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黑衣男人
然后对女掌柜说:“不好意思,影响你生意了,这些就当赔偿吧?”李墨把银元宝放在桌子上。
女掌柜愣住了,这个酒店本来就不大,这块元宝几乎可以买下这家店了,她刚想追过去还给她,但是此时李墨已经走出了门外,他英俊的背影在人山人海里面显得有些孤单,他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还把那么一块银子给他了,这个男人大概是报了必死的决心吧,女掌柜并不认识李墨,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来追杀他,但是莫名其妙的她就想哭,这个男人就要死了,他就要死了……
女掌柜不停地在心里重复着这一句话,泪流满面,他就要死了……
此时李墨已经站在了所有人面前,白衣素剑,帅的一塌糊涂,脸上带着不屑一顾的笑容,但是却又感觉十分温暖,像是太阳一样耀眼。
走在最前面的是当时赫赫有名的山贼,山狼,他长相狰狞,脸上还有一道伤疤,看起来十分的可怕,他看着李墨就狠的牙痒痒,因为他脸上的伤疤就是拜李墨所赐,这一次原本来追杀李墨就是他找人来的,再加上他们山寨本来的实力就不弱,所以他站在了最前面大家都听从他的指挥,李墨提着剑就走到了那么多人面前,人群中开始有人窃窃私语,大概是说着一些讨伐李墨的话。
李墨并非没有听见只是置若罔闻,他提着剑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好像小孩子在看一个玩具一样。
山狼看见李墨这个表情彻底的愤怒了,如果李墨出来之后带着一副恐惧的表情,最好还能求饶几句,他说不定还会开心一点,给李墨一条生路,但是他这个举动彻底把山狼给激怒了,他能够看出李墨眼睛里面的不屑。
当然李墨并不是对他不屑而是对整个世界都不屑如果说他还不配。
山狼大手一挥,“给老子上,抓活的,悬赏100俩黄金。”
他话音还没有落,忽然看见刺目的剑光,这剑光无比熟悉,激起来了山狼内心深处的恐惧,因为那道疤就是这样来的。
……
他几乎就要喊叫出声了,但是下一刻剑光就停止了,只剩下一脸茫然的山狼,他的脸上既没有流血也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
他抬起头看向李墨,李墨在捂嘴笑,不晓得因为什么?
他扭头看向自己后面的人,后面的人都尽量的忍住不笑,但感觉憋的很辛苦。
山狼一脸茫然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四顾了一下大家都是同样的表情。
“哈哈哈。”第一个笑出声的是李墨,李墨的笑声极富感染性,大家都被这样的笑声所感染了纷纷笑出声。
所有人都洋溢着笑声,好像这不是李墨必死的局,而是一场滑稽的表演,而主角不是李墨而是那个依旧一脸茫然的山狼。
山狼根本摸不着头脑,看大家都在笑,于是抓了一个身边的小喽啰问道“他们在笑什么?”
小喽啰很会察言观色立刻忍住不笑了,然后指了指山狼的脚下。
山狼放开了小喽啰看向自己的脚下……
刚一松手小喽啰就爆发出来了惊天的笑声。
地下是一团毛发,山狼忽然意识到怎么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果然没了,眉毛……也没了,就连头发都没有了。
他现在看上去就是一个鸡蛋而且还是表面坑坑洼洼的鸡蛋。
“都别笑了。”他对着天空大喊,但是大笑声渐渐掩盖了他的大喊。
他恼羞成怒把所有的怒火都转向李墨“给我闹死他,悬赏800俩黄金。”
800两黄金实在是个不小的数量,在加上这些天本来就和李墨有仇所以此时大家都停住了笑声,看向李墨,大家都忍住了但是李墨却忍不住,他还在大笑这直不起腰来,一只手指着山狼,一边喊着“土豆”。
山狼此时再也忍不住了一个斧子劈向李墨,李墨原本还在大笑,在斧子劈来的前一秒忽然跃起,然后山狼的斧头就劈到了地上,然后李墨一剑刺了过去,山狼原本就有一道伤疤的脸上此时又多了一道伤疤,血滴下来染红了他的眼睛,他透过红色的眼睛看向李墨,李墨此时在他的眼睛里是血红色的好像是魔神一般,此时他的眼睛也失去了原本不屑的笑容,但是这个时候山狼并没有开心,因为她第一次从李墨的眼睛里看出来认真和凶横。
刺目的剑光在他的眼前闪烁却不在是冲向他的而是冲向了其他人,李墨直接冲进了人堆里,不停地挥舞着利剑,剑光,剑气金属碰撞的声音还有人们的喊叫声构成了一部绝无仅有的华章,山狼就在这一副华章里面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这是李墨第一次杀人,但是李墨并不知道,他只是朝着山狼刺出了一剑,那是愤怒的一剑,也是极快的一剑,李墨没有想到但是那就是事实刚刚那一剑直接要了山狼的人命。
这个时候原本还在酒馆里面喝酒的黑衣男人突然抬头,隔着薄薄的窗纱看向李墨。
“在给我热壶酒。”他轻声说,他的声音沙哑而轻声,窗外的声音又十分嘈杂,但是女掌柜还是清晰的听见了黑夜男子的声音。
女掌柜都要哭了,今天都遇见什么人啊,“你快趁乱走吧。”
“不用,你给我热壶酒吧,我回来喝。”男人轻轻的起身,莫名其妙的女掌柜忽然安心下来,好像这个人天生就有令人安定的魔力。
男人忽然从后面拿出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刀鞘,不过是修长而弯曲的而且刀鞘是纯黑的,因为他身后的柜子也是纯黑的,女掌柜的目光都集中到李墨身上一直没有注意。
这个时候男人拔刀出鞘了,杀气,伶俐的杀气,就连从来都没有习过武的女掌柜都感觉到了伶俐的杀气。
他说的对武器原本就是用来杀人的,李墨的剑是干净的但是是死的,一个武器被制造出来就是杀人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黑衣人出手
但是他的刀不一样,他的刀本身就带着伶俐的杀气,那一刻就连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感觉像是从尸山血海里面走出来的一样,浑身都弥漫着杀气,然后他轻轻的往门外走去,倒提着自己的刀,他走的很慢,但是每踏出一步身上的杀气都收敛几分,原本十分强盛的气势居然一点点被消磨,一点点内敛,到最后走到门口的时候要不是因为他手中的剑,甚至都觉得他是个普通人,和刚刚喝酒的时候如出一辙。
女掌柜此时终于敢正视他了,他刚刚喝酒的时候是多么的不起眼,甚至就连他带刀进来都没有发现,他刚刚拔刀的时候气势又是多么的汹涌,感觉像是太阳一样不可直视,直到此时他又变成了刚刚在酒馆角落里面喝酒的样子,女掌柜静静观察着他,瘦弱的身躯,背影都看起来十分的瘦削,他的长刀过长提在手里,刀尖在地面上摩擦,带起一星半点的火花,感觉不是他提着刀而是他拖着刀向前走去。
他的身影根本看不出来一点力量的感觉,唯有胳膊上一条条虬龙一般的青筋暴起,给人一种力量的感觉。
此时李墨还在人群中穿梭,他的剑在仿若旋风一样在人群中穿梭,不停的碰撞着其他人的武器,但是那个时候他还是不够残忍,他根本就不知道他亲手杀了山狼,所以就算他们都想置他于死地,他还是尽量管着自己的剑避开所有的人的要害部位。
所以他在这个时候还是畏手畏脚的根本不敢发生出他的真实实力,他虽然抱着必死的决心来赴约,但是却并不想死,所以他只是想突围出去李墨虽然心软但是其他人却不心软,看见李墨就一顿挥砍根本不在乎会打中李墨身体的什么位置,李墨的剑术虽然强大身法也是极快,但是却抗不住那么多人的一起进攻,再加上他因为害怕杀人畏手畏脚的所以根本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渐渐地李墨受伤了,尹红的血渐渐染红了他素白的衣服,淋漓的鲜血更加激发了他身为剑仙的豪情,他大笑,利剑狂斩,这个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了,于是手法也变得犀利了很多,虽然还是没有直接击中要害但是剑剑伶俐,这个时候李墨已经不在乎所有的事情了,他杀红了眼,全身上下都被鲜血润湿有些是他的有些是别人的,此时他已经立定不动了,只不过凭借身法来规避伤害,这个时候大家才真正了解了剑仙的恐怖,他在人海中像一块白色的礁石,硕大的额海浪也冲不开他这块石头。
他站在人群中白色的衣服被鲜血染红,他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利剑来抵御从不同的方向来的攻击,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自己的意识了也感觉不到痛,浑身鲜血好像魔神一般,所有的人都被这种场景惊呆了,想不到李墨居然会一个人在这么多的人手里坚持这么久,但是没有人后退,因为李墨就要死了,流了这么多血,他应该早就快死了,但是至少目前为止他没有倒在的迹象,而且剑挥舞的反而越来越快了,他一边挥舞一边大喊“生而无畏,死而无憾,我可以死,但是你们都会记住我叫剑仙,日后的数百年大家听见这个名字也会肃然起敬。”
困兽犹斗这个时候李墨已经是强弩之末。
……
这个时候黑衣男子一步跨出,走进人堆里面,反手挥刀,刚开始大家都觉得这个人也是来追杀李墨的,所以柄没有人在乎,但是他此时居然在这里挥刀,显然是来帮助李墨的,但是李墨现在并不知道这个盟友,他既没有看向李墨,李墨目前还不知道这个盟友。
这个时候大家都发现了他,然后一部分人都扭过头来,来阻止他,他的眼神迷离,根本看不出来他究竟看向何方,他挥刀的速度也不快,但是莫名的空气中响起惊雷般的声音。
但是凡是遇见他的刀的雾气却横行无阻,下一秒就断裂,掉在了地上,一看居然是被切断了,准确的说是被撞断了,切口并不光滑,而且看起来满是裂痕,很显然是被大力砍断,后面的人不信这个邪武器看上去纷纷断裂。
于是围在黑衣男人的人纷纷后退,因为根本没有人能够挡住他,就连武器都挡不住更别说人了,他如入无人之境,一边挥刀一边前进,每踏出一步就挥刀,原本还有人不信邪去试图挡住他,但是又断裂了几把武器之后就没有人再来了,因为对于每一个武者来说武器都是宝贵的东西就算自己的武器能够抗住他的刀但是谁愿意拿自己的武器来尝试呢。
黑衣男人既不进攻也不防御只是一步步往前走的时候一边挥刀。
这个时候原本在围攻李墨的人也停止了攻击全部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黑衣男人的身上,黑印男人根本就没有看向李墨也没有看向任何人只是一步步走着,最后甚至连刀都不挥舞了,这个时候有人刷机灵偷袭他的后背,偷袭者的速度极快,所有人都只看见一到残影,他就已经出现到了黑衣男人的后背,但是这个时候原本消失的雷咛声忽然再次响起,所有人都只看见一道扇形的白光,然后就是武器折断的声音,和偷袭者的惨叫声,偷袭者一下子躺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打滚,他的脸上出现了一道此案红的血迹,他刚刚那一刀的速度比之前的刀速快了很多,原来他并不是不会使用快刀只是不想用。
看见偷袭者的情况就再也没有人敢偷袭了,黑衣男人一路畅行无阻的就走到了李墨的面前,李墨自从没有人来打他他就一直横着剑立在胸前,然后就一直站在那里警惕的看着四周,直到黑衣男人走到他面前,他此时大脑根本没有办法思考,看见黑衣男人就举剑刺去。
第一百八十二章:师父?
