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飞沙扬尘
照着狐狸的话,思远还真觉得这卡牌不是那么简单,每个妖怪都有各自不同的能力和属性,而怎么去运用它们,则需要相当厚实的知识基础。
这让学渣思远不由得感叹,这学习不好,连妖怪都使唤不动……这让听到学习脑袋就大的思远真的是百感交集。
“你们啊……”
思远看着手中金灿灿的卡牌,幽幽的叹了口气,可是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谁让他选了一个最耗脑子的法宝,早知道是这样的话……他当时选金箍棒许是更好,反正无脑一轮,十方俱灭,又拉风又帅气还轻松加愉快。
“思……思远。”
旁边笑笑的呼声打断了思远的感慨,他转过头看着头发乱糟糟的笑笑,轻声应了一句:“怎么了?”
“苗苗……苗苗怎么样了?”笑笑有些忐忑的问着:“她……”
思远也是摇摇头,苗苗的情况要比笑笑严重太多了,昨天是直接被送icu加护,按宁清远的话来说,她能撑过去就撑过去了,撑不过去的话最好的结果也是植物人,这谁都帮不了她,只能靠她自己本人的意志力。
而这时,大狐狸走前没有关掉的电视正播放着昨天思远亲身经历过的新闻,只不过里头并没有提及那些反常的情况,只是说在某某花园公寓的某某号发生了一起离奇的凶杀案,具体细节一笔带过,最后只是说警方正在调查中便匆匆切到了下一条新闻。
“这种新闻,大概是不会播吧。”思远笑了笑:“你感觉怎么样?”
笑笑摇头:“已经好多了,只是没想到李大力会是那种人……”
“你倒是瞒得够严呢,我还一直以为你没男朋友。”思远靠在床头看着天花板:“不过现在应该是没有了。”
“思远……对不起。”笑笑把脸埋在膝盖中,声音低沉带着哭腔:“我……”
“没事啦,这种事么,正常的。”思远大喇喇的挥手:“不过下次看人要看准一点,你男朋友这次可是害人害己了。”
是啊,如果不是李大力管不住自己的**,现在很多事情根本不会发生,清除魂梦蚕虽然麻烦,可到底不算危险,不过现在李大力都已经成了一滩烂肉,前话也就无须再提了。
“这里还有鸡块,你吃一点吧。”思远把床头还没吃完的鸡块递给笑笑:“刚才当他们的面不好给你。”
笑笑抬头感激的看了看思远接过鸡块并小心的问道:“他们……都是谁啊?那两个女孩……还有那个好漂亮的男人。”
“一个是昨天认识的,一个是大壮的妹妹。那个男的嘛,哎……那是个祖宗。”
思远语气中显然不愿意多说,笑笑自然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了下去,不过这种好奇反倒让笑笑愈发感觉思远越来越神秘,根本不是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老实巴交、不声不响的小网管了。
“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思远随手召出一只魂梦蚕甩到笑笑的身上:“做个好梦。”
笑笑愣了片刻,然后又一次沉沉睡了下去,只不过这一次,她的嘴角挂上了甜美的笑容。而思远则看着她笑了笑,轻声说道:“笑笑还是笑起来漂亮。”
当然,这只魂梦蚕已经是从卡牌中召唤出来的驯化品种了,束缚万妖的神器可不是闹着玩的,它能让人做噩梦也自然能让人做好梦安稳入睡。而且严格来说,魂梦蚕一直以来都是比安眠药更安全更可靠的稳定剂,只不过就像烈酒一样,少一点驱寒暖胃,多了照样死人。
可就在他打算溜出病房的时候,宁清远却再一次的出现,不过这一次她的表情倒是有些紧张,行色匆匆的把刚站起来的思远按回床上,一只手按在他的天灵上,皱着眉头说:“我的纸鹤全烧掉了!”
“什么意思?”思远被她一惊一乍的给弄蒙了:“什么全烧了?”
宁清远见思远没有任何异常,奇怪的咿了一声,来回扫视着思远:“奇怪,能不动声色烧掉我的符纸鹤,那肯定是厉害的角色,你怎么一点影响都没有?”
这能说的谁?当然是大狐狸,这种妖怪……不,换个角度说,这家伙虽然是另外一个系统的,但是按等级算的话,它早就位列仙班了,说不定连神格都拿到了,要是连宁清远的几张小纸鹤都搞不定,他还混个屁啊混。
不过思远倒是支支吾吾了半天:“哪来什么大妖怪,你胡说。”
看到他的样子,宁清远要是相信他的话那才是有鬼,不过作为一个能向鬼母借牙齿的人,宁清远倒也没多想,反正他自己都说没事了,再操心反而显得矫情。
“嗯,那就行。看你样子也好的差不多了,走吧。说过请你吃饭的,昨天你差点死了,今天给你补回来。”说完之后,她不由分说抓着思远的胳膊就往外走:“走啦走啦,别扭扭捏捏的。衣服我给你买好了,去我车里换衣服。”
思远被她拽着,笑得很尴尬:“别拽着我嘛……还有,我之前的衣服呢?”
“那些啊?上头全是妖气,我给烧了。”宁清远虽然声音轻柔,但态度明确:“那种不能再穿了,再说了,只是几件衣服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其实思远知道,宁清远突然对自己这么好,这八成是因为她想从自己身上知道点什么,不过有句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思远总不能好声好气的突然对她翻脸嘛,倒是心里一直记着英招的话——看见其他系统的人,能躲就躲,实在躲不掉也千万不要深交。
跟着宁清远钻上车,思远糊里糊涂的就换上了那一套自己连名字都认不出来的衣裳,虽然看上去花哨,但这料子确实高档,这价格用屁股想都知道绝对不是十来块钱一件的地摊货。
“这车……是你的?”
“是啊,我的。”宁清远低头看了看方向盘:“怎么了?”
“昨天……”
“那辆啊,那是出任务时候开的,这是我平时开的。”
好车……不,豪车!这辆车思远在网上曾经看到过,是宝马公司专门为女神定制的轿车,没错!就是专为女神定制,也就是说丑逼开着这车会显得非常不协调,而漂亮姑娘则相得益彰,为这事还有人跟宝马打过官司,所以这款车可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
“你挺有钱?”
“钱?算是吧。”宁清远幽幽叹了口气:“我爸的钱,本来是他继承衣钵抓妖怪的,不过他没那根骨,我爷爷只能传给我了。我爸不用练功,所以就做生意咯,所以多少算是有点钱吧。”
“听你口音也不是本地的吧?”
“不是,我是工作分配过来的,离家远点,省的被管。”宁清远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的皱起眉头:“他们越是反对的,我越是要干。”
思远噗嗤一乐,看不出来这姑娘居然还是个反骨头,不过想想也确实啊,一个开着两百多万豪车的女神,谁看着都不可能把她跟天天和死人烂肉打交道的法医联系到一起,这不是叛逆还能是什么?难道是爱好?那就可新鲜了,思远只听说过爱好琴棋书画的,可是没见过喜欢腐尸烂肉的姑娘……
“是不是觉得我不正常?”宁清远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咱就别互相深挖了,没意思。你有你的秘密,我有我的秘密。要是咱俩都好奇的话,朋友没的当了。”
“也是。”
说完,思远和宁清远对视一眼,会心一笑。接着一路上都是一片和谐的宁静,除了宁清远接了几个电话之外,没有再和思远多说一句话。
大概开了二十分钟,宁清远拍醒了已经靠在座椅上睡得迷糊的思远:“嘿,到了,咱就在这吃。”
思远抹了一把嘴,伸头出去一看……嘿!这真是叫不是冤家不聚首,这地方可不就是前几天林林带他来吃饭的地方么,还用个飞头蛮把人给吓尿了裤子。
不过宁清远倒是没像林林那样耍大牌,而思远今天自然也没有被阻拦,毕竟穿上新衣裳的思远倒也是一表人才,站在宁清远身边倒也是郎才女貌般的般配。
“人啊,还是得靠衣服,前两天我来的时候,人给我挡外头了。”思远笑起来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今天托你的福,给我穿了一身好衣服,让我在他们眼里看上去像个人。”
“你来过啊?”宁清远清了清嗓子:“这是我亲舅舅的产业,现在我表哥管着呢。”
一听这话,思远刚准备咽下的口水从鼻孔里喷了出来,就像鼻涕似的挂在鼻尖往下滴,而宁清远扭头一看也乐了出来,顺手抽出纸帮思远擦了个干净,并一边擦一边笑得乐不可支:“怎么了嘛,怎么突然就喷了。”
思远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我说真是冤家路窄……嗯……不对不对,是缘分不浅。”
“嗯?没懂你的意思。”宁清远带着思远坐在大厅中的休息席上,掏出电话:“等会啊,我让我哥下来。”
电话拨通之后,宁清远眉头一皱,语气由轻柔变得刻薄:“你怎么回事?我跟你约好的时间,你在干什么?”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是怎么回答的,不过挂上电话之后,不到两分钟就见楼梯上屁颠屁颠蹦下来一人,正是前两天被吓出尿的吴绍,他衣冠不整、神色慌张,近乎是一路小跑的窜到了宁清远面前,目不斜视的看着自己妹妹:“你听我解释……”
“解释?先把你嘴角的口红给我擦了。”宁清远一点情面都没给他留:“白日宣淫,行。别怪我上报给你爸。”
“别别……别……求你了,我亲妹妹哎,我真没干什么。刚才在招待客户呢。”
吴绍的解释相当苍白,连思远这个网管都知道招待客户怎么都不能把口红招待到脸上去,更何况这口红还是少女特色的粉红晶莹装,别问思远是怎么知道的,毕竟千若不但有口红,还有腿毛膏……
“你自己看着办,我不要包厢,给我安排个好点的位置。”
思远听她那口气,哪里是跟自己哥哥说话,这分明就是在使唤下属,不过当初嚣张跋扈的吴绍居然一点都不介意,点头哈腰的在前头带路,而带了两步他才看到身后的思远,随意的扫了两眼之后对宁清远说:“这是你朋友啊?”
“你管?”
“是是,我不管就是了。不过……”吴绍突然站定脚步,仔细打量着思远:“好像很面熟……”
“那个……吴公子,你挺健忘的,前两天我俩还见过呢。”
被思远这么一提醒,吴绍的脸顿时绿了,而后转灰,最后变白,嘴唇开始不自觉的哆嗦。而看到他的反常,宁清远皱起眉头:“你干什么呢?”
“我……我……我……我……”吴绍说话已经开始哆嗦:“我去上个厕所……”
说完,他一溜烟的钻进了旁边的卫生间,而宁清远则不屑的嘁了一声,径直带着思远走到了靠窗户的作为上,并亲自为他拿起菜单:“随便点,管饱哦。”
思远笑眯眯的看着她:“你哥挺怕你啊?”
“哪是怕我啊,是怕我舅,我舅舅去新西兰定居了,这边交给他,可你也看见了,他就是个败家子,所以我舅让我监管他,如果累计三次大过,财产就归我继承。你说他怕不怕?”不过她说完之后立刻转口道:“我不稀罕这些东西,我最喜欢的还是抓妖怪打妖怪了。”
“真是奇葩。”思远善意的调侃道:“你会嫁不出去的。”
“我嫁你怎么样?哈哈。”宁清远一点都不害羞:“开玩笑的,看把你吓的。不过嫁人这种事,我都不敢想,毕竟我都不知道我哪天就完蛋了,所以不能拖累别人。”
“你倒是想的开。”
“本来嘛,对了,以后你就叫我清远好了。嗯……清远、思远,我们俩的名字还挺搭的。还是换个称呼吧,我有道号的,叫我一纯吧。”
道号……思远上下打量着宁清远,怎么看她都不像个道姑来着,打扮性感、穿着时尚、红唇若火的道姑……谁见过?
“铃……”一阵电话的铃声打断了宁清远的自我介绍,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有些不悦的说道:“我哥打电话给我,真是麻烦……喂,这两步路你还打电话给我?你是不是让我给你送纸啊?不去,要不你就过来,我说不去就不去,你求我也没用。”
“你就去吧。”思远对她笑了笑:“点菜我还是会的。”
宁清远看了看思远,十分不悦的对着电话里说道:“好,你在哪?嗯,我过去。”
“那我就去了啊。”
“去吧。”
看着宁清远离开,思远其实知道吴绍找她说什么,不过无所谓……毕竟她自己也干这一行嘛,所以让她知道全当图个乐呵。
果然,没多一会儿,她就笑眯眯的走了回来,身轻如燕的往思远面前一坐:“你居然把他给吓出尿来了,真行。”
“他果然跟你说了。”思远把菜单推到一边:“你看,我真的是什么都没干。”
“知道,你要干什么,他早就暴毙了。”清远的眼睛都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儿:“你知道他说什么么?他说让我帮他把你给收了,我说……你是他妹夫,我已经把你给收了,你不介意吧?”
“噗……”思远差点被一口水给噎死:“喂,姐姐……话不能乱说吧。”
“嗯……”宁清远有些尴尬:“我只是……开个玩笑……”
“算了算了……”思远叹了口气,无奈的笑道:“平白无故多了个媳妇,不知道我爸妈怎么想。”
“应该会满意吧。”宁清远一只手托着腮:“我又不丑。”
眼看她就说得跟马上就要见家长的时候,吴绍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手上拿着一瓶红酒,脸笑得跟屁眼一样全是褶子,大老远就喊:“妹妹,妹夫。久等了。”
“看你怎么收场。”思远用菜单掩住笑容:“嘿,媳妇,你哥叫你呢。”
宁清远白了思远一眼,然后扭头看着吴绍:“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没事没事。”吴绍哈哈一笑:“我刚才给大姨和姨夫打了个电话,说我看到妹夫了,很不错!他们可高兴了,说下午就坐飞机过来。”
“噗……”
“噗……”
思远和清远同时把嘴里的水喷了对方一脸,然后手忙脚乱的各自擦了起来,而嘴里还不约而同的念叨了一句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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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嘛,这一章不好拆开,所以就合并一章啦,看清楚哦……可是两章的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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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理发师
“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爱情甜又酸?”思远想了一阵,居然唱了出来。
“你别闹好不好。”宁清远手中死死拽着餐巾:“我跟你说,你是不知道我爸妈多可怕。”
思远没接话,静静等着她后头的话,宁清远幽幽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吴绍居然二话不说直接给我爸妈打电话,他们两个说过来……那就真的是已经在路上了。”
“那就跟他们说实话呗。”
“那我就死定了。”宁清远双手捂着头:“我太了解他们了,过年的时候我妈给我介绍了一个,他们特别满意,可我一点都不满意,所以我说今年内一定会找一个,如果我直接跟他们说实话,我会被捆回去结婚的。”
思远摊开手,满脸的无辜:“可这跟我也没关系啊……你总不能让我冒充你男朋友吧?”
说完,他豁然一笑:“而且你想啊,就算我冒充,他们也得看得上啊,我这一眼看上去就高攀不起啊。”
对于这些豪门的婚丧嫁娶,思远倒是有所耳闻,这些人跟思远这样的工薪阶层根本就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里,正常人的世界观放他们那根本就行不通,而且无论这些人是不是暴发户,他们可都是天生的人精,蠢货很少能发财的,所以思远那浓浓的**丝味绝对是瞒不住宁清远爹妈的。
“你说,咱今天才算是认识的第二天,莫名其妙的就惹出这么一大堆事。还真是命啊。”思远也是满脸的感慨:“没别的办法了?”
“能怎么办?我不想被抓回去,也不想被他们知道我当法医。”
“啥?你爸妈连你干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我是市里医学院的老师啊,不知道我是法医……”宁清远干巴巴的朝思远笑了笑:“没办法了,委屈你一下吧,算帮我个忙。”
思远想拒绝,不过一看宁清远那楚楚可怜的样,他顿时就心软了,摇摇头之后:“我不敢保证能瞒过去。”
“就这么办了。”宁清远一拍手:“等会我先带你去买衣服,然后给你做一个发型,然后我们去机场。”
“我……我这衣服不行啊?”
“档次还是低了点,我妈眼睛毒。”宁清远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思远说:“要是我妈刁难你……你千万忍忍,到时候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法力高强的道姑居然像一个普通小姑娘似乎的求着自己,思远虽然不太愿意,可到底还是没能再多说什么,只是给千若发了个信息,接着就埋头吃起了东西,并一直到宁清远收到了一条短信。
“他们上飞机了,两小时之后到,我们该出发了。”
他们两个就像接到了上级命令的特种部队士兵似的,胡乱擦了一把嘴,站起来就跑,别说付钱了,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窜上了宁清远的宝马车。
“你去做头发,我给你挑衣服。”
看着她神色匆匆的样子,思远小声的问了一句:“你知道我衣服的尺码?”
“那你以为你现在身上穿的是哪来的?”
被她这么一说,思远当时就反应了过来。可不就是么,如果她不知道自己的尺码,这现在穿着的衣服是从哪来的呢?不过她到底是如何知道的如此精准,思远甚至感觉这衣服买的比自己亲自去挑的衣服还要合身,不过……这种问题问出来的话,谁知道宁清远会说出什么让思远羞愤欲绝的话来。
“强尼,给我朋友做个发型,要求很简单。简单大方、阳光明媚。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不满意,你就完蛋了。”
思远被拉进了一家他一直以为是高档咖啡馆的发廊并被宁清远往真皮躺椅上一按,然后她和旁边打扮得跟火鸡似的理发师吩咐道:“让你们这最好的设计师来。”
“哎哟……宁姐姐,什么事啊,心急火燎的。坐下来休息一下吧,我给你泡杯咖啡,老规矩咯?炭烧不加糖。”
理发师的声音嗲到可以直接拧巴出水儿来,听得思远那是后背一麻,浑身都不太自在,眼角的余光瞄着他手指上亮闪闪的指甲油,感觉一阵恶心。
“我没空,今天戴维、卡伦都不在吗?”
“哎哟……算你运气好了啦,今天我老师可是亲自来店里了呢,你稍等啊,我去给你叫他出来。”
趁着这个强尼进去叫人的空挡,千若从旁边的冰箱里抽出一瓶依云矿泉水大口了灌了下去,然后一抹嘴对思远说:“强尼,我的专用发型师,不过他不给男人剃头的,他说他的手这辈子只能给一个男人理发,就是他男朋友。”
“男……男朋友……”
宁清远毫不在意的耸耸肩:“对啊,男朋友,如果你不幸听到了他放屁,你会发现他放屁的声音不像咱们是噗噗的,而是哈哈的。你懂的。”
秒懂……思远居然秒懂,他诧异的看着宁清远,万万没想到她这样的女神居然也会说出如此下作的话……真是太刺激了。
“看着我干什么,我经常去gay吧玩的,大部分同性恋都是艺术方面的天才,以后带你去见识见识,不骗你哦。”宁清远说完看了看表,然后指着展示柜:“里头的所有饮料都是免费的,随便喝。”
思远伸手接过了玻璃瓶装着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发现和桶装水没有什么区别,倒是仔细品品略有点甜:“这水没啥特别,就是瓶子好看,这算上瓶子,怎么不得要个十块八块的啊?”
“一百二。”宁清远头也没回:“在这等我。”
“一……一……一百二?”
这他妈……思远真的觉得自己上半辈子白活了,光是这水……他别说是喝了,就连听都没听过,要知道他租的那一套房子才只要八百一个月,就这还算是不错的小区里的房子呢,而公司的自助餐,一顿只要四块钱,算上公司补贴的十五块,二十块钱有鸡腿、有牛肉、有扬州炒饭还有大排骨,这一瓶三百五十毫升的水居然要一百二,这真是他妈的……
更惊悚的其实还不是一瓶水一百二,而是他妈的这一百二的水是免费的,随便喝!那换个角度来说,羊毛出在羊身上,这剃头店肯定不是做公益的,这些玩意肯定都要折在里头的,这让平时都是去菜市场剃五块钱板寸头的思远情何以堪……而且他身上通家就一百五十块现金,还算上了毛票,估计刚刚就够他喝的那瓶水钱……
“您好,请躺在椅子上。”
旁边的技师拿着东西走上来,站在思远身边:“因为宁姐是我们的老客户了,所以老板免费送您一个休闲放松套餐。”
“这……”思远迟疑了一下:“这……地方这么高档……还……还有大保健?”
