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脑膜炎
未来的人们,很难理解对于1886年的世界来说磺胺意味着什么。
虽然在21世纪的时候,因为磺胺各种各样的毛病,以及抗生素等药物的使用,磺胺已经渐渐消失在很多人的视线之中了,但是对于19世纪末的人们来说磺胺无疑就是超级神药!尤其是这个时代的细菌还没有受过药物的作用,耐药性几乎为零的情况下,磺胺的效果更是厉害的惊人!
所以总的来说,约翰的话并没有太过夸大。
不过沃尔夫冈教授此时可顾不上分辨约翰这些话的真伪,他现在一门心思全都集中到了这三种磺胺药物的价格和疗效上,皱了皱眉头说道::“也就是说,这一瓶磺胺药的数量比阿司匹林要少,但是价格最低是十马克?”
一瓶磺胺药只有二十粒,但是价格却在十马克以上,相比较于五马克一瓶但是却有五十粒的阿司匹林来说,这个价格确实要高上许多。要知道,这个时代德国人的人均收入还不到一千马克,而这些钱要养活自己的妻子、孩子,一瓶十马克的价格可真是不便宜。
“或许是十五马克,甚至二十马克!”
耸了耸肩,约翰笑呵呵的补充解释道:“目前只是确定它肯定是十马克以上,但是具体定价多少,要等到最终成本确定下来之后才能知道了。
他当然明白沃尔夫冈教授的顾虑,但是肯定不会因此就定出一个低价格出来。虽然这些药物几乎没什么研发成本可言,但是约翰却不会在定价的时候忽略这个因素,毕竟他以后不可能一个人就“发明“所有的药物。而另外一方面的话,定价高昂也可以一定程度上抑制住医师们的“大手大脚”,让他们严格按照亨氏制药推荐的剂量使用,从而减少对病人的伤害!
这可不是约翰在杞人忧天。
在真正的历史上,阿司匹林被拜耳公司制造出来之后,医师们把它们当成了一种万能药来使用,一个病人一天的剂量甚至可以多达二十五片!也就是说。他们两天就可以像嗑瓜子一样磕掉一瓶阿司匹林,而医师们甚至会鼓励他们吃得更多一些!
约翰没兴趣做普济众生的善人,不过同样希望自己的药物不会成为害人的凶手。
沃尔夫冈教授当然不会去想到这一点,不过对于约翰嘴里说出的价格。他只是稍一纠结之后眉头很快就舒展开了。他不知道亨氏制药研发、生产磺胺需要多少成本,不过十几马克一瓶的定价虽然很高,但是相对于它的疗效来说,沃尔夫冈觉得还是可以接受的。
当然,一切都必须在它们真的有效的前提下!
想了一想之后。沃尔夫冈教授突然开口问道:“亨特拉尔先生,您对这种……唔,磺胺药物真的很有信心吗?”
“当然!”
抖了抖眉毛,约翰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那好!”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沃尔夫冈教授沉声道:“我们的病房里刚好有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儿,初步诊断结果是脑膜炎……女孩儿的情况非常的不好,恐怕撑不了几天了,你认为我们可以现在就用它们试一下吗?”
刚才约翰叹道磺胺嘧啶的适应范围时,曾经说过脑膜炎就是其中之一。虽然沃尔夫冈教授不知道他事怎么知道这一点的,不过对于约翰他现在已经是相当的信任。所以下意识的便找出了病房里现在最危急的一个病例!
“现在?”
突如其来的要求让约翰心中顿时一惊,不过在沃尔夫冈教授灼灼的目光注视下,他的表情很快就放松了下来,点了点头道:“没有问题,先生!”
如果真是脑膜炎的话,而且病人病情非常重的话,对于磺胺药物的第一次临床应用确实是个极大的考验。要知道,哪怕在一百多年后脑膜炎也是一种非常严重的疾病,医师们稍有不慎都会导致病人的死亡,何况在这个时代?
不过……
现在可不是纠结病人的病情是不是太重。药物能否起到效果的时候,出于一名医师的职业责任感,约翰不允许自己为了确保药物的成功而放弃救治病人!
只不过在微微犹豫了一下之后,约翰突然接着说道;“沃尔夫冈教授。可以让我看一看她的病历资料吗?另外,我还想亲眼见一下病人,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是重新检查一下,可以吗?
“检查病历资料?重新检查?”
听到这个要求之后,沃尔夫冈教授的脸色一沉,眉头顿时又皱了起来。
自己已经确诊了的病人。一个外科医师竟然想要重新检查?这对于内科学教授来说无疑是一种质疑,同样也是严重的挑衅!哪怕沃尔夫冈教授非常看好约翰,而且两人私下里的关系也相当不错,这个要求依然是让人难以接受……
“沃尔夫冈教授,您千万别误会!“
眼看到内科学教授一脸的阴沉,约翰也明白自己恐怕是说错话了,连忙摆了摆手陪笑道:“我并没有质疑您的诊断的意思,不过……“
“不过什么?“
微微眯起双眼,沃尔夫冈教授冷声追问道。
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约翰无奈的解释道:“教授,您应该知道我在一年前曾经发表过一篇论文,是有关椎管内穿刺技术的吧?“
“啊?嗯,我看过那篇论文,非常的有意思。”
先是微微一怔,沃尔夫冈随即就点了点头。自从把第一个急性阑尾炎的病人推荐到外科之后,沃尔夫冈教授就开始关注起了约翰的所有研究,论文是肯定都看过的,只不过因为了解还不太多的缘故,像椎管内穿刺技术他一直都用在病人身上过。现在突然听约翰提及这种技术,沃尔夫冈这才回忆起那篇论文,约翰在其中可是很清楚的说明过,抽取脑脊液检查对脑膜炎的重要作用!
想起此事之后,沃尔夫冈教授的脸色顿时缓和了许多。
而趁着对方脸色好转的机会,约翰马上就接着说道:“教授,我想您应该也知道我在外科楼有一个实验室,专门用来做血液和细菌学的检查吧?“
“当然知道!“
这一次沃尔夫冈教授没有任何犹豫,马上就点了点头。
那个被约翰命名为检验科的小实验室,在夏洛特医院可以说是相当有名的,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医院里设立一个实验室。而且沃尔夫冈教授还知道,每当有做完阑尾切除术的病人出现感染迹象,这个检验科的人都会对他们进行细菌培养,听起来似乎还挺有道理的……
微微一笑,约翰接着解释道:“我个人认为,给脑膜炎的病人做血象检查和细菌培养,将是非常有利的诊断证据。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这个病例就可以尝试一下……”
“可以!”
这一次沉吟了片刻之后,沃尔夫冈教授最终站起身,答应了约翰的请求。
如果约翰只是在质疑他的诊断结果,那么就算脾气再好、两人关系再密切,沃尔夫冈教授恐怕也无法接受这种侮辱。但是如果对方提出了全新的检查手段,利用的是他还未曾理解的椎管内穿刺术和血象检查等手段,那他的反应就没有那么激烈了。
好奇心和求知欲,内科学教授可是从来不缺的。
不过正准备带着约翰去病房的时候,沃尔夫冈教授有些好奇的问道道:“亨特拉尔先生,听起来的话,你对脑膜炎似乎也有研究?”
“呃……以前研究过一段时间,哈哈。”
扬天打了一个哈哈,约翰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句。
作为一名外科医师,约翰前世确实很少接触到脑脊髓膜炎这种疾病,不过脑袋里面好歹存的有相关的知识,知道的恐怕不比这个时代的内科医师们少多少。当然,或许他的诊断经验没有沃尔夫冈教授那么丰富,但是别忘了,约翰的手下有着全欧洲第一个检验室,同时他还是椎管内穿刺的发明者,不管是做血象和脑脊液检查,还是做细菌学的实验,恐怕都是这个世界上的独一份!
所以无论怎么看,约翰都有着十足的信心。
对于约翰的回答沃尔夫冈只是目光闪烁了几下,之后便点点头道:“好吧,亨特拉尔先生,我们现在就可以去病房看那位年轻的病人,不过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那就是这种磺胺药恐怕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我明白的,教授!”
深吸了一口气,约翰表情严肃的沉声道。
他当然非常的清楚,沃尔夫冈教授所谓的情况严重是什么概念,那意味着如果自己不插手干预的话,那女孩儿的命运几乎已经注定了!
只不过对他来说,一方面是出于医师的责任感,碰到这种情况时不容退缩,而另外一方面的话,他对磺胺药物也有着很大的信心!磺胺嘧啶比较容易通过血脑屏障,本来就是脑膜炎的首选药物之一,如果诊断确定的话把人救回来的几率还是不低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对于约翰说的很多东西,沃尔夫冈教授其实是不太明白的。
比如说血象分析,内科学教授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因为这一系列的理论刚刚处在起步的阶段,甚至全世界第一个检验科也刚刚才在夏洛特医院出现,所以具体对疾病的诊断拥有多大的意义,沃尔夫冈还处在怀疑的状态之中。只不过这方面约翰毕竟是走在了前面,因此他倒是颇有兴趣去瞧一瞧,看看这种技术的作用。还有椎管内穿刺技术,约翰是当之无愧的权威人物,沃尔夫冈自然就更加的有兴趣了。
至于说约翰说对脑膜炎有过研究,内科学教授反而是不怎么在意。
他不相信一个刚刚拿到博士学位还不到一年的外科医师,能够在这个领域超过自己,只是现在那个病人已经无法可施,死马当活马医的给约翰试一试而已。如果病人死了那是正常的事情,如果没死,那这几种磺胺药物势必要被沃尔夫冈高度重视起来了……
没几步路,两人就来到内科病房区域。
刚一来到内科病房区域,环境立刻就变得噪杂了起来。相比较于外科病房一间屋子四个人的配置来说,内科病房无疑就要拥挤多了,一间屋子住上七八个病人才是常态。这一点也和内外科现在的地位有关系,无论阑尾切除术开展的是多么如火如荼,刚刚发展几十年的外科终究无法和内科相提并论,夏洛特医院将近一百五十张内科病床,这个时代在整个欧洲都属于相当庞大的数量,平时依然还是不够用。
只不过让约翰颇为欣慰的是,内科病房的环境比他刚来医院的时候好多了。
地面干干净净,没有见到什么堆积的垃圾,病床上的被褥和周边的用品也大多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除了装修和用物比较老旧之外,肉眼看到的一切和外科病房差距倒也不是特别大。记得当初刚刚加入夏洛特医院的时候。为了搜集右下腹疼痛病人的相关病例,约翰可没少往内科病房这里跑,那时候的内科病房可要乱的多了:病人家属四处乱跑,床上的被褥经年不换。地上更是垃圾遍地、污水横流……
……
看到病床上那个小女孩儿的第一眼,约翰的心头就是一沉!