黑衣男子一个闪身躲过他的剑,然后就把李墨的剑反手插入剑鞘之中,他的速度极快,李墨根本就没有反应机会他就已经把李墨的剑给收了,然后就把李墨抗到肩上一步步朝着酒馆走去,他走的依旧很慢,就像他一步步杀过来的一样,他一直手扶着李墨一只手提着刀,这时候没有一个人敢阻挡他,他身上的那股凌厉的杀气又出现了,每走一步就身上的杀气就浓郁一分,旁边拿着武器围观的人就退后一步,杀气越来越浓郁,在走到酒馆门口的时候杀气已经浓郁的跟实质一样,空气仿佛都变成了凝固壮,此时已经黄昏,夕阳下男人背着男孩一步步朝着众人包围的酒馆走去,男的衣服本来就是黑色的,刚刚又没有沾染任何血迹,只有他背着李墨李墨身上的血迹沾染到了他黑色的长袍上一点点。
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静默无声,杀气静静地弥漫到整个空间里面,只有男人略显沉重的脚步声在整个空间回荡,最后男人走到酒馆门口,脚下是山狼的尸体,那一刻他身上的杀气都已经想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一样浓郁,他轻轻的说了一句话“不想死的话,带上他,给我滚。”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他说话了,但是李墨却没有听见,李墨此时依旧保持着清醒,在他的感觉里,男人只是站在晕倒地山狼面前嘴唇轻轻的翕动了一下但是并没有说话,然后就轻轻走到了酒馆门里,在走进酒馆里面的时候他轻轻的把已经脱力的李墨放在了自己刚刚左的座位对面,然后扭头关上了酒馆的门,留下了门外一堆人。
在门关上的一刹那,他身上的杀气就消失了,随着酒馆的门被关上的一刹那,门外和门内变成了俩个世界。
门外是一群凶神恶煞野狼一般的人,门内是一个温馨的酒馆。
女掌柜原本都已经要绝望了,看见李墨浑身是血快要死了,她甚至就像冲出去帮李墨可惜她知道自己冲出去也无济于事。
直到她看见黑衣男人提刀出现,她心里忽然提起一点希望来,但是外面那么多人一个人出去能够做什么呢?就算他会武功最后也不过落的和李墨一样的下场,她想开口阻止他但是并没有说出口,大概是心中抱着一分希望,这个男人身上又带着一分令人安心的魔力立刻抚平了她的不安,那一刻掌柜忽然相信他一个人就可以救下李墨,他那里是一个人感觉像是千军万马一样。
她安心的把酒馆里最好的酒放在火炉上,然后隔着窗户看着外面发生的事情,他看见男人一步步走过去,挥刀,救下李墨然后又一步步走回来,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样但是其实就是男人走出去又走回来这么长时间而已,男人的脚步其实并不慢其实也就和普通走路一样,但是因为在那样的情况下显得十分缓慢。
在黑衣男人关上门的那一刻,最后一点太阳也堕入黑暗,放在火炉之上的酒开始沸腾,烘腾这整个酒馆都表现的十分温暖,女掌柜知趣的点上蜡烛,蜡烛的光并不大,却把整个酒馆照亮呈现出一种暖色。
……
说书人的故事到黑衣男人关上门就结束了,但是李墨却记得尤为清楚,那天掌柜把门反锁上了,然后做了几个小菜和黑衣男人一起坐在一起喝酒。
黑衣男人没有说话把李墨的酒杯里面倒上酒,李墨一杯热酒下肚,感觉身上的伤口都没有那么痛了,身体因为鲜血的流逝而消失的体温也渐渐恢复。
其实那天李墨第一次喝酒,看似潇洒的喝酒其实是打着酒壮怂人胆的打算,但是这杯酒下肚一切都仿佛变好了许多,自从那晚之后陪伴李墨的除了剑还有酒,李墨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来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救自己于是他询问到“为什么救我?”因为刚刚在外面大喊的缘故,他的声音沙哑不似之前的清秀。
男人把他空掉的酒杯倒满,然后吃了口菜喝了口酒“因为你有一把好剑而且是死的。”他的声音也带着几分沙哑但是和李墨的那种沙哑又不同,李墨的声音沙哑是因为喉咙的受损男人的沙哑就是那种成熟男人的沙哑,给人一种很温柔很成熟的感觉。
如果一把剑杀人就是活的了的话,那么李墨的剑其实已经杀人了,只是因为男人的刻意隐藏李墨并不知道而已。
酒的香气充斥着整个酒馆,女掌柜轻轻拿过来一个湿毛巾然后递给李墨,李墨把脸上和脖子上的血迹擦掉又变成了那个帅气的少年,女掌柜把用过的毛巾接回去又换上新的毛巾来回传递着,直到李墨脸上的血迹全部弄干净为止,李墨一边喝着酒一边不停地说着谢谢。
最后女掌柜也坐在饭桌上和俩个人一起吃饭,窗外已经是无边夜色,三个人在昏暗的蜡烛下吃着一叠烤花生和牛肉,整个酒馆都漂洋着烧酒的清香,李墨慢慢的也变健谈了起来和女掌柜说的很开心最后女掌柜也喝了一点酒,脸色变得十分红润,在烛光下显得十分的美丽。
俊男靓女深更半夜共处一室本来应该有故事,但是还多了一个枯树一般的男人,他只是低头喝酒,他已经喝了很多了,但是还在不停地喝,而且没有丝毫喝多的迹象。
“您救了我一命,知恩图报我以后这条命就是你的了。”李墨忽然说道。
男人原本一直低头喝酒,听到这句话忽然抬头,看向李墨说了句“不必,举手之劳。”
……
杀退这么多人还是举手之劳呢?
……
不过他好像真的是只举了几次手而已……
“不行,李某虽然命贱但恩怨分明……”
李墨第一次喝酒,喝的有点高了说话都飘,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黑衣男人打断“那你愿意做我徒弟嘛?”
第一百八十三章:周迅
原本气势汹汹的李墨忽然沉默了,他没有想到黑衣男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原本他想着黑衣男人也只是会让他做一件事情而已,没想到居然要让李墨认他做师父,这种师父不是老师一个人一生只能有一个师傅,若是另外再拜如其他门派便会被世人所不齿,所以他犹豫了。
整个酒馆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男人不追问也不说话只是从盘子里夹了一粒花生,放进嘴里缓慢的咀嚼着,咀嚼花生的清脆响声在寂静的夜里被无限的放大。
李墨忽然下跪“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黑衣男人的脸色忽然变了,他原本也没有想到李墨居然会答应,他腾的站起来然后把李墨扶起来,这就算拜师成功了。
黑衣男人没有在多说说,只是又坐在桌子前喝那杯上好的烧酒。
……
第二天早上女掌柜醒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人了,黑衣男人不见了李墨也不见了,门外的血迹居然也被人用一层薄薄的土盖上看不出来任何血迹,若不是还有俩个人吃剩下的几粒花生和空杯子,女掌柜甚至都要感觉昨天做了一场梦一样。
她心里空荡荡的,打开酒店的大门开始营业。
……
只是从那天之后,李墨就消失了,既没有出现在女掌柜的面前也没有出下出现在江湖里,堂堂一个剑仙在声名大噪的时候忽然隐退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
江湖传言中最值得称道的事还是李墨一人独挡数百人在后来的说书故事之中,黑衣男人的作用被无限的缩小,有些故事的版本之中甚至没有他的出现只是说李墨一个人打败了当时追杀他的所有人只是受了重伤,于是学会了收敛,从此退隐江湖。
……
至于真正的故事除了李墨和黑衣男人无人知晓。
黑衣男人把李墨带到一个山⛰️上……
至今为止李墨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山,只是记得山上既有空旷的山顶也有成吨的树木……李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哪里训练。
黑衣男人说他叫周迅,但是李墨一直都叫他师父。
有时候李墨的也会和他一起喝酒,他的酒量很好不过也不是没有喝醉的时候,每当他喝醉的时候他就会跟李墨讲故事,李墨从他口中听出了他的身世,他是个刺客,他一生中杀了很懂人,他杀过的人里面有好人也有坏人,不过这对他来说并无区别,只不过是口粮用以维持生计,但是他一声中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杀人,杀人对他来说充满了恐惧和罪恶,在别人眼里他是有些的刺客杀人不眨眼,只要是他借的任务没有不成功的,大家都叫他周阎王,其实他每杀一个人就会觉得罪恶,杀过人之后就会一个人干呕半天,对于一个刺客来说最大的敌人不是敌人的武器而是孤独,刺客是不能想太多的,想太多拔刀的时候就会犹豫,所以刺客是不允许自己有感情的,但是他还是爱上一个人,因为孤独。
孤独对于一个刺客来说才是最大的敌人没有人可以摆脱它,它可以杀死世界上一切的人一切东西,远远比阎王还要恐怖。
至于后面的故事他倒是闭口不言了,因为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已经睡过去,他每次喝过酒之后都说这些话,有时候说的长一点有时候说的短一点,但从来没有往后面说过。
他喝醉酒之后就是一个普通人了,既不是周阎王也不是枯树般的男人,每当他喝多了之后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男人,会轻轻抚摸着李墨的头,会吹嘘自己年轻的时候是多么的厉害,将他年轻的时候杀过的人,会叹息,会皱眉但是每当李墨问道他为什么退隐,他就立马闭口不言,他不说李墨就越想知道,李墨无数次想要撬开这个吗秘密,但无论喝多少酒,每当李墨问道这个问题他就会立刻闭口不言,然后整个山洞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原本活跃的气氛会在一瞬间变成严肃的气氛,所以久而久之李墨也不在追问。
但是和男人在一起喝酒的时间终归是寥寥,男人大部分的时间都相当的自律,只有很少很少的时候才会喝酒。
大部分大部分的时间男人对他的要求近乎苛刻,就想他对待自己一样苛刻,后来李墨终于读懂了他身上的那种气质,孤寒,李墨唯一能够想出来的一个词就是这个,男人天生就有一种孤寒的气质。
他常常让人感觉到枯树一般的气质,但是并不是那种在路边那种枯萎的小树而是站在山顶,根部扎在石头里但也因此营养不良而导致枯萎的树,那种感觉就就是孤寒。
