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罗马女神波摩娜
黑不隆冬的教堂内,四面透风。
叶照灵坐在餐桌边大快朵颐,浑然忘我。
旁边的家伙抽抽噎噎,十分委屈地说:“他跟我的眼睛有仇吗?!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啊!刀刀都往我的眼睛上招呼!人家长这么多眼睛,难道是很容易的吗?……虽然……好像也没有多难,可是!人家的眼睛难道跟外面的孢子一样廉价,都是大风刮来的吗?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人家的眼睛!呜呜呜!可恶的家伙!嗷嗷嗷!可怕的坏蛋!”
“出来混,你不挨刀就得挨宰。”叶照灵擦了擦嘴,“你自己好好想想,是挨几刀长个记性好,还是直接死翘翘上西天见上帝好。”
“……”它被噎得差点儿说不出话,半晌狐疑地开口,“我怀疑你在KTV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唉,我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好人,这种下作的事我怎么会做呢?!别污蔑我哦~小心我扯着嗓子喊救命。”
“……”它不说话了。
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叶照灵十分人性化的等了一会儿,它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于是她敲了敲桌面,微笑着说:“既然你没话说了,那么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休想从我这里知道任何你想知道的事!哼!坏女人。”
“是吗?”叶照灵闻言点了点头。
……
半分钟后,叶照灵以断了两根指甲为代价,成功征服了它。
“俺叫马焯儿……”顶着满头包,鼻青脸肿的小怪物毕恭毕敬地说。
叶照灵觉得这个名字简直了……槽点太多。
“你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
“姑奶奶,夜里三个钟头是我们自由活动的时间啊!今天提前了一丢丢而已,不过俺等会就回去了。我们可不是从什么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更不是故意出来吓人的捏!”它说着,换上了一副得意的神情,“我们无处不在哦。”
“嗯。”叶照灵换了一只脚踩它,“你知道死者是谁吗?”
“姑奶奶,你管他是谁啊,是谁都跟你没关系呀!不过嘛——”
叶照灵踢了它一脚。
“咳咳咳……您要担心的还是您自己呀!千万要把眼睛擦亮一点呀!您行事太招摇!大灯泡子似的,可多的是人想整死您呢~~”
叶照灵要是没听错的话,这家伙的语气非常的幸灾乐祸,跟那只蠢贱蠢贱的河蟹有得一拼。
没忍住又给了它一脚,叶照灵深吸一口气:“最后一个问题,从牧场里回来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
——
“啊秋!啊秋!哪个龟孙儿在背后骂本帅哥呢?!”河蟹骂骂咧咧地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它眼见着白川莲介在教堂内已经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转的它头晕眼花。
“我说!大兄弟!别转了!别转了!再怎么转悠,她也不可能凭空蹦出来吧!要我说嘛!你就不该把那家伙打的半死不活,你瞅瞅!它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还咋把小叶子给咱们还回来嘛!”
“说到小叶子!哎呦呦呦!我可怜的小叶子啊!呜呜呜!可怜的小叶子啊!本来人就不聪明!这下被抓走了,还不知道会被那坏东西怎么折腾呢!可别把剩下那点儿智商也给倒腾得干干净净了啊!啊!苍天啊!大地啊!咱可怜的小叶子啊!”
白川莲介最终在教堂边缘的一尊雕塑前站定了。
那是一尊手持着镰刀和稻草的女神像。
河蟹也爬过去左看右看,它撇了撇自己的蟹嘴:“咋说呢,我对你们人类的审美水平真的不敢苟同!你说好好搞个雕塑,不管是男是女,都是袒胸露腹的……咳咳咳!看着我就想咳嗽,我是一只传统的河蟹,我实在是不能理解这种奔放的美学啊!何况,也不见得穿了衣服就不能突出人体之美嘛!何必要搞的这么清凉呢!”
白川莲介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也绝对称不上是和颜悦色。
他开口道:“在普洛卡为王的时候,有一位林仙名叫波摩娜,论起园艺的技术和看护果木的热情,拉提乌姆的林仙之中没有能和她相比的。因此人称她为波摩娜。”
“她不爱山林河水,唯独爱着结满鲜美果实的果园和果树。她从不舞刀弄枪,手里总拿着一根弯弯的修枝的钩镰,把长得太茂密的枝叶加以剪裁,树枝长得太开了,她把它砍断,时而在树干上割开一道口子,插进一根枝子,让它从老干上吸取营养。她从不让果树干着没有水喝,时常浇水使树根的盘绕的纤维能够湿润。这是她最喜爱的事。”
河蟹挥了挥钳子:“你说的就是这位胸怀坦荡的雕塑女神吧?”
白川莲介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笑意:“可惜的是,她为人十分冷酷。”
“冷酷?怎么个冷酷法?还能比你冷酷?!”河蟹直在心里说不可能,怎么可能还有人比他白川莲介还冷酷?它可是躺在地上看得真真切切的!砍了那倒霉蛋不知道多少下,愣是眼睛都没眨……
“波摩娜的内心只有果树,从未有过情情爱爱的困扰。因此即使变形之神维尔图姆努斯无比喜爱她,可他费尽心思,却也无法得到她的芳心。”
河蟹一听就得意了:“咳咳……单相思啊!想当年,我追我老婆……啊呸!我老婆追我的时候!我们河蟹可没有你们人类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
“维尔图姆努斯时常穿了割麦人的衣服,送她一篮麦穗;他有时又扮成个拾落叶的人或者手拿钩镰刀扮成修剪葡萄树的人;他也会扮成个兵士,拿着刀,或者扮成渔夫,拿着钓竿。总之,他扮成各种人物,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时常和波摩娜会面。”
“啧啧啧!你们这种人形的家伙,玩的真是花!还角色扮演呢!能不能多点儿真诚!”
白川莲介后退一步。
河蟹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仍然在叭叭:“咦?你怎么不讲了?我的槽还没吐完呢?你知不知道说话只说一半是一件多么恶劣的事情啊!”
“哦。”
“哦?!你哦什么哦!你知道你这么冷淡,这么冷酷,这么冷漠,对我一个如此崇拜你尊重你的河蟹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吗?白川莲介!你的心巴是石头做的吗?竟然能这么肆无忌惮的伤害我!你简直不是个人啊!亏我那么为你着想!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呜呜呜!我被你彻底伤了心了!不过看在我们做了一会儿好朋友的份上,我也不是一个物质的河蟹,多的精神损失费我根本都不会在乎的!不过!有一点我要告诉你的是!今天是我的幸运日!v我300个银币不能再少了,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多?没什么,我只想说,我老婆今天想吃三百个蛋黄酥。”
第一百九十八章、天空一声巨响
河蟹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白川莲介手里寒光闪闪的叉子已经飞出去打碎了这座两米多高的雕塑。
啊这!河蟹目瞪口呆,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
在满天飞舞的石膏碎屑中,河蟹左右旋转跳跃闭着眼……
咳咳,它咽了咽口水,默默念叨着:“不是我打的!不是我打的!都是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干的!千万别让我河蟹背锅!千万别让我河蟹背锅!嘤嘤嘤!人家只是一只弱小无助而又可怜的河蟹罢了!”
河蟹:这家伙不会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吧!虽然这张脸……呃,也就比本帅哥好看了那么一丢丢而已。但是,他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敢打碎教堂里的东西啊!难道他已经活腻了吗?
随着雕塑被打碎,一个灰不溜秋的身影从天而降,白川莲介眼前一亮,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了,扑过去就把人给接住了。
河蟹叹为观止,这速度!那双大长腿真不是白长的啊!
只不过,下一秒他就把怀里的那东西给撂地上了,周身的冷空气都能把河蟹冻死。
河蟹觉得自己果然是遭到了重创,现在就算是想破了自己的蟹头,也根本想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个什么成分,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跟得了狂犬病一样。
直到自己脑门上“嘎吱”一声巨响——
河蟹:卒,享年xxx。
这回它是真的被砸晕了。
叶照灵坐在河蟹的壳子上,茫然地伸手摸了摸,还好,还好,自己还没缺胳膊少腿。
白川莲介走过来扶起叶照灵。
后者仍然有点儿懵,揉了揉自己被硌了两下的腰,顺着力道便站了起来。
白川莲介率先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那东西呢?”叶照灵反握住他的手,“它还没回答完我的问题,绝对不能放跑它。”
“抱歉,我的问题,我没有注意到它们,应该是趁机偷偷逃走了吧。”白川莲介翡色的眸子微微流转,不远处地上的两坨怪物麻溜地消失在了原地。
“唉。那就算了,没事,你不用自责,这家伙本来就挺狡猾的。”叶照灵叹了一口气。
白川莲介将她扶到椅子上坐好,温声问道:“方便我问一下,是什么问题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白川莲介没有选择刨根问底,而是聊起了另外一个话题。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叶照灵略一愣神,想起来他在中场休息后特意找到自己说的那几句话。
可她不能完全理解,他说出那些话的用意究竟是为了什么:“我记得,但是我不太明白。”
“叶小姐,我希望你知道,这不是我一时头脑发热的鲁莽之词,深思熟虑之后,我仍然非常看好你。”
“为什么是我?”扪心自问,叶照灵还不算是个健全的人,她能做到的事情,甚至要比一般人少的多。
“为什么呢?”面对叶照灵,白川莲介的耐心总是异常充足,“不是所有问题都会得到答案,也不是所有问题都有答案,不是么?”
“至少你知道答案,你只是不愿意告诉我。”叶照灵自觉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的人。
“叶小姐,如果现在我诚心诚意地邀请你跟我合作,你愿意吗?”
“我不愿意。”
诚心诚意可不只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的,反正呢,她叶照灵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对长相过于出众的男人有一种天然的排斥感,特别是和她谈论到信任之类的话题,她想都不用想,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风声呼啸而过。
两人之间有那么一刹那的沉默。
白川莲介打破了沉默:“我明白你为何顾虑,叶小姐,倘若可以,我会像你证明自己的,我远比其他人更适合你。”
叶照灵总觉得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歧义。
只不过白川莲介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他脱下了自己的斗篷给叶照灵披上了。
风还没平息下来,澄红色的迷雾慢慢沉入了大地,这下它们再也不能随意吞噬夜晚太阳的光芒。
初时,这雾气来势汹汹,遮天蔽日,好像在遮蔽着金色太阳保护区某些东西所引起的神秘变化;最后,这迷雾来的汹涌,走的更加浩浩荡荡,似乎全都在一瞬间,便沉入了深不可测的地底。
乌云仍然缓慢而又沉闷地在天际爬行,它们无害而又温和。
乌云呢,始终都是倒扣在昏沉沉地、呼啸着的苍茫大地上的一片“海”。它好像是蓬松的灰色山峰一样向着地面扑来的浪涛,又好像是波浪被狂风劈开后久久不能愈合的伤口。
风的音调此刻十分特别,像是只能在这特殊的时刻能听见,在其他任何地方都听不见;一连串地无数的狂飙,一波又一波地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它们好像分工明确,在降临此地的时候,将自己的嗓音细分成了三种。
全体的风势呼啸而过,人们似乎能够想象到,它们掠过金色太阳保护区至高地的深红城堡,刮过热气腾腾的月亮河,因此穿过精灵洞窟带走了蘑菇们数亿孢子大军,致使天地间昏沉间能看见一条蓝色风暴——
紧接着蔓延出一望无际的蓝色。
这条深沉的蓝色风暴向着天空升腾,冉冉升起。
与那风声一起,合奏出奇怪的旋律。低音、中音和高音都能侧耳听到,掠过洞窟时,便是合鸣的钟声里最浑浊的那个低音。
第二种人们能够听出来的,是冬青树飒飒作响地声音。
而这最后一种,比前两种声音更小音调却更高,听起来就像是步履蹒跚的老年人慢慢悠悠拖动老爷椅的时候,发出来的刺耳声音。
此刻人们耳畔,就驻足着这样的声音,比起前两种更老迈孱弱,也更加难以立刻找到它的来源,但它给人们留下的印象却无比强烈。
危机过后,这些诡异的风声似乎也变得温和了起来,它最起码不会轻易将人置于死地。
第一百九十九章、风暴之夜
似乎有谁形容过,深红城堡远远看过去,非常像是一只发育得太过完美的大紫薯。
究竟是什么人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呢?真应该把那家伙捆起来扔进月亮河烫成红薯啊!
