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圣女PK深渊领主20
大祭司脸色难看道:“不成体统!”
慕安然撇了撇嘴,这就叫不成体统了,您老人家是没见过更不成体统的呢。
今晚就试试,气死大祭司。
慕安然面无表情地想。
阿修罗倒是很快放开了慕安然,因为方才的身体接触,耳根染着一段醉人的嫣红,浅浅藏在长长的银发之间,令人想忽视都没法忽视,高岭之花落下了神坛。
大祭司抖着白眉,不客气地质问慕安然:“您怎么会出现在秘境?您不知道秘境是深渊的禁地吗?谁让您进去的?”
一口一个您,话音却一点都不客气。
“我自己。”
“我让的。”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慕安然和阿修罗默契地互看了一眼,然后又默契地假装若无其事转过了头。
阿修罗深深抿了下唇,放开慕安然归放开慕安然,一只手却始终牵着她,生怕一溜烟人又不见了似的。
淡漠的瞥了一眼大祭司,面无波动:“我让她进去的。”
慕安然及时接腔,理直气壮看着大祭司:“他让我进去,然后我自己进去的。”
什么是妇唱夫随?
这就是妇唱夫随!
大祭司:“……”
大祭司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咽咽不下去,吐吐不出来。
颤抖着手指指向慕安然,都是她,都是这只小精灵,教坏了他们主人!
主人以前,多诚实多耿直的一孩子哇,现在才跟这只小精灵在一起几天就变了,变成这鬼样了,还会联合起来撒谎骗他个死老头了。
以前听说人类某个某个国王因为宠爱美人给自己国家招来灾祸,大祭司还很不屑,瞧不起,觉得他们神肯定不会这样,不会这么色迷心窍。
但现在他们神就是色迷心窍了。
神殿给她住了,秘境给她进了,如果主人实在喜欢,如果这小精灵是个好的,那也就算了。
偏偏她是光明老贼那边的圣女,信奉光明老贼就算了,进了深渊作妖不断,得力的重锦都因为她被罚,主人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头痛,现在还偷偷溜进秘境……
大祭司愈发警惕慕安然,她想干什么?
可惜了,光他警惕卵用没有,因为主人喜欢她。
大祭司悲哀地认识到了这个事实,主人啊,您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这么一个。
大祭司觉得自己要被气撅过去了,但他死活就是没撅过去,只能咬牙,瞧着他们妇唱夫随。
慕安然理直气壮又隐含嘚瑟的表情太辣眼,大祭司本想选择无视,再从长计议的,奈何慕安然这人太贱了,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大祭司吹胡子瞪眼,气哄哄的跟阿修罗道:“主人,真是您让的?”
阿修罗面无表情颔首。
“主人。”大祭司咬牙切齿,决定不在这个话题多纠缠,而是拉着阿修罗到一边,苦口婆心嘀嘀咕咕劝道:“您不能给太多职权,现在再不管,放任下去,以后balabala……”
阿修罗emmmm,他真不想管。
大祭司怒目,眼神三分心累三分无奈还有四分委屈。
光明圣女PK深渊领主21
阿修罗很无语。
阿修罗很嫌弃。
阿修罗一点都get不到大祭司的委屈。
慕安然戏瘾来了,磨磨蹭蹭过来,拽着阿修罗雪袍一角,红唇如火,笑音如铃:“领主~”
大祭司很鄙夷,很不屑,很想看笑话,心想,主人怎么可能吃这套?
主人最讨厌娇滴滴了。
结果阿修罗转头就小心翼翼抚了抚慕安然眉眼,声音温和而认真:“我在。”
大祭司:“……”
(╯‵□′)╯︵┻━┻
太过分了!太双标了!
过分且双标的阿修罗打发走大祭司后,拎着慕安然就回神殿了。
黑暗神殿那些魔女找慕安然都快找疯了,生怕慕安然丢了主人降罪,正在她们快疯的时候,慕安然回来了。
几个魔女喜极而泣,本想告状的,被阿修罗打发下去。
慕安然以为阿修罗要兴师问罪了,阿修罗却道:“有没有受伤?”
不待她回答,阿修罗神力便如江水一般,涌进了慕安然体内。
阿修罗蓄意控制过了,神力温和而内敛,半点都不霸道,舒缓着慕安然的筋脉。
“没有。”
慕安然明白他是怕她被那些魔气沾染上了。
于是就老实坐在玄玉榻上,任由他检查,一边问道:“那些魔气是怎么回事?”
慕安然注视着阿修罗漆黑的眼瞳。
阿修罗屈膝半蹲在榻边,闻言动作一顿,声音更加柔和,语气无奈又有些认真:“别问了,我会处理好的。”
慕安然猝不及防想摸阿修罗头顶一下,这人本能躲了躲,但看她坚持,又皱着眉头不情不愿把一头银毛挨到她手边。
怎么这么乖呢?
人美,性乖,脾气还好,手也好看,她都要忍不住爱了。
“你喜欢我吗?”慕安然伸手,轻轻捏住了阿修罗消瘦而苍白的下颔,手下肌肤像雪一样柔软白净,图腾浮在他脸上,犹如雪地的红梅,触目惊心却也自有一种妖异之美。
阿修罗迷茫了一下,什么是喜欢?
他不知道,也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但看到她的第一眼起,阿修罗就知道,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
他们是命中注定,像他初诞生时,第一次根据脑海中意识为自己占卜的结果一样。
慕安然也不要他回答,喜欢不喜欢什么的,有时候不需要说出来。
她其实并不关心,每个位面小元帅是怎么喜欢上自己的,她只享受被爱的过程和结果就对了。
当然,她也会回馈小元帅一二。
“不回答我当你默认了,既然喜欢我,那你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可以吗?”
慕安然望着这头银毛,红唇轻启:“每到夜晚,你头上就会长犄角,衣服也会变成黑色。”
“还会头痛,发狂,以及神志不清,阿修罗,你能告诉我,这是因为什么吗?”
慕安然堂而皇之挑破了真相,等待着回答。
阿修罗银色的眼睫明显颤了颤,惶然抬头,启唇唤她名字:“贝娜。”
“你讨厌秘境那些魔气吗?”
慕安然不假思索:“讨厌。”
太恶心了,团团魔气堆在一起,像腥臭的腐肉,谁不讨厌?
光明圣女PK深渊领主22
阿修罗淡漠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皲裂,声音干涩而苍凉:“是啊,那样的怪物,谁不讨厌?”
