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安努米那斯的日子和关于世界局势变化的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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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尔博在国王之环的那道长长的阶梯上见到了图尔卡和芬娜。而高耸的埃兰迪尔之塔就在他们身后。
“欢迎,我的朋友们,你们的到来让我不胜欣喜。”图尔卡说,脸上露出了诚挚的笑容。
数年不见,这位声望愈隆的君王依旧风采依然,他穿着一件精灵们为其编织的蓝灰色长袍,头上带着精美的额冠,身材魁梧修长,眼睛比星辰还要明亮。
“你好啊,半身人。”曾经在捆粮林给比尔博留下过深刻印象的女精灵像一名尊贵的王后似的,穿着一件洁白的长裙,美丽的银色长发披在身后,眼中和脸上闪烁着星光。头上的额冠是用晶莹的细钻和白宝石锻造成的。玉一般的手指上戴着一枚精美的戒指。
她微笑中带着点戏谑的对比尔博说:“那日我的判断是正确的,你确实是一名飞贼,一名能从巨龙口中逃出生天的飞贼大师!”
比尔博立即想起了当初在捆粮林的遭遇,他又尴尬又欣喜的说:“对于那次错误的邂逅,我深表歉意。但我还是想说:在此之前,我确实不曾偷过任何一丁点东西!”
很多人立即笑了起来。
图尔卡热情的拥抱了每一位久别重逢的朋友,像一位老朋友而不是一国君王。
只有到了霍比特人这有些为难。因为他们太矮了,而他又太高。于是最终图尔卡只能微笑着说:“看来霍比特人的家园对你的恩赐确实比任何一名精灵王的宫殿都来得要好,你看起来不错!我是指,你比当初我在袋底洞见到你时更胖了。这是个不错的征兆。我曾想邀请你到我的王国参观,但又怕你一个人不习惯,因为这段时间,我多在外面奔波。而且,我觉得还是先不要去打扰你为好,以免打乱你的构思。对了,你开始写的你冒险之旅了吗?”
比尔博确实很高兴图尔卡还记着他的书,但他依然忍不住叹气说:“还没有。你知道的,写书这事,千头万绪,急不来。也许我会在彻底整理完我脑子里的思绪后,再执笔。啊,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把那段精彩又难忘的冒险写完。”
“我会一直期待的。”图尔卡这样说。
因为还有很多客人没有到,所以这两天,比尔博他们主要是先在这座重新焕发出生机的国王之城住下来。
直到所有人都到齐,那场注定会名留千古的盛大婚礼才会到来。
这是为什么巫师一直说:他们来得及。
不过先到的客人们也没有被怠慢,所有人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比尔博被安排在了一间面朝能微奥湖的明亮客房。这里有绵软的床铺和洁白的枕头,桌上甚至还有着几株国王的仆从们新摘下来的鲜花,香味溢满屋子。
而走到客房的阳台上,比尔博甚至能看到远方低矮的山脉。那是远岗的群山,古代阿塞丹王国的都城佛诺斯特就在那边。
另外,如果他微微的把视野放低,就能看到美丽又宁静的能微奥湖。它就像一块巨大的镜面,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而如果他走出客房的大门,他就会看到在一片修剪得很整齐银杏树和枫树后,澄净晶莹的国王之塔流泻着犹如宝钻的光华!
偶尔,比尔博甚至会在银杏与红枫之间看到一些俊美优雅的精灵,他们或坐在洁白的石椅上低头沉思;或用黄金的竖琴和白银的笛子,演奏着非常美妙的音乐。
但无一例外,当比尔博走过来,这些美丽的种族总会第一时间站起来,向他致意。
于是比尔博知道,他确实已经是一名‘大人物’了。他高兴的与他遇见的每一个人打招呼,在银杏与红枫之间穿梭逗留,寻找那些美丽的种族,就好像这是一场游戏;紧接着又跑到国王之环的下面几个城区,兴奋又而好奇的打量观察着安努米那斯居民的生活。
最后,在得到此地国王的许可后,比尔博更是在哈尔巴拉德麾下骑士的带领下,去往能微奥湖游玩去了。
可以说,在安努米那斯的这段日子,确实是比尔博一生中最轻松与欢乐的时光之一。以至于很久之后,比尔博依旧念念不忘那城、那湖和那人。
而在此同时。
灰袍巫师却与此地的国王,莱戈拉斯以及稍后抵达的灰港主人在一间朝着能微奥湖的宽敞书房里,商量着某些涉及中洲大陆的重大事情。
“人类世界变得更加混乱了。”甘道夫一边抽着烟斗,一边忧心忡忡的说:“刚铎在埃克塞里安二世的统治下变得好斗又危险,他们的领主中有人掀起叛乱,埃克塞里安二世率米那斯提力斯的大军强行镇压,结果旧日悲剧重演,兄弟阋于墙,人类死伤无数!”
“西方人类的荣光再度遭遇玷污,这确实是一个悲伤的故事。”灰港主人穿着一件精美的长袍,头上戴着秘银的额冠,标志性的胡子微微颤动:“我从风中听说、从水中得知,自第二纪元3320年埃西铎和阿纳瑞安建立起来的王国在安都因河畔自相残杀,死去之人的血液一度将河水都染红了,刚铎国力大损。”
紧接着莱戈拉斯也开口了,他说:“森林没有变得更危险。但矮人和长湖镇的人类都发现了,一些骑着马的游牧民族越过卡尔能河(红水河),不怀好意的出现在大荒野。他们说着有别于西部语的语言,穿着有别于中土的服饰,挥舞着弯刀,像豺狼一样抢劫了多温尼安的酒庄和那里的果农。”
彼时清朗的晨光将厅堂照得明亮又温暖,几只鸟儿在外面的银杏上歌唱,但却无法掩盖房间里那股沉重的氛围。
图尔卡坐在中间的主位上,眼睛中透着一丝凝重,他说:“我这些年不断的巡视北方的刚达巴山和东方的戈埚洛斯平原,虽然没有发现更多的半兽人存在,但内心的不安却不曾减少。因为南方的蛮族和东夷民正在向西方迁徙,他们在靠近努尔能内海和鲁恩内海的山谷中停驻、放牧,虎视罗瓦尼安和魔多大片肥沃的土地。”
第四章 预言(继续求支持)
“伟大的阿尔达之王曾警告我,阴影将在南方崛起。”随着时间的流逝,图尔卡内心中关于未来敌人的疑虑更深了,他不知道这个阴影指的是谁,是索伦、还是真的是魔苟斯回来了。
虽然自他降临这个世界,他就有所心理准备,中洲大陆的历史肯定会和原来以为的不一样了,但人类世界的变化依然超出了他的预期,
想到刚铎的王权居然落入到了宰相家族,图尔卡确实有种措手不及之感——彼时他并不清楚,埃克塞里安已经陷入魔君之手。
在索伦的蛊惑下,刚铎与北方的埃尔佩拉成功断盟。
而刚铎的内耗又给了东方那些黑暗之地的种族以勇气和机会,他们取代了原本的半兽人,成为了中洲大陆的新威胁。
想到当他乘巨龙,巡视大地的时候,在东方发现的那些肤色和服饰有异于中土各大种族的民族,一股浓浓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图尔卡说:“但中洲的半兽人已不成气候,或许大山深处还有一些残兵败寇在苟延残喘,但可以预见,这个邪恶堕落的种族数量将大为减少。”
“现在唯一让我在意的是占据卡扎督姆的那些半兽人。他们躲得太深了,我们未必能将他们从阴暗的地窟中赶出来。所以,我在想,我们的敌人到底为谁?是索伦?还是踪影莫测的蓝袍巫师?或者说,那个敌人又回来了。你们知道我说的是谁!”
那个不曾说出口的名字仿佛带有某种力量,作为经历过黑暗大敌祸害中洲那个时期的奇尔丹与甘道夫俱是脸色微变,只觉得一股可怕的黑暗从东方和南方席卷而来,沉甸甸的压在他们的内心。
莱戈拉斯则对那个名字不甚了解,或许精灵的诗歌中有关于他和他的爪牙为祸中洲时造成的可怖伤害的传说,但精灵不会特别去提及。因为那些都是精灵用无数泪水和悲伤撰写的。回忆这些故事对精灵来说,不异于二次伤害。
而且大绿林中的西尔凡精灵相比北方林顿王国精灵和幽谷埃尔隆德的臣属,对于远古之事其实并未有太多的感受,因为那时候,他们中大部分人都不曾去过贝烈瑞安德——这块大陆在第一纪元时,在众维拉与魔苟斯的大战中被击沉了。第一纪元的故事大部分发生在这里。
但这不妨碍莱戈拉斯内心涌起一丝不安。他说:“人类自相残杀,矮人更喜欢躲在大山深处挖他们的宝藏,而精灵的势力已然式微,如果真的是那个大敌重新回来,谁能阻止他?”
这时,奇尔丹说出了一个让人惊讶,或者说暂时不解的消息:“我感觉到潮汐在发生变化,从西方吹来的季风比此前停留的时间要长久,而从南方吹来的暖风却带着一丝令人不安的气息。大洋在变得汹涌,某种力量在复苏,也许是好的,也或许是坏的。我向众水主宰祈祷,却被告知:精灵的时代即将过去,但精灵的踪影不会断绝。”
“什么意思?”图尔卡惊讶的说。
“智者亦无法完全知晓维拉们的心思,正如同命运只在一如掌中。”奇尔丹的眼中露出浓浓的担忧,似乎依然对乌欧牟的警告极为在意。“但我有预感,洛丝罗瑞恩的加拉德瑞尔夫人也会这么说。”
“正是如此。”一个声音骤然在所有人的心中浮现,它并不强势,也不阴暗,如果你想要隔绝,它也会如愿的消失在你的内心。
图尔卡他们当即知道,这是黄金森林的加拉德瑞尔夫人神奇的力量所致。
这位夫人的力量比她的外孙女阿尔玟公主更强大,而且精灵三戒之一的水之戒能雅也在她的手中,所以这位夫人可以在很远的地方和善良的人交谈。
“未来的道路很艰辛,甚至崎岖,但希望的力量不曾断绝。”加拉德瑞尔夫人的声音在所有人的心中回响,像一阵清风,又似一道星光。
“请怀抱信念。”
她对图尔卡说:“身负命运的星光之子啊,当你被悲伤与痛苦怀绕时,请记得,希望不曾离你而去。”
灰袍巫师是被派遣到中洲的迈雅,他们外表多为衰老的人类,但他们的本质却是和维拉们一样的。迫于众维拉与伊露维塔共同立下的规则,当他们行走在中洲大陆时,他们神圣的部分被阿尔达所束缚,也许他们依然拥有强大的力量,但关于命运的迷雾,他们并不会比得到众水主宰谕示的奇尔丹知晓的更多。
也不会比拥有三大精灵族血统和精灵三戒之一能雅的加拉德瑞尔更强大。
然而当他听到造船者和黄金森林的加拉德瑞尔夫人的这番言辞,某种明悟涌上心头,巫师原本愁眉不展的脸上露出今天的第一个微笑。
他说:“大能者的心思确实非凡人所能度量,但命运迷雾的走向自有规律。接下来的岁月里,我们中的很多人将迎来最后的考验,但同时,命运也会在我们最需要的时候,展露它光明和希望的一面。如果说此前我还抱有疑虑,那么此刻我敢这么说!”