霍邱常常感觉,李墨就像是一个刺客,霍邱的感觉并没有错因为李墨的师傅就是一位纯粹的刺客,至少从行为上面来说是这样。
他的确教给李墨许多东西,他告诉李墨一个武者他静的时候有多静,动的时候就有多可怕。
所以他先教给李墨的就是静,一个优秀的暗杀者有时候需要潜伏到一个地方等待车队路过,有时候一等就是一整天,所以一整天都不能动,因为你往往不知道车队什么时候会路过所以只好一直潜伏在哪里,一动不动有时候一呆就是一整天,相比于其他修炼,这个训练对于李墨来说是最难忍受的,因为常常会遇见各种各样的问题,有时候他会让李墨潜伏在草地上,草地里经常会有蛇,有时候李墨甚至会看见有蛇从他的面前游过,有时候会是老鼠或者是什么其他的小动物,李墨刚开始接受这种训练的时候往往忍受不住,因为蛇从脸上甚至身上游过的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
其他的也有武技的练习,虽然刀术和剑术有很大的区别,但是周迅的刀细长而弯曲更加贴近于剑的情况,而且俩者虽然不同但是修炼方式还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所以李墨就陷入了日复一日的练习之中。
第一百八十四章:剑
春天枯树般的男人站在悬崖边,身边是身穿白衣的男孩,他的剑在空气中挥舞,他静静地站在黑衣男人的后面,身体没有丝毫的动作,全身上下就只有手和手臂在动,他挥舞的动作极快,如果他不是一直挥舞应该很难看出他一秒在拔剑。
那种感觉,就像是他上一秒还在跟你谈笑风生开怀畅饮下一秒忽然拔剑而起,挥剑之前没有一点预兆,仿佛就是凌空挥出一剑,他不厌其烦的不挺挥舞着,他挥舞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有剑气产生,很难想象只是凭借一个手臂的力量能够使用出剑气但是的确这样产生了。
他面前硕大的石头在一次次剑风的挥舞下终于轰然碎裂,黑衣男人并没有回头,只是不经意的面前带上了一丝笑容。
夏天,随着夏天的到来整个山都仿佛重新拥有了活力,树林渐渐变得茂盛了起来,树林中充斥着悦耳的鸟咛声,整个世界都仿佛充斥着活力和生机。
唯有在山顶上的俩个人有些煞风景,黑色与白色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回荡着刀剑相碰的声音,他们挥舞刀剑的速度已经超过了目力的极限,根本看不出来,俩个人挥舞的轨迹,俩柄武器在一瞬间交织了无数次,俩个人武器到来的火星把空气都变得躁热了起来。
秋天,天气渐渐地由炎热变成寒冷,晚风吹过,秋色渐浓,树叶都纷纷落了,但是树林中飘舞的除了落叶还有白色的身影,他速度极快,不停地在树林之中穿梭,他的身影在树林的半空中不停地跳跃着,空气中还带着剑气呼啸的声音,仔细看去,落在地上的树叶没有完整的一片的,中间都被完整的切口,切口十分的光滑,很显然是刚刚被空中腾跃的人影所劈开的一样,原本他腾跃的空间十分狭小,还会有不少的落叶完整的落下来,后来他腾跃的距离越来越远,也几乎没有落叶能够完整的落下了。
一阵硕大的秋风吹过,树叶中的树叶不在零散的落下而是纷纷都落了,白色的身影速度也快了几分,他的身影在树林里腾跃,快的几乎看不出来他的动作,还好风虽然大但是却是螺旋的,落叶在空气中打着漩涡,白色的身影出现将他劈开。
最后风静了,男人挥出最后一剑将这个秋天最后一片落叶劈开,然后站定落在地上,面前是黑色的人影,李墨连忙行礼“师父。”
黑衣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看向树林下面被劈开的树叶,点了点头。
冬天,这座不知道名字的山开始下雪了,雪花静静的飘落下来把整个世界都染成寂静的白色,整个世界都静谧了起来没有一点声音,偶尔有小动物从雪地上走过,有时候停下,环顾四周仿佛在寻找那俩个一直在山上的人影,他环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于是悻悻的跑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雪把它刚刚站立的脚印都给遮盖住了,他原本站立的地方上面的雪忽然隆起,然后渐渐出现了一个眼睛,仔细看去那双眼睛澄澈应该是李墨的眼睛,李墨轻轻的站起身打落身上的雪,原本白色的衣服就几乎和雪地融为一体,再加上他一直隐藏在草地里面一动不动根本看不出来李墨,李墨轻轻的拍拍旁边的树木,白雪轻轻的都落了,露出一身黑衣,“怎么样,师父。一天一夜了还行吧。”
黑衣男人轻轻的笑了一下“所以你是睡着了嘛?”
李墨爽朗的大笑,惊起雪地里的一群野鸟。
……
李墨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度过了自己三年的时光,三年对于一个人来说既不长也不短,但是足够让很多人去忘记一个人。
……
那天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坛酒,叫了一声正在练武的李墨,然后扭头消失了,李墨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图,踏着轻盈的步伐走进了山洞,那是个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山洞,和普通的山洞并无什么区别,男人和李墨其实一般也很少来这里,毕竟长达三年的苦修,大概率是风餐露宿的,只有喝酒的时候男人会带李墨来到这里,但在漫长的三年里总归是寥寥一年中的这样的岁月屈指可数,但是李墨和男人也已经渐渐习惯这种生活。
曾经无数次男人和李墨在这个山洞里喝酒,下酒菜有时候是花生有时候是烤肉,山洞外的天气也有时候是晴天有时候是雨天,俩个男人坐在一起喝酒,刚开始的时候俩个人都很沉默,埋头喝酒有时候一起看着山洞外的雨滴轻轻的落下,然后几杯酒下肚俩个人的话渐渐多了起来,男人开始慢慢讲起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其实李墨已经听了很多遍了,有时候会不耐烦但是又不敢打断,他很少见男人生气,但是男人生气的时候的确很恐怖,像一台将要喷发的火山。
李墨一直对自己的武技充满自信,但是他确实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个男人,他第一年来的时候就几乎和男人打个平手,男人只不过略微高他一筹而已,三年后的现在李墨的剑术精进了不是一星半点,但是男人依旧略高他一筹。
于是他明白了,他离男人的剑术还差得很远,只是因为男人想让他进步才仅仅展示比他略高一筹而已,所以李墨明白男人的刀术绝对不止如此,因为一个人能够完美控制自己刀速的范围一定对自己的刀术有着更近精准的控制力,李墨目前完全做不到这一点所以男人的刀术肯定比李墨强的不是一星半点,至少李墨从来没有见过男人最强大的剑术,毕竟以他现在的实力离他的剑术很远。
李墨曾经想过他能够在男人的手里坚持多久,李墨觉得至少要十分钟吧可今天自己最强久久剑法的最后一剑都被男人一刀接下,如果男人用真正实力给他打大大话,他大概连十秒都坚持不到吧。
第一百八十五章:离别之际
思绪回到那天,那时已经是傍晚了,山洞外面的太阳都渐渐落了,李墨走进山洞,就看见微弱的火光,闻见了酒的清香,一壶酒被放在简单堆积成的火炉上面沸腾着,空气中弥漫着烧酒的香味。
李墨仔细嗅着空气中淡淡的酒香味,那是一种李墨从来没有闻见过的酒香味,既不是男人经常喝的黄酒也不是市场上常见的任何酒,那是一种李墨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种酒,后来李墨走了很多很多的路,喝了各种各样的酒但是从来没有再喝过那种酒。
李墨轻轻的走进山洞,男人已经摆好了杯子,而且还有几盘小菜和花生,李墨注意到盘子里的菜和李墨与男人初见时候差不多,只是没有那个喝过酒后脸会红的女掌柜了。
李墨照例给男人倒上酒,李墨倒上酒的时候男人没有看李墨而是盯着山洞外的落日,男人的眼神一直都是很空洞的,有时候他明明是在看你,但是你就是感觉到他不是在看你,而是透过你去看你身体后面的东西,可你扭头看去后面什么也没有,男人的眼神总是这样虚无,空洞,李墨已经渐渐习惯。
可是这一刻李墨忽然有所察觉,男人并没有看李墨而是看向山洞门口的落日,那不是之前那种虚无的眼光,在那一刻男人的确是平静而又固执着凝望着落日。
李墨了观察着他的眼光,居然把手中的酒到撒了,男人眼疾手快把李墨手中的酒壶扶起,然后凑到酒杯上面吮吸了一口,男人的速度快的就好像练习刀术时候一样。
……
这让李墨为之震撼,男人在喝酒的时候精神是很松懈的,有时候他向上抛花生米用嘴都接不住,可是这个男人甚至可以在战场上仅仅通过自己的反应速度躲过敌人飞速袭来的暗器,可见在喝酒的时候男人多松懈了。
但是今天好像有一些不同,不知道是因为男人的眼神还是男人的反应速度……看起来一切如常,没有人规定男人的眼神必须始终虚空,男人的反应速度在比武之中见得也太多了,但是李墨就是隐隐觉得不对,好像有什么不同一样,但是好像的确并没有什么不同。
男人看了李墨一眼,没错就是看了李墨一样,李墨平生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以前就算男人紧紧盯着李墨,李墨也不会有这种感觉,但是今天男人的确看了李墨一眼,男人的眼神里面没有责备也没有愤怒,只是平静,平静中还带着一点悲伤,男人只是看了李墨一眼就把眼神转开了,所以李墨怀疑自己看错了,至少他想不明白男人为什么会忧伤,他情绪的变化是十分寥寥的,从李墨的角度来看男人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刺客,但是只有这一点,男人十分的合格,那就是无喜无悲,至少喜怒不形于色所以李墨觉得自己看错了。
李墨给自己到上一杯酒,然后坐在了男人的对面,就和以前一样。
男人的眼神已经重新投向了门口将要落的太阳。
李墨轻轻坐下,迫不及待的泯了一小口酒。
……
从他第一次喝酒到现在已经三年了,他也渐渐喜欢上了这种带着浓郁香气喝着却略显苦涩的液体,古人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不过那时候李墨还没有什么烦心事。
所以那时候李墨还不明白男人喝酒是为了什么?