巍峨屹立在金色太阳保护区至高点的深红城堡,与苍穹之上那一轮澄红的太阳并肩携手。
一个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力量,一个代表着微不足道的光明。
这幢乌紫色的建筑从未收敛它的锋芒,方圆几里内,除了贵族们喜爱的生物,没有哪种初生牛犊敢跨越雷区一毫米——
生活在城堡外壁上的爬藤植物们会在第一时间教会它们“什么是规矩”、“什么是体统”。
它们的确有耀武扬威的资本,住在三楼的拉兹丽斯大人讨厌离开自己的天鹅绒大床,讨厌离开房间,讨厌下楼;
她如此讨厌除了自己地盘以外的其他事物,却格外优待那些慢慢悠悠爬到自己窗边的小爬藤们,她夸赞它们:这些从不安分睡觉的小冒失鬼们!
拉兹丽斯任由各种各样的爬藤植物环绕在自己一睁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这喜爱是一方面,纵容也是一方面。
她对任何事情都无限纵容。
即便是看见小仆人们给自己盛汤的汤匙上沾上了一丝细细的毛发,她也绝不会出声提醒它们,更不会告诉它们,究竟是它们之中的哪一个冒失鬼犯下如此大错,反而会吩咐“麻辣毛蛋”去处理。
拉兹丽斯总是如此仁慈。
而那个一米多高的木头桩子呢,它通常都会选择把这些小东西们抽得只剩下一口气,再赶出深红城堡,勒令它们不许再出现在贵族大人的目光所及之处。
麻辣毛蛋永远是拉兹丽斯最忠诚的卫士,只要拉兹丽斯她仍然是贵族。
身为贵族的拉兹丽斯,生存的宗旨就是,能躺着绝不站着;能不动弹就不动弹;能不自己动手,就不自己动手;万事都有她最信任的“麻辣毛蛋”来安排好,她只需要坐享其成,便是给予下属们最大的恩赐了。
只不过呢,她天性十分喜爱各式各样鲜活的花卉,因此,能自力更生爬到三楼的藤蔓们便深得她心。
当深红城堡灯火通明的时候,这些藤蔓便更加乖巧讨人喜爱了。
它们不得不如此表现,不得不卖力地展现自己美好的一面——
瞧,六位贵族难得全都欢聚一堂。
这对它们这些底层生物来说,简直就是噩耗,特别是摆脱了深夜emo变得正常起来的……洁乐茜大人。
连麻辣毛蛋都暗地里因此而悲愤地痛哭流涕过:“毕竟王中王,火腿肠,一节更比六节强。”
由此可见,洁乐茜大人那吹毛求疵……呃,那精益求精的风采,究竟有多么深入人心。
若说刚从洁乐茜大人的手里接过她的斗篷,还没被这位大人挑出一根骨头来,那当它们看见末尾的那位蓝眼贵族时,那才叫真正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没想到啊没想到。
没想到连不乐意回深红城堡,似乎对深红城堡内的一切都异常抵制的楚斯神父都回到了这里。
稀奇了。
更稀奇的是,拉兹丽斯大人没有和他们一起上楼,她转头就坐在餐桌旁呼呼大睡。
有眼尖的藤蔓发现,五位贵族停在了三楼。
角落里的细细私语声多了——
一藤:“贵族大人们怎么去了拉兹丽斯大人的……”
二藤:“嘘!小声点儿!大人就在那边睡觉呢!你要是一直在这叭叭叭叭个没完,万一把大人吵醒了,小心大人让麻辣毛蛋把你的藤屁股撅成两半儿!”
一藤委屈地扒拉着自己的叶子:“我……”我不是还什么都没说吗?!
二藤谨慎地观察着熟睡的拉兹丽斯:“嘘!都叫你小声点啦!没眼力见到家伙!哼!”
一藤趴下不说话了:“……”又针对我。
旁边一株花痴藤异常陶醉忘我地小声逼逼道:“啊!楚斯神父真俊美啊。”
另一株花痴藤哼唧了一声,扭捏地说:“我新跟河蟹学了几句彩虹屁,我觉得拿来形容楚斯大人真是太合适啦!”
“来来!教教我,我也想学,见人就夸俊美,显得我太没有文化啦。”
“咳咳,我想想。”藤回忆了一会儿,捏着嗓子道,“啊!我命运般的阿芙洛狄忒,塞纳河畔的春水不及你,保加利亚的玫瑰不及你。你是神灵般的馈赠,你是上帝赐予我拯救我,使我的灵魂受到洗礼与升华。你是我黯淡升华中一束光亮,你是我的光!你照亮了我黑暗的生命,你为我黑白的世界填满色彩,使我得到新生。看到你,我如临仙境,在厄瓜多尔荡秋千,在夏威夷岛冲浪,在清迈放飞天灯,在希腊梅丽萨尼洞泛舟穿梭,在土耳其卡帕多西亚空中漫步。你的一瞥一笑在我心头舞蹈,我全部的心跳都随你跳。我飞奔,我猛跑,我高举手臂,我欢呼雀跃,我!爱!你!!!”
二藤抽了它一个脑瓜崩:“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逸致搞这些有的没的?你们真是一群蠢藤啊!真不怕被撅了当肥料是吗?”
花痴藤摸了摸自己藤条上的包,差点哇的一声哭出来:“这不是一切正常吗?为什么要这么谨慎呢?”
“一切正常?我求求你用你那没长多少脑仁儿的藤脑好好思考思考行吗?”
“嘤嘤嘤,思考什么呢???”
“丧钟敲响后,贵族们全都去了真理教堂,按理说一定会在十点多的时候才会回来,可是现在才几点?九点多。”
“呃呃,然后呢?”
“究竟是什么事情能改变贵族们的计划呢?你想过没有?”谨慎藤的谨慎属性与生俱来,当然,这也得归功于它的某片叶子太争气,长的足够高,这才让它看清了前因后果……
唉,归根结底,人跟人之间有代沟,藤和藤之间也有代沟啊!
智商方面,无法逾越的鸿沟。
这风暴之夜,遭受冲击的不只是艰难攀爬在乌紫色墙砖上的藤,还有早已满载着甜蜜与温馨正酣的梦,未被打搅的或许只有那仍旧耀眼如昨日的灯,可那光芒萧瑟如寒冬,审视着他人的目光又该如何公正平衡?
第二百章、琉喜霞
好奇的藤悄悄在窗边冒出头,便对上了一张木然的脸,那张脸上神情淡漠,肌肤完美无瑕,和真人几乎一般无二……
只不过,他不是真人。
大多数时间,深红城堡里都看不见他的身影,只在禁止活物参与的重大议会内,频繁的出现他的身影。
赤手空拳的执事,武力值却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除贵族外,镇压其他一切事物。
藤蔓们几乎都知道,他们不工作时全都休眠于地下,或许比起自诩忠诚的家仆们,他们才是最最忠诚的,贵族们的清道夫。
他们脸上洋溢着微笑,会认真地注视每一件事物,正如此刻,漠然注视着藤蔓的那双眼睛便掠过一丝红光,下一秒,那扇微启的窗户便合的严严实实。
藤蔓十分庆幸,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否则,自己恐怕连当花肥的资格都没有。
大厅内金碧辉煌,遍地都是绽放成花朵似的红色结晶,它们一簇一簇聚集在一起,尤其在大厅中央,更是呈放射状蔓延,美轮美奂。
仔细环顾四周。
似乎能透过这美丽的景象看出来,这里曾流连过一位优雅的贵妇。
她虔诚的希望,在晨光降临之际,这绝艳的一幕千万不要出现,而晨光迟迟没能降临,它们却冒出头来。
她手里的青铜酒杯折射着喑哑的光辉,被子里的殷红的酒液却宛如一汪水银似的闪着光,原本引人注目的像是月亮初生时粉红的闪光,现在则蜕变成了晶莹剔透的蝴蝶,悄悄地扑闪着翅膀。
蝴蝶效应便引出了它们——
这些暗夜中跳舞的精灵。
它们在灰暗而又宽阔的宫殿内翩翩起舞,汇集一片血红色的晚霞和娇艳欲滴的紫红色云朵,共同编织出了月升的曙光。
这些鲜艳绚丽的色彩,瞬息不停地在大厅内变幻着,而那角落里贪玩的小家伙们,甚至还未从那昏红的夜色和甜蜜的梦境中苏醒过来,它们慢慢构成了海洋般的红潮。
直到晶体自它们眼中流淌出来,一粒又一粒散落在雪白的瓷砖上……
楚斯神父低声吟诵着:
【……
她于是沉默了,我开始说:
‘贞淑的圣女啊,
仅仅由于你,人类才比
那圆周最小的天体所包含的万物优越!
你的命令我是那么感激,
即使我已遵从你做了,也显得迟缓;
你不必再向我解释你的心愿。
但是告诉我这缘由:
你为什么甘心离开你急于要归去的
辽阔的地方而降入这下方的中心。’
‘既然你想深究这一点,
我要简略地对你讲,’她回答说,
‘我为什么不怕来到此地。
凡是具有伤害力的东西
才是可怕的;其他的就不,
那些东西并不可怕。
上帝在他的宏恩中把我造成这样,
你们的不幸接触不到我;
这里熊熊的火焰也烧不到我。
天上有一位崇高的圣女,
她为我差遣你去解除的障碍而那么悲悯,
她破除了那天上严厉的戒律。
她叫唤了琉喜霞,嘱咐她道:
“现在那个对你忠心的人需要你;
我就把他托付给你。”
琉喜霞,一切残酷之敌,
站起身来走到那地方,
我和古代的拉结一块坐着的地方。
她说道:“俾德丽采,上帝的真正可称赞的人,
你为什么不去帮助那个人,
他那样地爱你以致他离开芸芸的众生?
你不听到他那悲痛的哭诉么?
你不见到在那大海不能对之骄矜的河流上
他正在和死亡搏斗么?”】
其他四位贵族们神色各异,默默站立在一旁,各怀心思。
“各自找位置坐下吧。”神父和蔼地说。
“琉喜霞是3世纪时西拉叩斯的殉道者。被迫害信仰时,她弄瞎了自己的眼睛,好使自己的美色不引起男子的欲望。因为这故事,她是象征美德的女神,也是害眼病者的守护神。但丁最敬拜她,因为他自己便有眼疾。”
藤蔓们显然是看走眼了,洁乐茜的目光呆滞地注视着地面上的镜像,她的内心充满了苦痛,她仍然没能从自己的emo时刻中立刻走出来。
那张樱桃小嘴微微张开,烟雾似的细眉轻轻蹙起:“啊!为什么不让我也向这满地的冰晶一样动人心弦呢?它们看起来多么幸福啊!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连如此浅薄的幸福都吝啬于赐予我呢?!”
