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引炮 不畏生死(求月票)
于突然间的炮击结果,辽镇总兵李孤峰十分的满意,骑在大阵之前的绞杀,让他委实是有些心惊肉跳,他可是当了多年的军官老将,和蒙古各个部落的厮杀也不是一次两次。
见识过草原上精锐的蛮族骑兵的厉害,鞑靼和瓦刺的销声匿迹,女真部落的消失,辽镇遇到的敌人都变成了那些根本提不上台面的马匪流寇,却没有想到今天还能看见如此强悍的士兵。
不过他也是心里面有些高兴,因为带来的三十门红衣将军炮在刚才挥了巨大的作用,对方来追击的轻骑被打的人仰马翻,原本彩声震天的对方军阵已经是沉寂了下来,对于他这样的老将来说,自然是知道士气高低对于战斗的影响,心想这一次自己算是占了先机。
李孤峰已经是开始吩咐下面人的马,准备一会上前的攻击,正在这个时候,对面的响起了悠长的号角声音,几百轻骑朝着这边纵马急奔而来。
看着这支骑兵的衣服,赫然就是刚才被炮击的那些骑兵,此时正一往无前的冲了过来,辽镇总兵眉头一皱,显然是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边上的一名参将低声的嘟囓说道:
莫非这些人也是死士。
一说这个,李孤峰却猛然想了起来,带着马队大败而回的李亮已经是被他治罪,带领当日的骑兵充当前锋,战后若是活下来,那就是绕过兵败之罪。若是死在战场上。那也是功过两讫了,莫非对方的这些骑兵也是这个路数,辽镇总兵李孤峰自以为得到了答案。心里面却也不担心,反正靠近了拿炮轰回去就是。
不过这些轻骑却没有靠近,到了两军的中间地带,正好是火炮打不到地地方,在那里叫骂不听,耀武扬威。他们这些轻骑自然不知道什么叫骂阵,所以只不过是一些调拨情绪地污言秽语,若是明军专业的骂阵官兵上前,那才真是精彩纷呈。
没有什么调拨的作用,可在那里鼓噪也是让人愤怒,若是不闻不问,好不容易高涨地士气也就那么衰败下去,李孤峰连声的吩咐下去。不多时方才的回到阵中的轻骑又是被撒了出去,纵马奔驰准备迎敌。
这时候的这些明军骑兵的心里面可都是颇有信心,打不过就可以退到自己火炮地射程之中,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这次的华州军的骑兵阵势摆的很散。几乎就是两排松散的骑兵拉开阵型,在那里大声的叫骂挑衅。马匹都是在那里静止不动,明军的骑兵气势十足的冲到跟前,刚要举起手中地刀枪,却看到端坐在马上的华州骑兵各自的举起了弓箭和火铳,跑过来的明军骑兵就是一个靶子。
根本躲无可躲,明军惨叫连声纷纷地栽了下去,战场上瞬间出现了不少没有骑士的马匹,有地马匹还在围着自己倒地的主人哀鸣,也有的马匹受惊拖着自己主人的尸体到处的乱跑,剩下骑士惊慌失措,那里还有什么雄心壮志,拼命的朝着后面跑。
华州的这些骑兵,也就是那个田广三带领的骑兵,就好像是不长记性一样,又是大呼小叫的追了上去,那边的明军也都是知道如何应对了,在里面的红衣将军炮都是校准预备,还有大小的火炮也都是待命。
不过如果你仔细的观察,就回现,华州的骑兵虽然是在追击,但是度却不是纵马奔驰,而是在那里吊着度。
果然距离明军大阵一定范围之后,轰隆隆的巨响又是出现了,半空中响起了呼啸,不过这一次因为本来华州北军的度就控制的很慢,并没有太过深入的进入火炮的射程,在这时候纷纷的调转马头,加朝着相反的方向奔驰。
炮弹在半空中的飞行时间很短,不过华州的骑兵这个时间差抓的足够了,除了落在最后面的骑兵被打个正着之外,其余的人都是逃过了一劫,死了一个,还有两个被跳弹打断了马腿,从上面栽了下来。
好在这次一来是在射程的边缘,二来是队形相当的散开,所以伤亡不大。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更让辽镇兵惊讶,华州的骑兵被炮击之后,竟然不离开危险的区域,反倒还是做出各种马上的玩闹动作,依旧是在那里挑衅,这等不知道是勇猛还是莽撞的行为,实在是让明军的骑兵脸上无光。
肉搏打不过对方,刚才的出阵,又是被对方的火铳和弓箭打了
,那里还有什么勇气出阵,明军的军官都是跳脚大骂奈何,也不管对方到底是不是在火炮的射程之中,都是催促火炮射。
华州骑兵所在的地方距离明军的大阵很远,能够打到这个地方也只有他们的红衣将军炮,红衣将军炮的级别实际上就是欧洲的八磅和九磅的野战炮,也就是八百步到一千步左右的距离。
不过算上跳弹的距离,还能再延长一段距离,不过这其实总是有个坏处,目前明军的骑兵不敢出战,只能是希望火炮能打到,在各级军官的命令连续的打了四五炮,那些炮兵和军官现火炮已经有些过热了,这才是停止了炮击。
此时的明军谈不上什么士气了,那边的四五百轻骑在自己的阵前来回的挑衅,即便是被火炮打死了十几个骑兵,但是丝毫没有退后的意思,这等勇悍和胆识,确实是让人敬佩莫名。
辽镇总兵李孤峰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此时的士气已经是主客意味,他也心里面有些佩服对面的主帅,居然能够舍得把手下的这般悍勇之士,丢出来送死,也不知道是如何考虑的轻重。
那边的田广三笑闹一阵之后,看到对方的火炮不在射了,在那里冲着明军的大阵嘿嘿的冷笑了几声,要过一把短矛,随手插在了面前,然后带马朝着边上走了几步,又是插下一根长矛。
这支勇悍无比的骑兵忽哨一声,朝着本阵就跑了回去,华州军的士兵看到自己的同僚如此勇猛,虽然不能像是明军那样毫无规矩的鼓噪,可也是情绪激荡,纷纷的用兵器敲击盾牌,大声的呼喊华州万胜,战场上山呼海啸。
那边的李孤峰摆摆手,命令自己的亲卫吩咐下去,让李亮带着的决死骑兵准备战斗冲锋,看来还要凭着彼此的真刀真枪的较量。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看到在华州军阵的一侧,跑出来了三十几辆马车,都是八马拖拽的炮车,每个炮车周围都是跟着十几名士兵,还有兵就是坐在炮车上,马车就在阵前堂而皇之的行进。
快要到阵中央的时候,马车停下来,士兵们疯一样的忙碌了起来,拆卸炮架,搬运炮弹。
很快的三十门炮已经是在阵前排列完全,有人做了些调教的动作之后,有人呐喊了一声,三十门炮已经是打响了。
从头到尾,明军大阵的军官完全是眼睁睁的看着,甚至不知道对方要做些什么,在西洋买来的这些火炮都是沉重异常,不管是拖拽还是运送,都要耗费大批的人力马力,谁想到对方这么容易就把大炮运到了前面,这么快的度就开始点火炮。
虽然是三十门炮,可呼啸的声音远远过了刚才明军开炮的声势,原因就是炮兵整齐划一的动作,尽管是依次的火射击,但是炮声连成了一片。
在明军的炮兵阵地上,正在指挥炮的军官看到华州如此迅的展开了火炮,他可是知道究竟的人,从来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能做的这么迅,看到对方有人令的时候,明军的炮兵军官突然间大喊大叫的朝着反方向跑了出去,口中大叫:
快散开,快散开
接着他的声音就被淹没在身后的炮弹落下的巨响之中,华州的火炮铸造极为的精心,而且弹药都是定好了数量,而不是凭着经验来射,所有的炮兵日复一日的重复那些机械的动作。
所以一旦应用在战场之上,度比起明军来要迅太多,方才那些骑兵的盘旋逗弄,就是要搞清楚,明军的火炮阵地的大概范围所在,明军的遮挡火炮的方法倒是和华州军不约而同,前面站着一排的打着旗帜的人。
判断好了位置,这个时代的火炮没有什么准头,但是大概的方向覆盖总是有效果的,况且华州的炮兵对自己的火炮能打多少炮炮膛才会支撑不住,毫无顾忌的开炮射,在明军炮阵周围的士兵再也不顾得什么阵型了,只是朝着别的地方跑去,离炮阵越远越好,恨不得爹娘给自己多生几条腿。
华州的火炮就是以那两根短矛标定的线为界,开火射
第五百九十章 侧翼
方突然间而来的炮火,让明军的阵地这里都有些混乱在辽镇将官布置的阵型,都是中规中矩,彼此之间拉开一定的距离。
一部分的混乱并不能影响到其他的部分,饶是如此辽镇总兵李孤峰心中也是跟着震颤,对方有这样犀利的火器,虽然是远远观看,可也是看的明白,对方的火炮在自己的这些红衣将军炮的射程之外。
但是却可以准确无误的打到自己的炮兵阵地,这个射程上就已经是占了上峰,更不用说对方炮兵整齐迅的动作。
这时候谁也不敢把对方看作是什么乌合之众,什么暴民的武装,这分明是一支百战的强军,华州军的三十门炮的射击密集而有效,但是归根究底,不过是一百多个铅弹砸到了明军的炮兵阵地之中。
尽管是金属的碎屑乱飞,周围的明军哭爹喊娘,声势巨大,但真正的杀伤并不是那么大,不过杀伤的不是人命而是心理。
这次炮击过后,华州的炮兵依旧是在那里朝着火炮上面浇水降温,正当面的明军,或者说在火炮射程之内的明军,不断的后退,生怕自己成为下一轮炮火的牺牲品,两军对峙,一方的慌乱,就是另一方的机会。
隐约间看到华州军的旗号和金鼓响动,有几只兵马已经是开始运动,辽镇总兵李孤峰面色已经是不动,冷然的对下面的亲卫吩咐道:
传我将领,前镇后退五百步,若对方炮队跟进。决死骑兵出战。务必拔掉对方的炮队
传令地亲兵听到,连忙地纵马而出,高声的传达命令。在最前面的士兵如逢大赦,连忙地朝后撤退,人人争先恐后,生怕跑的慢了自己对面的火炮又是打过来,不过这样一来,渐渐的秩序就有些失控了。
在这边的明军军官甚至可以看到。大批的骑兵从华州地大阵中涌出,在阵前列阵准备,一名明军前阵的游击已经是急了,忘记自己的身份还不够下达下面的命令,在那里大喊大叫的说道:
不按操典乱动者斩,妄退者斩,按照前后,五小旗为一队。其余不得擅动
这辽镇游击的手下也有亲兵家丁,听到主将如此说,也都是拿刀向前堵住了有些乱象的前队,此时的华州火炮还在冷却地时间。要是这个时候再开炮,怕是效果大佳。那些后退的明军乱哄哄跑到前面的,被那个游击一刀看了脑袋,他手下的家丁亲兵也都是拿刀大砍大杀,这砍头地方法效率最高。
刚刚冒头的乱局迅地被震住了,按照那个游击的号令,退兵都是保持在几十人一百人的单位,徐徐的退却。
这种越级的传令,并且是杀戮士兵,在明军中乃是大罪,军法官就在李孤峰的边上,他们所在的位置是整个战场略高的地方,拿土垫起来,就是为了能看到周围部队的情景,这个情景都是落在了军法官和总兵一干人的眼中。
将军,是不是
军法官也是知道事出紧急,但是军法规条摆在那里,自己看到了就要管,但是怎么管就要看总兵官的决定了,李孤峰看着那名游击的举动,平静的表情中难得的带了一丝笑意,开口说道:
丘峰居然有这样的胆识,且记下来,战后升他做个参将,做的更高也不是不能。
这名游击丘峰紧急事态之中彰显胆识,顿时是得到了总兵的欣赏,战场之中这种事情时时刻刻在生,李孤峰吩咐下去之后,周围的副将之类的高级军官顿时是知道主将的态度,纷纷的传令下去。
只要是军阵有乱动的苗头,立刻杀人,明军方才被炮击扰乱的局面,顿时是镇定了下来,看到这边的局势稳定,华州军阵前的骑兵也开始停止了集结,纵马来到侧翼。
双方就好像是两个巨人,在那里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对方的底线和破绽,来来往往的过招都是小意思,真正的杀伤就是对准对方破绽的最后一击。
李孤峰抬头看看天色,又是把目光转向了华州军的右侧,那里却隐隐有些烟尘的样子,辽镇总兵连忙的冲着边上的一名军官吩咐,退后了五百步的明军前阵,人和人之间的间隔开始变得疏散。
这是冲锋的前兆,准备将功折罪的李亮领着手下的骑兵游弋在阵前,随时准备扑向华州的炮兵,华州的炮兵看到自己没有什么便宜可以赚
兵们在接收到本阵的命令之后,迅的把火炮装回了马匹之后回转了回去。
在华州军阵的右翼,这时候烟尘已经是大了起来,明军的将令一级级的传递了下去,若是对面华州军阵不稳,立刻冲锋闯阵。
烟尘扬起之后,在明军这里已经是隐约的能听见喊杀的声音,可明军军官的注意力都是放在对面,只要对方因为侧翼的动静乱了阵脚,那就是明军的机会了,不过华州军的本阵一直是稳若泰山,甚至是朝着前面突进了几十步才停下。
如果有飞鸟的视角,在高空俯视,就能看到华州的军阵虽然是按照四百人一队,一千六百人一大队的单位各自分布,但是整体的模样,却是空心方阵,两侧比较单薄,前后显得厚实许多,此时正有一支骑兵狠狠的冲向华州军的左翼。
华州军的两翼军官都是纳闷,这种大军交战,火器精良的队伍都应该顶在最前面,为什么却分配在两翼,而且在两翼的方队不是华州传统的两长矛兵一火铳手的比例,而是最近两年才有的两火铳手一长矛兵的比例。
火铳手的密度相对来说要高许多,不过华州军和明军有所不同的是,明军的战役好坏和将领的素质有很大的关系,将领出色,下面的军队表现也是会优秀很多,将领懦弱无能,率领的军队也不会是什么强兵。
华州军则不同,他是依靠操典和训练的规条来约束军队,整个军队尽可能的好像是一部机器,每个军官都是这个机器上的组成部分,不需要个人有什么出色的才能,只需要按照命令和在训练中学到的应对方式去作战就是了。
右翼的华州军官看到骑兵来袭,并不需要请示上方,只是各自的号令,有军官站在第一排还是对齐阵型,火铳手在装填弹药,点燃火绳,长矛手都是握着长矛向前同时拉开距离,让火铳手有轮换跑动的空间。
两千多的明军马队,这可是辽镇兵的精锐了,准备用来冲击华州军的侧翼,这支马队在三天前就已经是和本阵脱离了联系,孤军前进,战场在那里,只要是看到地图,然后盘算双方的行进,基本上就可以知道是在什么地方战斗了,蒲河和范河之间的区域,可能最大,带队的明军军官级别颇高,是一名参将,尽管才两千人的马队。判断明白了战场之后,就在远处扎营等待。
等到战斗一打响,估计双方到了有些疲惫的状态,他率领着马队杀出冲击华州军的左翼,措手不及的华州军一慌乱,明军的本阵就可以动冲击,一举击溃,不过这是他自己的想法罢了。
空心方阵有个好处,就是可以用有限兵力布置出相对较长的阵线,按照华州军左翼的长度,明军马队面对的是过一千杆以上的火铳,这还仅仅是第一排,因为战线摆的太长,所以两侧的华州火铳手枪口都是朝着中间的方向倾斜。
看到对方的火铳和长矛,明军的奇袭马队并不惊慌,反倒是心中暗喜,因为对方的长毛密度不高,火铳在他们眼里充其量是个烟的东西,只要控制住马匹,丝毫没有什么威胁,这参将是三天前就脱离了本队,自然不知道华州的火器威力如何。
进入一百一十步的距离之后,每一队的华州军官都是大喝令,爆豆一样的响声轰然大作,冲在最前面的明军马队就好像是突然撞到了无形的墙壁,猛然的翻到在那里,对于华州来说,如此多的火铳齐射,这么高的火力密度也是第一次,冲在最前面的明军骑兵几乎是没有一个逃脱,都是被打成了马蜂窝。