因为这个酒李墨从来没有喝过,所以他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
浊酒入喉,李墨忍不住剧烈的咳嗽,男人看见李墨的反应忍不住笑了。
那杯浊酒无疑是个烈酒,度数很高而且并不好喝,好酒喝起来有种丝滑的感觉,但是这种酒却没有喝起来相当的涩,感觉喉管甚至会被划伤一样。
“师父,这是什么酒啊?好难喝。”李墨倒是直言不讳。
那一瞬间李墨居然在男人的脸上看到了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先是愤怒,李墨根本不知道男人为什么愤怒,李墨对于酒这样的评价不是第一次了,男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情绪但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男人居然会出现愤怒的情绪,但是愤怒这种情绪只在男人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接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无奈,最后男人轻轻哭笑了一声。
李墨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充满了讶异,他第一次见男人的脸上有这种表情,在他的印象里男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寥寥,更别说在一瞬间有变化了。
男人没有说话苦笑了一声,然后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李墨也看出来这个酒或许有些不一般继续酌饮着杯中难喝的液体,还是一样的味道,李墨强忍着咽了下去,喉咙出传来烧疼的感觉,李墨想不明白男人是怎么把一杯酒全部喝下去的,男人喝过酒夹了一粒花生,然后又扭头看向山洞外面。
李墨连忙把酒给他倒上,然后也看向山洞外面,他想不明白山洞外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这个男人久久的凝视,只是他扭头看去除了硕大的落日,什么都没有。
不过男人眼神里还藏着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李墨也不知道,只是感觉那种东西特别浓郁,充斥在男人的眼睛里面。
李墨当然看不懂,因为那时候李墨不懂爱人,现在回想起来,男人那时候眼神里的东西应该是思念,可是直到现在李墨也没有明白男人思念的到底是什么。
那时候李墨也只是凝望着落日,没有说话,于是俩个男人就一边饮着杯中的酒,一边沉默的看着落日,整个山洞都充斥的烧酒的味道只有男人咀嚼花生的清脆声音充斥着整个山洞。
那一刻李墨忽然觉得放松,那是一种彻底的放松,好像自己身在云端,桌子上是几叠小菜杯子里是一杯烈酒,身边是那个对于李墨来说父亲一样的男人,像极了那天晚上在那个酒馆,只是身边已经没有那个喝过酒会脸红的女掌柜了,李墨到了一杯酒一口饮下。
第一百八十六章:再一次的出现
后来李墨去了很多地方,也给各种各样的男人喝过酒却再也没有过那种感觉。
男人的杯子空了又满,满了又空,空了又满,渐渐喝多了,山洞外面的太阳也渐渐落了黑暗笼罩了大地。
男人的话也渐渐多了其他,千篇一律的开场白“我年轻的时候……”
然后男人开始讲自己年轻时候的光辉岁月男人年轻时候的故事相当有趣。
男人讲的故事相当的长而且杂乱,他每次喝过酒之后都会讲故事,讲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有时候讲自己第一次杀人,有时候就讲自己刺杀豪门贵族的事情,有时候一样,有时候不一样。
但是一个人经历了再多的事情说出来也不过区区几次就说完了于是很多事情都开始重复,再有趣的故事听多了也会厌倦,李墨七零八碎的听他的故事,渐渐了解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年轻的时候去过很多地方,扮演过各种各样的角色,面对过各种各样危险的敌人,但是他犯了一个错误,他爱上了一个女人,至于中间发生了什么李墨并不知道,但是这个错误直接导致了男人的退隐,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男人却从来没有说过。
那天男人帮李墨打消了疑惑……
“年轻的时候我爱过一个人……。”男人轻轻的说道,听不出任何语气。
李墨一下子坐直了,原本有些喝醉的迹象在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那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误也是唯一一次失误。”男人缓缓的讲着,听不出来任何语气,比之前讲故事的时候还平静。
后来李墨才渐渐明白,一个成年人说自己最悲伤的事情的时候往往会用平静的语气来掩饰内心的悲伤,有时候还会带上一点微笑。
“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失过手,从第一次到最后一次。”
“我一生中杀过很多的人,他们之中有好人也有坏人,好坏对于一个刺客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是口粮而已。”
“我杀过的人里面有男人也有女人,有时候小孩我们也杀,生命对于一个刺客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自己的命是这样,其他人的命也是。”男人喝过酒的时候说话就是这样,絮絮叨叨,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那天我接到一个任务,杀一个女人,那时候我心高气傲,看都没有仔细看就接下了那个任务,却没想到那是我这辈子接的最后一个任务了。”
男人饮了一口酒,缓缓说道,李墨也静静地喝着酒,插不上一句话。
“我杀过很多女人,那些人的相貌都已经记不清楚了,一个刺客最忌讳的就是记住死者的容颜,所以刺客从一开始就得练习忘记自己遇见的每一个人。”
男人停顿了一下。
“但是我始终忘不了她,忘不了她的笑也清楚的记的她死时候的容颜。”
李墨停下了自己口中咀嚼的东西……他没觉得这个故事的结局会是喜剧,但也没有想到故事的结局居然是这样一个彻底的悲剧。
“女人在所有的暗杀对象中是最难杀的,也是最容易失败的,无数的刺客都死在女人手上,就算是最精明,最优秀的刺客也是如此,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情况有一天会降临到我头上,我杀过很多很多的女人,对这种生物向来都不屑一顾,我曾经刺杀过怡红院的首魁,那个女人曾经令多少男人为之痴狂,但是在冰冷的剑下,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
“但是那个女人不同,那个女人是我命定的劫数,从我见到他第一眼我就知道。”
男人的确喝多了,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李墨也不敢吭声,只是一点点酌饮着杯中难喝的酒。
李墨忽然觉得这个酒就是为这一刻准备的,这个男人的故事就该配上这种苦涩而浓烈的酒,因为男人本来就像这杯酒一样。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她的家里不贫穷也不富裕,从始至终我都不知道是谁要杀他,我也一直没有给她复仇。”
李墨忽然有些震惊,男人刚刚说他要杀死雇佣他去杀那个女人的人,这在刺客里面是大忌,如果你杀了雇主一定会遭到所有同僚的追杀,着对于一个刺客来说是最可怕的事情,试想你被无数的刺客追杀,如果干脆利落的死了那还好,但是你身为刺客你知道他们所有的杀人手段,所以你不停地防范,不敢喝水,不敢吃陌生的东西,睡觉只敢找最安全的角落。
这种事情虽然罕见,但并不是没有先例的,据说以前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刺客,他被别人称之为刺客之王,他有一天接到一个任务去刺杀自己的父亲……经过严密的反查之后他锁定了雇佣者然后把他杀了……
这在当时的刺客界,掀起轩然大波,维持刺客信条的机构向所有刺客发令截杀刺客之王,那次事件被后人称作弑王行动。
这个行动注定会在刺客史上写下惊天的一笔,因为他是刺客之王,他精通所有刺客杀人的手法,刺杀,毒杀,暗杀,侦查,反侦查…别的刺客会的他也会,别的刺客不会的他也会,所以被人们称为刺客之王。
他正式和刺客总部撕破脸皮,原本他们是朋友,刺客总部给他们提供庇护,但是现在他们是敌人,他也不顾忌那么多了。
他不亏为被称之为王的男人,就算一个人对抗刺客总部在前期他也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他凭借自己的能力甚至杀死了不少刺客,多少妄图挑战刺客之王的刺客都被刺客之王反杀掉……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不断有优秀的刺客死在他手里。
……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刺客都想着杀他,整个刺客总部只有一个人不想杀他还处处帮着他,那个人就是现在在酒桌上喝酒并且喋喋不休的男人。
因为刺客之王就是这个男人的师父。
最后的结果,正如大家想象的那样……男人死在了逃跑的旅程中。
第一百八十七章:去往何处
男人并没有死在任何人手里最后他死在了自己手里,精神始终紧绷直接导致了他精神的崩溃,刺客之王最后叮嘱男人的就是不要违反刺客信条。
可是男人刚刚不动声色的说出那句话,可李墨知道男人说的都是真话,他如果知道是谁雇佣他,他一定会杀了他,但绝不是玩笑话,因为男人从来不开玩笑。
李墨不知道男人的师父一直嘱咐他不要违背刺客信条,他还是会说出这样的话。
后来的某段时间,李墨频繁的想起这个故事,有一天他忽然想到刺客之王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会死在路上,但是他说这句话应该从来没有带上一点悔意。
刺客之王最后死的很苦,但是他一直到死都没有后悔过。
……
“为了接近他我扮成一个世家公子,我一生中扮演过很多很多的人,有商人,有乞丐……有时候一觉醒来,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有看见身边的衣服才认清自己的身份,所以有时间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男人沙哑的声音把李墨的思绪带回现实,男人继续说道一边喝着酒。
“所以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明白她喜欢的是我还是那个世家子弟。”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街上,她正在卖糖葫芦,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次的刺杀对象会是那样一个人,之前杀过的女人不是风姿绰约的美女就是生杀予夺全在一念之间的权利者,所以我没有想到这次的暗杀对象会是她。”
“她穿着普通的衣服,有着普通的容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人。”
“但是她的眼睛相当清澈,眸子里面仿佛有星河。”
李墨差点被嘴里的酒呛到,他从来没有想过男人居然会这样说话,他原本以为男人是一个心硬如铁的男人,想不到就算是一个心硬如铁的人在说到自己最喜欢的女人的时候也会变成诗人。
“我帮她买了一串糖葫芦,那年她才年方二八,16岁多么美好的年纪,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怕,于是我很容易的走进她的生活。”
“她的生活和我想象中一样简单,玩,吃东西,绣花,她做这哪个年龄的女孩子应该做的事情。”
“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再观察她,有时候是近观,有时候是远看,我一直想找出她生命中的蛛丝马迹,但是从始至终我都一无所获。”
“当刺客这么多年我见过各种各样的杀人理由,为了钱,为权利,因为嫉妒……但是我一直都不知道哪个女人为什么会被人花高价想要杀掉。”
“没错,就是高价,很高很高的价格,高到甚至可以去杀一个达官贵人,但是那的确就是一个普通女孩,既没有钱也不接触权利,长的不丑但是也没有到被人嫉妒的那种地步。”
“那不可能是伪装,我整整观察了她三个月,她整整三个月都是那样,吃喝,玩,绣花……。”
“真是个不经世事的女孩。”男人一边苦笑一边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仅仅花了几天就让她喜欢上了我。”
“我不知道那份喜欢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她的确在幻想最美好的未来,她甚至给我说让我去她家里提亲。”
“而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我也喜欢上了她,但是那时候我还浑然不知,直到我真的开始准备彩礼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也是认真在喜欢她。”
“那段时间我几乎忘记了我的真实身份,任务也被我抛到脑后,我开始每天都和她腻在一起,她的纯真和幼稚深深的让我着迷。”
“我们在天桥上接吻,一起躺在草地上看星星,轧马路,吃甜点,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男人的语气渐渐有了变化,那是一种憧憬的语气,男人的眼神迷离,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但是男人的语气在一瞬间变了……
“直到那天我们一起玩,我从衣服隐藏的口袋里面摸到一个冰冷的东西……飞刀。”
“我有没有给你飞刀是刺客的标志?”大概是一个人讲的有点太寂寞,他忽然问向李墨。
李墨此时完全沉浸在了故事里,甚至连酒都忘了喝了……
听见男人突然这样问道,才恍若大梦初醒的点了点头“说过。”
但是男人并没有等李墨回答就继续说了下去。
李墨清秀的声音和男人沙哑的声音哄在一起很快被淹没,像是一片浪花打在巍峨的高山上。
男人仿佛天生就有这样的魔力,他一说话无论多么轻声或者周围十分嘈杂,也能听到他的声音。
李墨忽然想到那个女人,那个男人深深爱着的女人,也深深爱过男人的女人。
男人虽然是个孤寒的人但是总归对她是很温柔的吧,如果一个人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你,那你最好嫁给他。
“我现在依旧清晰的记住那一天,那一天阳光明媚,微风轻轻的扬起他的衣角,那一天她美的令人娇艳。”
“手指触到飞刀的那一刻,我忽然全身冰冷,笑容渐渐凝固。我忽然想到我是一个刺客,一个肮脏的手上沾满无数鲜血的刺客,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她的美是多么耀眼。”
““她就像太阳一样耀眼,而是只是一只丑陋的爬虫她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全身颤抖,好像如堕冰窟,杯子的酒也空了,李墨连忙给把酒给他倒满,男人一口把那杯温热的酒倒入喉中,男人颤抖的身体渐渐地平复,仿佛温热的酒温暖了男人的身体,男人继续说了下去。
“我在那一瞬间忽然愣住,莫大的悲哀笼罩着我。她也发现了我的异常,问我怎么啦?”