女孩儿也就是十三四岁的模样,从脸庞的形状上来看稍稍有些营养不良,此时正被一床被子包裹着,脸上布满了一种不健康的红晕。
这个时候。正好有一个医师给她做常规的检查。
在医师给自己检查体温的时候,小女孩儿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样,两只眼睛紧紧的闭着,但是长长的睫毛却在毫无规律的颤抖,一双白皙到几乎透明的纤细小手紧紧抓着床边一个中年妇女的右手!
“看到没有,用的全是你们亨氏医疗器械公司的产品!”
指了指正在做检查的医师,沃尔夫冈教授神色有些复杂的低声说道。
自从开始使用阿司匹林作为常规用药自后,夏洛特医院内科也引进了亨氏的血压计、温度计和听诊器,精巧的外观和良好的使用体验让内科医师们很快就喜欢上了约翰公司的产品,同时也让沃尔夫冈教授对约翰的能力越发的惊叹了。普通的内科医师可能不太了解。但是作为内科学的教授,他当然知道亨氏医疗器械公司和亨氏制药一样,都是约翰名下的财产,而且这些器械都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发明的!
对于沃尔夫冈教授来说,约翰﹒亨特拉尔就像是一个谜。
如果说当初只是一个阑尾切除术的发展,让内科医师们找到了解决很多右下腹疼痛病人的治疗方法的话,那么随后约翰对夏洛特医院外科的一系列改革,则是给了沃尔夫冈教授更多的震动:干净的病房和手术室,穿着白大褂的医师,严格的卫生管理。还有定时给病人做护理和检查的制度,都让沃尔夫冈看到了在内科应用的可能性!
所以约翰今天来了之后,他看到的是虽然陈旧但是同样干净的病房,定期消毒的床上用品。以及穿着白大褂的内科医师们。现在医师正在给小病人做的定时检查,就是内科刚刚开始执行的……
“唔……”
约翰紧紧皱着眉头,并没有在意沃尔夫冈教授的话。因为在他的眼中,这个小病人的情况确实已经非常严重了,脸庞布满红晕,明显是处在高热的状态之中。而紧紧捂着被子说明她畏寒,不时的寒战更是强调了这一点。
“伯格,把病人的病历拿来一下。”
就在约翰皱眉沉思的时候,负责检查的医师已经完成了他的工作,沃尔夫冈教授连忙吩咐了他一句。
“好的,教授。”
有些疑惑的看了约翰一眼,这名叫伯格的内科医师连忙把小女孩儿的病历记录给拿了过来。而沃尔夫冈教授却看都不看,直接递给了身边的约翰,这个动作让内科医师伯格顿时一愣,表情立刻变得怪异了起来。
没有在意别人的目光变化,约翰直接翻看起了手中的病历资料。
爱娜﹒梅里德
这就是床上那个小女孩儿的名字,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女孩儿刚来看病的时候是因为上呼吸道感染症状。起病很急,喉咙疼,流鼻涕,病情发展的非常迅速,所以沃尔夫冈教授把她给留在了医院里面。在19世纪的时候,哪怕普通的感冒也是非常让人担心的疾病,因为缺乏真正有效的抗菌药物,因此如果是细菌性感染的话会非常容易迁延成为肺炎,那可就是非常可怕的疾病了。
一场雨可以让一个人死去,这在19世纪可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住院之后,爱娜很快就出现了高热、怕冷和寒战的症状,血压也开始升高,并且身上开始出现一些皮疹,刚开始时是弥散性的红色斑丘疹,但是后来迅速的变成了皮肤瘀点……
“倒是非常符合化脓性脑膜炎的症状。”
看到这里的时候,约翰已经开始认可沃尔夫冈教授的诊断了。只不过犹豫了一下之后,他还是小声的问道:“教授,我可以检查一下吗?”
“当然!”
早已经答应了这个要求的沃尔夫冈点了点头,摆出了随意的手势。
约翰立刻上前几步,冲着病床边上女孩儿的母亲微笑道:“上午好夫人,我是约翰﹒亨特拉尔……”
……
“教授。”
就在约翰和病人的母亲沟通,准备给女孩儿做一次简单的体检时,伯格先生走到了沃尔夫冈教授的身边,皱着眉头低声问道:“这位……不是外科的亨特拉尔先生吗?”
“嗯,是他。”
目光一边紧随着约翰移动,沃尔夫冈教授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他来我们病房,还给病人检查身体做什么?”
眨了眨眼睛,伯格的表情变得越发的疑惑了。他当然不会不认得约翰,毕竟过去的一年中亨特拉尔先生是医院中的风云人物,恐怕也只有来担任卫生学教授的科赫先生才可以与之相提并论!
但是伯格始终想不明白,他来内科病房到底要做什么?
对于下属的疑问沃尔夫冈教授只是微一皱眉,马上就侧过头沉声道:“他要做什么你先不要管,总之今天必须密切配合亨特拉尔先生的要求,明白吗?”
“呃……”
听了沃尔夫冈教授的话,伯格顿时便是一愣,不过就在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沃尔夫冈教授看着以前的一切,脸色却突然一变。
伯格心头一惊,连忙扭头看了过去。
“噗嗤!”
在两人的目光注视下,小女孩儿爱娜猛地一挺身子,一股**之物便从她的口中喷射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刺激征
“……典型的颅内高压表现!”
大致收拾了一下身上的**之后,约翰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恶心的表情,只是皱着眉头沉声说道。
喷射状的呕吐是颅内高压的典型症状,这一点他非常的清楚。
高热、高血压、畏寒、寒战,还有呼吸道感染症状,包括病人身上的哪些瘀点,这些都是化脓性脑膜炎的典型症状。所以看完病历资料,约翰现在已经对沃尔夫冈教授的诊断有了百分之八十的认可度。
不过……
“我还需要再做一下检查!”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约翰冲着沃尔夫冈教授认真的说道:“另外,能不能请您派人通知一下外科的保罗医师,让他带着做椎管内穿刺的器械过来……对了,最好能帮我再拿一件白大衣。”
“没问题。”
点了点头,沃尔夫冈教授立刻扭头看向了身边的伯格医师。伯格先是一愣,随即暗暗苦笑着点了点头,按照约翰的吩咐快步离开了。
“除了椎管内穿刺之外,你打算做什么检查?”
走到了病床的旁边,沃尔夫冈教授皱着眉头问道。
“脑膜刺激征的验证。”
随口说了一句之后,约翰便一脸微笑的冲着爱娜温声道:“爱娜,接下来我需要给你做一些简单的身体检查,你只要躺在这里,配合我一下就可以了,好吗?”
“好,好的。”
咬了咬嘴唇,小女孩儿爱娜面色通红的点点头,声音如蚊子哼哼一般的回应道。
或许是因为本身的高热,也或许是因为自己刚才吐在了这位医师身上,让病人爱娜有些不好意思,对于约翰的要求她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哪怕对方要求自己把被子掀起来,失去温暖的保护也没有什么意见。
“脑膜刺激征?”
在病床的另一边。沃尔夫冈教授心中顿时充满了疑惑。
和病人的母亲又简单的沟通了一下之后,约翰很快就开始了自己的检查。而除了女孩儿的母亲之外,沃尔夫冈教授的眼睛也眨都不眨一下,仔细的观察着约翰的动作。
“首先。我需要检查一下你的脖子……”
在沃尔夫冈的注视下,约翰去掉了女孩儿的枕头,然后让她评躺下,自己则是把右手放在她的颈下往上一抬。
“啊!”
抬起没多高,女孩儿便疼的轻呼了一声!
不过刚痛呼出声。爱娜立刻就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同时惊慌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给自己做检查的年轻医师。下意识的,小女孩儿觉得自己刚才忍不住疼痛有些丢人了。
听到病人的痛呼声之后,约翰的眉头顿时便是一皱。
沉吟了一下之后,他接着温声笑道:“爱娜,接下来我会把你的一条小腿往上抬,如果疼的话要叫出来了,不用忍着,因为我需要根据你的反应来判断情况,明白么?”
“明白了。先生。”
爱娜用力的咬了咬嘴唇,苍白的唇上泛起了两道血痕。
“啊!”
这一次约翰刚刚抬起不到一百度,小女孩儿就痛苦的大叫了起来。
“先生,这……”
听到女儿的惨叫声,女孩儿的母亲顿时便紧张了起来。这一次因为有了约翰的特意交代,小女孩儿没有刻意的忍着,所以声音听起来相当的痛苦。
约翰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夫人,请别担心,我只是要确认一些症状而已!”
“妈妈。我没事的。”
就在这个时候,爱娜自己也低声叫了一声。
等女孩儿的母亲情绪平稳下来之后,约翰这才扭过头看着床上的小病人,笑着鼓励道:“你真的很棒。爱娜!接下把你的腿伸直,让它们放松,然后我会再重复一下第一个动作……”
约翰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左手放在了女孩儿的身上,然后右手放在了女孩儿的颈下,往上一抬……
“咦?!”