既然是偷袭,这些骑兵都是把自己的坐骑度催到了最大,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要闯进去了,根本刹不住,前仆后继的冲了上去。
在华州右翼的一百步之前,形成了一条线,没有一匹马,一名骑士能够越过这条死亡之线,尽管枪口出的白烟已经是快要阻碍人的视线了,但依旧是射不停,没有多久,战场安静了下去。
华州火铳手平端火铳停止了射击,在他们平视的视野之中,没有一名敌人
第五百九十一章 对撞
孤峰已经是抬起了手,准备下达前进的命令,但是尽听到杀声震天,对面华州的本阵已经是安然不动,丝毫看不出侧翼受到攻击之后的影响,终于又是安静了下来,这时候不光是华州军在肃立。
就连辽镇兵这里也是安静异常,大家心里面都知道侧翼那些士兵的命运了,辽镇总兵李孤峰转头冲着一直在边上记录的幕僚,声音平静的说道:
今日把你所见所闻都详细的记录下来,若是今日大军决战,我会派人护送你去京师。
听到他的这句话,不光是幕僚,就连身边的将领亲兵都是惊讶的看着李孤峰,辽镇总兵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出了什么不吉利的话语,反倒是继续说道:
这华州之兵,精锐强悍我毕生仅见与此,大明凶险了。
这话在这种时候说出来,事后不管是领军的文官还是监军太监,都可以凭着这个治他的罪,不过有没有事后现在可就很难说了。
明军前队的士兵已经是做好了冲锋的准备,却没有想到一直没有等到冲锋的命令,反倒是对方开始缓缓的向前移动。
一名骑兵高举大旗走出了华州的军阵,缓缓的策动了马步向着明军走来,后面开始第次的响起了鼓声,鼓声开始有些嘈杂,慢慢的变得整齐划一起来,远远的能听见几声吆喝,想必是华州军在下达命令。
伴随着轰隆隆的鼓声,在前面那名掌旗骑兵的引导下,华州地大阵中缓缓地分出了一部分。朝着明军走来。
辽镇总兵李孤峰已经是骑马朝着阵前走去。身边跟着的副将参将也都是各自的回到自己地岗位上指挥,身边只是李孤峰的亲卫还有亲兵家丁的直属了,看到华州军的开始进攻。辽镇总兵低声的说道:
对方兵强武器强,但是这将领却未必知兵,此时明明是他们占胜势,为何不用品炮攻,为何不用骑兵,却派这七八千步卒上前。难道要把扬起的军心士气再消磨下去吗
自言自语地说完,一道道的命令都是传了下去,明军大队也是开始调动了,缓缓的向前,这边的主帅迷惑不解,那边的江峰却稳坐如山,手中举着马鞭指点说道:
我这五个步兵团,八千人就是一座移动的要塞。一步步轧过去,当者披靡。
大王,若是用炮,或者直接的骑兵冲击。岂不是更加的迅,这般步卒地硬攻。虽说我华州火器精良,但是终归是要有伤亡。
能够这么提出意见的人在华州也只有刘十二才能这么说话,江峰也不在意,反倒是笑着解释说道:
先生有所不知,行军打仗,军心士气,装备器械,天时地利,都是胜负的关键,本王看来,种种因素,我华州兵马并不缺少,但是这强兵却只有血与火之中方能产生,华州儿郎各项都是顶尖,就是少上战场少经历练,这样的兵丁,见不得真章,不在这战历练,又在什么时候
听到江峰这番话,刘十三在心里面叹了一口气,虽然是心疼那些年轻儿郎地性命,但也是知道,这等举动是成军的必须,无可奈何地事情。
双方的军队在靠近,辽镇的马队更是一鼓作气的冲了出去,在最前面的就是李亮率领的决死的骑兵,华州兵四百一队,每四队一团,不过这个团的编制总是被人习惯性的叫做大队,对应那个队的编制。
华州的军队因为火器作为重要的组成部分,火铳只有整齐同一步调的射,才能在一个面上形成最大的火力密度和杀伤,所以对于士兵们行进的脚步和队列要求的极为严格,当然,队列训练是让士兵们懂得服从命令,知道自己是组织里面的一员,甚至是体能的训练都有极大的好处。
这般的训练下来,士兵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丝毫不乱,伴随着鼓声的敲击踏步向前,明军则没有那么多的讲究,说起来此时的戚继光还刚刚是个小孩子,所谓纪效新书和练兵实纪写出来还早,当然了,在这个时代,能不能写出来还未可知。
在这两本书里面,戚继光就多次的强调说,在战场上,凭着个人的武勇是毫无用处的,有道是开大阵,对大敌,比场中较艺擒捕小贼不同。堂堂之阵,千百人列队而前,勇者不得先,怯者不得后,丛枪戳来,丛枪戳去,乱刀砍来
还他,只是一齐拥进,转手皆难,焉能容得左右动跳头,大众同疑,一人转移寸步,大众亦要夺心,焉能容得或迸或退。
戚继光当年练兵的时候,就是现原来的卫所士兵和大明的军队委实不堪战,所以才自己招募矿工乡民训练成军,这也是说明了一个问题,明军到了此时若干年的太平和敌人的弱小,让他们已经是不习惯这样的军阵之战,野战浪战已经是常态了。
所以到了后来,戚继光要专门的写书来强调这个问题,此时的战场就是这样,明军朝前走的人马,开始走的还算是整齐,到了后来,有的快有的慢,最前面的队列已经是歪歪扭扭不像样子。
看着对面的华州军浑然一体,好像是山岳一般的压过来,随着距离的接近,每一步踏出就好像是八千多华州同时迈出那一步,地面微微的震颤,虽然双方还没有面对面的交锋,气势上这八千华州军已经是完全的占据了优势。
大家都是已经忘了,明军的人数,完全的多于华州军,华州军不过是八千人罢了,但是这气势,好似山岳。
明军的士卒看着对方的甲冑兵器,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棉甲,还带着些锈迹的长矛和刀斧,更是心里面打鼓,有些人的脚步就慢了下来,有些人还在给自己打气,要上前战斗,这下子前面已经混乱成一团。
因为华州军的火器缘故,所以双方的距离一直没有太近,李亮的决死马队一直是冲在队伍的最前方,李亮没有获罪的时候也是辽镇的参将,自然懂的观察胜败局面,这来来往往几下子下来,知道怕是戴罪立功是没有什么指望了,只求死在战场上,战败的罪过不要牵连到家人就是。
开始的马匹就已经是有些跑开了,这时候只要抽几鞭子马匹就开始疯跑,六七百骑明军这时候倒是展现了少有的武勇,几乎是一往无前的冲向了面前的华州军阵。
在华州军最前面掌旗的骑士已经是停了下来,站在那个点上,他停下来的同时,华州军的军阵开始慢慢的展开,由原来的浑然一体逐渐分成了五个步兵团,然后每个团之间的距离也是慢慢的拉开。分成四百人的队。
这样阵线已经是逐渐的拉长,变成了正当面有三个步兵团,后面有两个,而那名掌旗的骑兵就是站在前后的中心上,这个骑兵不光是引导,而是充当一个定位的点,华州的一切讲究使用,没有什么专门为了仪仗的装备。
这时候,明军上下的军官都知道右翼的那个偷袭的骑兵为什么没有效果了,在三个步兵团火铳的轰鸣之下,李亮带着的骑兵就好像是盛夏阳光下的冰雪,瞬间融化蒸的无影无踪,前仆后继的冲锋,前仆后继的倒在了阵地的面前。
一下一下的鼓声又是响了起来,华州军的三个步兵团开始缓缓的前压,双方之间的距离已经是足够步兵冲锋了,此时的明军真是左右为难,看着前面骑兵的下场,自己也是知道朝前就是送死。
但是回头却是刀枪如林,怎么回头,结果却有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生,很多士兵的脚步踟蹰不前,就看到对方一步步的靠近了过来,可是自家的阵线却不动了,此时的明军军官已经是被逼急,什么也顾不得。
几名千总把总直接就是被带队的军官亲兵用刀看了脑袋,杀了几十个人之后,明军这才开始前进。
面前的华州军已经是停了下来,明军还在迟疑的朝前走着,距离一百步之内,很多明军士兵已经是开始奔跑,口中出给自己鼓气助威的呐喊,明军的战鼓也是轰轰的敲响,气势惊人。
华州的此时的鼓声突然停住了了,华州军的士兵也都是停下了脚步,火铳举起射,前后轮换,明军士兵向前一步也难,都被火铳打翻在地,第一波的冲锋过后,这些人再也没有什么勇气冲锋。
对方的士兵面无表情的一轮轮的火铳泼水一样的打了过来,明军一步步的退,退变成了逃跑,逃跑变成了溃散,鼓声响起,华州军阵继续的前移,明军一步步的后退。
他们中间的距离始终没有拉近到百步
第五百九十二章 血战决死(求月票)
军的前队就像是被人驱赶的鸭子一样四散的奔逃,凡锋的人都是死在了火铳的射击之下。
这种阵列的射击,三个方阵互相作为犄角倚靠,彼此照应,后面又有两个方队作为后援,打起来的时候对自己的侧翼和后方没有什么顾虑,只需要和面前的人战斗就是了,火铳的射程最远可以达到一百五十步左右,这其实是把一千六百人的方阵的宽度和长度大大的拉长了。
明军压上来的士兵不下两万人,这么乱哄哄的涌过来,甚至看起来还想是把华州军包围在那里,但是华州三个步兵团,四千八百人的外侧一百步之内,见不到一个活着的明军,只要是对方冲进火铳的射程之内,这边就立刻的开火射击,偶有胆子大,运气好,冲到阵前的人,就被几根长矛刺死。
华州军控制步伐和节奏的鼓声断续的响起,每前进五十步活着一百步,士兵们的脚步就会停下,调整一下队列,然后开火射击战斗。
不断的前进停止的原因,除了在行军中的队列需要随时的保持整齐,不能混乱之外,还有他们停下来的那段时间内,周围的明军不是逃跑就是被杀死,很快的就没有什么敌人作为目标,只能是更加的上前,前面最起码明军更多一些。
两边的主将都是失望了,辽镇总兵李孤峰再也维持不住什么镇静的表情,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两万兵马还是辽镇里面的主力。却如此轻易地被对方驱散击溃。而且明军地人数要远远的多于对方,却被对方这么硬生生的平推了过来,自己这边竟然毫无抵抗地能力。比火炮,虽说刚才的炮击之后还能找出几门能用的,但是见到华州军的火炮威力和战术,李孤峰就是彻底的死心了,拼不过啊
溃兵们朝着两边和后面跑,有的跑到两翼。运气好地也就是逃得了性命,那些跑回本阵的,可就比较倒霉了。
之所以在阵前各个队伍都有距离,就是怕彼此的混乱互相影响,前队的溃兵跑到后面来,如果不制止的话,恐怕所有的阵型都要被这些溃兵冲乱,到时候也不用接着打了。恐怕漫山遍野全部是溃兵。
这仗也就没有什么必要继续战斗下去了,必输无疑,不光是李孤峰,各级的明军军官都是下了死命令。如果靠近的溃兵立刻斩杀。
此时等于是明军和华州军合力地屠杀在中间的溃兵,这些溃散的士兵们慢慢的也是摸到了门道。谁也不敢朝着后面跑了,都是散到了两边去。而且这些溃兵还觉到一个道理,就是如果自己地手里面拿着兵器,那么华州军的追杀不会停止,要是空手逃跑,那往往没有人理睬。
人为了活命,有时候什么事情也顾不得了,把兵器一丢,抱头鼠窜,华州军地想法很是简单,如果这些溃兵拿着兵器到了侧翼去,被人纠集起来,还是一个隐患,但要是丢下武器的话,赤手空拳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由他去了,这辽镇的土地还是需要大批的壮劳力来耕种,也不愿意多杀。
尽管明军李孤峰所在的中军,勉力的维持住了阵型和秩序,但却丝毫没有什么高兴的感觉,他们对于华州的这种战法没有丝毫的应对之策,心想前队的士兵挡不住,我们一样也是顶不住,弓箭和火器不如对方的火铳射程远,威力也是不如,一百多步之外,还没有冲到跟前,都被对方的火铳打死了,这仗还如何的打。
中军勉力的维持,但是士卒的士气已经是低落之极,不能战斗,能看到大阵看似稳,实际上却是躁动不安。
这样的情势大家都是看得明白,在李孤峰的帅旗下面,李孤峰身边的幕僚亲卫都是脸色不好看,今天的战斗看起来失败已经是定局,问题就是败局要控制在什么样子的程度,终于有人忍不住,低声的询问辽镇总兵李孤峰说道:
大帅,咱们暂退,据守坚城,再做打算如何
听到幕僚如此的建议,李孤峰扭头看了一眼,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却把那个幕僚吓了一跳,连声的分辨说道:
大帅,而今的形势局面都是大大不利我军,在战场上多呆一时,就要多损失兵马,沈阳,辽阳经营多年,如果退守,未必不能支撑,到时候关内派遣援军,咱
候再作战不迟。
辽镇的中心城市,就是沈阳,辽阳还有处在关键地位的广宁,辽阳是辽镇的治所,总兵幕府所在,沈阳是最大的城市,广宁扼守整个辽镇进入关内的最后一道门户,辽镇和蓟镇的意义都是庇护京师。
防止蒙古和其他的蛮族部落,甚至是朝鲜从这两个方向入寇,所以在城池要塞的修建上一贯舍得下本钱,这也是常态,有时候钱花到练兵和购置装备上,不知道要被主事的人贪污多少,而且还很难量化核准,把银两花到城池要塞的修建上,最起码还有个工程放在那里,便于考核。
蓟镇大城不多倒还罢了,沈阳,辽阳和广宁,都是几代的总兵镇将花银子修起来的,他们的产业和府邸也在城中,自然要防卫的牢靠一点,明军的很多大炮都是被安放在城头,城市的防御可以说是非常的完备了。
辽镇总兵李孤峰却没有要火的意思,幕僚看着总兵始终始终不说话,也讪讪的停住了解释,不过李孤峰其实不是盯着他看,而是环视周围人的反应,大家的表情都是畏畏缩缩的,但看起来,显然是赞同那个幕僚说的退守的意见,辽镇总兵李孤峰把手中的马鞭在半空中晃动了几下,突然间下令说道:
传我的将令,游击丘峰,领马队三千冲阵,定辽右卫的步卒协同配合,即刻出阵
这个命令下完,身边的传令亲卫拿着令牌军令,连忙的去丘峰的队中传令,三千马队,一卫的步卒,这已经将近万人,一个游击的级别是远远不够,这其实是准备提拔丘峰做统领的参将了。
众人都是迷惑不解,心想刚才说的还是撤退的事情,怎么突然就提拔了一名军官,那丘峰看起来确实是勇猛敢战的角色,方才临危不乱的在那里控制住了局势,确实是有些才能,提拔也不为过,但为什么是这个时候做调整。
华州军的阵列也要在那里等待溃散的明军完全的逃开,才能继续的前进,而且方才的连续射击和战斗,让火铳也必须有些冷却的时间,实际上,如果要冲击华州军的阵地的话,在火铳冷却的间隙就是最好的时机,但是华州只有八千人出阵,四千八百人在那里作战,这冲击的时机实在是凶险了些。
丘峰果然是个值得信任的将领,命令传下去之后,不多时,已经是军心浮动的军队居然是被他按照命令的必要性纠集了起来,集结在了队列的前面,华州军的慢移动,并没有给明军很大的压迫。
双方之间留下了足够的空间,也不知道丘峰知不知道自己此次是凶多吉少,却看他布置的很是从容,倒也很是奇怪,骑兵的度快,应当是冲锋在前,但是辽镇的游击丘峰却颇为的奇怪,也不知道他和马队说了些什么,竟然是把步卒驱赶到前面来,马队反倒是形成了半月状的阵型兜在了步卒阵型的后面。