“我就是,那样的怪物。”
阿修罗面无波动补充了一句。
每到白天就会忘记夜晚的异常,这么明显的状况阿修罗自然不可能忽视。
自己绝对被秘境的魔气侵体了,阿修罗清楚认知到这一点,却只能看着。
他是神,却并非万能。
万物复苏,相生相克,他的克星是光明神,光明神的克星也是他。
光明神沉睡那一刻,世间便衍生出了新的克星,针对他黑暗神的。
那就是秘境的魔气。
秘境的魔气不能一日不管,否则必会酿成大祸,天下之大,唯他的神躯能镇住那些至恶的魔气。
天长日久,阿修罗竟被魔气侵体,玷污了一魂。
好在尚可压制,只有夜晚才会出来。
所以,每到夜晚,阿修罗便拒绝见任何人,但因为与她朝夕相处的缘故,终究没控制住让夜晚那个“他”,伤害了她。
阿修罗颤着手,等待精灵少女的宣判。
慕安然笑容平静。
要说惊讶,其实也没多惊讶,早就有点预测了。
慕安然一只手,缓缓放在阿修罗头顶,揉了揉那头银毛。
难得耐心起来,认真哄他:“你不一样的。”
小元帅是小元帅,区区魔气怎么能跟他比呢?
慕安然双标得义正言辞,理直气壮,道:“你不是怪物。”
阿修罗闻言,微微面热。
慕安然一字一顿重复:“你不是怪物,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让任何人说你是怪物,你自己,也不行。”
被骂怪物那么多年,慕安然特别厌恶这个称呼。
她向来是个随心所欲的性子,唯有这两个字会激起反感之心。
阿修罗别过头,眼神闪烁,呼吸炙热,措辞间含着隐秘的期待:“所以,你,不害怕我?”
“你有什么值得我害怕的?”慕安然耸了耸肩,语气潇洒。
阿修罗按捺心头沉重,笑着抬眸,银发低垂,缭绕于精灵少女纤细指尖。
虽然但是,这一幕看着很温馨很感人,事后老妈子阿修罗还是耳提面命苦口婆心非要她答应,以后都不去秘境了。
秘境太危险,魔气肆虐,危机万伏,阿修罗怎么能放心。
慕安然被磨得受不了,敷衍地嗯嗯两声,猫儿一样慵懒地眯着桃花眼,心想,她是答应了今天不去秘境,可没答应以后不去!
阿修罗这娃子还是太单纯,竟然就这么相信了慕安然,相信了慕安然!
不得不说,搞得慕安然都有点愧疚了。
阿修罗没在黑暗神殿陪慕安然多久,便出去了。
因为大祭司。
大祭司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怒,一个祭品,不守本分狐媚惑君,还私自擅闯秘境,必须得好好惩治一番,否则以后还得了?
主人宠着她,护着她,配合她演戏,大祭司没法子,于是气急败坏之下,大祭司想出了个馊主意,他联合深渊叫得出名字的魔将,组团来劝了。
你方唱罢我登台,现场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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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罗听着听着,眸色变得冰寒,一身不自觉泄露的神威,把所有魔将都镇住了。
阿修罗冷道:“我说过,小精灵贝娜是我的神妻,既如此便是你们主母,你们,这是对主母的态度?”
大祭司暗道不好,亏他之前还嘲笑别人,其实自己也快忘了,忘了主人的冷血无情。
主人太久没沾血,素日又宁静淡漠,与世无争,大祭司都快忘了,主人的冷酷手段与冷血无情。
阿修罗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大祭司与今天过来劝说的魔将,一个都没讨到好。
其中几个跳得厉害的,直接被罚去了五重狱,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要不是念在大祭司老迈,阿修罗连他都饶不过。
重锦听说后,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煞白,面目狰狞地攥着拳头在榻上趴了许久,然后挣扎着撑起身去了五重狱门口守着,等那些魔将出来。
重锦已经想好了,她要安抚这些魔将,最好可以将其收为己用。
特别经过这么一遭,他们肯定恨毒了贝娜(恨阿修罗不敢),以后有的是用着他们的地方。
结果,重锦机关算尽,却忘了人算不如天算那句话。
她不期而遇,撞见了慕安然。
慕安然一身浅色长袍,袍角是几个魔女用珍贵丝线绣出的漂亮花纹。
金发如丝微卷,一个同色小丝带稍挽住几绺,剩下的随意披散修饰了脸型。
天空一样的眼眸澄澈空灵,蜻蜓翅膀微微振动。
她坐在五重狱外一株树上吃……吃瓜子。
一颗一颗,磕得分外有劲,小嘴一动一动的。
瓜子壳儿嗑完就直接扔进火里,火舌瞬间把壳给吞噬。
哦,她用的还是五重狱幽蓝的鬼火。
不愧是五重狱,鬼火厉害到一烧便无,还一点异味都没有,这一点慕安然满意极了。
重锦:“……”
重锦无论看到慕安然,还是看到这一幕都被气得不轻,胸脯剧烈起伏,伤口都撕裂开了。
重锦龇牙咧嘴,质问脱口而出:“你在这里做什么?”
慕安然嗑瓜子的动作一顿,她歪头,拍了拍手,才不紧不慢垂眸看重锦一眼,噗笑:“关你屁事。”
“还有,你该叫我一声主母。”
对自己不客气的人,慕安然也不会对他/她多客气。
重锦自己送上门来,慕安然便逮着机会可劲刺|激刺|激她。
主母???
她也配???
重锦鼻子差点气歪了,但挨过七重狱的罚,重锦明显忌惮收敛了很多,咬着牙别过脸,恨恨扭头。
慕安然吃完烤串,五重狱大门也开了,几个即将昏死过去的魔将被抬出来。
看见慕安然,一个两个都瞪圆了眼睛,眼里满是血丝,真真正正的目次欲裂。
“哟,出来了啊。”
慕安然伸伸懒腰。
“我们已经这样,你还要如何?”魔将一边吐血一边勉力说完了这句话,恨恨地盯着慕安然。
还要如何?慕安然从树上飞下来,笑眯眯地解释了一句:“阿修罗罚阿修罗的,我罚我的。”
光明圣女PK深渊领主24
慕安然抬手,一股虚无的力量将几人从地面带到空中,然后又带到慕安然近前。
慕安然的脸就在他们近前,她侧脸温柔美好,此时此刻,却刺|激得他们因为恐惧持续不断放声大叫。
“敢在里面骂我是千人踏万人骑的玩意,咒我不得好死,造谣我在光明神殿当圣女期间靠身体上位,还说出来迟早让我生不如死,不想活了?嗯?”