然后他看向图尔卡,某种光辉在他的眼中和脸上闪现,让他看上去如同远古的君王一般尊崇威严:“我的大人,正如加拉德瑞尔夫人和奇尔丹大人所言,世界在发生变化,新的时代正在来临!光明与黑暗的力量在做最后的争斗!来自西方圣地的光芒将重新照耀这片大地!请记住,白帆重现之日,亦是希望再现之时。”
据说,在那一刻,图尔卡深深的皱起眉头,某种不安涌上心头。
似乎察觉到了某种命运,某种悲伤的命运。图尔卡·阿拉卡诺说:“我不曾拒绝命运,亦不惧怕牺牲,但我希望这份重担由我一个人背负,不会因此伤及我最亲近的人。”
但令人不安的是,甘道夫和加拉德瑞尔夫人都没有说话。
奇尔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某种力量阻止了他的发言,最终在这件事上灰港主人没能给予龙裔更多的安慰。
于是,图尔卡变得更加不安了。
会议最后不欢而散。
这几乎是图尔卡参与中洲事物以来最让他愤怒的一次了。
据说那天后,银白君王变得沉默。他不再关注魔多以东的事情,对东夷和蛮族入侵一事也再那么上心。而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北方,放在陪同家人上。
不过图尔卡对南方还是保持着必要的警惕,对魔多和刚达巴的巡视也在持续,只是次数不再如此前那么密集了。
而这给了索伦及他背后的阴影以机会。
第五章 盛大婚礼
第三纪元2944年,五月的一天。
天空如蓝宝石般澄澈蔚蓝,雪亮的繁星在东方天际闪烁,但西方天际仍一片金黄,空气清凉芬芳。
一队人骑着马,来到了安努米那斯的城门前。为首的是幽谷的埃洛希尔和埃尔拉丹,双胞胎举着一面银色的旗帜,额上的佩戴着非常精美的头饰,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格洛芬德尔和埃尔隆德等其他人在他们身后;
紧接着加拉德瑞尔夫人和洛丝罗瑞恩的领主凯勒博恩(即凯勒鹏)也来了。他们还从领地中带来了很多美丽的族人,他们都披着灰色斗篷,发间点缀着白色宝石。
加上林顿王国的奇尔丹,首生儿女在中洲的所有精灵领主们都来了。
看着这些尊贵又美丽的种族,安努米那斯的民众极为的兴奋,而且骄傲。从来没有一个哪怕是上古那些人类英雄们能得到这么多精灵的尊崇,这让阿拉卡诺家族彻底脱离凡人的范畴。
最后,索林和他的族人也到了。
菲力和奇力举着代表着都灵王室的旗帜,巴林和杜瓦林跟在后面。另外还有波弗、诺瑞、格罗因等冒险小队的成员。
他们都来了。
矮人们带来了朋友的祝福,那是曾共同经历风雪、大山、深谷、悲伤、生死后的珍贵友谊。彼时,索林的脸上和身心都被开朗和幸福围绕,曾经那个阴郁的王子早已消失不见。
他大声的向图尔卡和比尔博问好,并拥抱了其中一个。
而图尔卡也在国王之塔下接见了矮人,并热情的欢迎了他们。
另外,在某天的暮色中,从南方来了两队人马,不是精灵,而是人类。
不过比尔博不认识他们。而且大家也尽量不提他们的名字,似乎大家都保持着某种默契,尽可能的让这些人的名字不出现在这场注定名流青史的盛大婚礼中。
直到被扭曲的历史重新回到正轨,那时候人们才知道他们的名字。
他们中一个是多阿姆洛斯的天鹅骑士阿德拉希尔,一个是洛汗的伊奥姆加的儿子,伊奥蒙德。他是日后洛汗第十八任国王伊奥梅尔的父亲。
加上,单独一个人前来的贝奥恩;和一直留在安努米那斯的拉达加斯特。
几乎所有中洲大陆上有名的强大种族和智者都出席了图尔卡·阿拉卡诺和精灵游侠芬娜·丝丽尔(FinnarSilde,这是一个辛达语的名字,意为:闪烁的月亮。来源极有可能是女精灵那银白如星光的头发。)的婚礼。
那一天,所有人都穿戴着庄重而又体面的华丽服饰,将脸面打理得干干净净。巫师换上了整洁的长袍,蓬乱的长发和胡子得到重新的修整,鞋子也是新的。
这让他们看着更像一名威严的老国王,而不是神秘的巫师。
而精灵们大都穿着丝绸的长袍,黑色、银色、金色、红色的长发用各种精美的额冠束缚,美丽又优雅。
其中,黄金森林的加拉德瑞尔夫人最令人难忘。她的美丽几乎让所有那日见过她容颜的人们甚至在遥远的岁月后都在流传。
矮人们则选择细麻的宽袍,他们将蓬松的胡子用银箍固定,打上发油,眼中和脸上俱露着满足又幸福的光芒,像一个个家财万贯但又大方的富家翁。
人类就复杂许多,但看着都很不错。每个人脸上浮现出的那种幸福笑容是比尔博一辈子都忘不掉的。
那一天,安努米那斯城门大开。每一条大街、每一户人家的门帘上、窗户中都挂满了鲜花。
红的、粉的、白的玫瑰花瓣自天而降,香气飘满了整座城市。
人们聚集在国王之环,神情兴奋又期待。
终于,随着一声龙吼——啊,或许你们还不曾忘记老斯毛格,它自臣服于银白君王后,就一直盘踞在暮暗丘陵西边的山脉。即能保证它不会吓到城中的百姓,又不至于在国王需要它的时候,听不到召唤。
如今,银白君王将迎来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巨龙斯毛格也自西方的山脉中飞来,停在距离安努米那斯最近的那座山脉上。
天空中,群星纷纷现身苍穹,如繁花盛开。能微奥湖波光粼粼,照印着漫天的星辰。
巫师、精灵、矮人、霍比特人、人类无不在翘首以盼。
彼时,随着美妙的音乐和精灵歌声的响起,国王之塔的大门被打开,盛装打扮的银白君王与他的王后一同出现在人们眼中。
据说,那一刻,他们身上的光芒比太阳还要耀眼,比星光还要璀璨。即使世间一切珠宝加起来,都不及他们的美丽。
众人立即欢呼起来,给予了这对注定伟大的新人以最衷心的祝福。掀起的声浪甚至将无数的花瓣都吹了起来。
“祝福你们。”所有人喊道:“祝福北方之王和他的王后!愿他们子嗣绵延,王国繁荣昌盛!愿众圣的光辉永远照耀他们!”
但在这祝福中,唯独没有加拉德瑞尔和甘道夫。因为他们知道,命运已经给出了这对新人的答案。结局可能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图尔卡·阿拉卡诺和芬娜·丝丽尔站在高台上,微笑着看着所有人。
没人知道图尔卡那时内心的想法,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那一天,他的心是极为幸福的。即使是日后发生了更多,经历了更多,但都无法比拟那一天,图尔卡所经历的幸福。
“如果这是一份礼物,你会满意吗?”图尔卡牵起妻子的手,放到嘴边,轻轻的吻了一下。
芬娜认真的想了想,摇头说:“这是双方的约定,约定我们此生的幸福,不能算是礼物。”
说这话的时候,女精灵的眼中是蕴含着爱意的,但她却依然固执的认为这份爱意不能代替他那个晚上许下的誓言。
图尔卡低下头,吻住了妻子的嘴唇。
欢呼声更大了。
比尔博兴奋的拍着他的小手,恨不得将手掌都给拍烂了。
矮人们哈哈大笑,极力的压制着他们跺脚的冲动。
精灵面带微笑,衷心的祝福着这对新人。
巨龙咆哮,无语凝噎。
而当他们唇分,并牵着手走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侧过身体,低下头,弯下腰,向北方的王和他的王后致敬。
图尔卡满心欣喜的牵着妻子的手,内心的阴影暂时被吹散了。
他们从人群中走过,向所有的朋友们颔首致意。
花瓣从他们的头上飘落,音乐在他们耳边回荡,整个安努米那斯陷入了极大的欢庆之中。而就是在这个时候,埃昂威来到了他们之中。
第六章 维拉的祝福
晚点再改回来。
第三纪元2944年,五月的一天。
天空如蓝宝石般澄澈蔚蓝,雪亮的繁星在东方天际闪烁,但西方天际仍一片金黄,空气清凉芬芳。
一队人骑着马,来到了安努米那斯的城门前。为首的是幽谷的埃洛希尔和埃尔拉丹,双胞胎举着一面银色的旗帜,额上的佩戴着非常精美的头饰,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格洛芬德尔和埃尔隆德等其他人在他们身后;
紧接着加拉德瑞尔夫人和洛丝罗瑞恩的领主凯勒博恩(即凯勒鹏)也来了。他们还从领地中带来了很多美丽的族人,他们都披着灰色斗篷,发间点缀着白色宝石。
加上林顿王国的奇尔丹,首生儿女在中洲的所有精灵领主们都来了。
看着这些尊贵又美丽的种族,安努米那斯的民众极为的兴奋,而且骄傲。从来没有一个哪怕是上古那些人类英雄们能得到这么多精灵的尊崇,这让阿拉卡诺家族彻底脱离凡人的范畴。
最后,索林和他的族人也到了。
菲力和奇力举着代表着都灵王室的旗帜,巴林和杜瓦林跟在后面。另外还有波弗、诺瑞、格罗因等冒险小队的成员。
他们都来了。
矮人们带来了朋友的祝福,那是曾共同经历风雪、大山、深谷、悲伤、生死后的珍贵友谊。彼时,索林的脸上和身心都被开朗和幸福围绕,曾经那个阴郁的王子早已消失不见。
他大声的向图尔卡和比尔博问好,并拥抱了其中一个。
而图尔卡也在国王之塔下接见了矮人,并热情的欢迎了他们。
另外,在某天的暮色中,从南方来了两队人马,不是精灵,而是人类。
不过比尔博不认识他们。而且大家也尽量不提他们的名字,似乎大家都保持着某种默契,尽可能的让这些人的名字不出现在这场注定名流青史的盛大婚礼中。
直到被扭曲的历史重新回到正轨,那时候人们才知道他们的名字。
他们中一个是多阿姆洛斯的天鹅骑士阿德拉希尔,一个是洛汗的伊奥姆加的儿子,伊奥蒙德。他是日后洛汗第十八任国王伊奥梅尔的父亲。
加上,单独一个人前来的贝奥恩;和一直留在安努米那斯的拉达加斯特。
几乎所有中洲大陆上有名的强大种族和智者都出席了图尔卡·阿拉卡诺和精灵游侠芬娜·丝丽尔(FinnarSilde,这是一个辛达语的名字,意为:闪烁的月亮。来源极有可能是女精灵那银白如星光的头发。)的婚礼。
那一天,所有人都穿戴着庄重而又体面的华丽服饰,将脸面打理得干干净净。巫师换上了整洁的长袍,蓬乱的长发和胡子得到重新的修整,鞋子也是新的。
这让他们看着更像一名威严的老国王,而不是神秘的巫师。
而精灵们大都穿着丝绸的长袍,黑色、银色、金色、红色的长发用各种精美的额冠束缚,美丽又优雅。
其中,黄金森林的加拉德瑞尔夫人最令人难忘。她的美丽几乎让所有那日见过她容颜的人们甚至在遥远的岁月后都在流传。
矮人们则选择细麻的宽袍,他们将蓬松的胡子用银箍固定,打上发油,眼中和脸上俱露着满足又幸福的光芒,像一个个家财万贯但又大方的富家翁。
人类就复杂许多,但看着都很不错。每个人脸上浮现出的那种幸福笑容是比尔博一辈子都忘不掉的。
那一天,安努米那斯城门大开。每一条大街、每一户人家的门帘上、窗户中都挂满了鲜花。
红的、粉的、白的玫瑰花瓣自天而降,香气飘满了整座城市。
人们聚集在国王之环,神情兴奋又期待。
终于,随着一声龙吼——啊,或许你们还不曾忘记老斯毛格,它自臣服于银白君王后,就一直盘踞在暮暗丘陵西边的山脉。即能保证它不会吓到城中的百姓,又不至于在国王需要它的时候,听不到召唤。
如今,银白君王将迎来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巨龙斯毛格也自西方的山脉中飞来,停在距离安努米那斯最近的那座山脉上。
天空中,群星纷纷现身苍穹,如繁花盛开。能微奥湖波光粼粼,照印着漫天的星辰。
巫师、精灵、矮人、霍比特人、人类无不在翘首以盼。
彼时,随着美妙的音乐和精灵歌声的响起,国王之塔的大门被打开,盛装打扮的银白君王与他的王后一同出现在人们眼中。
据说,那一刻,他们身上的光芒比太阳还要耀眼,比星光还要璀璨。即使世间一切珠宝加起来,都不及他们的美丽。
众人立即欢呼起来,给予了这对注定伟大的新人以最衷心的祝福。掀起的声浪甚至将无数的花瓣都吹了起来。
“祝福你们。”所有人喊道:“祝福北方之王和他的王后!愿他们子嗣绵延,王国繁荣昌盛!愿众圣的光辉永远照耀他们!”
但在这祝福中,唯独没有加拉德瑞尔和甘道夫。因为他们知道,命运已经给出了这对新人的答案。结局可能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图尔卡·阿拉卡诺和芬娜·丝丽尔站在高台上,微笑着看着所有人。
没人知道图尔卡那时内心的想法,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那一天,他的心是极为幸福的。即使是日后发生了更多,经历了更多,但都无法比拟那一天,图尔卡所经历的幸福。
“如果这是一份礼物,你会满意吗?”图尔卡牵起妻子的手,放到嘴边,轻轻的吻了一下。
芬娜认真的想了想,摇头说:“这是双方的约定,约定我们此生的幸福,不能算是礼物。”
说这话的时候,女精灵的眼中是蕴含着爱意的,但她却依然固执的认为这份爱意不能代替他那个晚上许下的誓言。
图尔卡低下头,吻住了妻子的嘴唇。
欢呼声更大了。
比尔博兴奋的拍着他的小手,恨不得将手掌都给拍烂了。
矮人们哈哈大笑,极力的压制着他们跺脚的冲动。
精灵面带微笑,衷心的祝福着这对新人。
巨龙咆哮,无语凝噎。
而当他们唇分,并牵着手走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侧过身体,低下头,弯下腰,向北方的王和他的王后致敬。
图尔卡满心欣喜的牵着妻子的手,内心的阴影暂时被吹散了。
他们从人群中走过,向所有的朋友们颔首致意。
花瓣从他们的头上飘落,音乐在他们耳边回荡,整个安努米那斯陷入了极大的欢庆之中。而就是在这个时候,埃昂威来到了他们之中。
第七章 埃尔佩拉
与心爱之人结合确实让图尔卡渡过了他此生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仿佛为了补偿这些年的亏欠,在孤山一役后的许多年里,图尔卡·阿拉卡诺一直待在北方,和他的臣民,他的妻子待在一起。
彼时,虽然埃尔佩拉是一个新生的国家,但由于没有外部的压力,和在国内廉明的治理下,北方快速的发展起来。
在这一时期,安努米那斯的人口得到了大量的补充。许多流亡在外的原阿塞丹王国、鲁道尔王国和卡多蓝王国的臣民重新聚集在安努米那斯周围。
他们有的是杜内丹人的后裔,有的则是已经彻底和其他人类血脉融合后形成的新民族。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属于光明侧的自由民。
另外,随着银白君王的声威愈隆,许多山区人也从安格玛山脉、伊顿荒原、迷雾山脉中走出来,臣服北方之王的统治。
他们中很多甚至是原先被安格玛王国毁灭阿塞丹王国和鲁道尔王国以及卡多蓝王国的帮凶的后代。
但随着十多年前北方那场声势浩大的卡恩督姆之战,以及后续的那些战争,这些曾经投靠在安格玛巫王麾下的邪恶人类不得不清楚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在北方,已经没有人能对抗这位强大的君王!
随着埃尔佩拉王国的扩张,西到蓝山山脉,东到北岗、风云丘陵乃至迷雾山脉的广大区域都成为了这个新生强大王国的势力范围。
当巨龙庞大的身躯掠过北方的天空,所有躲藏在野外、山区的游民们顿时一览无遗。
没有人可以,也没有人胆敢对抗银白君王,臣服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于是,在某日,随着北方之王一声命令:北方将是我的领土,所有不臣服的人将不被保护!