技师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听到思远的话之后噗嗤就乐了出来,但是很快就止住了笑意:“先生,您想多了,只是按摩和清理毛孔而已。”
思远长出了一口气,这其实真不怪他,毕竟自己那个搭档,那家伙可是个无肉不欢的主,每个月工资到账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奔向靠近郊区的一个会所投奔他的小红,基本上到了月底就只能靠借钱吃馒头撑到第二个月发工资。
而思远不止一次劝阻他,可他却抠着鼻屎大咧咧的嘲讽思远说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如果没有大保健来滋润他干涸的心田,吃得再饱也只是一具空壳,人啊……还是要追求精神上的休闲和放松。
所以现在思远只要听到这俩词,下意识就是大保健了……
“你们这剃一次头要多少钱?”
“嗯,这得看您所选的套餐和定制的服务,不同的设计师的价位不一样,比如强尼,他是这里身价最高的设计师之一,通常由他设计一个发型大概需要一千四百九十九,而其他人是从六百九十九到九百九十九不等。今天您的发型会是由我们的老板亲自设计,这个我刚来没多久,还不知道由他设计发型是什么价位呢,不过宁姐是我们这的钻石会员,无论她定制任何服务都是有单项封顶一千五百元的。”
“单项……也就是说剃头、洗头、按摩、抠耳屎是分开算的?”
“没错啊,您可以选择全套也可以选择单项和搭配套餐。”
“妈呀……那要成为钻石会员……门槛肯定不低吧?”
“确实不低呢,首先要预存十万元并在一年内消费五万,而且需要核心会员介绍。不过您放心,我们的服务和设计理念绝对是世界级的。老板甚至是好几位国际影帝的御用发型设计师呢,他今天只是刚好过来开会,您真是好运气呢。”
真吊……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思远突然觉得自己那一个月算是不菲的工资估计到这里来之后最多也就是剃个头干洗一下,这比大保健贵多了……
不过还别说,这花钱的享受就是舒坦,思远往这真皮的大沙发上一躺,后头有个姑娘在给他或重或轻的按摩,真的是按得他大脑都空白了,脑子里来回就闪着俩字儿“舒坦”,这要是收费平民一点,思远绝对一个月来上一躺,还要带老爹老妈都来爽上一把。现在他才知道这帮有钱人为啥会一年剃头剃掉七八上十万块钱了,这哪是剃头……这简直是在马尔代夫四季如春的海边游泳啊……游泳……
想到菜市场那五块钱一次的,思远顿时觉得现在自己的脑袋次才是脑袋,在菜市场里的时候,他的脑袋根本就是一颗窝瓜,被人推来滚去,毫无美感。
就在思远沉醉于这种奢华的享受时,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扶着坐了起来,并且身后的人也换成了一个身穿修身小西装的年轻人。
“你想让别人看着舒服还是让自己看着舒服?”
他的声音暖暖的,带着磁性。动作轻柔的把已经昏昏欲睡的思远叫醒却丝毫不让人反感,而思远在醒来之后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身后的人,他稍稍惊了一下,自己身后站着一个长腿男子,虽然看不到他的长相,但从镜子里可以看到他的近乎完美的身材和那双近似妖娆的双手。
“嗯……这有什么区别?让自己或者让别人看着舒服。”
身后的男人双手轻抚住思远的脑袋,依旧用暖暖糯糯的慵懒声音带着笑意说道:“让别人看着舒服,说明你是个豁达的人。让自己看着舒服,说明你是个潇洒的人。豁达和潇洒,绝对不是你头发的发梢朝左边或者朝右边偏那么简单。”
思远被他说得一愣一愣:“难道不能有让别人和自己都看着舒服吗?”
“不能哦。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能在让自己满意的同时也让其他所有人都满意。”
他在说话的时候,手并没有停下,不停的在思远脑袋上摆弄着,漂亮的手上下翻飞,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是在对待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也同时带着一种难以明说的魔力,哪怕是思远自己看着都快要醉了。
“那……我选让别人看着舒服吧。”思远嘿嘿一乐:“反正我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脑袋。”
“很好。”
他的话不多,只是双手开始上下翻飞,而哪怕是速度如此之快,他的手始终没有沾到思远的头皮,从头到尾他都只是感觉到发梢的舞动和那个人手掌的微微热度,就好像乍寒还暖的初春中一场突如其来的明媚阳光混合着带有青草气息的威风,整个人全身心的放松了下来,近乎心无旁骛。
时间仿佛就此停止了,思远甚至隔了好久好久才能听到挂钟的秒针滴答走上一下,而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人说话,安静得有些诡异,但却让思远这段时间所有的疲乏都像是被风吹散,可以说是身心愉悦。
大概四十分钟之后,身后的那个人在思远的耳边轻轻的打了一声响指,似是回魂的呼哨一样,思远立刻从神游中跑了回来,睁开眼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然后不由得感叹了一声:“哎!不错啊。”
真的是不错,虽然思远一直觉得自己的发型也就那样了,顶多从板寸变毛寸,而现在他居然发现在身后那个人的手中,他的头发就好像具备了生命似的,每一根都有了生命里,看上去清爽、干净还透着倔强和不屈,似乎把思远的本身的性格投射在这一根根的头发之上。
而且在结束之后,思远发现自己身上没有哪怕一根头发,被整理下来的头发都规规整整的放在他左手边的台子上的一个包包里,一点都不杂乱,而那个男人正在用心的帮思远把那个古朴的羊皮纸包用蜡封口,然后拿在手中递给思远:“头发是一个人的精气神,每一次整理下来的头发都代表岁月的流逝,它就是你的年轮。当有一天你老了,你打开这些头发时,你会发现属于那个时候的记忆一瞬间就全部回来了。比任何一种纪念品都更有价值。”
思远愣了愣,接过了那个包包,发现这好家伙……一个装头发的纸包都如此精美,上面有漂亮的花纹和今天的天气、日期、风向、温度等等等等,就好像是一个日记本。
还有,思远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在剃头之后,这几天身上的那种沉重感一扫而空,整个人无比的轻快,心情也不自觉的好了起来,就像……在闷热的三伏天突然来了一阵冰冷的大暴雨,心里的狂躁、烦闷和抑郁都被冲了个干干净净。
如果现在再问思远这一趟值不值……思远一定先点三十二个赞,然后大声说这趟绝对超值!他这种土鳖从来没想过剃个头居然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而在收起自己的头发之后,思远才正儿八经打量着给他剃头的人,这个人的年纪么……真看不出来,说他四十岁吧,但是皮肤紧凑面容俊朗。说他二十岁吧,他脸上那股子沉着冷静、涉世已深的印记却怎么都不像那个年纪的人。
“第一次来,感觉怎么样?”
他丝毫没有因为思远不礼貌和土鳖的行为而看不起思远,反倒满脸堆笑的朝他伸出手:“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你,这是我的名片。”
“左明轩,名字很好听。”思远大大方方的也朝他伸出手:“齐思远。”
“你的也不错。”左明轩松开手,看了看外头,然后朝思远点点头:“你朋友来了。”
思远回头,发现宁清远果然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过来并一把推开门:“换衣服,换完就要……我……这不是左老板么?您亲自操刀?”
左明轩站定,朝宁清远笑道:“怎么?嫌弃我的手艺了?”
“哎呀……你这是让我多不好意思啊,居然能让你亲自上阵。”
从她的态度来看,思远觉得这个左明轩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不过看上去他倒是没什么架子嘛,挺好说话的。
“哎,宁公主,我可不是为了你哦。我是觉得你朋友值得我亲自操刀。”左明轩说着,目光炯炯的看着思远,由衷赞叹道:“多好的一块璞玉,你没发现他身上一股……仙气么?”
思远当时就是一蒙,接着紧张的看着宁清远,生怕自己的身份被人拆穿。
“哈哈,左老板太会开玩笑了,我还有事,过两天再来。”
说完,宁清远一把拽过思远,压低声音说道:“你跟他说什么了?”
“没有啊……”
“嘿,思远。”左明轩叫了一声:“以后想理发,直接打电话给我。”
“谢了!”思远僵硬的笑着:“麻烦你了。”
33 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好吗?
“这辈子第一次来机场呢。”
思远摘下墨镜靠在墙边,瞪着眼睛看着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人群:“当然,也是这辈子第一次剃头超过十块钱。”
宁清远演技着实很好,她戴着和思远同款的情侣墨镜,挽着他的手面带微笑的,声音却平静自然:“你平时理发都多少钱。”
“五块,算是比较好的。一般都是三块,然后回家洗澡。”思远一点都没遮掩:“菜市场,下次带你去,如果你刮胡子的话,会加两块钱,不过一般我也不刮胡子,我有剃须刀。”
思远的自说自话倒是直接把宁清远给逗乐了,她仰头看着思远的侧脸看了一会儿:“其实你蛮帅的嘛。”
“是啊,几千块的头发加几千块的衣服还有几千块的鞋子裤子,要是再不帅点,那我肯定得回去问我爸妈究竟把多少糟粕都遗传给我了。”
“他们肯定会说你是垃圾堆里捡来的。”宁清远笑得乐不可支:“对吧?”
“错!”思远义正言辞的否决了她的猜测,并一本正经的说道:“他们说我是山楂树上长出来的。”
“啊……还挺有创新意识。”
思远眨巴了几眼眼睛,苦涩一笑:“关键我还这么信了,一直信到十六岁,直到学校上生理卫生课的时候老师提问说‘你们知道你们从哪来的吗’的时候,我第一个抢着举手。”
“哈哈哈哈……你太逗了。”宁清远虽然一直保持着淑女形象,可在这一刻她仍然是忍不住的笑了:“求你不要吧这么好笑的事说的这么严肃好吗?”
“如果这事发生在你身上,你肯定不觉得好笑了。”思远长叹一声:“从小我就感觉我的智商是第二梯队的,干什么都慢半拍。”
“那你有没有谈过恋爱啊?”
“别问了行么,人生都这么艰难了,你还非要拆穿它不可么?”思远重新把墨镜戴回去:“初三喜欢一个姑娘,但是她告诉我,她喜欢的是篮球部小田。那时候我一米五五,小田一米七三。高中的时候我长到了一米八零,我还追的她,她说她喜欢篮球部小武,小五一米九一。大学的时候我还不死心,仍然追的她,可她跟了一个棒子留学生好上了,那个棒子一米五三。我当时想,长高我还有点把握,可是再缩回去恐怕有点难,于是我就放弃了。”
宁清远愣愣的看着思远:“不是吧……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神能让你痴迷到这程度。后来呢?你们还见过面么?”
“我在网站上下电影看的时候,在自拍偷拍区里看到她了。”思远重重的认真的点头:“不过我觉得我不喜欢她了,因为我觉得她屁股上那块胎记像苍蝇。”
宁清远当时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就翻了白眼,顺了好长时间才把这口气给顺过来,连连抚着胸口说道:“你要不要这么直爽啊?”
“我说的是事实啊。”
宁清远仰头看着思远,不得不说,这简短的聊天让她真的是重新评估了思远一圈,从小在上流社会里泡大的宁清远可以肯定的说,思远的智商不但不是第二梯队的,甚至绝对是第一梯队巅峰的,因为他那几句话虽然不说多高深,可每句话都话中带话,寥寥数语就把他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和生活习惯给说了出来,而且里头或嘲讽、或尖酸、或豁达,如果非要找个什么来形容他的话,那思远完全属于那种嬉笑怒骂皆成文章的高手,轻描淡写的把人损得是一无是处。特别是他从头到尾那一副讲别人故事的样子,宁清远甚是喜欢,一个愿意把自己过去的悲惨故事用笑话的方式说给别人听的人,心胸绝对开阔。
“嗯……看了太多吹牛逼的,偶尔看到你这种讲大实话的,有点不适应。”宁清远笑眯眯的看着思远:“那你是怎么干上这一行的?你的能力比我强多了呢。”
“如果要具体说的话,那就得从我十四岁那年开始说了,因为如果当时我没生病请假一个月的话,我的成绩就不会一落千丈,那我也不会自暴自弃,也就能考个好高中,上个好大学。可是我一落千丈了,自暴自弃了,所以上了个烂高中也去了个电脑专修学校,而如果我爸没有托关系让我进他战友的公司,我也就……”
“等等等等……这都哪跟哪啊?”
“你不是让我讲给你听么,我听评书的时候不都讲究一个起承转合止么,那如果你要听中心思想的话,那只有四个字了——阴差阳错。”
听到这四个字,宁清远算是明白了,思远打从开头就没打算告诉自己究竟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不过也没直接拒绝,如果她愿意听他还是会说,可按照正常逻辑……没有谁会愿意去听一个小**丝从十四岁到现在的心路历程。不得不说,这家伙虽然老是走神儿老是闷声不响,可这说话的本事,顶顶的好,让自己都无言以对。
本来欢快的气氛因为思远的温婉拒绝而变得有些沉闷,不过好在这时t3出站口已经打开,从帝都的来的飞机也正在降落,宁清远索性不再废话,转而带着思远随着人流走到了接机的位置,静静的等待着自己老爹老妈的到来。
“没想到你这么能说,等会见了我爸妈你可别乱说话啊……”
“好。”思远重新变得言简意赅起来,不过能够看得出,其实他现在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淡定,反而有些……紧张。
随着第一个人拖着旅行箱出现在转角,越来越多的人慢慢的走了出来,这其中就有宁清远的父母。而这时的宁清远也踮起脚尖四处找了起来,而最后却还是眼尖的思远看到了一个长得和宁清远有六分相似的中年妇女。
“那是你妈么?你跟她一个模子里刻下来的哎。”
宁清远转头一看,果然是自己老妈,她兴奋的拽着思远的手往那个方向走去,并边走边说:“我妈年轻时候可是出名的大美人呢。”
思远一听,呵呵一乐,心说:见过给自己贴金的,没见过这么给自己贴金的,就这还女道士呢……
不多一会儿,思远被拽到了宁清远爸妈的面前,而这时他居然还能走神,宁清远皱着鼻子用力的在他脚上踩了一脚。
“啊……啊,叔叔阿姨好。”
“好。”
回答他的是宁清远老爹,其实他们的夫妻组合让思远挺没想到的,他本来以为她老爹会横眉冷对,可没想到这个据说是很有名气的企业家居然满脸和善,再加上他朴素的穿着,简直就和小区里那些每天早上穿着大裤衩去买包子油条的大叔没有任何区别。
反倒是她老娘,思远一看她那表情,就感觉是要了亲命。自己要是真跟宁清远有一腿也就罢了,这一顿批斗挨了也就挨了,可自己从认识她到现在没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摸屁股没牵手,撑死吃了一顿饭。所以思远还没挨斗就已经替自己觉得感觉冤枉。
“爸妈,咱们先到吴绍那边去吧,你们一路也累了。”
“不累。”中年版宁清远冷哼一声,扫了思远一眼,然后对自己老公说:“我们走。”
“妈……”
不顾宁清远的呼唤,她妈就这么踩着高跟鞋踏踏的往前走着,反而倒是她爸偷偷的朝她和思远挤眉弄眼:“我跟你妈先去找个熟人,然后咱晚上在吴绍那集合。”
说完,他还调皮的朝思远竖起一根大拇指:“年轻人,今天晚上你能摆平丈母娘的话就万事大吉了哦。”
“我……”思远低下头:“哎……”
看着自己爹妈就这么的把自己扔在了这里,宁清远气得都快哭了,站在原地狠狠的跺脚:“怎么这样啊!”
思远摊开手:“我感觉我要死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会这样。”宁清远连忙给思远道歉:“我都能想到她晚上刁难你的样子了……要不算了,我去坦白好了。”
思远揉揉鼻子想了想:“其实我倒是无所谓,可关键问题其实不是她刁难不刁难我哎,你想过没……如果我没过关,你马上被抓走结婚,如果我过关了,你做好准备嫁给我没?”
被他这么一说,宁清远的脸顿时变色,她还真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虽然她会打妖怪,可是她总不能打爸妈吧……用思远刚才调侃自己时的那句话说,哪怕是成了大罗金仙,她妈揍她的时候她照样也只能一边哭一边坐在那默默受着,所以……
“怎么办?”
“你问我叻?”思远沉思一会儿,摊开手:“给你个教训,祸从口出啊。你不开那个玩笑,我现在应该坐在家里看电视了。”
“你就这么嫌弃我?”被他这么一说,宁清远反倒有些不高兴:“我哪得罪你了?”
“你讲理不讲理呢,我觉得我好冤枉。”
看着他可怜兮兮的表情,宁清远突然笑了出声,摇头道:“你还敢跟女人讲理喔?一看你就没谈过恋爱。”
两个人来机场接人,但是却落得个无功而返,大煞士气,而心情很糟糕的宁清远在吃了五根冰激凌、四根烤肠、十一串烤肉和一大块烧鸡之后才稍微好转了一些。不过她那吃相着实震慑了副驾驶上的思远,弄得他全程目不转睛。
“看什么看,不许我发泄一下啊。”宁清远把车停在一片安静的树荫下,从盒子里抽出一根细长的女士烟,轻轻点上:“别介意,我没烟瘾,只是心烦的时候就抽一根。”
思远摆摆手:“我看到你抽烟的样子,突然想到了下午给我剃头的那个男的。”
“你是说左老板?怎么了?喜欢他?他可不是gay哦,他有女朋友的。”
“我想知道他多大年纪。”
“不知道,反正我小时候看他就是现在这样了,你也知道他们会保养,你看那些明星,五六十岁还跟三十岁一样。”宁清远轻弹烟灰:“怎么突然想到他了。”
“我从小鼻子就特别灵,我看到你抽烟才想起来,我在他身上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
“抽烟很正常啊,有什么不妥?”
“带着甜香,闻上去好像有温度。”思远努力回忆道:“我当时就感觉很好闻,可我印象里,没有什么烟的余味会这么好闻的。”
“香水?”
“不是,肯定不是。”思远伸手指着自己的眉心:“我有天眼的,我刚反应过来,那股味道不是我闻到的,是……感觉到的。”
他的脸色变得异常严肃,目光炯炯的看着宁清远,用神秘的语气说道:“你能感觉到妖气,但是你能感受到它们不同的味道吗?”
“思远……你的意思是……左老板被妖邪附体?”
“不像不像,我见过妖邪附体的,妖气比这浓多了,而且他这是从里到外散发出来的味道,肯定不是附体。”
“他其实是妖?”
“你觉得呢……我们两个好歹是同行,虽然都是菜鸟,可大概没有哪个妖怪能躲得过你的纸鹤吧?”
有妖气,但是不浓郁。而且千若的纸鹤可比思远的天眼灵敏度高多了,大狐狸可以隐藏气息都能引起纸鹤自燃,但那个左明轩却没有引起纸鹤的任何异动,哪怕那么近距离的接触也只让思远感觉到了淡淡的妖气,甚至不仔细分辨都不知道那是妖气来着……
“正常人不可能带妖气的,不兼容。”思远摸着下巴:“现在时间还早对么?我先回家一趟。晚上我去吴绍那找你好么?”
宁清远顿了顿,本想说和思远一起回去的,但想来想去发现自己实在不知道应该以什么身份去,索性爽快一点:“晚上七点半,我在门口等你。”
“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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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奖竞猜,猜猜左明轩到底是好是坏,是人是妖,猜中的加精还有评论分哦。
34 故事
“孤说要有光!”