慕安然五指张开,歪着脑袋,似笑非笑。
此时此刻,慕安然天使一般的容颜,落在这些魔将眼里比恶魔还要恐怖。
她的手抬起又落下,这些魔将也都被狠狠掠到了半空又狠狠摔下,落到地面,摔得一阵胸闷,几欲吐血。
这些魔将都是实力雄厚的,而且都跟了阿修罗一段时间,阿修罗无意致死,所以都还不至于把命交代在那儿。
只是都伤得很重罢了,被慕安然这么一摔,几乎都有种自己即刻要死的错觉。
慕安然性格就是这样,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谁敢让她不爽当面怼回去,过后也不会再记着。
像现在,看着这些魔将敢怒不敢言,慕安然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她是气顺了,不打算再追究,这些魔将却都觉得死到临头,敢怒不敢言,心底却都是怨恨,夹杂着惊恐和绝望。
大概是觉得命不久矣,其中一个魔将把在五重狱挨的罚,转化而成的怨恨恐惧发泄出来,狰狞着脸,声嘶力竭吼道:“你一个祭品,居然还想当我们深渊的主母,你想都别想!”
“实话告诉你吧。”魔将报复性地疯狂吼道:“主人有喜欢的女孩,她叫安然,那才是我们深渊未来的主母!”
“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安然?
怎么也叫安然?
慕安然微微一愣,桃花眼沉静,微微眯起时碎光潋滟。
重锦见安然的存在被嚷破了,不由咬牙,但看着慕安然反应,心里又是一阵畅快。
该,活该!重锦恶狠狠地在心里咒骂。
她讨厌那个素未谋面的安然,但更讨厌慕安然,害自己进了七重狱的慕安然。
魔将很快被带走,否则以他的状况,可能说着说着整个人都晕过去。
被拖走前嘴里还不干不净,吐着血说什么“等我们深渊未来的主母回来,且有你好果子吃,你不过是运气好跟安然长得有几分相似罢了,等主人腻了……”
慕安然嫌他聒噪,不想耳朵再被玷污,于是目光锁定想溜的重锦:“站住。”
重锦甭管在心里多强硬,但真和慕安然正面杠起来,强撑着都不够玩一轮的。
慕安然浑身威压毫不掩饰,挺好奇挺兴趣地追问她道:“安然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
重锦咬牙,其实她知道,只是不敢说,亦不想说,罢了。
不知道?慕安然挑了挑眉头:“你之前不是就叫安然吗?”
她觉得这个位面有古怪,从前三个位面,自己都是异姓不异名,毕竟名字也是检验宿主匹配度标准之一。
从前三个位面都叫安然,慕安然、宁安然、秦安然……唯独这个位面,她叫贝娜。
光明圣女PK深渊领主25
她叫贝娜,阿修罗却有个喜欢的女孩就叫安然。
重锦之前也叫安然。
慕安然不相信这一串的安然会是巧合。
“你原名重锦,为什么非要改成安然?”慕安然若有所思支着下巴。
重锦苍白着脸,仿佛想起了什么让她觉得屈辱的记忆,身形摇摇欲坠。
被她逼问,更是恼火,眼神冰冷泛着杀气。
慕安然却转念一想,明白了——左右不过是为了讨阿修罗欢心。
“我不知道!”重锦再次反驳,忍辱逼着自己行了一礼,语气是自以为隐藏极好的森寒的恶意:“安然之事,很多人都知道,何必揪着我不放。”
然后就脸色苍白地仓惶遁走了。
慕安然暂时放过她。
重锦没骗人,知道安然之事的真心不少,可以说深渊稍微有点地位的都知道。
只是都瞒着一个慕安然罢了。
大家都知道阿修罗喜欢一个叫安然的女孩,但是从来没人见过,那个叫安然的女孩。
甚至不知道她是人是魔。
仅仅知道一个名字。
“我不管我不管,主人和安然锁死锁死锁死。”深渊路人1号。
“可惜了,安然应该是芳华早逝,不然哪还有重锦大人和……那位什么事啊?”深渊路人2号。
“不会吧不会吧,还有人觉得主人真心喜欢那位啊?别傻了,主人对她好,不过是因为她和安然有些相似而已。”深渊路人3号。
“即便她们名字不像,但其他地方,一定很像,例如鼻子嘴巴或者性格,所以主人才能这么忽略她名字,没错,就是这样,没错,一定是这样。”深渊路人4号。
“重锦大人不就是因为这个,才改名安然的么。”深渊路人5号。
慕安然懂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挑着嘴角,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
咳咳,不是慕安然自作多情,但她寻思,那个安然,搞不好就是自己。
两个依据,一来,名字相同;二来,慕安然不相信小元帅会喜欢她之外的人。
没错,被偏爱的就是这么有恃无恐。
慕安然耸了耸肩,淡淡想着。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慕安然得到想要的讯息以后,并没有赶着回去,而是去了一趟天台。
天台十二根柱子漆黑漆黑,立在那里,连在阳光下也散发着无尽寒意。
锁链被她挣脱后,碎成数段也无人去管。
慕安然飞了一圈,这是她第三次来天台。
前两次她都有感觉到魔气的存在,这是深渊,魔气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阿修罗以神躯压制了恶意的魔气,但不会去压制普通的普通的魔气。
深渊生灵依靠魔气而生,魔气没有了,他们也活不了,魔气对深渊生灵来说就像空气一样。
但前两次慕安然感受到的魔气都还在谱子上,也就是说,哪怕存在,也不具有威胁性。
这次,慕安然能很清楚地意识到,魔气在变得诡异和猖獗,像空气中徒然被撒了一把有毒物质。
而导致这一切的原因……慕安然眯了眯眸。
光明圣女PK深渊领主26
慕安然展臂,向高空飞去。
越高空,阳光越刺眼,束缚也越大,无形的压力朝她袭来,阻止她往前。
更离谱的是她都飞了几百米,竟然还能看见柱子,漆黑的柱身乍一瞧还有点吓人。
十二根柱子颇具危险性和威胁性地立在那里,错致分布,像张恐怖的巨网,而慕安然就是其中的小鸟。
慕安然环顾四周。
正愁找不到出口之际,慕安然听到,上空传来了一道被压抑着的低沉嗓音:“别想走。”
“别、想、走。”
那道嗓音低沉压抑,又有些熟悉,犹如就在耳边般振聋发聩。
一瞬间,慕安然就想起来了。
这是夜晚阿修罗的声音。
低沉压抑,磁性沙哑,带着十足的诱惑,甚至还掺杂了几丝情欲,完全不同于白天的淡漠。
慕安然抬头,她猜的果然没错。
夜晚阿修罗和天台镇魔柱,果然脱不了关系。
镇魔柱镇魔柱,镇的搞不好就是夜晚阿修罗那只魔。
“你是谁?”
慕安然冷清地开口,明知故问道。
她天空一样澄澈的蓝眸倒映出镇魔柱上面繁复的浮雕。
“你在哪里?”
“你有实体吗?”