“这多么不公平啊!”
“我只不过是这芸芸众生中最渴望成功和完美,最渴望得到幸福的可怜人啊!为什么给予我的,总是不能得到成功的挫折和教训?却不能是成功后的赞扬和荣誉呢?!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我呢?!”
洁乐茜掩面而泣:“残忍的主啊,你竟让这卑贱的事物得到至臻得到最完美!却不愿意让我来承受这些!——”
拉斯特环顾四周,冲着格瑞德轻佻地扬了扬眉,嗓音幸灾乐祸:“仔细看看,这战况真是激烈呢。搞的到处都是,你说,当时动静得有多大?没看着热闹,啧,亏了亏了。”
格瑞德的注意力显然不在他嘴里的什么“战况”上,嗤笑一声,唉声叹气:“与我无瓜,与我无瓜。”
拉特尼紧紧攥着自己的手,五官扭曲在一起,不知道的或许以为他在搞什么行为艺术,而熟悉他的人却知道,平常高冷得不得了的拉特尼此刻饿的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众生百相,尽收眼底。
神父凝视着窗户上模糊的澄红太阳,喃喃自语:“无论我为世人讲述多少故事,无论事实如何告诫世人,世人仍然行走在既定之路上,只因这世上没有回头路。”
“能走回头路的,永远不会是已知的生命。”
“代表着真理,我要向谁妥协呢?而一个妥协的真理就变得虚假了。真理是绝不妥协的。”
最终,神父无奈地招招手,微笑着说:“熄灯吧。”
“便——掩耳盗铃,以此来维持一下贵族们仅剩的优雅。”
壁灯一盏又一盏熄灭,光芒如潮水般缓缓褪去,而倒映在四面八方的影子却越来越长……
越来越长。
第二百零一章、二人世界
倘若掀开这教堂高高的穹顶,仰卧在下方,然后向上眺望,一定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这时候人们往往会认为自己在眺望一望无际的海洋,这海里倒映着一轮澄红的太阳,温柔地追随着人们的目光。
树木和其他植物仿佛不是从土地上生长起来的,却又像是巨大的植物的根,从最高处垂坠下去,垂直地落在这玻璃一样的明亮的波涛中。
树上的叶子,有时像绿宝石一样透彻,有时又浓墨重彩起来,像是不小心涂抹多了太阳给予的色彩……
在某些很远很远的地方,那纤纤细枝的末端有一片单独的叶子,一动不动地显示在那晶莹剔透的红色晶体似的天空上,仔细瞧,它旁边另一张叶子在摇晃着,好像鱼潭里的鱼儿在跳动,这动作仿佛是自发的,而不是横跨而来的风吹拂所致。
一团团的被太阳染得千姿百媚的云朵像是带有魔力的水底岛屿一般静静漂浮过来,静静地推移过去。
忽然间,这片海与这炫目的空气,这些沐浴着阳光的万物,它们全都动荡了起来,宛如仙女的魔法一般闪闪发光,极为震撼人心。
接着,人们侧耳倾听,似乎还能听见一种清新而颤抖的簌簌声,好似有一只大手,将这“海”推了过来。
穹顶不在意这一部分美好,它毫不犹豫地隔断着一切。
教堂内的两人此刻也无心美好。
只有悠悠转醒的河蟹惆怅地透过窗户瞥一眼天空又瞥一眼白沙地。
它十分想念它的老婆,即使它们才分别了短短几个钟头。
“老婆老婆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我命运般的阿芙洛狄忒,塞纳河畔的春水不及你,保加利亚的玫瑰不及你。你是神灵般的馈赠,你是上帝赐予我拯救我,使我的灵魂受到洗礼与升华。你是我黯淡升华中一束光亮,你是你照亮了我黑暗的生命,你为我黑白的世界填满色彩,使我得到新生。看到你,我如临仙境,在厄瓜多尔荡秋千,在夏威夷岛冲浪,在清迈放飞天灯,在希腊梅丽萨尼洞泛舟穿梭,在土耳其卡帕多西亚空中漫步。你的一瞥一笑在我心头舞蹈,我全部的心跳都随你跳。我飞奔,我猛跑,我高举手臂,我欢呼雀跃,我在521块瓷砖的教堂内跳起探戈!我!爱!你!!!”
“老婆!没有你的日子我究竟该怎么活啊!人类欺负我!贵族们吓唬我!我躺在这零下五十度的瓷砖上,由衷地感觉到命运的无情和冷酷!”
“从此,我要把冰箱放进裤子里!成长为一只冷酷的河蟹!”
河蟹自己个儿呆在冰凉的地上自娱自乐着,叭叭叭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要盖过教堂外呼呼的风声。
可另外两人愣是半个眼神儿都没留给它。
可恶的人类啊!可恶的人类啊!河蟹颤颤巍巍地爬了一下,十条腿有九条腿都是麻的——
它可怜巴巴地冲着叶照灵伸出一只钳子,有气无力地说:“我叫阿绿520,原本我是金色太阳保护区里一只尊贵的贵族河蟹!结果却被爸妈抱错了,而我的位置被另一个烂泥坑里的小癞克马代替了!她们长期对我拳打脚踢!上勾拳!下勾拳!左勾拳!右勾拳!扫堂腿!回旋踢!导致我得了玉米症!我一头创死在豆腐上,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一眨眼,我竟然重生了!这次我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给我五十个金币,我去买杯奶茶,并诚邀你来聆听我的复仇计划!”
叶照灵无视了它。
她正在内心中思考着白川莲介所指代的合作,究竟是哪一方面的合作。
目前金色太阳保护区内,人们的生活千篇一律,按部就班,她叶照灵从没有任何不满,更没有揭竿而起的想法;村民们虽然势力而又刻薄,却终究还得以贵族们制定下来的标准来管理他们。
而贵族们呢,对待所有人都秉承着一样的态度和行为,从不厚此薄彼。
白川莲介邀请她合作,叶照灵左思右想,都只觉得这合作本身便尤为多余,倘若是想叫上她干些“大逆不道”的事……
倘若不是这一方面呢?
叶照灵想起了差点被自己抛之脑后的那位无皮男尸。
难道说,白川莲介竟然如此充满正义感,如此热衷于为这位无皮男尸沉冤得雪吗?
正想着,便听见白川莲介嗓音朗朗如清月当空。
白川莲介眸光微敛:“贵族们不在意真凶是谁,他们在意的,主要还是自己定下的戒律被打破了,真凶是谁反而才是次要的。”
“而我们不一样,真凶一日不抓出来,我们便一日不得真正的安宁。”
“因此,我希望与你合作。”
果然是大好人啊。
再看看自己,只知道明哲保身,半点儿没有人家的高瞻远瞩的远见卓识,叶照灵受宠若惊之余,不得不承认,白川莲介那样的长相便是十足十的好人模样。
相由心生嘛,这话从古至今便不假。
她略微对白川莲介生出几丝好感来。
却也不怪她把找凶手的事给忘了大半了,实在是这一晚发生的事情简直怪异得令人窒息。
又是贵族们虎视眈眈,又是村民们逐一评价,活像是他们所有人都见不到明天早上的月亮似的。
她被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搞的晕头转向,又哪里有精力思考谁是凶手呢?
恐怕其他九个人早就把那可怜的尸体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怎么可能还专门联合其他人来抓捕真凶呢。
这么一看,白川莲介与他们这些人一比,妥妥的正义使者啊!浑身冒着圣光呢!
河蟹扁着蟹嘴愤愤不平:“你两愣是把蟹给忘干净了是吧?!人家就不要面子的吗?你们两个脑仁加起来没有核桃大的家伙!能讨论出个什么啊?!还不快点把你们帅气逼人的蟹老板请到桌子上?又无视我?又无视我?!你两凑在一起能讨论出个锤子!就算我输!哼!坏女人!笨女人!蠢女人!臭女人!人家再也不想跟你做好朋友了!”
第二百零二章、与正义为邻
白川莲介乐意于同她独处,即使身处黑黝黝的教堂内,昏暗的光线打在周围徒增几分诡异,可她看不见。
她的神情自始至终都十分祥和安宁。
恍若是群山绵绵不断的展开,好像是蕴含着自己独特的玄学哲理,奥妙莫测,正指引着他的灵魂一同潜入那缥缈的状态中,彼此见证着,这一温馨的时刻。
亦或是,他自以为的温馨时刻。
微微侧首,他能透过彩绘玻璃窗看见那屹立在金色太阳保护区内的最高建筑物,乌紫色的尖塔,高耸入云,它正在那重重叠叠的迷雾中巍然不动,仿佛是一只孤独的鸟儿正在寻找着一个靠谱的栖息地。
因她那全然放松下来的神情,白川莲介同样为之悠然自得。
倏忽间,他想到,倘若住宅后,建造一个广袤而古朴的园子,以她的性格,必然会喜欢吧?
宅子后穿过朴实的村落,通到野地里,虽然十分荒凉,杂草葳蕤,但草木生气定然是比一般别人家里那各色的墙和瓦更加茂盛勃发的了。
就在这广大的村庄和他那风景如画的野趣里,向她展示着美妙的风姿,携手漫步其中,又该如何恣意美好。
在大自然里,树木横七竖八地生长,交错着生长的枝杈,繁盛的伸展开来的,好像颤动着的叶子织成的不规则的拱门和碧绿的云彩,停靠在这晴朗的蔚蓝的天下。
一棵极大的白桦,唔,她若是不喜欢白桦,乌桕或者榕树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白桦,它偶然间被风暴或者霹雳折去了伞顶,那粗壮的白色的枝干,从万绿丛中脱颖而出,在空中展露着浑圆的身躯,恰如修长美丽的白色大理石柱一般;但它没有头,只有一条斜斜的伤疤,在雪白的底子上,看着像是一顶帽子或者一匹黑色的鸟。
绿闪闪的蛇麻的丛蔓,要从郁金香、林兰、灌木丛的怀抱中探出头来,爬到枝干上去,终于叫它缠住了一棵白桦,可惜是棵营养不良的白桦,爬到一半,它又嫌弃地停了下来,似乎想要再抓住一些别的树木;或者呢,将长长的卷须悬在空中,用那小勾子卷成圆,极尽柔弱的在风中轻轻摇了摇头。
倘若她不喜欢蔓生植物呢,那便打造一个乔木花园,两三百棵橡树和菩提树,它们那些整齐而又坚挺的树干,雄壮的黑黝黝地耸立在灌木丛中,就在那些发着金光透明的绿叶子上面,这些树高高地生长,在明镜似的碧空下倒映出整齐的轮廓线,像是天幕一般展开它们的铺张开来的、多生枝节的枝桠。
而草地里,在圆滚滚的蚁堆旁边,羊齿植物的雕刻似的美丽的叶子的阴影之下,盛开着紫罗兰和铃兰花,生长着伞菌,栗菌、乳蘑、橡菌和红色鲜艳的毒蝇菌;在广阔的灌木林的草地上,生长着鲜红的草莓……
并肩的生活竟如此令人陶醉……
叶照灵发觉两人之间的沉默未免太久,自己却又不太好出声,万一人家思考着该如何揪出幕后真凶,正好到了关键节点呢?!她贸然出声打扰,不就成了罪人么。
合理地展望了一下未来,白川莲介适时出声道:“叶小姐,敌在暗,而你我在明,何不与我合作呢?百利而无一害。”
叶照灵郑重地点点头:“白川先生,你的提议我还需要考虑考虑。”
比起之前满是防备的模样,她的姿态已经截然不同。
虽说,答复都是一模一样的答复,但他至少已经成功得到了她的一部分信任。
这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开始,只要,没人再来打乱他的计划。
白川莲介垂眸,目光柔和,轻轻敲了敲桌面,双眼宛如笼罩在迷雾中的星星:“叶小姐从井里失魂落魄地出来时,难道就不想让将那罪魁祸首自食其果吗?”