谁在前面谁去送死,这个道理大家都不是傻子,都是明白,步卒怎么愿意,但是马队的武力占优,不光是居高临下,而且马队的士卒一向是要比步卒勇悍,全面的优势,只要是后面有反动,就立刻是乱刀的看下。
也没有耽误太多的时间,丘峰率领的军队开始朝着前面的八千华州军冲了过去,后面有马队督战催促,前面有华州军的要命火器,跑也跑不了,去也是送死,反倒是把定辽右卫士兵的凶性给激了出来,或者换句更贴切的话说,兔子急了也咬人。
目前的形势很是诡异,三千马队阵型是很弯的弧度,几乎是把五千步卒包裹在了里面,而且这些人丝毫不讲同僚的情谊,步卒一后退就是被砍倒,步卒无可奈何,只能是亡命的朝着前面冲去。
火绳枪虽然通过勤奋的训练和队列的轮转,或者是弹药的定量,来提高射击的度和频率,但是这中间必然是有时间的间隔,先前的明军战前本就是畏缩,被火铳一打,更是四散奔逃。
现在这种前进也是死,后退也是死的情况下,不得不冲,五千步卒,在损失了两千多人之后,终于是冲到了华州军阵的跟前。要见血了
第五百九十三章 弃卒(求月票)
峰在那里口口声声的要让自己的士兵受到实战的训练腥,此时看着战场上的形势骤变,他的表情倒也是显得镇静。
不过如果你仔细观察他的话,就可以看到江峰的手正在紧紧的握住缰绳,全神关注的看着战场,两翼的方队已经开始朝着中间运动,马队也都是开始前移,对方如果这一波的冲击起到作用,那么明军的大兵就压过来了,自己这里还是提早的作出应对为妙。
就好像是海边的潮水冲击海岸,方才还仅仅是的拍打着沙滩的潮水此时已经是冲击到了更里面。
华州火铳在面前造成的空地有九十步的距离,亡命冲过来的明军步卒们,这次真正做到了前仆后继,和方才冲击华州军右翼的骑兵还有前队的步卒一样,一排一排的士卒都是倒了下去。
但是这里有个问题,华州军的两翼火铳的密度比在战场上的方队要密集许多,冲击前阵的明军步卒的又不那么坚决。
现在的步卒后面有自己的马队驱赶督战,前面看着同伴一排排的死掉,已经是完全的麻木了,只知道举着兵器呐喊着冲向前面,华州军的火铙手不停的轮换射击,在第五轮左右的时候,终于是稍微的慢了慢。
就是这个机会,明军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方队的长矛手都已经是完全的放平,呐喊着朝前攒刺,前面的明军被长矛穿透,甚至来不及抽回长矛的时候。后面地人已经是扑了上来。或者说是被更后面地人给拥挤了上来。
冲到火铳手的跟前,就变成肉搏了,冲锋在前面的明军步卒好似看见了希望。脚步更加地快了,猛听见对面的华州军队整齐划一的吆喝和命令,看到火铳手把火铳竖了起来,从腰间掏出了短的长矛矛尖。
这矛尖看起来就是长矛的样式,不过下面有个短短的木棍大概是一尺多长,火铳手都是把这个矛尖插在了火铳地枪口里面。现在火铳手的变成了手持短矛的战士,平端枪刺,呐喊着就冲了出来。
短矛在这种近距离的战斗之中,比起长矛来要灵活许多,长矛在后面作为支援,短矛在前面冲锋,彼此搭配的极为的合适,第二排和第三排的火铳手都是如此的做。现在明军冲锋地步卒面对的就是一个钢铁利刃组成的森林,要想靠近,肯定是先被刺成窟窿。明军步卒决死的冲击暂时被挡住了。
这就是刺刀地原型,实际上在欧洲西班牙方阵出现之后。火器和冷兵器的组合颇为风行,但是近战地时候总是吃亏。火铳手除了把自己的火铙当作沉重的木棍来挥舞之外,没有什么别的防身手段。
后来军械工匠和军官现,在战场上到了近战和肉搏的时候,火铳手往往是捡起地面上被砍掉的长矛尖头,塞在自己的枪管里面作为短兵器作战。
华州在几次的肉搏战,特别是在漳州城的战斗中,都是现了同样的问题,也有士兵自觉的这样去战斗,这个结果报上来之后,被三十三卫的军械所重视,在华州军出战的时候,步卒都是列装这种能塞进火铳的枪膛,并且足够结实的矛尖。
虽然是前排的士兵换上了短刃,把局势稳定了下来,但是战斗成为了双方的僵持,靠着火器的优势取得的上风荡然无存。在那里喊杀震天的形成了冷兵器肉搏战,这个时候的华州军也是尽力的在保持着阵型。
每一次的长矛短刃刺出,都是尽可能的整齐画一,对面的明军茫然纷乱的冲着,华州军的每一次刺出,总是夺走面前明军的性命。
开始的时候,最前排的士兵看到百步之外的敌人到了自己的面前,都是有些胆战心惊,火铳手只需要机械的装填弹药射,敌人的脸甚至都看不清楚,心里根本没有什么压力,长矛手也是如此。
等到对方和自己进行肉搏的时候,看着明军扭曲绝望的面孔,口中大声的呼喝,每一次的刺杀对撼,就有血液甚至是碎肉飞溅到自己的脸上,这种才是真正的战场,在第一排的华州士兵,有很多根本不适合这样的战斗,被对方乱刀和长枪干掉。
但是每个华州士兵都有根深蒂固的思想,这是他们进入军队之后就被一年年的灌输教导的,就是在战场上,在阵中活,阵乱即死,每个士兵只有在阵列之中的时候,才觉得自己
面对对面的敌人,自己的左右身后都有同伴在那里,道,只要是离开这个阵势,怕在战场上活不下几分钟。
在华州军中需要的不是彰显个人武勇的壮士,而是需要严守战场纪律的战士,第一排的人倒下,第二排的人就顶上去,阵型越来越紧密。
在后面的两个方队的华州士兵也都是开始朝前补充,华州军血战不退,始终没有后退一步,反倒是一步步的压了上去。
殊死的肉搏全凭着的一股血气,如果这股气泄了,人很快就是软了,华州这些新兵越打越是凶悍,完全的打出了性子,明军则是这股气势弱了下去,前面往往是一个明军被长矛短兵给挑了起来,漫天的血雨。
血淋到脸上,华州军士兵就好像是狰狞异常恶魔,让对面的明军愈的胆寒,气势一点点的弱了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有明军现身后的空档足够的大,现在面前的华州军手中的火铳都是套着矛刃,不可能射。
不知道是明军谁先开跑,丢下武器,亡命的朝着两侧跑去,华州军的士兵都是松了一口气,刚才的战斗实际上时间并不长,但是却极其的惨烈血腥,每个人的都有大战几个时辰的感觉。
但是战斗还没有结束,丘峰率领的明军马队这时候动了冲锋,华州军的前面四五排士兵都已经是把自己的火铳塞进了短矛,准备肉搏,现在的明军马队所面对的只不过是普通的步兵阵罢了。
这些马队的气势刚才都是憋得很足,马队冲起来根本不留后手,连人带马撞向钢铁丛林里面,最先冲撞上去的肯定是有死无生,可连人带马的冲撞上去,这么大的冲量,长矛兵和火铳兵尽管是多人合力,但还是撑不住这样的力量,顿时是有些乱了,阵型一乱,后面的骑兵接二连三的撞了进来。
丘峰也是知道自己三千骑兵冲阵,对方三个方队都冲开不太可能,不如是抓住一点,反复的冲击,这就是所谓水滴石穿的道理,最右侧的那个阵型终于是被冲垮了,方队仅剩的军官知道这时候也知道不是维持阵型的时候,若是不散,被对方这么硬冲进来,怕是死伤更大,可是阵型散了,被人在背后下刀,那就更是麻烦了。
正在这时候,尖利的喇叭突然间吹响,也就是这声音才能让人注意了,如此惨烈的战场上,那里还听到什么鼓声和号角。
听到这个喇叭的声音,华州军步兵方队的士兵都是愣了愣,明军马队一排排的冲上来,回旋的攻打,因为把对方的阵型压缩的越来越紧密,感觉冲击的空间也是越来越少,正在着急的时候,面前的步兵方队轰然一下散开。
士兵们手中的兵器和长矛都毫不可惜的丢在了地上,亡命的朝着两边跑,这散开跑也是颇有技巧,骑兵在前冲击,你要是转身朝后面跑,骑兵马匹一提到了你后背,手起刀落就是杀人。
但是朝两边跑,骑兵冲击的时候转身不易,往往就不管了,这个方队骤然的散开,除了离明军马队很近的那些兵丁跑不开,其他的士兵都是瞬间散去了。
这丘峰率领的马队实在是没有想到华州军对聚散如此的迅,马队冲击正猛,此时却好像是一个用足了力气的拳头重重的打在了空处,想要再力,却是一时半会的提不起力气来。
冲击到这个地步,华州军伤亡将近三千人,这种战果倒也是了不起的成绩了,丘峰在那里浴血的奋战,心想这里已经是打开了局面,为什么身后的大军不上来掩杀,他在这里奋勇作战,这段时间竟然是一直没有回头,此时才回头观看,却差点一口血吐出来,这时候的明军大队竟然是缓缓的退却,丝毫不管这些悍不畏死的同僚之兵。
他们虽然是退,但是不乱,阵型章法滴水不漏,华州军倒也不好纵兵肆意的追击,只是明军来的时候七万,退兵的时候,也就是四万人了,实力硬生生的折损了一半。
丘峰有些失措,心想此时剩下的路子也只有拼死一搏了,突然间,听到华州军的方向有人大喊:
投降吧,投降免死
第五百九十四章 招降
听到周围的投降不杀的喊话之后,支撑着丘峰率领的这队决死的部队的那股士气,彻底的崩溃,原本这等殊死一搏就是为了逃命,现在既然能够保证性命,那还用博命干什么。
甚至丘峰还没有下达什么命令的时候,在外围的那些骑兵就颓然的丢掉了自己武器,下马跪在地上,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是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方才对同僚如此的逼迫,面对的是这样的强军,身心都是疲惫的了不得,突然间的放松,让很多人连站都站不起来,若是此时对方拿着刀枪杀来,恐怕也没有什么抵抗的心思了。
辽镇游击丘峰看到自己的手下如此,在马上再一环视周围,两侧的华州步兵方队已经是展开,把自己这支马队完全的包在了其中,面前是两个还没有真正参加战斗的步兵团,唯一的出路似乎只有后面了。
但是回头一看,却看到大股的骑兵正在尾随撤退的明军而去,后路也是被牢牢的堵死,方才明军各次举动的战果,也只有丘峰最后这一次的杀伤最大,丘峰心想即便是下属的士兵都被放走,自己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在马上长叹一声,就要拿刀抹自己的脖子,他周围的亲兵小校一直是盯着他,看丘峰如此,立刻是几个人上前抱住,这时候,从华州的大阵中出来一骑,昂然直入丘峰的队中,在马上大声地说道:
华王殿下有话与你说。你方才驱动步卒攻阵。明军步卒死在你手上地人要多于死在华州的军阵面前的。就算是回到明军阵中,你还有立身之地吗你们辽镇都是世居辽土,你若是一死。家中妇孺老小如何存活
这几句话倒是平实,但是句句地说在丘峰的心里,丘峰这才意识到现在自己的处境当真是作不得忠臣了。可是妇孺家小如何。呆呆地立在了马上。手中地刀不知不觉地也是掉了下去,那传令的骑兵看到自己的话起了效果,继续的喊道:
华王慈悲,愿招降你等。兵火无眼。你等都是辽东土著,难道不愿保自家一方水土地平安。让亲戚家小免受兵灾之苦。
这时候地丘峰已经是冷静了下来,听到华州使者说出这番话来,知道对方是需要一个明将去劝降其他的卫所堡垒,但是他看得还不是这些。丘峰在打量周围地士兵军官的时候,现华州军的衣甲装备虽然是和明军差别巨大。可还都是华夏的汉民,不是什么蛮夷鞑虏地军队,这让他的心里面好受了不少。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是全无死志,丘峰回头看看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地明军大队。又是叹了一口气。推开身边的亲兵,翻身下马,跪在地上。开口涩声的说道:
丘某愿降
看到主将尚且这么做了,那些还在犹豫地兵丁也不会死撑了。下马跪地。这时候华州军包围这里的士兵才纷纷地过来收缴武器,安排人员。
华州军有军规,若是对方汉民军士,投降后不得公报私仇,若是外族则另有说法,所以尽管这里地士兵大多是刚才被丘峰马队冲击的狼狈不堪的人,身边同僚死伤都是因为这位明将所为。心中或有愤恨却不敢有什么过份地举动,只是表情上显露出来。冷眼冷言,给个脸色,这还是少不了的。
辽镇军兵想来以为自家是天下强兵,而且此时周边无一强敌,承平日久,这些人恐怕没有想到自己有成为俘虏地一天,在地上跪着都觉得抬不起头来。
丘峰也是如此,那骑兵跟几名步兵地军官说了受降的事宜之后,就带着丘峰去往本阵,因为华王江峰要见他,丘峰在马上,只觉得周围都是冷嘲热讽的眼神,根本抬不起头来,就这么一路垂头来到本阵。
等到前面的士兵通报之后,才知道自己来到了华王的跟前,尽管知道见到对方的领,必须要做足礼节,不得有无礼的举动,可还是忍不住抬头打量江峰,不过这一看却是很诧异,丘峰对于所为地华州军了解很浅,了解到的东西都是从这几天地战斗之中,心想无声无息的展出来这么大的势力,一定是要老奸巨猾的人才能做到,还以为江峰最起码也是辽镇纵兵李孤峰的那般模样。四五十岁正当壮年。
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模样,最多四十岁
高大健壮,样子颇为的威武,这种形象在人们的印象民暴徒之中的领袖,而且还是有勇无谋的莽夫领袖的模样,这样的人往往成不得事。
丘峰也是投降之后,心思紊乱,在这里胡思乱想起来,却不知道自己这么抬头看已经是大大的失礼,领着他过来的那个骑兵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着急,禁不住狠狠的咳嗽了声,这才是惊醒了他。
知道自己失礼,丘峰更是哀叹,连忙的下马跪在地上,开口说道:
降将丘峰,惭愧无地,见过华王殿下
起来,起来,你我名字之中都有个峰字,这也算是有缘,今日之战,辽镇兵唯一的亮色就是你的举动,好,有勇有谋有决断,辽镇兵有你却不知道用你,到最后弃之不理,真是不识英杰
这一番话,对丘峰夸赞有加,而且也说的颇为的亲切,让丘峰的紧张消去了不少,伏在地上连声的说道:
罪人不知轻重,触犯天军,惶恐惶恐
他这里已经是不敢抬头,却听到面前一阵响动,面前的人已经是从马上下来了,感觉到江峰走过来之后,到了他的跟前,觉得双臂被人一托,整个人身体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满面的笑容的江峰就是在他面前了。
都是舞刀弄枪的汉子,既然是降了,那就是我华州军的人,那些虚文客套的话不要再提,酸倒了牙,你也不会闲着,把你贴心信用的人都带到自己身边来,编做一团,做个团2,去各处宣抚。
这话直接实在,丘峰却这时候放下了心,连忙的后退谢恩,躬身为礼,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团2到底是什么官职,不过却看到了身后几个军官羡慕甚至是掺杂着嫉妒的眼神,心里面隐约猜到团2这个职位位置不低。
一千六百人为一步兵团,一千二百骑兵为一骑兵团,此时的华州一共才七十多个团的编制,本来说江峰准备把一团领的名字叫做团长,可是总觉得叫起来有些时空错乱的感觉,索性是叫团,副手称作团。这是华州大小军官最为艳羡的职位,只要是当了这个级别之后,将来就可以说是前途无量了。