当思远开门回家之后,刚好碰见大狐狸喊出这么一句离奇的话,而他此刻正仰头看着客厅里的遥控灯,手拿着遥控器放在身后。喊完话之后他就啪的一声拨开了遥控,而电灯应声而亮。
“嘿嘿。孤赐你一死。”说完他又用遥控按灭了灯……总之就是自己跟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而在他思考着下一句该喊什么的时候,思远见缝插针的走了上去:“我给你带了不少吃的,晚上我不在家吃饭,我帮你把饭菜准备好。”
大狐狸没搭理他,继续在那玩电灯,完全沉浸在自己那外人不可知的莫名世界中无法自拔。
“别玩了。”思远把买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给你和千若在饭馆里打包了不少菜,还有一整只烤鸭和一只炸鸡。你看看够不够。”
大狐狸慢慢转过身,把心爱的遥控器扔到沙发上,冷冷的看着思远一言不发。
“喂……”思远被他的眼神看得直发毛:“你这么看着我什么意思?”
大狐狸沉默了一阵,幽幽的带着悲切的说道:“头发不错。”
“嘿,你也这么觉得啊?果然贵点就贵点,能被你夸奖还真是不容易。”思远笑着把带来的饭菜摆满一桌,然后用阴森森的口气对狐狸说:“狐狸……虽然我知道我废话比较多,但是我劝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吃千若做的饭。”
话音刚落,就连说这话的思远都阴郁了起来,两人默默的坐回沙发,不约而同的双手抱着头,就好像在同一时刻舌尖上涌起了专属于千若的黑暗味道。
“看来……”思远看着大狐狸同情的说道:“哎……”
大狐狸紧紧咬着牙关,露出了从思远认识他一来最难看的一个表情:“千古恨啊……”
从大狐狸的表情可以看出千若的黑暗料理究竟有多么大的威力,如果思远没吃过,他肯定不能理解狐狸露出这个表情的意义,但是他吃过……所以对于这种感同身受的痛楚,就好像看见有一个光着脚的人一不注意小脚趾和桌角狠狠的撞了一下,虽然疼的不是他本人,但……疼痛却是那么清晰。
“好了好了。”思远连喝了一大口水来试图冲淡嘴里那并不存在的怪味:“饭菜都在桌上,我晚点回来。”
大狐狸仰起头:“你去何处?”
“哎,别提了。我要去给人当孙子了,这叫个什么事……”
而说完,思远突然记起了什么,一拍大腿:“对了,我问你个事啊。”
大狐狸把脑袋侧到一边,眼睛看着天花板,连看都不看思远一眼。而思远也瞬间反应过来,连忙改口道:“青丘大人,小的有一事不明白,不青丘大人可否给小的解惑。”
“好说好说,你说来便是。”
骂了隔壁的……如果能打得赢这只狐狸,思远早就毫不留情的上手了,真是太龟毛太犯人了,破逼讲究实在太多,甚至基本上可以肯定大狐狸是**座的了。
“你说,一个人身上有妖气,但行为什么的都特别正常,而且我也看不出他是妖,那些探妖的法术也看不出来他是妖,这是什么情况。”
“不是妖?那便是人咯。”大狐狸摊开手:“你都说他不是妖了,这妖气从何而来?”
“对啊,我也不知道啊。你看啊,你哪怕隐藏的这么好,宁清远的纸鹤都能感应到你是妖,但那个人却让纸鹤没有任何反应。难道是比你还厉害的大妖?”
“哼,孤明着告诉你,这世上能比孤更强者,屈指可数,孤诞生之时只有皇天后土,而孤被封的千载岁月中,这世上似是经历了沧海巨变,那些个大大小小的门派已然消散世间,哪怕是如你这般的存在也只是凤毛麟角,而那些个仙境幻境中的妖怪也被一堵墙挡了起来,无法来回穿梭。这当世最强,怕是无出我右了。”
“那英招……”
“哈哈,怕是他也只能在平圃中逞得英雄了,在现世中他恐也只是个略有能耐的凡人罢了。转世的妖,若不是有什么机缘巧合,哪能强悍到哪里去。更何况这世间灵气稀薄到无以复加,想要修行无异于登天啊。”
思远一愣:“你呢?”
“孤?孤本就是与天地同寿,除了孤自行兵解,这灵气与孤有何干系?只要这天、这地、这日月、这星辰不消失,那孤便还是孤。”
“不要再用孤自称啦,过几天我休年假了,我还打算带你四处走走,看看新世界呢……你这孤孤的自称会惹**烦的。”
狐狸一听思远说要带自己出去玩,一双眼睛闪闪发光,但是表情却清冷无比:“我不稀罕。”
“哎……不习惯的话,那就算了。我还说年假的时候大家一块去海边晒太阳吃鱿鱼呢,那你就在家看电视吧。”思远叹了口气:“真可惜,这个时候海边最好玩了,海滩上好多穿泳装的大美女。”
“大胆!身为孤的随从,居然胆敢抛下孤独自出行!信不信孤当场便吃了你!”大狐狸顿时勃然大怒:“有胆色你便再说一次!”
思远咋舌:“可是也不能带你去吓着人家啊,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有人会找你搭讪,可是你身段这么高,一开口就是吃了你、孤吃了你、凡人就是无知。你说你会不会被人认为是有病,谁还跟你玩啊。”
大狐狸听罢,摸着下巴:“倒也是个理,可若是你不带孤去,你怎知道会是这样!”
说白了,狐狸就是非去不可,如果思远敢抛下他自己跑去的话,那思远算是死球了,大狐狸不折腾死他才叫有鬼了呢。
“那咱们就约法三章,我还有一个礼拜左右休假,这一个礼拜你能把从那时候带来的习惯改改么……算小的求你了,毕竟入乡随俗入乡随俗啊。”
“哎……”大狐狸深深叹了口气,在个性和愉快的玩耍之间斟酌许久,最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好吧……”
而看到狐狸妥协,思远点点头:“你还没告诉我呢,身上有妖气的人是什么情况。”
“这种事孤……我倒是见的不多,不过倒是有几种可能。此人身上带着妖器,不过若是带着妖气,人便会逐渐被妖器控制神智变得疯狂不堪。那人疯癫否?”
思远摇头:“清醒的很。”
“那便不是妖器。还有种可能,便是此人身边有妖物作祟,不过若是有妖物作祟,那此人体质必然虚弱。那人孱弱否?”
“我个人感觉还是很强壮的。”
大狐狸沉思片刻:“那倒是稀奇,好好去调查罢。”
“你不管啊?”
“我为何要管你?我尚不知道这千百年来发生了何事,我为何要以身试险?”大狐狸白眼一翻:“滚吧,我要认真学习。”
思远就这样因为大狐狸要好好学习现代先进知识而被残忍的拒绝并被赶出了家门,不过从大狐狸的话里他倒是有了一定的收获,那个左明轩无论是个什么情况,是好是坏先不说,反正他不正常那肯定是百分之一百的。
带着这个疑问,思远一路散步似的来到了和宁清远约好的地点,大概是时间尚早,宁清远并没有在门口等他,可被赶出家门的思远也没啥地方可去,只能钻进饭店的休息区里端起报纸杂志默默的看了起来听着旁边两个操着台湾腔的大叔聊着天,不过也真巧,这两个大叔居然聊的是有关那些妖魔鬼怪的传说。
“根据资料显示啊,全世界范围内都有不同的灵异事件发生,每一个警察局的档案里都有解不开的悬案。”
“那只是巧合啦,我觉得不是酱紫。哪有那么多灵异啊。”
“你造吗,我已经在祖国十年了,收集了十年的资料。比如十年前的我就拿到了首都公交车失踪案的第一手资料,还有六年前嘉陵江活跳尸,去年广州的活烹尸,还有今年这里的青蛙案。”
“青蛙案?那是什么?”
“青蛙案喔?哇嘎里共啊,今年这里出了一件很**的案子,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不过我有朋友刚好是经办人,他告诉我,今年春节的时候这里的郊区出了一个奇怪的案子,受害者浑身的皮肤都被剥掉了,就像一只被剥了皮的青蛙,找到那个人的时候她还是活着的,在医院挣扎了五天才因为感染死掉。”
“不对啊,这怎可能!皮肤被剥掉会瞬间因为疼痛休克的好吧。”
“对!就是这样才离奇,那个女孩子被割掉了舌头、剜掉了眼珠、剥光了皮,可还是因为感染而死。你能想象这种事情吗?所以我猜……”
正当说的最精彩,思远都不敢大喘气的时候,那俩人的朋友似乎是下来了,他们立刻结束了对话,站起身朝一个中年人走去:“宁老板!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思远悄悄挪开报纸,发现来的人正是宁清远的老爹,自己那个准“老丈人”,思远连忙吐了吐舌头,继续把脑袋塞进报纸里,把注意力重新回到无聊的明星八卦。
“大球,还是老样子嘛,最近有什么新故事要讲没啊?”宁爸爸的手跟那个讲故事的台湾腔紧紧握在一起:“我好几年没听你讲故事咯。”
台湾腔大球转头朝他的朋友炫耀着:“宁老板可素我的忠实听众。”
“准女婿,你一直挡着脸干什么呢?”宁老板嘿嘿一笑:“我在上面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你都听了一路。”
思远一脸尴尬的拿下报纸,看着宁爸爸傻呵呵的笑了笑:“很有意思……”
“大球讲了一辈子故事了,他这人最爱给人说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宁爸拍了拍沙发,示意思远坐下:“你叫齐思远,对吧?你爸叫齐民先,你妈叫吴美凤。你爸是当年第三十八军特战二连的连长,你妈是老师。”
思远当时就蒙了:“你……怎么都知道?”
“当然啦,你爷爷叫齐少陵,时任新中国第一导弹旅旅长,退休时是少将。”
“这……这……这……”思远当时就蒙掉了,这家伙太神奇了,真的是太神奇了,自己爷爷自从退休之后,他的身份是严禁任何人向外去说的,思远五岁的时候就因为跟小伙伴吹牛逼说自己爷爷是将军而被那个把自己含在嘴里怕碎掉的老头给狠狠打了一顿,而爷爷现在去世都已经十多年了……而他的名字恐怕除了军内历史和当时的老战友之外,其他的人都不知道。
“吃惊啊?”宁爸笑着说:“你爷爷当年把我爸从天上打下来了,后来我爸投诚了,你明白了吧?”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爸我爷爷的……”
“因为我当初跟我爸一起去拜访过你爷爷啊,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宁爸哈哈一笑,悄悄凑到思远耳边:“逗逗你的,我爸只是个江湖术士,知道你的身份是因为孩子他妈把你家祖宗三代都查清楚了。”
思远当时就是一顿:“为啥查我……”
“你想想也知道啊,你可是要娶我女儿的人呢,万一是骗子呢?这社会还是得防备一下的,对吧。”宁爸哈哈大笑起来:“好了,趁着我老婆还在审清远的时候,我也放松放松。大球,刚才你们聊到哪了?”
“青蛙案咯。”大球刚才讲到一半也是没过瘾,一听宁总问他,他连忙就继续说道:“就是上半年我给你发的邮件咯,后来消息都被封锁了。”
“哦?你继续说,后续呢?”
“后来的事,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就觉得这事不简单,然后我就花了点钱打点了一下,到公安的档案室去查了查类似的案子,你知道这三十年里有多少起类似的案子吗?”
思远向前倾着身子,急忙追问:“多少!”
大球眯起眼睛,伸出手指:“五个!每六年一个,时间基本都是过年。受害人有男有女,但是共同点都是二十周岁,还有就是都是漂亮的姑娘小伙。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尸检报告里说他们都没有遭受过性侵犯。纯粹是为了剥皮而剥皮。”
思远听到这,脑子里翻滚起一个剥皮后的青蛙在水池里来回抽搐的样子,然后再幻想成人……顿时从背脊凉到额头。
35 要查!一定要查!
关于青蛙的讨论在宁清远下楼之后暂告一段落,毕竟在他们心目中清远小妹妹可是一个温柔的小女人,在这么一温柔小女人的面前讨论如此血腥重口味的东西,那可是有点过份了。
“球叔,好久没见了!”
宁清远显然跟大球是认识的,她走过来直接跟他来了个热情的拥抱,而大球拍了拍宁清远的脑袋,嘴里啧啧有声:“丫头长大了。”,而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思远,饶有深意的说道:“看来是留不住咯。”
“哎呀……球叔,你老嘲笑我干什么嘛。”
宁清远跺脚撒娇的样子实在是让思远大开眼界,平时见她总是一副严肃兮兮的样子,怎么看都不会想到她居然也有这幅样子。
“哈哈哈哈,还是这么爱撒娇啊?真好。”大球笑着拍了拍宁清远的肩膀:“你们小年轻的聊聊吧,我跟你爸出去办点事,吃饭前赶回来。”
“嗯,您去吧。”
送走宁爸爸一行人之后,宁清远坐在思远的身边,一脸疲惫的靠在沙发上,仰着头看着富丽堂皇的大厅金色吊顶,似是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看上去挺累啊。”
“嗯,真的累了。我妈根本就没办法说通,她问我,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我。”
“三五百不嫌少,百来万不嫌多。”思远想都没想:“这跟白捡的钱没区别嘛。”
“你敢!”宁清远气呼呼的伸手去拽思远的耳朵,而思远则很自然的躲避,这一追一躲之下,两人居然还真的像情侣似的打闹了起来,让在楼上剥桔子吃的吴绍差点没一口口水憋死当场……
这年头真是邪门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吴绍从小到大可都没见过自己这个凶巴巴的妹妹能跟谁玩得这么开心,她的凶悍可是远近闻名,不然自己老爹也不会拜托她来监督自己。
“看来还真是有那么点意思。”吴绍眼睛眯了起来,远远看着思远喃喃的道:“就当咱俩互相帮忙了。”
拿定主意之后,吴绍掏出电话:“五哥,帮兄弟个忙。哎,钱好说,帮我在弄场英雄救美的戏码呗?就跟上次一样,啊?不不不,不是我看上谁了,我这不是得帮我妹妹妹夫一把么。行,到时候我给你信息。”
挂上电话,吴绍嘿嘿一乐:“总算能赶走这祖宗了。”
而正在被算计而不知情的思远和宁清远在闹够之后,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思远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精神,把刚才球叔说的青蛙案跟清远说了说,不过这一说,宁清远居然知道的比思远还清楚。
“哦,这是悬案。确实是六年一个,今年的那个死者还是我亲手尸检的,皮肤被完整剥掉,连头皮都没剩下,抛开残忍度而言,这绝对是解剖学上的经典之作,恐怕我老师都做不到这么完美。”宁清远在谈到自己的专业特长时显得非常认真:“切除皮肤时没有伤到任何的主要神经,也就是说行刑者已经把受害人的疼痛阀值调整到可控的范围内,不至于让人瞬间死亡但是没有人知道那个凶手到底用什么办法能让受害人撑过三天甚至五天甚至一周,我觉得这在没有专业设备和人员的状态下是不可能进行的。”
“看来你知道点什么啊?快给我说说。”
“你好八卦哎。”宁清远撇撇嘴,虽然不满思远对她工作的刨根问底,但仍然耐心的说道:“从当时死者的意识清醒程度可以判断,她是亲眼目睹了自己整张皮肤被剥下的,看了心理小组的分析报告之后,我们法医组的姑娘们都被吓哭了。你能想象么?”
“能。”思远被她这么一说,身上也开始痒痒起来,总感觉自己也快变成了剥皮的青蛙,相当的不自在。
“当时我也认为是妖怪作祟,但无论是在发现受害者的地方还是在受害者身上都感受不到妖气残余。”
思远沉默了一阵,凑到清远耳边说道:“我有一个莫名其妙的感觉,这事可能跟左明轩有关系。”
清远被他说得一弹,吃惊的看着思远:“不是吧……你可别乱说,左先生是社会名流,而且你看他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样。”
“我也没说是他啊,只是觉得他怪怪的,然后这事也怪怪的,我认识的怪怪的人又不多,所以很容易就联系上了。”
“明明你自己就是怪怪的好吗。”
正说着话,宁爸和大球一路说笑着走了进来,在路过思远和清远的时候,宁爸打了个响指:“走啦,两位。该吃饭了。”
大球也在旁边调笑道:“我家要是女儿的话,恐怕也是要有和你一样的烦恼了。”
“别闹了,你连媳妇都没有,哪来的女儿。”宁爸毫不留情的打击着大球:“你就当你的旅行家吧,给我讲故事,我给你养老。”
其实刚才宁清远已经跟思远说了一些关于她老爹老妈的事情,其实他老爹曾经是被爷爷寄予厚望的继承人,他也从小就立志要当一个威风的驱魔人,可是成年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根骨长歪了,根本无法继续修行,所以行走江湖的梦就这么破灭了,所以他没事的时候就会结识各种走在路上的人,大球就是其中一位。
球叔虽然被称为球叔其实他的年纪也就是比清远大个十岁而已,可他却走了不止十万里路,每到一个地方都会费尽心思来把这个地方的那些神秘事儿都扒拉出来,写成故事发表出去。而宁爸是他的忠实粉丝之一,从五年前开始就已经开始资助大球的走世界计划,五年来大概为他花了百多万,得到的只是一个又一个的故事。
这放在别人身上肯定会被骂成是**,但思远能理解这样被现实隔离了梦想的男人,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圆自己的江湖梦,就像思远的老爹一样,因为受伤而不得不退伍,但仍然每天都风雨无阻的出操锻炼,坚持着自己的军人梦。
男人么,有点能为之无怨无悔付出但总也摸不到的梦想,其实倒也是一种浪漫。
吃饭倒是没什么亮点,因为有两个脸色不好看的女人在场,那些重口味的和妖魔鬼怪沾边的故事都没法去讲,只是讲了一些并不太诡异的惊险故事,在经过青蛙案啊、水箱腐尸这些刺激的故事熏陶之后,思远觉得索然无味。
在吃完饭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宁妈站了起来,指了指思远:“跟我来一下。”
来了来了!正事儿来了!思远倒是不紧张,只是很在好奇她到底会出多少钱来让他彻底离开清远,要知道如果超过一百万的话,断然拒绝的快感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的。
“你回去。”
宁妈在喝退想要一起跟进的清远之后,把男主角带进了隔壁的一间休息室,两个人就这么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
“你觉得你了解清远吗?”
也许是知道思远的也算是将门之后,所以她说话倒也客气了不少,不过这话背后的拒绝倒是清晰无比。
“不是很了解。”思远摇摇头:“认识的时间不长。”
“是啊,认识的时间不长……呵。”宁妈冷冷一笑:“那我也不绕弯子了,当父母的没有不希望自己孩子以后能过好的,你觉得你能给清远什么?你也知道,她花钱一直大手大脚,我不希望她以后受苦。”
思远一点都不紧张的摸着下巴,认同的点点头:“真的是大手大脚啊,剃个头都花几千块。还有,新买的衣服她说扔就扔,这个您得好好教育她啊。”
被他这么一说,宁妈居然笑出了声来,然后立刻感觉气氛不应该这样,所以她连忙收住了笑容,严肃的说道:“你知道吗,我已经为清远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见见。”
“见啥啊,那叫没事找抽。”思远摆摆手:“我找那个不自在干什么呢。”
“这才是懂事的孩子。我也不侮辱你,我给你两百万,你离开清远,怎么样?如果你愿意,现在我就给你签转账支票。”
“你给我也没用啊,阿姨。”思远叹了口气:“说实在的,我这辈子也没见过两百万,可你给我……我这出门就得把钱还清远,你过道手然后又回你女儿口袋里了,然后她又大手大脚,所以真心没必要。”
思远说的时候倒是真话:“阿姨,你别担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清远多叛逆,你干这事让她知道了,她肯定激烈反抗,温水煮青蛙比较好。你不如让那个男的过来慢慢跟她接触啊,说不定事就成了,而且前提是不要让她知道那个人是你介绍的。”
被思远这么一说,宁妈居然觉得他好有道理,自己根本无言以对……
“阿姨,我走了啊。”思远站起身:“嗯……对了,千万别给我塞钱,没用的,我收了你的钱,就算不还给你闺女,被我爸知道了我会被打死的。”
说完他就给走了,把宁妈一个人留在了屋里,而他的个性实在是给宁妈留下了巨深刻的印象,思远那份近似麻木的淡定,真的是她平生仅见。
而在思远回到饭桌上之后,第一个拽着他问情况的居然不是清远,而是宁爸,他神采飞扬的问道:“她没难为你吧?”