几乎所有的山区民们不得不走出他们阴暗的居住地,来到平原中,接受银白君王的统治。
另外。
随着那日曼威的传令官,高贵的埃昂威在大庭广众之下,证实银白君王和他的后裔建立的国家将成为中洲大陆唯一一个受西方众大能者们宠爱并保护的圣者之地。
东方的很多精灵也开始慢慢从森林中走出来,前往这个被祝福的国家。
他们中很多人也许只是单纯的想要亲近那个传说中的王,也可能是想看看这个世界的变化。因为随着东西两边的半兽人被图尔卡·阿拉卡诺所消灭,北方变得安全多了。
人们行走在大路上,不用再担心会突然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邪恶堕落的怪物们偷袭、抢劫、甚至残杀。
靠近一些阴郁的山区以及谷地的大路,图尔卡·阿拉卡诺还会不定期的乘着巨龙巡视并打击一切敢于作奸犯科的家伙。
因而在那段时间,很多人开始慢慢的走出家门,新奇的看着这个崭新的世界。
他们或许赶着马车,往返各地,展开一些聪明的贸易活动;或许努力的开拓新的居民点,扩大他们的族裔。
在那一时期,人类文明得到了自第二纪元的最后联盟之战、以及第三纪元的大瘟疫后的蓬勃发展的机会。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很多精灵、矮人甚至夏尔的霍比特人加入到了北方那个新生的王国之中。
因为这里有着别于这个世界的开明的政治——图尔卡到底是曾经和平时代的灵魂,他的理念中很多是仁慈的,他制定法律、统一政权,以廉明而又高效的制度统治这个国度。而不是单纯的用权威与血脉治理人民。
因而很多人愿意投入银白君王的麾下,享受着那个时代所不曾拥有的开明政治。
这些人中甚至有很多东方过来的西尔凡精灵。
虽然林地王国的瑟兰迪尔曾下令封锁他的王国的边境,但精灵中不免也总会有一两个不听话的‘刺头’,他们中很多人相比一成不变的生活,对外界世界的变化确实更加的感兴趣。
加上,莱戈拉斯参加完银白君王的婚礼后,在国内宣扬起北方的变化,和西方圣地对埃尔佩拉王国的祝福。于是,一部分的西尔凡精灵选择走出森林,亲眼目睹世界的变化。
他们向东走,翻过高耸的大山,越过湍急的河流,穿过丛林与山丘,感受着大地上的每一丝变化。
终于,他们来到了传说中的国度。
看着天空中的巨龙,以及安努米那斯那高大宏伟的石墙;国王之塔在阳光下粲然发光,晶莹闪烁;能微奥湖水光粼粼,美丽无方!
暮暗丘陵森林虽少,但生机勃勃。终于,精灵们深深的被吸引住了。
精灵热爱一切美好之物,对于世界的变化,首生儿女比次生儿女的人类甚至大山中的矮人都要来的敏感。精灵们知道,莱戈拉斯没有说错,这个国家、这片大地正发生着某种的变化。
正如埃昂威的预言,龙裔和他的子嗣建立的国家正沐浴在大能者的威能之中。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生机勃勃,仿佛被远古时期的米尔寇所伤害的大地正慢慢的痊愈,世界正在复苏。
维拉们的目光正注视着这里,注视着龙裔和龙裔子嗣建立的国家。
于是,这部分精灵加入了新生的埃尔佩拉王国,成为龙裔家族中最为坚贞的臣属、朋友甚至亲族。
而洛丝罗瑞恩的加拉德瑞尔和凯勒博恩因为目睹了埃昂威在银白君王婚礼上的对话,明白龙裔家族统治下个纪元将是铁一般的事实。于是他们也放开了对国内臣民的束缚,允许他们走出森林,前往世界各地,进行冒险或者定居。
加上原本就与图尔卡·阿拉卡诺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的幽谷及灰港,结果,在这一时期,或许南方和东方依然有着不小的阴影,但中土大陆上,精灵的身影依然的慢慢增多起来。
另外,由于北方王国与都灵矮人的良好关系,索林的臣民中也有不小的一部分选择定居在这里。
因为图尔卡·阿拉卡诺的命令中有一条:只要他们愿意缴纳国王条令中的相应税率,那么北方之王允许矮人在暮暗丘陵、北岗等地进行勘探、采矿!并拥有挖采出来的矿藏与珠宝的一切所有权。
于是,对挖矿、冶炼有着谜一般痴恋的矮人纷纷从各地赶往埃尔佩拉,成为北方别样的“雇佣之民”。
精灵与矮人的到来,给新生的王国带来的各种相应的技术。人们辛勤劳作,毋需担心邪恶的侵扰,也不用担心贵族和国王的剥削,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
在这一时期,安努米那斯变得越发的繁荣和富足了。欢乐与音乐在广袤的北方大地上响起,国王的统治变得牢靠,人民安居乐业。
第八章 范贡森林
据传,在那段北方王国蓬勃发展的时期,图尔卡·阿拉卡诺曾思索过什么是新生的埃尔佩拉王国最重要的,或者说最需要的。
在国王之塔的顶层,也就那间盛放着米那斯伊西尔晶石的房间里思索了整整三天,也巡视了北方大地整整三天后,图尔卡豁然开朗。
他想起了当初在暮暗丘陵的山脉上,扫视北方大地时看到的景象。
彼时,在安努米那斯的西方,有着精灵在北方最后的一个聚集地,林顿王国的港口米斯泷德;
而在东方,是旧日阿塞丹王国的都城佛诺斯特以及风云顶等山脉和平原;
南方则是霍比特人的故乡,夏尔。那是一片充满了生机与绿色的美丽土地,那里的人无不心思单纯,活泼善良。
而北方。
伊顿荒原千年如一日的荒凉与萧瑟,精灵、人类、半兽人、矮人,中洲大陆上的强大种族数千年来在那片土地上爆发了一场又一场的战争,最后除了死亡与破败,这些种族什么都不曾给那片土地留下。
每年,冬季的时候,冰冷刺骨的寒风会从极北的佛洛赫尔冰海席卷而来。那是一股极强的冷空气。几乎能让大地结冰。
但因为没有高耸的山脉和森林的阻挡,这股冷空气几乎每年都给北方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特别是暮暗丘陵与北岗这两座北方中部地区唯二的低矮山脉中间那狭长但肥沃的河谷平原。
由于地势的缘故,刺骨的寒风会如同锋利的刀剑一般,从两座山脉之间吹过,将上面野生的浆果、人类耕种的农作物是一扫而空。
加上,在文明没有达到工业时代前,森林是人类发展中必不可少的基本要素。森林中的树木不但可以提供人类需要的火源,林中的大小动物更是猎人们谋生的条件。
所以,北方想要发展起来,必须重新规划北方的生态环境。
想到这,图尔卡内心一动。
他望向了南方。
在思索了数日后,在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图尔卡骑上圣灵呐哈尔,离开了北方。那是那段日子里,他为数不多的,离开心爱的妻子、离开他的臣民的一次决定。
南方。
范贡森林。
这里距离迷雾山脉最南端的美塞德拉斯峰(Methedras,辛达语,意为:最后的山脉)不远,往西数十里格正是艾辛格所在的南库茹尼尔峡谷;往东南一百多里格是洛汗的首都埃多拉斯。
一个如银般闪耀的光团骤然停在了眼前这座极为古老的森林入口处。
是图尔卡。
还有久违的圣灵,呐哈尔。
“我的大人,你确定要这样做吗?”呐哈尔巨大的黄金马蹄踩在湿软的大地上,开口说话了:“这些雅凡娜造物多已忘记他们的使命,变得如同一颗颗树一样!但他们的本质却不单单是树!”
“这正是我此次前来的本意之一啊。”图尔卡这样说:“大能者的警告我未曾忘记!虽然你们中很多人都以为我忘记了。恩特(树人)是一股足以对抗黑暗的力量,他们自诩为百树的牧人,在森林中行走,在森林中呢喃,享受着大地的滋润和天空的雨水,却在黑暗崛起的年代,不曾为这片大地尽到一丝的责任,这难道就是对的吗?”
此时,第三天的阳光才将将刺破东方的天际,眼前的森林显得黑黝黝的,一望无垠。
图尔卡即是自问,又是故意说过某些存在的道:“在最终决战到来的时刻,每个种族都该为他们的生存、为大地的延续,主动的、努力的奉献出他们的力量,否则,他们与那些助纣为虐的家伙又有什么区别呢?你说呢?呐哈尔大人。”
“照我的本意来说:你说得对!”呐哈尔说:“但这件事总归需要这些沉默的生命来决定,不是吗?”
图尔卡点点头,认可了它的说法。
于是,他们一人一马,走入了这座自远古以来就存在的森林。
和幽暗密林相比,这里的树木更加的高大古老。树与树之间枝干虬结、草苔遍地。根本没有道路一说。
而且,随着愈发的深入,整座森林显得阴森莫名,一种令人窒息的怪异感觉笼罩了他们,仿佛空气过于稀薄,不足以让人呼吸。
又似有着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的窥视着你,让你心底莫名的发寒。
特别。
这里面的树仿佛拥有生命一般,每当阿尔达无处不在的清风吹过,整座森林都发出某种类似于“呼噜姆,呼姆”的呢喃声。仿佛这里的主人不欢迎外面的人进入森林。
但无论是图尔卡,还是呐哈尔都不是普通人,他们没有被这座森林的古怪氛围吓到。呐哈尔身上的维林诺之光照亮了漆黑的森林,茂密的树枝,和虬结的树根都无法阻止这位圣洁的生物。
树木花草纷纷避开了一人一马,让他们得以畅通无阻的直驱森林的核心区域。
咚隆,咚隆,噜姆咚隆,咚啦尔,咚隆,咚隆,嗒嗬啦尔——咚隆——咚隆,嗒嗬啦尔——咚隆,森林发出某种古怪的闷响,似乎是从地底下传来,或从头顶上的大树枝桠间传来,也可能是从林中群树的树干中传来。仿佛森林在阻止他们前进的脚步。
或者说,森林中的某些生命企图阻止一人一马的脚步。
不过呐哈尔没停下脚步,也没扭头左右张望。而是沿着某个方向,劈开森林,直驱他们想要去往的目的地。
于是,某个洪亮的嗡鸣或颤音响起了,听起来就像音调低沉的号角,在群树间不断的回荡。
远远地,从好几个方向都传来了同样“呼姆、嚯姆、呼姆”的声音,不是回音,而是回应。
但图尔卡与呐哈尔充耳不闻,继续向森林深处走。
终于,不知走了多久。图尔卡与呐哈尔来到一堵看起来密不透风的墨绿长青树墙前。
这种树的枝干都是直接从树根发出来的,枝上密密麻麻长满了墨绿油亮、类似无刺冬青的叶子,并且托着许多直挺挺的穗状花,以及硕大闪亮的橄榄色花苞。
一处狭窄的入口融洽无比的嵌在这堵巨大的树墙间。穿过入口有一条老旧的小径,沿着一道很长的陡坡遽然下降。下面有一个几乎圆得像碗一般,又阔又深的大山谷。
山谷边缘环绕着一圈高大墨绿的长青树篱。谷内非常平整,长满了青草,但只在碗底长了三棵极高又极美的白桦树。
另外,西边和东边还有两条小径,能直抵到山谷底部。
这里就是秘林谷,恩特(树人)们议事的地方。
图尔卡与呐哈尔在入口前停下了脚步。
第九章 树须
恩特(Ents)是一种似人又似树的智慧生物,他们的出现得益于雅凡娜的请求,主要是为了保护树木不受其他生物、尤其是奥力创造的矮人的破坏,因此恩特又被称作“百树的牧人”。
简单的来说,我们可以理解为他们是一种树人。
但中洲的历史中却很少出现他们的身影,甚至精灵的传说中,这些奇异的生命都不过只提及过寥寥几笔。
树人们活跃的时期,可以追溯到第一纪元。彼时,人类英雄贝伦凭借难以想象的勇气和在命运的指引下,和露西安从魔苟斯头上的铁王冠上撬下了一颗精灵宝钻。
露西安的父亲,也就是建立了多瑞亚斯的辛达精灵一族在贝烈瑞安德上的精灵王,埃尔威·辛葛请诺格罗德(Nogrod)城的火须矮人,把这颗闻名于世的宝钻镶嵌在矮人项链瑙格拉弥尔时,被贪婪的矮人杀死。
虽然这条镶嵌了精灵宝钻的项链被精灵夺回,但在第一纪元503年,诺格罗德城的矮人依然出动大军开赴多瑞亚斯,他们一路挺进辛葛的宫殿明霓国斯,那里爆发了极为惨痛的千石窟宫殿之战。
那次战斗双方均死伤众多,不过矮人最终获得了胜利,包括瑙格拉弥尔在内的财宝被劫掠一空。多瑞亚斯几近灭国。
然而,背负着战利品凯旋诺格罗德时,矮人在萨恩阿斯拉德遭到了贝伦率领的绿精灵突袭,贝伦亲手杀死了诺格罗德之王,夺回了瑙格拉弥尔。
残存的矮人随后又在途中被一群恩特(树人)伏击,据说无人生还。
那次是中洲大陆上关于恩特(树人)参与大陆纷争最清晰的一次记载。
到了第一纪元末或者第二纪元初。
女树人开始往更远的地方迁移了,因为她们关心小树、草地和花等,而树人更热爱大树、森林和山坡。女树人渡过安都因大河,去到了以后被称作褐地的地方。在那里建立了极为美丽和富饶的花园。
在那个时期,如今的范贡森林只是原来巨大森林东边的一小部分而已。曾有一段时期,松鼠可以从一棵树跳到一棵树,从现在的夏尔一直跳到艾辛格西边的黑蛮地。几乎埃利阿多就是一个大森林。
但是在第二纪元中的某个时候,大片的森林被努门诺尔人所砍伐,或是在精灵与索伦之战中遭到破坏。女树人的花园被索伦摧毁,女树人也消失不见。
自此,中洲再无树人的传说。
而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就连精灵中关于树人的记载都只浮现于传说之中,很多西尔凡精灵甚至都不曾见过这种神奇的生物。
如今,图尔卡准备和这些隐匿在森林深处的古老生命谈一谈,如果顺利的话,北方不但可以建立一个更好的生态,同时埃尔佩拉也将拥有一群新的盟友。
事实上,他们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仿佛此地的主人早就知晓他们的到来。不过你懂的,一颗树走的再快,也不会比一匹长着四条腿的圣灵来得快——事后,树须是这么说的。
“呼噜姆,呼姆。”
图尔卡与呐哈尔曾听到过的嗡鸣声自西边中传来,大片扎根极深,枝干又高又大的橡树和榆树哗哗的响。
一股震动自地面传来,仿佛有某种东西在快速的移动。
来了。
图尔卡心想。
不多会,一张离奇古怪到了极点的脸骤然推开茂盛的树冠,出现在图尔卡与呐哈尔面前。这张脸长在一个巨大的、像人类一样又像一颗大树的生命上,他至少十四呎高,非常强壮,有个很高的头,几乎没脖子。很难说它到底是裹着用类似绿色和灰色树皮的料子做的衣服,还是外皮就这样。
但无论如何,那两条离躯干不远的手臂并无皱纹,而是覆盖着光滑的棕色皮肤。那双大脚各有七个趾头。长脸的下半截长了一大把浓密的灰色胡须,胡须的根部简直活像细枝,到了尾端却变得很细,还覆着苔藓。
一双深邃的棕色眼睛闪着绿色的光芒,此刻正缓慢、严肃,但又极具穿透力地打量着他们。
啊,如果你们有机会遇到一个树人,那么你就会理解此时图尔卡的感受了。
只见那双眼睛后面仿佛如同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装满了经年累月的记忆和漫长、和缓、稳定的思虑。但它们的表面闪耀着现实,就像洒在一棵巨树的外层树叶上的细碎阳光,或是深幽湖水表面涟漪的粼粼波光。
又好像你看着的是不是意义上的东西,而是某种历史的痕迹。是风雷雨雪,是日月星辰,是风,是大地,一切沧海桑田的变迁。
于是,图尔卡与呐哈尔同时知道,阿尔达中最古老的生物之一,恩特(树人)到了。
“呼噜姆,呼姆。”这名几乎可以算是中洲最年长者之一的生物推开两颗又高又大的橡树,走了出来。“年轻的图尔卡和年老的西方圣灵,呼哈,请原谅,我很久没有用恩特语以外的语言和其他人交谈了。”
古老的树人用一种慢悠悠,但强劲有力的语速说道:“呼姆。是的,森林知晓你们的来历!风带来了你们的消息,水反馈着大地的变化,长舌的鸟儿路过古老又茂密的森林时,将外界的传说一并带到了森林。呼噜姆,呼姆。远古号角被吹响的时候,森林也被惊醒;当东方的那个魔影被驱赶出这片大陆时,森林也在关注;但是我还是想问:你们来到树人的领地,有什么事情吗?”