慕安然振着透明漂亮的蜻蜓翅膀,好奇地飞来飞去。
可惜久久没有回应。
仿佛方才那几句,只是她幻听了一样。
慕安然耐不住性子,没多久,索然无味地出去了。
她走后,过了很久很久,天台中央突然多了一道黑门。
银发墨瞳的雪袍男子静静地走出来,面无表情,双眸沉稳。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了:“看到了吗阿修罗,她到现在都想着逃离深渊,逃离你身边,由此可见,你做得多么失败。”
话锋徒然转厉,嘶哑悱恻:“还不如把身体让给我,我做的,一定比你好!我会让她心甘情愿留在深渊!”
阿修罗淡漠道:“你做不到的。”
并非反驳,这只是一句简单的陈述。
慕安然那种性格,敢来强的非被她废了不可。
只是……阿修罗有一个疑惑。
“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来天台?”
阿修罗是神,深渊领主,深渊的一举一动一变一化都逃不过他的眼。
但方才在天台,大量身心都用来与镇魔柱缠斗,身心俱疲,因此并不清楚。
接着该不会又要去秘境了吧?
阿修罗头疼。
小精灵管是管不住,说又说不听,阿修罗完全没法子。
罢了,只要她不离开深渊,随意她折腾。
阿修罗薄凉的唇角温柔勾笑。
然后便闪身离开了。
他要去秘境看看。
秘境其实并没有什么秘密,最大的秘密就是那些魔气带着恶意,并且一直都由阿修罗压制。
这个秘密已经被慕安然窥见了,所以秘境对慕安然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但那些魔气不是什么好东西,呆久了,阿修罗怕她被沾染。
她那么好,像一束光,漂亮剔透,干干净净,这么一个精灵少女,要是被肮脏恶臭的魔气给玷污了,阿修罗会可惜、会发疯。
不过到了秘境,没看到她。
黑暗神殿里也找不见人影。
光明圣女PK深渊领主27
阿修罗这才有点疑惑,扭头问起神殿伺候的几个魔女,几个魔女都有点支支吾吾,被阿修罗看出来了。
阿修罗有种不好的预感,冷冷抬了抬眼皮:“说。”
其中一个为首魔女大着胆子道:“主母她一直没回来。”
要知道,慕安然向来畏寒,现在黑暗神殿几乎是整座深渊最暖的地方,慕安然很少动弹动弹挪窝。
这么久不回来,更是稀奇。
魔女低着头,战战兢兢道:“主母她听说了,安、安然……”
阿修罗愣在原地,好半晌都没有动作。
魔女以为他没听到,于是又战战兢兢重复了一遍。
“知道了。”
阿修罗艰涩道。
喉间像被灌了铅似的,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知道了,她知道了啊。
阿修罗有些无措。
银发低垂,挡住了深渊领主半边侧颜。
他精致的脸上少见地呈现出了几缕慌乱神色。
平静被打破,高岭之花染上凡夫俗子的七情六欲。
怎么办?
怎么办???
阿修罗低垂着银色眼睫,嫣红唇瓣被抿得隐隐发白,遍体生寒。
安然之事,阿修罗无从辩驳,因为他曾经,确实疯狂迷恋过一个只知道名字的女孩。
他有意识以来就是神,就是黑暗神,实力登峰造极,隐隐可以窥得天道的秘密与桎梏。
既然意识到桎梏,阿修罗自然会去打破。
打破之后,他脑海中涌入了许多模糊的记忆。
那些记忆属于他,又不属于他,很是模糊。
记忆里,他不是阿修罗,他是另一个人,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容貌,唯一相同的是身边都有一个叫安然的女孩。
安然是谁?阿修罗自己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要那个女孩。
但慕安然出现后,对那个女孩的执念,徒然就淡了下来。
他只要慕安然,只要小精灵贝娜。
阿修罗智商不低,对感情方面虽然迟钝,但再迟钝也知道,自己曾经那般痴狂寻找安然之事,慕安然一定会介意。
他不想让她介意。
却又百口莫辩。
阿修罗银发的光泽似乎都暗了一点。
短暂的无措过后,阿修罗离身去找慕安然。
他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唯今之计,还是先找到慕安然。
慕安然在大祭司屋内。
大祭司脸上血红的图腾因为惊骇呼之欲出:“你说什么?”
“你要离开深渊???”
大祭司说不出是惊骇更多一点还是惊喜更多一点。
不过惊骇与惊喜褪去后,大祭司脸上又浮现了猜疑,怀疑和不解慕安然的用意。
毕竟她在深渊生活得好好的,金尊玉贵,几乎没人敢惹她,阿修罗又是无底线地宠着她,要什么有什么。
大祭司不解,大祭司懵逼。
慕安然淡淡道:“我不可能一直留在深渊的。”
大祭司懂了。
毕竟是光明圣女,一直生活在光明之下,怎么可能习惯深渊的生活?
一时间,大祭司竟有些庆幸起来,这位祖宗终于要走了?
慕安然用精神力随手设了个罩子以防被某人偷听到,嘴角勾起一个笑弧,笑意却远远不达眼底:“您既然是大祭司,肯定知道,怎么离开深渊吧?”
大祭司沉吟良久,缓缓点头。
离开的时候,慕安然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深渊的白天和夜晚完全没差别,一样的黑,浓烈的黑,像一泼打翻的墨,除了零碎星子外再无光亮。
深渊太黑了,也太暗。
总能勾起慕安然一些不好的回忆。
漆黑漆黑不见一丝阳光的极寒之地,封印了她千年,她所有的疲惫与倦怠与厌烦,皆被四大主神,联手封印在那里。
区区四大主神,怎么可能封印她?
她被沉睡的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彼时,慕安然仍有余力。
但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便就此顺势沉睡在极寒之地,不愿被任何人打搅。
星域女帝身上,仍穿着黑色的朝服,彩绣辉煌,华光璀璨,仿佛将漫天星辰都织入了其中。
她双手交叠,放置于胸前,黑色的朝珠垂在姣白的耳边,十指纤细,指尖染血,周身萦绕着金光,将女帝绝美的容貌衬得神秘莫测起来。
墨发红颜,冰肌玉骨,美得惊心动魄。
神色宁静,仿佛只是安谧地睡着了一样,红唇卷着淡淡的笑意。
周身漆黑一片,浩瀚无垠的极寒之地,只有女帝身畔,金光闪闪。
她以为,她会一直沉睡下去。
直到有一天,一只鸟儿飞进千年孤寂的极寒之地,吱吱的清脆叫声甜到人心里。
明亮的眼睛,彩色的羽毛,叽叽喳喳蹦蹦跳跳,带着外面世界特有的朝气,可爱极了。
这时,星域女帝颤颤巍巍睁开眼睛,醒了。
那只鸟儿可笨,叽叽喳喳,横冲直撞,刚来到极寒之地还觉得新鲜,甚至大胆地啄她的朝珠,逗得慕安然开怀。
后来就因为冻得要死拼力想出去,命都不要了。
她看着鸟儿奄奄一息生机尽失的模样,忽然就有些不忍。
于是徒手撕裂黑夜,将鸟儿放了出去。
透过缝隙,一米阳光照射进来,星域女帝伸出莹白而修长的指尖,接住了那寸阳光。
一股暖意自指尖蔓延全身,驱散层层冰寒,让人舒服得忍不住喟叹出声。
鸟儿飞奔着离去,小小的身体在天际划成一道白色流星。
外面的世界,星宇浩瀚,美不胜收。
她愣了愣,接着微笑。
桃花眼重新点缀上消失已久的鲜活。
从此,极寒之地少了一位沉睡的女帝,三千小世界多了一个做任务的慕安然。
极寒之地封印千年,慕安然依旧不曾畏惧黑暗。
她习惯于黑暗,生长于黑暗,并且长期生存在黑暗,对黑暗没有一丝一毫排斥。
但不代表她要一直生活在黑暗中,一直生活在一个地方。
而慕安然要做的事,那就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主意,委屈自己。
哪怕那个人是阿修罗,她的小元帅。
慕安然就是这样的慕安然。
她振翅,向高空飞去。
一如从前那只鸟儿,振着自由的翅膀,肆意高歌。
光明圣女PK深渊领主28
慕安然回黑暗神殿的半路就遇到了阿修罗。
“你去哪了?”