“还行啊,我觉得没你们说的那么夸张。”思远摸着头:“挺好的挺好的。”
“不可能的,她肯定跟你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宁清远冷哼一声:“我太了解她了。”
“你了解才怪,我刚才根本没机会说话。”宁妈从外头走来,站在门口面色不善:“我回去休息了。”
说完,她不由分说的转身离开,根本不顾别人的挽留,而宁清远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站起身一把拽过思远:“我们也走!”
“差不多就行了,别为了个假男朋友得罪真老妈。”宁爸的笑容渐渐凝固,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坐下!”
这发威的宁爸比宁妈的冲击力更强悍,他的一声“坐下”,清远虽然不乐意,但也不敢违背老爸的意思,慢慢的坐了下来。
“我第一眼看见这小子就知道他是假冒的。”
“哎?您是怎么知道的?”思远满脸好奇:“我是演技派哎。”
被他一说,宁爸和清远都笑了出声,而宁爸更是笑得直打嗝,指着自己胸口:“过来人。”
思远猛一拍额头:“啊,对啊……”
“如果一个新女婿第一次见未来丈母娘和老丈人能像你这么淡定,要不就是假冒的要不你就不爱我女儿。你懂的。”宁爸点上烟:“不过将门之后真是不简单啊,能把我家母老虎弄得束手无策。”
“我只是实话实说……”思远摊开手:“对了,宁叔。看在我演技这么好的份上,你能帮我个忙呗。”
“说。”宁爸点点头:“等等,先让我说完。我看你挺顺眼,加把油把我女儿搞定。你的品行我不担心,毕竟一家子军人。至于钱什么的,我不差那点钱,而且放心,我可不敢让你入赘,要是让齐将军的老部下知道了,我可就混不下去了。哈哈哈,好了,你说。”
思远尴尬的笑着:“您说的让我不好意思了……我就是想让您帮我查一个人。”
“谁,别是敏感单位的,国家官员不查、军队不查,这乱搞会出大事的。”
“不是……就是左明轩。”
“左明轩?你要查他?”
“是的,帮我查查他呗……”思远回头看了看清远,深呼吸一口:“我……其实跟清远是同类人。”
这一下宁爸的脸顿时就红润了起来,兴奋的站起身:“你说的是真的?”
宁清远撅着嘴在旁边补枪道:“比我厉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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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九月份开始,每天恢复两更。
36 狐狸要出手。
得知思远的身份,这一堆好事的人可就有的聊了。宁爸就不用说了,祖辈都是术士,自然不会怀疑这些所谓的怪力乱神,大球走了那么多的地方则是见多识广,更是对这些东西深信不疑,而且甚至还知道许多连思远不太清楚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巫术,绝对是巫术。”
大球用粗壮的手指头不断敲击着桌面,表情坚定:“青蛙案肯定是巫术!因为除了巫术,没有其他的术法是需要人血、人皮当媒介的,我见识过不少门派,有用金石的,有用草木的,可但凡是用鸡鸭牛羊人等等活物的,归根到底都是巫术。”
宁爸虽然自己是一点儿能力都没有,但他可是宁清远的道术启蒙老师,虽然自己不会用,但理论知识那是相当深厚,他听完大球的分析之后肯定的点头道:“巫术也不是根本的问题,但巫术是最容易加以改造的术法,比如你用这个东西是这样的效果,但是同样的术法用另外一种东西就可能是另外一种效果。所以巫术里诞生的邪术种类是最多最杂的,种类之多近乎无从考证。”
“那你觉得这事是归于哪一种?”大球抱着胳膊,点着烟满面沉思:“我倒是看过一些密宗的记载,里头说一些法事就需要大腿骨、湿肠和人皮。不知道跟这事有没有关联。”
“应该没什么关联,那种农奴时代的法事早就已经被淹没在了人民斗争的海洋里了,绝迹很多年了。”宁爸喝了一大口水:“不过这事里头倒是真有点蹊跷,思远说要查左明轩,你说说看他到底哪不对劲了。”
“嗯……”思远闻言一愣,然后就坐在那憋话,憋了半天他才抬起头,傻呵呵一乐:“第六感……”
“他的来头可不小呢,如果查他被发现的话,会很麻烦哦。”宁爸加重语气道:“黑白两道都很吃的开,据说他还有一个会所专门招待达官贵人和**枭雄,所以要深究的话牵连太广,都不用他亲自动手,那帮心里有鬼的人就能把咱们给按灭咯。而且你的依据么,只是第六感?”
“其实也不能是单纯第六感吧。”思远指着自己的额头:“我是开了天眼的。”
天眼!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宁爸先是错愕一阵,接着表情愈发亢奋。因为无论是老一辈口口相传还是古籍中记载,自从安史之乱之后的某一天,世上的灵气突然消散无踪,自从那一天开始,那些修道的人再也没有修成正果,哪怕是天眼都再也没有出现过,当然不只是那些修道之人,妖魔鬼怪也都消失不见,留下来的那些虾兵蟹将么,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当年有几个大门派诸如蜀山、昆仑、蓬莱这些集团性质的庞然大物也在后头的几十年里因为青黄不接而逐渐分崩离析,最终只落得个人们口中传说的故事。
而导致那些个数万人的大门派都这样倒闭的原因,其实最根本的一条就是天眼打不开了,没错……再也打不开了,无论是老一辈醍醐灌顶也好还是新一代刻苦修行也好,反正就是再也打不开了,没有天眼也就基本上灭却了修行的可能,所以那些试图修仙的人自然得专业回家,那修仙这个热门专业也自然变得无人问津。
当然,这个问题不光是中原大地有,几乎全世界都受到了影响,千多年没再出过所谓的圣人和大能力者。到现在,那些原本真实存在过的人和事就这样变成了故事。
“让我看看天眼……”
宁爸一下子就成了个没长大的孩子,急匆匆的探过身子用手指捅思远的额头:“给看看给看看。”
思远堪堪躲过他的魔爪,摇头道:“我可能没开成功,只是个半成品,只能感觉到一些原来感觉不到的东西,根本做不到火眼金睛什么的。”
“嗯,那就对了,你现在可能还没达到那个水准,等你自身的实力突破了那个瓶颈,天眼应该就能出现了。”宁爸对这个也只能算是了解一点:“再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那这么说来,你怀疑左明轩就是因为天眼?”
其实他怀疑左明轩根本不是因为天眼,而是因为连大狐狸都不太清楚那个家伙身上具体藏着什么秘密,这才导致思远起疑心。不过看到宁爸对这方面的事如此上心,他绝对不能把大狐狸的存在说出去,所以只能把所有的东西都揽在自己身上,并把大狐狸白天对他说的话转述给了宁爸。
而这些话说出来之后,倒是着实让宁清远吃惊了一把,看思远的眼神都变了,她根本没想到那个闷葫芦思远的肚子里居然还有这么多货。
“这样啊……”宁爸摸着下巴做沉思状:“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豁出去了,不过说好,我也只能是浅尝辄止啊。”
“嗯。”思远点头,很诚恳的向宁爸道谢。
“别谢他了,这事你就算不找他帮忙他自己都会偷摸着给办了。”打了一晚上酱油的宁清远在一旁撇嘴道:“我太了解他了。”
“你学学人家思远,人家那叫有家教有修养。你看看你,怎么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呢。”宁爸叹了口气:“清远啊,你二十七岁了……”
“爸!你怎么这样!”
一提到年纪,宁清远当场炸毛,站起身瞪着眼睛跺脚,声音委屈得快要哭出声音,年龄这个重大机密在这种场合被公然曝光,这种羞耻感不亚于让她光着屁股站在人民广场吃炸鸡。
“二十七,比我大三岁。”思远扳着手指头算着,然后默默的抬起头,神补刀:“宁姐,你居然二十七岁了啊!真看不出来。”
“我不理你们了。”宁清远扭头就往外头走去,而她老爹根本连管也不管,只是点着烟看着思远许久许久,才幽幽的飘来一句:
“女大三,抱金砖啊。”
当然,思远回去的时候想宁清远去送他那是断然不可能的,她早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所以他只能默默的坐上公交车回家睡觉。
不过他这一回家,就发现千若和大狐狸坐在沙发上,大狐狸在看拼音教材而千若则黑着脸坐在那,面色不善。
“你们这是……”
“哦,这不是思远大官人嘛,您这是回来了是吧?”千若冷冷的看着思远:“出去**快活够了是吧?”
“我哪出去……”
“嗯?那你去哪了?狐狸说你下午回来的时候身上一股女人香。还有!你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哎哟哟,阿莱宝的裤子啊,要好几千呢吧?哎呀!还是赫斯塔洛的鞋,也要好几千呢吧?您够花血本儿的啊,这一身行头上万了吧。”
千若的语气里充满了深深的不忿:“我下午去医院,你同事妹子可是说你跟着一个漂亮姑娘走了呢,哎哟看不出来啊,思远大官人,还能有除我以外的漂亮姑娘去医院接你呢。”
大狐狸悠然抬起头,瞄了思远一眼:“下午回来时,周身散发着一股浓郁芬芳,女子幽香!”
狐狸卖队友!思远慢慢的坐上沙发,组织了半天语言才说道:“那个,事情是这样的……”
“不用解释啦,反正我只是你室友,跟你没啥关系。”穿着小热裤的千若站起身慢慢走向自己房间:“只是很生气你不守信誉,说好等我过去的,然后你没等,哼。”
思远听到这种语气……头皮都麻了:“等等!发现新妖怪!”
一听这个,不光是千若,就连大狐狸都好奇的把头伸了过来,眯起眼睛问道:“何方神圣?”
思远也没废话,直接把今天一天的见闻说给了他们两人听,当讲到活剥人皮而不死之后,就连千若这个法医都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而大狐狸更是气得动了妖气。
“狗胆包天!狗胆包天啊!”大狐狸豁然站起身:“孤倒要看看,谁敢在孤面前施展这等邪术!”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大狐狸砰得一声化作原型,巨大的脑袋几乎是顶在思远的脑门子上,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术法,乃孤族内之极刑,本是处死后再剥皮示众,但被有心之人变成了如此邪术,孤必定清理门户。”
“可你不是不能出手么……会被发现吧?”思远居然作死的用手摸着大狐狸其中一条蓬松的尾巴:“你打算怎么办?”
“孤不行,不是还有你吗?”大狐狸转过头看着千若:“和你。”
而千若早就看着毛茸茸的大狐狸眼睛里泛星星了,当他转过头和千若说话的那一刻,她再也憋不住了,一头钻进大狐狸的尾巴中,抱着其中一根开始在地上打滚,嘴里还念念有词:“毛茸茸!毛茸茸!我最爱毛茸茸!”
狐狸和思远一起扭头看着千若,这一人一狐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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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你们这些凡人,太单纯。
一大早,宁清远就把左明轩的一些资料发到了思远的电邮里,而千若也很快的把青蛙案的卷宗电子档发了过来。
她们两个几乎是同时给同一个人发的资料,而且连ip地址都是一样的,但是很显然千若和宁清远都并不知道对方是在干什么。
因为她俩人都在电邮里加了一句相似度非常高的话,千若的是“办公室的老巫婆不知道在干什么,今天居然不翘班”,宁清远的则是“办公室还有个小姑娘,不方便翘班”,看到这两句话之后,思远着实有些啼笑皆非。
不过说真的,她俩发来的资料其实还都是很专业的,就拿左明轩的那份来说,他生于一九五零年,现在五十多岁。当然,这都并不是最关键,最关键的部分是在于后头,上面不但有他的完整履历表,甚至于当时一些发生在他身上比较离奇的事也都一一注明。
比如他高中毕业之后就跟了一个老师傅学习理发,但是这期间他失踪了大概一年左右,完全没有任何消息。而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的时候,他再次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而且看上去一切如常,不过从那之后,他的样子就再也没变过。
他一辈子没结婚也没有子嗣,具体原因不明,而在三十五岁时,他就已经成为了国内首屈一指的形象设计师还在电视上开办了一个养生节目,基本上可以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名人。不过在这之后,他的生活就更加神秘了,没有人知道他平时喜欢干什么,空闲的时间也不知道他会去哪里。不抽烟、不喝酒、不谈恋爱、不逛夜店、不找小姐,甚至也没有任何至交好友。
这看上去清心寡欲,但仔细想来真的是太不正常了,毕竟人可是个群体动物,不爱喝酒抽烟还能理解,可没有任何朋友就不得不让人觉得古怪了,特别是他看上去又不什么冷若冰霜的人。
当然,思远最好奇的还是他失踪的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从资料上可以看出,他从失踪再回来之后就开始变得不会衰老了,这大概也就是为什么他看上去只有二十岁的原因。
他的资料大概也就是到这里了,然后就是青蛙案。不光是今年的那起,千若应该是把三十年来所有的案子都翻了出来,足足有三十多页。从尸检报告到现场照片一应俱全,而且照片也是从黑白到彩色一字排开,各种角度各种姿势,看上去着实非常具有视觉冲击力,全部看完之后,思远连中午饭都没能吃下去……
毕竟实物照片看着可比自己脑子里想象的更激烈,就好像剥皮的青蛙那只是白色的,而剥皮的人可是全身红彤彤的挂着黄色的脂肪,还因为没有嘴唇和眼皮,面部表情格外狰狞,就这么一副样子,看上一眼都觉得蛋疼更别说那照片里可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全面拍摄,甚至还有细节部分的特别,而十二年前的那一个受害者还因为找到的时候已经开始腐烂,所以更是惨不忍睹,弄得思远几欲作呕。
“看来这玩意不是专业的也吃不消……”思远在看完那些资料之后,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而且即使中午没吃饭,他也是一丁点胃口都没有,坐在椅子上默默的开启了福尔摩斯模式。
三十年前也就是一九七一年,而那个时候的左明轩二十一岁,刚好是他高中毕业出来学徒没多久的时候,也正好是他失踪的那段时间。这看似没有什么具体联系的两件事放在一起的话,顿时透着一堆说不清道不明的疑点。
那么下一步就是得开始调查这些死者的身份,当然这事凭思远是肯定不行的,这需要通过公安机关的卷宗。
不过就在他刚刚想打电话给宁爸的时候,思远突然收住了手,重新翻开那些资料翻找了起来,在看了一圈之后,他一拍大腿:“哈,我就说!”
其实思远想了半天之后反应过来,这案子之所以会被高度封存,大概就是因为这几个人可能是毫无关联的陌生人,所以想从他们的身份入手,基本上那是白忙活了,不过有一条倒是可以确定,这几个人必然有一定的联系,所以思远去仔细看了看他们资料里的出生证明,发现他们的生日都是一月一日!同年、同月、同日而且在同一座城市诞生!
这也就是说,那个害人的家伙,三十年如一日的祸害这座城市里的适龄男青年,而且非常挑嘴,只挑固定生日的人。
当然,如果换个角度来看的话,那可以肯定这个人在六年后还会作案,而且像这样不动窝祸害自己老家的人,绝对是世间罕有。
而在看完受害者资料之后,思远带着目的性翻阅了左明轩近三十年的资料,然后他欣喜的发现一个十分诡异的事情。左明轩没有家人,父母在三十五年前的浩劫中投湖自尽,唯一的妹妹则在大饥荒中离奇失踪,他又没朋友又没亲戚,一个人离群索居。可是每到过年时,无论手边有多忙无论有多少事情没有完成,他都会准时准点的回到这里过年。
没有人知道他和谁一起过年,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回来过年,反正哪怕是他在成名之后的许多年,这种习惯都没有变化。
“就是他了!”思远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一定是他!!!”
在兴奋完之后,他抬起头,发现笑笑正站在门口吃惊的看着他,手上拿着一个饭盒,似乎是被他的举动给吓到了,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哎?你今天就来上班了?苗苗怎么样了?”
笑笑低着头走进来把盒饭放在思远的桌子上,小声说道:“她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我觉得好对不起她。”
“我觉得还是别说的好。”思远认真的点点头:“让她知道了,你们连朋友都没的当了。”
“嗯……”笑笑轻轻点头,咬了咬嘴唇:“思远……我要替苗苗向你道歉,她那天晚上说了很多过分的话。”
“没事。”思远笑道:“我都没当回事。”
“嗯……还要……我也要向你道歉,我原来总是看不起你……觉得……”
思远吸了口气,笑着摆手道:“没什么事的,我也没往心里去。太正常了。”
“可我觉得我自己好贱……”笑笑说着说着,眼看就要哭出来了:“我现在都不敢见你了。”
“说了没事嘛。你看,你不还是给我面子去陪我划船了么。只是那船太丑了……说实话,我都觉得它丑。”思远呵呵的笑着,但是表情有些苦涩:“也没什么了,都过去了。”
“那……以后我们还是朋友。”笑笑抬起头,满脸希冀:“对吗?”
“当然。”思远重重点点头:“我朋友可是不多。”,他说完,拿起饭盒举在手上:“谢谢你的饭。”
“嗯……那我先走了,谢谢你啊。”笑笑其实能感觉到和思远之间明显的距离感,他那种无言的疏远和客气基本上就是写在脸上,毕竟看看当时在病房里他和那两个漂亮姑娘之间的关系,再看看现在对自己的客气,这种差距不言而喻。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笑笑其实蛮后悔的,因为她从进公司开始就对经常帮她的思远很有好感,可无奈苗苗在她面前不断的煽风点火,最后还把看上去威猛有男人味而且还有钱的李大力介绍给了她,而最后……她倒是真的看出来了,其实思远这个平时闷声不响的人才是真的勇敢,在同样一件事的面前,李大力会跪着求饶,而思远只是眨巴着眼睛轻声道“交给我了”,这句话在女人心里比一万万句“我很牛逼”更有份量。
思远看着笑笑离开,其实心里也有唏嘘,人么都是这样,总是刷脸看人,到最后却又想回去补救,不过思远始终觉得,想亡羊补牢不是问题,但被人拒绝了之后转手又去接受拒绝自己的人才是真贱人,就好像他老爹教的一样,人贵就是贵在那一身骨头,没有骨头的人比狗都不如。
不过还别说,笑笑做饭的手艺真是没的挑,哪怕思远用专业水准来衡量那可都是水准之上的,虽说和思远这种天生的厨子还有一定的差距,但在她这个年纪的姑娘中已经算是很好很好的了,好到让思远这个被恶心一上午的人都对食物有了欲望,狠狠的吃完了一大盒子饭。
而酒足饭饱之后,思远靠在椅子上又琢磨起左明轩来,从他身上带着的妖气再联想到那些受害人,这里头没有点猫腻那才奇了怪呢。
“好了,就等大狐狸的表演了。”
思远认定就是左明轩干的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靠在椅子上默默的发着呆,而他想着想着突然却是笑了出来,然后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哎,这根本没我的事,我这么上心干什么?”