图尔卡发现树人用的居然是很古老的精灵语,有点类似昆雅语,但很多词汇与语法却又不尽相同。
于是他同样用昆雅语说道:“古老又尊崇的树之精灵啊,我是图尔卡·阿拉卡诺,我很欣喜森林也曾知晓外来之人的故事,但在交谈之前,我能问问古老之人的名字吗?因为我们此次前来正是为了一件有关树人存续,以及大地安宁的大事。”
那名树人微微低下了他的头,那双仿佛见证了岁月变迁的眼睛盯住了龙裔的金色竖瞳。“埃尔达的语言,啊,是的,是的。你的身上有着星光之民的气息。会他们的语言很正常……我以为我们不能交谈,但……呼噜姆,呼姆。”
古老的生物站直了,某种气势在他身上展现。“有些人叫我范贡,还有一些人叫我树须。我是恩特,这座森林之王!”
图尔卡从呐哈尔宽厚的背上跳下来。
“那么。”
他微微的弯下腰:“向您致敬,森林之王,长须的树须!”
树须那张怪异的大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不得不说,看到一颗树在笑,感觉确实怪怪的。森林之王低下他的头,说:“呼噜姆,呼姆。抱歉,这是我的口头禅。我是说:欢迎!或者说,无论欢迎不不欢迎,你已经在这了。”他抬起头。
图尔卡顿时明白,树人对于他们的到来,持中立偏不欢迎的态度。
因为树须听说了他们在森林前说的话,知道银白君王带来的将是战火与烈焰,而树人对于大陆上的纷争一向不感兴趣。因为这会让他们想起那些消失的森林,和女树人。
“雅凡娜的造物啊,或许你该听一听命运眷顾者的话,再决定是否欢迎我们。”呐哈尔说。
“伟大的呐哈尔。”树须看向了他,似乎在思索,又仿佛在哼哼:“树人怀念欧洛米和他的骑士在大地上奔跑的英姿,那时候大地甚至还一片黑暗。啊,呼姆。那时候,森林还那么宏伟,到处都是参天的大树。恩特生活在那个时代,无忧无虑。”
他说。
“但之后发生的事情是那么的不幸。大敌用火燃烧了森林,用毒污染了大地。树人数量大量减少。呼姆。”树须变得肉眼可见的愤怒,和不高兴,那张大嘴下的长长的胡子状的树枝不断抖动:“没有真正关心树人,关心森林!人类和奥克都肆意的砍伐森林,丢弃树木,如同一个个贪婪的坏胚子。”
“所以,我们不想参与你们的纷争,无论图尔卡·阿拉卡诺说什么!我们不关心!”
仿佛为了呼应树须的愤怒,整座范贡森林发出了那种类似于“呼噜姆,呼姆。”的嗡鸣与颤音,惊起无数的飞鸟。
但树人的怒火对图尔卡和呐哈尔无效,咆哮的森林也无法吓到这两位大人物。图尔卡冷静的说:“但在这场久远到已经不知何时起的战争中,没有人可以中立!”
他环视四周,那双烁烁生辉的金色竖瞳威严无比与森林中所有暗中观察着这边情况的古老生命对视,并大声的说:“不是这边,就是那边!首鼠两端不可为!”
“生存的权力是自己争来的!在即将到来的最终一战里,每个种族都要为自己族裔的未来奋斗,选择逃避的种族将被新时代抛弃!放任的代价是:无论是光明赢了,还是黑暗赢了,这片土地上将再也没有恩特(树人)存身的地方!”
第十章 树人大会:北迁
“这样指控不公平。”一开始,树须确实被银白君王的气势所震慑,但很快他就又冷静下来,他很不高兴的说:“呼姆,树人不站边是因为没有人站在我们这边。”
“无论是人类、半兽人甚至矮人,他们对森林都没有一丝的敬意。我们辛辛苦苦,勤勤恳恳的照顾每一棵树苗,从他们还是一粒种子的时候就给他们浇灌,看着他们发芽,小心的护理着他们,让他们不至于被风雪吹倒,也不会被虫病摧残,还要注意光照。是的,这也很重要。”
似乎是种族天性,这些树人即使生气的时候,他们的语速也依然显得那么慢悠悠的,似乎对他们来说,世上没有什么值得着急的。
当然。
也可能是他们还不够生气,毕竟见过他们生气的人基本都不在了。物理意义上的那种。
“终于,在经历了岁月的磨砺后,一棵树才长成。”树须说:“但那也只是漫长树龄中的一小段。往后的岁月里,我们还要经历很多,呼姆。是的,一棵树想要长成参天大树,长成一片森林,花费的时间比人类、比矮人以为的要多的多!多到甚至他们的国度、他们的文明断绝,才能达成!”
“但毁灭一棵树,一座森林,却容易的多!”中土大陆最年长者之一的树须谈兴似乎被图尔卡勾起来了,毕竟一般来说,可没有人会和一棵树聊那么多。“人类、矮人、半兽人,他们只是拿着斧头、锯子,随意的这么挥动两下,一棵树就倒下了。比他成长的时间快太多了,多到我们甚至无法原谅!”
树须忿忿不平的说:“所以,告诉我,北方之王,我们为什么要帮他们?战争是残酷的,但这场战争不是我们的!”
“我可以下令。”图尔卡说:“让人们不准砍伐一人高的小树!两个人高的也不行!甚至,如果要砍伐低于三个人身高的树木,我会让他们先问过你们,如果百树牧人不同意砍伐,那么就不这么做!”
“我还会让每砍掉一棵树的人,在每年春季的时候种上一棵小苗,砍两棵,就种两棵!以此类推!”图尔卡环视周围的森林,大声说道:“只要你们来北方,耕耘并开启一片新的森林!”
彼时,包括树须在内,森林里的这些古老种族们全愣住了。
因为他们漫长的树龄里,还从未见过如此的人。精灵或许也会爱护树木,爱护森林。但首生儿女们可不会主动去种植树木,哪怕是最热爱森林的西尔凡精灵都不会。
人类会在需要的时候种植一些观赏用的植被,也会在采摘浆果和树木的果实时,心存感恩,但也仅此而已。
培育森林,从不在这个时代的人类思维中。
矮人就更不用说了。
奥力的造物和雅凡娜的造物天生就不对付,这是在他们诞生之初就注定了的——树人的诞生就是因为奥力偷偷创造了矮人,然后被一如发现,吓得这位维拉中的工匠差点没动手杀死最初的七名矮人。好在一如心善,允许了奥力创生矮人,但不允许他们在首生儿女出现前现世。于是奥力便把最初的七名矮人之祖安置在大地各处,直到精灵的出现,他们才允许苏醒。
雅凡娜知道这个消息后,对他说:“一如真是慈悲。你不单获得了宽恕,并且得到慷慨的赏赐。但是,由于你将这事瞒着我直到完成,因此你的儿女将不会喜爱我所喜爱的事物。他们首先会喜爱他们双手所创作的东西,就跟他们父亲一样。他们会挖掘土地,却对土地上生长的一切植物毫不在意。许多树木将遭到他们无情铁器的砍咬。”
不过奥力回答说:“伊露维塔的儿女也会做同样的事,他们会吃大地所生长的,也会用它们来盖房子。虽然你领域中的万物本身就很有价值,即便没有那群儿女,也无损于它们的价值;但是一如会给他儿女管辖支配的权力,他们将会使用他们能在阿尔达上找到的一切。”
听到奥力这么说,被誉为百果赐予者的雅凡娜很伤心,因为难道她的造物就必须为其他人服务并损毁吗?
因而她向曼威和一如陈情,希望大地上有森林的保护者出现。使得她的造物不至于被无情的践踏。
而曼威和一如听闻,也确实回应了她,允许她创造一种行走在森林之中的生物,保护并惩罚糟蹋那些所有生根在地的植物。于是,树人诞生了。
也就是说,树人的诞生本身就带有对抗黑暗甚至人类与矮人的因素。
所以,某种意义来讲,难怪他们都不喜欢除精灵之外的种族,因为他们只会砍伐森林,毁灭生命,却不知保护及感恩植物的付出。
这也是为什么当听到银白君王的这番超出这个时代的环保言论,树人们纷纷涌起一种被认可,被理解的感动。
嗡鸣与颤音停了下来,森林变得沉寂。
几屡澄净的阳光穿过茂密的冠林,洒到绿色的苔藓上。其中一缕阳光奇迹般的落到图尔卡的身上,把银白君王衬托着高大无比,圣洁无比。
“告诉我!”来自异世界的图尔卡·阿拉卡诺说:“树中的精灵啊,你们怎么说?”
“很奇特的想法。”胡须睁大了他的眼睛,兴奋的吹着他的胡子:“呼噜姆,呼姆。从没有人像你这么关心树木,关心森林!也许、可能、大概、恐怕我们需要开个会!啊,是的,这是一件大事!我明白你的来意了,但我需要想想,或者,树人们需要想想。”
“来吧,我的兄弟们,来到我的身边,让我们商讨一下银白君王的建议!这是树人的机会,也是树人的复仇!来吧,醒过来,我的朋友们!”
树须拢起他那粗糙的双手,放在嘴前,摆成了中空的管状。一阵洪亮的呼姆、嚯姆声骤然从这名最年长者口中发出,远远的传入林中,听起来就像音调低沉的号角,在群树间不断的回荡。
远远地,从好几个方向都传来了同样呼姆、嚯姆、呼姆的声音。
在图尔卡以及呐哈尔的感知中,更多树人正醒过来。
他们从森林的四面八方赶过来,修长有力的大脚走在森林中咚咚的响。树冠和枝叶哗哗的摇摆个不停,似乎整座森林都活了过来。
“这可真令人惊讶。”呐哈尔说:“原来树中的精灵还有这么多。”
“不多了。”喊完后,树须停了下来,布满了岁月痕迹的脸上露出了伤感:“和很久以前相比,树人们的数量少了很多。因为我们再也找不到女树人了。”
他邀请图尔卡与蒙福之地的圣灵走进秘林谷,这是很久以来,第一次有非树人以外的种族进入这个地方。
事实上,图尔卡此前停在门口的行为让树须对他们感官很好。起码,比不问直接闯入别人家卧室的行为要好很多。
很快,一群形态各异的树人从四面八方赶到了秘林谷。
这些树人的千姿百态:各种身材、颜色,不同的围度、高度,不同的腿长和臂长,不同的脚趾和手指的数目(从三到九根不等)。有几个似乎跟树须多少有点亲缘,看着像山毛榉树或橡树。
有些让人想起栗子树,这些树人有棕色的皮肤和手指张开的大手,还有短而粗的腿。
有些让人想起白蜡树,这些树人高大、笔直,肤色灰白,手上长着许多手指,腿很长。
有些树人像冷杉(他们是身材最高的),有些像桦树,有些像花楸树,还有些像椴树。
有几个相对老些的树人,生着胡须和节瘤,如同矍铄却古老的树(但没有一个看起来像树须那般古老);也有一些高大强壮的树人,四肢匀称,皮肤光滑,就像森林中那些正当盛年的树木;
但无论是何种树木的树人,都不见小树人。想到树须说的,现在已经找不到女树人了,图尔卡内心浮现出一个很失礼的念头。
也就是说,这个种族是两性繁殖的?
这时,总共有二十来个树人站在谷底的宽阔草地上,还有更多正在走进来。
又等了片刻,终于,有将近两百多名高大、粗壮的树人从森林的四面八方赶到了这里。看着把秘林谷站得满满的,各种树木……树人,图尔卡内心点了点头。
事实上,在图尔卡观察树人的时候,这些古老的生物同样在观察着他。
他们微微颔首,用某种奇异的语言彼此打着招呼,喃喃悠缓如同音乐,这是树人的语言,图尔卡听不懂。
然后这些古老的生物专注地久久打量着陌生人——他们的眼睛不是全都像树须那么古老、那么深邃,但全都流露着同样缓慢、稳定、若有所思的神情,并且同样闪烁着绿光。
等到所有的树人到齐,树须开口说话了。他的语速更慢了,而且有很多长音,似乎在打招呼,又似乎在介绍图尔卡他们。
其他的树人也都或长,或短,或悠缓,或洪亮的发出他们的声音,森林瞬间变得热闹无比。
图尔卡站在一旁,微笑的看着这一切。
第十一章 萨鲁曼变堕落
树人的会议持续了七天,这七天里,不断有更多的树人从北面的森林赶过来。他们树龄更年老,也更高大。
其中甚至有两个树人的眼睛和树须一样的沧桑、古老和深邃。
一个给人的感觉很像是桦树,身材高大,比树须都高。腿长和手臂是在场树人中最长的。他是树皮王,是范贡森林中最古老的三位恩特之一。他的辛达语名称是弗拉德利夫(Fladrif),意为“树皮为肤”。
另外一个则像榕树,因为他的头发是在场所有树人中最茂盛的,几乎盖住了三个树人的头顶。他是树叶王,和树须、树皮王同为范贡森林中最古老的三位恩特。他的辛达语名称是芬格拉斯(Finglas),意为“树叶为发”。
相对树须,弗拉德利夫和芬格拉斯几乎不说话。事实上,如果不是树须用最急促的声音叫醒他们,在原本的历史中,他们甚至已经快从树人退化成树了。他们都活了太久,久到甚至都已经记不得他们自己的树龄了。
另外,这里面还有中洲超凡衰弱的因素,加上树人们的种族天性也让他们更喜欢慢悠悠的生活,喜欢沉睡。所以,原本的历史中,这两位和树须一样古老的生命在《魔戒:双塔奇兵》的故事中才没有登场。
如今,范贡森林大部分的树人都加入到了这场事关他们种族未来的会议,他们那缓慢悠长起伏的喃喃低语不断响起,先是一个人说,接着另一个加入,直到他们全都一块儿用一种冗长的节奏吟唱起来,森林甚至涌起巨大的隆隆声。
他们商讨的东西无人知晓,人们只知道,当最终这场影响深远的树人会议结束,森林突然万籁俱寂。
树须站出来对耐着性子,一直就这样看着树人议论了七天的图尔卡说:“呼噜姆,呼姆。很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我们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多树人齐聚一堂了,啊,这让我不禁想起远古时期,那时候我们的数量还更多。我们说了很多话。呼姆,哼,是的,我们单是打招呼就花了很多时间,但我想你能理解。树人的语言是一种很古老的语言,和树龄一样古老。而且每一个词语都包含着很多含义,是每棵树经历过的一切,是他们一生的写照。不过,不用着急,呼姆,哼,哈,因为最终我们还是谈论到了你的建议。”
图尔卡精神一振。
树须把他的腰挺的笔直,古老深邃的眼睛里散发出强烈的绿光:“树人议会决定,我们加入光明的一方!图尔卡·阿拉卡诺,如你所言,没人可以永远中立,树人也是这片大陆的一份子,是时候让所有人看看森林的愤怒了。是的是的,新的森林将在北方诞生!霍姆、呼姆!”