这……叶照灵咬了咬牙,说不想是不可能的,鬼知道她眼睛看不见,一个坑一个坑的拿手刨,拼命往上爬的时候,究竟有多想把那家伙也丢进来尝尝自己受的苦!
那个丧心病狂的坏东西!
“我并不会逼迫你做决定,叶小姐,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想法,无论你作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尊重你的想法。”
叶照灵点了点头:“谢谢你,白川先生,你能理解我有所顾虑,真是太好了。”
白川莲介温声道:“希望叶小姐不会让我等太久。”
“不会的。”叶照灵认真地说,忽然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刚才你和那东西发生了打斗,有受伤吗?”
白川莲介盯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遗憾地说:“幸好它只是一个不擅长攻击的家伙,体态笨重,攻击手段单一,同时又给了我很大的闪避空间,因此没能使我受伤。”
“那真是太好了。”叶照灵放下心来。
白川莲介翡翠色的眼眸柔情似水,他低声道:“即使我并没有受伤,叶小姐却能够因此关心我。即便是受了伤,也是值得的。”
叶照灵微微愣了愣:“话不能这么说,白川先生没有受伤就是最好的状况了。白川先生,我们都得健健康康,好好的才行,否则,又怎么能有多余的精力去追捕凶手呢?”
“我会的,叶小姐,你不必担心我,区区一个小小的怪物,还奈何不了我。”
趴在地上听见这话对河蟹如鲠在喉,小声地低估道:“啊对对对!那家伙多小啊!长的都快把房顶给撑破了!我这么大一只河蟹!足足五斤重的河蟹啊!连人家的脚趾甲盖大小的百分之一都比不上!”
“那家伙站起来就是一座珠穆朗玛峰!随随便便一巴掌就把桌子震碎了,我也差点儿就英年早逝了啊!这还叫小小怪物?!那我算什么?我是灰尘吗?!”
“那家伙给我的心理阴影,这辈子都消除不了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算了,我算什么呢?没事我就吃点溜溜梅,我再也不要在外面吓唬人了,没能力,别说话,自不量力最可怕,看清自己是谁,摆好自己的位置,管好自己的脾气,水太深,风太大,没有实力,少说话……”
第二百零三章、已知昭示未知
纵使河蟹躺在桌子上不停地碎碎念,叶照灵她照样思考着自己的问题且毫不受它的干扰。
河蟹:“我的亲亲老婆什么时候来救我?!啊!老婆你再不来我就要英年早逝了!啊啊啊啊啊啊我说有没有人啊!你能不能理我啊?!喂!你两能不能有人来理理我啊!嘿!你们都看不见的吗?!我这么大一只河蟹!我还没死呢!你两做嘛呢要把我屏蔽了?!”
叶照灵出神良久,没有开口说话。
白川莲介似有所感,低声问道:“在想那个故事吗?”
河蟹:“你真以为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呢?!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切!我还说她在想着男人呢!切!一个女人还能想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你瞅瞅她这一脸呆相!”
叶照灵一拳就砸在它的脑巴上,并对白川莲介的猜测精准度表示惊讶:“是的,我正想这事呢。”
越想越不得劲儿,怎么想怎么不得劲儿。
单说她自己的故事,虽说吧,是一些缝合起来的奇奇怪怪的产物,但是胜在她描述得有鼻子有眼啊!
不然也不会得到村民们的一致好评了不是么?
倘若不去深想这其中的水分……她叶照灵的故事摘得桂冠是板上钉钉的事!
楚斯神父为什么会插手呢?又为什么非要给那明明得了零蛋的故事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呢?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东西是叶照灵她还没有领悟到的。
白川莲介薄唇微启:“村民们的喜好的确非常容易摸透,这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只不过,想要得到他们所有人一致认可,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目前唯一得到他们一致认可的,也仅仅只有你的故事做到了。”
“说到底贵族们更加无拘无束,他们的选择与故事本身或许并无联系,或许联系很深,这却不是我们所能轻易把握得住的东西。”
河蟹叭叭道:“我家祖上三代都认为,这个事情啊!和鲁智深在三打白骨精时就不应该骑共享单车,因为这个强扭的瓜,他很容易会产生契可尼效应,非常不利于红酒的发酵,因此说,你在假车库,用一级头盔去测试烟雾弹的射速,无异于是在拿克莱因瓶去测量母猪产后的这个良民证,所以说西施的手法究竟高不高明,这个时千的容颜究竟是不是沉鱼落雁,他俩究竟有没有在珠穆朗玛峰上划过船,总而总之,言而言之。不想当将军的理发师,演唱会开得再好你能比得过会下棋爱跳舞的画家吗?”
叶照灵再次伸手过去时,河蟹已经抖着腿麻溜的跑开了,并且得意地瞅着叶照灵。
“楚斯神父的选择我并不感到十分意外。”叶照灵认可白川莲介的话,贵族们的决定非外力所能影响,“毕竟,万元来的故事,我个人认为讲述的非常好,几乎无懈可击。”
“故事里的主人公一生都在为了自己的理想而流浪,他永远不会放弃他的真理,无关利益、财富和地位。”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赤子之心,才格外能得到楚斯神父的赞许吧。”
人们什么时候会抛弃所有利益呢?
当他是一个崇尚理想的人,理想与利益相互之间绝对冲突,那时候他会陷入艰难的抉择,放弃利益,理想便会升华,而他一穷二白;放弃理想,利益便得到保全,而他看不见光。
在叶照灵看来,唯有她面对不可战胜的苦难时,她抛弃利益便能渡过难关,得到最崇高的心灵慰藉,甚至在逆境中能勘破困境、找到机会反败为胜,摘得一直以来渴求的胜利果实;
那她会毫不犹豫的抛弃掉它,利益,利益,世人汲汲营营追逐的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谁说它不能被随手抛弃呢?
“我刚刚有一瞬间想到了楚斯神父特意点出来的那首诗。”叶照灵低声道。
“那首诗有什么不对吗?”
“我不知道。”叶照灵迟疑不定,“只是有一种奇怪的预感。总觉得它并没有那么简单,但愿是我想太多了吧。”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白川莲介轻笑一声,“预感总是基于现实的基础为我们昭示着未知之事。”
“我知道哪里有一座坚固的王宫,
宫里住着一位沉默的国王,
身边有一群神奇的随从,
可是他从不登上城墙。
看不见的哨兵守卫着他,
他的寝宫无法窥探;
只有远近闻名的清泉,
从五彩房顶潺潺流下。
辽阔的大殿布满星辰,
臣仆们极目仰望奇观,
随后忠实地禀告国君,
无比美妙永远都讲不完。
他沐浴在母亲的潮水里,
洗净自己柔嫩的身躯,
她的血液洁白如玉,
浸润着他,通体生辉。
“他的宫殿古老而神奇,
是由深海缓缓沉降,
从古至今巍然屹立,
阻止人们逃往天堂。
一条秘密纽带从内心
牢牢连接帝国的战士,
云彩宛如胜利的旗帜,
自悬崖峭壁悠悠下沉。
人丁兴旺,庞大的氏族,
团团守护禁闭的宫城,
人人甘当忠实的奴仆,
异口同声称颂主人。
全靠他,人们感到幸福,
竟未察觉身受局限;
陶醉于自己虚幻的心愿,
无人知道命运的悲苦。”
只有几个人聪明而清醒,
并不稀罕主人的恩典;
他们早已下定了决心,
尽快埋葬古老的宫殿。
隐秘之魔力亘古强悍,
非智者之手不能祛除;
一旦让深宫原形毕露,
自由的曙光立刻出现。
勇气可下至最深的鸿沟,
勤奋可推到最坚固的墙;
谁要是信赖心灵和手,
就能大胆地认清国王。
此人将国王驱逐出宫,
又以鬼神将鬼神赶走
自己主宰汹涌的潮流
令潮水自行向外奔涌。
国王他越是露出真面,
疯子一样在地上游荡,
他的权利就越发有限,
自由的人数日益增长。
最终大海将挣脱镣铐,
潮水涌过空空的殿堂,
并以柔和的绿色波浪,
将我们带回故乡的怀抱。”
这夜晚没有沉寂下来多久。
教堂很快重新明亮了起来。
一切看起来没有多大的变化。
人们陆陆续续走进来,相互对视的同伴们游移不定地走进来依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第二百零四章、祝酒词
贵族们仍未回归,白川莲介轻声告诉叶照灵,后者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河蟹总是被无视,不满地叭叭道:“这个观点我不敢苟同,你们究竟在讨论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个人认为这意大利面就应该拌42号混泥土,因为这个螺丝钉的长度很容易直接影响到,挖掘机的扭矩。往里面敲的时候会产生大量的高能蛋白,俗称UFO。会严重影响经济的发展。至于对整个太平洋,以及充电器的核污染。在或者说这勾股定理。很容易推断出。人工饲养的东条鹰鸡,他是可以捕获野生的三角函数,所以说不管这秦始皇的切面是否,具有放射性,特普朗的N次方,是否有沉淀物?都不会影响到,这个沃尔玛跟维尔康,在南极汇合……”
废话大师了属于是。
没等叶照灵抓住它给它搓澡,它又跳到另一个地方接着叭叭:“著名音乐家约翰·列侬说过这样一段话:“5岁时,妈妈告诉我,人生的关键在于快乐。上学后,人们问我长大了要做什么,我写下快乐。他们告诉我,我理解错了题目。我告诉他们,他们理解错了人生。”
“生活本身如同一潭死水,没有泛起一丝丝涟漪的可能。其实相对于普通人来说,快乐、高薪体面、基本的节假日等都很难得。退而求其次,能在楼下的KFN享受到限时的疯狂星期四优惠让很多人心满意足,变胖也无所谓。今天原来是金色太阳保护区疯狂星期四,所以谁请我吃大餐?吃完我继续说。”
圆桌的方向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叶照灵循声歪了歪头。
白川莲介适时解释道:“万元来的面前,聚集了不少小生物,都在央求他唱一段祝酒词。”
圆桌上,长着嫩红色外衣的盆栽触手一把掀翻了烧杯,十分霸道地说:“我先来的!那某个傻杯靠边稍一稍行不行啊!又圆又矮像个冬瓜成精的!白白站在这里浪费场地浪费空气!”
烧杯里的溶液气得咕噜咕噜冒烟:“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想打架?!你是不是想打架?!这么大个桌子还不够你站吗?!你欺负我是不是?我要去告诉神父大人!你看到时候神父大人他站在谁那边!”
“哼!你这家伙就是玩不起!有本事别找神父大人给你撑腰啊!你就站在这里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了!”
“你……哎呦!!!”烧杯惨叫一声,还没来得及躲开,屁股上又挨了一下,它嚎啕大哭,“呜呜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藤蔓们看着这两个家伙,都齐刷刷叹了一口气,:“万先生!万先生!快点给我们唱一段祝酒词吧!我们好想听你唱祝酒词啊!”