华州的军官级别,团2和团是正常升迁的顶点,在这个位置之上,在这个级别上面就是刘十三这样的亲信大将了。
江峰扭头吩咐亲兵道:
今后田广三就做这一团的团,也不用拘泥编制,大概是四千骑兵都给编到一起去,到时候再分,再加委任不迟。
丘峰心里面也是明白,自己一名降将断没有做正将的道理,不过能感觉到对方的这个位置已经是优厚了,自然是心中感激,不过他目前心里面却有惊讶,就是因为刚才江峰搀扶他起来的力量实在太惊人了。
在明军之中身为游击,已经是高位的官僚,身上的甲冑自然是精制的铁甲,加上人本身的这个重量,当真是份量不轻,但是江峰扶起他的时候,动作极为的顺畅,就好像是他的重量不存在一般。
武人心中虽然有种种的考量,但毕竟还是以武力强弱为尊,江峰显露的这一手,正是让他心生敬畏,突然间,丘峰想到华州初建,武人必然是大受重视,不像是大明天下,重文轻武的习俗已经是将近百年,难道扬眉吐气的机会,就是在现在吗当下,又是深深的拜伏在地上,开口说道:
愿为华王效死力。
这时候的话语之中,少了无奈,多了死心塌地的意思,丘峰这次是自己站起,立在一旁,江峰拍拍他的肩膀,随口询问了几句明军的情况,丘峰有些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殿下,明军大队从容离去,让他回到沈阳和辽阳,据城而守,等待关内各镇的援军,到时候可是麻烦啊
这番话说出来,算是表示自己的忠心耿耿,这丘峰也是对辽镇总兵临阵的放弃他的行为恨的咬牙切齿,压根不想放过,而且若是据守辽沈,事情再有反复,自己这个降将如何自处。
听到他的疑问,江峰禁不住哈哈大笑,在那里开口说道:
打,怎么不打,从容离去,怎么会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第五百九十五章 人心
镇总兵率领的本队四万人马开始撤退的时候,对于华也是万分的提防,军队败退的时候,就害怕对方趁势掩杀,本来退兵的军心就有些涣散,如果再有外力加上去的话,那可就真是要崩溃了。
这么多的人马,如果崩溃,光是互相践踏就要死人无数了,而且辽镇的军事力量大部分都是集中在这里,如果被对方一举击溃的话,那恐怕就是灾难,整个沈阳辽阳都没有可以据城坚守的军事力量。
那么辽镇全部就要落在对方的手中,也许是天可怜见,亲自率领亲兵家丁断后的李孤峰现华州军并没有立刻追击,好像是被决死突击的丘峰等人牵扯住了,看着丘峰的战法,在辽军阵中许多人都是在破口大骂。
在整个的辽镇当中,兵丁之间多有亲戚故旧的关系,看到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家人的刀下,谁都是愤怒若狂,恨不得把丘峰抽筋扒皮,这也是丘峰非常轻易投降的原因,他率领明军所做的军事行动非常成功,但是却把自己的后路完全的断掉了,就算是取得和华州军战斗的胜利,他回到辽镇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种人就属于那种善于谋事,不善于为人的人才,要知道在华夏五千年,不懂得做人,任你是天纵之才也是要落得惨淡收场。
这丘峰在这一点上到表现出来了难得的精明,知道投降华州搞不好是自己目前的为一生路,所以也是干脆利索的投奔。而且按照方才地那种局势。他率领马队地决死冲击已经是把看似坚不可摧的华州军阵打开了一个口子,如果那时候辽镇总兵率领大军掩杀,还真是胜负未可知。
可是辽镇总兵让丘峰出阵的时候。就已经是打定了让丘峰吸引敌人。给自己地本阵争取逃跑地时间,即便是他在那里取得了进展,这边忙着撤退,谁还会理会那边的机会,这种临阵脱逃。放弃自己人的行为让丘峰自然是深恨。如果江峰不招降的话,他就要死在战斗之中了。
辽镇上下军官的行为。等于是把他朝死里面推,不管是为了自己地后路,还是为了报复这个,丘峰除了投降都没有别地路可走。
自从嘉靖五年以来,皇帝的大权屡次地被权臣和利益集团剥夺,天下间的工商兴盛,海贸达。加上天灾造成的变乱不断,这种种事情都是颠覆着人们心中传统的观念和看法。比如说是忠君,朝中的士大夫还有各地官僚。这些人应该是道德的典范,天下人的榜样,他们却主动地对抗皇帝。所为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在嘉靖五年到嘉靖二十二年以来。屡次的变成了士大夫独治天下。
在没有江峰穿越地历史上,嘉靖皇帝在登上帝位之后,就遭遇了种种的文臣刁难。比如说是大礼案,朝服案种种地是非,那个时候,天下人就觉得皇帝并不是那么至高无上,但是后来嘉靖凭借着自己的手腕彻底的把权力集中在自己地手中,天下间方才是安定下来。
可是这个时代,嘉靖皇帝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遇到对于他权力的挑战,地方上地财力越来越膨胀,士绅们的各人势力越来越大,离心的倾向越来越强,加上权臣勋贵,党争海贸,都是让那种对于皇帝地忠心,愈的淡漠了下去。
华州也有一番好处,乃是正宗的华夏汉族,当然,这些人都是山东河北两地过去的居民,也不会有什么别的民族。
不管是明军的军将士兵,还是地方上的士绅民众,都对他们并不是那么抵触,华州军并不是农民起义军,每到一地都要均田免粮,这样的起义军往往在前期都是乱民,每到一地,裹挟平民百姓为军,攻打大户豪门,这些地主乡绅遇到农民起义之后,都是聚众自保,编练民团和起义军死斗。
往往起义军在乡间寸步难行,无法取得给养,白天黑夜无时无刻都在和民团庄丁战斗,因为双方的利益立场完全的相反,你活则我死,你死则我活,没有一点和解的可能,看很多所为的义军起事之后,声势惊人,地方上贫民纷纷景从,官府兵征剿往往是大败而归,但是接下来的下场却往往是过一段时间之后,声势逐渐的弱下去,再和官兵对战的时候,不管是战力和勇气都是大弱。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变化,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在和地方上民团中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和人员。
的棉绅之乱,开始的时候如火如荼,官兵弹压不住,般凶猛,也有白莲教新起作乱的势头在那里,但是棉绅的力量都是加入其中,却是大涨力量,等到后来白莲教的那种破坏的本质暴露出来。
棉绅和地方上的势力退出,转而和他们为敌之后,白莲教的这次所谓的棉绅之乱开始变得举步维艰。慢慢的就被镇压了下去。
华州看起来和上面那些农民起义或者是邪教作乱,仔细看倒也分辨不出来什么不同,你要说是江峰是乱兵窃据海外,也可以当作大股的海盗来看待,或者是流民的武装团体,当然真实的情况不是如此。
先华州是个汉族的政权,当年外族入侵,全民抵抗的情景不会生,而来华州实际上是整个大明的经济中枢,三江商行和华州钱庄几乎控制了大明四成的商贸买卖和金融业务,商人们的利润的贸易通道被华州牢牢的控制在手中,并且大力的参与其中。
可以说,北三省的棉花和江南许多工场的产品,都是通过华州的渠道卖给东亚和欧洲的各个国家,说的再深入一些,他们实际上是利益的共同体,并没有那种你死我活的矛盾,如果华州不存在,沿海的商人们不得不冒着海盗的风险,而且大部分的商品没有人销售和收购。
所谓的工商兴盛也不会存在了,整个的都要破灭,江峰有这几个凭借再手中,自然是不会担心人心所向的问题。华州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这样的印象灌输下去,让大明和华州的战争在天下万民的眼中,看起来不过是两股势力在争夺天下,而不是暴民造反,这样许多的事情就可以顺畅容易。
从某个方向来说,华州的目的实际上已经是达到了,辽镇总兵李孤峰已经是准备在给朝廷的奏折说明,华州乃是阴谋多年,怀疑是当年建文在海外积蓄力量,勾结鞑靼兵马准备颠覆天下。
把这个事情说的越大越好,因为把敌人说的越强大,自己战败的责任就越小,明军大队小心翼翼的退了四十里,后面始终没有什么追兵,大军的移动,一天几十里已经是极限了,四十里的距离,辽镇总兵觉得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士兵们经过白天的战斗,损失了将近五分之二的兵马,士兵们又是连退四十里,到现在还没有崩溃,已经是疲惫异常,必须要休息了,要不然怕是真要散了。
辽镇总兵必须要留着这些兵马,因为华州军的架势肯定不会只是拿下铁岭卫前后的土地,辽阳和沈阳必须要有足够的力量来防守,士兵不能溃散。辽镇总兵李孤峰心里面松了一口气,连忙布置下去,说是休息几个时辰,恢复一下体力,然后再继续赶路。
士兵们实在是走不动了,听到这个命令之后,虽然是在败军之中,情绪低落,却有人低声的欢呼起来。
才休息了半个时辰,猛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响,三千人左右的马队忽哨而来,看着服色旗号,正是华州的骑兵。
刚刚休息下来的明军骚动了起来,辽镇总兵李孤峰再也顾不得什么大将的风度,在那里大声的怒骂道:
妄动者斩,大声喧哗者斩,慌乱者斩
总兵身边的家丁家将可都是死心塌地的跟随,听到自家主将的命令,都是纷纷的撒了出去,现在除了砍头也找不到什么稳定局面的手段了。
稳定下来局面之后,却看到华州军的马队也就仅仅那三千人,而且都是轻骑,这才算是放松,这三千人还能做出什么事情。
在外圈的士兵在军官的督促下,列阵戒备,无非是长枪和弓箭的结合,对方是轻骑,相比那种步兵阵也就使用不出来了。
这三千骑兵靠近了辽镇兵的大阵之后,距离百步左右,最前面的几百骑一字排开,纷纷的拿下了背着的火铳,明军士兵知道对方要进行装填,这个间隙就是他们动手的机会,呐喊着冲了出去。
不过这次华州骑兵的火枪好像没有经过装填,直接就是在马上扣动扳机,更加尖锐的破空声响起燧火枪
第五百九十六章 狼群
明军在外围防御的士兵从来没有想到华州军的火铳居然和战场上的用法大不相同,如此的快法,这声音尖锐了许多,明显是子弹的度加快才有这样的声音,变化,战法和武器的变化让明军的根本没有作出应对,措手不及。
在第一排准备向外冲出的步卒和马队都是被突如其来的射击打的人仰马翻,乱成一团,华州军的骑士大胆之极很多人居然是到了明军的八十步之内,加上火铳的射极快居高临下的打过去,效果大佳。
好在是这样的快枪也就是几百杆,打完一轮之后,明军也就是倒下了二三百人,后面的人稍微退缩几步,看到对方没有装填弹药,显然是短时间内,不会射出第二轮的子弹,也都是逼红了眼,不用军官的号令,在那里大声呼叫着扑了上去,几十步的距离奔跑起来,不管是步卒还是骑兵总是要些时间。
那些华州骑兵趁着这段时间调转马头,朝着后面便走,明军的马队大呼小叫的跟了上来,背着火铳的华州骑兵加快的催马快跑。
明军骑兵追到半途中的时候,却看到两侧有骑兵呼啸而过,华州除了几百名骑兵射击时候,其余的骑兵都是坠在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给火枪骑兵在中间留下了通过的间隙。
明军和华州军的骑兵几乎就是擦身而过,但是明军的追兵已经是被前面地火铳骑兵给引领住了方向,顾不到身边了。就看到三千多马队一直没有上前地骑兵开始前冲锋。因为明军的追兵负责防守的阵型中,已经是追了出来,这就出现了空档。那些等在后面地华州骑兵正是抓到了这个空档冲了上去。
冲在最前面的华州骑兵身上都是包裹的严实的镶嵌铁叶皮甲,一手持矛一手持盾,尽可能的在保持轻便的同时保证防御力,同时也是保证骑兵尽可能地起冲击,说白了就是让这支轻骑兵的披甲部分尽可能的挥重骑兵的效用。
华州冲向明军的骑兵第一排几十名骑兵都是这种长矛骑兵,长矛端平阵线尽可能的整齐。毫不犹豫的撞了进去,后面是一个锥形,大批的骑兵挥舞着马刀跟在后面,明军地虽然这段阵线已经是显得有些空散。
但是还有大批的士兵已经是朝着这边集结,他们也是知道此时若是被人破阵,恐怕就只能是大败等死了,这些士兵们手中都是拿着长兵,竖列成排朝着华州的士兵乱打乱刺。还有那些有经验的,直接是蹲下来列阵竖起了手中地长矛或者长枪。
华州骑兵最前排的毫无迟滞地撞上了这些竖起的长枪,虽然说是重骑兵,不过也就仅仅是士兵穿着铁甲。马匹上还是没有什么防护,轻骑奔袭。不可能带着太过沉重的装备,和竖起的长枪武器撞击,马匹哀鸣一声,顿时是被刺死在那里,骑兵的长枪刺死一名敌人之后,还是从马上栽了下来,被乱刀砍死。
不过华州马队的长枪骑兵丝毫不停,第一排被人顶住杀死,第二排第三排毫无犹豫的撞了过去,终于是硬生生的把明军的防御撞开了个口子,能够阻挡的骑兵的队列一散,剩下的士兵就结不成抵挡的阵列。
开始躲避居高临下,势头凶猛的骑兵,后面拿着刀斧的骑兵顺着那个口子杀进来,开始砍杀步卒。
被冲击的这一侧终于是顶不住了,明军的士卒们顾不得呆在明军的阵势庇佑之中,开始四下散乱的跑开,华州骑兵的原则是只要是对方的士卒朝外逃,他们就不理会,如果还向着里面走,那就跟着杀过去,绝不放过。
明军没有想到对方的火铳这么厉害,仓促之间队列被对方扯开了一个口子,接着又被狠狠的刺进去,而且刺进去的这个兵器还要狠狠的搅动几下,让伤口变得更大。华州轻骑这一次真是打了对方措手不及。
在辽镇大军的中军开始有兵卒调动,马队和精锐开始朝着轻骑突入的方向赶了过来,华州骑兵的前方,也越来越难突进,两侧的人不断的有人被弓箭射中,伤亡开始逐渐的打起来,这次的华州军倒也是光棍,看着已经是突入无望,后队变前队朝着外面就跑,干净利落,这也是明军料想不及,他们还以为对方要追上死战,在那里准备固守,却没有想到对方是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等想要追击的时候,对方已经是快要冲出去了,也就是用弓箭才留下了几个,这些骑兵冲了出去,立刻是拍马加,这次却不是漫无目的的逃,而是冲向刚才追击火枪骑兵的那些明军。
那些先前出去追击的明军,此时感觉到苦不堪言,对方手中的火枪装填实在是太快了,比起在战场遇到的那种要快许多,追到半途中,火枪骑兵落在后面的人抽出挂在马上的马刀返身杀来。
这种肉搏当然是最合明军的意愿,才对战了很短一段时间,却现回冲的这些华州骑兵根本不是作为炮灰出现的,因为前队也没有走,反倒是下马布阵,华州的后队骑兵也不恋战,扭头就走。