霍姆、呼姆!啦——呼姆——啦嗬!
霹雳般的吼声自树人的口中发出,这声音好像一首高昂的进行曲,又似庄严的战鼓擂响,震得整座森林轰隆作响,群树颤抖弯腰,好似遭到一阵狂风吹袭。
所有听到森林怒吼的洛丝罗瑞恩的精灵们,和艾辛格的白袍巫师俱是脸色一变。
这名越发变得阴沉、神秘的巫师长在他的法师塔里不安的走来走去,眼睛中露出了极为愤怒和名为嫉妒的光芒。
彼时本该去处理洛汗疫病的萨鲁曼本能的察觉到这里面的阴谋和危险,白袍巫师回到了艾辛格他的老窝,静看事态的发展。
结果蓝袍巫师重返中土、斯毛格被西方大能者联手欺辱、伊露维塔降临能大事一一的发生,北方之王的身份呼之欲出。萨鲁曼变得即愤怒又害怕。
“我勤勤恳恳,努力奋勉的指引、领导这片土地的生灵,让这些肮脏的、总是脚上沾着泥的臭东西重新吃上新鲜的面包和明亮的大屋,让他们有漂亮的衣物和清爽的鞋子穿,却没有一丝的奖励。”
彼时,萨鲁曼的心也不完全是坏的,但也许是米尔寇在空虚之境掀起对大乐章的篡改时,影响到了他,在此后的日子里,萨鲁曼变得不满足起来。
他渴望知识和力量,对未知抱有极强的好奇,在维林诺的日子里他从维拉那里学到很多知识,对制造新的东西格外感兴致。
但他对弱小的东西没有其他迈雅们的那些同理心,对比花草动物也不显得热爱,他总是忙忙碌碌的在密室里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却又对更美好的事物弃之敝履。
于是,在维林诺时,喜欢花草动物和听曼督斯厅堂中的那些孤苦的灵魂讲述他们故事的欧罗林比他更受曼威和涅娜宠爱。
这让彼时还叫库茹莫的萨鲁曼极为的妒忌。而正是这份不满足和妒忌,让曾经高贵的迈雅彻底堕落到了黑暗的泥沼中。
他说:“而那个自以为比尊贵的巫师更高尚的天降之人只是不知所谓的瞎跑乱逛,说说一些漂亮的空话,你们就把最多的爱给予了他!”
萨鲁曼沉默良久,阴影占据了这名本该是睿智、善良的迈雅的心。
“如果你们都觉得我们这些年勤勤恳恳的努力比不上他一个人的决定,那就让他去处理这场动荡吧。”白袍巫师在他的老巢里发出了刺耳的诅咒,就如同他这些年失败的谋划积累下来的怨气。
“我绝对不会听从一个凡人的命令!绝不!”
结果,没有了白袍巫师的帮助,蓝袍巫师的黑暗魔法在洛汗大肆蔓延,洛希尔人损失惨重。也是在那时,森格尔取代死去的奋格尔,成为洛汗第十六代国王。
但那个时候,洛汗每天依然有为数众多的无辜百姓死去。眼看国家即将陷入崩灭,森格尔几乎快要绝望了。他派人去向精灵和巫师求救,但去往黄金森林的人一去不返——人们都说那座森林里住着一位女巫,她会诱惑一切敢于走进森林的迷途之人。
于是森格尔只能寄希望于距离洛汗不远的白袍巫师。
但艾辛格同样拒绝了洛汗的使者。理由是在尊贵的白袍巫师看来,那不过是疥癣之疾,根本不该劳烦他的出手。
这极大的惹怒了彼时的骠骑王森格尔和洛希尔人,也正是那时起,洛汗和艾辛格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最后,还是被埃克塞里安赶出刚铎的灰袍巫师甘道夫及时赶来,这才拯救了这个濒临崩溃的人类国度。
当最后一名子民被灰袍巫师从死亡中拯救出来,时任洛汗第十六任国王的森格尔发出了这样的誓言:“困境之时才会知晓那匹骏马是真正的千里马!相比艾辛格的冷漠,灰袍巫师的及时援手证明了谁才是洛汗的真正朋友!就让白袍巫师见鬼去吧!从今往后,埃奥尔子孙的土地上不再欢迎任何一名巫师!除了灰袍!”
然而灰袍巫师甘道夫却劝他:“陛下,冷静和审时度势也是一名国王的必要品质,贸然向一名巫师发出挑衅的言语,并不会让事情变得更好。”
但骠骑王却不肯听他的劝告,他下令全境,不允许白袍巫师再经过他的国家,所有洛汗的子民都不能给巫师任何帮助。艾辛河渡口甚至还增派了一支部队,于是洛汗和艾辛格的关系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而这也造成了日后的第一次艾辛河渡口之战的发生。
但彼时还无人知晓。
萨鲁曼惊惑的站到高耸着的欧尔桑克的顶层,朝南方的河口望去。赫然发现在漆黑的夜色掩护下,森林居然在向北移动。
他明白,那是树人。
这变化让他不安。因为没人想到,这些远古就存在的古老生物居然会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他们的踪影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很久了,久到除了一小戳人,几乎没人再听说过他们的传说。
“这怎么可能!”白袍巫师把他的黑杖攥得死死的,顾不得呼啸的夜风把他如雪的长发吹的蓬松,惊疑不定:“这些树人居然还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彼时,大地甚至因为树人的脚步而隆隆作响。他们在树皮王弗拉德利夫的带领下,驱赶着一群类似树人,但又更危险、沉默的“东西”,越过艾辛河,头也不回的往北方而去
这股力量是如此的庞大,甚至就连白袍巫师都不禁为之忌惮。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直到他看到一个银白如雪的身影闪电般刺穿了夜色,奔跑在艾辛河北岸,萨鲁曼这才兀然醒悟过来。
“又是他!”
彼时,埃昂威作为使者,在银白君王的婚礼上宣告埃尔佩拉将成为中洲大陆上唯一一个受西方大能者们祝福的国度的消息已经传来,这让原本就对北方那位独受诸神宠爱的龙裔羡慕嫉妒恨的萨鲁曼更加的妒忌和愤懑了。
“树人、北方,他在重整那片枯寂的土地!以为能和魔影对抗!不,事实会证明,没人能抵御来自南方的阴影,那是比索伦更强的存在,在他的威能之下,中土将熊熊燃烧,人类毫无希望!精灵亦不能幸免!”
白袍巫师惊怒的在高耸的欧尔桑克上不停的踱着步,终于,他似乎下定了某个决心。他急匆匆的走下高塔,来到一间密室。
那里,一颗黝黑的球状晶石被红色的绸缎托着,立在在某个高台上。
与此同时。
迷雾山脉。
孤山事件中,矮人们与图尔卡、巫师曾遇到过的那个半兽人地下城。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趁着夜色,从隐秘的石头缝中钻了出来。
他有着细细的脖子,苍白的皮肤,四肢纤细而瘦骨嶙峋,瘦小的脸上一双大而苍白的圆眼在黑暗中会发光。
他是咕噜。
他终于无法抵御对失去的宝贝的渴望,加上对多年前的那个狡猾的霍比特人的憎恨,咕噜强忍着对外界一切会发亮的、高大的、鲜活的事物的恐惧,从‘食物’日趋减少的半兽人地下城中逃出来了。
“比尔博·巴金斯!”
凄厉的尖叫声在延绵不绝的群山中回荡,惊起飞鸟无数。
第十二章 咕噜在行动和落入魔网
咕噜永远都记得,那个卑鄙无耻的霍比特人是如何把他的宝贝被偷走的。
“我的口袋里面有什么?”
那个叫比尔博·巴金斯的小偷这样说。但那不是一个谜语。公平来讲,它不是。
“小骗子!大脚板的小偷!这问题不公平。是它先骗人,是它。它破坏了规矩。我们本该掐死它的,是的宝贝。而我们会的,宝贝!”这些年来,咕噜每每想到那个可恶的飞贼用它恶毒、流脓、无耻的谎言,把他的宝贝给偷走了,他就浑身颤抖。
“小偷,小偷,小偷!巴金斯!我们恨他,我们恨他,我们永远都恨他!”
但哪怕咕噜用尽他所有的词汇去诅咒那个卑鄙无耻的小偷,他还是永远的失去了他的宝贝。比尔博·巴金斯利用至尊戒,成功从那个漆黑的洞窟中逃走了。
然后之后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霍比特人在至尊戒的帮助下,在孤山冒险中大放光芒,成就一段传奇,一段不朽的传奇。
而失去了魔戒的咕噜经历了最初几年的惶恐与愤怒之后,他终于无法抗拒对至尊魔戒的渴求,那是一种嵌入灵魂的渴望,几乎持有过至尊戒的人都无法避免。
加上。
那座深埋于迷雾山脉的地下城的半兽人因为参与五军之战,被图尔卡及老斯毛格摧毁过半,剩下的在返回迷雾山脉的时候又被林地王国的精灵消灭在森林之中,几无人生还。
于是,咕噜的‘食物’变得更少了。
种种原因之下,咕噜终于在时隔四百多年后,从迷雾山脉那漆黑的洞窟里爬出来,来到了外面的世界。
因为持有至尊戒的时间过长,咕噜也确实拥有了某些不可思议的力量。他发现自己可以避开日光和月华,凭着苍白冰冷的双目,趁着死寂的黑夜轻巧飞快地赶路。却极少的被人发现。
他一路捕食吓坏了或不留神的小东西。
新鲜食物和新鲜空气令他逐渐强壮大胆起来,某种力量让他沿着孤山冒险小队曾经走过的路,来到了贝奥恩的小屋附近。
这时,大绿林西边的广袤荒野中开始逐渐的有人类居住。他们中很大一部分聚集在换皮人那栋大庄园的附近,把贝奥恩当成他们的领袖。
咕噜趁着夜色,偷偷的溜进了人类的马厩、羊圈、或者牛棚中,躲在低矮的屋檐下,偷听了很多流言蜚语。其中就有龙、孤山、宝藏、霍比特人的故事。
于是他知道,那个无耻下流的‘巴金斯’去了东边那座如同天柱一般的大山。他没去过,但很久以前听说过,那时候,他还是祖母身边的一个小可爱。
矮人!
只会挖石头的矮人!
咕噜非常嫌弃的吐着口水,大而苍白的眼睛又恐惧又兴奋。他轻手轻脚从人类的庄子里离开,正如同他来时一样,人们并未发现他的踪影。
对至尊戒的渴求迫使着咕噜不知疲倦的翻山越岭,来到幽暗密林的边缘。他设法进入这座被精灵称之为绿叶森林的大森林。
但他不知道道路。
在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与悲伤后,咕噜最终穿过了那座可怕的森林。
在那段时间里,整个森林充满关于他的传言,连鸟兽都在讲着可怕的故事。林中人类说,外面出现一种新的可怕东西,那是一种会吸血的鬼魂。它会上树找鸟巢,它会爬进洞穴寻小兽,它会悄悄潜进窗内找寻摇篮。
但同样的,没人见过咕噜,因为至尊魔戒的力量还在他身上残留,而且,命运也不让他把小命丢在那里。
虽然他在森林中浪费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最终是的,咕噜成功的来到了幽暗密林的另一边。
在那之后,他沿着奔流河一直往北走,来到了埃斯加洛斯。
此时长湖镇因为索林的幡然醒悟,派出了矮人的工匠,成功翻修了一遍。原本的木头建筑全部改成了巨石,富丽且雄伟。
又因为与矮人、精灵的贸易,这里的人们幸福且富裕的生活着。
很多人甚至开始打算重振河谷城,只是因为新的长湖镇才建好没多久,而且人类的数量也才刚刚恢复,不足以支撑一座城,这才让埃斯加洛斯的人类暂时的打消了这一念头。
咕噜正是在这个时候来到长湖。
他躲过守卫的视线,溜进了人类的城镇,蹑手蹑脚的在大街小巷乱窜,到处窃听和偷窥。
因为银白君王和巨龙的故事实在太过传奇,许多人都听说过各个版本的孤山冒险之旅,对比尔博的名字也不陌生——人类不曾忘记山下之王和他的伙伴们在长湖的那段日子,虽然中间有过波澜,但到底,古老的预言确实应验了,长湖镇的人们变得富裕起来。
于是埃斯加洛斯的人类总是孜孜不忘的谈着旧日的故事,谈论巨龙翱翔过天空时的轰鸣,谈论那一场战争。
咕噜的耳朵很尖,很快就应该获知他所要的讯息。
“诅咒巴金斯!诅咒那个该死的小偷!咕噜!咕噜!”咕噜在黑暗中啜泣不已,因为在他看来,霍比特人就不该去凑什么热闹。
更不用说战争了!
“如果那个下流至极、卑鄙下作的霍比特人死在了这些恶心的,令人惧怕的人类口中的那场战争中,那么是的,我们的宝贝将永远遗失了。咕噜!咕噜!”