阿修罗声音低落,无端透出一股委屈的味道。
这是夜晚阿修罗绝不会有的声音。
慕安然乖乖由他牵着手,言笑自若:“没去哪。”
她半点不怕阿修罗发现自己在说谎。
因为她全程都用精神力规避了阿修罗的神力。
连和大祭司的对话也是一样,全程加密。
没错,慕安然早在一开始刚见到大祭司的时候就动了从大祭司这里套话找突破口的心。
只是现在才实施罢了。
阿修罗无所察觉,甚至因她乖乖让牵手的动作,耳尖微红。
慕安然是找到了突破口,但她不打算即刻就走,她临时心软,打算再陪陪阿修罗。
晚饭是两人一起享用的。
各种精灵团应有尽有,都是深渊魔厨竭尽全力之作,一众漂亮、精致、白胖的精灵团间,衬得一盘扭扭捏捏的精灵团格外地显眼。
“这盘小东西丑得挺别致。”慕安然笑吟吟的单手托腮,戳了戳其中一个精灵团。
阿修罗耳尖微红,有些气恼,当然不是冲着慕安然的,他有些气恼地偷偷看了那盘精灵团一眼。
确实,很丑。
阿修罗强作镇定:“那就端下去吧。”
话落两个魔女就要上前,慕安然挡了,扬一扬眉:“别,我就爱吃这盘。”
阿修罗眼眸唰地一亮,瞬间多云转晴。
慕安然咬了一口。
阿修罗表面风轻云淡,其实暗暗蹲回复期待夸奖,慕安然不负他望,很给面子道:“不错。”
好吃是够不着边的。
慕安然再昧良心都说不出好吃那两个字。
阿修罗却被哄到了,如果有尾巴,一定翘到了天上去不可。
吃饱喝足,两人一同洗漱,洗着洗着,不知不觉就滚了进去。
随着扑通两声,两人成了落水鸳鸯。
慕安然看眼阿修罗,上回在秘境外,为了气死大祭司,她本来决定回头就试试,跟阿修罗试试。
但转念又被耽误。
现在嘛,好像也不晚。
慕安然舌尖扫过嫣红的唇畔,微微歪头,金色发丝点缀,又纯又欲。
一把撕了阿修罗身上的雪袍,露出大片胴体,白玉无瑕,两颗红缨惹人怜爱。
肩膀还有一个清晰的牙印,慕安然素手抚摸着牙印,舌尖舔了舔唇边。
阿修罗有些紧张,搂着她的腰,喉结滚动,细声解释:“这是……这是狗咬的。”
慕安然脸黑了,什么纯欲什么旎思都被暂且抛到脑后,磨牙嚯嚯:“你说,谁、咬、的?”
肩膀这么敏感又私密的部位,非等闲人触碰不到,等闲触碰不到的地方有个牙印,慕安然会怎么想?
相处一段时间,阿修罗对慕安然性子也有了大致了解,怕她介意,但这个牙印又实在解释不清楚。
一出生就有了。
不过阿修罗怕她不信,所以说,狗咬的。
话出口阿修罗就后悔了,因为慕安然脸色一点一点变得难看。
“你说,谁咬的?”
慕安然气势汹汹,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阿修罗连连滚动喉结,吞咽唾沫,被磨牙嚯嚯气势汹汹慕安然衬托的,立时成了一只无辜可怜的小白兔。
小白兔阿修罗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狗、狗咬的。”
我去你丫狗咬的,慕安然直接扑过去,咬着阿修罗脖子,含糊不清问他:“现在呢?现在是谁咬的?”
“狗咬的。”阿修罗本能答道,反应过来心内阵阵发虚:“不,不,你咬的,你咬的……”
慕安然嗷呜一声,气死她了气死她了气死她了。
为了报复,慕安然狠狠地继续开咬开咬开咬。
熬到后面,阿修罗体力开始不支,身体各处还渗出了不少的鲜血,出来都是慕安然抱他出来的。
两人一同躺在玄玉榻上,慕安然生龙活虎,阿修罗神态兴奋又萎靡。
按理,阿修罗是初尝禁果,应该十分生龙活虎才对,更何况阿修罗还是神。
但就因为是神,阿修罗与凡人不同,每一滴都是神之精华,神之精华的力量不多,但延年益寿,应该还是有功效的。
滋养了慕安然,也快榨干了阿修罗。
阿修罗临睡前还想着,精灵的体力都这么好吗?
最后被自己的念头羞得满面通红,强作镇定地睡了。
临睡前还紧握着慕安然的手,一刻也不肯松开,侧面瞅着倒是乖乖巧巧的。
慕安然笑了一声,又给黑暗神殿燃了两盏烛火,静静等待阿修罗“变身”。
这是慕安然第一次目睹阿修罗“变身”。
说“变身”或许有点喜剧效果,但那就是慕安然最直观的感受。
慕安然发现,一到夜幕低垂,璀璨星河初绽风华之时,阿修罗就多多少少会有点被侵袭了神智,神志不清的迷惘茫然。
但这种情况,谁都帮不了他。
察觉到自身异常,阿修罗眼里浮现茫然,接着,血色侵袭墨瞳,雪袍瞬间被染黑成了墨袍,头上犄角漆黑怪异,恐怖骇人。
他脸上表情甚是狰狞,图腾鲜明,呼之欲出……
他循着本能,双眼猩红地朝着金发小精灵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慕安然没躲,那不是她风格,直接把夜晚阿修罗撂倒还更像她风格一点。
“他碰了你。”
夜晚阿修罗嗅了嗅,脸上神情凝滞了好久,忽然狂暴起来,嗓音沙哑不似人音:“他竟然碰了你,他竟然玷污你!”