看到眼前的景象之后。沃尔夫冈教授的表情顿时一呆,双眼也瞬间瞪了起来……
……
“……给孩子和她母亲认真的解释一下。”
面对着匆匆赶到内科病房的保罗,约翰正色道:“一定要让她们明白这种操作有什么用,打消她们的顾虑,明白吗?”
“明白!”
立刻点了点头,保罗脸上一片平静。
自从追随了约翰之后,保罗现在已经彻底打消了将来成为一名外科医师的打算,而是准备按照约翰的要求,成为全世界第一位专职麻醉师。经过几个月的练习和实践之后,椎管内穿刺术对他来说已经毫无难度,应付对此惊恐不已的病人自然也颇有心得。如果没有医师们的耐心解释和实际例子说明,想要在这个时代把一根长长的细针刺入人们的腰椎,并且从里面抽取脑脊液或者注入药物的话,恐怕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等保罗去忙活之后,沃尔夫冈教授这才瞅准机会凑了过来,皱着眉头沉声问道:“亨特拉尔先生,现在可以给我解释一下所谓的脑膜刺激征吗?还有,刚才你明明抬得是病人的头,但是她的两条腿怎么突然曲了起来?我看的可是清清楚楚,她绝对不是有意曲起来的,而是因为你抬了她的脖子的缘故!”
“这……”
看着沃尔夫冈教授那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约翰顿时便是好一阵的头疼。
脑膜刺激征并不是一种症状,而是几种症状的统称。比如说颈部强直,脑膜炎的病人颈部肌肉强直,在抬起头的时候会感觉到疼痛;再比如说kernig征,病人的膝关节无法伸直,上抬的话会明显的感到疼痛;还有b**dzinski征,仰卧时如果前屈脖颈的话会发生髋膝部屈曲……
刚才顺嘴一说,约翰就把这个概念给扔了出来。
但是现在仔细想想的话,颈强直这个时代的内科医师们早就已经发现了,五年前kernig先生也提出了kernig征的概念,但是b**dzinski征的话……
该怎么解释?
而且约翰非常清楚一点的就是,如果自己只是描述这种症状的话还好,但是想要把它们给解释清楚可就麻烦大了。想要从原理上解释的话需要用到反射理论,而谢灵顿现在才刚刚拿到博士学位,巴甫洛夫还在德国的莱比锡大学进修……
“头疼啊!”
心中暗暗叫苦的同时,约翰的脸上却是微笑着说道:“教授,这些东西回头我可以写个东西给您瞧瞧,不过现在的话,我们还是把注意力先放在这位小病人身上吧,我想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可以给她使用磺胺药物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用药
保罗给爱娜做血液和脑脊液检查的时候,约翰和沃尔夫冈教授都在一旁认真的看着,包括一脸好奇的伯格医师。
和当初应邀去外科参观局部麻醉技术,并且旁观阑尾切除术全程的沃尔夫冈教授相比,内科的其他医师们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条件了,他们从去年就听说过约翰搞出的椎管内穿刺术,但是实际是什么样子的却从来没见过,现在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压力增高,而且脑脊液浑浊。”
做完检查安顿好病人之后,带着口罩的保罗用有些模糊的声音向约翰汇报了一声。虽然没有配备测量压力的东西,但是根据脑脊液流出的速度保罗还是可以轻易判断出来的。
“嗯,你先回去吧。”
考虑一下之后,约翰细心的吩咐道:“血液分析、脑脊液镜检和细菌培养要尽快做,回头把报告都给我看一下。”
“好的。”
点了点头之后,包括冲着沃尔夫冈教授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匆匆的离开了。
“咕咚!”
眼看着保罗离开病房,一头雾水的伯格犹豫了一下,这才小心的问道:“亨特拉尔先生,刚才那位医师检查完之后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沃尔夫冈教授的目光也飘了过来。
在给病人做检查之前,保罗医师熟练的戴上帽子和口罩,然后洗手戴手套,包括取无菌包,给病人穿刺部位消毒,包括最后把那根细长的金属针插进脊柱之中……
别说病人的母亲,就连伯格看的也是心惊胆战!
但是就在担心保罗会损伤病人神经的同时,伯格心中同时也升起了一种极为怪异的感觉,也不知道是惊讶、好奇还是其他什么。总之看到保罗那“未来”气息浓厚的操作之后,包括周围其他的病人和家属们也是如此,看着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的保罗,脸上都露出了惊疑不定的表情。
就连沃尔夫冈教授也是摇了摇头,轻轻的叹道:“如果时间早上二十年,你的这些东西恐怕会在医师们中间掀起轩然大波,但是现在的话……我必须要恭喜你亨特拉尔先生,可以预想到的是,你必将在外科学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四十年前的时候,有位可怜的妇产科医师因为声称产褥热的发生是因为妇产科医师们那肮脏的双手,把极高的产妇死亡率归结到了没有洗净双手上面,于是他遭到了几乎所有同行们的攻击和谩骂,最后凄惨的离开了人世。二十年前,当李斯特开始了自己外科消毒理念和技术推广的时候,依然遭到了同行们的讥笑和排斥,上帝的仆人——那些修女们甚至围攻过他,哪怕到现在依然还有医师在反对他。
但是在1886年,接受细菌理论和外科消毒理论的人越来越多,约翰正是赶上了好时候!
听到教授这番话之后,伯格医师顿时大吃一惊。
相较而言约翰的表情则是平淡多了,他只是微微一笑道:“谢谢您沃尔夫冈教授,不过眼下我更希望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个可怜的女孩儿爱娜身上!”
“哦?”
眉头一挑,沃尔夫冈教授正色道:“那么你认为我们需要等他们的实验室结果出来,再确定是否需要使用磺胺药物吗?”
微一沉吟之后,约翰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仅凭现在的证据已经足以让我们尝试一下了,实验室的结果只不过是为了确认这一点而已。”
化脓性脑膜炎,约翰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了。
不得不说这一次他依然非常幸运,虽然上辈子几乎没有在临床接触过此类的病人,但是爱娜的症状实在是太典型了,和脑海中的教材描述几乎一模一样,所以现在约翰已经有了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
更何况……
就算不是化脓性脑膜炎,除了磺胺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就1886年的医学水平而言,约翰实在是想不出另外的方式,所以不管实验室的诊断结果如何,给爱娜使用磺胺已经是必然的事情,否则的话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儿就只能像其他的病人那样,要么躺在病床上等死,要么就是期盼着她自己的免疫系统能够极为幸运的起到作用,但是会产生智力障碍、癫痫等后遗症……
“你确定吗?”
心中一动,沃尔夫冈教授目光灼灼的注视着约翰。
“我确定。”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约翰用力的点了点头道:“沃尔夫冈教授,您也知道这种病的发展速度会非常快,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而且在保罗他们得出结论还有一段时间,这期间请允许我给你们介绍一下磺胺的使用注意事项……”
……
“……所以简单来说,磺胺的使用必须要注意很多东西!”
在沃尔夫冈教授的办公室里面,约翰对着两位内科医师朗声说道:“它无臭无味,在水中几乎是不溶解的,而且很可能会产生许多的不良反应……诸位,这都是我们经过数十例动物实验总结出来的东西,请大家务必认真的听一下!”
在约翰不满的目光注视下,伯格医师脸上顿时一红,连忙坐直了身子。
这位年轻的内科医师,此时心思依然还留在刚才病房中沃尔夫冈教授说的那些话上面,对于约翰此时的讲解并不是特别在意。这个时代医师们对药物的使用非常随意,而且制药公司往往也都鼓励多用,所以像约翰这样强调注意事项的情况,不少人都有些不以为然。
“注意听着!”
眉头一皱,沃尔夫冈教授沉声喝道。
虽说约翰现在在夏洛特的名声已经颇响,但是这小子毕竟还是太年轻了,再加上外科医师的身份,对沃尔夫冈的手下并没有太多的威慑力,所以此时内科学教授只好跳了出来。
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约翰接着大声道:“先生们,根据我们的实验,使用磺胺嘧啶的话可能会出现很多不良反应,轻者可出现恶心、呕吐,重者可能会出现发热和皮疹……”
出于各种考虑,约翰很多东西都没有提。
磺胺药物还没有开始正式的临床试验,而且过敏反应的理论还没有提出,有些东西约翰肯定是不能提前说出来的。他只是把最简单的一些东西说了一下之后,最后沉声道:“另外大家要注意的是,病人服用了该药之后一定要多喝水,必要的时候同时服用同等剂量的碳酸氢钠……”
……
忙乎了一天之后乐呵呵的看看股票,结果发现今天股市复制530,一下子一年的稿费赔进去了。
呜呼哀哉!(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不可思议
因为有阿司匹林的示范作用,负责爱娜的伯格医师并没有强烈的反对磺胺药物的使用。
事实上,他现在对于爱娜的病情已经无计可施了,除了习惯性的使用yapian和一些不良反应很大的退热药物之外,伯格医师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短短的几天时间里面他甚至用了四次放血术,如果再来几次的话约翰甚至要怀疑女孩儿能不能撑过去了。
好在在沃尔夫冈教授的支持下,爱娜下午就用上了第一剂磺胺。
加倍剂量的磺胺药物吃下去之后,在约翰的指导之下,爱娜开始引用大量的温开水,一方面是抵消掉磺胺的不良作用,另外也是补充她流逝的大量水分。而除此之外,包括降温、补充营养等措施也由约翰提出,伯格医师开始执行了起来。
然后……
或许真是因为这个时代的细菌缺乏天敌,从未产生过耐药性的缘故,仅仅一个晚上之后病人的情况就开始有所好转了,而到了第三天早上,精神状态突然转好的女孩儿让伯格医师目瞪口呆的同时,也引起了整个夏洛特医院内科的轰动!
这是约翰早已预料到的结果。
对于二十一世纪的医师们来说,磺胺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它有着太多的缺点,主要是有太多的不良反应,所以在二战后期的时候,青霉素的重要性就已经超过了他,之后数十年间逐渐被其他的抗菌药物所取代了。
但是对于1886年的医师来说,磺胺药物绝对可以算的上是一种神药!