这里,我们要庆幸比尔博当初返程的时候没有心软去和长湖镇的人们告别。虽然巴德他们知晓比尔博的名字,但对于那个跟在山下之王身旁的霍比特人的最终结局,却不甚了了。
人们甚至不知道他是活着,还是死去了。
就像大陆另一边的夏尔甚至没有将传说中的霍比特人与袋底洞的巴金斯联想起来。传言就是如此,书里的故事永远比真正创造了那些故事的人来得精彩。
安努米那斯的人们还是因为王室婚礼的原因,才知道嘉宾的来龙去脉。而出了埃尔佩拉,比尔博·巴金斯这个名字甚至还不如一枚金币来得令人瞩目。
想到戒指不知道会落到那个恬不知耻的卑鄙小人手中;抑或干脆随着那个该死的、被诅咒的霍比特人一同葬身荒野,咕噜伤心极了。
“诅咒巴金斯!诅咒霍比特人!他把我们的宝贝弄丢了!咕噜!咕噜!”彼时对戒指的渴望和对矮人惧怕啃咬着咕噜的内心——虽然此前咕噜嘴里嫌弃着矮人粗鲁不堪,但对于守备森严的埃瑞博,咕噜却不敢像闯入人类的家园那样偷偷的溜进去。
矮人的眼睛可比人类的锐利多了,他们能在黑暗中看到最细微的光亮,如果他胆敢闯入山下之王的国度,那么等待他的极有可能是冰冷无情的斧头。
在那段时间里,咕噜独自一人在孤山外的荒野中游荡了许久。他的内心充满了对比尔博的憎恶和对戒指的渴求。他到处的翻找着每一寸土地和草根,翻找着每一块冰冷的岩石,寄希望于能找到他的宝贝。
于是,渐渐地,矮人中开始流传着野外出现一头可怕的、夜里眼睛发着光的野兽的传言。索林甚至派出过士兵去捕捉他,但都被咕噜利用敏捷的身手,和狡诈的性子给逃脱了。
最终,咕噜还是被索林逼得急了,才无奈的离开了孤山。
这时,咕噜变得又瘦又黑,脸上几乎没有一丝的肉。孤山冰冷的寒风与刺眼的阳光让他每一日都如同地狱般的煎熬。对失去的宝贝的渴望又灼烧着他的心乃至灵魂。他一个劲的哭,喉咙里频繁的发出咕噜声。
然后,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响起。某种力量促使着他一步一步的,一里一里的望南走,缓慢又鬼祟。
他渡过奔流河,穿过广袤的罗瓦尼安大荒原,在达戈拉德平原逗留了一阵,似乎在挣扎是去魔多,还是南下刚铎。
最终,他在内心那个声音的指引下——或者说,蛊惑下,绕了一个大圈子,穿过死亡沼泽和宁达尔夫平野,在准备渡过安都因河时,被刚铎边境的守卫给捉住。
似乎人类早知道他在那里,这些肤色更贴近哈拉德人的高大人类趁咕噜不备的时候,从暗处冲出来,用网和利箭捕捉住了他。
“很好,现在,把他带回去给主人。”一名穿着黑色盔甲和披风,神情阴郁的家伙说道。
他用手中带鞘的剑抽了一记网中的怪物——这是一头模样恶心怪异的生物,这些乌姆巴尔的黑努门诺尔人不知道他是什么。但不妨碍他们按照主人的命令,在此伏击并捕获了他。
咕噜害怕极了。
他蜷缩着团成一团,不住的啜泣。忍受的这些高大的、令人恐惧的人类的责打和拖曳。
这些人类把他被丢到一架马车上,上面有一个漆黑的闸笼,显然是这些人类用来关押他的。
事实也如此,人类把他丢到笼子里,用黑色的斗篷盖住,一路的望南而去。马蹄声粼粼,咕噜估摸着他们正向人类传说中的那座大城而去。
于是,他不止一次的诅咒着他们,诅咒着他那可怜的命运。
“强盗!杀人犯!
愿天上的黄脸把他们烤死!他们伤害了咕噜,伤害了我们!呜呜,我只是想寻找我的宝贝,我们的宝贝!可矮人、人类却总是无端的伤害我们!咕噜!咕噜!”
在某一刻,咕噜突然察觉到了他的命运,他在黑暗中绝望的啜泣着。
“我们的死期到了。”
这头可怜的、又可恨的生物想到。
“黑暗魔君在寻找他的戒指!他早就知道了!咕噜!咕噜!他知道我们在寻找戒指,我们傻乎乎的送上了门!他就在人类口中的那座圣白之城!”
第十三章 索伦和至尊魔戒
在那个北方蓬勃发展的时期,索伦不止一次用它邪恶又贪婪的眼睛窥觎着北方。
他和他背后的主子一样,不甘心于失败。
他们对维拉们在上古时代创造的美好之物垂涎欲滴。在他们阴暗又恶毒的内心里,一直追求者与西方大能者们平起平坐的地位。
但精灵和人类一直在他们实施阴森统治的道路上阻碍着他们,他们团结在一起,用希望与光明的力量,成功让他们的险恶用心一次又一次的落空。
无论是被精灵们称之为魔苟斯的米尔寇在第一纪元掀起的可怕战争,还是第二纪元时的索伦,都如此。
仿佛,一如在谱写大乐章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们的努力终将成空。
或许索伦及他背后的主子也意识到这点,或许没有。
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无论是索伦还是他背后的主子都正在黑暗中蠢蠢欲动,试图卷土重来。
只是,在精灵已然式微,人类愈发堕落,矮人自顾不暇的时代,北方那位银白之王站了出来,成为了抵御黑暗的中流砥柱。
彼时,曼威的使者和传令官,埃昂威辖西方圣地之威,带着无尽的光芒抵临北方,宣布埃尔佩拉王国将成为受西方众大能者们祝福的国度的消息传来,索伦是又惊又怕。
因为他能感觉到,随着维林诺的那些大能者们纷纷把目光投注到北方,那片本该深受魔苟斯、精灵、人类、矮人、半兽人荼毒的大地开始焕发新的生机。
而且,虽然索伦已经拿回他美善的形体,但他的力量依然有很大一部分存留在至尊魔戒之中,他无法仅凭一个人就对抗北方,对抗整个中土。
是以索伦只能用渗透人类世界的方式,削弱光明一方的力量,毕竟这事他熟。
同时,他一方面也在一直寻找他的戒指。
只是,虽然他能感觉到那枚蕴藏着他力量的戒指隐约的滞留在北方,但霍比特人的善良和对光明的向往超出了他的预计。
索伦惊讶的发现,他居然无法彻底诱惑腐化那不知名的持戒人——比尔博隐约的察觉到,这枚令银白君王都紧张的魔法戒指可能真的蕴含着某种不详的命运,因而在孤山事件后,比尔博就没有再使用过至尊戒。
他把戒指藏起来,放到箱子底下,尽量的不去想他。
在开始的很多年里,比尔博确实做到了。
夏尔那蕴含生机的土地让霍比特人的身心得到了极大的放松,对家园的热爱,和对自由和光明的向往让比尔博暂时的忘记了那枚拥有不可思议能力的戒指。
索伦失去了对至尊戒的掌控,他的谋划再度落空。
而北方又是索伦不敢踏足的地方。
银白君王锐利的目光巡视着广袤的北方大地,巨龙和真知晶石的使用让所有胆敢渗透北方的阴影无所遁形。
于是,在很多年里,索伦都只能焦急又无奈的等待着,等待着戒指重见天日的一天。因为他知道,这枚蕴藏着他力量的戒指不会就这么沉沦,持戒人迟早会再度拾起它。
事实上,这一天比索伦预计来的要早。
曾持有至尊戒四百多年的咕噜从他阴暗潮湿的洞穴中爬了出来,他和比尔博不同,也许在他内心某个他所不知的角落,还保留着一丝丝的善良,但很多时候他身心却是被至尊戒给腐化得千疮百孔。
很快索伦便感知到了他。
黑暗魔君利用咕噜对至尊戒的渴求,蛊惑了他。让他自己送上门来。
索伦手下的黑努门诺尔人在刚铎边境将他捕获,并把咕噜秘密带到了米那斯提力斯。
没人知道咕噜在米那斯提力斯阴暗的地牢里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和拷打,只知道,最后,索伦终于得到了两个单词。
夏尔。
巴金斯。
“霍比特人?”彼时,因为胡林家族的埃克塞里安代替埃兰迪尔的血脉成为新的刚铎之主,化身奥兰迪尔的索伦也摇身一变,成为了七层石城的宰相。
这项任命虽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但索伦选择的这具形体实在太有欺骗性了。
而且索伦本来就是欺诈和玩弄阴谋诡计的大师,他轻而易举的就利用各种谎言和虚假的作秀,成功获取了米那斯提力斯民众的信任。
人们根本无法想象,这个外表尊贵无暇得宛若古代圣王的人类居然是黑暗魔君的化身。
刚铎的人类上当受骗就如同古代的努门诺尔人。
而此刻,索伦躲在一处明亮高大的府邸中,俊美的形体却无法掩盖他身后的阴影。此时的索伦就像一头吞噬光明的怪物,盘踞在米那斯提力斯,汲取着这座圣白之城的希望。
“是的,主人。”
此前那名带人伏击并捕获了咕噜的乌姆巴尔的贵族低着头,不敢看主座上的索伦。“那只怪物是这样说的。他说:一个霍比特人把戒指从他手里偷走了,他的名字叫比尔博·巴金斯。来自夏尔。”
正如同这片大陆上的人们一样,一开始索伦并没有把霍比特人这个看着渺小又孱弱的种族放在眼里。
因为牺牲和善良从不在他的思维之中,也无法理解。他眼睛里倒映的是冰冷和残酷,是无情与狡诈,是比黑暗更黑暗的邪恶灵光。
哪怕他此时的形体完美无瑕,但他的内在却依然是那个阴森恐怖的魔王。
所以,索伦对戒指居然落入到这么一个此前从未被他放在眼里的弱小种族手里表示很惊讶。而且还是前后两名。
这让索伦有那么一瞬间感到不安——索伦虽然堕落了,但他不朽的部分依然在若有若无的警告他。他感觉到,这里面似乎有着某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操控一切。
而能算计身为迈雅的他的……
索伦不敢再深想,但有一点索伦却是知道的,那就是:无论如何,他无法放弃至尊戒。
因为至尊戒不但蕴含着他的力量,而且,他的一部分灵魂也被束缚在上面了。
如果有人摧毁了至尊戒,他这尊形体虽不至于崩溃,但他的力量也将大幅度的削弱。届时他的一切谋划同样会落空。
而主人之所以重新赐予他形体,是让他削弱中洲大陆良善阵营的实力,为日后的降临做好铺垫。
想到这,索伦厉声说:“派出间谍和探子。想尽一切办法,找到那个霍比特人!”
手下的黑努门诺尔人只觉得可怕的阴影海一般压了过来,吓得他几乎瘫软在地。
“是,主人。”
第十四章 第二次圣白会议
在索伦开始展开他阴险行动的同时,图尔卡多年前提议的第二次圣白会议也在幽谷召开。
与会的还是那些人。
但商讨的议题却更加严重了。
“甘道夫,我还要说多少次才能让你从你的大惊小怪中清醒过来?你一定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用一些无聊的事情来烦我们吗?证据,我说了很多次,证据!如果你真的想要让我们接受你的观点,请拿出你的证据来!而不是一些似是而非的猜度、以为、胡思乱想!”白袍巫师依然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冷着脸,眯着眼,狠狠的盯着灰袍巫师及他的盟友。
这其中包括但不限于银白君王、褐袍巫师。
另外,灰港的奇尔丹、幽谷的埃尔隆德和格洛芬德尔、黄金森林的加拉德瑞尔夫人和凯勒博恩也都极大可能的站在他的一边。
可以说,随着时间的流逝及这些年的诸多事件,名义上的圣白议会领袖白袍萨鲁曼已经渐渐失去了议会成员的信任,如今就连林地王国的代表如今都用一种生疏的眼神看着他。这让萨鲁曼极为的愤怒而羞恼。
“阿拉塔尔和帕蓝多的堕落难道不是一种强有力的证据吗?”拉达加斯特反驳他,这在漫长的岁月中,都可谓是极为稀罕的。
森林之友一向不喜欢凑热闹,对中洲事物也不甚热心。如果可以,他甚至更喜欢待在森林中,与花草动物为伴。
可此前安努米那斯一行,让褐袍巫师清楚的认识到,一股黑暗的力量确实正试图卷土重来。想到原本在维林诺的同僚居然是上次中洲大陆瘟疫事件的主谋,他很难不联想到某个邪恶的大敌。
“我们都知道,单凭索伦,无法驱使伊斯塔尔!”身材矮小的拉达加斯特坐在一张石头雕刻的椅子上,两手空空。
“别忘了,此前还有炎魔和妖狼之王的出现,这也是索伦一个人无法役使的力量!”消失有段时间的灰袍巫师重新出现在众人视野,他变得更加沧桑了,尖尖的帽子放在远处的桌上,手杖放在身旁。胡子与头发乱糟糟的,仿佛很久没打理过了,比一向邋遢示人的褐袍巫师更加的不修边幅。
“这确实是一个很值得严肃对待的问题。”埃尔隆德俊美的脸上和眼中俱倒映着清冷的星光:“我们中很多人都面对过索伦的力量,但他能否役使这些古老的堕落生物?我持怀疑的态度。而且,如果米斯兰迪尔和拉达加斯特都没看错,那么我们的敌人中显然还有伊斯塔尔!这将是继第一纪元的愤怒之战以来,最严峻的情况之一了。”
他问奇尔丹:“西方的大能者们知晓此地之事吗?”
是的,自从圣白议会建立以来就不曾出席过的造船者也来了。
所有人看向端坐一旁的灰港主人。
只见奇尔丹穿着一身浅灰色的精美长袍,头上带着白银的额冠,灰白的胡子在温柔的夜风中微微的摆动着。
“众水主宰没有回应我的祈祷,维拉们也没有。”奇尔丹摇头说。精灵中,就属这名最年长者深受乌欧牟的喜爱,如果他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而这加重了在场所有人的担心。
“但关于未来的预言已经够多了。”美丽的加拉德瑞尔夫人开口了,她的声音如同清冽的泉水,流进了所有人的内心。她的双眼炽亮,容光焕发,如同内里有光在绽放。“我们都感受到了世界的变化,远古的力量正在复苏,有好的,也有坏的。如果真的是黑暗大敌回来了,亦不稀奇。”
在场的几乎都经历过第一纪元乃至双圣树纪元的各种悲惨命运,当那个曾给大地带来过无数悲痛与死亡的大敌这个名字重新出现,精灵们和巫师们齐齐打了个寒颤。
“这不可能!”白袍巫师近乎气急败坏的说:“他不可能在这个纪元返回阿尔达!夫人,我不想这样说,但仅凭一些似是而非的猜度,就把不靠谱的结论当成真实的东西,这并不明智!”