夜晚阿修罗狂暴地在黑暗神殿走来走去,像一头仿佛很快就要困不住了的凶兽。
慕安然桃花眼微动,警惕地做出防备和攻击姿势。
夜晚阿修罗却未能再近她分毫。
刚刚靠近,夜晚阿修罗就被一道防护罩弹开了。
不得不说,慕安然自己都有点惊讶,轻轻抬眸。
接着就明白了。
那是白天阿修罗,种在她体内的。
种在她体内,保护她。
免得再受夜晚阿修罗伤害,免得她再被掐住脖子。
慕安然桃花眼微动,往下垂了垂。
接着,抬手,强行撤掉防护罩,向阿修罗飞去。
朱唇轻启:
“阿修罗。”
光明圣女PK深渊领主29
随着这一声呼唤,阿修罗在慕安然面前停住。
慕安然却纵身飞到他面前。
夜晚阿修罗也是阿修罗,只是被魔气侵袭了心志,衍生出了另外一魂而已。
但这也是阿修罗。
她无法否认。
慕安然就立在半空,轻轻柔柔抚摸了一下阿修罗漆黑的犄角。
阿修罗有被安抚到,于是更加眷恋这丝温暖,情不自禁蹭了蹭。
狂暴的野兽立刻就温驯下来。
一丝魔气被偷偷渡到慕安然手中,慕安然稍有动作,阿修罗方才还平静缓和的血眸登时掀起狂风暴雨。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慕安然。
四肢却传来阵阵无力,身子软了下去,一点一点往地上滑去,被及时扶住。
慕安然也平静地望着他。
“我要走了。”
这是慕安然第一句话。
“我会回来。”
这是慕安然第二句话。
她不可能一直呆在深渊,但也不会就这么不回来了。
慕安然把阿修罗放到玄玉榻上,他浓眉紧缩,银发凌乱,一根修长的手指,死死抓着慕安然一片衣角。
慕安然一点一点,掰开阿修罗手指,将自己衣角抽出。
她一下一下,抚摸着漆黑的犄角,直到阿修罗神色趋于平静,呼吸也没那么急促,才转身离开。
黑暗神殿温暖如春,而慕安然,义无反顾。
一路飞到了天台。
天台本来是重锦管着的,但她不是被罚了吗,现在还受伤未愈,地位和权力也大不如前,天台这一块,也不归她管辖了。
所以慕安然出入很方便。
谁能想到,天台不仅是深渊的入口,深渊的出口,也在这里呢?
上次慕安然转了那么久都没出去,不是没找到,而是找到了没钥匙。
不然夜晚阿修罗也不会急眼,直接现声威胁她了。
威胁……慕安然哼笑一声。
还是白天阿修罗可爱啊。
慕安然晃晃脑袋,把那丝魔气拿出来。
魔气就是进出深渊的钥匙,准确来说阿修罗身上的魔气,就是进出深渊的钥匙。
只是取魔气多多少少会有点痛苦,慕安然舍不得在白天阿修罗身上使用,所以才拖到夜晚罢了。
慕安然驱动魔气,看着魔气于黑暗虚空中生生撕开了一条缝隙,慕安然一跃而入,没有半分犹豫。
后面是猖獗的魔气在疯狂嘶吼着朝她侵袭过来,伴随着不甘的悲鸣,缝隙及时关闭。
小精灵再也不见了踪迹。
魔气彻底怒了,天台开始坍塌,十二根高耸入云的镇魔柱也出现了裂痕。
天空乌云密布,原本还可以窥见阳光的天台,这下子彻底被乌云笼罩,再无一丝光明。
整个深渊的生灵纷纷颤抖着伏跪在地,畏惧、敬仰、膜拜着请求他们的神的悲悯。
而他们的神的双眸已经血红,银发墨袍,图腾染血,狰狞可怖。
银发耀眼,双眸一时是血色一时是墨色,交织冲撞,交织成外人绝看不懂的复杂神情。
阿修罗勉强维持一丝的清明,咬着后槽牙,将鲜血咽进咽喉,头上犄角一时虚一时实,低低呢喃:“贝娜……”
光明圣女PK深渊领主30
风淡淡掠过耳畔,阳光温柔亲吻着少女柔嫩的脸颊。
一缕金发俏皮地外翘,显得有几分活泼,慵懒又随性。
慕安然沐浴在晨光中醒来,身体舒展的躺在树间,两手交织背在脑后垫着脑袋。
一条长腿微屈,毫无形象,更加毫无睡相可言。
虫鸣清晰,花香鸟语,天空犹如洗过一样,蓝得令人心醉,像块剔透的宝石,慕安然惬意地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
外面生活对慕安然来说是美好的,特别在深渊呆了那么久。
骤然见到阳光,见到色彩,见到漂亮的花草与缤纷的蝴蝶,慕安然还是很喜欢的。
踏着雨露清新,享受自然温存。
慕安然采了一片叶子,卷成杯子接露水当饮料。
所以,小仙女是真的可以喝露水哒~
喝完露水,慕安然又采了一些蜂蜜,这就是她今天的早餐了,期间还把一头也想吃蜂蜜的狗熊逗弄得团团转。
看得系统都忍不住扶额,这个宿主满三岁了没有?
慕安然挑眉哼笑,别以为她听不见。
望着前方不远处城池的尖角,慕安然飞了过去。
这座城池叫翡冷翠,它伫立在大陆的最南方,纸醉金迷是它代名词,鱼龙混杂是人们对它亘古不变的印象。
一只美貌、柔弱且孤身的小精灵,刚进翡冷翠城门,便吸引了无数注意。
精灵在大陆拥有非常不错的名声,他们美丽聪慧,他们优雅灵动,他们高贵出尘,他们不染俗物与世无争。
甚至光明神殿的圣女,也是一只精灵,这怎么能不让人心生尊敬?
