记录的人就在我面前，如果不讨教一二，我也枉为修士了。”
“至少此时此刻，你我依旧是同阶，对吧......”
听到最后一句话，申凯心中叹了口气，严阙的意思他明白。
战力差距再大，现在两人都还是三阶，但时候再久一点，凭借申凯表现出的天赋和战力，往后岁月中，两人的差距不会缩小，只会越拉越大。
最终，大到连一次过招的意义都没有，因为那时候，申凯出招，或许严阙连看都看不懂了。
倒不如趁现在同阶的时候，真正交手一次，了解和这一届最强者之间的差距所在，也好让自己有个提高的目标。
“我懂你的意思了，说起来，虽然晚了些，但我曾经也有过念头，和你好好打一次。”
“不过终究是同门，况且你我除了异道之外，另一种体系并不相同。”
“不如换个方式吧，用你我二人都会的，来过过手？”
第一百六十四章 期待你横压一世
看到严阙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申凯笑了笑，向他解释。
“一剑画天河。”
“还记得那一年吗，陈师在巨树下授课，最后只留下我们两个亲传弟子，一番长谈后将这一招分别传授给了你我......”
听到这话，严阙露出了回忆的笑容。
怎么可能会忘记，也是那一年，申凯和严阙两人同时被陈长水收入门下，开始学习异道。
对于两人而言，在寒凛山脉的三年时间，虽然不算太长，但确实无比珍贵的时光和回忆了。
每天可以有着名师悉心教导，不用担心外界的种种，能够清净的修炼，虽然不是全部友善，但还算合得来的同门......
这一切，都被埋藏在两人心中，仿佛陈酒，越来越香甜。
直到现在，两人都各自有所成就，可以说和这三年的时光有着最直接的关系。
思绪从回忆中离开，严阙看着申凯，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对于另一半修炼体系不同，却又是同门的我们来说，确实是好想法。”
“或者说，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主意了！”
说完后，严阙面色一冷，一把米白色的细腻长剑，具显在手。
长剑比一般的要更加尖锐，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纹路，乍一看好似鳞片般。
两旁的剑刃成双重凹槽，中间部分偏细，剑柄处淡黄古朴，有种精雕细琢的感觉。
这是严阙数年来，用和申凯不同的观想法锻造，最终具显而成的武器。
从一开始两人所选择的道路就不同。
相比申凯选择了三原色观想法，可以自如具显不同的观想物，最后发展出了换兵流，走出自己的道路。
严阙则是选择了和陈长水一样的正统流派，一生只观想一件武器，不断的完善它，最终做到只尊一物破万法。
此刻看到对方具显出来的长剑，申凯眼睛一亮，这是他数年来，第一次看到严阙的观想物。
“好，构成稳定，就连概念也成型了，确实是千锤百炼，经过无数次观想而成的，你果然下了苦工！”
称赞了一句后，申凯不再露出笑容，手中也是一把长剑具显出来，通体赤红。
出于对严阙的尊重，他没有选择随手具显，而是在自己观想最久的刀剑中，具显出了地火长剑出来。
没有武道和文道，此刻两人都只使用了在陈长水处学会的异道，观想出武器具显。
只是各人手中一把长剑，凌冽的战意就将四周吹熄的风雪都割裂开来，四散不见。
距离山脚数千米高的海拔上，两者毫无畏惧的站在栈道，只是具显出长剑气机，就让栈道的最中心处，割裂出现了一个范围不小的空心地带来。
在这里，任何的风雪和环境，都不会打扰到两人。
跟着，严阙眼中绽放神采，反手提起自己的长剑，就是由上而下，隔空激烈一斩，动作大开大合。
“一剑画天河！”
随着严阙挥手斩击，长剑带出一道纤细流光，蜿蜒曲折下如同蛟龙飞舞。
流光中又透出点点星辰，如同最绚丽的彩带，又像是天河的雏形，冲向了不远处的申凯。
不是文道剑气，却又有着概念具显后的神异。
“这一剑，真的有那么一丝，陈师的天河影子了，你没有画虎似猫，好极了！”
申凯看着被严阙打出的天河，长喝一声，以和严阙不同的方式，由下而上的挥手，同样斩出了一剑。
在地火长剑的挥洒下，这一击飞腾而出，化作赤红，其中有无数星辰影子浮现出来。
如果有人仔细看，就会发现申凯天河中的星辰，一颗颗都是暗红色，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最终，星辰之影似乎步入了晚年，但又抗拒自己在无声无息中消亡。
于是它们选择了最壮烈的方式，犹如一颗颗超新星大爆炸一般，汇聚在一起。
这股赤色的洪流带着九死无悔，一往无前的气势，最终再度化为天河，仿佛由下而上，将要席卷世界一般。
栈道中心处，严阙的白色天河和申凯的红色天河发生激烈碰撞。
整个栈道在强大的威力下，似乎有些支撑不住，逐渐震动起来，大片裂痕浮现。
下一刻，申凯的赤红色天河将严阙的白色天河击溃，带着一往无前的庞大气势，顺流而上，将白色天河的主流层层打散。
最后，赤红天河蔓延到严阙手中的长剑，将他一心观想的武器击碎，化为光点消失，短时间再也无法具显出来了。
眼看天河就要冲击到严阙本人，申凯立即撤手，最终赤色天河消散不见。
胜负已分。
看着空荡荡的手心，严阙没有说话。
而申凯也收起地火长剑，沉默不语。
这时候，整个栈道终于无法承载两人，从刚才交手的中心处破碎，整个断裂开来，下面就是数千米海拔的山底。
面对这种情况，两人似乎都有了默契，不慌不忙的快步踩着即将破碎的栈道前行。
申凯是朝着山上的那一方，严阙是朝着山下的那一头。
两人方向不同，在交错而过的那一瞬间，严阙的声音传来。
“同样是一剑画天河，我只是在尽力模仿神韵，你却已经能摸通吃透，并且加上自己的理解，真正融入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申凯，未来的路很长，我期待你真正横压一世，立足于诸多天骄之上，让我们天河门下震惊人族乃至整个人道大世界的那一天。”
眼角似乎瞟到了严阙那彻底放下，有些洒脱的笑容，申凯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做出回应。
“恩，我会的...你也是，不要落下太远，大日横空倒不如群星闪耀，你也是天河门下，不是吗？”
似乎有些遗憾，严阙最后的声音传来：“共勉吧......”
跟着两人彻底分开，各自朝着自己的那个方向快步跑去。
已经断开变形的栈道，也阻挡不了两人的步伐，就在栈道两头垂下之前，两人已经各自到达了两边山头处。
“轰隆！”
断开的栈道快速垂下，拍打着山壁，发出剧烈的声响。
没有再对话，两人隔着千米的距离，各自站在一处山头，互看一眼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