对啊,这些事其实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他就是很上心,而且近乎把这份工作当成一种本能而继续做下去,是为了重新见到大壮?或许有,但更多的东西思远觉得是一种……嗯,责任。既然自己当初同意握住了这份权利和能力,那他也就没有什么后悔的资格了,而且说实在的,抓妖怪打妖怪还挺刺激的,起码能让思远看到一个不一样甚至更精彩的世界。
“嘿,下班了。”
搭档在门口用力拍着门:“你现在一天天神神叨叨的,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晚上去不去吃饭?我可是约了财务和综合办的姑娘们啊,笑笑特意点名问你去不去,大美女邀请啊!”
“下班?几点了?”思远迷茫的抬起头:“现在几点?”
“不是吧……你这糊涂日子过的真是悠闲啊,现在五点了。”
思远一愣,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哎哟一声:“不行了,我得走了!”
“你走?你能走去哪啊?走吧,咱公司之花点名要你去,你居然不去?太不给面子了吧?她可说了,你不去她不去。”
思远叹了口气:“我要是去了,我今天也就死了。”
说完,他抓起包夺门而出,一路小跑冲出公司,骑上他的小电驴疯狂的朝家的方向风驰电掣,原本三十分钟的路,这次他只用了十三分钟就抵达目的地。
急匆匆的打开门,发现桌上已经摆满了东西,千若嘴上叼着一块肉肉,双手各拿着一盘菜正在往桌上上菜。
“谁在做饭?”思远顿时蒙了:“不会是你吧……”
“屁。”千若头发一甩:“狐狸。”
“狐狸!”
思远连忙窜到厨房门口,发现狐狸正在里头来回忙碌,而那熟练程度和速度让思远瞠目结舌,六秒钟剁出一斤完美的肉馅,二十二秒出现一笼屉待蒸的饺子。
这其实都不算什么,最让思远吃惊的是他的厨房里居然多出了一个纯泥制的土包,上头冒着丝丝缕缕的青烟和浓郁的肉香,而大狐狸每次走过的时候都要扭动一下土包上的一根铁棍。
“这……”思远指着那个土包问千若:“这是什么?”
“你看着呗。”
果然,没多一会儿,大狐狸把其他菜全部准备完之后,一脚踹开了土包,接着把那根已经烧得发红的铁棍往外一抽,一只烤得全身发红发亮的羊羔子就出现在了厨房,而伴随这烤羊的出现,满屋子都是浓到化不开的肉香。
“狐……狐狸……”
“闭嘴。”
狐狸头也没回,快速的把还在吱吱冒油的肥羊甩上砧板,用一把裁纸刀唰唰唰开始切着,速度之快连他手的残影都看不清楚。而在他停手之后,羊还是那只羊,完整无比,仍然吱吱的冒着油,仍然腾腾的窜着香味。
而狐狸回头炫耀似的看了思远一眼,拿上一根筷子在羊头上用力一敲,接着这只羊被狐狸的内力一颤,浑身的肉就像斑驳墙壁上的石膏皮一样片片剥落,只剩下一副完整的羊骨,而大狐狸似乎并没有浪费,把这羊骨往旁边正在冒着咕噜的热水锅里一扔,接着下作料香料,最后……双手抱着锅运起了三位真火。
刹那间,那股原生态的异香就像是一颗原子弹被引爆了似的,没有任何迟疑的以电光之速弥漫到了整个小区。
顿时,这一片地方所有的狗都开始叫唤,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也不由得停住脚步用力的闻着,而那些刚下班饥肠辘辘的人们在闻完之后无不吞着口水捂着肚子开始一路小跑。
“狐……狐……青丘……你……”思远抽着鼻子,同样咽着口水:“你这是……”
“孤多年未吃羊肉,若是让你做,恐怕是毁了这一只好羊。”大狐狸解下围裙,摇着扇子:“若论吃,孤可是你祖宗。”
这句话要顶!思远从没想想过这羊肉能玩出这么多花样,基本上从头到尾没浪费,一桌子菜都是羊,从羊汤到羊杂碎,除了羊毛羊屎没看见之外,其他东西都是齐了。
“孤这全羊宴,当年可是一绝,曾经李世民那猴崽子为了喝孤一口羊汤,愿以千金进贡,可孤就是嫌他丑,一口都不给他喝。”大狐狸摇着扇子装着逼,指着思远:“算是你的福气。”
“是是是,谢主隆恩。”思远说着伸手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然后他整个人就飞起来了……
真的,一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谁说他妈妖怪都是饮毛茹血的?以后谁再这么说,思远跟他急!一份羊肉能分出五色,五色五味五种吃法,刀工精湛火候完美,羊肉不腻、不膻、不老、不柴,简直是拿去拍纪录片都绰绰有余。
“太厉害了。”思远由衷的朝狐狸竖起大拇指:“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
大狐狸最喜欢被恭维,他得意笑着:“孤是为了这重出江湖罢了。”
思远想了想,眼珠子转悠了一圈,然后屁颠屁颠的钻进了房间的床底下,从下面费劲巴拉的拖出了一坛子红泥封住的酒。
“这个大壮……在查走私的时候顺来的。”思远拍了拍酒坛子:“他一直没舍得喝,今天我就替他敬你一杯。”
狐狸一看酒坛眼睛就发亮,走过去手指轻弹就把这坛老酒给开了封,酒香混着肉香,简单的出租屋顿时变成了味觉的天堂。
“好酒!”狐狸满满的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好酒啊!”
千若在旁边眨巴着眼睛,看着狐狸张开大嘴喝酒,然后扭头问思远:“你听说过那个故事么?”
“什么故事?”
“就是狐狸是不能喝酒的,一喝酒就会撒酒疯,封神榜里是这么写的。”千若耸耸肩:“我不知道真假哈。”
思远一愣……然后就看大狐狸眼神开始变得迷离了起来,指着虚空厉声大骂:“你关了洒家一千年,你关不住洒家!关不住!洒家天生天养,光明磊落,万事无愧于心,你管洒家一千年,一千年!”
“哦,太棒了!称呼都变了。”千若在旁边看着思远直幸灾乐祸:“让你多事让你多事,给他喝喝啤酒就好了。”
思远刚要答话,大狐狸却一把搂住思远的答话:“兄弟,你救洒家出来,你就洒家的恩人,只要你开口,天上的星星你要几颗洒家给你摘几颗!地上的山川你想平几座洒家给你平几座!”
思远涨红着脸挣扎道:“你要勒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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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说今天双更,但是编辑大大发指令说九月一号开始双……那么我只能打个擦边球,一更但是字数五千多……嗯,就是这样,其实不算食言对吧,那么!来推荐来收藏,谢谢!
还有……书评区里有位先森说主角是m,瞎说好吗,主角明摆是抖s。可能是我比较愚钝……我真没看出他哪窝囊了。
37 狐仙望月
月色明媚,夜凉如水。
一只巨大的带着九根尾巴的银色狐狸在夜色下顺着马路风一般的向前飞奔,路边行人不多但也绝对不少,可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一闪而过的亮银色,哪怕是他掠起的风都被人当成了暑意消退后的那一缕清凉。
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轻盈、迅捷就像风似的让自己舒展在钢筋水泥的丛林中,就像他年幼时驰骋在一望无际的原野时那样,没有丝毫迟疑和畏惧。
被束缚了一千年也被囚禁了一千年,家乡也不再是当年的模样。亲密的恋人、无间的朋友都已经被时间的海洋淹没殆尽,哪怕是曾经的敌人都不知所踪。
这种无边无际的寂寞在醉酒的时候才能堪堪释放,思远站在楼顶,看着大狐狸在城市里来回穿梭跳跃,倒也觉得他挺是可怜。
“能让我看看么?”千若站在旁边嘟着嘴:“我都看不见。”
思远摇摇头:“刚才不是试过了么,黄金隼不把能力借给你,我有什么办法。”
“真羡慕你们这些人,动不动就能来个超能力。”
“其实也真没什么好羡慕的。”思远轻轻笑着,小声说道:“我宁愿回到大壮在的日子,今天礼拜五,应该是台球之夜,明天会去钓鱼,周日会去买点好菜大吃一顿。什么剥皮青蛙、什么百鬼夜行,我都不知道,也跟我没多大关系。”
“怎么?后悔啊?”
“后悔倒不至于,只是觉得好麻烦。”思远撇撇嘴:“太麻烦了。”
“什么麻烦啊,不就是懒么。”
正说话间,大狐狸突然高高跃起,脚踏彩云,直直奔向天空,九条尾巴四散在身后,被月光映得无端美丽,简直就是一间精美到极点的工艺品。
千若也是看到了大狐狸在天上撒欢的一幕,她傻呵呵的一乐,扭头对思远道:“呐,我们这算是遛狗吧?”
“让他听见你就麻烦了。”思远满脸笑容:“不过还真是像,狗也是这么撒欢的。”
不过在五分钟之后,思远和千若就都发现自己没法笑出来了,因为大狐狸在半空中停住,接着他的身体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大得连几公里之外都能清晰的看到这个大白狐狸的样子,思远甚至看到两架军用直升机正从远处突突的飞向狐狸。
“麻烦了……”
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思远是知道大狐狸是分原型和真身的,原型只是是一只大狐狸,而原型……那可是正儿八经的远古大妖,体长百丈四足踏云,张口能吞月,俯首覆乾坤。而破坏力更是不用说的,光靠砸都能砸出个人工湖,可想而知如果谁把他激怒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完了……”
思远二话不说抽出一张卡,往半空一甩:“黄金隼!”
一只张开翅膀足足有十米长的金黄色大鸟砰得一声出现在思远面前,并二话不说的用巨大的爪子抓住思远的肩膀带着他扶摇而上。
“喂!喂喂!你又把我一个人剩这啊!”
千若气得指着思远破口大骂,但那鸟的速度实在太快,眨眼间思远已经在百米之外了,几乎瞬间就来到了狐狸的面前。
“放我下来。”
思远招呼一声,黄金隼听话的把思远甩到了狐狸的头上,然后自己重新变成卡片回到了他的口袋里。
“狐狸!清醒一点,要惹出事了!”
狐狸的身形已经扩大了百倍不止,思远甚至已经看到下面有人开始用电筒、激光笔和探照灯开始照射这里了,而远处的直升机声也越来越近,如果不抓紧时间让狐狸赶紧清醒,恐怕不闹出点大新闻都对不起狐狸这身五花膘。
“狐狸!不可以!”
思远双手抓着狐狸头上的毛发,额头上的汗已经连成了串,因为此刻狐狸的嘴已经张开,对着直升机的方向……而在他的嘴里正急速凝聚着妖气,虽然不知道这庞大的妖气具体是干什么的,但看过猪跑的思远用猜也能猜出来,这玩意肯定不是用来求雨的。
很显然,狐狸并不打算搭理他的呼喊,醉醺醺的狐狸大概也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的九条尾巴都已经高高竖起,原本晴朗的天空也在瞬间乌云密布,乌云中像蛇样蜿蜒盘旋的闪电不断朝狐狸的方向聚拢,最后就像蜘蛛网似的从天际延伸到他现在所处的位置。
一声惊雷!
漆黑的天空被那灼眼的闪电映得透凉,而与此同时,整个城市都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只有大狐狸站在半空,冷冷的盯着那些飞机。
而在大狐狸身上的思远估摸着那些飞机再接近大概就要开火了,而他们一开火……以狐狸的性格不反击那才有鬼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道亮光从天外激射而来,直直的射向狐狸的方向,速度之快不亚于赤红色的闪电。
等到思远看清楚的时候,那飞来之物已在咫尺间,居然是一把……乌黑乌黑的长剑,不过这款长剑似乎也够长够宽的了,甚至与其说是长剑不如说是一盒大铁盒,思远站在它面前感觉自己就像在跟一条游艇比大小似的。
而当这把剑穿梭到思远面前时,突然化作一条黑龙,张嘴就朝狐狸咬了过去。气势十足,带着必胜的决心。看得思远都不由得一惊,甚至已经拿出了卡牌准备护卫狐狸。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狐狸根本不反抗,任由这条黑龙咬住自己的脖子,然后他浑身一颤,接着黑龙慢慢化成黑雾笼罩狐狸的身体,而等烟雾散去时,狐狸的身上已然穿戴上了一套棱角分明帅气拉风的乌黑铠甲。
“妈的……要开战了!”
思远深呼吸一口气,他根本没想到狐狸这他妈还有战斗形态……这不坑爹麽,如果有什么能比九尾天狐更叼的东西存在,那他妈的一定是穿盔甲的九尾天狐!
“狐狸!给我醒来!”
思远大喊一声然后咬破自己的中指,用巫术封了自己的身上十二道大穴,接着掏出一张金灿灿的卡片往狐狸身上玩命一拍:“夔牛!”
“咚~~~~~~~”
一声悠远、沉闷的鼓声从黑暗中发出,只要是这座城市里的人,无论身在哪个角落都能清晰的听见这声似是来自心底的声音,原本昏昏欲睡的人顿时没有了睡意,但是没有任何人能反应过来,时间就好像停止了一般,除了风声之外别无他物。
封了十二道大穴也只能召唤出夔牛的一声响,但就是这一声响的威力大概也已经足够了,狐狸顿时从懵懂状态清醒了过来,而清醒之后他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嘴上惊呼一声“糟了”,然后无端化作一抹清风消散无踪。
这下可就苦了思远,他十二道大穴来没来得及解开,突然感觉自己开始自由落体,这可是近千米的高度……思远就这么毫无抵抗能力的面朝下栽向地面,眼看是不活了。
“人间惨剧啊……”思远欲哭无泪,他的四肢除了小幅度的曲张之外,根本无法做出什么大动作,更别说什么召唤能飞的家伙来帮他一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马上要挂掉了。
地面越来越近,他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一根高架着的电线就擦着他的鼻子掠了过去,他的脑子根本反应不过来,只知道自己大概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身子突然顿了一下,接着就见一个银白色的大家伙出现在他身下,几条尾巴用力一卷,硬生生稳住了他的坠势,而此时他距离地面仅仅……两米。
“吓死我了……”
思远都快哭了,他挣脱狐狸的尾巴滚到地面,先是解开了自己的穴位,然后四脚朝天的躺在地面看着天空,大口大口呼吸着劫后余生的第一口新鲜空气。
这时,一个大脑袋伸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让开,别挡着我看星星。”思远躺在地上,心里是又累又气:“看着你就烦。”
狐狸舔了舔嘴唇:“哎?你为何寻死啊?”
思远看着他那厚脸皮的样子,自己居然无言以对,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来。只是慢慢的爬起来,靠在身后的沙堆上:“你看天上。”
大狐狸顺着思远的手看了上去,天上有大概十架直升机正在突突突的过去突突突的过来,不断的搜寻着什么。
“现在的人不信神,他们会朝你开枪的信不信。”
狐狸被思远说得也有些尴尬了,慢慢化成人形,摸了摸后脑勺,顾左右而言它:“对了,孤给你介绍一位小朋友。”
他说完,思远才发现狐狸的身后居然还站着一个人,双手拽着他的衣摆,怯生生的在他背后露出一个脑袋,正好奇的打量着思远。
而当思远看到她的时候,这个姑娘居然快速的把头缩了回去,身子完全躲到了狐狸的身后,不过思远还是听到了细声细气的声音:“主上,这是谁……”
38 主上!奴婢能吃了他吗?
“这是孤的跟班,你叫他思远便是。”
“哦……思远,好难听呢。”
“嗯,确实难听了一点,不过不打紧。将就将就。”
“那……主上,他看上去有那么些许可口,奴婢能吃了他吗?”
思远抓了一把沙子扔到旁边,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你说你们都什么毛病,一个两个见人就要吃,你们是没吃过肉么?”
“呀……”那家伙仍然只是露了半个脸就被思远给吓回去了,躲在狐狸身后哆哆嗦嗦的说道:“主上……他好凶……怕……”
“不怕不怕,哪日你要是饿了,随便吃他,吃不完可以放冰箱。”
“喂,你都学会用冰箱了吗?”思远在旁边百无聊赖的搭话:“不过后面那小妹妹,你要吃我好歹也出来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啊。”
“我……我不敢……你好凶……”
操,就这样还要吃人呢!
思远顿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一对**一般的主仆,大狐狸还好说,毕竟他说要吃思远的时候底气还挺足,可他身后那玩意是个什么情况?就思远这么一慈眉善目、用英招的话来说就是“这么祥瑞”的一个人她都怕,思远瞪她一眼连大气都不敢出的玩意居然也扬言要吃人了?这他妈什么世道?
“梦鳞,出来吧。这等凡人有何好怕。”
“可……主上,如果奴婢要吃他,他不给奴婢吃怎么办?”
“撒娇啊,你不是最擅长撒娇的?”
“啊?这样好吗?”
思远终于是忍不住了:“你们够了!你们有没有考虑我这个被吃的人的感受?”
他叫唤完,大狐狸也觉得自己身后那家伙有点烦,果断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拖到了思远面前……
而思远看到这个要吃自己的家伙的样子之后,当时就被萌得一脸狗血。首先这是个姑娘,而且是一个不足一米五五的娇小型姑娘。第二她的长发大概已经到屁股了,拉屎的时候如果不注意肯定会蹭到屎。第三她长得实在是太精致了,完全达到了动漫水准。还有她穿着一身夜行衣似的衣裳,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带着惊恐不断打量着思远,每当和思远眼神交汇的时候还会迅速的因为害羞而低头。
“我……我……我我……”她结巴着走到思远面前,低着头不停的在胸前搅动着手指头,细声细气的说道:“我……我能……能……能吃……吃你吗?”
思远仰起头指着她问狐狸:“这可爱的妹子你从哪弄来的?”
“她?本事岐山幻境的一颗铁树,后来有了灵性,孤觉得她倒是可塑之才,就把她养大,然后她便成了孤的铠甲,别看她的性子软。等闲三五个什么狗屁的大妖还不够她塞牙缝。”大狐狸乐滋滋的吹着牛逼:“若是她要吃你,你让她吃便是了。不打紧的。”
“让她吃?”思远上下打量了几眼狐狸的铠甲:“我有点想歪了……”
“梦鳞,过来。”大狐狸转身:“孤带你去新洞府看看。”
“是的,主上。”她连忙应了一声,然后急匆匆的回头朝思远说道:“要答应我哦……”
说完,她把自己脖子上的银锁挂到了思远脖子上:“若……若……若是有别人想吃……吃你,你就……就……就报……报我……我的名字。”
“小结巴。”思远伸出手在她脸蛋上捏了捏,然后把银锁套回了她的脖子:“等回见。”
其实还别说,本来思远还想跟狐狸吵一架来着,可这可爱的小结巴一出场,思远的火气顿时就没了,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么可爱的方式说要吃人,思远还真觉得挺好玩。
看着狐狸带着小结巴离开,思远慢慢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往前走着,不得不说巫术的威力真的强大,如果没有那么一连串的后遗症,思远绝对有信心面对任何对手——狐狸除外,这玩意超乎正常范围了。
从河边的沙场走到主干道之后,路上已经到处是军警了,他们荷枪实弹的在路上巡逻,还有一些大晚上也戴墨镜穿西装的男人则坐在车上来回晃荡。
思远因为浑身脏兮兮,所以一路上被盘问了许多次,他要是没随身带身份证的习惯,恐怕现在已经被逮进局子里吃铐子了。
“思远!”突然,一辆车在思远身边停了下来,里头传出了他熟悉的喊声:“我就知道是你!上车!”
思远连回头都没回头就知道这是宁清远来了,他默默的拉开车门走了上去,然后扶着腰在副驾驶上呲牙咧嘴:“可算能休息一下了。”
“你刚才在和九尾狐对打?”
“九尾狐?你知道?”
“我知道?别闹好吗,全国都知道了!新闻不让播,可你知道有多少人照相了么?虽然只是黑漆漆的影子,可那明显就是九尾狐!天呐,居然有九尾狐!”