追击的明军刚想追上去的时候,又是噼里啪啦的火铳急打了过来,顿时倒下一片,在战场上的时候,华州军的火铳威力虽然大,可是队列轮换的间隙,还是有少许的停顿,但是面前这些骑兵所持的火铳,枪管要细了不少,但是威力丝毫不弱,有些披甲的身上的甲冑就好像是一层纸一样,被打个通透。
射急,威力大,劈头盖脸的打过来,本就是败阵之中的追击,那里有什么士气,这么一挫,急忙的退了回来,但是这时候想退,却来不及了,前面冲进大营的华州骑兵已经是回来,形成了个前后夹击之势。
两边这么一冲,这追兵顿时是死伤累累,再也支撑不下去,全员的溃散,在大阵中的明军打定的是坚守的主意,根本追击不及,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追兵被人夹击溃散。
大凡是散掉的明军,都不会再跑回大阵之中,或者是流落山林为匪,或者是就近的找个民户聚居之地,慢慢的琢磨回家的道路,凡是跑出来或者是溃散的士兵,心里面都对在明军之中有了恐惧的感觉,不愿再回去。
我军溃散六千,敌军临走的时候,尽量带走尸体,末将估算,大概是丢下了三百多条命在这里。
跟辽镇总兵李孤峰汇报方才战况的军官,声音低沉,这种局面换了谁也不会高兴起来,李孤峰的脸色也是阴沉的可怕,本来他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形同壮年,这个时候却好像是苍老了许多,还没有听完,就令道:
全军拔营,趁天黑前赶路,走的越远越好,回到蒲河所,依托堡垒扎营,咱们就安全几分。
大帅,全军疲惫,您是不是
这名劝谏的军官还没有说完,脸上已经是被鞭子抽了一记,火辣辣的生疼,却看到刚才还是颓然的辽镇总兵李孤峰已经是暴怒了起来,站起来指着他大喝道:
这时候,还他娘的考虑什么累不累,生死攸关,这是华州军的前锋轻骑,若是大军到来,咱们可就垮了,传我将令,全军拔营行军,违令者斩
这句话说完之后,李孤峰周围的军官和亲兵家丁轰然应诺,那军官摸摸脸上的鞭痕,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暗骂一声,也悻悻然的跟了过去。刚刚休息下来,就被敌军的骑兵骚扰,好不容易把骑兵驱逐了出去,却得了将令要拔营,顿时是怨言四起,但是总兵的家丁家将的刀子在那里森森然的举着,谁还敢说些别的。
只能是骂咧咧的起身行军,这度又是慢了许多,根本打不起来一点精神,拖着双腿朝着蒲河的方向蹭了过去,整个军队出战时候的昂然气势已经是消失不见,几万人行军却安静异常,只是这种安静不是军纪森然,而是惶惶然死气沉沉。
一个时辰过去,明军才走了不到六里路,气的辽镇总兵李孤峰连连的催促亲兵驱赶,但是连亲兵家丁都想找些地方休息,实在是提不起精神,蒲河所附近有些丘陵和起伏,早就有一支华州骑兵隐藏在其中。
几路骑兵分头并进,趁着辽镇兵被第一股骚扰的时候,这些骑兵已经是赶到了前面,明军的行进度如此的慢,他们乐得这个机会休息一下马匹,整备武器。
听到去放哨的士兵急忙的跑回来报告明军就在前方了,这支骑兵的团上马准备战斗,脑子里面却想起江峰的命令:
你们是狼,明军是牛,不用一口咬死,但是每一口都要给我咬下肉来
第五百九十七章 火雨
路上走走停停,到了深夜的时候,辽镇兵才进入了蒲路上不过是二十多里的路程,却被大大小小的华州骑兵骚扰不停。
华州的大队人马倒没有跟上来,最开始的带着新式火铳的三千骑兵是人数最多的一伙人,后面的最多也就是一千多人,小的几百人也有,这些人的骑术精良,或者是在明军大队的边缘挑衅。
或者是借着势头直冲阵中,辽镇兵此时也就是三万到四万的人马,都是疲惫之师,要和对方硬打,对方的都是轻骑,而且马力充沛,只要是跑,这边肯定是追不上,要是不打,这些虎视眈眈的敌人可不是吃素的。
只能是走一下停一下,把骚扰的敌兵打远了再继续的走,让本来就是更加疲惫的身体更是受不了,不过辽镇兵从总兵李孤峰和下面的士卒都已经是麻木了,只要你来我就打,不来打我就走。
中军的将领仅是约束住辽镇总兵的精锐部队,也就是那些李孤峰的亲兵家将,对于外围的士兵已经是不管放弃,既然没有人管,华州军每次的骚扰都会打散打残明军的一个编制,几十人几百人的伤亡溃散。
只要是明军逃开,逃到那里他们不管,只是驱散,这些明军也都是被撵的到处乱跑,不敢回到本队。
这么一天下来,李孤峰进入蒲河所的时候,身边已经剩下了两万多人,辎重和粮草大都是丢在了半路上,蒲河所留守的士兵看着自己的大军回来。这幅神色状况。心里面都知道这场大战怕是败了,心里面都是忐忑不安,不过谁也不敢形之于色。但是却也有些奇怪地地方,虽说是大败。
怎么人身上很少看见血迹伤痕,反倒是回来地这些士兵除了尘土大些之外,有些脏,其他的倒也看不出来什么,只是人人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很多士兵进入蒲河所地城池和防御工事之后,也不管什么队列,丢下武器找个可以依靠的地方就是瘫在了那里,一动不动,这边的人还以为出了事情,急忙的过去看,却现倒在地上的士兵闭着眼睛,出声。竟然是睡着了。
饶是如此的败军气氛,可这情景让人实在是忍不住笑,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哭笑不得。蒲河所的镇守是千户的职司,距离辽镇总兵也是千里万里的级别差距。根本说不上话,只是总兵身边的一名亲兵过来吩咐。就得恭恭敬敬的听着,这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无非是筹备粮草给养。
千人左右的卫所哪里会有什么这么多地粮草,不过那亲兵说完之后也不愿意继续多说,也是自己找地方休息去了。那千户愁一会,却现大部分的人都已经是沉沉睡去,还不知道什么能够醒来,这粮草给养,倒也不是什么太着急的事情。
蒲河所最好的地方也就是驿站地客舍,这时候自然就成了李孤峰的住处,大败,骚扰和溃逃,让他也是疲惫不堪,不过这个时候他却没有着急休息,开口把自己地家将头目叫了进来,把房中其他的人打了出去,沉声的问道:
我李家的奴才都在什么地方
那家将头目脸上露出颇为为难的神色,开口迟疑的说道:
回禀老爷,这些兔崽子们都是找地方睡着了,我这就去把他们拿鞭子抽起来,让他们守卫执勤。
辽镇总兵声音略微有些嘶哑,脸上的表情近乎扭曲,低声的怒喝道:
蠢才,把所有的人都叫起来,就说为了防止敌军骚扰,所有的乘马都必须集中在一起,以防士兵溃散,也防止有人半夜出逃,还愣着做什么,快些去做,如果有人阻拦,直接的砍了脑袋。
家将的头目有些愣愣的不知道该说写什么,辽镇总兵李孤峰想要火,却没有出声,随手把身边的令牌丢了过来,这是传令必须的信物,家将接过令牌,尽管是有些懵懂,可还是准备去操办。
刚要带上门的时候,却听到身后的总兵在那里慢悠悠的说道:
李家的兵和集中来的马匹,一起放到南门来,由咱们李家的兵看守,我才放心
听到这个的家将头目浑身一震,失礼回头张望了一下,却看到总兵李孤峰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有些焦躁的挥了挥手,这家将头目连忙的去了。
去了外面,总有些一直在马上没有睡觉的亲兵家丁,
他叫了起来,然后在城中开始搜罗马匹,不过事情倒要容易很多,大部分的士兵都是睡的好像是死猪一样在那里,就算是马匹被牵走了也根本理会不到,倒是有个别聪明的,也不声张,只是跟着到了千户所的南门。
千户所自然是住不下两三万人,辽镇总兵和他的家兵家将自然是住进了千户所里面,其余的人都是被驱赶了出来,甚至是包括千户所里面的人,大军在外一日,扎营行军各半,这是对于军队最基本的要求,大军作战,每到一地都要扎下营寨,营寨其实就是军队所凭依的城池。
是否牢靠坚固,可都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每个千户所的容纳标准实际上是可以放进五千多人的军队,蒲河所因为靠近沈阳,规模更大一些,也就是万人左右的规模,这连堡垒周围的工事也包括了进去。
现在却挤进了几倍的人马,而且这些明军丝毫没有什么修筑城寨的想法,他们只是想在那里睡一会,不想别的,大有你现在砍了我的脑袋,我也要睡一觉的架势,此时警戒周围的都是那些蒲河所被赶出来的士兵。
天渐渐的黑下来,白天几乎不断的骚扰骑兵反倒是不出现了,就好像是要让明军在这里好好修整一样。
在距离蒲河所一里之外的地方,很多士兵在那里待命,他们都是走了半个时辰,才来到这里,大部分都是背着弓箭的士兵,只有十几匹马用棉布裹着马蹄,马背上驮着大木桶,华州的这些步卒们轻手轻脚的尽可能的靠近蒲河所。
整个的蒲河所除了在路口和城头挂着灯笼之外,其余的地方一片的死寂,偶尔能听到呼噜声,蒲河所的士兵就在那些有灯光的地方守卫,秋意森寒,他们都是在那里小声咒骂把他们从城里赶出来的大军,同时感觉到惶恐异常,敌人是谁他们不知道,只是从这些败兵的只言片语里面知道对方无比的强大。
守卫的士兵不断的把目光投进黑暗处,心想敌人是不是藏在其中,不过此时正是下半月,天空中连个月亮也没有,除了灯光照耀处可以看的清楚,其余的地方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间,在不远处的地方亮起了一个火头,这并不让人注意,可能是放哨的士兵打着火把回来了,但是这火头却突然间蔓延成了一条火线,因为黑夜的视觉落差,好像是一条火蛇正在围着前面的蜿蜒爬过。
火光亮起,就看到在光线的映照下,那后面站着浑身黑色的士兵,他们都是拿着箭支在火种取火。
他们另一只手拿着的,都是等身高的大弓,这些大弓曲射顺风可以达到三百步以上,在这些弓兵身后影影绰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蒲河所的人已经是呆住了,这时候才算是反应过来。
有的士兵刚要敲锣,却被不知道何处而来的冷箭射穿了喉咙,但是蒲河所的士兵放哨的岗位布置的很好,所以还是有人躲过了暗算,在那里嘶声的大喊起来:
敌袭,敌袭
只是接下来的反应,如果不是此时在生死关头,当真可以用哭笑不得来形容了,压根没有什么人反应,居然还有人在下面嘟囓着骂了几句,说什么正睡的舒服,真是吵闹,正在大喊的蒲河所的明军士兵突然停住了自己的声音。
半空中的嗖嗖声响了起来,就好像是突然间大风吹起,鼓动千疮百孔的窗纸一般,大弓射出的长箭上都是带着火焰,好像是无数流星划过天空,瑰丽无比,代表着死亡的美丽,在蒲河所外面的很多明军都是在半梦半醒之间,睁眼看到天空如此的景象,还以为依旧在梦中。
这种大弓是蒙古部落的远程武器,有点就是射程足够的远,只是飞行之后的威力就不足了,但是把火焰带到城里,这就已经是足够了,秋冬之际,北方都要积蓄柴草,而且此时天气干燥,柴草干燥,只要是沾了火星就会燃烧。
不多时,刚刚休息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明军全部的醒了过来,城内城外已经是起火,人马慌乱,嘈杂异常。
辽镇兵无人不慌乱,终于是收拢不住,开始溃散了
第五百九十八章 安定民心
夜的时候,蒲河所变成了一片火海,辽镇总兵率领亲河所南门乘马连夜逃走,几万兵马在三天之内溃散一空,大小股的华州骑兵游弋在铁岭卫到蒲河之间,如果明军有人妄图收拢部队,那就会受到坚决的攻击。如果放下武器,那就无人理会,华州入侵辽镇,这场战争从起到结束,不过两个月,太平了许久的辽镇明军压根对于战争和死亡没有一点的心理准备。
所以在华州猛烈和变化多端的攻势下,看似人多势众的明军迅的土崩瓦解,战场上的局势,辽镇兵只能说是败,而不是溃败,但是江峰接下来所用的手法颇为的巧妙,让大批的骑兵的分成多股,依仗着武器的先进和马力充沛,不断的冲击骚扰撤退之中的辽镇明军。
在范河面前的战场,华州未尽全力就将明军打的大败,若是要全歼,肯定不是这个手段了,江峰和手下众将的合计,就是尽可能的将明军打散,明军若是在正战之中被击败,那么也并不值得担心了。
华州的都督府下属的司马从事还有亲兵营,甚至还有商会,各种能动用的情报分析都是动用上了,得出的结论就是明军的军队已经是承平日久,镇压农军可能还有些作用,但是在和大部队的正战却未必有什么能力了。
最大的可能是开始一鼓作气,自以为自己是天下强兵,但是只要一受挫。马上就会心理大乱,不能支撑。那些拿着锄头比拿刀枪更习惯的军户。早就已经是烂根了。他们也就是有一战地勇气,狠狠的打疼他们,同时给他们一条活路。他们甚至不会是起来反抗,只会安分地回家种地。
当然了。华州是汉人地武装力量,这也是重要一点。若是蒙古人入寇。就算是再懦弱地汉族农民甚至是汉族奴工都会奋起抵抗,不死不休,因为这可是祸害人命,不把汉人当人的畜生。
在范河战败之后。大军退去。如果那时候华州大军压上,全歼并非不可,但是整个辽镇的青壮兵丁若是死伤太重,他们地家属亲眷必然是会对华州的军队深恨不已,就算是汉人军队,这块地方要是想安宁下来。也需要花费很大地力气。
这一战。明军若败。为了保存回守沈阳,辽阳的兵力。必然是要撤退,撤退地时候。这些没有什么战争经验地士兵们士气必然是极为的低落。华州用大批的骑兵骚扰,分批分队。好似群狼狩猎,不断的在大型地猎物身上撕扯下来皮肉,让他流血变得虚弱。最后让他虚弱不堪地倒地。
这样的战术果然是有奇效。一次次的冲击让明军疲惫不堪,准备休息却无处休息。只能是不停的向着蒲河所赶路,在蒲河所,轻骑到达的华州军用大弓朝着城堡里面乱射火箭,惊扰明军。
本来按照江峰的预计,这时候地明军应该是惊慌躁动,到了第二天还有几只骑兵在路上骚扰,不过江峰现自己还是高估了明军,朝着蒲河所地火箭,赫然成了压垮骆驼地最后一根稻草。
到了那时候,辽镇总兵李孤峰除了自己的亲兵家将之外,再也掌控不住军队了,他把马匹都集中在自己地亲兵手中,而且还放在南门,说明他也不想控制住部队了,城内火起,一开始混乱。
早就是有所准备总兵李孤峰直接就是带着人从南门出逃,没有了主将,其余的明军更是没头苍蝇一般,士卒们自然是不愿意在这么提心吊胆,不知道什么时候丧命,都是四散而去,很多人丢下武器之后,就各自地回返自己所在地卫所田庄。
大部分溃散的辽镇明军都已经是被这场战争彻底吓怕了胆子,回到自己居住地地方之后,再也没有什么人还愿意去当兵作战,都愿意在家里面当个农户种地。在沈阳以北的辽镇区域,在华州骑兵和降将丘峰的宣传招抚下,很快地安定了下来,一看自己只要是放下武器,凶神恶煞地华州兵就不找自己的麻烦,原本辽东辽西星罗棋布地卫所,千户所,堡垒,都是摇身一变变成了所谓的田庄。