“我谎称我头疼,逃也般的离开了。”
“她在后面喊着我的名字,其实那根本不是我的名字,她喊的很大声在那样的情况下尤为刺耳。现在回想起来我那天穿的很华丽逃跑的时候很狼狈,大概像是一名逃婚的新郎。”
第一百八十八章:天涯路
“我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逃跑的时候我手里紧紧攥着那个飞刀,那个飞刀被磨的十分锋利,把我的手划伤了,鲜血从我的手上滴下,但我却浑然不知。”
“在哪个昏暗的地窖之中我的心情渐渐平复,那时候我还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
“我把手中紧紧攥着的飞刀从口袋里面拿出来,看见上面沾满了鲜血,我把飞刀放在面前,然后跪坐在哪里,一条条念诵着刺客信条……”
“刺客信条?”李墨第一次从男人口中听见这个名词。“那是什么?”
男人的面容忽然变得庄严,仿佛回到了那年那天他跪在沾满自己鲜血的匕首面前。
“第一条:刺客不能想太多,想太多,拔刀的时候就会犹豫……。”男人沙哑的声音在山洞里面回荡,在寂静的夜里异常清晰。
“我一条一条念诵着刺客信条,心情也渐渐平静。我清晰的认识到我的任务,那时候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我的刺客意识在一点点的复苏,我没念诵一条心就坚硬一点,在最后一条结束的时候我又变成了那个心硬如铁的男人。”
“我收拾了一下衣服和武器,然后轻轻走出门去。时间已经不多了,一分一秒我都不能浪费。”男人的声音越发生硬,也变得冷硬起来,仿佛回到了那天晚上。
“当天晚上我就来到了她的家,当时已经是深夜,我从她的窗户跳进去,忽然听见后面有脚步声,我一下子警惕起来还没有转身,一个人忽然紧紧抱住我,我知道是她,她身上有她独有的体香味。”
“我感觉背部有一点温热,我知道是她哭了。眼泪是女人最危险的武器,那一刻我沉沦了,我扭过身来把她抱住。”
“当时她离我那么近,我的衣袖里面藏着匕首,我杀她只需要一秒,但是我并没有,我只是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任由她的眼泪打湿我的衣襟。”
“那天的月亮真的很圆。”
“最后她在我怀里睡着了,月光晒在她的脸上,那一刻她像极了天使。”
“她当时就睡在我面前,杀死她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但是我始终下不去手。”
“最后我居然在她身边沉沉睡去,那本该是最危险的一晚上,我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人的旁边睡去,但是那天我出奇的睡得十分安稳,十几年来我从来没有想那天睡得一样。”
“醒来的时候她还在我枕边,而且胳膊轻轻环住我的腰。”
“汗水把她的刘海粘在额头上,她的睫毛很长。”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回忆那个场景,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时间就那样静止了才好,但袖口处的匕首,始终提醒着我的身份——一个肮脏的刺客,但是那一刻我把小心翼翼的收好,害怕伤到她。”
男人在那一瞬间大概就好像野兽收聂爪牙,李墨固执的想到。
“随着任务期限的临近我又尝试了很多次想杀她,但是始终下不去手,这是从未有过的状况,我刺杀向来干净利落,直到那一刻我才发现我真正喜欢上了她。”
“于是我收起了所有的武器和毒药,在最后三天里面认认真真的去喜欢一个人。”
“喜欢并不是刺客最大的悲剧,刺客最大的悲剧是总觉得自己能够逃脱……即使是我也没有逃脱这样的命运,我当时想的上到任务时间到了就离开她,付出的代价不过是信誉和三倍的违约金而已。”
“那俩天我终于卸掉了自己身份,那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三天,我一整天都久久凝视着她,她什么都没有察觉,依旧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每次看见她的笑容我都觉得好像看见了太阳,但是那一天她笑的越明媚,我的心里越悲哀。”
……
男人的语速变得慢了起来,李墨知道,这个故事快结束了。
“……直到那天黄昏,我们在一艘小船上坐在一起喝茶,她的眼睛折射着万家灯火,美的不可方物,我紧紧攥着她的手,淡淡的茶香弥漫着整个世界,她端起一杯茶递给我……。”
“忽然我闻见了不该闻见的味道……毒药。”
“我脸上带着一点苦涩的笑容,接过她递过来的茶一饮而下,死或许并没有什么。”
“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但是在我当时看来有些狰狞。”
“她给自己到了一杯茶然后轻轻的喝了一口…。”
“那一刻世界忽然静了,天上是月亮,水里是月亮,空气中是淡淡的茶香味,我们俩个含笑凝视,紧紧抓住对方的手。”
“我分不清是真是假,但是那一刻对于我来说真假已经不重要了……我知道我自己就要死了,我只想在死之前紧紧抓住她的手来温暖一下我自己。”
……
“然后我看见有黑色的血从她口中溢出来……她依旧再笑。”
“那一刻我忽然感觉到天旋地转,什么也思考不了,我只是紧紧抱着她,血渐渐染红了我的肩膀。”
“她动了动嘴轻轻说了一句话,我凑到她的嘴边才勉强听清,她说“谢谢”。”
“我亲手埋葬了她。”李墨忽然注意到男人的眼睛边有烛光。
男人哭了……那是李墨第一次见男人哭也是唯一一次见男人哭,李墨曾经以为男人是不会哭的。
“唉!”故事的最后是男人一声绵长的叹息。
整个山洞陷入了沉默之中,李墨想要开口安慰男人,但是李墨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后还是男人打破了沉默“我教你的都是杀人术。”
李墨放下了酒杯坐直了。
“但是杀人术并不是让你来杀人的。”男人轻轻的说。
“谨遵教诲。”李墨跪在地上轻轻磕了三个头。
“起来吧。”男人轻轻摆了摆手然后对李墨示意到“喝酒!”男人举起了手中的杯子。
“干。”李墨把杯子举向空中,然后和男人的杯子撞在一起,俩个杯子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第一百八十九章:扭转
当李墨醒来的时候山洞里面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身影,李墨当时没有在意,以为男人出去训练了,李墨简单的把山洞收拾了一下,然后走出山洞,明媚的阳光晃住了李墨的眼睛,他抬头看去居然已经日上三竿,李墨疑惑的皱了眉头,男人一般不会这么晚还不让他起来训练的。
李墨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他抬头向山峰望去,悬崖边已经没有男人孤寒的枯树一般的身影了,男人看向山洞,发现石墙上有俩个字“勿念。”
李墨仰天叹息,男人去哪了?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男人只要想去,无论是天涯还是海角没有去不了的地方,而他只要不想让你找到你就永远找不到他。
李墨把散落在一边的剑被在腰间,收拾了一下行李,男人走了他也该离开这里了,总不能一直窝在这个山洞里面吧。
李墨踏着轻功在这个山顶巡视了一群,整座山都仿佛是他的领地,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的熟悉就连树上飞舞的鸟都仿佛见他眼熟一样,被剑砸烂的石头还静静的放在山顶,最后李墨走了过去,走到悬崖边上背手站在那里。
冷风吹过。
男人经常这样站在这里,遥望远方风往往会吹起他的衣角好像李墨现在这样。
李墨像男人站在这里的时候会在想什么呢?
他站在这里的时候李墨看不见他的眼睛。
会不会像昨夜一样满是思念?
李墨不知道也猜不出来。
最后李墨站在山崖边舞剑,那是教给他的剑法,从日上三竿到黄昏,最后李墨踏着夕阳飘下上去。
.......