这个时代的医师无法正面对抗刚刚被发现不久的细菌们,他们甚至还搞不明白脑膜炎是由哪些细菌引起的,所以在大多数的时候,面对细菌感染医师们要么根本不知道疾病产生的原因,要么就只能被动的防御——利用降温、止咳等对症治疗,或者干脆用放血、yapian等让约翰啼笑皆非的方式。
总之一句话,基本上医师们是无计可施的。
所以当小病人爱娜用上了磺胺嘧啶之后不过三四天,夏洛特医院几乎所有的内科医师都躁动了起来!
每一天从早上开始,一直到下午下班,病房中都会迎来络绎不绝的医师,晚上值班的医师们更是频频的巡视爱娜所在的病房。他们仔细的观察着小病人的一切情况,而直接负责人伯格医师整天被同事们包围着,询问着有关这种药物的一切!
上帝!
在磺胺嘧啶的作用下,爱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天天的好了起来!
“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
周六上午,看着刚刚来到自己办公室的约翰,沃尔夫冈教授接连用了三个不可思议来表达自己此时激动地情绪,然后兴奋的说道:“亨特拉尔先生,病人的情况现在明显的好转,您新发明的磺胺药物成功了!”
“嗯,实在是太好了。”
点了点头,约翰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用药后的这五天时间,对于病人来说是非常关键的,所以约翰几乎每天都泡在内科病房里面,他必须要监管着病人的药物反应,如果出现过敏或者不良反应也要及时的处理,所以爱娜的情况怎么样他并不比沃尔夫冈教授少知道多少。就在刚刚来教授办公室之前,他还去病房见了见那个小病人,做了一次详细的体检,情况让人非常的欣慰——小女孩儿的命肯定是保住了!
不过表面上虽然平静,但是暗地里约翰却也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亨氏制药公司制造出了磺胺嘧啶,但是其纯度依然不能让约翰感到满意,而且因为没有精密的检查仪器,除了身体检查之外能够依靠的只有简陋的显微镜,这都让约翰心里很不踏实。二十一世纪的医师们已经习惯于依靠设备和仪器来代替自己诊断,虽然凭借着脑海中的那些知识,约翰的诊断结果依然比这个时代的医师们更加的准确,但是这依然不能让他放下心来。
好在这一次的运气,依然不错。
使劲搓着自己的双手,沃尔夫冈教授接着兴奋的说道:“亨特拉尔先生,我们需要更多的新药,整个夏洛特医院每年有很多脑膜炎、肺炎等病人,我们需要更多的磺胺类药物!”
“当然,先生!“
对于沃尔夫冈教授的要求约翰当然不会拒绝,他立刻就点了点头笑道:“我会通知尼克劳斯先生,免费为你们提供三种磺胺药物试用品各一百瓶,我想短时间内应该是够用了吧?”
“够了,够了。”
微微的眯起双眼,沃尔夫冈教授乐呵呵的说道:“请放心,既然用了你们的免费药物,我会吩咐他们详细的记录好使用的各项记录,到时候汇总给你的。而且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写出磺胺药物治疗各种疾病的相关论文,然后送去发表了……”
……
离开内科病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已经是快中午的时分了。
因为这几天操心爱娜的治疗,约翰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来自己的办公室了,进门之后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静静的坐了一会儿之后,约翰随手拿起了桌上的一封信。
因为以后可能会经常不来办公室的缘故,约翰把自己的钥匙给了托马斯一把,好让他把给自己的信以及订阅的杂志送进来。看起来托马斯的工作做得不错,最近一段时间的几封信都整整齐齐的放在桌子上,还有一本刚刚出版的《德国医学》杂志。
拆看了几封信之后,约翰心中有些厌烦了。
来信无一例外都是他的外科同行们,内容就是和自己讨论相关学术问题,内容更是涵盖从消毒到局麻,从阑尾切除到血型研究。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约翰是非常享受这种用书信和同行们交流的过程,因为他觉得新鲜而有趣。但是时间久了之后,给所有的来信回复就成了一种沉重的负担——没有电脑,全靠一个人手写回信是非常累人的事情,而且和19世纪末的医师们讨论学术问题,约翰不仅必须要考虑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还要忍受着各种各样后世任何一个医学生都知道的问题,真是非常的头疼。
“唉……”
把手中的一封信往桌上一扔,拿起另外一封信的同时约翰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果等以后手下的人手充足,或者带了学生之后,他自然可以把这些信件交给他们处理,但是现在的话他也只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咦?”
看到这封信信封上的邮戳之后,约翰顿时轻咦了一声。
美国,巴尔的摩。
“这倒是少见啊!”
眨了眨眼睛,约翰心中略略有些惊喜。虽说最近一年他经常会收到同行们的来信,但是来自于美国的可是比较少见,常常几个月才有那么一封,每次见到都让他颇为高兴。
信封上没有写寄件人的名字,约翰连忙拆开信读了起来。
对于美国的同行们,约翰向来是充满热情地,当然这种热情的原因不是因为对方是他的“同胞”,而是因为将来回到纽约后他可能需要更多的本土合作伙伴们。这也正是他在柏林大学的时候,会尽量和美国留学生们保持良好关系的原因。
不过这一次当他读着手中这封信的时候,脸色却渐渐地变了。
片刻之后,约翰?亨特拉尔先生几乎是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巴尔的摩?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威廉?韦尔奇?老天爷,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威廉?亨利?韦尔奇!
如果单看的话这个名字很普通,放在任何一本书或者一封信之中,约翰都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但是如果把他和巴尔的摩,和霍普金斯大学联系到一起的话……
“哈哈!”
就像当年第一次见到李斯特,或者第一次见到科赫一样,约翰忍不住兴奋了起来!
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这个美国医学教育史上最重要的一所医学院之一,它的首任院长便是这位病理学教授威廉?亨利?韦尔奇先生,而他和外科学教授威廉?霍尔斯特德,外科学教授威廉?奥斯勒,三个威廉一起,与另外一位妇产科教授霍华德?凯利,共同组成了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的建院四巨头!
而正是从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的成立开始,美国医学教育开始了它长达百年的辉煌!
对于这四巨头来说,约翰熟悉的是霍尔斯特德和奥斯勒,他们一个是外科医师,另外一个则被美国人誉为现代医学教育的鼻祖,但是另外两人的话因为专业的关系,约翰并不是特别熟悉,但是此时看了这封信上的落款,脑海中的记忆顿时便浮现了出来。
把信放在桌子上,约翰的思绪瞬间便翻滚开了。
无论怎么想约翰都没有想到,韦尔奇竟然会写信给自己,而且还邀请自己前往巴尔的摩担任即将筹建的霍普金斯医院外科主任!
这个出人意料的邀请,实在是太突然了!
约翰当然很清楚韦尔奇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并且敢于邀请一个陌生人前往霍普金斯,无非就是去年他发表的一系列论文而已。外科消毒技术和局麻的重要性根本就不用提,任何一个关心外科的医师都非常明白它们的巨大价值,而阑尾切除术的开创性也不逞多让。
一个人站在这三个领域的最前端,担任一个在建医院的外科主任自然绰绰有余。
只不过……
“可惜啊!”
盯着桌上的信件看了好一会儿之后,约翰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
如果自己不是在纽约建造了一所医院,并且未来有着更大打算的话,恐怕他会毫不犹豫的接受这个邀请。毕竟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的历史地位摆在那里,而且能够与奥斯勒等人共事的话,应该是一件让人非常愉快的事情。
不过如果终究是如果,现在他不可能选择巴尔的摩。
沉吟了许久之后,约翰拿出纸笔开始给韦尔奇写信回复。无论如何,对方终究是历史上着名的人物,而且对于七年后成立的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约翰也充满了好奇和期待。要知道,正是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的出现改变了美国医学教育,而这所医学院早期的毕业生们极为优秀,把霍普金斯传承与德国人的思想传遍了美国各地……
对于那些毕业生们,约翰可是早就望眼欲穿了。
所以哪怕是为了十几年后才有的第一批霍普金斯大学医学博士,约翰也必须要反复斟酌uu小说的这封信,非常客气的写道:“韦尔奇教授,非常高兴能够收到您的来信,而且更让我感到荣幸的是,您邀请我加入伟大的霍普金斯大学……”
……
1886年3月中下旬,春天脚步终于来到了柏林。
这个高纬度的城市终于开始摆脱寒冷,迎来了温暖的春天,而对于约翰?亨特拉尔先生来说,最值得欣慰的便是自己的外公老亨特拉尔终于不用再每天冒着严寒到处跑了。在这个落后的时代,对于年近七旬的老人来说寒冷是极大的敌人,屋子里还好,坐着马车到处跑绝对是受罪的事情。
因此相较而言,有关阿司匹林的论文在《德国医学》上发表,沃尔夫冈教授开始撰写磺胺药物的论文,这些事情对于约翰来说反而属于次要了。
从拿出那几种药物开始,约翰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
阿司匹林现在已经成为了夏洛特医院采购量最大的药物,每瓶三马克的进货价和五马克的售价,完全抵挡不住医师们的热情和病人的需要,几乎每周尼克劳斯都要让人送一马车的阿司匹林过来。而且就约翰所知,整个夏洛特医院至少有四位医师在积累着阿司匹林治疗风湿病或者解热镇痛作用的资料,准备跟随沃尔夫冈教授的脚步,撰写有关它的论文。
而且让人欣慰的是,夏洛特医院没有出现滥用阿司匹林的情况。
或许是因为阿司匹林的定价实在是有些高,普通的病人们要小心的使用,也或许是因为约翰的反复强调让医师们有了谨慎的意识,总之他们开处方的时候一般都会按照药物的说明书来进行,很少出现狂开大吃的现象……
逐日递增的销量,让尼克劳斯和老亨特拉尔笑逐颜开,也让布里斯特先生再次确认自己入股亨氏制药公司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仅仅一个夏洛特医院自然不会有如此大的作用,但是尼克劳斯之前寄出的数百份阿司匹林样品终于开始收到反馈了。上百名德国医师们或写信,或发来电报,强烈要求亨氏制药提供更多的试验用阿司匹林,或者干脆要求购买这种效果极佳的新药,而英法奥等国的医师们也有零星的回信,尤其让尼克劳斯他们兴奋的是,英国皇家学会医院和维也纳总医院也发来了需要更多阿司匹林的电报!