思远摆摆手:“回去了。”
“跑了?跑了!你把九尾狐打跑了!!!”宁清远突然急刹车,扭头惊异的看着思远:“你居然能打退九尾狐!”
“我只是说他回去了……”
思远说得是一点错都没有,狐狸本来就回去了嘛,还带了一只小萌物一块……
“天呐,你让我该怎么说你,你居然这么厉害?”
她都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了,思远自然是无言以对:“过两天好么……我好累。”
宁清远现在可是觉得思远已经万中无一的绝世高手了,毕竟九尾狐啊,只要长出了九条尾巴的,横竖都不会是个渣渣了,最低都是神仙级别。而能把九尾狐打跑的人……可想而知有多么的强悍。所以现在思远说什么她都没有异议,开着车一路就把思远送回了家。
“就到这停吧,我走进去。”思远长出一口气,手扶着腰:“我回去上点药,还得去查那个案子呢。”
宁清远现在看思远已然眼波流转,她用肩膀顶了顶思远:“喂,你老实说,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我不知道的?”
“你不知道的?以后会慢慢知道的。”思远叹了口气:“你早点休息吧,还有……千万别到处宣传。”
“嗯,知道了知道了。”宁清远朝思远比划了个ok的手势:“明天我去你单位接你吃饭,我爸要见你。”
“行。”思远点点头:“还有,这段时间千万别调查什么九尾狐,你会被吃掉的。”
“我可不敢,没那能耐。”宁清远点头道:“不如今天你住我那?我可以照顾你的。”
“你爸打死我啊。”思远笑着摇摇头:“而且你就不怕我犯生活作风错误么?”
“就你现在这样,能犯什么错误啊。别闹。”
不过宁清远大概也是看出了思远的疲惫,并没有多做纠缠,她在嘱咐思远几句之后,就目送他走进了小区,然后自己乐滋滋的驱车回家去了。
而思远其实并没有直接回家,他先是到小区里的彩票代购点看了看新闻,然后听了听那帮家伙怎么看待这件事,发现他们并没有恐慌反而带着娱乐性质之后,他才默默的转身回家。
不过当他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顿时觉得心好热好塞,因为那个要吃他的萌妹子就这么站在门口,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风尘仆仆的思远。
“你……你……你怎……怎么……知道……我……我在这里……”
“狐狸,让她别结巴行么?听着累。”
狐狸正坐在饭桌前继续吃他的羊肉,千若则在那手舞足蹈的给狐狸描述当时他变身的样子,在听到思远的声音之后,千若立刻蹦了起来,窜到思远面前指着小萌妹说道:“我警告你啊,这个妹子你别有什么想法,别看着人家可爱就想摸摸抱抱什么的。听见没有!”
思远低头看着梦鳞,然后凑过脑袋问狐狸:“她真吃人么?”
“她?她早就修炼成了一条黑木龙,你说她能不能吃人?。”狐狸的声音幽幽飘来:“还有,她不是结巴。她说话这样是因为她喜欢你。”
“喜欢吃我吧。”思远无奈的把鞋放好,慢慢走进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哪点招她喜欢了?”
“你的万灵卡的卡身是用黑铁木打造的,你知道她为什么喜欢你了吗?”
思远一愣:“那她要吃我!几个意思啊?”
“你就让她吃呗。”狐狸漫不经心的说道:“她身世可怜的很。”
而在狐狸说话的时候,思远再次抬头看了看自己面前跟小尾巴似的梦鳞:“她最多十五岁吧?”
“她啊?三千年前便是现在这副样子了。”狐狸放下碗筷,用纸抹了一把嘴上的油水:“来,吃些东西,然后带孤去看看那邪术,若是能找到尸身最好。”
“能是能。”千若叹了口气:“不过钥匙在宁清远那个老女人手上。”
思远愣了愣:“我去拿吧……”
“她可难讲话了,你行不行啊?”千若撇撇嘴:“龟毛的很。”
“还好啦,没那么难讲话。”思远说话时,不自觉的伸手捏了捏梦鳞的脸蛋:“这小姑娘就叫梦鳞?”
“你想知道她的全名?”大狐狸眯起眼睛:“九天乌阙无上至尊妙有莎萝藤铠。”
“靠……”
39 啊啊啊,牡丹。百花丛中最鲜艳。
“你看。”
大狐狸拿着电灯的遥控不停的开灯关灯给梦鳞看,弄得她用那种不可思议的语气连连惊叫,好像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似的。
“主上,您太厉害了。”梦鳞拍着手张着嘴仰头看着日光灯:“哟……这烛台倒还真是精致。”
“哈哈,这只是小儿科罢了。跟我来。”
大狐狸满脸神神秘秘的带着梦鳞来到大客厅,然后仰头示意道:“蒙上眼睛。”
梦鳞非常听大狐狸的话,她一下子就蒙上了自己的眼睛,静静的等着大狐狸给她带来的惊喜,而大狐狸则装得一手好逼,他慢慢走到电视机前打开电视然后用打到了待机状态并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道:“可以了。”
梦鳞欢呼一声放下手,可她却发现眼前除了一个黑乎乎的大盒子之外什么都没有,顿时就像被骗的狗狗似的,连耳朵都耷拉下来了,失望的一塌糊涂。
狐狸明显看出了她的失望,哈哈一笑之后,捏着遥控的手悄悄放到背后,背对着电视机,装神弄鬼一番之后,厉声喝道:“出来!”
随着这声“出来”,他快速的按动了遥控器上的按钮,原本黑漆漆的屏幕啪得一声就亮了起来,接着里头就出现了晚上八点黄金档的电视剧。
“啊!”梦鳞当场就被震慑得无以复加,又惊又怕又好奇的站在电视机旁边,怯生生的往里头瞧着看,憨态可掬十分喜人。
“主上!你是如何做到的!这除非用那个人的那件法宝,恐怕哪怕是您都无法做到吧……”
大狐狸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手中折扇啪得一声展开,那样子要多猖狂就多猖狂,简直不可一世。
“喂,狐狸。你在一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面前摆什么谱,来吃水果。”千若端着一盆西瓜走进来:“吃了那么多羊肉,吃点西瓜好拉拉肚子排毒养颜。”
大狐狸扇了几下扇子,走到梦鳞身边,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趾高气扬的说道:“不懂便好好学着,这成天大惊小怪的,成何体统!”
千若看他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德行,实在是懒得拆穿他,这家伙刚来的时候还不如梦鳞小妹妹来得实诚,当初抱着楼道里的感应灯都能玩一晚上的人,现在居然在教育别人要好好学习知识,不要大惊小怪,真是……
“思远怎么还没回来呐。”千若用手指捅了捅蹲在脸盆边上吃西瓜的狐狸:“你说他会不会被那个狐狸精勾搭住了。”
“狐狸精?”大狐狸的表情顿时严肃了起来:“哪里有狐狸精!”
“不好意思……我用错词了。”千若吐了吐舌头:“就是那个小**。”
“女孩家家的,如此粗俗,成何体统!”大狐狸认真的教育起千若来,那根正苗红、一板一眼的模样,恐怕说他是政委退伍都是会有人信的。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千若撇撇嘴,小声说道:“不就想在小朋友面前表现一下么,我还不知道你啊?都这么熟了,装什么逼呢。”
大狐狸回头看了看正在研究电视的梦鳞,叹了口气:“没想到这沧海桑田之后,当年我周围的狐朋狗友也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傻丫头在傻傻的等我了。若是一千年前,方才我失态的时候,一声啸月那可是要换来人间三月群妖乱舞的,万狐朝宗见过没?可……今日,只有这么一个傻丫头来到这里,而且其实孤从炼化她之后,便没怎么管过。”
“有一个就不错了。”千若扭头看着梦鳞:“梦鳞,过来。”
梦鳞一边应着一边朝千若的方向走着还一边不断扭头看电视,样子可爱到连千若这个妹子都是爱不释手。
“梦鳞,你从哪来?”
“啊……”梦鳞似乎是个天然呆,她被这问题哽了半天,乌溜溜的眼睛在天花板上转悠了好久才慢悠悠的说道:“不知……就是听到主上的呼唤,我就醒来了,然后就来到主上身边了。”
“果然是个傻姑娘……”
正说话间,梦鳞的表情突然一变,然后喜滋滋的迈着脚步蹭到了门口,正当千若诧异的时候,钥匙开门声便传了过来,紧接着思远就走了进来,然后便是梦鳞结结巴巴的跟思远说话的声音。
“哎?这是啥问题?怎么跟我们说话好好的,一跟又土又没趣的思远聊天就结巴了?而且她看上去怎么粘那家伙比粘你还多?”
“因为喜爱。”大狐狸把西瓜皮轻轻放在脸盆中:“她喜欢那只闷葫芦。”
“啥?这才见几次面啊?是不是真的?”
“是的。”狐狸毫不迟疑的肯定道:“本源的吸引。”
“你是说……思远也是妖?”
大狐狸无奈的摇头叹气:“是万妖卡啦。”
话音刚落,思远就拖着一个小尾巴来到厨房得意洋洋的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拿到了。”
“日了!你怎么搞定那个婊……女人的?”千若满脸不可思议:“你不是出卖色相了吧?不对啊……她才看不上你这样的呢,人家上班都开跑车的。”
思远被她给说得一愣,眨巴着眼睛:“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不为什么,就是觉得奇怪。”
大狐狸此刻也洗完了手,转身把手在思远的身上擦了擦,抽出腰间纸扇:“走吧。”
“我搞不懂,一扇铁门怎么都拦不住你吧,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去拿钥匙?”思远跟在后面一头雾水:“来回得有十几公里呢。”
大狐狸连头也没回,只是淡淡的说:“这种宵小之事,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为之。”
也许是思维模式上的差异,所以思远根本没办法理解大狐狸的想法,不过也懒得跟这家伙争,大狐狸么……他说不过可是会动手的。
“我……我……我也去!”梦鳞迈着步子哒哒哒的窜到了思远身边:“我要去。”
“去呗。”思远对这个蠢萌的妖精那是打心眼里喜欢,虽然她一直要吃自己,但……思远觉得这个基本不会实现,因为她根本不吃肉!好好的一大盘葱爆羊肉里的葱都是被她一个人吃掉的,好不容易心疼她偷偷给夹了一块肉,她吃完就呕了……
不过来到外头之后,几个人就犯难了,小电驴只有一辆,撑死带一个成年人,四个人是断然钻不上去的……
“你去便是了,难道担心我跟不上你?”
思远点点头:“那我就带千若先去。”
“我……我我……我……”梦鳞二话不说蹭到思远前面:“我……我带……带你去……若是你摔……摔了……就不……不好吃了。”
“你怎么……”
思远话还没说完,梦鳞已然在小区里化作了一条十多米的黑龙,盘在思远面前,两只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他。
“梦鳞,不要胡闹!”大狐狸在后头眉头皱了起来:“若是让凡人发现,你我也就不可再住此地了,你跟我走。”
梦鳞恢复人形,可怜巴巴的低着头哦了一声,委委屈屈的看着思远,想说话又一脸的憋屈和委屈。
“你欺负一小姑娘干什么,真是。”思远不由得埋怨道:“她也是好心。”
“嘿,倒是敢为了她跟我顶嘴了。”大狐狸用扇子指着思远:“不怕我杀了你?”
“行行,杀了我杀了我,杀完了再吃。”
“没错。”狐狸认真的点头:“杀完了再吃。”
思远实在是懒得再说了,虽然知道了狐狸肯定不会杀了自己,但平白无故被他揍一顿的话也是极难堪的,所以他跨上电动车朝千若一摆手:“走啦,上车带路。”
正站在旁边抠指甲的千若抬起头:“你们闹够了?闹够了就出发哎,我明天还上班呢。”
“我也上班……”思远叹了口气:“走着走着。”
“班是何物?”梦鳞仰起头小声问狐狸:“他们为何都要上班?”
“做工罢了。”狐狸认真的解释道:“糊口而已。”
“梦鳞有银子,有好多好多银子!”
“别闹……你那是水银!”
“水银也是银子啊,我最爱喝了,我也想给那个家伙尝尝,他吃完了应该会更美味吧。”
“呵呵,大概吧。”大狐狸都对这家伙失去了耐心:“去给他喝吧。”
而在一边的思远听到他们的对话,整个人都不好了,说什么喝水银会更美味……那他妈是给尸体防腐呢吧!而且还是皇家级别的尸体防腐。妖怪的世界真是太可怕了。
不多说,思远暗暗下决心,绝对不吃这小妹子递给他的任何食物!是任何!他还年轻的很,这么就英年早逝真的是不太适合了。
等走了很远之后,千若才坐在思远后头放声大笑起来,笑得那叫一个猖狂,甚至让思远连龙头都把持不住了:“你笑啥呢。”
“从行为学上解释,如果一个女孩愿意给把她最爱吃的东西喂给你吃,说明她对你的好感已经好到了一种连她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地步。也就是说,只要你稍微主动一点,她就可能成为你的伴侣。你介意一个萌萌的可爱小妖精当女朋友吗?”
“其实……”思远沉默一阵:“我不介意。”
“喂!你有点下限好不好!”千若重重的打了思远一下:“你怎么能这样?”
“但是我介意喝水银,我认为那个东西味道不会很好吃,而且我可能没办法消化。”思远的笑容那叫一个苦涩:“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别老调侃我了。”
千若的气当场就顺了,嘴里啧啧有声:“看不出来你这又土又无趣的男人还蛮有女人缘的嘛,不光能轻松搞定灭绝师太也能轻松搞定可爱的小妖怪。”
“说了别调侃我了,我都又土又无趣了,你非要把我神经病的潜质逼出来么?”
40 让死人说话
“你到底跟她什么关系啊?叫的这么亲热?”
千若对宁清远简直可以说是深恶痛绝,思远仅仅只是喊了一声清远,千若的反应就已经让他难以招架,而且这种状态在思远看来……完全就是开启了女朋友逼供模式嘛。
“咱们纠结的重点不是这个,我就是想知道尸体怎么会存这么长时间。”思远苦逼兮兮的说道:“我跟她真没什么,她跟我一样也会抓妖怪,所以就认识了呗。”
“只是这样?而且你说……她也是抓妖怪的?”
“差不多吧,就是那类型的。”思远顿了顿:“你敢不敢快点跟我说为什么尸体一直不肯拿走啊?”
千若撇撇嘴:“这具尸体一直在这,是因为到现在被冻了半年多,脑电波还是活跃的,虽然很微弱,而且你以为国家没有应对特殊事件的组织么?只是他们不靠谱而已,都是一群混日子的江湖术士。不过为了那点工资,他们基本上每个月都来个三四趟。”
两个在聊天中已经停好了车,结伴从小路绕向了目的地,因为这里长期跟尸体打交代,所以一般人哪怕是贼都很少光顾这个地方,基本上晚上过了八点就不再会有人工作了,如果不是偶尔有特殊案子要处理需要留人加班,恐怕除了值班大爷之外,就剩下几条野猫了。
狐狸闹过之后,乌云已经散了,月光入常的直射地面,四周围虽然有各种虫子在闹腾,但来风倒是已经有了些亮意。
“我不知道狐狸在想什么,他为什么要看尸体叻?”
千若耸耸肩:“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喏,就在前面。”
顺着千若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前面是一座四四方方的两层楼的没窗户建筑,这栋小楼周围竖着大概三四米的尖刺铁栅栏,借着月光能看见上头的锈迹斑斑,而大门的旁边有一个值班室,里头亮着昏黄的灯,有一只土黄色的大狗则趴在门后,全程都用虎视眈眈的眼神盯着思远二人。
“有人值班?”思远愣了愣:“我们会不会出问题啊?”
“值班?老张肯定不在,你看大黄在外头老张就不在里头,别看我没来几天,但是这的不成文规矩我都知道呢。”
千若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火腿肠撕开之后扔过了铁门:“大黄特有灵性,你不贿赂它点什么,就是亲爹都不会让你过去。”
果然,吃了千若的火腿肠,那只凶巴巴的大黄狗懒洋洋的站起身,装作没看到他们两个,默默的转身去到了屋后,好像是故意躲开似的。
“呐,看到没?进去吧。”
思远嘴里啧啧有声,跟着千若跨过铁门走到了二层小楼的入口处,思远发现这里才是真正的大门……或者说自己根本就是站在了一个大号保险柜的外头。
“要不要这么硕大……”
“你有没有搞错啊,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啊?刑事案件鉴定都在这啊,要是哪个别有用心的过来毁尸灭迹,你负责啊?”千若叉着腰,训斥着思远的无知:“这几天还算太平,要是有什么重大案子,这里晚上是有警察叔叔带枪巡逻的。”
“好了好了,开门吧。”
千若见思远认怂,得意的哼起了小曲儿,然后用钥匙打开了大门,思远从门口伸头进去看了看,屋子里头黑漆漆的,透着一股浓郁的防腐剂味儿,气氛更是怪怪的,反正让人有些不舒服。
“你别去想你小时候看的鬼片就行。”千若大大咧咧的走了进去:“我第一次上解剖课的时候,我哭得一塌糊涂内牛满面,然后接连吐三天,吐到面黄肌瘦挂葡萄糖,就像林黛玉一样。现在么,我今天中午还因为赶时间,一边吃面条一边把一个受害人的肝给取出来。医学是可以把女神变成女汉子的神奇学科。”
千若说这话的时候不无感慨,她慢慢的往前走着,沿途都会用手把灯啪啪啪的打开,通亮的灯光再加上千若喜感十足的自我鉴定,让思远瞬间就轻舞飞扬了起来。
“这一间。”千若带着思远来到最里头的一间屋子。
“未经许可,不得入内。”思远指着门上的牌子:“就这一间挂着?”
“对啊,这里都是因为一些邪门的事死掉的人,所以大概算是禁区吧。你可别乱说啊,会造成恐……”
正在开门的千若话音未落,突然整个人都贴在了门上,思远刚想问她,她却回头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什么情况?”思远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
“妈逼,里头有人哭……”
思远虽然不害怕,但也扛不住菊花一紧,这种桥段真的是鬼片最爱了,他甚至已经幻想着一打开门里头是一个狰狞的女鬼飞扑向自己。
“你来开。”千若让出位置,然后自己躲到思远身后,抓住他的衣服:“保护好我啊……”
“你比我安全多了。”思远瞄了瞄千若挂在脖子上的那一根白莹光泽的兽牙:“你脖子上挂着是狐狸送你的吧?”
“嗯,是啊,狐狸说送我个好看点的。就把这个送我了,说是它周岁时的乳牙,平时钟爱有加。”
“狐狸对你挺好的。”
“哟哟,酸溜溜的味道哦。你身边那么多妹子,就别惦记我了。”
正说话中,门……突然打开了,里面露出了狐狸的脸,他面带不悦:“你们谈情说爱要到几时?”
思远和千若同时蒙了,半天之后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情况?”
狐狸也不多说话,只是让开了半边身子:“自己看。”
思远伸头进去一看,一向淡定的他这次也淡定不下去了,里头不大的空间里或坐或躺或站着四五十个“人”,只不过这些人看上去都有些……不,是非常怪!有的脑袋就像被狗啃的,有些的四肢残破不全,有些则内脏全被掏空,而有一个……浑身就像是退了毛的蛤蟆。
千若也是难以置信:“这……狐狸!你干什么?”
也许是她的声音有些大了,屋里的那些“人”居然齐刷刷的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发现是千若,其中居然有两个她检查过的尸体居然还像她伸手打招呼……
而在尸体中间,那个见了思远就结巴的小丫头梦鳞正拿着一把戒尺来回巡视着,表情严肃。
“狐狸,多少给我说说吧。”思远揉了揉眼睛:“让一个班的尸体都活了?”