“我剑仙李墨又回来了。”他在心中大喊,仿若平静的海面被投下一颗石头,他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于君试,谁有不平事。”那个年轻潇洒的剑仙哼唱着一首打油诗又出现在了江湖之上,他的出现可该有人被吓的屁滚尿流了。
他就像纯白的烟雾,一夜消失又一夜出现,踏着轻盈的出现。
“女掌柜,倒满酒,别手抖,目光从我的剑上移开。”
李墨再一次出现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江湖,不过这一次在没有人感围剿他了。
后来李墨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的人,做了很多好事也做过很多坏事,但更多的是那些不好不坏的事情,但是李墨一直谨记的男人的教诲。
“我教给你的就是杀人技,但不是让你用来杀人的。”男人的声音云犹在耳,可是从此以后李墨再也没有见过他。
。。。。。。
没想到再见到他已经是这番光景。
李墨的思绪回到现实,他看向男人,男人的目光也看向他,还是那种遥望的眼光,李墨莫名的想笑,但一看气氛如此凝重还是忍住了。
男人的头发有些白了,比以前更瘦了原本就像是一颗干枯的树现在更像了,如果不是他刚刚那绝世的一刀李墨会感觉他已经垂垂老矣。
男人也凝望着李墨,即使他的眼神虚无。
李墨这些年不见更加英俊了,身体看起来也强壮了许多,而且刚刚那一剑的威力远比之前,真的是长大了。
他轻轻点了点头,负手站在那里。
李墨站不起身,只是望着他,他们本该拥抱,本该哭泣但是都没有,有的只是凝视,男人之间的重逢就该是这样,我不问你过得好不好也不问你去了那里,所有的话都藏在酒中。
只是李墨现在应该不能喝酒。
听见李墨的那一句师傅,男人楞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这位是?”李墨连忙走上前去。
“这是我的师傅。”旁边有人把李墨服了起来,李墨有气无力的说到。
“前辈您贵姓。”
“叫我十七就好。”
李墨一愣,他知道这不是男人的名字,或者说这才是男人的名字,他之前给李墨说的不过是他假扮的世家弟子的名字而已,再次之前他就叫十七,十七只是一个代号,对于一个刺客来说名字并不重要,因为他们可以是任何名字,所以李墨有时候会觉得刺客往往是最可悲的一种人。
他们有的人甚至无声无息的改变了历史,但是终究没有人记住他们的名字。
他们有些人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再次之前男人一直称自己为周迅,但是现在他居然把自己的名字换回了代号,李墨想不明白为什么,是不是他已经放下。
过了那么多年了,你有没有放下,你是否还记得她走之后的微笑,你是否还记得那天的月亮。
霍邱自然是不知道里面的规矩的,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十七前辈嘛?”
男人点了点头。
“不知前辈这次前来所谓何事?”霍邱既不知道这个人和李墨的关系,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否可以信任,只不过他这么强大的在座的人应该都挡不住吧。
霍邱这样想着,希望他没有恶意。
男人没有回答他轻轻走到了李墨面前,皱起了眉头“你退步了。”男人的沙哑的声音在晚风中依旧异常的清晰。
李墨知道自己当然没有退步,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他的剑术已经远远比刚出山洞时候强了,但是男人说他退步了一定有他的理由。
他把李墨扔到旁边的剑捡起来“还是一把死剑。”男人隐隐的叹息。
“可是你却连这把死剑都控制不了。”
他轻轻把玩着李墨的剑,李墨修长的剑在空气中划出刺目的白光,看的出来男人也是用剑的好手,随意挥舞着手中的利剑就带起利剑切割空气的声音。
……
李墨被人搀扶着点了点头,他刚刚的确是控制不了剑而且被剑控制了。
“我告诉过你剑是用来杀人的。”男人一边把玩着李墨的剑一边轻轻的说道。“但是剑并不仅仅是杀别人,有的时候它还会杀自己,所以你要时刻控制好自己的剑守住自己的心,不要被剑的凶戾之气给控制。”
第一百九十章:死局
“谨遵师父教诲。”李墨轻轻的回答到,在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山洞里面。
李墨现在已经不小了,闯荡过世界,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但是在她面前的时候还是想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李墨这样想到。
……
李墨被人扶回了房间,男人也跟着走了进去,他看见李墨桌子上的酒壶,给自己到了一杯,缓慢着酌饮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时候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就连李墨也没有跟进来,整个房间里面只剩下男人和李墨。
男人细细酌饮着杯子中的酒,把酒壶递给李墨,李墨一动就全身酸痛但是还是接过酒壶喝了一口。
整个屋子陷入了沉默,像极了男人离开那天晚上但是一晃已经过了那么多年。
曾经的男孩已经变成了男人,曾经的男人此时已经有些老态。
李墨想问他去了哪里?过得怎么样?说自己的成就,自己这些年去了那么多地方。
万句话,千句话涌在嘴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他想男人应该也是一样,男人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说话。
……
俩个人就这样沉默着,淡淡的酒香弥漫着整个房间,李墨以为男人会一直待在这里至少会待到天明,但是男人喝完杯子中的一杯酒就缓缓起身。
“我加入了雷部,战场上注意安全。”男人离开的时候留下一句话,像极了那句“我教给你的都是杀人术,但是不是让你用来杀人的语气。”
李墨点头的时候,男人已经走了出去。
李墨放下酒壶仰面躺在床上,依旧全身酸痛,他想男人这些年去了哪里,又经历了什么事,他又为什么来到这里。
他又为什么来到这里,人总是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和事拯救世界,男人又是为了什么?
他在乎的那个女人嘛?
李墨躺在床上思绪万千,不过他即想不到男人这么多年去了哪里,也想不到男人这么些年来经历了什么。
男人就是这样忽然的出现也忽然的消失,李墨苦笑了一声好像自己也是这样,自己身边的人好像都是这样忽然出现,忽然消失,就像许莹。
李墨就在万千的思绪下睡去,这一觉睡的十分的安稳。
“不如先把李墨扶进房间里休息吧。”霍邱上前说道。
“嗯。”男人点了点头,几个人把李墨扶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个时候欧阳少恭已经被抬走了。
……
后来李墨的伤势缓缓愈合,就上了战场。
李墨迅捷的踏过荒原,眼中所见全是荒芜,他第一次见识到这种规模的战争,准确的说武林盟的每一个人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程度的战争,毕竟这次战争牵扯到整个中原和西方的战争。
这场战争的惨烈程度肯定会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但是李墨不知道的是……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悄然降临。
……
巍峨的高山上依旧是那俩个人影,坐在轮椅上面的男人和站在身边的女人。
他们已经站在这里很久很久了,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男人这次并不是看向西方而是反方向看向东方。
他的眉头紧皱,比之前看向西方的时候都要紧皱,而且没有一点松开的痕迹,那天的晴天之后天气又渐渐变得阴沉了起来,但是男人的脸色比天气还要阴沉几分。
……
女人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又在为什么而发愁,只是和往常一样久久凝视着东方的天气。
……
那一年是吴瀚元年,老皇帝驾崩新皇继位,在霍邱和李墨以及江湖上都没不知道的京城,每一刻都在发生着沧桑巨变,每一次新皇继位,整个朝廷都要经历一次彻底的洗牌,从朝廷上的大臣到服饰皇帝的宦官,都出现了许多新面孔,皇城从皇帝到到宦官每一个都是权利者。
……
只有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人依旧坐在宝座上,他的势力已经不是朝廷里面任何人可以轻易撼动的了,就算是皇帝想要扳倒他也要掂量掂量。
不过新皇帝恐怕暂时没有这个想法,因为丞相就是他一直以来的维护者,甚至可以说新皇帝就是丞相一手辅佐出来的。
前任皇帝在世的时候,掌握着整个中原,权利出奇的强大,所以皇位的争夺十分的激烈,而丞相一直坚定的站在太子这边。
在皇位争夺最激烈的时候几乎是丞相一个人辅佐太子,他凭借自己的权势和自己的铁腕一次次救太子与水火之间,好几次都是绝处逢生。
但是丞相现在的确老了,已经不是那个独挡一面,杀伐果断的男人了,他的头发都有些花白了,耳朵都有些背了,有时候甚至会在朝堂上打瞌睡,但是皇帝不说也没有人敢开口,但是大家都知道丞相马上就要换人了,他的话越来越多,做的事情却越来越少,很多事情都交给了自己的大儿子去做。
……
男人也开始发呆这在以前是不会发生的一件事,男人发呆的时候总是朝向西方,他的大儿子知道那是六扇门的方向。
……
这一天终于来了,原本没有悬念的丞相之位忽然出现了变数,青云被连夜接回朝廷,担任丞相一职,这个结果不令人震惊是假的,大家原本都以为丞相之位非他的大儿子莫属,甚至有许多人都不知道丞相还有一个在六扇门的小儿子。
丞相只是说他让他在六扇门是为了培养他……
没有人反驳,因为反驳没有任何意义,只有丞相的大儿子,赵清雨在旁边阴沉着脸。
……
六扇门
“捕头,清风呢?”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居然是一直和清风关系不好的晓月。
当然他的旁边站在急得说不出话来的王磊。
邢捕头依旧保留着之前的姿势批改着文案,听见这个问话才轻轻的抬起来头,但是却并没有说话眼神透过他们俩个人看向后面的断头台,男人的眼神也好像和断头台一样眼神里面藏着千军万马,一般你要是被邢捕头久久凝视那么那就倒霉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弑王
而且一般遇到这种情况的话被凝视的人都会回避但是清风并没有,她久久的和邢捕头对视着,眼神清澈而倔强。
“从今天起你们要记住我们六扇门从来没有清风这个人,你们从来没有见过他,也不知福他长什么样子。”邢捕头义正言辞的说到。
“什么,意思思啊?”王磊忍不住的问道。
“没有什么意思?你们只要记住就行了。”邢捕头说完这句话就低下头继续批改文书了,冷月想要在问一些什么,但是被王磊拉了一下,她也恢复了理智,她知道邢捕头一旦决定不说了就绝对问不出来一个字,冷月和王磊都退下来。
直到皇城发布告冷月和王磊才知道了这件事情。
冷月久久凝视着城墙上面的布告,原来此后在没有捕快清风只有丞相赵清风。
冷月那一整天都没有出门,一直呆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丞相的轮换更替本是常事可是就在清风当上丞相的同时更大的危机正在靠近。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海岸上,一条黑色的船正越过重重海峡,来到中原这片辽阔的大地上。