“此神诞生于翠绿的山岗,
他给我们带来了天堂,
太阳替自己选中了他,
赐予他火焰,让他发光。
情感萌动,春天孕育他,
娇嫩的幼芽悄悄长大,
待到秋日果实炸裂,
黄金孩儿也悠然坠下。
他被放进狭窄的摇篮,
放进地下的岩层之间,
他日夜梦想凯旋的节日,
为自己建起薄薄的宫殿。
没有谁靠近他的小屋,
他难以忍耐,挣扎搏斗,
用青春的活力去冲破,
一切桎梏和一切束缚。
当他依然沉浸于梦幻,
看不见的卫兵戒备森严;
谁敢跨过神圣的门槛,
尖锐的长矛定将它戳穿。
好似羽翼静静地舒展,
明亮的眼睛可将他窥见,
他任由祭司主宰命运,
他们祈求,他应声出现。
他步出摇篮,幽暗的怀腹,
他的衣衫晶莹剔透;
手上捧着圆满的玫瑰,
此花象征隐秘的和睦。
他的追随者无比欢喜,
处处都与他聚在一起;
千万张嘴发出欢呼,
向他表示热爱和感激。
他浑身闪亮,光芒四射。
将灵性生命注入世界,
爱情也饮尽他的杯盏,
与他定下永恒的盟约。
他便是黄金时代之魂,
自古以来眷顾诗人,
诗人总是以沉醉的歌谣,
赞美他,多么讨人欢心。
为这份忠诚,他恩准诗人
挨个儿亲吻每瓣红唇,
谁也不许拒不从命,
此神令诗人晓谕众生。”
藤蔓们能够沉醉于诗歌的美妙,全都缠绕在一起,叽叽喳喳,喜悦的喧闹。
“真美妙啊!真美妙啊!难怪楚斯大人这么喜欢诗歌呢!”
“是啊!做一个诗人真棒呢!”
“我也想成为一个诗人!”
“诗人的世界里多么美好啊!一切都是那么的鲜活动人!令人油然而生一种喜悦之情。”
在这欢乐的氛围中,人们一起聊天,喝酒,甚至可以想象,倘若来上一曲激昂的音乐,人们必定会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大家总算还顾及着场合,没有起舞,只不过人们无法起舞,却不代表小生物们不能够自由的舞蹈。
触手故意沾了冰凉的酒水,装作不经意间往烧杯的脑门上挥洒,面对后者的怒目而视,无辜至极地缩在藤蔓们的身后。
河蟹:“哎嘿嘿!我也算是半个诗人了!怎么不算呢?!毕竟会念诗的河蟹,我也是独一份呢!”
河蟹是跑过来偷师的,听完祝酒词后乐颠颠地跑回去,鼓捣着到时候回家念给自己的老婆听,只是它似乎踩了啥东西一脚。
哦,原来是烧杯啊,烧杯冲着那绿壳子翻了个白眼,旁边那个浑身都是刺,扎一下疼十天半个月的狠角色它惹不起,那就避其锋芒呗!大人不计小人过!
没想到一只小小的河蟹也敢堂而皇之踩着它了!这简直没天理啊!呜呜呜!
烧杯:“世界以痛吻我,我报这世界一拳两拳三拳四拳五拳六拳七拳八拳九拳十拳十一拳十二拳十三拳二七十四拳三五十五拳四四十六拳五五二十五拳六六三十六拳七七四十九拳八八六十四拳九九八十一拳三八妇女拳五一劳动拳六一儿童拳七一建党拳八一建军拳九九重阳拳十一国庆拳上勾拳下勾拳左勾拳右勾拳……”
第二百零五章、身临其境
贵族们今夜不再到场。
这消息一出,众人心中都不由得松懈了许多。
奇怪的是,除了白川莲介和叶照灵两人比较倒霉,单独被丢在教堂里,其他人究竟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他们自己却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有人说温馨的乐园,有人说是四面漏风的废墟……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或许也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了。
虽说贵族不到场,但该走完的流程却还是得走完。
只不过经历了一些插曲,是否还有之前的心境,却还是要另说的。
为避免众人将自己回答的问题抛之脑后,老蘑菇遵循指示特意引领众人重新回顾了一遍当时的心路历程。
果然是……身临其境。
尤记得“树苗们”第一天回答问题时,都拘谨得像是栽种在不合时宜的土地上——
第一个回答问题的是坐在餐桌末端的林义凯。
一个中等身材不高不矮稍显瘦削的男人,约莫三十几岁,微微有点儿佝偻的脊背,中分头,自来卷儿的头发,棕黄的皮肤颜色,一张不太英俊但是有着丰富表情的脸,不大不小的眼睛,内双,似乎是深棕色的眼珠,广阔的鼻梁,厚实的嘴唇。
他注视着人的时候那双眼睛十分认真地盯着对方,谦逊而又稍显拘谨,总之给人的第一印象,大多是沉默寡言和老实本分。
但熟悉他的人,似乎并不会觉得他是个内向的性格。
平常不经意看过去,会发现他有一脸苦相,嘴角耸拉着,额头上经常挂着三条纹路,仿佛在内心抱怨着什么。
声音却是相当雄厚的。
“村民请提问。”
林义凯十分拘谨地注视着餐桌对面的六位村民。
六位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场上的气氛沉默了一会儿。
金裁缝金大福转动着眼珠嘿嘿一笑,他理了理嘴边的一撮儿棕色的小胡子:“你拿走了几枚钉子?”
林义凯凯闻言愣住了,额头上三条纹路悄悄浮了出来,昏黑的光线中,越发显得他像一只灰扑扑的鼹鼠似的,凸囔着嘴。
“八枚。”林义凯下定决心说道,“都是八枚废钉子啊,店里是允许我们私下处理废弃物品的!”
后半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
金大福耸了耸肩膀,漫不经心地说:“知道了知道了,扣除一枚银币;多说了废话,咳咳!剩下的人都给我注意点儿,回答我们的问题就行了,别给我们增加工作量。懂了吗?”
没想到多说话还能被倒扣银币,林义凯出师不利,顿时抿紧了嘴巴,面如土色地瞅着自己面前的银币。
老蘑菇这时候适时提醒道:“第七天统一公布统计结果的时候,会自动扣除之前所有失去的物品,请慎重回答自己面对的问题,小树苗们。”
第二个回答问题的是坐在林义凯旁边的刘海洋。
“到!到!”刘海洋一连喊了几声到,小学生似的正襟危坐。
他的脸色有别于林义凯棕黄的肤色,显得白净许多,身高也比林义凯高出一截儿,体格却跟林义凯差不多,一样的瘦削;表面看来,似乎二十几岁的年纪,文弱,清秀,略带着学生气,五官较为普通,并不能看见哪一处出彩的地方。
安静的时候,他便像是一个高背椅子,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不声不响,似乎在思考着自己感兴趣的某些事,又像是大脑完全放空了。
这完全就是一个从没撒过慌的单纯年轻人。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清澈的愚蠢。
他的头发是黝黑的,长长的遮住了严宽的额头,只能依稀可见两段儿若隐若现的、粗黑的眉毛,这两节儿眉毛时常塔拉着,人们好像很难看见它们紧紧地皱缩在一起。
刘海洋完全复制了林义凯面对问答时的表现,甚至比他还要拘谨,其实他在内心十分庆幸,庆幸自己能坐着回答问题,要是被点名后站起来,当众回答问题,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他这里——
那他的腿一定会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他打小儿就有这样胆怯的毛病,长大了也没改过来。
若是说林义凯是外表内向,实则社牛外向的性格;那刘海洋就是外表内向,实则内向中的内向,百分之百的社恐人士。
金裁缝金大福咳嗽了一声,眼珠子转着转着,几秒后有点儿懊恼地捋着自己嘴边的八字胡,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了。
甄第看着刘海洋,云淡风轻地问道:“你拿走了几枚钉子?”
刘海洋微微睁大了眼睛,随即开口道:“三枚。”
甄第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
正在刘海洋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直坐在最左边的睡着了似的余咸慢慢吞吞地开口了:“你拿走了几枚钉子?”
刘海洋愣在了凳子上,显然他的脑子里有点儿乱,片刻后,他迟疑地说:“……三枚。”
同时,刘海洋身旁的王大成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似乎发现刘海洋的脸色有点儿白。
错觉吧。王大成这么想到。
同时不过他人本身就比较白净,不是说每天回答一个问题吗?为什么在甄木匠问了问题之后,余咸又来问了一遍呢?
王大成看了一眼刘海洋,目光越过刘海洋落在他旁边的林义凯身上,这小子正闭紧了嘴,一副奇怪的表情。
如果没有第三个村民问话,那马上就要轮到自己了!
第三个回答问题的是刘海洋身边的王大成。
王大成算是把“憨厚”两个字刻在了脸上。
长相敦敦实实,身材也敦实,略显肥胖。面色既不是刘海洋那样的白净温和,也不如林义凯那么棕黄淳朴,而是一种介于二者之间的匀称肤色,或者是因为他发胖得和年龄极为不相符,才凸显出这样的外表吧?
人们确实能够看见他胖胖的身子微微颤动后,软腻的肥肉便如同波浪般荡漾着弧度。也许是因为缺乏锻炼或者是经常宅在家里,再不然,就是这两个原因都有可能沾上一部分。
王大成缩着脖子,小而肥胖的手抓着餐桌边缘,软绵绵的肩膀耸拉着,看得出来,他极为认真地对待面前的任何事物,滴溜溜的小眼睛转动着,闪烁着略显精明的光芒。
刀屠夫思考了一瞬间,满脸横肉抖动着开口了。
“你有几枚金币?”
王大成毫不犹豫地说:“十七枚。”
刀屠夫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金裁缝闻言,看着王大成的眼睛都迸射出尖锐的光芒了。
什么叫两眼放光,这就是了。
第二百零六章、buff叠满
咳咳……正常的问题便会有正常的答案,而丢人的只会更丢人。
丢人buff叠满后,再体验一遍,那该是一种多么痛的领悟呢?
第四个回答问题的是王大成身边的刘美丽。
刘美丽整理了一下衣领,脸上扬起了一抹自信的微笑。
若是不看刘美丽的五官,光看她那一口洁白的牙齿,说实话,她有代言牙膏的资格。
她那一嘴光彩夺目的牙齿好似已经在天使那里被赐予了一项使命,微笑的使命。笑起来时,便只叫人无法不注意到其中的自信了。
至于不大不小的眼睛,不大不小的鼻子,以及不大不小的嘴巴,满头微黄的卷发,长脸,一切都显得颇为平庸,只不过,这双眼睛里似乎天生就承载着几分狡猾。
伍美丽端着魔镜,来回仔细打量着自己美丽的脸庞,烈焰红唇微微张开,以一种极其妩媚的姿势轻佻一笑:“你为什么想和白川莲介结婚?”
刘美丽脸上的自信瞬间垮了下来,她的肤色本不白皙,外人看来敞亮的脸上,擦了一层又一层隔离和遮瑕,此刻它们就像一张雪白的面具一样扣在她的脸上——
骤然间,内心的惊慌失措连这层层面具都无法遮掩彻底,她脸色难堪不已,垂下了头,神情似乎十分羞涩,然而粉底液把她脸上的血色遮得一干二净;若是没有这些扭捏的神情,昏暗的灯光下,人们只能看见她不笑的、惨白的脸,有几分瘆人。
“……爱情。”她抬起头时,坦荡的说。
伍美丽招牌表情挂在脸上,撇了撇嘴。
众人心里都在惊叹,好家伙,这不是公开处刑吗?