在沈阳以北的也就是半个月的时间,就变成了全无军户,尽皆农庄,开始的时候,华州派人招降的时候,还是依靠丘峰率领的降兵和华州的正规部队,后来各个卫所千户所一点抵抗也没有。
华州军索性是不参与受降的工作,直接就是朝前压去,关外
大批团练开始进入辽镇,维持治安,接受投降。
这时候生了许多颇有趣味的事情,比如说,五百团练被命令去某处缴械受降,出之后,他们的团练使才现,要去的不是百户所,而是千户所,顿时是下的半死,自己领着骑兵去追,生怕这些团练被对方祸害了,到时候自己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谁想到到了半路,居然遇见了那些团练,他们兴高采烈的回来了,原来还没有到那个千户所的时候,千户所的人就带着整个千户所的刀枪出来等候了,他们毫不可惜自己交出去的武器,并且保证自己这里没有剩余的武器。并且十分亲切的率领这些团练进入搜查。
这五百团练也是战战兢兢,生怕自己被这千户的人算计了,不过从头到尾,尽管心中提防,但是这千户所从上到下的人都是热情无比,客气万分,到最后被送出来之后,才知道自己的这次受降已经是顺利完成。
其他的受降大都相同,同是汉人,也没有必要动刀枪,对方如此强悍,却不做蛮族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也没有必要抵抗了。
每收复一地,华州要做的就是丈量土地,登记造册,并且有一个政策,就是民三公七的赋税政策,实物缴纳,无火耗,无其他的费用。
明朝的卫所实际上是明朝的官家的田庄,每年上缴的田赋在最高峰的时候已经是达到了大明田赋盘子的三成以上,军户种田的时候往往承受着和农村的佃户差不多的赋税,这种已经是辛苦之极,根本没有什么训练的时间了。算下来,他们每年的缴纳的田赋名义上也是华此次的政策所说的三成。
但是火耗之类,大明的赋税花样叠加起来,很多军户都要把自己一年的一半以上的收成交上去,想要过好一点的日子怕是不容易。辽镇的情况之所以比其它的卫所强些,不过是辽镇地广人稀,军户们耕种的土地大一些,收获的多些,留在自己手里的也就跟着多些。
华州每到一地受降,除了全副武装的士兵和团练之外,还有宣布政策的收支文书和农官,每到一地都是丈量土地,重新分派。把各地的土地都是平均的分派在每个人的手中,之所以说是平均分派。
那是因为每个卫所,千户所和堡垒耕种的土地里面都有所谓的公田,军户除了修筑城池防御工事,训练服役之外,还有就是耕种公田,这个工作完全都是义务性的,收成完全的上缴。
公田的收成并不是按照字面的意思到了大明朝廷和官府的仓库之中,这些公田实际上是辽镇总兵和副将参将的私田,这些高级将官按照自己的级别的高低,在这个公田之中拿到自己应得的一份。
这也是辽镇的总兵身边的家丁亲兵的能有几千人这么大的数目,就是因为辽镇有这么一份收入。
这些田地往往都是在距离卫所,千户所和堡垒最近的,距离水源最近,最肥沃的土地,最好的田地都是公田,辽镇总兵和各级的军官就是从大到小的地主,地主和佃户之间没有什么情谊可讲的,佃户对地主永远都有怨气。
华州把这些公田分配到当地军户的手中,并且是确定了田赋的比例,等于是一下子送了一件大实惠给他们,人人手中多了些好田地,而且要少缴赋税,利益这种东西是最实在的,顿时是惶恐不安的人心就转了过来,偏偏这些好处只能是华州手中才能给,只有华州长胜这些政策才能长存。
不知不觉之间,那些辽镇军户开始盼着华州军一路长胜,当然,华州的政策不可能总是以招抚为主,每个千户所抽百丁,原来的千户和各级军官,带着自己的亲兵家将接受华州的重新编练,变为团练。
但是不能驻守本地,需要离开原来的驻地二百里,而且每地团练,关外和辽镇出身的人,人数比例必须是一半一半,团练使是关外的华州旧民,团练副使是辽镇的辽民。
前面是华州的军队徐徐推进,后面是华州的招抚政策一项项的实施,辽镇的一半以上的底盘,都被华州牢牢的控制住了。
第五百九十九章 辽阳城内
檄而定,这是古时候战争最让将领们喜欢的一个境界不用打了,直接派人过去喊话招降就可以轻松的让对方放弃抵抗,目前在沈阳以北的辽镇就是这样的局面,按照排到各个居民居住地区的官吏们统计回报,战争中那些溃散的,除去很少的一部分,其余的人都已经是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安心的领取了自己的土地,准备做个华州治下的顺民,败兵流落为匪,这也是让历朝历代头疼的事情,不过华州军却有足够的自信,就是当日溃散的时候,不肯放下武器的怕都是被人砍掉了脑袋。
剩下的人只有丢下武器才会被骑兵放过,这些人肯定不会拿着木棒去做土匪,何况天气逐渐的变冷,在北方的野外带呆着,和找死是差不多的。而且就算是去做土匪,怎么和那些准备保卫自己胜利果实的辽民斗争,打仗的时候都是不值一提,更不要说忍饥挨饿的去打劫了。
江峰的军队在辽镇之中就好像是在华州的地盘上一样,那些投降的辽镇军民都是心里面感叹,江峰果然是有王者之风,对降将极为的相信。
却没有想到,江峰和华州的军官和明军大队的战争之后,对于辽镇的军民的战斗力已经是不屑一顾,江峰心里面明白,就算是有人在后面做什么,掀起变乱之类的事情,仅仅依靠关外北府的团练就可以扑灭,何必担心。
虽然说辽镇原有可以称得上有战斗力的将校和他们亲兵,都被当作团练来训练。按照华州的训练体系。不久或许也会有战斗力,不过那时候,他们已经是完全地融入华州地体系之中了。哪里会有造反的道理。
辽镇地势平坦,官道和大小的道路都是十分地便捷,加上相对达的水路,大批的物资和士兵运动的非常迅。
所谓的据守坚城已经是变成了一个笑话,在辽镇总兵率领残兵退入沈阳第七天,华州军的大队就已经到了沈阳城下。这期间,明军甚至连城门都还没有堵塞起来,而且因为华州地司马从事的运动下,也是那些商行商号多年积攒的人脉和影响,沈阳城中的人都是知道华州军乃是不满朝廷的暴政,准备有所改变的军队,此时虽然那些华州在地方上的民三公七千户抽百丁的政策还没有传过来。
可辽镇军民心里面对这支突如其来地军队恐惧已经是消失了不少,相对于辽镇居民的感觉来说。李孤峰和他率领的亲兵家将的感觉,可就仅仅剩下了畏惧地心情,短短的几天战斗,看起来强大无比。将近十万地军队迅的土崩瓦解,一路被追杀着南下。看看自己的身边也就剩下五千多惶恐不安的亲兵。
辽镇总兵李孤峰看到北边正在靠近的华州军队,一点布置防御的心情也没有,直接就是带着亲兵从沈阳南门出城直奔辽阳。华州军中分出两千军入城守备,其余的大军并不停留跟在后面直奔辽阳。
现在的沈阳是整个中国排在前十的大城市,整个东北的最大城市,在这个时代,他的规模和地位远远不如辽阳,这个时候的辽阳才是整个辽镇的中心,历代的辽镇总兵和大小官员的行署都是驻在这里。
城池经过历代的修筑加强,经营的好似铁桶一般,当然是这个时代的铁桶。
现在的铁桶里面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蓟辽总督和监军的太监,根本没有想到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事实上败阵的消息还是辽镇总兵带过来的,蓟辽总督许论是个书生,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一般。
那个监军太监更是知道自己完蛋了,也不知道要送给京师里面的公公多少银子,才能抹去自己身上的罪责。
这个时候,这两个人还在琢磨,李孤峰在沈阳固守,自己两个人在辽阳守备,同时派出信使直奔京师求援,看看事情还有没有什么反复,这些人心里面都是想的明白,沈阳以北的偌大地盘被华州军占领,平定和治理总需要很多的时间,等到进军沈阳和辽阳,早就是几个月或者说是一年之后的事情了。
书生阉人对于兵事的认知大都是天真可笑,这次也是差不多,等到辽镇总兵率领手下惶惶然如丧家之犬的进入辽阳的时候,才知道华州军已然是兵临城下了,这时候的李孤峰命令全城封锁,开始布置城防,除了报信的信
,其余的人严禁出城。
沈阳到辽阳的路程也就是一天半的时间,还没有等到辽阳城的人做好准备的时候,华州大军已经是到了。
在这时候,辽镇总兵李孤峰终于开始布置士兵们堵塞城门,准备各种城防的武器,没有人知道这城池倒地还能不能守住,反正是尽人事知天命了,不过李孤峰不督促,蓟辽总督许论和监军太监不明白,下面的士兵也都是应付了事,做的马马虎虎。
三江商行的总号就在辽阳,原本在京师分号的掌柜黄立平因为经营的成绩出色,被提拔到总号来做大掌柜,这么大的买卖没有官方的关系显然是不成,三江商行的总号在京师官员和辽镇上下早就是挂上了联系。
在辽镇的许多商号买卖之中,都有明军军官的干股在其中,要不然从关外北府过来的货物到关内也不会如此的畅通无阻。
这次的封城,整个的辽阳都是躁动不安,如果不是李孤峰亲兵的维持秩序,早就有人趁火打劫或者是乱起来了,反倒是三江商行的掌柜的平静异常,除了让城中的店铺关门戒备,不要被人趁乱抢。
从黄立平到下面的几个帐房和伙计头目,都是安然无事的样子,倒是让周围的人颇为敬佩,大难当前如此的镇定,真是大店铺的气质风范。
这镇定还不算什么,三江商行的大掌柜黄立平也不知道了什么神经,让下面的帐房和伙计结算银两,说是要把辽镇总兵李孤峰赚的银子都给他送过去,凡是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是觉得这黄立平是不是傻了。
这等兵荒马乱的日子,谁还会记挂的这些银子,这么明算帐的话,真是太傻了,没准辽镇总兵李孤峰根本想不起来这件事情,银子就是归自己的了。
所有人的劝解和冷嘲热讽都没有对三江商行的黄立平造成什么影响,他还是凑出了足够的现银,命令伙计们带着现银一起去辽镇总兵府第拜访,大家都说这黄立平脑筋有些不清楚,却没有什么注意到,监军太监和蓟辽总督的也有干股在里面,为什么黄立平不主动的给他们送银子。
总兵府第一片死寂,和几个月前的门庭若市完全不同,守备在门口的亲兵们无精打采的站岗,总兵李孤峰回到辽阳后,就闭门不出,城防的安排完全都是下面的几个军官来进行,完全是一派等待失败的模样。
本来总兵的命令是所有的客人都不见,但是守门的士兵们看着三江商行的掌柜黄立平居然是来送银子的,他们平常也都是知道这大掌柜的是总兵的财神爷,手眼通天,这些亲兵也都是多少有些好处到手。
还真是不好阻拦,外面的亲兵领拿了点好处之后,急忙的进去通传,不多时,那亲兵头目一脸惊讶的跑了出来,辽镇总兵李孤峰传见。
这时候一队士兵紧张的从总兵门前跑过,为的军官口中大嚷着敌军的兵马已经是把辽阳城四门都围住了,看起来应该还没有开始进攻,要不然,这军官就不会这么说了。
大掌柜黄立平昂然的进入了总兵府,辽镇总兵李孤峰在内堂等候,李孤峰倒是没有什么颓然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来辽阳城已经是被大军团团围住的样子,李孤峰一身便装棉袍,看到黄立平进来,就挥手斥退了左右,盯住了躬身施礼的黄立平一会,突然开口笑着说道:
黄掌柜是来劝降的本帅当日曾想,若是得胜归来,第一个就是抄没你的商行。
被对方一口喝破来意,黄立平也不惊慌,反倒是直起身来,笑着说道:
辽镇百万民,十万兵,千里土地,总兵大人丢了干净,难道还想继续忠心报国吗,这项上人头都不稳了,又或大人觉得还有胜的可能
若是胜,黄掌柜你岂敢如此的对本帅说话,只是只是不知本帅若是归顺过去,能做个什么职位
我的总兵大人,到了如此的地步,你还想着什么职位,做一富家翁,保你全家太平,这已经是华王的大恩典了。
第六百章 轻易
镇总兵府邸大门的守卫看到黄立平送银子进去,然后的管家客客气气的送了出来,辽镇总兵官已经是辽镇最高的军政长官了,平日里面能叫管家相送的也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今日却主动的送黄立平,着实的让这些卫兵惊讶了一下。
不过也有人肚子里面暗骂,你这个总兵的位置都要坐不牢了,还有心思收银子。真是要钱不要命。
华州对于辽阳城的包围就是这么毫无声息的进行,也没有什么杀声震天的攻城,甚至连劝降的信笺都没有一封,就是把辽阳城出城的道路堵住,然后静静的对峙,前三天辽阳城内还是有些纷乱。
然后反倒是镇定了下去,辽阳城内全是军户军人,守城的人手足够,而且本身就是辽镇的腹心,城池坚固,并且城内的粮食最起码可以吃上一年左右,此时最让军官头疼的就是攻城,因为除了围攻之外,强攻的伤亡太大,而且久攻不下的话即为的损伤士气,只能是围攻,可这样的方式实在是太耗费时间了。
中国历史上的围城战,耗时一年已经是寻常的例子,还有耗时十几年的战斗,城内的居民看到华州军围而不攻,慢慢的也就是镇静了下来,左右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要过,这段时间有什么变数也未可知,现在着急也没有用处。
蓟辽总督许论和监军太监此时却真真正正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如何是好,在他们看来辽镇总兵的闭门谢客,等于对城外的围困也没有什么办法能拿出来,可这个局面。不管是胜负,自己身上的责任很难洗清了。
蓟辽总督和监军地太监几次去李孤峰府上拜访,到最后总是以吵架收场。三个人之间都要把战败的责任推出去,却没有一个人肯认账。
总督在辽阳的别业之中,已经是炮制了若干份关于总兵罪状地文书,并且派遣敢死之士准备送出去,不过辽阳城外围的好像是铁桶一样,派出去的人只不过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罢了。
围城的第八天,城内已经是恢复了正常的生活秩序,也不知道总兵府出于什么目的。每日里面派出军法官和兵丁在街上维持秩序,平抑物价。如果有借机囤货居奇的立刻是军法从事,结果城内搞的比起没有被围的时候,还要平静,老百姓不着急。市面很正常,一切都是安稳。
就在这个第八天地深夜,整个辽阳城除了在城墙上的守军轮班地值守之外,其余的地方都渐渐的陷入了睡眠之中,突然间,在城墙上的守军听到有些嘈杂响动。站在他这里地高处看过去。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火光在城中移动。渐渐的在城墙上的守军也都是躁动起来,爬在城墙的内部朝外观看。