“活?哪有如此简单,不过虽然不能让他们复活,可让他们多活一天倒是没有大碍,不过投胎了的就没有办法了,这里都是未曾投胎的。想也是,都是枉死、死前都蒙受巨大痛楚,这样的人想投胎倒也是个奢望。”
大狐狸说完,转身走进去。而看到他进去之后,梦鳞立刻用戒尺在一张台子上用力敲打了几下,而那一群躁动的尸体顿时安静了下来。
“进来啊,在外面有什么用?”
大狐狸朝门外的两人招手:“来来。”
思远顺手就牵住了千若的手,然后保护着她慢慢的走了进来,而思远顿时发现……其中有个人……
“大壮!”
“哥!”
思远和千若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可刚想要跟大壮拥抱的时候,两人却被一把戒尺拦在了半道:“沾……沾染了……生气便……便散……散了。”
“嗨,你们两个家伙。”已经被冻得干干巴巴的大壮伸手用粗糙的声音朝思远二人打招呼:“没想到还能看见你们呢。”
思远一下子没忍住,泪水夺眶而出,而千若更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两人半晌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哭什么。”大壮自己撑着身体往后靠了靠:“思远,你个瘪犊子没欺负老子妹妹吧?”
“哥……”
千若已经哭得快死去活来了,而大壮则摆摆手:“肉肉,记得哥跟你说过什么吗?”
“嗯……”
“那就对了,你先出去回避一下,我有事要跟思远说。”
“可是哥……”
“哎,你这个丫头,肯定是不能让你听的事啊。”大壮虽然声音变了,但是语气始终那样:“不出去我揍你啊。”
千若听到熟悉的语气,一边哭一边居然还笑了出来,听话的退到了门口,把时间留给思远和大壮。
“思远,这次真的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等今天晚上过了,我就真的走了。哎……对了,他们是不是说我已经火化了?娘希匹的,老子被冻在这里呢,火他妈的火。不说了,这是你朋友啊?真大神!他送我第一个去投胎,算是沾光走后门了。比起千若,我倒是放心不下你啊,你这种**老是被人欺负,我说你也是,脾气别那么好,该硬的时候硬,想再碰到个老子一样保护你的人,太难了,而且以后你还得护着肉肉呢。”大壮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连气都不用换:“对了,你跟肉肉的孩子名字我都想好了,男的叫齐良,女的叫齐美。”
思远低着头笑着抹了一把眼泪:“真他妈难听……”
“差不多了,再说下去,你伤了元气,到时候恐怕是魂飞魄丧。”
大壮一愣,伸出一根手指头:“再多给我一分钟!就一分钟!”
说完,大壮伸出手:“给我根烟。”
思远摇摇头:“没带。”
“哎,算了……”大壮抬起头用已经浑浊的眼睛看着思远,一字一顿的说:“如果有那么一天,帮我报仇!”
思远身形一顿,想也没想,死死咬住后槽牙,用牙缝里挤出一个:“好”
而当他说这个“好”的时候,大狐狸突然往后退了一步,诧异的看了看思远,接着手一扬:“去吧,来不及了,好人家快被选光了。”
41 你们的故事
“等等!我还有一句话!”
大壮挣脱了身后无形之门的拖拽,用力的凑向前,大声的对思远说:“还有,我不想去平圃,那地方不是好地方。”
大狐狸慢悠悠抬起头,厉声说道:“时候不早了!”
大壮撇撇嘴,然后四肢无力的垂了下来,恢复了僵硬的尸体状,而一直在门外偷看的千若也推门走了进来,满脸泪痕的质问大狐狸:“为什么这些人都不用走,我哥要走!”
“我无需解释。”大狐狸背过手:“你们想问什么,快点问,天亮之前万物归寂。”
思远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走到狐狸面前,异常镇定的说道:“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不让大壮去平圃?”
“你也听见了,他不想去,我便成全他便是了。”狐狸打开扇子,悠然的扇着,嘴里喃喃自语道:“世人皆道神仙好,岂知神仙不好当啊。”
“什么意思?”
“这便是第二个问题了。”大狐狸慢慢走向墙壁:“我出去透气,这里就让梦鳞照应着。”
他没再多说话,就这样轻巧的消失在了厚重的墙壁之中,没有一丁点音讯。
思远回头看了看靠在墙上正哭得伤心的千若,伸过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大壮走了,是投胎去了,我信狐狸。”
“嗯……可是我再也见不到我哥了……”
千若强忍着悲伤:“他不想让我看到他这幅样子……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他。”
思远长叹了一口气:“大壮说让我帮他报仇,可我不知道到底要找谁报仇,这真的很揪心。”
“慢慢查,我相信肯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十年二十年一辈子都没有关系!”千若的语气十分坚决:“我一定要查出来!”
“嗯。”思远点点头:“那咱们就别闲着了,这里都是被所谓的妖魔鬼怪害死的人是吧?那咱们一个都别放过,问一个遍,我来问你来记。”
面对这一堆其实已经是尸体的“人”,思远在刚开始的时候其实还是有点胆颤的,但是在大壮出现之后,他的恐惧瞬间就被一扫而光,虽说这些人实在是难看了点,但大概是玩不出什么花样的,就算大狐狸不在,可还有个梦鳞小妹妹,这个小妹妹可也是个不得了的大人物。
当然,审讯一堆尸体的感觉也让思远感觉既诡异又刺激,他们的死因各有不同,有的是被妖怪啃掉了脑袋,有的是被妖怪**榨干了精血,甚至还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则是被妖怪所奸杀。
种种故事听得思远浑身的血都翻涌了起来,不过梦鳞倒是在旁边解说,说一般会干这种事的妖怪都是那种不入流的魑魅魍魉,真正的大妖怪要不像狐狸一样不出手,要不就像狐狸一样惊天动地。甚至一些达到或即将达到大圣级的妖怪只要出场就是毁天灭地。不过这样的基本上都被真大圣给收拾了,而真大圣……除了狐狸见过之外,连梦鳞都没有见过真正造物主级的妖怪大圣。
“你……你……你别怪主……主上了。”梦鳞在思远陪千若上厕所的空挡在厕所门口堵住了他,拽着他的衣角说道:“主……主……主上为……为了那人,已是……是违……违背天……天和……耗……耗损……精元送他……他投胎了。”
“嗯,我知道的。”思远指着最里头那间屋子:“他们估计在交代完之后就魂飞魄散了吧?”
“嗯。”梦鳞重重的点头:“这便……是……是代价。”
思远其实已经想到了,因为这些家伙给思远讲故事和最后的心愿时,气息无不是越来越弱,可见这些阴物如果想要和时间之人沟通,那可是玩命的代价。不过如果把他们的处境换到思远身上,思远也一定会用那个虚无缥缈的转世投胎的机会换成达成自己最后愿望的机会。而且其实除了极个别的几个,大部分受害人的怨气并没有那么强烈,相比较而言他们更在意自己的家人或者自己的小金库,反而对报仇的兴趣并不是很大。
而在记录的过程中,思远没有表达出一丁点的不耐烦,耐心的把所有死鬼的愿望都记录了下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些人无论生前是怎么样的人,在这个时刻其实都不约而同的散发出一种人性的光辉,虽然外观有点让人恶心,但人味儿却是足足的。
“政府政府,我以前老是跟我妈吵架,现在想来挺后悔的,我就想给她送个生日礼物,可我是个混混没有钱,你能帮我吗?我把我老大龙哥造粉儿的点告诉你,让你升官加奖金。”
这些“人”大部分都以为思远是警察,所以有经验的张口闭口的管思远叫政府,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嗯,我尽量。”
“好叻,政府。好人有好报哎,我走了啊。”
“一路顺风,下一个。”
“我……”现在已经轮到了倒数第三个了,看年纪是个学生,她除了皮肤苍白之外,其他地方和活人没有任何区别,只是脖子上有两个筷子粗细的洞洞,让她的清纯变得格外扎眼:“嗯……我挺后悔的,如果不是一天到晚看到帅哥就发春,我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我是市一中的学生,你帮我跟我班上的一个叫吴文的男生说一声吗?说楠楠是笨蛋,让他别伤心了,不值得,还有……帮我把这个给他。”她说着,从手腕上解下那串看上去就不高档的水晶手链放在思远手中:“他对我很好很好,可是我都不知道珍惜,谢谢你了。”
“就这个?不想报仇什么的?”
“算了,飘荡的时间长了,也就想明白了。”
“那你是怎么死的?”思远侧过脑袋看着她脖子上的洞洞:“被扎死的?”
“应该是被吸血吸死的,地点是东门大道里头的那个酒吧。”姑娘耸耸肩:“那天喝醉了,醒了就在这了。”
思远点点头:“我一定帮你搞定。”
“谢啦,你女朋友真漂亮。”她侧过头看了看千若:“姐姐,我在这见过你哦,你穿什么衣服都漂亮。”
千若一愣,侧着眼睛看了看思远,呵呵一笑:“你要不作死,其实也漂亮。”
思远回头瞪了她一眼,低声说:“人都死了……你就别这么尖酸了。”说完,他朝楠楠挥挥手:“一路顺风,下一个。”
说完这下一个,思远面前突然被一坨红红的肉给占据了视线,这正是他今天晚上要找的正主……看上去似乎也是最惨的一个。
“报仇……报仇……”
思远一愣,抬头看着那双充满怨毒和愤怒的眼睛,从这双眼睛里,思远真正是看到了那如地狱一般的景象,怨气之大实属罕见。
“我认识你,曾倩倩,对吗?我今天其实特意来找你的。”思远环顾了一圈:“说吧,有什么想对我说的都说吧。”
那双充满愤恨的眼睛再次看向思远的时候带上了那么一丝暖意,然后把把自己被害的经历娓娓道来,那种惨痛就连已经死了如此之久的她都难以承受,几度哽咽,没有嘴唇没有眼睑的红色面孔上充满了恐惧和扭曲。
“你是说你是因为晚归搭顺风车吗?”
“是的,我只记得是一辆雷克萨斯。我上车之后就睡着了,等我有知觉的时候……我……”
思远低下头叹了口气,曾倩倩的照片他是亲眼看过的,不说能比千若漂亮,但绝对是各有千秋,再加上清纯、可爱和皮肤上好,基本上在学校里都是被人捧在手里的公主,而现在……
“拿着吧。”思远从口袋里摸出她档案里的照片,唯一的一张生活照:“拿着吧,好上路。”
曾倩倩低头看了一眼就别过了脑袋,用沙哑发木的声音说道:“只要你一个承诺。”
思远翻起眼睛看着她:“好!”
“够了。”曾倩倩环顾四周:“不管你成不成功,我都承你的情。不过恐怕我还不了了,谢谢。”
思远转过头对也在旁边听故事的梦鳞说道:“能让她清清爽爽的走吗?”
梦鳞一愣,扭头看着思远手中的照片,哇了一声:“好美的女子。”
说完,梦鳞双手结印,身上黑气冉冉腾起并大喝一声:“幻化!”
霎时间,曾倩倩的身体被黑气包裹,而在散去之后一具完美的躯体就出现了,**着的身躯在灯光下莹莹发亮,双目炯炯有神,看上去赫然女神。
她在惊讶片刻之后,抬起双手放在眼前,眼里满是泪花,用感激的眼神看着思远,颤抖着说道:“能……能帮我拍张照么?”
“**啊?”思远上下打量了一圈:“真漂亮……”
这时千若却一把推开思远,并用身体挡住思远的视线,然后拿起自己的手机调整一个角度:“滚一边去!懂不懂回避啊?”
曾倩倩莞尔一笑,摆出了剪刀手的姿势,而眼泪却顺着两腮慢慢滑落。泪滴落时,外头已然传来鸡鸣声,而随着这一声鸡鸣,大狐狸重新出现,他浮在空中用扇子一挥,厉声喊道:“尘归尘,土归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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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些急事耽误了,明天争取白天上班时候写出一章补出来。嗯……你们能懂我的。
42 还愿
思远回去之后只字不提大壮的事,狐狸也依旧过着他的逍遥日子,不过唯一的区别么,就是梦鳞这个原本狐狸的小跟班却变成了思远的小棉袄。
而在接下去的一个礼拜,思远索性请了一个礼拜长假,刚好负责财务人事的主管就是上次那个迷信到爆的家伙,他一口答应思远的假期,并批给他了一个外勤工作的条子,不扣工资……
至于这一个礼拜的日程安排,思远基本上就是在外头跑,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基本上都在为了还那帮死鬼的愿,而这期间他协助警方端掉了四个制毒窝点、十一个**窝点、一个拐卖妇女儿童团伙还逮住了两个a级通缉犯。光奖金就拿了超过一百万,加上死鬼们告诉他的那些私房钱,加起来俨然超过了两百万。
这平地一声雷,转眼富家翁的feel实在是太过瘾了,不过思远除了拿这些钱置办了一辆新电动车之外,其余的都悄悄的送给了那些不太富裕的死鬼家属,毕竟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无辜的受害者有的人甚至还是独生子女,而且这种不义之财思远绝对留着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事。
基本上一周跑下来,除了楠楠和曾倩倩之外,其他人的最后心愿基本都完成了,当然里头并不少无厘头的愿望,比如去市里最大的会所叫一只鸡爽一晚上……思远表示这个愿望他无能为力。
而今天,基本上就是那些非报仇愿望的收官之作,给那个让思远成为荣誉市民的小混混家送礼物。
这件事听上去有些荒诞不羁,但值得肯定的是,思远并不觉得这是件小事,他和千若连续三次上街挑礼物,可都找不到合适的,最后还是拜托宁清远从一线城市弄了点东西来才算是勉勉强强过关。
现在,思远扮成快递员,来到了那个小混混的家门口,轻轻敲门。没多一会儿,大门打开之后里头露出一张暗黄干瘦的女人脸,她双眼无神,目光呆滞,看着思远的样子有些恍惚。
“你找谁?”
思远打心底感叹,那个小混混才十八岁,这个女人也只有四十出头,但中年丧子的她显得比同龄人苍老太多了,想自己老妈都五十多了,现在每天日子过得爽翻,打打麻将跳跳广场舞,精神头不知道多好,看上去最少比这个妇人年轻十岁。
“你好,请问是……田小莲吗?”思远不能多说:“我是慢快递啊,这有一份六个月前您的快递。”
“什么?”
这是思远早就想好的招数,所以他一点都不慌乱,淡然自若的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是一家专门为客户提供慢服务的公司,比如您在三年之前向我们提交订单,三年后我们会按照要求为您送货上门。就是这样。”
“哦……”
“这是您的快递,是您儿子在半年以前在我们那提交的订单,作为您的生日礼物,说是给您一份惊喜。”
思远不顾妇人吃惊的眼神,从身后的背包里取出一件厚厚的进口驼绒毛衣、一个生日蛋糕和一个密封的盒子。
“这是您儿子给您的纸条。”
妇人几乎是用抢的把纸条劈手夺到手里,一眼就认出上头那歪歪扭扭的字迹是他儿子亲手写下的。这一下她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搂住那件毛衣蹲在门口就嘤嘤的哭了起来。
思远等了她一会儿,然后指着那个小盒子说道:“这里头是他邮给您的银行卡,他说密码您知道。好了,请签单。”
思远胡乱拿出一张发票让她在上头签了字,然后背上包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她之后,转身默默离开。
当他走出这个贫民窟时,他不知道该把自己调整到什么心情,只知道自己的心很沉,很沉。
带着失落的情绪回到家,大狐狸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到思远回来:“你说去买一辆奥迪如何?”
“大哥……昨天你的宝马才刚刚开过来,今天又要买车?您钱多?”
不过说起昨天那辆车,真的是让思远哭笑不得,大狐狸要车无可厚非,毕竟谁都不知道他有多少金锭子,可偏偏这厮不会开车也因为没有身份证连驾照都弄不到,再加上思远也不会开车,所以崭新的宝马就便宜千若了,她现在也是个能开着好车跟宁清远争奇斗艳的奇葩了,可偏偏油费还得思远出……
“这样啊,那便算了。”大狐狸放下报纸:“如何?事情办完了否?”
“除了楠楠的和曾倩倩的,其他都搞定了。”思远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喝着凉水:“您有何指教?”
“我想开始好好教教你如何使用万灵卡。”
“嗯,不过我更好奇,你为什么不让大壮转世到平圃。”
“我奉劝你现在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大狐狸翘着二郎腿:“等你能轻松胜过我之后,再告诉你不迟。”
“说废话呢吧,我活不了几千年。”
“唷,话可不能这样说,若是你能掌控万灵卡,恐怕这天下无人能及你。”
思远轻轻一笑:“空头支票,我知道这有多难。”
“那便慢慢来。”大狐狸眯起眼睛:“你这几天让我十分满意,品行不端者,使那万灵卡无异于引火烧身。你能做到不以外物乱己身吗?”
“不知道。”思远摇摇头:“不过可以试试。”
大狐狸缓缓说道:“我此次出手已然破戒,下次我断然不会帮你,哪怕你以身赴死。”
思远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软饮料扔给狐狸:“谢你了,你说怎么练,我听你的就是了。”
“那别怪我无情。”狐狸站起来抖抖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好了,我出去玩了。”
“等等……你去哪玩?”
“你要管我?”
大狐狸摇着扇子就走了出去,其实这段时间以来,这只狐狸俨然成为了小区里的明星,只要是个母的,上至九十九下至刚会走都没有不喜欢他的,每天都有小白领给他打电话也每天都有高中生妹子给他写情书。
而这家伙基本上来者不拒,见着姑娘就凑上去跟人一块玩,不过大狐狸倒是挺神奇,他有个怪异的原则,就是天一黑必须出现在家里,无论那个姑娘如何挽留、如何勾搭他,他都不会在外头多停留一下,而且严格恪守不在外过夜的好习惯,这可算是让思远不可思议了一把,他一直以为狐狸精都是很骚的……
不过么,他这个点出去的话,大概就是去小区的休闲区里看老头下棋了,而且他属于那种光看不玩的类型,不过他看的时候可不老实,这孙子站那一个劲的给老头们支招,虽然每一招都妙棋,甚至经常绝杀,但其实他在小区的老头群落里那是非常不受欢迎的,只不过是看在他出手大方,只要让他玩高兴了每人都有饮料喝,那帮老头才没把他给轰出来。
大狐狸走了,屋里只剩下小可爱梦鳞和思远在大眼瞪小眼,梦鳞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偶尔回头看看思远,然后继续转过头去看电视。
“今天千若加班,晚上我们去外头吃吧。”思远靠在沙发上显得有些疲惫:“累。”
梦鳞转过身蹭蹭着来到思远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帮我扎头发。”
经过这一礼拜的相处,梦鳞已经不会再在思远面前说话结巴了,不过倒是愈发的黏他,甚至经常在思远出门的时候偷偷跟着他,不过对于这一点……思远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走吧,出去吃。”思远麻利的把梦鳞的头发扎好,牵起她的手:“想吃什么?”
“想吃你!”梦鳞顿时亢奋起来:“越来越想吃了!”
“在家里说说就行了,不要在外头说,人家会以为我是**的。你能隐藏妖气么?”
“梦鳞本就不是妖,哪来的妖气?”
思远一愣:“你不是妖,你是什么?”
“梦鳞是器灵啊!器灵!天下三妖器之一,忘川桥、岐山路和我啊,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太虚门呢。”
虽然思远搞不懂为什么妖器就不是妖了,不过他还是能理解小梦鳞的意思的,无非就是在自己面前逞能呗,还能有啥。
“走啦。”思远捏着她的脸:“请你吃鸡肉卷饼和蛋黄面!”
“好哎!万岁!”梦鳞虽然不用吃东西,但每次提到吃,她仍然难以抵御美味的**:“快走快走!”