伍美丽摆了摆手,她问出问题后,本就没注意刘美丽,反而将目光投放在刘美丽身边的白川莲介身上,然而,她注定失望了。
回答者羞涩扭捏,另一个当事人却无动于衷,他仿佛正听着其他人的故事,把自己的灵魂完全抛在了一个不知名的世界里,对现在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没有一点儿反应。
半分钟后,刘美丽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一点,此刻,她惨白的脸终于真正的惨白了下来。
第五个回答问题的是刘美丽身边的白川莲介。
李肚看见伍美丽捏紧魔镜的手,冷笑了一声,阴森森地看着白川莲介问道:“你为什么要强迫他人放弃自由呢?”
白川莲介动了,长长的睫毛翕动了一下,仿佛完美的古希腊雕塑在这一瞬间复活。
他的目光落在李肚脸上,隐含深意:“欲望。”
潺潺如雪水的声线坦坦荡荡地回响在教堂的圆顶浮雕下,回响在每个人耳边。
也就在白川莲介回答完问题后,第六个回答问题的人应该是坐在白川莲介身边的万元来。
但这时候,万元来突然举起了自己的手,要求去上个厕所,这不是一个不能理解的坏事,村民们很自然地允许他离开片刻。
于是第六个回答问题的人,就从万元来变成了谢东东。
甄第出声询问谢东东道:“你为什么要选择叉子?”
谢东东平静地回答:“它吸引了我。”
奇怪的问题招致万金油的回答。
回答过问题的人思考着自己的答案有何不妥,没有回答过问题的人思考着自己会遇到什么样的问题,人们的大脑此刻忙的像是陀螺一样。
在这沉默的空隙中,万元来走了进来,不过得等曲悠悠回答完毕后,才能轮到他,他给予曲悠悠一个安心的眼神,便坐回座位上,继续发自己的呆。
第七个回答问题的是谢东东身边的曲悠悠。
早在曲悠悠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发育得亭亭玉立了。否则,她也不会每到一个新环境,便能成为那个环境内回头率百分之百的大美女。比如高中和大学,她都堪称校花级别的美人。
何况,现在她已经二十几岁,完全成为了一个娇艳的美人,花朵完全盛放,不吝啬于向人们展示她的美貌和芬芳。
尤其是她那双眼睛,灵动、明亮,光彩夺目,像是两颗闪烁的星星一样。在阳光下它们更加熠熠生辉,这是一双充满了阳光的眼睛,或许正是因为它们阳光而朝气蓬勃,才更需要一些厚密的隐蔽,眼睑上的睫毛长而弯翘,似乎正有精灵坐在上面滑滑梯。
头发乌黑而有光泽,柔软而又稠密,美人嘛,能称得上是美人,当然没有任何地方能找的出丑陋的意味。鼻子则更是挺直高耸的,下面一张色泽樱红的嘴唇,唇形正是一些追求完美唇形的女孩们梦寐以求的微笑唇,这便使得,她即使没有弯唇微笑的意思,嘴角却微微上翘着,展示出一副娇俏的神情。
轮到她的这一刻,那张小巧的樱桃小嘴微抿着,素白的小脸上没有多少轻松的神情。
当甄第端坐着问出问题的时候,那张小脸上的神情顷刻间爬满了惊慌失措——
“你和谢东东幽会了几次?”
她睁大了眼睛看向谢东东,目光又越过谢东东落在自己的男朋友万元来的身上,并接触到了男人深沉的凝视,这令她强自镇定下来,狼狈地移开了目光。
曲悠悠咽了咽口水,心跳声大得仿佛雷鼓,经历一番挣扎后,她颓然了下来:“……九次”
骤然间,头顶青青草原的万元来俊俏的脸上布满了乌云,但是他还得忍耐,因为轮到他回答问题了。
刀屠夫搓着自己两只蒲扇似的大手,问道:“你有几个孩子?”
此话一出,万元来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错愕的神情十分显眼,他没想到,自己埋藏在心底的秘密这么容易就被一个最不可能探知到的人发掘了出来。
良久的沉默,久到刀屠夫快要对他发出警告了。
“三个。”
现在,轮到曲悠悠不可置信了。她是丁克,明确告诉过万元来,自己不会生小孩的。让她生小孩遭罪,变丑变胖,还不如让她一头被车创死。
她跟万元来在一起后,把万元来的前女友都见了个遍,原本以为都是一些庸脂俗粉不足为虑,万万没想到,这家伙表面上对她丁克的要求这么不在意,实际上背地里早就连孩子都搞出来好几个了!!
还一爆就爆出来三个!
他们总共才在一起三年啊!!!
第二百零七章、要想生活过得去
生活枯燥无味,牛马点缀人类。
“万元来!!!”
曲悠悠在心里咆哮着——
她的脸颊上血色尽失。
最初,回答完问题的时候,漂亮的脸蛋宛如鲜嫩多汁的水蜜桃,薄薄的一层粉红色,配合着一些东方美人特有的含蓄而婉约的神态,显得格外楚楚动人。
这是一种仅仅能在恋爱期间的女人身上看见的,转瞬即逝的美貌,她脸上的一切,那双星辰和太阳亲吻过的眼睛,脸颊上若隐若现的酒窝,红唇边温柔的弧度,面庞上妩媚多姿的笑意,姿态的优雅与从容……
都在愤怒中荡然无存,俨然如同沙土筑成的华丽城堡似的分崩离析了。
身为正牌女友却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男友已经跟其他女人生育了三个小孩!
曲悠悠意识到,自己头顶的草原一点儿都不比她的好男友头顶的草原少多少亩地!
哈哈!
蘑菇轻轻一招手,莹白色的菌丝飘到曲悠悠面前的餐刀上方,一条碧绿的光芒与刀刃重合在一起。
“恭喜你,曲悠悠……”
“???”突遭噩耗,知道自己男朋友跟别人有三个孩子,这难道是一件喜事吗?我喜NMD。
“你遭受重大打击,领悟了‘绿毛小龟之力’——要想生活过得好,头上必须长点草;”
“格瑞德大人拿走你的三点生命点数,并额外赐予你三倍力量,你的餐刀将获得一个被动技能。注意:此技能仅可供你一人使用,不可转赠他人。”
说完,它又公事公办地看向万元来:“恭喜你,万元来。你遭受重大打击,领悟了‘绿毛小龟之力’——要想生活过得去,身上必须带点绿;”
“由于你与曲悠悠两人互绿互惠,格瑞德大人相当满意,特来取走你的一点生命点数,并额外赐予你一份独特的力量,你的餐刀将获得一个主动技能。注意:此技能不可转赠。”
餐桌上的人们听完这番话,都在面面相觑,却不敢出声多说一句废话,滑稽之余顿感一头雾水。
蘑菇慢慢悠悠踱了几步,笑眯眯地说:“七天内,所有果树们都有机会得到贵族大人们精心施加的肥料。这也就意味着,你们可以凭借自身努力得到贵族大人们的青睐,随机触发一些特殊的buff和debuff,顺带提醒一下:二者可以叠加。”
下一位回答问题的人,名字叫做张大志。
就和他平平无奇的名字一样,他的外貌同样平平无奇,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儿特色来。
和普通的矮壮的中年男人没有什么两样,他或许在外界,就是人们每天出门后会擦肩而过的那一类路人。
小小的眼睛并不十分呆滞,但正常情况下确实看不出来蕴含着哪些智慧的神采;此时它们正在浓密的眉毛下面转来转去,好像是两只刚刚钻出小黑洞的小老鼠,正把它尖尖的凸嘴和门牙伸出来,竖着耳朵,动着胡须,注视着场地中是否有精明的猫咪或者顽皮的小孩子。
普通人是无法把一件漆黑的、毫无装饰、且不能修身的斗篷,穿出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气质的,这件斗篷像是一块毛毡布,沉重地压在他的头顶和四肢上。
他披着黑斗篷的样子格外滑稽。
他的眼神虽然十分活跃,可那张略显成熟的脸却时刻闪烁着漫不经心的神情,这种漫不经心从他脸上慢慢扩散到全身的肢体动作,甚至尤为热衷于体现在他的呼吸之间。
“唉——”长长的一声叹息。
这是由于疲倦或者无聊吗?
相隔一个李俊逸,坐在最边上的叶照灵仍然能够清晰地听见他的叹息声,她几乎能够想象到,这声叹息的主人,他的眼睛有多么暗淡无光。
这个世界上,平庸的人们往往各个方面都是平庸的,而他们生存的意义,就只是生存而已,完全没有一点儿含金量的生存。
谢东东特意在她失明后来找她的茬,甚至牵扯了另外两个人,除了跟她有单方面过节的李俊逸,还剩下一个人,他就是张大志。
格瑞德麾下的村民是金裁缝金大福,金大福手下的两个奴隶,一个是喜提绿帽的曲悠悠,另一个就是张大志。
曲悠悠与万元来是一对小情侣,想当年大概也是海誓山盟,海枯石烂,到头来还不是平白给众人增添了一点儿茶余饭后的谈资吗?
的亏是叶照灵她看不见,否则现在两人之间的刀光剑影、枪林弹雨恐怕也并不比恐怖片片场安稳多少吧?
没有什么东西是人们能够仅凭一眼就能看穿的,究竟是真实和虚幻,大概只有这东西本身知道。
似是而非,真真假假,越是在意,越是分辨不清。
金色太阳保护区里的一切,都不能依靠常理来诠释,否则便会落入无法挣脱的陷阱中。
李肚向张大志提出问题时,叶照灵从奇怪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你有几枚银币?”
张大志谨慎地回复道:“19枚。”
下一个回答者,是李俊逸。
叶照灵意识到这一点时,忍不住竖起了耳朵,她很想知道,李俊逸会面临什么样的问题,又为什么会被人询问这样的问题。
金大福提出问题:“你还剩几枚银币呢?”
李俊逸的声音如常:“7枚。”
话音落下后,叶照灵什么特别的感觉都没有,这两人回答得有板有眼,一丝个人情绪都没掺合在声音里,根本听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最后,轮到她了。
这时她不由得忐忑了一下。
如果他们也向她提问,询问她的存款,那她老老实实报出一个零蛋,会不会遭到大家的嘲笑呢?即使身无分文,她也并不觉得自己的生活充满苦难,毕竟,没用的铁盘子是她自己脑子一抽选的,又不是其他人强迫她的……
这有什么办法呢?
不过,当众处刑……
甄第悠扬的声音却遥遥传到耳边:“你是人吗?”
叶照灵抬高了眉毛,她不得不震惊于这个奇怪的问题。
请问,如果她不是人还能是什么?这村民应该不会是在借机人参攻击吧???
“…………是的。”
良久的沉默后,叶照灵平静地回答道。
她是一个如假包换的人类啊!
tamader。
第二百零八章、第三种方式看世界
“第二天开始了,小树苗们!你们要加油哦。”
“有请第一位,林义凯。”
林义凯从容地回应了一声。
叶照灵听见一道男声十分阴沉地问道:“你用这些钉子换取了几枚银币?”
这是李肚的声音,他整个人都像是一根生长在幽暗洞窟里的、细长的蘑菇,说话阴沉,脸色阴郁,总之,老是给人以不太舒服的感官体验。
林义凯:“14枚。”
已经回答过一轮问题的众人显然都十分游刃有余了,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进行思考并做出回答。
“咳咳,下一位。”蘑菇咳嗽了几声。
“你用这些钉子换取了几枚银币?”
一道娇媚的女声,属于伍小姐的声音。
刘海洋:“9枚。”
只不过,听见刘海洋的回答,林义凯由最开始的从容不迫慢慢转变成了一种不太明朗的神色。
轮到王大成接受提问。
金大福捋着小胡子,悠悠道:“你会放弃自己千辛万苦得到的财富吗?”
王大成:“不会。”
李肚提问刘美丽。
“倘若你献上一切,在有限的时间内,你能完全替代你所嫉妒的那个人,你愿意吗?”