因为这些守军的家眷财产都是在城内由不得他们不紧张。士兵们喊来了军官,指给他们看城内地景色地时候,却被军官一顿乱骂,说是我等守城,看城内作甚,都给我盯着城外,城内事自有军兵维持。
看着军官虎视眈眈地模样,还有身后的那些亲兵手举利刃地凶恶,这些兵丁都是不情愿的转过身去。
城内的嘈杂越来越大,已经是可以听到很清晰的喊杀叫骂的声音,火光闪动的也是厉害起来,不过四面城墙上的军官几乎都是上墙维持秩序了,大声训斥士兵,总得来说就是一个意思,城内无事,不需惊慌。
这么过了一会,尽管城内还在乱,士兵们的心里倒是隐约的觉察出了什么,知道城内怕是辽镇卫所自己搞出的事情,还是少管为妙。
果然没有多久,一切又都是沉寂了下去,各处城墙上已经是调派人手到城内去维持秩序,刚才的纷乱让许多民户都以为是华州军攻城,虽然没有牵扯到他们,但是很多人都是大乱了起来。
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这些惊慌了一个晚上的民户走上街头,却现街道上没有什么打斗搏杀的痕迹,看起来一切如常,这些人在街上互相打听昨晚生了什么事情,却现不管是什么地方,貌似都只听见了声响,没有见到什么实战。
大家都有些糊涂,心想难道昨晚做了噩梦,了症不成,可是若是有什么惊动,也不能是大家都觉有这个事情。
慢慢的辽阳民户也觉察出来了什么,各自购买了生活必需品之后,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中,在辽阳有几处地方是
户居住的,一是兵营,二是总兵府,监军太监的府邸总督的别业。
到了下午,在城头上的士兵突然是接到了命令,说是大帅体恤他们的辛苦,决定安排士兵换防,守城的士兵自然也不愿意呆在第一线送死,听到这个命令都是欢天喜地的,不过看到那些轮换的士兵倒是让他们惊讶了一下。
却都是帅府的亲兵家将,守城的士兵普遍惊讶的是,这些人居然也要守城,平实这些骄兵悍将的都牛气的要翘到天上去了,每日里面只是知道拱卫在大帅的身旁,那里愿意干守城这样的下贱活计。
不过亲兵过来守城,让聪明人愈的证明了自己昨晚的判断,判断归判断,谁也不会傻傻的在这个时候去说什么做什么。
守城的士兵和城内一些军队,都接到了命令,说是守城大事生死不定,大帅的恩典,决定让他们和家人团聚,只是城内乃是戒严宵禁的非常时期,要他们都把武器留在营中,免得出现问题。
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总兵府的亲兵营打开了城池的西门和东门,华州军安静而又有秩序的开进了辽阳城,辽阳城内的居民们虽然有些惊慌,不过这两天的异常举动让这些人心里面多少都有个准备。
特别是看到维持秩序的人居然是总兵府的亲兵,这就更是让人明白了,总兵府的亲兵虽然是在维持着秩序,不过还是分批次的出城接受改编,所谓的改编就是放下武器,走向华州军指定的区域。
整个辽镇,占领了辽阳之后,其实可以说是辽镇尽在华州之手,在辽阳和广宁之间一片的坦途,而且辽阳和沈阳的周围集中着华州最多也是最强的军队,如果打败了这些军队,辽阳和广宁之间的区域不管是防御还是军队,都不值得一提,不过辽镇明军的战斗力确实不值得重视。
华州军留在辽阳城维持秩序的士兵只有一千名正规军和一千名团练,这也可以看到华州军对于辽镇明军到底是个什么评价。
辽镇总兵李孤峰除去自己的甲冑,穿着平民的袍服,手中托着辽镇总兵印信和关防,身后家兵家将捆着蓟辽总督许论和监军太监,一起来到了华州军的将领跟前,辽镇总兵李孤峰身为统兵大将,虽然说辽镇的兵马一塌糊涂,但是这当将官的眼力却是有的,华州军的强悍已经是过了他的认知。
一路逃回沈阳城之后,李孤峰心里面只是剩下了恐惧,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打败这支军队,想不到任何战胜的方法,而且失陷了这么多的领土军队,朝廷也不会放过自己,等待自己就剩下杀头一条路了。
不过在沈阳呆了几天,华州军占领各地之后的行为表现,让辽镇总兵李孤峰的心思活络了起来,从华州军的所作所为中能看的出来,华州并不想过份的追究明军的败兵败将,他们还要把辽镇经营成一个稳固的后方。
但是华州军兵临沈阳城下的时候,李孤峰找不到一点和对方联系的方法,只得仓惶出逃,到了辽阳城,李孤峰已经是开始琢磨是不是主动的派出信使和对方联络,却没有想到对方主动上门来找了。
本来李孤峰还想凭着手中的几千兵丁还有辽阳城市和对方讨价还价一番,没有想到平日里面对他客客气气的黄立平,这时候却十分的简单直接,说的很明白,华州并不想要你的兵马,辽阳城要打下来也很是简单,只是不想要耗费力气,不想让城中死伤太多,所以才来劝你出城投降。这么多年的下来,总兵府积攒的钱财已经足够多了,安心的做个富家翁也就够了,华州保你太平百年。
要是平日间这么说,辽镇总兵早就是一刀砍了过去,这时候却由不得他不考虑了,黄立平一走,他立即召集亲信将领,此时已经是兵为将有,就跟他自家人一般,倒也不是不怕外泄消息。
大家都是被华州军打的吓破胆了,一听说投降,都是满口的答应,别看这些人打华州军不行,火并自家人却是本事不小,当晚布置停当,三千兵马把蓟辽总督和监军太监的卫队杀了干净,第二天干脆利落的出城投降
第六百零一章 放你走
州的军队推进到大辽河方向之后,就停止了前进,暂里休整,现在最前线的华州军有三万五千人左右,其余的一万士兵和关外北府过来的三万团练一起都是作为占领军在各地维持。
这样的局势看在已经投降和没有投降的明军眼里,普遍都是以为华州军力不足,难以维持,只能是停下前进的脚步,消化已经占领的土地,然后才有力量继续的攻击。
关外北府的所有防务都已经是被团练接管了过来,而且这些团练都是所谓的新团练,编练不到一年半,还有四千正规军和两千的护卫队员在防备突景象,剩下的老团练们已经有三万进入了辽镇,正在当地开始维持,还有两万团练正在开拔之中。
目前最忙碌的就是各级团练使,他们现在不光是要作为基层军官管好自己手下的团练,还要担负起来训练那些被整编的投降明军的任务。
在正规军推进到大辽河之后,等于是扼守住了辽镇的咽喉,那些还没有作战的明军,都已经是被堵在了辽镇之中,盖州卫,复州卫,金州卫,定辽右卫这些卫所,都是在征调大军的时候,因为他们守卫的是关键的地区,或者是距离辽阳沈阳过于的遥远,都不在征之列,现在都要被华州军关门打狗了。
虽然说金州卫,盖州卫,复州卫都是距离渤海湾很近,但是华州军最强大的就是海军,辽镇大战还没有生的时候,在港口的各色船只都已经是被华州的炮舰砸了稀烂,彻底地堵在了里面。
这些卫所只有定辽右卫。因为卫所的头目是辽镇总兵李孤峰的嫡系家将,所以没有提什么条件,干脆利索地投降了。
其他三个卫所按照明军大小相制的传统。都被蓟辽总督安排了另外派系的人在那里驻守,劝降的可能性也不大,对于这些卫所,华州的安排颇为的有趣,并没有出动正规军作战,反倒是把开拔进来的团练派去作战。
华州的团练训练量相当于正规军的七成,装备不如正规军,不过这样地训练量和训练的方法,包括那些装备。放在明军里面已经是一等一地强军,这种内幕的消息就不会有什么人知道了。大家反倒是以为华州军的兵力捉襟见肘,应付不足了。
大凡占领军都有这样的问题,就是随着战线地拉长,占据地盘越来越大。就必须要分出兵力来维持秩序,不然的话就会后院起火,所以越到后来,兵力就越的不足,虽然说华州军也是汉人,比较容易控制和掌控地盘。也就是说可以很快的控制住人口资源。并且迅的对军队进行补充。
但是这毕竟是需要时间。目前这样的情况,华州只能是守在大辽河一带。不能继续地向前推进,毕竟你在这里无法推进,大明不会在那里等着你充实兵力资源,你华州占据辽镇关外最多也就是一省地规模,可大明南北十三省加上南北直隶,这可是十几比一,甚至是几十比一地力量差距。
这次华州军取得这样的战果,许多人都以为是出其不意,明军措手不及才有这样溃败,如果给朝廷反应地时间,集中全国的财力军力,那华州军能不能站稳脚跟还不知道,所以先前投降的那些人,此时都有了别的想法。
包括辽镇总兵李孤峰,他的心里面隐约有些后悔,但是此时他身边已经是无兵无将,只是沈阳一富家翁,连个肯出城报信的人都没有,也只是在那里暗自着急罢了。
这次派出去作战的团练都不讲究什么兵贵神,反倒是稳扎稳打的靠了过去,留给对方足够的时间,但是让人大吃一惊的是,这些团练和那几个卫所在战场上的堂堂之战,失败的都是明军。
说起来,惊讶的是那些不知道华州底细的人,如果是了解到华州的团练制度,就会现,这样的军队对上明军,如果不胜利,那只能说是指挥的人无能了。
辽镇已经是太平了太长的时间了,在开战之前的几年,每个卫所,一年三百多天,训练过十日的已经可以被称作是严谨勤奋,士兵们在这个时代最重要的责任是种地,交租,既然不打仗,赚钱才是正事。
可华州的团练虽然是以民团的名义训练,但是实际上这民团是全日制的,每日在老兵出身的团练使带领下训练军事技能,一个是一年练不到
一个是一年到头都在训练,装备精良的程度也不是同的。
大家都没有什么战争的经验,华州的团练如果要输,那才是天方夜谭,三个卫所,两万团练,战斗在辽镇的第一场雪下来之后结束了,这些有了战斗经验的团练被编成了十个步兵团。
那些一直在盘算华州军可以出动的战力的人,此时给华州计算出来了一个数目,现在共有五万正规军,只有这些兵丁可以出动,可是广宁和关内的蓟镇京营,包括那附近的兵马,调集起来二十万不成问题,这实在是太过悬殊。
这些鼠两端的人又是担心起来,仿佛要印证他们的担心,华州军即便是编练了那些团练作为正规军,但是依旧是守在大辽河那里不再前进一分。
在嘉靖二十二年的十一月间,华州在他占领的辽镇全境布消息,这个消息没有什么先例,在所有人眼里看来都是莫名其妙,这个告示的内容是华州乃是仁义之师,不强迫我华夏之民选择阵营。
若是愿意回到大明的,华州军绝不会阻拦,土地田宅当然不会带走,其余的财物华州绝对不会克扣一星半点,礼送出境,这个消息真可以称得上是莫名其妙了,不过除了莫名其妙,也没有什么人阻拦,愿意走就走,留在辽镇继续煽风点火搞事也是麻烦。
那些一直是对华州这也没有信心,那也是担心无比的人,特别是那些有些产业,当年在辽镇有地位的人,自以为对形势看得明白,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看到有人安然无恙的过了大辽河,纷纷的行动起来。
还有些比较迂腐的读书人,自己走不算还要在乡间地头,煽动其他人跟他们一起走,说是忠于大明,何苦伺候叛逆。这种言论要是换个环境,比如说是大明,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可以干脆利落的给你办个斩立决。
不过华州维持治安的团练只是在那里冷眼旁观,有哪些降兵改编的想要过去管,也被阻止。
当然煽动的效果,还有跟随回到大明的人都是少的可怜,在分地定税赋的过程中,所有的军户民户都是赚到了便宜,先是田赋少交了两成还要多,再者公田分到了每个人的手中,华州和辽镇作战的时候,正是收成的时候,华州战胜确定政策,这些公田的收成实实在在的都被分到了每个人的手里。
比起往年,今年到手的粮食几乎是翻个一倍还要多,想想来年的收成,谁还愿意跟着走,农民和军户都是想的明白,谁实实在在的给人好处就死心塌地的跟着谁,反正都是咱们汉人坐江山,你们说这什么华州军日子长不了,那辽镇那些平实耀武扬威的兵丁被打的落花流水又是怎么一回事。
说来有些可笑的是,整个辽镇最想走的无非是三个人,蓟辽总督许论,监军太监,还有辽镇总兵李孤峰,可李孤峰压根不敢回去,这么大的失败责任,而且还投降了对方,就算是自己回去也是砍头的罪名,尽管他现在对于华州的局势没有一点的信心,但是也老老实实的呆在府中。
至于许论和那个太监,此时被软禁在一所宅院里面,压根不知道外面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是囚徒不是自由人,没有这个返乡的权力。
这些离开的人越过大辽河之后,沿着官道一路走向广宁,还有的人直接准备入关投奔亲戚,这一路上,自然会有许多的人跟他们打听那个神秘的华州到底是怎么回事,尽管他们满口的诬蔑和谣言,但是也有许多的信息通过他们传递了出去,外面的许多人开始对华州有了些初步的了解。
不管这些人怎么造谣,有一点始终改变不了,那就是辽镇兵十万之众,为何被对方这么短的时间内打的落花流水,华州军强大到了什么地步,广宁的兵马本来还想对大辽河的华州军做出些试探,自从那些人经过之后,就立刻是缩了起来。
十二月初,鸭绿江边上的镇江保和九城堡明军投降,以大辽河为分界线,东面的土地已经是尽归辽镇所有,很多人觉得这不算什么,摧毁大部明军之后,拿下剩下的地盘也是应有之义。
不过,没有人想到,华州控制的关外,辽镇,朝鲜已经是连在一起了
第六百零二章 舆论攻势
嘉靖二十二年的腊月,驻扎在广宁卫的蓟镇军集合了马,尝试着对于大辽河东岸的华州军进行了攻击,然后被打的灰头土脸,再也不敢轻易的出击,守备广宁的参将把战况报了上去,说是贼兵势大,非我广宁驻军能图之。
这一次的战斗过后,双方又是陷入了对峙之中,明军都是以为华州军推进的界限,就是以这个大辽河了,因为看起来,华州军确实是无法推进一步,只能是守在这里,确实是没有什么余力。
先前的降将丘峰在两个月的时间过后,就被提拔成了骑兵团的团,独自负责,跟他一起降了华州的那些明军骑兵,则都是被整训打散之后,重新的分配到各个的编制之中,但是给丘峰的这个任命,已经是足够体现华州的信任了。
丘峰率领的骑兵团按照华州的说法是新团,也就是说,主要是从前的团练改编成的部队,并不是那些究竟考验的老兵,不过丘峰也是十分的知足,他的任命和调派,没有什么特别看重的,也没有什么刻意打压的,完全都是按照正常的程序走下来,一名新加入华州军的军官,给他带着一个新团,慢慢的磨练,很是平常。
不过,华州军的所作所为都是让丘峰的心情更加的安定,若是过份的看重或者冷落,反倒是让他疑神疑鬼。
他也是经年的军将,经验丰富,对于华州军推进到大辽河一带就不再向前的做法也是颇为的担心,心想这肯定是华州的军力不足,这样耽误时间。等到明军调集了足够地力量,还说不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丘峰也是死心了。被人临阵抛弃,身陷死地,这等的刻骨大仇他是忘不了地,时常是想,若真是明军打了过来,那就和他们拼了,要不然就去关外,这时候他倒是有些光棍的气概。