虽然现在病逝了。
没错,慕安然她病、逝、了。
光明神殿那群老家伙,向来会做面子活,在内怂得要死,对黑暗神殿卑躬屈膝,甚至将无辜的原主作为祭品,送进深渊,取悦深渊领主。
在外却装得要多伟光正有多伟光正,被他们忽悠的家伙,美其名曰信徒,可不在少数。
为了伟光正的外皮能好好贴在脸上,为了腆脸送圣女的事迹不被揭穿,所以那群老家伙,很聪明很鸡贼地告诉所有人,慕安然病、逝、了。
还为她举行了祷告礼和追思会。
慕安然微微冷笑,手指撩了一下挂在耳边的金发,一笑冷艳而清丽,勾人心弦极了。
翡冷翠很热,温度极高,地面都被烤得阵阵冒烟,人们分为界限分明的两拨。
一拨纸醉金迷,沉浸在欢乐的海洋,大声欢叫;一拨来去匆匆,面无表情,形容麻木。
慕安然的出现就像一注清流,冲缓了人们的焦灼与疲惫与麻木与暴躁。
路边的行人一个两个,皆忍不住将视线投到她脸上,垂涎欲滴。
慕安然恍若未觉,路过一个想揩她油的油腻男时,顺手把对方的钱袋顺了过来。
然后拿着钱袋里的金币在一家旅店住了下来。
按照时间线,她小侄女爱丽丝应该快来翡冷翠了。
翡冷翠可是爱丽丝奥尔和小伙伴们第一站,慕安然决定在这里,等着他们。
光明圣女PK深渊领主31
不过在那之前,慕安然去换了个造型。
她一头金发被剪到齐耳,刘海三七分,面白如玉,蓝眸像天空一样澄澈而深邃,嘴角含着一抹漫不经心的弧度。
酒红色丝绒灯笼袖开衫,长筒靴包裹着两条修长的长腿,斜坠两条金属细链,红宝石胸针在胸前熠熠生辉。
耳朵微尖,蜻蜓翅膀几近透明,上面绘着简单的图案。
一举一动一坐一立,就是个英俊潇洒的精灵之中的贵族少年,一举一动都带着自成一派的风流容姿。
咳咳,至于置办这身行头的金币,当然要感谢那位揩油不成,还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油腻男友情赞助啦~
翡冷翠是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的,这里永远被光明笼罩,所以人们只能无休无止的干活。
无论是路边的车夫,贵族的仆人,还是花店的老板,他们都在无休无止的干活。
他们干活的时候面无表情。
除了面无表情,还是面无表情。
他们很少拥有欢笑,过多的劳作让他们疲惫不堪。
这里最多的欢笑属于一天到晚只需要享受的贵族。
每天,只有他们感到疲惫后才愿意敲响城池中央的大钟,然后人们才得以休息。
慕安然也是在旅店睡了一天后才发现事情严重性。
她刚出来时所在的地方,距离深渊并不远,可以算作光明与黑暗交界处。
那里有白天,也有黑夜。
不像翡冷翠。
慕安然必须得说,这个世界太畸形了。
深渊是纯粹的黑夜,深渊之外又是极致的白天。
太不平衡了。
光明与黑暗,明明是缺一不可的。
翡冷翠和大陆其他地方,却都只有光明,而无黑暗。
人们唉声叹气,怨愤连天。
但在阿修罗黑化,剑指深渊之外后,大陆又被阿修罗带来的黑暗、恐惧与绝望笼罩,开始怀念和珍惜从前的光明。
最后,爱丽丝奥尔带领小伙伴,唤醒光明神,重新为人类带来了光明。
人们对失而复得的光明喜极而泣。
但那真是人们想要的吗?
无休无止的劳作,无休无止的忙碌。
不见得。
慕安然摇了摇头。
不过话说回来,翡冷翠热归热,但还是挺合慕安然心意的。
谁让慕安然是个冻死鬼,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冷呢。
慕安然向着翡冷翠最热的建筑走去。
那是一家赌场,名字叫做黑珍珠号,人流密集,赌场门口停着各式各样豪华的马车。
作为翡冷翠最大也最豪华的销金窟,出入这里的都是城中的贵族,他们肆无忌惮在这里一掷千金。
而他们的车夫和小厮百无聊赖等在车前,偷偷打着哈欠。
他们睡觉时间有限,抓住休息时间当然是能眯一会是一会。
慕安然到来吸引了一些注意,平时不显,但在这样的地方,慕安然真真切切就像一汪清透的河流,凡是她淌过的地方都给人带来无与伦比的舒缓与缓和,使得疲惫都减轻了不少。
两个侍童恭敬地为慕安然推开大门,她扶了一下头上男士礼帽的帽檐,露出一双桃花眼,哼着歌,走了进去。
光明圣女PK深渊领主32
“我要见你们老板。”
慕安然随手扯了张椅子,吊儿郎当坐下。
手中钱袋往空着的赌桌上面一扔,发出沉甸甸脆生生的闷响。
一个管事的笑眯眯走过来,掂了掂,把钱袋还给慕安然,客客气气问她有什么事?
人靠衣装可不是一句空话,慕安然要是穿得普普通通,管事的理都懒得理她,但这一副贵族少年的驾驶摆出来,管事的自然客客气气恭恭敬敬。
慕安然道:“我要跟你们老板对赌。”
慕安然单手搭在扶手处,翘着个二郎腿,一双桃花眼散漫勾人。
说出口的话却将管事的雷得不轻,管事的嘴角抽搐,原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听说了他们老板赌神威名来挑战的啊。
这种小牛犊,管事的不用老板出手就已经预料到了“他”结局,但也不敢隐瞒不报。
于是就去回话了。
可巧,黑珍珠号老板今日穷极无聊,很有兴致,于是就打算现身打脸。
教教小牛犊什么叫做一山更比一山高。
黑珍珠号老板名叫卡诺,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英俊潇洒,风流儒雅,红色的卷发和红发络腮胡,右眼蒙着一块眼罩,双手交叠正坐微笑,看起来像个金盆洗手的从良大盗。
也确实是个从良大盗。
卡诺赌徒出身,一步步的,吃尽苦头才走到今天的位置,开了翡冷翠最大也最豪华的销金窟,翡冷翠赌神地位,无可撼动。
慕安然记得,这货是个反派大boss来着。
一开始对男女主可好了,搞得大家都以为他是个好人,后来却在男女主即将找到光明神剑时,冲出来抢剑。
因为卡诺手里有神剑的剑鞘,他想要光明神剑,更想要唤醒光明神的那份荣誉。
因为卡诺已经什么都有了。
金钱、势力、美人,卡诺几乎什么都有,唯独缺少地位与荣誉。
卡诺毕竟是商人,还是赌徒出身的,那些贵族子弟在他这里玩归玩,却不会真正把他放在眼里。
所以卡诺想要跨越阶级,成为贵族,甚至贵族之上的存在。
所以卡诺做梦都想要唤醒光明神的功劳。
为了得到神剑,卡诺不择手段。
慕安然这次来就是看中了他手里的剑鞘。
所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剧情里卡诺看中了爱丽丝奥尔千辛万苦拿到的神剑。
现在,慕安然看中了卡诺手里的剑鞘。
慕安然将钱袋换成筹码,筹码在眼前堆成小山。
“你想跟我赌什么?”卡诺看一眼就收回视线,儒雅微笑着,一副温和长辈的样子。
慕安然打了个响指,少年风华正茂,恣意不羁:“最简单的。”
卡诺笑容不减反增:“好。那就玩比大小?”