越来越多的医师们,开始关注起这个有着奇怪名字的小药片。
至于说三种刚刚出现的磺胺药物,更是如同风暴一般席卷了整个夏洛特医院!
随着爱娜的康复出院,内科医师们开始围着沃尔夫冈教授索要磺胺嘧啶和柳氮磺嘧啶,因为在夏洛特医院的内科病房里面有着众多的脑膜炎、肺炎和肠炎的病号,而这两种神奇的药物就是能够治疗他们的希望所在!
约翰的大本营外科,更是第一时间收到了大量的药物样品。
术前术后常规使用预防感染,磺胺药物迅速的成为了外科医师们日常使用的药物之一,而且对自己亲爱的同事们约翰可要大方多了,至少短时间内根本就没有要钱的打算……
……
“最多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就可以积累起足够的病例数量了。”
在内科学教授办公室里,托马斯一脸喜色的说道:“到时候完全可以写出两篇论文,既可以帮你们公司宣传这种新产品,又可以提高医院外科的知名度……”
随着夏洛特医院可以治疗右下腹疼痛的消息日渐扩散,而且越来越多的外科医师可以操作阑尾切除术,夏洛特医院外科现在每周都要做上好几台急性阑尾炎手术。因此想要达到约翰至少二十例病例的数量,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从最一开始,磺胺药物的试验就同时在内外科进行。
内科学的试验当然是针对脑膜炎或者肺炎等“重大疾病”,而对于外科病人来说,磺胺能否减少感染的发生率,或者让术后感染对病人尽快痊愈,则成为了唯一检验的标准。或许是约翰提前用尽了好运气,最近一两个月阑尾切除术病人的术后感染率呈上升趋势,而且随着更多重症病人入院,每周都有手术失败的案例发生,磺胺的出现无疑是场及时雨,给外科医师们带来了让手术更安全的希望。
而在亨特拉尔副教授的要求下,外科医师们一直在搜集着所有的数据。
未来一百年后的医学理念,在1886年春天的柏林,开始在许多的医师们心中慢慢的生根、发芽,并且茁壮成长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奥地利
“得,得!”
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埋头工作的约翰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今天他特意留在家里除了要回复众多的来信之外,还要给自己即将出版的图书做最后的检查校对工作,因此对于别人的打扰就有些不满了。
“约翰,开门!”
似乎等不及约翰的回应,老亨特拉尔的声音很快就传了进来。
“外公?”
约翰的眉毛有些惊奇的抖了抖,连忙起身打开自己书房的大门,不解的笑问道:“外公,您今天回来的可真够早的啊……”
今天一大早,老亨特拉尔就和约好的布里斯特一起去了亨氏制药公司。时间已经来到了四月初,他们自然希望能够第一时间得到公司第一季度的情况,而且科研大楼的施工进度也需要老亨特拉尔把控一下。毕竟按照约翰的计划,明年年初的时候两人就要一起回到纽约了,他们都希望大楼能够在离开之前竣工并且投入使用,为此约翰甚至不惜又投入了二十万马克,为的就是能够刺激工程的进度。
按照以前的常规来说,老亨特拉尔怎么也要等到天快黑的时候才会回来,没想到今天回来的这么早,现在还不到下午三点钟呢!
“嗯。”
虽然面容有些疲倦,不过老亨特拉尔的表情却显得非常兴奋,一把拉住约翰笑道:“哈哈,约翰,你小子这次可又是抓住了一个大金矿啊!”
“哦?怎么说?”
约翰心中一动,有些不解的问道。
拉着外孙在椅子上坐下,老亨特拉尔乐呵呵的说道:“今天我们去制药公司那边,你知道三月份阿司匹林销售了多少瓶吗?”
果然是这件事情!
约翰心中了然,不过对于世纪之药的销量他早就有了思想准备,所以并没有显得特别的兴奋,只是笑着问道:“这我当然不知道……销售的情况很好?”
“何止是很好?!”
用力的一挥手,老亨特拉尔大声的笑道:“整个三月份销售了超过六千瓶阿司匹林,收入将近两万马克!哈哈,尼克劳斯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布里斯特先生的眼珠子差点儿都掉了出来,那表情看起来好笑极了……”
很明显,老亨特拉尔此时的心情也好极了。
如果从数字的绝对值上来讲,三千绝对不是一个让人满意的数字,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低的,但是如果考虑到现实的情况,阿司匹林实际上也就是在三月份才算是开始正式销售,前面出去的都是亨氏制药公司赠送的样品而已。这样计算的话,一个月销售三千瓶就绝对是相当可观了!
而且更加让老亨特拉尔满意,让布里斯特先生震撼的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医师使用阿司匹林样品,这种新药的口碑也在慢慢的发酵着,试用的医师们带动着身边的同事和朋友,仅仅最近一周亨氏制药公司就接到了将近一万瓶的订单。可想而知,等沃尔夫冈教授的论文被更多医师看到之后,阿司匹林的销量必定会迎来一个爆发期!
因此在老亨特拉尔看来,如果把阿司匹林推向全世界的话,就算达不到当初约翰狂言中的每月数百万瓶,恐怕六位数也是非常容易的,这就意味着仅凭借着这一种药物,亨氏制药公司就可以年入数百万马克,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纯利润!
这是绝对的大金矿啊!
而且今天到了公司老亨特拉尔才知道,除了阿司匹林之外约翰刚刚拿出了三种新药,似乎是可以抑制什么细菌生长的……详细的老亨特拉尔不懂,但是他知道那三种新药可以治肺炎,可以治脑膜炎,还可以治肠炎!
上帝!
就算因为身体很好的缘故很少看医生,老亨特拉尔也很清楚的知道那些病对人们到底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他们不用在生病后只能等着上帝的眷顾或者虚无缥缈的运气,而是可能从死神那里捡回一条命!
所以此时说完了阿司匹林的事情之后,老亨特拉尔有些兴奋又有些埋怨的问道:“约翰,你们刚刚发明的那三种新药,就是磺胺什么的,怎么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听尼克劳斯先生说,它们似乎比阿司匹林还要厉害,是不是这样?”
“呃……”
听了老亨特拉尔的问题,约翰顿时一脑门的汗,连忙苦笑着摆了摆手道:“外公,它们本来就是不同类型,针对不同疾病的药物,怎么可能用哪一个更厉害来衡量呢?而且……”
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一顿,然后约翰才接着笑道:“而且我也不认为它们有哪一个可以超过阿司匹林,甚至可以说,我个人认为将来也不会有哪一种药物的销量可以超过阿司匹林,而它也将是亨氏制药公司最重要的产品之一!”
“啊?”
听完了这番话,老亨特拉尔顿时愣住了。
眼看外公目光中似有不信,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的约翰呵呵一笑,连忙扯开话题道:“对了外公,您还记得我曾经和您说过,今年打算到欧洲各地去看看的事情吗?”
“嗯,我记得。”
点了点头,老亨特拉尔的注意力果然被外孙给吸引开了。
“我打算下周就出发。”
呼出一口气之后,约翰稍一犹豫正色道:“去年维也纳总医院的比尔罗特教授就曾经邀请过我,而我也答应春天的时候去一趟,所以下周我计划前往维也纳……”
春暖花开,约翰也静极思动了。
和毕尔罗特教授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前不久对方刚刚写信过来询问约翰去维也纳的具体时间,他干脆就直接定了下来。这段时间一老一小两个外科医师频繁的用书信来沟通,内容除了阑尾切除术之外就是毕尔罗特一直在研究的胃癌根治术。约翰在此期间提了不少建议和设想,让浸**良久的毕尔罗特惊喜不已。
对于约翰的摆放,毕尔罗特早已经迫不及待了。
只不过……
“你下周去奥地利?”
听到这里的时候,老亨特拉尔的眉头皱了起来,沉声道:“现在这个时候,正是亨氏制药公司发展的关键,你怎么突然就准备去奥地利了?不能晚一段时间,等忙完这阵子不行吗?”
在老亨特拉尔看来,约翰此举颇有些不务正业的意思。
约翰在夏洛特医院的工作老亨特拉尔一般都不会在意,但是亨氏制药公司和亨氏医疗器械公司却是老爷子现在眼中的重中之重,偏偏这小子几乎很少管理两家公司,偶尔的去一趟也是和那些研究人员嘀嘀咕咕的聊上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现在更是过分,竟然突然决定要去奥地利……
“呃……是的。”
挠了挠头,约翰嘿嘿笑道:“外公,四种药物我已经发明出来了,说还有什么需要我来做的?您知道商业上的事情我不懂,也没有什么兴趣,所以……”
“呃……”
看着约翰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老亨特拉尔也是无语了。
“而且。”
稍稍顿了一下,约翰接着笑道:“我去维也纳也拜访毕尔罗特教授的话,还可以邀请他撰写几篇有关阿司匹林等药的论文。要知道,毕尔罗特教授可是全欧洲都相当知名的外科医师,如果他认可这几种药品的话,至少咱们打开奥地利的市场就更加容易了……”
……
不知不觉睡着了,抱歉,今天的更新太晚了 。(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同行
阿司匹林比磺胺更重要,在约翰看来是理所当然的。
熟知药物历史的约翰知道,阿司匹林将来还会是世纪之药,火爆的销售会一直持续到21世纪的时候,而磺胺类的药物因为各种各样的缺点,将来也必然会被其他的抗菌药物所取代,最终渐渐的退出历史的舞台。
所以被固定思维限制死了的约翰,自然认为阿司匹林要比磺胺火的多!