海风轻轻扬起他的已交,他站在夹板上,瞭望着那片广袤的土地,海上此时并不平静,狂风席面而来,男人把手中的武器鞘插在夹板上扶着自己的身体,那种武器看起来很弯曲而细长,看起来和男人的长刀有些相同之处。
狂暴的海浪抨击在夹板之上,整个船都在剧烈的摇晃着,但是男人站在夹板上佁然不动,身后的帆布升了又降,降了又升,因为风向在不断的变化,但是男人的眼神始终死死盯着东方的土地。
他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就连脸都被黑色的面罩所遮盖,就连眼睛都是深邃的黑色。
他身后的房间门忽然被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老人,老人的看起来十分的瘦弱,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
男人急忙走过去扶着老人,汹涌的海浪冲击着这个小船,老者的确是垂垂老矣,他在甲板上摇摇晃晃的,如果没有男人的搀扶根本就走不了路。
“父亲,你怎么出来了。”男人居然叫这个老者为父亲,俩个人看不出来有丝毫的一样的地方,唯有眼神男人和老者的眼神都相当的深邃。
深邃之中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老者在男人的搀扶下一点点走到甲板上,老者走在甲板上面,眼神朝着东方,东方的大陆在此时已经很辽远,那一刻老人和男人十分的像,直至重叠,让人好像有一种错觉,男人就是年轻时候的老人,他在甲板上屹立数十年就变成了现在的老人。
“东方,快到了吧。”老者轻轻的说,声音也显得十分衰老。
“嗯。”男人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是快到了。”
“好。”老人的声音有了些许起伏,听声音有些激动,他轻轻的跺脚,如果不是因为战不稳,估计就要鼓掌了。
俩个人陷入了沉默,男人和老人都站在甲板上,看着东方,此时天气十分的阴沉,根本看不见远方,俩个人从阴天站到晴天,,如此阴沉的天气居然没有下雨,反而是太阳出来了。
海上的雾气开始闲散,海上的能见度越来越高,一条鱼轻轻的跃出海面,然后狠狠的砸进水里,因为忘了摆鱼鳍了。
在小船的背后,一个舰队像是凭空出现。
……
黑色的船身映照着刚刚露出来的太阳,在蔚蓝色的海面上看起来像一扑古老的画卷。
而这副画卷的主角应该是那个站在甲板上,垂垂老矣的老者,在威武舰队和大海的映衬之下显得十分的威武,男人站在一起老者旁边,搀扶者老人更为老人平添了一种威仪。
男人轻轻的举起了手,指向遥远的东方,东方依旧只是辽阔的海边。
“前进!”老人喊到,声音苍老而声如洪钟,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
……
与此同时,身后的舰队里面响起了响亮的号角声。
男人静静地搀扶着老人,眼神却和男人一样看向辽远的东方。
……
整个舰队就在巍峨的号角声声朝着东方前进。
老人已经回屋子里了,男人依旧站在甲板上面瞭望着东方。
……
他和老人当然不像,因为老人的确不是他的亲生父亲,至于他的亲手父亲是谁,他也不知道。
他从小就跟着老人长大,老人名叫阿桑,所以他被起名叫扶桑。
阿桑既没有孩子也没有媳妇,甚至可以说生命中他感兴趣的事情不多,在扶桑的印象里,只有俩样东西能够让老人的眼睛里面带上熟悉的神采。
第一是锻铁,老人是铁匠。说起来大家都不是很相信,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男人年轻的时候很英俊不过也同现在一样瘦弱,没有人相信他这样瘦弱的身材能够拿起硕大的打铁锤。
但是男人的确是锻铁的好手,他瘦弱的身体里面,藏着火山爆发一样的力量。
……
男人在打铁时候十分的安静,整个房间只有男人打铁的声音在回荡。
男人不知道锻打了多少年的武器了,但是始终没有给自己做过,扶桑问他为什么不给自己准备一个武器。
记忆中男人拉着风箱,回答者李墨“我希望有一天能够给自己打造一把真正的神器。”
这么多年过去了,男人打铁的时间越来越少,终究是没有打造出一把真正能够被称的上神器的武器。
记忆里男人最后一次打铁还是在启航之前,男人在锻造室锻造了很久。
阿桑虽然有些不服输但是的确已经快要拿不住自己的锻造锤了,有几次感觉身体都要被锻造锤子带翻,但是他的确打造出来了一把好刀。
扶桑抚摸着别在自己腰间的刀,老人称他为鬼泣,因为他切割空气会发出尖锐的声音,那种感觉就像鬼在哭泣一样。
削铁如泥,吹毛则过根本不在话下,男人这么想着一边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刀。
第一百九十二章:一无所获
他就在甲板上,轻轻的抽出了亮银色的刀,他的武器的确和那个男人的有些相似,都是细长而弯曲的长刀。
……
男人的刀真是好刀,刀长而光亮,他轻轻的立起长刀,风呼啸而过,果然响起了尖锐的喊叫着,好像就是厉鬼在地狱之中发出呼啸声。
男人轻轻的挥舞着长刀,华丽的刀光映照在大海之中想是在水中的太阳一样耀眼。
“哗。”巨浪翻涌砸在小船上。
但是此时并没有风,不应该能够掀起如此巨大的海浪。
只见男人的利剑挥舞的越来越快在水面上掀起滔天的巨浪,然后滔天的巨浪砸下却不能沾湿一点男人的衣服,因为男人不停地挥舞着利剑在自己的身边挥舞起硕大的刀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海腥味和血腥味,偶尔有鱼被翻滚的海浪带出来一遇见男人的刀园一瞬间化作肉末四伞纷飞很快整个海域都被染红了,最后男人收刀立定把刀插会刀鞘之中,然后汹涌的海浪从高空砸下。
……
男人把手伸进海浪之中,然后拿出了什么东西,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个被切好的鱼片,鱼片非常的光滑而且细薄上面还沾染着血丝,男人把生鱼片放在口中轻轻的咀嚼着,然后极目远眺着阿桑令一个向往的东西。
没错,就是东方。
男人的话语再次出现在耳边。
“在遥远额东方有一个神奇的”“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神秘的国度,那个国家土地富饶,百姓安居乐业,吃的是上好的大米和香甜的被称作馒头的面食,在那个遥远国度的中央,有一个城市,哪里的人都称那座城市为皇城,皇城里面是整个世界上最豪华的地方,哪里随处可见黄金为顶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那是香炉中燃烧的龙涎香,哪里的姑娘各个漂亮的不可方物,特别是被称作公主的女孩,美的就像天上的莲花……”老人年轻的时候说话十分的简洁精炼,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他的那柄玄铁铸造的铁锤,僵硬而冰冷,他说过最多的话就是这个故事。
男人从小听这个故事长大,这个故事并不是只有男人一个人在讲,街头上随处可见这个故事的不同版本。
这个故事究竟从哪里来,已经无法考究,但是这个故事的确在整个东挝流传。
男人长那么大听过无数遍这个故事,也见过很多听过这个故事的人,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相信这个故事的人,除了那个玄铁般冰冷的阿桑。
……
阿桑除了是个铁匠之外还是个航海家,从扶桑长那么大以来男人去了很多地方,甚至发现了很多未知的海域,他一直在追求的就是传说中东方的国度,但是他一直也没有找到。
至于阿桑为什么对东方如此痴迷,扶桑后来也渐渐了解。
……
因为附近的小孩都害怕他,从他们的口中他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词,“红魔鬼。”
红魔鬼并不是一个妖怪也不是魔鬼,而是一个人,阿桑的父亲,至于完整的故事扶桑后来也了解到。
……
那是个一群男人追求大海的故事,红魔鬼曾经是一个海盗团队的名字。
那是个伟大的时代,后人都称那个时代为大航海时代,海盗横行……海盗之中同样相互掠夺,当时有这样一个海盗团队,他们的旗帜就是红色的魔鬼,这个海盗团队纪律严明,实力强劲很快几成为了红级一时强大的海盗团。
……
那群男人是当时的传奇,特别是他们的领袖,他叫什么名字已经没有人记住了,只有他那个决定必将流传后世。
他决定要出征东方,他并不是第一个做出这个决定得人,从哪个故事流传以来不停地有人做出这个决定但是真正出海的人寥寥无几,就算哪些真正出海的也只是在外面溜达一圈就回来了,最后在敷衍几句。
大海就像是一个可怕的怪物,沉默又吞噬一切,所有人都害怕被它吞噬。
但是红魔鬼海盗团的确是在实实在在的准备,他们雇佣了很多附近的海员,铸造了硕大的船……
最后一个巍峨的舰队朝着东方出发了……
朝向了那个沉默而蔚蓝的怪物走去,那时候无论是海员还是送行的人都欢欣鼓舞。
航船一点点的消失在海面上,越走越远然后在所有的注视下触礁整个舰队全军覆没。
……
那一刻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没,那一刻仿佛所有的声音都随着舰队的沉没而消失,根本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浩浩荡荡的舰队就在所有人的凝视下沉没在海里。
后来人们就称那个伟大的背负着无数条人命的男人叫红魔鬼,他也因此成为了灾难的名称。
……
至于这个故事是谁讲给扶桑的,就是红魔鬼的儿子阿桑,他在讲这个故事的时候眼睛里面没有丝毫的悲伤,情绪也没有丝毫的起伏,好像这个故事的主角根本就是一个陌生人就像那个遥远的东方的国家的故事一样。
……
可是后来阿桑还是出发了,他集结了自己的舰队朝着东方那个不知道在何处的东方出发了。
……
大航海时代结束之后黑道时代来临,那是伟大的武士道横行的时代。
男人的最后身份也是最光荣的身份就是武士,他在日本的武士道中是个传奇,他独创了一个流派叫做新暗流,在东挝武士的排行榜上是能够进入前五的可怕存在,所以他有了不少的追随者和自己的门徒。
阿桑在家族里面的威望很大,对门内每一个人都很好,所以大家都是死了命的追随他,就算这样在男人提出东征的时候还是有很少的人追随,但是阿桑还是毅然决然的出发了。
扶桑有时候想不明白那个遥远的东方对于那个被他称作父亲的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是父亲的遗志还是宿命的向往,但是他知道的是那个遥远的只存在于想象和梦境中的国度召唤着他,使他不能安眠。
第九十三章:起源
他们从出发到现在已经走了几个月了,他们经历了海浪,狂风,暗礁和海怪走到了这里。
每一天都过得异常艰险,但是这些他们一点点都经历了过去,但是现在他们遇到了迄今为止最严重的问题——淡水。
众所周知在大海上最危险的事情不是海风,因为海风在大海上是时常发生的,十次出海总有一次会遇见风浪,但是有经验的水手总能抵御风浪,食物也不是问题,因为海里有无尽的食物。
第一严重的问题就是孤独,蔚蓝而辽阔的大海,一望无垠。
可否想象过这样一个场景,辽阔的海面上只有你和你脚下的渔船,你放眼望去,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辽阔的大海在你面前无边无际的延展开来,你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该朝着什么地方前进。
海面上没有风,安静的就像一面镜子,除了你这个人,感觉破坏了整个世界的安静。
你轻轻的划起船好像把镜子划开一样,你大声的呼喊连回音都没有。
大海就像是一个沉默而吞噬一切的怪物,他无声的用孤独淹没你。
所以经常出海的水手总是会在出海前准备好烈酒,按说在海面上不能喝酒的但是水手们用什么来抵御孤独呢?