“……愿意。”
甄第注视着白川莲介,问道:“如果注定会失败,你还会重来一次吗?”
白川莲介毫不犹豫:“会。”
伍美丽提问万元来:“你对你的女朋友有感情吗?”
万元来眼睛都不眨,淡淡地说:“没有。”
这句没有在他人眼中自然是微不足道的,可在另外一个当事人眼里,却令她如遭雷击般,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曲悠悠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男人,她是对他动过真心的,曾经真的想要和他一直走下去……
现在这个男人熟悉的面孔悄然变得面目全非了。
曲悠悠难堪地低下头,终究是她瞎了眼睛,以为他们之间真的存在感情。
问题还在继续进行,这温和的良夜却多了一个断肠人。
甄第提问谢东东:“当你最终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一无所获时,你会做什么呢?”
谢东东思索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英俊的面容上撒着一抹烛火的光辉,他十分确定地说:“杀了我自己。”
伍美丽提问曲悠悠:“你把爱情当灵药,爱情把你当沙包,倘若给你一个选择,你为此逃避还是振作起来重拳出击呢?”
“重拳出击。”曲悠悠的声音隐含着风暴。
甄第提问张大志:“你认为自己是一个老实人吗?”
张大志被这种无聊的问题惊了一下,憨厚地点点头:“是的。”
刀屠夫提问李轩逸:“你有什么遗憾吗?”
李轩逸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没有。”
金大福提问叶照灵:“你怎样看待弗兰肯斯坦呢?或者说,他创造了一个怪物,你认为他的做法是对还是错呢?”
叶照灵愣住了。
弗兰肯斯坦,那是科幻小说之母玛丽·雪莱所创作的一个长篇小说中的主角。
他是一个热衷于生命起源的生物学家。
他试图征服死亡,试图创造出一种全新的生命。
于是他便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开始了这项研究,多年后,他发现了创造生命的秘诀——
那就是用尸体创造新生物。
用数不清的尸体相互缝合组装在一起,或许人们会觉得这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然而它发生在一部小说里,一切便皆有可能。
没错,经过夜以继日的努力后,弗兰肯斯坦成功了,他成功用那些尸体的残肢拼接成了一个巨大的、高达两米五的人形怪物。
可是当这个怪物睁开眼睛,摇摇晃晃向他走来时,弗兰肯斯坦却吓破了胆,魂飞魄散的逃跑了。
叶照灵回想起这些,迟疑地张了张嘴,却还是回答了问题。
“错。”
至于错在什么地方呢?她并不太能够理解。
弗兰肯斯坦脱离了人类的思维模式,利用死者的肢体拼接成了一个巨大的怪物,他创造出了未知。
这是错。
他本该在怪物诞生之前,设想出即将发生的任何一个局面,而不是在怪物睁开眼睛走向自己的时候落荒而逃。
它是他创造出来的东西,他就应该对它负责。
怪物并不仅仅只是一个怪物,而创造出它的人类弗兰肯斯坦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只是把它当成一个可怕的东西,迫不及待的抛弃了。
当怪物发现自己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异类的时候,它已经见识到了人类对自己的偏见,可以被冷漠的人类肆意践踏,彼时它已经学会了人类的语言,拥有了人类的情感。
它十分难过。
后来,它又遇到弗兰肯斯坦,这个创造它的人,它向弗兰肯斯坦诉说自己的渴望,希望能拥有一个异性同类陪伴着自己,并组建一个家庭。
弗兰肯斯坦答应了这个请求,却最终放弃了为它制造女伴,因为两个怪物在一起后,会繁衍出越来越多的怪物,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他无法对怪物负起自己的职责。这也就间接导致了,怪物无比痛恨他,杀死了他所珍爱的人,令他体会到了和自己一样的痛苦。
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相对于其他人的问题,村民们对叶照灵提出的问题无疑是温和到极点的。
他们询问其他人时,狂风骤雨、劈头盖脸,似乎不把那人的遮羞布撕烂不得罢休。
回答完第二轮问题后,楚斯神父突发奇想,拿出一颗牛油果当做奖励,要求众人各自讲述一个故事,这些故事的评分机制看似掌握在村民们的手里,实则却仍然掌握在楚斯神父手里。
万元来的故事《古老的传说》最终评分零分,六位村民一致评分为零,他的故事本来已是没有任何竞争之力。
叶照灵的故事《最后的泡沫》最终评分六十分,六位村民一致评分为十分,她本以为自己的故事便是板上钉钉的胜者。
却没想到,楚斯神父异常喜欢万元来的故事,直接将牛油果奖励给了万元来,反倒是让一个最不可能的败者获得了胜利。
而叶照灵这个名副其实的胜者,却惨遭滑铁卢,与奖励失之交臂。
现在想起来,叶照灵不无扼腕,说到底还是她运气太背……
总不好说是贵族在针对她吧?多大的脸呢!
叶照灵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鼻观眼,眼观心。
河蟹:“第三眼并不是肉体上的东西,它只是那些透过眼睛流向外在客体的能量现在回到源头,它变成第三眼,那是去看世界的第三种方式。”
第二百零九章、“第三天”
如果河蟹它不仅仅只是一只河蟹,那它应该就不仅仅只是一只河蟹了。
河蟹跳到叶照灵的肩膀上,它一改之前不着调的姿态,侃侃而谈一些高深莫测的东西:“最后的晚餐中,耶稣与十二门徒共进晚餐,十二门徒之一的马可告诉世人说,耶稣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改变了形象。”
叶照灵呆滞地点了点头,不明白河蟹为什么要扯到这些事:“这事儿与我们没有多大关联吧,蟹老板。”
“咳咳!我晓得!”河蟹咳嗽了一声,“你听我说就行了!别瞎插嘴!”
“……好吧,您说,您说。”河蟹似乎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竟然能谈论起如此高深的话题。
河蟹被叶照灵打断了话头,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回到自己的话题上:“路加说‘只是他们的眼睛迷糊了,不认识他’的时候,也就是指代他没有认出来耶稣,在同一种情形下,即有什么东西让他们失去了观察力,直到耶稣掰饼,举行到他们所熟知的圣餐礼的时候,他们才辨认出改变了形象的耶稣。”
“正如《路加福音》所示,当对基督必须死去并复活的真理在他们的头脑中,尚且处于蒙昧的状态下时,他们的眼睛也处于同样的状态下;”
“其实,并不是事实的真相本身产生误导,而是他们靠自身无力认识这事实的真相,而将眼前发生的事看得面目全非了。”
“一个尤为深刻的道理,就在于一个人倘若不是基督的身体——他的教会中的肢体,就不能以为自己获得了对基督的认知。”
“教会的合一是借一使徒阐明的饼之表征才让我们知晓的,他说:‘我们虽多,仍是一个饼,一个身体。’那么,是否在耶稣递给他们祝福过的饼的那一刻,他们的眼睛才顿时明亮,认出他来了呢?”
“也就是说,是否因为此时,使他们无法认识他的障碍之物已经不复存在,他们才睁开了认识他的眼睛呢?”
“二人理所当然肯定没有闭着眼睛赶路,但他们的视线却被什么东西模糊了,不能正确地观察眼前的事物,这种情况在黑暗或者某种幻象中很常见。”
“然而,这并不是说耶稣不能改变自己的肉身形态,使自己的外形实在地发生变化,不再是门徒以往见到的样子。”
“诚然,就在他受难之前,还在山上改变了形象,‘脸面明亮如日头’。他既能从货真价实的水变出货真价实的酒来,就能将任何货真价实的身体,随心所欲地变换为任何其他形态。”
“而我的意思呢,是说在那两人看来,耶稣与以往的形象不同,并不是由于他真的变换了自己的身体形态。他们看他不同于以前,是由于他们一叶障目而认不出他。而且我们也可以设想,这障目之叶来自于撒旦,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不能认出耶稣。”
“然而,基督在掰饼举行圣餐礼的那一刻,他们却得以认出他。”
“这样才得以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只有当我们成为基督合一身体上的肢体的时候,才能体会到拦阻的消除,并获得认识基督的自由。”
河蟹讲完之后,凑到叶照灵耳朵边上,凉飕飕地问:“你觉得你的眼睛突然看不见了,有多大几率是被魔鬼做了手脚呢?”
“蟹老板,不得不说你的形象力挺惊人的嘛。”叶照灵给它竖了一个大拇指。
趁着叶照灵她啥也看不见,河蟹无声地白了她一眼:“你就一点儿都不着急吗?你现在啥也看不见,万一哪个缺德玩意儿在路上给你挖个坑,坑里放满了钢刀,就等着害你这么一个瞎子,你该怎么避开它呢?你能避得开吗?”
“不至于吧,蟹老板,你这想太多了,没有这么缺德的家伙。”叶照灵摇了摇头,光天化日哪儿来的这么多缺德鬼呢?
“呵呵,耶稣都不能确保自己不被人陷害呢!那犹大不就为了钱财出卖了耶稣吗?你瞅瞅自己,指不定啥地方就得罪了别人,人家就想着搞你呢!”
“要我说呢,不如去求求贵族,他们神通广大,小小的失明而已,又不是没有办法治好。”
“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叶照灵若有所思。
河蟹敲了敲自己的钳子,小声逼逼道:“路加以如下词句写到,‘正说这话的时候,耶稣亲自站在他们身边,说:‘愿你们平安,(是我,不要害怕。)’他们却非常惊慌害怕,以为自己所看见的是魂。耶稣说:你们为什么愁烦?你们为什么心里起疑念呢?你们看我的手、我的脚,就知道实在是我了。摸我看看!魂无骨无肉,你们看,我是有的。’”
“说了这话,就把手和脚给他们看。约翰也,写了耶稣复活后显给门徒看得事,他写道:‘七日的第一天晚上,门徒所在的地方,因害怕犹太人,门都关了。耶稣来后站在他们当中,对他们说:‘愿你们平安!’说了这话,就把手和肋指给他们看。’”
“而在《约翰福音》的词句后路加还作了记载,而约翰有所节略的内容,路加这样继续道:‘他们正喜的不敢信,并且稀奇;耶稣就说:‘你们这里有什么吃的没有?’他们便给他一块烧鱼和一块蜜房。’他接过来,在他们面前吃了。(并把吃剩下的交给他们)”
“这些词句之后,路加又做了节略,约翰却提供了的内容,约翰是这样写道:‘门徒看见主,就喜乐了。耶稣又对他们说:‘愿你们平安!父怎样差遣了我,我也照样差遣你们。’说了这话,就像他们吹一口气,说,‘你们受圣灵。你们赦免谁的罪,谁的罪就赦免了;你们留下谁的罪,谁的罪就留下了。’’”
“这一部分之后,便又可以附上约翰未曾提及,而路加有所记述的另一部分内容。”
“路加写道:‘耶稣对他们说:这就是我从前与你们同在之时,所告诉你们的话说:摩西的律法,先知的书和《诗篇》上所记载的,凡指着我的话,都必须应验。’于是耶稣开他们的心窍,使他们能明白圣经。”
“又对他们说:照经上所写的,基督必受害,第三日从死里复活,并且人人都要奉他的名传悔改、赦罪的道,从耶路撒冷起直传到万邦。”
第二百一十章、开幕雷击
河蟹嘟囔着:“既然水的比热容比较大,为什么超人就打不过阿童木呢?明明加入蒜末之后西红柿炒鸡蛋会更好吃,你总不能说离散傅里叶变换的频域特性比可乐好喝吧?”
“?”