所以哪怕老亨特拉尔以及尼克劳斯他们都更加看好磺胺,认为这三种新药的表现肯定会超过阿司匹林的时候,约翰依然坚持着自己的看法,不仅仅把阿司匹林看做亨氏制药公司未来的支柱产品,而且认为即便是短时间内三种磺胺药也不可能超过它。
不过事实证明,穿越者也不永远是对的。
阿司匹林确实很受欢迎,尤其是当越来越多的医师们试用了这种起效快而且安全的药物之后,大大小小的订单很快便纷至沓来,让尼克劳斯招聘的数百名工人很快就忙碌了起来。而当3月刊订单《德国医学》刊登了沃尔夫冈教授有关阿司匹林的研究论文之后,这种销量的增加明显有了更快的趋势。按照尼克劳斯的预计,1886年的上半年阿司匹林的销量很可能会突破十万瓶!如果考虑到目前销量主要在德国本体,其他国家暂时还没有打开市场的话,下半年的销量恐怕会有一个暴涨……
但是与三种磺胺药物相比的话,阿司匹林的销售却还差了一点儿!
在约翰亲自给夏洛特医院内外科送去磺胺药样品的同时,尼克劳斯毫不犹豫的安排了上万瓶新药的试用计划,凡是试用过或者订购过阿司匹林的医师,只要有具体联系地址的都送上一份磺胺药物进行试用!不仅仅如此,夏洛特医院的医师们哪个没有几个外地关系不错的医师,很快他们就通过信件的方式开始大力推介起了这种神奇的药物。
脑膜炎、肺炎、肠炎……
传说中这种药物可以治疗的疾病如此之多,而且几乎都是医师们束手无措的重病。别说常规的yapian和放血术等治疗方式,真正有点儿本事的医师们谁不知道,这些手段基本上是没什么用的!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内,磺胺这个单词几乎传遍了整个欧洲大陆!
在这种情况下,沃尔夫冈教授和手下的医师们在短短两周时间内就用去了一百多瓶磺胺药物,虽然也出现了过敏等不良反应,但是总体来说,磺胺对付这个时代还没有耐药性可言的细菌们还是相当给力的,以至于内科学教授已经迫不及待的写出了两篇论文,并且被《德国医学》的四月刊给预定了!
不过对于这些事情,约翰却没有精力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去关注,因为他已经坐上了周五晚上前往维也纳的火车票。这次随同他一起前往未来音乐之都的是自家的车夫亨利,管家汉斯则是留在家里照顾老亨特拉尔,这也是约翰强烈要求的结果,否则按照外公的想法还是经验丰富的埃尔伯先生更加合适照顾他。
更何况……
坐在摇摇晃晃的餐车中,看着对面那张笑颜如花的俏脸,约翰觉得工作什么的完全可以抛到一边,尽情的享受这一趟维也纳之旅——有安娜﹒布里斯特同行,约翰已经可以预想到这将是一趟美妙的旅行了。
对月约翰来说,这可是突如其来的惊喜!
虽然只有自己和亨利的旅行会更加的自由,也更加的轻松一些,但是别忘了,这个时代从柏林到维也纳可是相当漫长的旅途,能有一个可爱、漂亮的女孩儿陪伴着是多么惬意的事情?更别说随着接触的越来越多,约翰现在对安娜的好感也越来越深了,虽然还不到爱情的程度,但是两人相处的时候过的总是非常愉快。
因此每当约翰看到身边的安娜,总会忍不住感激自己的外公老亨特拉尔。
就在上周亨特拉尔爷孙俩拜访布里斯特家的时候,安娜得知了约翰准备前往维也纳的消息,一直期盼着能够离开柏林到处走走的女孩儿自然很是羡慕,于是便随口发出了一声感叹。
但是听到了安娜的感叹之后,老亨特拉尔突然笑着开口说道了一句:“如果布里斯特先生同意的话,你可以和约翰一起去,我想他应该可以照顾好你的。”
这个看似逗趣的话安娜没有在意,她也知道自己也只能是羡慕一下而已,毕竟这个时代的女人,尤其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儿想要出门旅行的话,要么就是和家人一起,要么就是将来出嫁之后,否则几乎是没什么可能性的。
但是安娜没想到的是,自己的父亲竟然在沉吟了良久之后突然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
“想什么呢?”
眼见约翰似乎有点儿心不在焉,正在说话的安娜顿时便撅起小嘴不满的嗔道:“我刚才和你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到?”
“啊?你刚说了什么?”
微微一怔,约翰连忙歉意的笑了笑问道。
“我就知道。”
不满的嘟囔了两句,安娜这才重复着说道:“我刚才说如果到了维也纳的话,我们可不可以去听一下施特劳斯先生的音乐会?我非常喜欢那首蓝色多瑙河,一直想去现场听一听……”
“当然,如果有机会的当然可以!”
毫不犹豫的,约翰点了点头。
算算时间的话蓝色多瑙河的作者现在应该还在世,如果有机会的话,心中有着“追星”情结的约翰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哪怕他对那些历史名人的兴趣仅仅在于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而已。
得到了约翰的保证之后,安娜顿时便开心了起来。
事实上,这次能得到允许和约翰一起前往维也纳,对于安娜来说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就算身边有布里斯特家的管家和一个女仆跟着,只要父母不在的话,在小女孩儿看来还是和单独与约翰出游没有什么两样。这种待遇对于之前的安娜来说绝对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没想到这次自己的父亲竟然同意了!
此时见到约翰对自己的要求如此痛快答应,小女孩儿自然是心中欣喜不已。
“终究还是很单纯的女孩儿。”
看到安娜兴奋的样子,约翰的心情也愉快了起来。
刚刚听到布里斯特先生同意自己女儿前往维也纳的时候,约翰自然也是大吃了一惊,因为他很难想象对方竟然会同意安娜和一个年轻的男子一同出远门,哪怕身边有自己的仆人照顾着。但是约翰毕竟已经是两世为人,心思可比小女孩儿要复杂多了,很快就从自己外公与布里斯特两人的表情中找到了答案!
如果约翰所料不错的话,两人已经达成了一定的默契。
就算约翰一年后就将回归美洲大陆,但是在布里斯特家入股了亨氏制药公司之后,两家人的合作关系现在已经相当牢固了。而如果约翰和安娜将来关系能够更进一步的话,那么对两家人来说都是绝对的好事儿!
布里斯特家会有一个前景无限的巨大靠山,而亨特拉尔家在欧洲也将有一个可靠的盟友。
对于约翰来说,他当然不会在意布里斯特家族能够带来的那些好处,哪怕他自己也很清楚,当自己和外公同时离开欧洲之后,确实需要一个可靠的盟友帮着去监管亨氏制药公司和亨氏医疗器械公司。
不过因为对安娜确实相当喜欢的缘故,约翰也就默认了外公的安排。
而且……
舒舒服服的往后一靠,约翰嘴角很快就弯了起来:“原本以为会比较枯燥的旅行有了安娜的加入,应该可以变得多姿多彩一些吧?”
……
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写了一半撂下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规范化
“亨特拉尔先生,欢迎来到美丽的维也纳!”
带着一身疲惫走出火车站的时候,约翰一行人立刻便受到了维也纳总医院沃尔夫勒先生的热烈欢迎。这位刚刚在夏洛特医院外科进行了为期一个多月学习的外科医师,见到约翰之后非常的热情,直接上前略略欠身,率先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虽然年龄比约翰要大很多,但是在沃尔夫勒看来这却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谢谢。”
约翰也不客气,和对方握手的同时笑着点了点头。
对于约翰身后明显是和他一起的几个人,沃尔夫勒原本只是想点点头示意一下即可,但是在看到安娜的一瞬间他眼前突然一亮,然后表情立刻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亨特拉尔先生,这位美丽的女士是……”
“安娜?布里斯特,很高兴见到您,先生。”
温柔的一笑,安娜施了一个标准的女士礼。在外人面前的话,安娜绝对会表现出她经过十几年严格训练的淑女仪态,也只有在家人或者约翰的面前,她才会更多的展示作为十七岁女孩儿的活泼与可爱。
“安娜是我的朋友,一起来维也纳玩几天。”
约翰不太想过多的解释,干脆直接转移话题道:“沃尔夫勒先生,请问我们入住的酒店安排好了吗?”
“当然!”
沃尔夫勒哈哈一笑道:“接到您的电报后毕尔罗特教授就让人安排好了,我们现在先去酒店?”
“好。”
约翰点点头,大家便一起坐上沃尔夫勒雇佣的马车离开了火车站。
办完入住手续的时候,毕尔罗特教授已经闻讯赶了过来,于是一行人在这座颇为高档的酒店里好好的吃了一顿热饭,期间约翰和毕尔罗特就像是老朋友一样谈笑风生,让第一次见到此种情形的安娜颇为惊讶。在她那简单的想法里面,这位毕尔罗特教授的气质一看就是相当有本事的外科医师,约翰竟然可以和他如此平等的交流,看起来似乎在做生意挣钱之外当个医师也是相当厉害的!