面对萨鲁曼的无礼,加拉德瑞尔没有反驳,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选择性的闭上了嘴巴。
“这是最合理的推断。”一个声音说。
是图尔卡·阿拉卡诺。
此刻他站在露天的阳台上,看着夜色下美若仙境的幽谷,高大的身影在星光下拉得老长,几乎触碰到会议的石桌上。
于是萨鲁曼一下子合上了嘴,眼中露出了某种嫉妒和忌惮相混合的复杂光芒。
其他人一看,也都纷纷的瞧了过来。
图尔卡回转头,那双标志性的竖瞳里幽幽的发着光:“如果不是,请你给出一个你认为合理的解释。如果你说的对,我们也会洗耳恭听。”
据说,萨鲁曼瞬间变得羞怒起来。因为接下来银白君王指责他没有奉行上次议会的命令,致使洛汗的人类遭受了重大的伤亡。上一任骠骑王甚至因此而死。
而得到褐袍巫师和灰袍巫师帮助的安努米那斯和米那斯提力斯的人们却成功逃过一劫。
两相对比之下,白袍巫师的所作所为就太令人失望了。
加上他这些年的各种有负声望的举动,图尔卡在会议上当场提议罢免白袍巫师作为良善阵营领袖的头衔与荣誉。
结果,作为被西方圣地祝福的命定之子,图尔卡的提议很快得到了通过——这其中,黄金森林的加拉德瑞尔似乎犹豫了一会,但最终还是微微叹息着点了点头。
其他人一看,也就纷纷选择了赞同。可见白袍巫师这些年的举动有多令人失望。
甘道夫一开始似乎还想挽回双方这破裂的关系,但无论是图尔卡还是萨鲁曼都知道,他们不可能是一路人。
特别,看到接连林地王国的代表都选择的沉默不语。萨鲁曼脸都黑了,嫉妒和愤怒让他失去了巫师引以为傲的理智——他试图用他的谎言蒙混众人,但在场的俱是中洲大陆上的有数强者,萨鲁曼之声在这里可没有力量。
“那就看看你们都能做出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吧!”他愤怒的离席而去。
结果,图尔卡却说:“你之所作所为实在有负汝之身份,萨鲁曼,小心!过度的嫉妒和好奇会让你坠入黑暗!还有,别忘了,维拉们注视着一切!”
白袍巫师脚步一滞。
第十五章 阿拉贡(求订阅、月票)
性格决定命运。
萨鲁曼的堕落源自于他的骄傲,即使没有图尔卡,他在原本的历史里也傻乎乎的背离光明,选择与索伦为伍。
在他看来,中洲的一切都不及他的一片衣袖。
他热衷于知识与力量,对弱者却毫无怜悯。某种意义来说,他和索伦极为相似,堕落几乎是可以预见的。
甚至就连索伦败亡后,他依然执迷不悟,对甘道夫及加拉德瑞尔的好意熟视无睹,记恨坏其好事的霍比特人,最终在夏尔掀起动乱,结果命丧他视之为猪狗的佞舌之手,灵体消散于风中。
所以,当白袍巫师不顾图尔卡的警告,愤而离席,图尔卡便知道,最终这名曾经的伊斯塔尔依然不免走上堕落的道路。
他有些可惜,但也仅此而已。
其中,黄金森林的加拉德瑞尔或许有所察觉,但她不说。甘道夫忧心忡忡,不停的啜着烟枪。拉达加斯特有些不知所措,那双灰色的眼睛里时而清醒时而迷茫。
埃尔隆德与格洛芬德尔探过头,小声的说着什么;
奇尔丹目光湛湛,不知在想什么;凯勒博恩和林地王国的代表沉默不语。
“这将是一件足以动摇光明的大事。”甘道夫说:“我们不该在这个时候内讧,这太不明智了。”
“在大战来临之前,认清敌我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图尔卡站在星光中,如同天上的神祇。他彻底转过身来,比夜色更浓的长发被一顶秘银锻造的额冠束缚,如同绸缎般的披在腰后,细长的瞳孔在这种时候显得异常的冰冷:“萨鲁曼骄傲得如同一只鹤立鸡群的孔雀,除了他认可的目标,他眼中甚至容不下任何人。”
“智者不该妄自评论。”埃尔隆德说:“图尔卡大人,白袍巫师或许已经变得愈发不可捉摸,但他依然还是光明阵营的一员。”
图尔卡不说话了。
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他说:因为他敢肯定,萨鲁曼最终一定会堕落?
他看了眼美丽的加拉德瑞尔。发现这位卡拉斯加拉松的树民女王微笑的看着她,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哦?
想到这名享誉中洲的精灵女王一直若有若无的游离在白袍巫师不太近又不太远的地方,图尔卡若有所思。
“我们不是该商讨蓝袍巫师和他背后敌人吗?为什么你们却一副白袍巫师已经堕落了的语气?”林地王国的代表不安的说道。
两名神秘莫测的蓝袍巫师就已经够令人不安了,如今再加上一名白袍巫师。诸神啊,难道大能者们也会那么容易堕落吗?
精灵领主们齐齐默言。
“我和拉达加斯特这些年一直巡视东方和南方,但都不曾发现阿拉塔尔和帕蓝多的身影。”甘道夫收起他的老烟枪,说:“倒是发现东方的蛮族和东夷民们愈发的活跃,他们已经更靠近鲁恩内海和努尔能内海了,魔多和罗瓦尼安大荒野变得杂吵和动乱。但人类世界却……”
他摇了摇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如果他们不在东方和南方,或许在北方?”格洛芬德尔说。
“北方?不可能。”图尔卡皱起了眉头。“埃尔佩拉不曾放松对北方的警戒,但我并未在夏尔以北发现巫师们的踪影。”
“或许是另一个北方。”加拉德瑞尔说。
“什么意思?”图尔卡愕然。
在场的精灵领主们也都一副不解的模样。所有人都若有若无的将曾经那个地狱般的要塞给从心里抹去了。以至于在一开始的时候,无人将之联系起来。
只有甘道夫眼中灵光一闪,惊声说:“乌图姆诺!(Utumno)”
这个名字仿佛拥有某种魔力,当灰袍巫师脱口而出,包括图尔卡在内,所有人只觉得一股浓稠无比的黑暗自北方席卷而来。隐约间仿佛眼前火光熊熊、凄厉的呼嚎不绝于耳。
“甘道夫,你怎么敢在这里说出这个名字!”埃尔隆德俊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除冷静之外的表情,“这个名字自很久以前,久到我还未出生前就被遗弃了。”他环视诸人,灰色的眼睛中甚至出现一丝恐惧:“精灵中关于它的传说也不多,甚至绝大部分的精灵都不知道它的存在!我们都有意无意的将它从我们的记忆中删除了。凡人和蠢货更是连知晓它存在的资格都没有。北方的矮人甚至都不会向那个地方张望。因为他们的灵觉让他们都有意的忽视的这个可怕的名字!”
但同时,幽谷领主也说:“但如果蓝袍巫师真的躲在那个布满了灰烬、毒水和死亡的可怕魔窟,那么我们就能肯定,黑暗中的大敌确实可能回来了!这是一件不容忽视的事情,加拉德瑞尔夫人,您确定吗?”
加拉德瑞尔绝美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惊惧的表情,仿佛那个敌人的名号只是想起,就让她感到不安。凯勒博恩若有所觉,立即握住了妻子的手。
“我不能确定,但我有预感!是的,那个被我们所有人都遗忘的魔窟将重新崛起!也许就在不远的将来。”她说。“我们中很多人将看不到新纪元的到来,很多人将成为中流砥柱!命运已经谱就,一切皆在一如命定之中!”
于是,所有人都仿佛坠入冰窟,恐惧与阴影占据了在场诸人的心灵。
“那么,我或许明白为什么西方的使者会在这个时候重返中土了。”格洛芬德尔是诸人中对曾经的那位大敌最了解的,比美丽的加拉德瑞尔都要了解。因为他曾不止一次的在诸王还存在的时代,就和他及他麾下的邪恶爪牙们战斗过,甚至因此而死。
想到曼威的传令官居然亲身降临银白君王的婚礼,带来了西方诸神的祝福,让北方重新焕发生机,金花领主说:“大能者们在用这样的方式警告我们,敌人回来了!我们只有团结一致,才能在即将到来的黑暗浪潮中看到中洲的希望!”
他看向造船者奇尔丹:“所以众水主宰才不回应精灵的祈祷,诸神也在备战!”
所有人皆不说话。
就连巫师们也都在消化这一劲爆无比的消息。
他们是尊贵的迈雅,但他们神圣的部分被阿尔达的规则束缚了,有一些事情他们可以看见,有一些东西即使是巫师亦无法看破。
但当金花领主拨开命运的迷雾,很多未知的答案便一一的涌入他们的内心。
会议匆匆结束了,剩下的议题本来还有很多,但相比黑暗大敌的归来,一切都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精灵们匆匆定下了加强联系、警惕黑暗崛起的决议,就离开了幽谷。
林地王国的代表需要把这一劲爆的消息带回去,让瑟兰迪尔知晓;造船者奇尔丹返回灰港,守护西方大军西归及东方精灵返回西方的唯一港口。
黄金森林的加拉德瑞尔与凯勒博恩也先后返回洛丝罗瑞恩,准备大战的到来;
甘道夫和拉达加斯特也需要继续搜捕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议会成员中,只有幽谷领主算是任务最轻的。
不过,他也有他的责任。
在离别之前,埃尔隆德将一个人带到了图尔卡与甘道夫的面前。
“尊敬的陛下,米斯兰迪尔大人。”阿拉贡向银白君王与巫师行礼问好。彼时,他才刚刚成年,但这名日后的人王已经长得极为高大又英俊。
他有着和他父亲,也就是前王国副相,杜内丹人第十五代族长阿拉松一模一样的灰色眼眸和黑色长发。每当他定睛凝视,几乎无人能与之相抗。但他背负的命运又使他面容悲伤严厉,显然精灵并没有隐瞒他父亲的死亡。
他指骨粗大,指尖和掌心有着厚厚的茧子,肩部宽大,脚步轻盈,一看就拥有很不错的身手。另外,他仪表堂堂,风度极佳,让人望之心仪。由于从小由精灵教导长大,你可以在他身上同时发现精灵的智慧,和人类的坚韧——阿拉松并未将幼年的阿拉贡接到安努米那斯,而是一直交由精灵教导。也许在阿拉松的内心也隐约的觉察到什么吧。
对于父亲曾效忠的伟大君王,年轻的阿拉贡内心抱有极大的敬意。
对巫师更是一丝不苟的持弟子礼。
图尔卡与甘道夫都对这名年轻的人类颇具好感。
图尔卡上下打量着这名眼看即将登上中洲大舞台的人中王者,仿佛在其身上看到了曾经那名坚毅不拔的战士——“你的父亲是一名勇敢且伟大的战士,他为埃尔佩拉尽到了他所能尽到的责任。”
图尔卡不是第一次见到阿拉贡,但最近一次还要追溯到他幼年之时,那时,阿拉松还在。他忍不住说:“北方将永远欢迎阿拉松之子和他的伙伴,愿你在你感到疲倦的时候,到你父亲曾为之努力牺牲的国家歇息,安努米那斯如今变得极其美丽,比埃尔隆德的家亦不逞多让!”
埃尔隆德对此只是笑笑,并未感到冒犯。
因为银白君王说的是事实。随着北方这些年的发展,埃尔佩拉各方面都开始步入正轨,能微奥湖畔重新变得美如仙境。
甘道夫却看了一眼图尔卡,然后笑眯眯的说:“你的命运不在北方,阿拉贡。向南方去吧,去那座汝祖先曾待过的石城,你的命运在那里!在此之前,你需要摒弃你现在的名字,不露行迹,也不要用精灵的语言。因为你的敌人已经占据那里,你需要改头换面,用另一个身份去获取刚铎民众的信任。然后,你会知晓你的命运。”
阿拉贡知道,眼前的两位都是拥有大能力的当世强者。其中银白君王给予了他庇护,而巫师则阐明了他的命运。
加上埃尔隆德的教导,年轻的阿拉贡顿时明白,他离开的时候到了。
于是他深深的弯下了腰,向在此的三人行了一礼,说:“我的利剑永远为善良挥舞!”然后就离开的幽谷,开始了他波澜壮阔的一生。
“纳熙尔(Narsil)圣剑的光辉将在这个纪元重现!”甘道夫看着远去的阿拉松之子,如此说道:“刚铎将迎来它真正的主人!国王将回归!一切重回正轨!”