得了又开始抽疯了,果然身为一个正常人叶照灵她就不可能真正理解一个河蟹的内心世界。
河蟹:“为什么要发问号?有什么我没解释清楚的吗?还是我的回答给你造成了困扰呢?也有可能是你发错了但是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你是那种特能讲的还是不爱说话的?没关系我不害怕你,人与人之间需要更多的沟通和交流。需不需要我开导开导你?没关系的助人为乐学**做好事我就是这么热心肠。千万别跟我说谢谢啊,太见外了,不过你这个问号到底啥意思啊我真没搞明白。”
河蟹:“你问我怎么过???我略过、错过、借过、难过、爱过、忍过、滑过、晕过、熬过、睡过。我闭门思过、得过且过、一笑而过、擦肩而过、当面错过,我大人不记小人过,雨昏青草湖边过,日长篱落无人过,黄鹤之飞尚不得过,沉舟侧畔千帆过……”
河蟹:“我好想好想好想你啊!醒着想!睡不着也想!睡着了梦里在想你!我等你等得好苦!可是我一见到你!我就开始呼吸不过来!你知道,我开始头晕,开始忍不住的哭!我真的好爱你我对你的爱没有尽头你就是我的全部!”
河蟹:“你不要以为你得这么好看!这么有气质!这么沉落雁国色天姿白唇红愁眉啼妆如出水芙蓉绰约多姿国色天香娇小玲珑绝代佳人眉目如画眉清目秀美如冠玉花容月貌靡颜腻理明眸皓千娇百媚倾城倾国螓首蛾眉如花似玉双瞳剪水亭亭玉立仙姿佚貌小家碧玉秀外惠中夭桃秾李仪态万方手如柔玉就很了不起!”
河蟹:“我在贩卖日落!你像神明一样慷慨地将光洒向我!从此人间被点亮,后来才发现那是我眼睛里的光!可那又如何,我爱慕的是你,而非你发着光的模样!”
河蟹:“我试图用那些漂亮的句子来形容你!但是不行,我字字推敲写出长长一段话,你眉眼一弯熠熠生辉!就让我觉得不行!这些文字写不出你眼里的星辰,写不出你唇角的春风!无论哪个词,都及不上你半分的惊艳!”
河蟹:“夏天就是午后寂寥,时间仿佛都变缓了,连放出的水都带着阳光的热度,晚上有微风拂过,空气中残存着太阳的气息,还夹杂着花香。突然感觉夏天也是个不错的季节,我想和你一起虚度这样的时光。”
“我命令大雨不准淋湿你,可是我又算什么东西,还敢给雨下命令,于是我反倒被暴雨淋到生病。有时候我的爱好像正是这样,无力又蠢得可笑。但我已经在这样爱着你,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河蟹咳嗽了两声,嘚吧嘚吧地说:“别管我!我想我老婆了!就让我自己一个人伤心一会儿吧!嘤嘤嘤!老婆老婆!它肯定已经睡着了!它一定不知道还有一个雨夜伤心的河蟹在挂念着它!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河蟹叨叨:“今天晚上有点冷,本来以为街上没有人,结果刚刚偷电瓶的时候被抓,本来想反抗,结果警察说了一句老实点别动,我立刻就放弃了抵抗,因为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老实人。”
“为什么会这么好看,我想不明白,我的所有脑细胞加在一起冥想一万亿年也无法参透为什么你这么好看的道理,你是造物主创造的皮格马利翁,就连神明也会为你们倾倒,你是黑夜也是黑夜里唯一一丝曙光,指引了我前进的方向,你是我活下去的动力,谢谢你,我命中注定的老婆!”
“宝,今天你依旧高冷,给你发了好多信息,都没回。可你越是这样,我越喜欢你。在我不断的嘘寒问暖下,你终于不再矜持了,你回了我一个sb。在查遍了英文词典后,我终于明白了这两个字母的意思。s是sweet,b是baby,那么你一定是在叫我sweetbaby了,我好感动啊宝!”
“以后别去狗市找我了,我已经不做舔狗了!如果你想我了,就去海鲜市场找我,我在那边当鱼!如果海鲜市场也没找到,去汽修厂看看,有时候我在那里当备胎!如果汽修厂也没有,那就去草原看看,我在那边当牛马……”
叶照灵非常想把它的蟹嘴拿大头钉给钉上,但是这种做法太违背十三条戒律了,一点儿都不和谐友爱。
看来,只能等到没什么人看见的时候,好好给它修修嘴了……
河蟹眼瞅着叶照灵的斗篷下面冒出几缕黑气,它稍微停下思考了几分钟,果断没再嘚吧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好不容易等到村民们全都到了场,终于能开始“第三天”的问话了。
只不过,这开幕雷击的程度,恐怕在场没几个人能扛得住。
刀屠夫拍了拍桌子,清了清嗓子问林义凯:“是你杀了他吗?”
此话一出,教堂里静的好像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众人全都屏息凝神,静静等待着林义凯回答这个要命的问题。
这不可谓是一个尖锐至极的问题,即便不是林义凯来回答这个问题,其他人也不见得就能安稳地回答出来。
且看这一刻教堂内鸦雀无声,这问题的尖锐程度便可见一斑了。
林义凯闻言瞪大了眼睛,额头上三条纹路像是承受不住这压力似的滋溜挤在了一起,教堂内昏黑的光线中,他不仅仅只是像一只灰扑扑的鼹鼠了。
反而增添了一抹蜜蜡似的僵硬的滑稽之感。
“不是我!”
他尖叫的声音好似一位受到惊吓的妇女。
第二百一十二章、一些尖锐问题
河蟹探出头来说:“我饿了!”
叶照灵点点头,表示知道它饿了。
“你不准备给我搞点吃的吗?”河蟹质疑道,“我只是一只河蟹!吃的又不多!我刚才仔细想了一会儿,暂时想到了一些菜谱——”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件儿、卤子鹅、山鸡、兔脯、菜蟒、银鱼、清蒸哈什蚂、烩鸭丝、烩鸭腰、烩鸭条、清拌鸭丝、黄心管儿、焖白鳝、焖黄鳝、豆豉鲇鱼、锅烧鲤鱼、烀烂甲鱼、抓炒鲤鱼、抓炒对儿虾、软炸里脊、软炸鸡、什锦套肠儿、卤煮寒鸦儿、麻酥油卷儿、熘鲜蘑、熘鱼脯、熘鱼肚、熘鱼片儿、醋熘肉片儿、烩三鲜、烩白蘑、烩鸽子蛋、炒银丝、烩鳗鱼、炒白虾、炝青蛤、炒面鱼、炒竹笋、芙蓉燕菜、炒虾仁儿、烩虾仁儿、烩腰花儿、烩海参、炒蹄筋儿、锅烧海参、锅烧白菜、炸木耳、炒肝尖……”
“我暂时只想到了这些!你——”
叶照灵果断给它吃了它最爱吃的大嘴巴子。
河蟹一瞬间便emo了。
“我常想在纷扰中寻出一点闲静来,然而委实不容易。目前是这么离奇,心里是这么芜杂。一个人做到只剩了回忆的时候,生涯大概总要算是无聊了罢,但有时竟会连回忆也没有。”
河蟹emo了一会儿,悲愤地说:“你真把我当猹吗?隔一会儿给我一个大嘴巴子!人家只是一只弱小无助而又可怜的河蟹罢了!又不会对你造成什么样的实质性伤害!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呜呜呜呜呜!”
河蟹愤愤不平、痛哭流涕:“世界以痛吻我,我报之以6。世界以痛吻我,我报之以6。世界以痛吻我,我报之以6。世界以痛吻我,我报之以6。”
叶照灵百无聊赖地敲了敲河蟹的壳子,后者哼唧了一声:“咋了!我告诉你啊!要想让我原谅你!那是不可能的!你看看你!既没有我这样漂亮的、坚固的外壳!更没有像我老婆那样美丽的触须和柔软的钳子!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做朋友啊?!哼!你根本没有任何资格能和我做朋友!都是本大爷人美心善,才允许你在这里放肆的!”
第三位回答问题的大兄弟是王大成。
略微让他在还未回答问题之前便松了一口气的是,那就是问他问题的人总算不再是刀屠夫了。
经历过前两个人回答问题时的水深火热,剩下还未回答问题的人们都或多或少对刀屠夫的“送命题”产生了一些心理阴影。
伍美丽轻笑一声,放下了手里的魔镜,单手撑在餐桌上,身体前倾,漫不经心地问道:“王大成,金钱、权利、地位、美女,这四样你只能选择一样,你会选什么?”
把“憨厚”两个字刻在脸上的王大成闻言,胖胖的脸庞上一闪而过一缕沉思,身边的人能够看见他肥胖的身体微微颤动着,肥腻的软肉如同波浪般荡漾着一些不太健康的弧度。
他缩着脖子,肩膀耸拉着,只略一沉思后,他认真地看着伍美丽,十分肯定地说:“地位。”
那双滴溜溜的小眼睛转动着,从中投出一缕精明的光芒。
第四位回答问题的是刘美丽。
对刘美丽询问问题的村民则换成了金大福。
刘美丽那张雪白的脸上笼罩着一些奇怪的神情,此刻它们早已褪下了扭捏的外壳,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人们的目光中,可惜的是,此刻没有人知道她脸上的表情为何如此的怪异,更没人会去过多的关注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的内心。
金大福撇着自己的八字胡,提出疑问:“倘若你有机会杀了你心里最厌恶的那个人,却会因此失去一切,你想要这个机会吗?”
昏暗的灯光下,人们能够清晰地看见她不笑的、惨白的脸,平白有几分瘆人。
刘美丽挺直了腰杆,嗓音同样直挺挺的,仿佛一瞬间丧失了拐弯儿的兴趣似的:“想……”
第五位回答问题的是白川莲介。
他一如这暗夜中最为美艳绝伦的艺术品,静静地吸引着众人的目光,刘美丽投向他的目光最为深沉和执迷,却无人知晓,他本人究竟如何看待这份纯粹的感情。
刀屠夫清了清嗓子,众人便几乎同时提起了心来,只听见他问道:“白川莲介,你愿意向真理献祭什么样的祭品呢?”
“生命。”
白川莲介的嗓音始终清晰而深沉,短短两个字无法承载太多的情绪,这也就意味着无人能从中窥探他的内心。
叶照灵闻言反倒有些受到触动,单看白川莲介这个人,似乎决不可将理想主义者的光辉与他划上等号。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叶照灵相信他所说的,愿意向真理献祭生命,这绝不是一句空口白话。
他所说的一字一句,都蕴含着奇异的重量。
河蟹没等到叶照灵向它认错,但它能屈能伸,它心里想着,谁认错不是认错呢?总不能因为它是一只慷慨而又和善且从不记仇的河蟹,那它就不能率先认错吧?
河蟹拿钳子夹住叶照灵:“俺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只鸭子……”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你知道这几只小鸭子在喊什么吗?它们在说,对不起鸭,对不起鸭,对不起鸭。”
“一只小鸭子要去找朋友玩,它路过一条河,河上的桥塌了,它只能游过去。可是水里有好多小石头硌它的脚,水也特别急,于是小鸭子就嘀嘀咕咕说:好难过鸭,好难过鸭。”
“有一天小鸭子在看书,另一只小鸭子说吃饭啦,快把书合好鸭合好鸭,合好鸭,合好鸭~”
“有一只小鸭子在排队,它想和前面的鸭鸭对齐,可是怎么都对不齐。它小声嘀咕说:“对不齐鸭,对不齐鸭……”你听到了吗?对不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