于是漂亮女孩儿心中再次升起了一股怨念,因为直到现在约翰都还没有兑现他的承诺,带安娜去看她的手术室呢……
……
维也纳,约翰对它的印象就是音乐之都。
但是在实际上,19世纪末的维也纳是全世界最大的德语城市,比之柏林还要大上一些,作为奥匈帝国的首都可以说是声威赫赫,在整个欧洲也是各国瞩目的中心之一。
1886年的奥匈帝国,正处在一个强盛的时期。
虽然内部隐藏着各种各样矛盾,而且这个国家的发展速度也远及不上它的兄弟和邻居德国,但是作为欧洲少数的强国之一,奥匈帝国依然能够获得普遍的尊重。而且更加关键的是,这个时代的奥地利是艺术尤其是古典音乐的天堂,科技实力在德国的影响下也是一日千里,迅速的发展着。
在医学领域之中,维也纳医科大学同样赫赫有名。
毕尔罗特无疑是维也纳医科大学最著名的教授,这位发明了毕式胃癌手术的外科医师后世再奥地利国内拥有着崇高的声望,而在1886的时候,他同样已经是非常有名气了。因此当他在餐桌上邀请约翰明天参观维也纳总医院外科的时候,亨特拉尔先生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非常期待明天的拜访!“
放下手中的杯子,约翰满脸笑容的说道。
在来酒店的路上他从沃尔夫勒先生口中得知了很多事情,比如说维也纳医院的外科楼虽然没有继续拧重新装修,但是手术室和病房却进行了改造,外科消毒规范更是几乎全盘复制,就连两种局麻药在维也纳大学化学系的帮助之下,也已经开始了外科手术的常规使用。
对于接受自己理念的维也纳总医院,约翰可是相当的期待。
毕尔罗特当然也很明白这一点,立刻笑着点头道:”我们确实按照夏洛特医院的经验进行了一些改造,到时候还请亨特拉尔先生帮忙检查一下,还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够好的……”
……
“安娜,你们先回房间休息吧。”
吃过饭了之后,约翰冲着安娜笑着说了一句。
“好的。”
女孩儿知道约翰有话要和毕尔罗特教授说,因此很是乖巧的点点头离开了。
“教授,一起去喝杯咖啡如何?”
等安娜离开了之后,约翰笑吟吟的冲着毕尔罗特教授发出了邀请。
“呵呵,好啊。”
看着约翰身上那个深棕色的皮包,毕尔罗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笑道。按照常理来说,约翰经过了近千公里的“长途跋涉”之后,肯定已经是累坏了,吃过晚餐应该早些休息才是,现在突然邀请自己去喝咖啡自然是有事情要说。
两人来到咖啡厅坐下之后约翰也不废话,直接就从皮包里拿出了一本一指厚的图书递了过去,笑着说道:”毕尔罗特教授,这是我刚刚出版的一本书,请您审阅!“
就在离开柏林之前,在约翰的强烈要求之下,出版社方面赶印了第一批图书出来。
”哦?“
毕尔罗特眉头一挑,暗暗的有些心惊不已。
亨特拉尔先生写的书,而且现在送给自己来看,必然是有关于外科方面的,所以根本就不用多想毕尔罗特就已经猜到了这本书的主要内容。实际上,对于一名出色的医师来说出版载有自己学术理念的图书是早晚的事情,而且亨特拉尔先生在外科消毒、麻醉和腹部手术领域的成就也足以支撑起一本书的内容,但是看着眼前这家伙那年轻到稚嫩的面容,毕尔罗特依然有一种不真实的违和感。
无论怎么看,都实在是太年轻了!
接过书后深吸了一口气,毕尔罗特在封面上扫了一眼。书的封面非常简单,就是最常见的白色硬纸,书名是《外科消毒、麻醉与阑尾切除术》,正是过去一年亨特拉尔先生最重要的三项研究成果!
“谢谢,我一定会认真拜读的。”
小心的把这本书收好,毕尔罗特先生认真的说道。
“另外还有一篇论文。”
等毕尔罗特收好了书本之后,约翰又拿出了一摞装订好的白纸,正色道:“是有关外科手术规范化的一些想法,我也是出发前才刚刚写好……呵呵,除了伯格曼教授之外,我还想请您给评价一下。”
“哦?”
瞳孔一缩,毕尔罗特陡然一震!
作为一名出色的外科医师,毕尔罗特对约翰这本书的内容当然是早已经期待已久了,毕竟现在整个欧洲最火的就是新式的外科消毒、局麻技术和阑尾切除术。但是另外一方面,他对于约翰那把所有外科技术全部规范化、流程化的学术理念同样有着很浓的兴趣。
在对维也纳总医院外科进行了简单的改造,并且部分执行了约翰的标准之后,短短的三四个月之间,毕尔罗特已经敏感的发现了这些看似繁琐的规范之中蕴含的的想法:病人术前评估的规范化和数量化,术前准备的规范化,麻醉药剂量和注射部位的规范化,手术切口选择的规范化,手术步骤和突发情况应对的规范化,术后护理的规范化……
外科手术的一切,都被纳入了一个严格的体系之中。
在经验丰富的毕尔罗特看来,这些很可能是比亨特拉尔先生这本书更加重要的东西!
看到毕尔罗特一脸郑重对待自己的这篇手稿,约翰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是欣慰不已,虽然说在这个时代外科医师们的素质普遍不高,甚至还都没有全部接受细菌学理论的情况下,推出这种规范化的理念绝对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是约翰还是忍不住写下了这篇很可能长时间都不会有人接受的“杂记”,他只是希望像毕尔罗特这样最顶尖的外科医师们能够或多或少的理解一些,这样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商人
事实上约翰自己也非常明白,这篇东西到了毕尔罗特教授的手中,很可能会在最开始的时候引起对方的极大兴趣,但是随之往后它最可能的归宿就是被压在教授的资料库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见天日了!
标准化,只是听起来很美而已。
作为这个时代最顶尖的外科医师,毕尔罗特很可能能够隐约的触摸到一点儿这种理念的好处,但是想让他接受甚至帮忙进行推广,在约翰看来就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毕竟这个时代可不比一百多年后,一方面医学水平还处在一个很低的水平线上,另外一方面医师们的素质也有高有低,相差极大。一些大城市大医院如夏洛特医院,外科医师们可以严格执行约翰制定的各项规范,但是在其他的地方恐怕就不太现实了。
这就像后世的中国医疗界一样,在行政管理者和一些学术机构的努力之下,很多的临床规范被制定了出来,但是想让全国的医师们去执行它却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因为除了医疗水平的差异之外,各种各样场外的因素也在制约着。
不过原本也就是随意而为,所以约翰也不怎么在意。
之后的事实也证明了约翰的这个猜测,虽然时候毕尔罗特认真的研读了他的这篇文章,但是因为各种原因终究也没能深入的研究下去,而且很快他就走向了人生的末期,这篇约翰的手稿只能是被藏进了毕尔罗特的个人资料库之中,直到数十年后一个偶然的机会,它才得以重见天日……
……
来到维也纳的第二天,在沃尔夫勒先生的帮助下租了一辆马车,由布里斯特家的管家带着安娜游玩去了,而约翰则是应邀来到了维也纳总医院进行参观访问。
当然,参观之后是一场为他特意安排的讲座。
身为柏林大学的外科学副教授,约翰在资历上可能还不够给维也纳总医院的外科医师们讲课,但是身为新式外科消毒技术和局麻技术的开创者,同时还是阑尾切除术各项标准的制定者,他的资格肯定是够了的。要知道,从去年年底开始,这三项技术就已经成为了欧洲各大顶尖医院外科医师们口中的焦点,维也纳总医院甚至在学成归来的沃尔夫勒先生指导下,参照夏洛特医院进行了简单的改造。
效果怎么样,所有人都明明白白的看到了眼里。
因此当下午约翰在维也纳总医院进行第一场讲座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外科医师们全都到了,甚至连一些维也纳总医院的内科医师也都跑了过来。
这是一场引人瞩目的讲座。
内容自然是按照毕尔罗特的要求,全部是关于外科消毒、局麻和阑尾切除术的,约翰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将自己去年一年的工作完整的叙述了一遍,让没有能去柏林参加会议的外科医师们能够听到第一手的资料。而且在沃尔夫勒医师前期已经进行过普及的情况下,约翰的讲座效果自然就非常的好。不得不说,哪怕这个时代的总体水平非常低,但是身为维也纳总医院的外科医师们还是相当不错的,至少大部分人在听讲座的过程中都受益良多。
讲座结束了之后,不等外科医师们上前,几个内科医师就把约翰给围了起来,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高大白人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问道:“亨特拉尔先生,我想请问一下有关磺胺药物的事情……”
“磺胺?你也知道这种新药?”
约翰心中一动,看向对方的目光略略有些惊异。
虽然亨氏制药现在已经正式向市场上推出了磺胺药物,但是因为时间较短的缘故,只有在夏洛特医院里面才具有较大的影响力,其他地方的医师们恐怕也只有极少数阿司匹林的客户才有可能收到了样品而已。就连毕尔罗特教授这里约翰也只是随身带了几十瓶,准备回头交给对方,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内科医师竟然已经知道了磺胺的消息!
“威廉﹒瓦格纳先生是我的朋友,我是从他的电报中得知的。”
稍稍顿了顿,内科医师坦然说道。
“哦,是他啊。”
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约翰顿时恍然大悟。瓦格纳是夏洛特医院一位内科医师,算是沃尔夫冈教授的左右手之一,从他的口中得知磺胺的消息那就不奇怪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谈这些事情的时候,约翰双手向下一压,朗声道:“先生们,关于磺胺药物我在后天上午同样会有一个讲座,同时还会讲一下阿司匹林,有兴趣的可以来这里听一听,不过今天的话……”
“大家有问题后天再问好了。”
眼见约翰脸上略显疲态,沃尔夫勒连忙上前大声的叫了起来。
昨天才长途跋涉来到维也纳,今天上午就来参观维也纳总医院的外科楼,接下来又是一整个下午的讲座,约翰会感到疲惫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同样有着两地往返经验的沃尔夫勒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马上就站了出来给约翰解围。
驱散了有些不情愿的医师们,沃尔夫勒带着约翰一起来到了毕尔罗特定好的餐厅。
昨天晚餐因为有安娜在的缘故,约翰和毕尔罗特根本就没有能好好的聊上一聊,今天晚上正好是个绝佳的机会。各自点完菜之后约翰微微一笑,开门见山的说道:“教授,我这次来随身带了几十瓶的磺胺药物,您要不要试一试?”
“哦?”
毕尔罗特的眉头一挑,目光似笑非笑的看了约翰一阵后淡淡的问道:“亨特拉尔先生,我倒是听伯格曼教授说起过这三种所谓的磺胺药,听他说用在预防感染上面效果非常的好……呵呵,它们是您的公司生产的?”