华州允许辽镇愿意回到大明的那些人自行离去,很多人不理解。不过丘峰却感觉到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政策。
他现在已经是对华州略微有了一些了解,对于这个势力居然就在大明的周边从容展了这么久感觉到很是惊讶。也是暗自的心惊,辽镇衰败到了一种什么地步,对周围的情况就好像是聋子瞎子一样,而且训练松弛。武备败坏,不败都没有天理了,华州积蓄多年,突然间毫无征兆的动。一举击溃辽镇明军,迅的控制了整个辽镇四分之三地地盘,这种军事战略极为的成功。
颁布民三公七千户抽百丁政策。迅稳定了局面。这个政治手腕也算是高明。可是到了现在,这么大地动静闹了起来。如果再向前推进或者是固守的话,都是大军的堂堂之战,没有什么突然性。
华州虽然目前在大辽河无法推进一步,可是丘峰从只言片语之中也能了解到,华州的志向是天下,要想争夺天下,目前地这种兵力不足是一个问题,对于兵力不足,丘峰总是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不把投降的明军精锐改编成军队,虽然不像是华州军那么勇悍,可训练之后对付关内的明军还是有效果的,如果不信任,那么自己投降过来所带的骑兵马队可都是被编入正规军了。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华州对于关内的绝大部分人来说,太过陌生了,大明天下幅员辽阔,要是进军关内,单纯地武力强战,开始或许可以,可接下来肯定是会陷入泥潭之中,你地士卒再强悍,武器再精良,总不能处处地提防,处处的小心,那就和蒙古鞑子入关地时候一样了,要想顺利的入关并且占领那些地盘,而且还要在平息战火后迅的确立统治,就需要当地的地主士绅的支持。
但是你华州现在对于他们来讲还极为的陌生,不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子的政权,不知道你对待地主乡绅的阶层到底是是什么态度,这种陌生之下,如何会有相信和接受甚至是臣服。
人们对于陌生的东西总是有一种恐惧,如果在这个时候,有心人宣传什么华州是乱民聚集,准备入关大肆的掳掠,或者是华州是白莲的邪教余孽,准备祸乱天下,更好的栽赃方法是说华州乃是蛮族的指使,如果真有这样的局面,恐怕是全天下就要同仇敌忾,一起对付华州,那就是大麻烦了。
这次在占领了几个月就放那些人回去,这些人虽然有可能被大明官府和衙门收押询问,但
人大都是辽镇的官员和头面人物,最起码广宁卫不会是说,这些自愿回归大明的人,一路入关,进入京师是可能的。
这些人一路走来,此时辽镇失陷的消息已经是轰动天下,人人好奇华州到底是什么地方,那里来的势力。
放归的那些人最起码有几样是否定不了,华州全是汉人这次入关的蒙古人的数量被压缩的很低,战斗力很强悍,从不掳掠地方,当然,若是造谣的话,掳掠地方之类的罪名还是能够编造出来的。
不过放归一千多人,都是居住在辽镇的各个卫所,彼此并不相识,怎么可能统一口径,他们所说的,所讲的,尽管全是贬低之词,但是有心人必然是会分析出来他们所要的结果,对于华州有一个判断。
丘峰算是凡事都往好处去想的,想当然的以为天下间有许多有心人,只是全天下,庸人和随波逐流的人从来不少,能够清晰的分析是事态局势的有心人却少的可怜,仅仅凭着这一千多人的沿路造谣,反效果能少一点就谢天谢地了,何来什么宣传,何来消除关内民众对于华州的陌生和恐惧。
当然,即便是事情不向好的方向展,华州的情报部门也会让他们向着好处展的,这一千多人一路走来,在辽镇中也有许多所谓的散落军户投奔,过了大辽河之后,往往是那些人造了些谣言,那些跟着他们的散落军户就故作神秘的跟下面的人说,这些老爷都是在华州吃过亏的,所以说这些话。
这些军户过了大辽河之后,随队的人数就越来越少,很多人就消失在卫所和城镇之中,不过,这个时候,很多的有心人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他们在那里分析着关于华州的各种消息,得出了许多善意的结论。
如果仔细追究的话,这些有心人是从那些流言和谣传之中分析出来的结论,可是,在结论得出来的时候,流言和谣传往往还有几天才能到这个地方,当然对于好奇心很重的民众来说,这个时间差往往被忽略。
对于舆论的攻势,华州从来很舍得的花费银子和人手,在这个时候,这种小小的手段有极为大的效果。
在辽镇内部的招降收纳,因为华州军的强势和优惠的经济政策,所以很快就是平静了下来,偶尔有些落草为寇的,也被比他们更加熟悉地形人口的那些本地团练迅的剿灭,没有掀起一点的风浪。
说起来,自从归降之后,丘峰所做的工作,与其说是武将,其实作为宣抚使的职能倒是更多一些,因为根本没有动什么刀枪,反倒是各地费尽口舌的在那里解释华州到底是什么,投降华州都有什么好处,动嘴多过动刀,这不是文官是什么
在大辽河广宁卫的试探攻势结束之后,眼看就要过年了,丘峰却被派了出来,快要过年,当日丘峰投降,他在定辽中卫的家人本以为丘峰失陷在华州军中不会活下来了,而且辽镇总兵李孤峰自觉对丘家有所亏欠,也着力的宣传丘峰勇猛忠心的事迹。
谁也没有想到,辽阳,沈阳迅的失陷,丘峰居然又重新出现在家人的面前,短短半个月就经历生离死别,一家人大悲大喜,确实是很不容易,所以想在一起过个年,好好的团聚一下。
却没有想到一纸命令把他从暖洋洋的家中拽了出来,率领手下百人去往镇江堡,镇江堡和锁住长江咽喉的镇江没有什么关系,这个镇江镇的是鸭绿江,也是边墙的端点,丘峰不明白,去那里到底要干些什么。
走到了宽甸的时候,现此次居然是和华州大将刘十三同路,更是有些搞不清楚要做什么了,到了宽甸可就不是轻骑简从了,这里有华州的本队兵马三千多人,这更是让他惊讶,此时军力紧张,每一个正规军的士兵都是要用在刀刃上,这还是华州的老兵。
宽甸到镇江堡那就是很近了,到达之后,却现镇江堡已经是一个大工地,许多民壮忙碌的热火朝天,到底要干什么
终于是忍不住的丘峰有些迟疑的询问刘十三:
将军,咱们是不是要打朝鲜
第六百零三章 谁说兵力不足
太祖朱元璋立国的时候,就把朝鲜列为不征之国,在来,历史上从隋炀帝伐高句丽开始,那个小小的地方总是耗费了太多的人口和资源,每次征伐之后,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动乱生在中国。
小小的朝鲜,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祸乱之源,所以定下了这个规矩,而且朝鲜的小朝廷对于明朝的确是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忤逆的地方,也让人提不起征伐的兴趣。
说起来,镇江堡是辽镇边墙的起点,这边墙除了防备鞑子的侵扰,还有一重意义,就是针对朝鲜,曾经在弘治皇帝的时候,朝鲜使臣在朝廷上提出,每年朝贡的路线都是从镇江堡走宽甸,然后在山海关入京。对于中心城市是在汉城的他们来说,确实是很麻烦的道路,能不能请大明的朝廷允许,改走海路,由仁川出到达天津卫,这样可就是方便了许多。
当时朝廷的大臣都对这件事情觉得无所谓,还有朝鲜裔文臣准备拿出地图改路了,这时候,兵部侍郎某人出来说道,当日太祖皇帝定下这个路线,一路上要经过十几个大的卫所兵镇,这其中必然是有深意,或者是震慑或者是防备。
这个话说出来之后,就没有什么人再说改路的提议了,这也是说明明朝对于朝鲜一直是心存戒备,但是因为就是邻国,对于朝鲜可以被称作是玩笑的军队又是不屑一顾,同时又因为历史上的各种例子摆在那里,对朝鲜有一种恐惧和神秘感。
各种复杂的观感交织在一起,让明军的将领一听说要对朝鲜动兵,心里面就极为的别扭。丘峰心想华州地势头这么好,万一牵扯上去,土崩瓦解。到时候岂不是倒霉,丘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面已经是打算的明白,如果华州真有这个想法,就一定要劝谏停止,没有想到这句话问出来之后。
在马上观看冰面上民壮忙碌地刘十三禁不住一愣,扭头问道:
你说什么
丘峰的心里面打了个突,心想莫非自己这句贸然的问话让刘十三生气了,不过这件事情确实是大事。事关生死存亡,他丘峰已经是把自己绑到了华州这个战车上面。如果战车稍有倾覆,那自己就要粉身碎骨了,也顾不得对方到底是高兴与否,硬着头皮又是开口说道:
刘将军。我看兵力调动,民壮工作,而且是在这镇江堡,目标也只能是朝鲜了,刘将军,我丘峰也知道这话不该说。可是这朝鲜乃是不详之地。不能打啊我华州兵威正盛。何苦在这个弹丸之地
他面露诚恳之色,言辞急切的在那里分说。却没有想到刘十三从刚才的一愣慢慢的变成了愕然,然后愕然的呆在那里,过了半天这种呆滞变成了大笑,两个人在寒冷的天气出门,人马都是冷的够呛。
在马上也不愿意多说什么,不过这个时候却爆出来大笑,倒是让丘峰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那里说错了,刘十三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喘了几口气稳定了心神,开口说道:
老丘你可真行,说什么要打朝鲜。
丘峰被刘十三笑地已经是有些怒气,心想如此把兵戈大事看成儿戏,将来还能有什么前途,却没有想到刘十三在那里笑了一会,稍微控控马匹,离着丘峰近面了一些,伸出手来拍拍丘峰的肩膀。
刘十三地年纪要比丘峰小不少,虽然是职司远远的大于丘峰,双方也就是保持这种公务上的礼节,因为年龄的差异,双方很少做这样地动作,此时刘十三拍他的肩膀,显然是觉得这个丘峰虽然是降将,可说话做事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朝鲜这个地方那里还用打,早就是咱们的地盘
听到这句话,丘峰当时就是张大了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对这些明军降将来说,华州的概念就是边墙以北的那些垦殖庄园,虽然听华州军总是说华州北府,听着颇为的别扭,以为是自己划地称王,关外这么大地地方也是搞出北府来,弹丸之地地大小,却没有想到朝鲜已经是他们地地盘。
可这边墙之外和朝鲜半岛,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地方,何时被打下来地,莫非是许久之前,朝鲜就已经是属于华州了,可这么远,双方怎么沟通联系,难道是从天上飞过去不成,一想这么大的两股势力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却没有被自己觉,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刘十三笑完之后,却也是拍拍自己的额头,开口说道:
这倒也是咱们的疏忽了,华州的由来和规模,都不和你们详细解说。
说到这里,刘十三也是有些自失的笑笑,继续说道:
这朝鲜在五年前就已经不在了,边墙之外那是华州北府,华州中枢就是原来朝鲜的汉城
说起华州如何从一只几百人的小队伍到现在的规模,每个华州的将领都是愿意谈论,和跟不知道底细的人介绍,那种炫耀的感觉,和自己参与其中的成就感,不管做什么事情也是比不了的。
在那里听着的丘峰好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一般,种种事情是那么的匪夷所思,原来在海上还有如此广阔的天地,乘船可以从朝鲜直到边墙之外,在北地千里之外,还有如此广阔的土地和没有听说过的国家。
江边的工作已经是安排了下去,刘十三领着丘峰早就是视察完毕,刘十三越说越是兴高采烈,丘峰也是愿意听,两个人索性是来到了临时搭建的木屋之中,木屋之中有火盆和酒食,在里面可是比外面暖和舒服许多,两个人还有两个华州军的团走了进去,继续你一言一语的说着华州的情况。
突然间,火盆的火苗有些不正常的抖动,接着一些细碎的灰尘从房梁上掉了下来,木屋开始有轻微的震动,能听到远处轰隆隆的声音,丘峰觉得有些不对,伸手在身边摸了刀出来,刚要冲出去,被边上的刘十三一把拉住,满脸都是轻松的神色,开口笑着说道:
不要慌张,这个地界怎么会有其他家的兵马
说完之后,几个人施施然的走了出门,江面上的忙碌已经是差不多停止了,寒冬腊月,鸭绿江已经是被冻的极为严实,上面完全是可以行走人马,不过丁壮们按照安排,把许多大木劈开,然后钉成大木伐,这些木材上都是不停的浇水,冻得很硬,然后木筏和木筏再用大木子钉在一起。
岸边早就是把从前的官道清理干净,在某些坑坑洼洼的地方,因为土地僵硬,无法填土,直接是用碎木填充进去。
开始的时候,丘峰还以为这是为了华州军向朝鲜进军的准备,此时看来却不是了,他们几个人一出木屋,就朝着出轰隆声音的地方看去,原本是雪白一片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大批的人马。
有整队的士兵,有大批的骑兵,还有马车辎重,正在整齐的朝着这边过来,轰隆隆的低沉声音还有地面的震颤,就是这支兵马的行动时候出的声音,可见这支军队的规模有多大。
到达江边之后,曾经用大炮做过实验,重炮轰击的冰面,最多只是有些小破损,根本不会崩塌,已经是冻的结实了。
不过大军行进,又是在江面之上,可不敢有什么侥幸的心里,所以在江面上用大木排又是加上了一层,并且用铁链相连,就是怕因为火炮和辎重压坏了冰面,这其实是万全的想法,此时的冰面坚固无比,几百年后的坦克都能开过,不要说是这个年代的火炮。
对面的军队在江边站定之后,就开始分批的开拔过江,这时候就只能是便步,而不能是齐步前进了,要不然震动过大,很容易生危险。士兵过河谁先谁后,自然是有军官分配调派。
几名骑士率先出列,通过江面的木桥朝着这边奔了过来,刘十三一干人在马上,身边早就有人竖起了大旗作为标志,刘十三看着大军正在准备过江,语气中带着自豪和丘峰说道:
我听辽镇之中,都说华州兵力不足,地盘狭小,怕是成不得大器,今真是笑话,这有兵马七万,夷州南洋还有强兵未动。
正说话间,江那边过来的人已经是到了跟前,马上的几名骑士,齐齐的翻身下马,对着刘十三施礼道:
华州本军六万,今日渡江,请定北将军查点
刘十三庄重的在马上换了一礼,随即肃然的说道:
杨总团练使辛苦,请整顿渡江兵马,从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