走到外头跟狐狸打了声招呼,思远就带着可爱到爆掉的小梦鳞骑上了他新买的小电驴,而梦鳞每次坐他的电动车都显得特别开心,一路上自说自话然后咯咯大笑。比狐狸的蠢萌程度不知道高到哪去了,不过也多亏了这个小怪物,思远原本沉闷的生活自从她加入之后,每天都相当有乐趣。
“忘川桥是剑,岐山路是靴,太虚门是铠,忘川桥很凶的,岐山路我好久好久没看到他了,不过我跟你说哦,有我保护你的话,哪怕是忘川桥都伤不到你,相信我哦。”
就这样喋喋不休走了一路,思远也不说话,只是满脸微笑的骑着车,这条小尾巴真的是狐狸给他的最大礼物,虽然思远并不知道为什么狐狸会觉得这个家伙很烦人。
“你知道吗,其实什么打神鞭、什么金蛟剪在我面前都是低好多等级的呢,能跟我相抗衡的是女娲娘娘的江山社稷图,不过它已经一分为二了,所以你不怕不怕啦。”
“我什么时候说怕了呢。”
“你肯定怕!对不对!”梦鳞撅着嘴,语气里全是不甘心:“如果你不怕为何不给我吃啊!”
思远眼珠子转了一圈:“要吃也可以啊,等你再长大一点,你看上去跟初中生一样,让你吃的话会犯法的啦。”
“为何?你是不是又拿话诓梦鳞!我咬你哦!”
43 那个人好像一条狗哎!
“现在的小姑娘都是怎么了,年纪小小的不读书,天天跟老男人混在一起,还是个骑电动车的老男人。”
“就是,那男的看上去也不是好东西,小姑娘很容易哄的,那男的才是关键。”
“不过那个小姑娘真漂亮。”
“是啊,真可惜。”
在小吃街穿行的时候,因为经常使用万灵卡而变得耳聪目明的思远听到了路过的学妹这么评论自己,他真的是百感交集……果然学妹还是学妹,可学长已经变成了大叔,人生真是让人唏嘘。
“这个可以吃吗?”梦鳞指着路边大学生们卖的毛绒玩具:“看上去好好吃。”
“不能吃。”
“不能吃吗……好可惜。”梦鳞叹了口气:“这里不好玩,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连你都不让我吃。”
她的声音挺大,弄得思远立刻用手挡住脸,这地方熟人多……要是让哪个熟人看到思远跟一个看上去最多初三的小妹子在聊这种看似隐晦的话题,那以后自己基本上不用在道上混了,而且就算跟这帮人解释说梦鳞是妹妹恐怕都没人信,而且就算有人信,那……恐怕思远更是跳进黄河洗不清,毕竟有妹妹的都知道,以这种姿态一块出来逛街的兄妹,那晚上回家之后指不定会是什么样呢。
幸好,今天这里出奇的冷清,明明已经开学,但整条小街上到处都透着一股子萧条,往日门庭若市,今时门可罗雀。
带着诧异来到了卷饼摊子,那小老板显然是认识思远的,他老远就招呼道:“老规矩是吧?哎?你哪骗来的小姑娘啊?真标致!”
“路上捡的。”思远没好气的回到:“刚开学是吧,来了不少人啊,这条街上怎么这么冷清?”
“别提了,这段时间这里凶的很。”卷饼摊子老板垂头丧气的说道:“死了好几个了。”
思远一愣:“什么个意思?”
“就这后头。”老板指着一栋老房子后面:“上个月死一个,今天上午又死一个。”他说到这,凑到思远耳边连比划带描述的说道:“我亲眼看到的,脖子上有洞!人都说是被僵尸给吸了,学校现在不允许学生从后门出来了,封校一个学期,我这生意是没法做了。”
思远低头看了看正看着卷饼流口水的梦鳞,小心的上前一步:“上个月也死了一个?”
“是啊,一中的学生,是个小姑娘。死的地方离这不远,就在前面一点。这不,今早那个是你学校的,今年新来的,也是个小姑娘。这连死两个小姑娘,你说这边哪还能有人。”
思远摸着下巴,沉声道:“这离东门大道是不是挺近的?”
“你傻啊?在这上学年头也不少了,东门大道离这就两站路,酒吧街呢。怎么?要去找小姐?你这不是有个小秧子么,还去搀和?那边太脏,不怕染上脏病你就去吧。”
思远点点头,心中已经了然:“给我来二十个饼。”
“二十个!你要拿回去喂猪啊!”
思远摸了摸梦鳞的脑袋:“是啊,确实有头小猪要喂。”
梦鳞仰起头朝思远翻了个白眼:“哼哼!”
拎着一大塑料袋的卷饼,思远带着梦鳞回到了电动车上,他跨上车之后对梦鳞说:“咱们去看看不?”
“那天那个女孩你记得不,脖子上有洞的,上个月死的应该就是她了。”
梦鳞吧唧了几下嘴:“你给我买好吃的,我就去。”
“我哪天不给你买了,很是没良心。”思远回头捏了一下梦鳞的鼻子:“走吧。”
“走咯!”
“对了,卷饼给我留两个!”
当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梦鳞果然听话的给思远留了两个。其余的十八个加上一大瓶可乐都已经进了她的小肚子,可这将近十斤的硬货进去却没有一丁点变化,真是相当的不可思议……狐狸是这样,梦鳞也是这样,难道妖怪都是无底洞么?
“到了。”
把车停好,思远在东门大道路口处朝里头看去,也许有人把这里称之为灵感发源地、艺术殿堂、感性之都等等,但在思远眼里,这就是个巨大的露天**会所,虽然不能说里头全都是男盗女娼,可要是正儿八经没那心火的人也不太可能到这地儿来泻火,所以么,思远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从这条街上飘来的骚味。
“咿……这里好肮脏。”梦鳞的感官系统可比思远敏锐多了,她看到那条街之后当时就非常不悦:“梦鳞不喜欢这里,嗯,非常不喜欢。走,带我回洞府看电视吧,好不好嘛。”
思远牵着她,轻轻叹了口气:“我也不喜欢,不过不是得过来查查,忍忍好不好,明天请你吃鸡,一整只都给你!”
“拉钩。”梦鳞伸出手指头:“如果反悔,梦鳞就吃掉你!”
“好啦好啦,反悔就吃掉我。”思远跟梦鳞的手指头勾在一起:“忍忍好吧。”
“看在你和鸡的份上,我便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
“龙潭虎穴算不上,顶多是鸡窝,除了脏点,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走进这条远近闻名的酒吧街,在这个临近黑夜的时刻,人流虽然还没有达到高峰,但相比较其他地方而言已经是人山人海了。
有光着膀子提着酒瓶在路边席地而坐侃大山的膀爷,有搂着年轻女孩胡天海地吹牛逼的小资青年,有打扮得像火鸡身上有各色纹身的火辣女孩拿着电话正在约定时间地点也有三五成群的小混混扎堆在某个地方抽烟聊天看大腿。总之三教九流什么人都能在这看见,唯独看不到思远这样又土又无趣的男人四处闲逛。
不……现在有了一个,而且这个又土又无趣的男人身边还跟着一个精致的小美女。
“这些人不好吃,不好吃。”梦鳞不屑的摇头:“肉是苦的。”
“别闹了,你除了吃鸡,其他肉都不能吃。”思远晃着梦鳞的手:“所以你清醒一点。”
当他俩路过几个小混混身边的时候,那些人不约而同的朝梦鳞打起了呼哨,而本已经走过的思远突然停下了脚步,带着梦鳞退了回去。
“我想跟你们打听点事,谢谢了。”
“小子,你妈没教过你怎么做人嘛?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其中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人深吸了一口烟并喷到了思远脸上,然后还贼兮兮的看着梦鳞:“今天看在这个小美女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不然打断你的腿。”
思远摊了摊手低头对梦鳞说:“换人问,他们有病。”
这话一出,顿时激怒这些自诩低头车的家伙,他们嘴里哎哟哎哟夸张的叫着,迅速的把思远围了起来。
“小子你行啊,**还真是没礼貌。”
思远来回看了看,憨憨一笑:“这里不方便,去角落的吧……留点面子。”
“不错,小子知道要面子啊。行行,哥看好你。走吧,带着这个小美女跟我们一块去喝两杯,我请客。”
思远摇摇头,推开包围圈径直往角落走,一边走还一边喃喃说道:“还是去角落吧。”
“妈的,给脸不要脸了,自己找死。可以啊,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说着这几个人抄起手头上能拿上的东西,陆续的就跟着思远走进了后头那昏黄散发着小便味的巷子之中。
十分钟之后,思远牵着梦鳞从里头走出来,身后跟着一片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男人,他们也不说话,就这么默默的跟着思远,脸色十分难看,就像是见了鬼……
“哎,那个……”
“大哥,有事您就说。”开始那个小胡子马上凑上前搭上了思远的话茬:“只要大哥用的上……”
思远从口袋里摸出钱包,里头还装着大狐狸买车剩下顺手就打赏给他的伙食费两万多……
“走吧,我真的是有事想问你们,你们都还没吃吧?我请你们吃一顿,吃饭的时候细说。”思远的语气始终平稳:“这边哪个馆子好点?”
“啊……大哥……您这是……”旁边有个半大小子愣头青突然说道:“哥……这是断头饭啊?”
这话倒把思远给逗乐了:“能别编排我么,我说的是真事。”
其实不管真事假事,刚才被人面蜘蛛给吓成球的小混混的们是怎么都不敢拒绝思远的要求的,毕竟刚才谁都清楚的看到了那四五只足足有小轿车那么大的蜘蛛的腿上的尖毛,别的不敢说……那蜘蛛随便吃下两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倒是思远,他是正儿八经想找这帮人帮忙,所以按照礼数请吃个饭还是要的,只不过他实在没想到那用蚌女幻化出来大蜘蛛居然能把这帮人吓成这个德行……其实在思远眼里,那些蜘蛛还有那么点可爱呢。
“大哥,您里面请!”小胡子似乎是这群人的头头,他听话的把思远带到了一家看上去还算可以排挡,并引着他来到了那最里面用帆布隔出来的“豪华包间”,然后鞍前马后的张罗倒茶点菜,比孝敬他亲爹都尽心尽力。
“不用这么客气,我就想跟你们打听一下,你们知道前段时间两个姑娘在这被杀的事吗?”
“知道,太知道了!”小胡子眼睛一亮:“警察也找过我,不过我没敢说!上个月死的那个丫头,我亲眼看见她跟一个人走的!”
思远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是么?先点菜,边吃边说。”
44 我的可爱妖器
思远在高中大学的时候也曾经有一颗当古惑仔的心,他也试图跟着班里那些酷酷的男生去溜冰、唱歌、抽烟、泡妹子,但他溜冰摔成脑震荡、唱歌唱破音、抽烟一口吐、泡妹子……
所以那些男生果断就不带他玩了,所以从小到大他所能接触到的小混混都是问他要钱的,根本没有带他玩的。
而现在这一票古惑仔一声声大哥的叫着,着实让思远感觉挺不错,至少找回了当年那种希望叱咤风云的感觉,总体来说还是蛮爽的。
“那天下午我吃了饭,刚准备去场子里找我发小玩,他在那看场子。可刚从后门进去就看一个男的搂着一个小姑娘走出来,那男的看上去阴沉沉的,我没敢多看,不过那小姑娘倒是挺水灵,目测不超过十八岁。”小胡子给思远倒上一杯啤酒:“我就没忍住多看了几眼,可没想到啊,那男的瞪了我一眼。大哥,你可是不知道我当时那种感觉,就跟一桶冰水从头淋到脚似的,这三伏天冻得我直打哆嗦。这不,第二天早上我从场子里回家睡觉的时候发现前面一点的巷子口有不少人围着,警察也来了,我凑上去看了看,发现昨天那姑娘躺在地上,嘴唇都白了,脖子上俩血窟窿,吓死个人了。”
小胡子猛吃了两口菜,灌下了一杯啤酒,摸着胸口深呼吸了一口顺便打了个饱嗝:“当天下午警察就找我来了,问我昨天有没有见着这个小姑娘在这出现身边跟着谁。你想啊,我在道上混的年头不少了,知道警察里头也不干净,这要是被人交了底,那第二天早上躺在那的一准是我。”
思远点点头,虽说这家伙的人性那是相当一般,但像他这种人再不油滑一点,恐怕早就被已经升级成**的混混给装进麻袋?下了河。
“大哥,我就觉得这事有点怪,我陈强活这么大,还没被谁瞪一眼就吓成那样的。”小胡子显得有些不甘心:“下次能看见那家伙,我打死他!”
这话说的是硬气,但思远可是知道,下次这家伙再看到那人恐怕跟第一次的反应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毕竟嘴上放炮的成本实在太低了。
思远轻轻放下筷子:“那你有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么?”
“记得。”小胡子用力的点头:“长得挺帅,高高瘦瘦的,脸色有点发白,还有……这家伙有点像外国人,可长得黑头发黑眼睛。”
“以前见过么?”思远追问着,他一应隐约感觉到这里头的蹊跷:“比如他跟其他女孩在一起的时候。”
“这个真没有,不过听说昨儿又出事了,跟前头那姑娘死法一样,我觉着吧这家伙一定还会出手。要是大哥您想把他找出来的话,我可以帮您,真心的。”小胡子摸着自己胳膊:“总有这么个杀人狂在这边晃,我他妈肝颤。”
“你能找?”
这句话思远可算是外行了,在吃完饭之后思远就见识到了什么叫正儿八经的地头蛇,小胡子在这一带那是典型的地宝,见谁都是个面熟,跟谁都能混上一两句话,这里大大小小一百五十家酒吧、会所、ktv就没有他不认识的地儿,而他在这一段事上的效率,远远超过了刑警队的大爷们。
而思远,他根本什么都不用干,被小胡子安排在了一间环境还算不错的ktv里,吃着花生瓜子爆米花,看着ktv里预存的电影,默默等待就好。
“梦鳞。”思远叫过在沙发上爬来爬去的梦鳞:“我问你啊,你在狐狸被封的一千多年里是怎么过的?”
“碎觉。”
“没了?”
“没了啊,除了碎觉我还能干什么呀?”梦鳞歪着脑袋:“哦……我记得了,我还给自己做了个窝呢!下次若是有机会便带你去看看。”
“好的啊,你记住就行了。对了,和以前比起来你喜欢现在还是更喜欢以前?”
“现在!我好喜欢现在,这里有电视!有车车!还有好吃的肉肉!”当提到好吃的肉肉时,她斜着眼睛瞟了一眼思远:“是吧?”
思远自然知道那好吃的肉肉所指的是谁,他深深叹了口气:“不要这么执着吃,换点追求。对了,妖器什么的都是怎么分的?教教我。”
这段时间以来,思远只要有不懂的事都会去问这丫头,虽然对很多事她也是一知半解,跟狐狸比起来相去甚远,但狐狸总体还是爱装逼的,故弄玄虚的把戏玩得是炉火纯青,而小丫头……给她一根火腿肠,她瞬间就能把自己今天穿什么**说出来。
“妖器啊,嗯……天下有名有姓的重器分三类,一种是具有开天辟地之能的神器,比如盘古所持的巨斧、女娲的山河社稷图、嘲风大圣的归一书卷、麒麟大圣的万灵卡和主上的……啊啊啊啊,好险,差点说漏嘴。还有一种呢,是天地之灵所化的灵器,比如轩辕夏禹剑、万剑之首宗云剑、内藏大世界的乾坤壶,最后呢便是妖器了,成名的妖器很少很少哦,只有三件,忘川桥是以十万妖魂铸成,威力巨大。岐山路是则是由烛龙三分之一精魄所幻化,能够让人踏破虚空往来过去、现在与未来,而本大神则是灵虚幻境中的万古铁树所化,也是唯一无法被忘川桥与宗云剑所斩破的铠甲。至于其他的妖器,哼……与其说是妖器不如说是邪器,不入流不说还害人害己。”
在提到这专业知识的时候,梦鳞显得很认真,也很狂妄。不过样子依旧很可爱,特别是最后那一声带着鼻音的冷哼,真的是把思远的骨头都给哼酥掉了,可爱到爆炸。
“那看来你好厉害嘛。”思远揉了揉梦鳞的脸蛋:“而且看起来我这万灵卡还是很厉害的哦?”
“当然啦!”梦鳞骄傲的挺起胸:“神器之下,无所畏惧!”
“还有,盘古的斧子我知道干什么的,可山河社稷图啊,归一书卷啊,还有狐狸的那个什么都是干什么的?悄悄告诉我,我不告诉别人。拜托啦。”思远握着梦鳞的手:“真的,绝对不会乱说。”
“看在你如此可怜的份上,我告诉你便是。”梦鳞叹了口气:“真是的,不知为何总是无法拒绝你,伤脑筋。”
思远笑得既尴尬又得意,不过倒也没打断梦鳞的话,任她继续说道:“山河社稷图,那是用来孕育山川、河流乃至世间万物的,哪怕是半卷也仍然能够创造出一另外一个他人无法进出的世界,若是它完整,那唯一的克星便是盘古的斧子,被它装进去了,那除非它愿意否则无人能进出,不过它已然消失不复存在。归一书卷与它异曲同工,不过归一书卷更是浩瀚,它每一页便是一个世界,每个世界都各存于世,相关但不相侵,它不可怕,但掌管它的人可怕,妖师鲲鹏。至于主上的……我真的不可告诉你,因为主上会伤心的,好不好嘛?”
“好吧。”思远也不为难楚楚可怜的梦鳞,捏了捏她的鼻子:“那我就不问了。”
“嗯……”梦鳞笑了起来,露出一嘴小白牙:“还有就是这一千多年中似乎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仙也好妖也好,都所剩无几,我也感受不到其他同源妖器、灵器的气息,仿若消失了似的。我问主上,他也不知。”
“好姑娘。”
其实思远虽然像哄小孩一样哄着梦鳞,但是他知道梦鳞的智商可不低,喜欢卖萌是因为她真的萌,毕竟一个无法被伤害到的铠甲,那也就没必要去体会世间险恶了,无拘无束天真无邪对她来说才是正常的生活,不然要是都跟人似的,那谁憋一千年不被憋疯啊……
“我要吃你……好不好嘛……”还没正经两分钟,梦鳞又开始撒娇着要吃思远了:“好不好嘛……”
思远叹了口气,把手伸给她:“拿去吃。”
梦鳞顿时欣喜若狂,捧着思远的手放在鼻子上来回闻了闻,然后居然伸出舌头轻轻舔起了他的手背。
那粉红色的舌头瘙得思远从里往外痒痒,别说小学生了,如果思远不是已经大学毕业了,他肯定也照样把持不住。
“喂……你闹哪样。”思远抽回手臂:“不要那么下流的舔啊……”
梦鳞可怜巴巴的看着思远:“舍不得吃……怕一下子就吃完了,以后就没的吃了,就先舔舔……”
这话从一姑娘嘴里蹦出来,那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到让人发指,虽然思远知道她说着话绝对无心,可仍然忍不住想象了一下猥琐到爆掉的画面。
“哎呀……回头是岸。”思远赶紧甩掉脑子里不干不净的东西,靠在沙发上长出了一口气,自嘲道:“嘿,是得找女朋友了,公狗到我这年纪都该配种了。”
正说话间,ktv的门被从外头推开了,然后就见一脑门子汗的小胡子窜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但语气里满是兴奋:“大哥,有消息了!”
思远一愣,然后仰起头:“找到人了?”
“人没找到,但是我一伙计对这家伙有印象,他这段时间老去他们场子!”
“带我去吧。”
“好嘞,大哥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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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加班,心情很郁闷,晚上实在憋不出太多了,今天就一更了……明天晚上看看能不能多更点。嗯……就是这样。其实我的更新还是蛮给力的,你们也看到了,才四十来更已经十五万字了,对吧!你们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