这是他最擅长的。
玩比大小太简单了,卡诺不太想背欺负新人的名声,但卡诺有种直觉,眼前少年可能是个大敌。
所以拿出了最谨慎的态度。
“可以。”
慕安然无所谓,反正她能赢。
没错,就是这么叼,啦啦啦ヾ(´∀`。ヾ)
光明圣女PK深渊领主33
因为是老板出马,赌场众人都颇有兴趣,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金碧辉煌的赌场大厅,黑曜石般的长条赌桌,慕安然与卡诺分别坐在赌场的两边,正中间站着一身制服的荷官。
荷官一脸严肃地给两人发牌。
13张牌一一落到手里,13张牌,每人一轮出一张,每一轮,谁牌面大积一分,最后13张牌都出完,分数多的那个则获胜。
慕安然收起一身的散漫,看起了自己那份牌。
其实没什么好看,慕安然那份牌是红心3、方块3、梅花5、红心6、黑桃6、梅花7、方块9、梅花十、方块十、红心J、黑桃Q、方块Q、方块K。
慕安然所谓扫了两眼,单手就快速将牌分成了3+5+5三份。
两人同时藏牌,然后把牌递给荷官。
荷官严肃地将牌放到了手中红色的托盘上面,然后同时翻过来。
两人都是3。
不过慕安然是方块3,卡诺是黑桃3。
以色彩论输赢,黑桃>红心>梅花>方块。
所以慕安然加一分。
围观众人见黑珍珠号老板第一轮就输了,不由纷纷起哄。
卡诺微笑不变。
第二张牌。
慕安然梅花5,卡诺红心7。
卡诺加一分,两人持平。
卡诺难掩得意,隐晦地看慕安然一眼。
慕安然百无聊赖打了个哈欠,桃花眼浮现出淡淡水光,眉眼弯出一分慵懒魅意。
第三张牌。
慕安然方块K,卡诺黑桃K。
方块>黑桃,慕安然又积一分。
卡诺挑了挑眉,刚才输了一分,现在就迫不及待想赢回来,果然是少年心性。
表面装得再风轻云淡又如何,现在还不是露馅了。
慕安然淡定交出第四张牌,红心6,第五张牌,梅花7,第六张牌,红心J。
等到第十二张的时候,慕安然淡定交出一张黑桃Q。
卡诺以黑桃J惜败。
而慕安然已经有了6分。
卡诺也是六分。
两人持平。
最后一张牌决定胜负,大厅气氛热闹起来,围观的人头也越来越多。
管事的为慕安然送来一杯葡萄酒,鲜红酒液盛在高脚杯里,高脚杯光滑切割面被水晶灯光折射出熠熠的光彩。
慕安然端起高脚杯,凑近闻了闻。
嗯,没什么问题。
慕安然放心喝了,纤长食指把玩着最后一张牌,姿态惬意。
甚至还有闲心称赞了一把给她倒酒的人的手,肤若凝脂。
卡诺眼色葛然沉了,心里有些烦躁,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牌。
看样子应该非常不错,难道是方块K?
不可能啊,方块K她已经出了。
那就是其它好牌?
卡诺看着手里的方块十,才十而已,实在不算什么大牌,他只是赌现在慕安然手里没什么好牌罢了。
但这样子不像啊。
卡诺忐忑起来,难道要输了?
他有心想偷天换日,悄悄给自己换张梅花K,那是除了已出的方块K,所有牌里最大的。
但……
要是慕安然手里,也是梅花K呢?
那时候场上就有两张梅花K,所有人都会知道,他黑珍珠号赌场老板欺负新人不成只能作弊!
光明圣女PK深渊领主34
卡诺,卡诺丢不起那么大人。
那时候,他所有盛名都会毁于一旦,那些贵族子弟会为了讨回自己输掉的金钱,砸掉黑珍珠号,而他毫无办法。
卡诺额头冷汗涔涔。
交牌时间到了,眼看慕安然就要把牌递给荷官,瞳孔倒映出少年成竹在胸的沉静笑容,卡诺咬牙道:“等一等。”
“我,我放弃。”
众人哗然大惊。
“卡诺老板搞什么啊?”
“不是吧,最后一张牌了,突然放弃。”
“今天吃错药了?”
“你们积点嘴德吧。”
“切,积什么嘴德,卡诺什么人,大家谁不知道……”
卡诺到底是浸淫赌场多年的老狐狸了,关键时刻十分稳得住,客客气气道:“小少爷难得来我们翡冷翠,当然要玩得开心一点。”
话落,周围那些议论的声音立刻就小了一点,还有好几个女性投来了欣赏的眼光,觉得卡诺这人有风度,懂得谦让什么的。
慕安然抿着葡萄酒,直接笑了出来:“那就多谢。”
话落,她摇晃高脚杯,将自己的牌摊开。
赫然是一张红心3!
最差的牌,也是最小的牌!
卡诺猛然站了起来。
居然,居然是这么小一张牌。
“你怎么,你怎么敢拿一张红心3跟我比?”卡诺不可思议,瞪着眼睛。
慕安然轻轻摇晃高脚杯,水晶灯璀璨的光影打在她高挺的鼻梁上,蓝眸深邃含笑,却远不达眼底。
“大概……”她这么说:“大概是喝醉了吧?”
慕安然笑靥如花,卡诺却气得红胡子都在抖,自己居然因为一张红心3放弃,传出去,明天他就是翡冷翠最大的笑话。
而挽回颜面的最佳办法,就是再开一局,再赢一局。
卡诺拾起面部表情管理,哈哈笑了两声:“小少爷好谋略,好胆量,真是人中龙凤啊。”
卡诺略读过一些东方大陆书籍,所以会一些成语,关键时刻拿出来,装逼效果满满。
他紧盯着慕安然:“不如,再来一局?玩嘛,那就玩个尽兴……”
慕安然把卡诺筹码往自己这边扒拉,闻言从一堆筹码中抬头,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好啊,不过……”
“普通的筹码我可看不上眼。”
卡诺基本也猜到慕安然这家伙有备而来了,开门见山道:“那小少爷,你想要什么?”
慕安然站起来,从礼帽下抬起一双桃花眼,手撑着一桌的筹码,莞尔笑道:“听说黑珍珠号老板卡诺私人珠宝库里,藏着一把光明剑鞘。”
卡诺大惊,连忙打量周围众人神色,见他们都没什么异常,这才松了口气,深深看了慕安然一眼。
多的是人连光明剑鞘是什么都不知道,慕安然却知道,还知道它藏在他珠宝库里。
显然,对方就是冲着光明剑鞘来的。
可惜自己已经骑虎难下了。
卡诺沉声道:“好吧,我答应你。”他招手,对一个心腹管事的吩咐,看着慕安然:“剑鞘很快就拿来了,小少爷,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