只有烧喉的烈酒。
孤独和烈酒才是水手的标配。
……
至于第二嘛?
就是淡水。
众所周知,海水是不能喝的,所以淡水就成为了海面上最大的问题。
……
随着淡水渐渐干涸,整个舰队的人际关系也变得岌岌可危。
海面上面第三危险的就是同类,因为船在海面上面都是一个孤岛。
特别是一个小船航行的久了就彻底变成了一个孤岛,在孤岛上或许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会保持人性但是到最后的时候就说不一定了。
特别是在最后由于资源的短缺,人吃人的现象也经常出现,这个舰队要不是因为有阿桑强有力的威慑力估计早就溃不成军了。
但是随着淡水资源的日益减少,整个舰队都出现了问题,即使因为大家都碍于阿桑的实力不敢表现出来但在面对真正死亡的时候人性和威慑力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这些天已经有人渴死了,大家的眼睛里都蒙上了一层尘埃。
就在扶桑为这件事情发愁的时候旁边的船上忽然响起了嚎叫。
男人举目望去,那是一个男人在甲板上乱跑,不停地呼喊着,“水。”看来是渴疯了,而且他还在朝着旁边的人发起进攻。
男人没有丝毫犹豫,助跑几步,踩在水面上向着那个船跑去,然后轻轻的跃到甲板上。
拔刀临空一抖,他的剑一瞬间就发出了厉鬼呼啸的声音,一瞬间就吸引了那个男人的注意力。
渴疯的男人朝着扶桑跑去,扶桑抽刀站定,在一瞬间仿佛变成了一个塑像。
只有眼睛依旧灵动仿佛里面有星光在闪烁。
渴疯的男人一看就是个高手,步履极快而且稳健,扶桑认识他,他是水口组的组长,实力也是相当不错,想不到居然会渴疯。
被渴疯的男人在一瞬间来到了扶桑面前。
所有的人在一瞬间的目光都击中在扶桑的刀上。
没有人看见那一刀,的确没有人看见,所有人都只听见了厉鬼的呼啸和一瞬间闪烁的白光。
然后那个渴疯的男人就仰面躺在了甲板上面而扶桑已经收到站定。
其实大家都知道他运用的是什么刀法,这是新阳流里面最基础的刀法名曰“瞬斩!”
以极快的速度在一瞬间抽刀然后把对手杀掉,胜负往往就在一瞬间。
“残害同伴者,杀无赦。”男人一边把男人的尸体踢下甲板,一般喊到
他的声音通过海风传到了舰队的每一个角落。
他这样做当然是为了杀鸡儆猴但是如果淡水资源一直不够,这种事情还是依旧会发生。
想到这里扶桑不仅皱紧了眉头。
就算是自己的威慑力能够在这人性尽失得孤岛支撑多久呢?
而解决这个办法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到淡水资源。
但是沙漠和大海不同,沙漠里可能会存在绿洲,但是在大海里面除了有暗礁其他什么都没有。
而舰队从出发到现在已经几个月了,所以唯一的解决的办法就是找到东方。
可是,东方,真的存在吗?
扶桑想到这里扭了扭头,他小的时候阿桑就教育过他,不要把希望放在不确定的东西上面。
可是阿桑这个真正的男人,一辈子却陷入了那个东方的大陆的童话之中。
整个舰队在一瞬间都陷入了沉默,这种事情到现在已经发生了好几起了,大家都知道如果在不找到淡水,这个舰队都将变成人间地狱。
……
这种死寂的沉默持续了很长一个时辰,所有的人都沉默着各司其职的工作,整个世界仿佛都只有舰队划开水的声音,阳光照耀着海面如果没有人类内心的黑暗,这将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一副画卷,大海,蓝天,舰队,太阳和手持利刃站在甲板上的年轻人。
……
扶桑依旧站在甲板上,遥望着大海,他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是又不知道危机感从何而来。
太平静了,一切都太平静了,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平静,扶桑把自己的刀缓缓抽出,风吹过他的刀刃,发出呼啸的喊叫。
……
他的感知在这一瞬间无比的清晰,这种能力仿佛是他的天赋,当他进入入定状态的时候感知就会无比的清晰,而如果他的耳边传来尖锐的喊叫他反而能够静下心来,所以鬼泣就是如此而生。
他自动过滤到鬼泣呼啸的声音,他听见空气流动的声音,听见舰队扒开水面前进的声音,听见房间里面阿桑沉重而均匀的呼吸声,他甚至听见水下有几条小鱼游过,一切都如此的安详而平静。
但是他的眉头紧皱,总觉得有什么事情错了,肯定有什么事情错了,在哪?
他在大脑中一点点过滤掉,无用的声音,空气流动的声音,阿桑沉重的呼吸声,水底的游鱼。
第一百九十四章:压制
一个奇怪的声音把扶桑的心绪拉回现实,那是第七条战舰的声音。
第七条战舰,比其他的战舰前行的声音小了一些,而且跟在整个舰队的后面.
扶桑的第一感觉是海盗船,这种事情在大航海时代时有发生,除了抢夺渔船,海盗之间的抢夺也司空见惯,因为大家武器和武力的差距,海盗之间的黑吃黑像是一个文明,对另一个文明的掠夺。扶桑的脸上带着一丝冷笑,在大海上他们的舰队几乎是无敌的就算那个战舰在抢也不可能能够打得过他们整个舰队。
扶桑屏息凝神,把感知开到最大,全力感知那个多余的战舰。
一丝古怪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个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人在擂响战鼓,而且还是许多人一起,没有任何时间差的擂响战鼓。
扶桑紧皱着眉头,怎么会有这么整齐划一的擂鼓声。
不对,不是擂鼓声。
扶桑在一瞬间睁开眼睛,纵身一跃来到桅杆上,他一只手扶着桅杆,一只手掏出了号角,然后高昂又压抑的号角声响起。那是最危险的讯号,很快大家都出现站在了甲板上,就连那些在休息的人也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来,阿桑也从房间里缓缓走了出来。
“敌袭,准备应敌。”他的声音高昂而嘹亮像是号角一样。
扶桑喊完就从桅杆上跃下来到阿桑面前。
“吾儿,怎么啦?”阿桑的脸上没有任何慌张的神情,他已经很大了,经历了大航海时代和黑道时代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紧张了。
扶桑的脸色冰冷,但是眼神里面有些慌张的神色“不知道。”他的语气平静说的话却像是在开玩笑。
他的确不知道,但是未知的反而更加的令人不安,刚刚那个绝对不是擂鼓的声音,而是心跳。
一个动物的好像擂鼓一样的心跳。
他们在大海上行驶并不是没有遇见过鲨鱼,但是这个东西比之前遇见的任何鲨鱼的心跳都要剧烈,听起来好像擂鼓一样,他在水下滑行的时候扶桑甚至认为那是一个战舰。
“父亲你先回房间吧。”扶桑眺望着心跳传来的方向。“我能够应付。”其实扶桑的心里没底但是嘴的确很硬。
“嗯。”阿桑点了点头,扭头走回了房间。但是他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们一路走过来遇见了许多的事情,但是都没有让阿桑感觉到不安,他有多久没有不安过了?十年或许是二十年,他的情绪已经许久都没有了波动,但是现在因为一个未知的东西而隐隐感到不安。
现在他还不知道他们要面的的什么,但是他有预感这次的危机一定比其他的危机更加的恐怖。
“集合。所有船只向中间靠拢。”他大喊到,此时整个舰队都陷入了莫名的恐惧之中,没有人说话,扶桑的声音在沉默的舰队面前尤为的清晰。
没有人说话,但是船只开始靠近,
这是黑衣男子一个闪身躲过他的剑,然后就把李墨的剑反手插入剑鞘之中,他的速度极快,李墨根本就没有反应机会他就已经把李墨的剑给收了,然后就把李墨抗到肩上一步步朝着酒馆走去,他走的依旧很慢,就像他一步步杀过来的一样,他一直手扶着李墨一只手提着刀,这时候没有一个人敢阻挡他,他身上的那股凌厉的杀气又出现了,每走一步就身上的杀气就浓郁一分,旁边拿着武器围观的人就退后一步,杀气越来越浓郁,在走到酒馆门口的时候杀气已经浓郁的跟实质一样,空气仿佛都变成了凝固壮,此时已经黄昏,夕阳下男人背着男孩一步步朝着众人包围的酒馆走去,男的衣服本来就是黑色的,刚刚又没有沾染任何血迹,只有他背着李墨李墨身上的血迹沾染到了他黑色的长袍上一点点。
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静默无声,杀气静静地弥漫到整个空间里面,只有男人略显沉重的脚步声在整个空间回荡,最后男人走到酒馆门口,脚下是山狼的尸体,那一刻他身上的杀气都已经想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一样浓郁,他轻轻的说了一句话“不想死的话,带上他,给我滚。”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他说话了,但是李墨却没有听见,李墨此时依旧保持着清醒,在他的感觉里,男人只是站在晕倒地山狼面前嘴唇轻轻的翕动了一下但是并没有说话,然后就轻轻走到了酒馆门里,在走进酒馆里面的时候他轻轻的把已经脱力的李墨放在了自己刚刚左的座位对面,然后扭头关上了酒馆的门,留下了门外一堆人。
在门关上的一刹那,他身上的杀气就消失了,随着酒馆的门被关上的一刹那,门外和门内变成了俩个世界。
门外是一群凶神恶煞野狼一般的人,门内是一个温馨的酒馆。
女掌柜原本都已经要绝望了,看见李墨浑身是血快要死了,她甚至就像冲出去帮李墨可惜她知道自己冲出去也无济于事。
直到她看见黑衣男人提刀出现,她心里忽然提起一点希望来,但是外面那么多人一个人出去能够做什么呢?就算他会武功最后也不过落的和李墨一样的下场,她想开口阻止他但是并没有说出口,大概是心中抱着一分希望,这个男人身上又带着一分令人安心的魔力立刻抚平了她的不安,那一刻掌柜忽然相信他一个人就可以救下李墨,他那里是一个人感觉像是千军万马一样。
她安心的把酒馆里最好的酒放在火炉上,然后隔着窗户看着外面发生的事情,他看见男人一步步走过去,挥刀,救下李墨然后又一步步走回来,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样但是其实就是男人走出去又走回来这么长时间而已,男人的脚步其实并不慢其实也就和普通走路一样,但是因为在那样的情况下显得十分缓慢。
在黑衣男人关上门的那一刻,最后一点太阳也堕入黑暗,放在火炉之上的酒开始沸腾,烘腾这整个酒馆都表现的十分温暖,女掌柜知趣的点上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