纳熙尔圣剑正是埃兰迪尔的佩剑,它由诺格罗德最负盛名的矮人铁匠铁尔哈于第一纪元在蓝色山脉铸造。在最后联盟之战中,埃兰迪尔身死,纳熙尔折断为两半。埃西铎利用半截纳熙尔圣剑砍下了黑暗魔君带着至尊戒的手指,从而终结了索伦的统治。
巫师这样说正是预言着人中王者的重新回归。
图尔卡不说话。
埃尔隆德则说:“人类世界的混乱将在阿拉贡的手中平定,但最终寿定凡人建立的国家总归会逝去,龙裔统御一切。”
图尔卡这才抬起头,他说:“也许。但那将是很久以后的事,也许我们中很多人都看不到。起码,在我这里,我并没有看到人类臣服的样子。”
“你的儿子会替你完成这一切。”埃尔隆德和甘道夫这样说。
图尔卡再次沉默起来。
这是他的心结,他不是傻蛋,随着加拉德瑞尔与巫师的先后预言,他隐约的觉察到了落到他和他妻子身上的命运,也仿佛看到了他后代的未来,那是一个沉重的命运。
埃昂威的到来证实了这一切。
埃尔佩拉将长盛不衰,维拉们祝福着龙裔和他的后代。但代价却是他不想看到的。他很是不安,也极为愤怒。可他又无法反抗。因为那同样是妻子渴求的。
所以,他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埃尔隆德与甘道夫见此知晓他的心意,内心涌起一丝对龙裔的怜悯。不过他们没说,只是不再多言。
以上这一切发生在第三纪元2952年,此时距离孤山一役已过去11年,距离龙裔降临这个世界已经过去21年。
这一年,北方王国埃尔佩拉在图尔卡的治理下,愈发繁荣。
这一年,咕噜被索伦捕获,黑暗魔君知晓了他宝贝戒指的下落,阴影开始笼罩夏尔。
这一年,龙裔参与的第二次圣白会议在幽谷召开,黑暗大敌极可能返回阿尔达的消息被正式提出。萨鲁曼背离光明,选择了悲惨的命运。
这一年,年轻的阿拉贡得到了龙裔、巫师、精灵的祝福,正式登上了中洲大陆的舞台。
第十六章 图尔卡与芬娜
“一如赐福了龙裔,让他得享中洲最深的福乐;但首生儿女的命运同样也是早已注定的篇章,
两人的结合,孕育了新纪元的希望。
但代价却是两人的永世不再相见。”
关于芬娜·丝丽尔和图尔卡·阿拉卡诺的命运,在《图尔卡—丝丽尔》一诗中有提及。其中,令后世很多研究龙裔家族的史学家与学者好奇的是,对于自己的命运,芬娜·丝丽尔又是什么一个想法。
结束了第二次的圣白会议,图尔卡返回了安努米那斯。
此时北方在王室和廷臣们的治理下,变得愈发的安定祥和。不说夜不闭户,但东西大道以北,并布理——夏尔为界限,偌大的埃利阿多北部确实变得安全了。
能微奥湖波光粼粼,星光璀璨。湖畔栽种着新的树木林,村落星棋散落。
代表着希望的灯火如同瓦尔妲的星光,闪耀在北方大地。
其中,最耀眼的当属矗立在山坡上的安努米那斯。居住在此地的人将这座古代努门诺尔人建造的宏伟都城用灯火点缀得如同人间仙境。街道上有照明灯和喷泉灯。喷泉水本身是白色,但是人类的灯火与精灵的照明石将它们照得如同天上的星辰。
花园区被重新种上了长青的松树与柏树,另外还有各种翠绿的北温带树木与花草,一种绿色的灯照着茁壮的绿树,让茁壮的绿树在夜色的灯光下,显得更加茁壮,更加翠绿。
而国王之环上却又是一番景象。
红色的枫树与金黄的银杏围绕着埃兰迪尔之塔,清风吹过,泛起一阵阵金红的光芒。
图尔卡驻足一座低矮的山峦,望着他这些年的成果,心中不免有几丝骄傲。
他想起了当初第一次抵临这座古代努门诺尔人建造的宏伟都城时的景象,那时候北方还一片荒芜。
而如今,整座安努米那斯几乎美得如同一座七彩流光的天上之城。
特别,城中还有他爱的人在等候;
有爱戴他的臣民。
图尔卡觉得,他此生不虚了。
“如果命运无法避免,那就勇敢面对吧。”据说那一刻,图尔卡内心涌起一股振奋之意,他驱使圣灵,跑下了山峰,回到了属于他的国度。
而彼时,阿尔达的天空中,瓦尔妲的星光如同钻石一般,洒落在他的身上。
在此后的岁月里,图尔卡一直陪伴着妻子。由于芬娜·丝丽尔作为泰勒瑞精灵在中洲的那部分亲族的后裔,她继承了法拉斯精灵更喜欢海边的天性,虽然她的心中充满了对丈夫图尔卡的爱,但她在那段岁月里,不止一次的回忆起她在米斯泷德(灰港)洁白的海岸线上行走、歌唱的日子。
于是,图尔卡把王国的大部分事务交给了哈尔巴拉德与加尔多处理,他则陪着妻子,在林顿的米斯泷德居住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是芬娜最开心的日子。他们会在星光下,沿着漫长的海岸线,一边歌唱,一边看着美丽的贝烈盖尔海,走到哈林顿的尽头。那里是巴兰都因河在明希瑞亚斯的入海口,一些人类在此定居。
他们是杜内丹人与普通人类混血后诞生的新种族,他们寿命不如杜内丹人,身量和智慧也都无法与他们的祖先相比,他们和洛希尔人更像,是寿定凡人的一支。
这支人类对北方的变化知之不深,对银白君王的传说亦不大关心,他们依然秉承着非常朴素的生活习俗,大部分时间里不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出海捕鱼,就是到南方的埃林沃恩(ErynVorn)中打猎——这是一座覆盖着阴暗松林的海岬,位于明希瑞亚斯地区、巴兰都因河入海口以南,伸入贝烈盖尔海。
他们对于踏着星光,唱着美妙的歌声,从北方漫步而来的图尔卡与芬娜感到极为震惊,觉得他们是传说中的诸神。彼时图尔卡用精灵的魔法,将他标志性的金色竖瞳给掩盖住了。所以此地的人类并未将他与传说中的银白君王联系起来。
他们将有着一头黑发图尔卡称之为库尼多(kuunedor),意为:新月之王。称芬娜为艾尔贝娜丝(Elbanath),意为:如同星光一样美丽。
因为彼时,女精灵柔顺的银发在星光下散发着柔和的白光,美丽得令人震撼。
图尔卡与芬娜对这群明显比很多人类都要淳朴的次生儿女也颇感好奇,于是两人在他们中生活了一段时间,把一些知识教给了这群杜内丹人和原著民融合后的凡人种族后,才飘然离去。
于是,埃林沃恩一带自此开始流传新月之王与星光女王的传说。并在新的纪元来临后,成为明希瑞亚斯地区的主流信仰。
离开埃林沃恩后,图尔卡与芬娜沿着巴兰都因河逆流而上,来到了霍比特人的故乡,夏尔。
在某个清冷的夜晚。
比尔博迎来了一对让他意想不到的客人。
“你好啊,比尔博。”星光下,图尔卡掀开斗篷上兜帽,露出了令比尔博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图尔卡大人?”如果不是银白君王的身量实在太明显了,比尔博甚至不敢相认。因为他发现银白君王那标志性的金色竖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正常无比的黑色眼瞳。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图尔卡微笑着说。
于是比尔博当下确认,这的确是银白君王无误。他急忙拉开霍比特人的小门,欣喜的、手忙脚乱的将银白君王迎了进来。
“等等。”看着某人那个熟悉的弯腰动作,比尔博终于想起什么,他看向另一位尊客:“如果这是图尔卡大人,那这位……”
“飞贼先生,我们又见面了。”银色的星光下,只见安努米那斯的女主人戴着一条璀璨的白宝石项链,脸上和眼中更是倒映着天上星光,神圣不容亵渎。
比尔博嘴巴张得老大。
袋底洞。
客室。
芬娜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霍比特人这充满了自然气息的洞府,壁炉的火光都无法掩盖她的美丽。
“图尔卡大人,茶还是葡萄酒?”比尔博一手刚煮开的热水,一手赤红似血的美酒,脸上冒着兴奋的光芒。
图尔卡看向妻子。
女精灵这才把目光从霍比特人的小屋收回来,“葡萄酒。”她说。
“茶。”图尔卡礼貌的说道。
比尔博怪异的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
事实上,不但比尔博在偷偷的打量这对享誉中洲的夫妇,图尔卡也在观察比尔博。当他看到明明即使在霍比特人中都已经开始算步入暮年的比尔博依然保持着多年前的模样,他心中闪过一丝果然。
“比尔博,你这些年觉得怎么样?”图尔卡问:“你的书还没开始写吗?”
但实际上,图尔卡对霍比特人的情况基本不曾断过了解。因为他一直派人秘密的保护着眼下这名旧日的好友。
夏尔南方的道路上,一直有隶属埃尔佩拉的秘密护卫与杜内丹人的游侠日夜不停的巡视着,一切来自南方的恶意与密探大部分都被他们截杀了。
第十七章 多阿姆洛斯的毁灭与森格尔的堕落
发生在2941年的长剑之夜对北方是一次惨痛的教训,由于彼时银白君王的统治才将将开始,安努米那斯上下对于很多东西都没有彻底的转换过来。
那一次,王国副相甚至因此而死,事后被处决的人更是占了很大一部分原本该是银白君王臣民的无辜民众。
是以,在那一次后,某种类似于国王密探的组织被构建起来。
他们的职权在于保护新生的埃尔佩拉王国不至于被黑暗中的敌人利用暗杀、流言,阴谋颠覆的手段侵害,是保护王室及新生的龙裔帝国的最后防线。
他们中很多是人类,精灵很少。因为信奉在阴影中行动的原纳国斯隆德的那部分精灵基本在第一纪元时就死光了。
剩下的精灵都不擅长这种秘密行动。
纳国斯隆德是第一任诺多至高王芬威的第三个儿子,菲纳芬的长子,芬罗德·费拉贡德在第一纪元建立的国家。它的疆域东达泰格林河与西瑞安河以西,西至到能宁河东岸,南抵西瑞安河口,而北边疆界则是埃瑞德威斯林。是所有诺多王子们建立的国家中领土面积最大的。
而芬罗德也是精灵王中最先发现人类的,他和人类中的贝奥家族建立了非常深厚的友谊。
第一纪元465年,巴拉希尔之子贝伦来到了纳国斯隆德,他高举巴拉希尔之戒作为信物。声称他要从魔苟斯的王冠上摘下一颗精灵宝钻,因他渴望得到辛葛的女儿露西恩;为此他寻求芬罗德的援助。
芬罗德感到自己有义务履行对巴拉希尔(他是贝奥家族的继承人)立下的誓言,于是他答应跟随贝伦,并让欧洛德瑞斯代他治理纳国斯隆德。
但最终,芬罗德与贝伦被索伦捕获,并关押在托尔西瑞安的地牢。后来露西恩救出了贝伦,但芬罗德与跟随他一同出发帮助贝伦的精灵却死在了托尔西瑞安的地牢。
也是从那时起,纳国斯隆德的精灵就开始变得更谨小慎微了。
他们和其他一同回到中土的诺多精灵及多瑞亚斯的辛达精灵相比,更擅长暗杀和阴影中行动。
依靠这种隐匿的作风,纳国斯隆德的精灵在第一纪元延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是第一纪元中最具悲剧色彩的人类英雄图林·图伦拔(TúrinTurambar)来到纳国斯隆德,纳国斯隆德才重新从阴影中走出来。
他号召欧洛德瑞斯及王的臣民站出来,对抗魔苟斯和他的爪牙。
彼时由于图林的名声,纳国斯隆德的精灵皆听从了他的号召。于是这个隐匿在山中的精灵王国暴露在了魔苟斯眼中。
第一纪元495年的深秋,恶龙格劳龙带领着大军,前来攻打纳国斯隆德。格劳龙先是玷污了纳洛格河的源头,又将“被守护的平原”烧成焦土。于是,欧洛德瑞斯带领大军出征,图林骑马走在他身边。
然而,魔苟斯大军的规模远远超过他们;而且,除了有龙盔保护的图林,再无旁人能经受得住格劳龙的龙焰。
此战中,欧洛德瑞斯和许多精灵战死,格劳龙跨过纳国斯隆德门前的大桥,摧毁了费拉贡德大门。洗劫了这个富裕的国度。其他的精灵或是被杀,或是被逐。后来,一些幸存者逃到了多瑞亚斯和西瑞安河口。
图林则被格劳龙眼睛中的魔法与语言所控制,做出了一系列令人遗憾的事。——他的经历就是原著的《胡林子女的故事》
第三纪元2950年左右,图尔卡得到密报,某个势力似乎有入侵北方、或者说入侵夏尔的趋势,于是他当即下令,让哈尔巴拉德将很大一部分秘密守卫派到了比尔博的周围,守护着旧日好友,守护着他手中的至尊戒。
索伦的很多密探与阴谋正是他们所挫败,致使黑暗魔君明知道至尊戒有可能就在北方,却无法将其重新夺回。
而逐渐的,图尔卡也隐约的发现,攻击似乎来自米那斯提力斯。于是一个想法不可抑止的在他内心涌起。
事实上,在他与芬娜游历北方的时候,人类世界的混乱愈发浓烈了。
第三纪元2954年,末日火山爆发,欧洛朱因掀起的可怖火焰与浓烟即使在米那斯提力斯都可看见。
阴云与可怕的黑暗自魔多席卷而来,笼罩着这座本该是人类最后希望之城的伟大城市。
埃克塞里安在索伦的蛊惑下,日愈疯狂。
他不顾城中百姓的反对与议论,率领大军,包围了位于刚铎南部贝尔法拉斯西面半岛的多阿姆洛斯亲王家族的居城,埃蒂尔泷德港。
彼时,望着城外刚铎那洁白的旗帜,与浩大的军容,多阿姆洛斯亲王安盖利米尔长叹一声,对儿子说:“这是那日你仗义执言的后果啊,我的儿子,对抗不公与权力,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这代价会让你痛彻心扉。”
据说那日,阿德拉希尔站在不算高大的城墙上,哀求旧日的好友,希望他能及时悬崖勒马。
但却被已然陷入疯狂的埃克塞里安一箭射中肩膀。若不是衷心的家臣将其救下,天鹅骑士就殒命当场了。
看到儿子受伤,老安盖利米尔明白,仅凭多阿姆洛斯一地是无法对抗拥有米那斯提力斯禁卫军及乌姆巴尔的贵族私兵支持的埃克塞里安的。
于是当晚,安盖利米尔就把亲王家族的继承人从水路偷偷的运出了已被米那斯提力斯的大军团团围困的埃蒂尔泷德。自己则和家族祖地一同化为灰烬。
而等到米那斯提力斯的大军攻破埃蒂尔泷德,埃克塞里安在满地的尸骸中没发现旧日好友的尸体,他也是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原地呆了许久。
战后,埃克塞里安出乎意料的没有宣布剥夺多阿姆洛斯亲王的王号与领地,而是弃之如白地,似乎在他的内心,也意识到,自己的好友终有一天会回来,拿回属于天鹅骑士的一切。
另外,几乎在同一时期。
登基已有十数年的森格尔驱逐了北方的商人,断绝了自第三纪元2931年以来洛汗与北方王国的同盟关系。
东洛汗的元帅,已经将近80多岁的伊奥姆加前往埃多拉斯,劝阻这位旧日的王子殿下,却被森格尔王以叛国罪的罪名,诛杀于美杜塞尔德的宫殿之中。
而东方。
来自可汗德与哈拉德的蛮族越过黯影山脉,和努尔能内海,进入到了魔多的戈埚洛斯平原。
而在魔多更北的地方。
乘着战马和巨大战车的东夷民越过鲁恩内海,占领了多温尼安在内的大片区域。孤山的矮人与长湖镇的人类开始受到攻击。
自此,整个迷雾山脉以东是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