很明显,毕尔罗特已经猜到了约翰的想法。
作为奥地利最著名,同时也是全欧洲都知名的外科医师,毕尔罗特的影响力不可谓不大,尤其是在德语地区具有着相当强大的号召力,甚至还要超过柏林大学的伯格曼教授。如果他使用了磺胺药物,并且将来撰写相关的论文进行推广的话,可想而知会造成多么大的推动作用。
只不过对此约翰却毫不在意,耸了耸肩笑道:“是的,它们都是我发明的。”
约翰的干脆让毕尔罗特稍稍有些意外,他的目光停留在这个年轻人脸上好一会儿之后,摆了摆手示意对方继续的说下去。
“就我个人而言,认为它们是目前最好的抗感染药物!”
稍稍顿了一下之后,约翰坦然道:“不管它们是不是我公司生产的产品,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我推荐您可以使用一段时间,看看效果!坦白的说,像您现在正在潜心研究的胃癌手术相当的危险,除了严格的消毒规范之外还应该使用它们进行术前术后的感染预防……”
“唔……”
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亨特拉尔先生,毕尔罗特眯着眼陷入了沉思之中。
作为一名医师,毕尔罗特当然不会刻意的拒绝使用新的药物,但是他同样也不会轻易的相信任何人,因为他知道,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任何表面上的现象都是不可信的。而且年龄渐大之后,毕尔罗特现在已经对金钱什么的**不是很强烈的,反而更加注重自己的名声,他不希望自己人生最后的阶段被沾染上任何的污点。要知道,这些年不少制药公司都拼命的想要找他来宣传自己的产品,而每每都让毕尔罗特失望不已,所以在这上面他已经是深怀戒心了。
不过看看眼前这个年轻人一脸的自信,他心中同样也颇为赞赏。
去年一年约翰的成就,在毕尔罗特看来已经足以让他成为全世界最顶尖的外科医师,并且在历史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记。就这方面来说,毕尔罗特认为约翰绝对不会比自己差什么,甚至还要强上许多。只不过因为时间太短,这些成就还不足以让更多的外科医师见到而已。因此从这方面来说,毕尔罗特对于这个年轻人还是相当钦佩的,如果再加上伯格曼的力挺,他觉得再试用一种“神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沉吟了良久之后,毕尔罗特突然呵呵一笑开口道:“亨特拉尔先生,维也纳总医院外科很愿意使用您发明的这几种新药,毕竟阿司匹林的疗效大家都看到眼中,因此对亨氏制药公司的产品还是相当信任的。而且就我个人而言,如果药物的效果确实比较好的话,我也希望能够撰写两篇论文,让更多的外科医师们认识到它们的优秀之处!不过……”
“不过什么?”
约翰微微一怔,心中不由的有些疑惑了。
对于三种磺胺新药的疗效和作用,他当然有着十足的信心,因为约翰很清楚在世界的药物史上磺胺拥有着什么样的地位!在19世纪末的这个时代,青霉素还有五十年才会被发现的情况下,磺胺席卷整个世界的脚步不是任何人可以阻止的。因此约翰对毕尔罗特教授将来是否会主动推广磺胺并没有什么想法,这次来维也纳带着几十瓶磺胺也不过是顺手而为,大多更是他因为尊重历史上为外科做出巨大贡献的毕尔罗特,所以想要帮助对方克服更多的困难而已。因此约翰根本就不会想到,毕尔罗特现在已经把他当成了来推销自己发明药品的商人了!
在约翰疑惑的目光注视下,毕尔罗特突然眨了眨眼睛,乐呵呵的笑道:“亨特拉尔先生,如果这三种新药真的效果那么好,那么我们维也纳总医院以后一定会持续订购并且使用它们,不过作为回报,你是不是也应该帮我完善一下胃癌手术呢?自从上次柏林之行以后,我可是一直在思考着你提出的那些观点呢……”
……
呼,总算是可以上传了,今天网站这是出问题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合作
和毕尔罗特一起研究毕1和毕2手术,本来就是约翰此行的目的之一,因此对于毕尔罗特的邀请他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别的东西,约翰还真没想那么多。
对于毕尔罗特本人的话,约翰无疑一直都是怀着很深的敬意,就像他对待伯格曼和李斯特教授一样。但是与此同时,他也深知因为时代的局限性,这几位赫赫有名的外科界大佬同样存在着许多的不足。比如说毕尔罗特的这两型胃切除术,除了病人营养支持、外科消毒技术以及术后护理等方面之外,手术本身后世就经过了许多人的改良,所以约翰可以帮忙的地方实在是有很多的!
这两型手术,实质上可比阑尾切除要复杂多了……
见约翰似乎也很有兴趣的样子,毕尔罗特的心情明显变得愉快了起来,干脆改变主意又叫了一瓶酒,准备和这个忘年交好好的聊上一聊。只不过侍者刚刚离开去拿酒的时候,约翰却突然笑着问道:“教授,我想请问一下,从美国来奥地利学习医学的人多吗?”
“美国?”
毕尔罗特微微一怔,随即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笑着点了点头道:“应该是不少,据我所知维也纳总医院就有十多个吧?不过……”
“不过什么?”
明显的发觉了毕尔罗特教授眼中的一丝不屑,约翰连忙开口问道。
稍稍犹豫了一下,毕尔罗特这才摇了摇头道:“这些美国医师们虽然大多数都已经拿到了医学博士的学位,但是我可以负责任的说,他们的水平根本就无法达到欧洲医学院的要求!”
说到这里的时候,毕尔罗特下意识的一脸傲然!
眨了眨眼睛,约翰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作为这个时代欧洲最出色的外科医师之一,毕尔罗特先前在柏林大学担任外科学教授,现在是在维也纳总医院,都是全欧洲最顶尖的学校,眼界自然是高的很。恐怕很难看上那些由美国本土医学院粗制滥造出来的“半成品”们。毕竟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现在的美国本土医学教育是全面落后于欧洲,而且差距还不是一点半点,至少在霍普金斯医学院成立之前想要接近都是非常困难的。
不过……
微微一笑。约翰不动声色的低声恭维道:“教授,虽然和贵校的学生相比,他们的基础和能力可能确实是差了一些,不过我想您同时也应该可以看到,有不少人在欧洲留学之后。表现的其实还是相当出色的吧?”
“唔……这倒也是。”
眉头皱了皱之后,毕尔罗特也不得不点了点头。
不远万里的跨越整个大西洋来到欧洲,除了时间外每年还要投入数量不菲的金钱,这些美国人可不是为了来见识欧洲大陆的强大和先进的。事实上,能够下定决心跑来欧洲进修医学,除了是为了能够学习到更先进的技术,从而获取更高的收入之外,不愿意像其他美国本土医师一样碌碌无为一辈子,恐怕才是这些年轻人们最重要的目标!
有上进心,又肯努力的话。将来怎么样谁又能说得准?
约翰很清楚在这个时代,那些来德奥留学后回归美洲大陆的留学生之中到底出了多少后世被美国医师们奉上神坛的大人物,比如说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的那四位巨头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从这一点上来说,1885年的美国倒是很像几十年后的中国。
那个时候中国最优秀的医师们,要么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要么就是出身于协和、湘雅或者圣约翰这样的外国教会学院,接受的同样是外国教师的直接培养,一如现在的美国人……
端正了自己的态度之后,毕尔罗特眉头一皱问道:“亨特拉尔先生,你问起这些美国留学生是想……”
“呵呵。我想招揽一些人才。”
只是稍稍一顿之后,约翰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表明了自己的想法:“毕尔罗特教授,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请您帮忙搜集一下这些美国留学生的相关信息,并转交给他们一封信件。可以吗?”
“这……”
听了约翰的要求之后,毕尔罗特的一双眼睛顿时瞪了起来:“亨特拉尔先生,你没有和我开玩笑吧?难道说夏洛特医院打算招聘这些美国人……呃,不好意思,我并没有歧视贵国人的想法,只不过柏林大学每年都会毕业足够多优秀的医学博士。又何必要舍近而求远?而且你的这个打算,伯格曼教授同意吗?”
下意识的,毕尔罗特以为约翰是为了夏洛特医院招揽人才来了。
虽然因为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也是美国人,所以中间改变了口风,但是毕尔罗特内心深处依然是惊讶无比,而且充满了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别说柏林大学那样的地方,就是维也纳医科大学的毕业生素质也远远超过美国任何一所医学院,打心眼里面,他从来就没瞧起过那些还靠着学徒制或者两三年十个月的学制培养出来的所谓医学博士们!
那些人在来到欧洲进修之前,配得上医学博士这个称号么?
这辈子只是披了一层美国皮的约翰自然不会在意毕尔罗特的那些话,他只是在表情上恰如其分的表现出一丝不满后,马上就摇了摇头解释道:“教授,我想您大概是误会了,我招揽人才可不是为了夏洛特医院,而是为了我在纽约正在建造的私人医院……”
“纽约?私人医院?”
听到这个解释之后,毕尔罗特教授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惊奇了起来。
“是的,教授!”
点了点头,约翰微笑着解释道:“最迟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就会辞去夏洛特医院和柏林大学的职位,回美国去筹建自己的医院了,所以现在需要大量受过欧洲正规培训的医师们加入。柏林那边我已经做了许多的准备,这次来就是想请您也帮一下这个忙……”
……
约翰从餐厅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
虽然时间很晚,但是他的心情却非常的愉快,洗漱完毕**之后也没有丝毫的睡意,忍不住躺在床上回想起了刚才与毕尔罗特教授达成的合作意向——很简单,教授帮他招揽相应的美国留学生,而且维也纳总医院未来也可以和约翰正在建设的医院达成一些合作。
当然,这种合作并不是后世那种所谓的合作。
这个时代的医师也好,医院也好,完全还没有进行合作研究的意识,大家的医学水平和通信条件也不允许他们有如此奢侈的想法。而且即使他们有,约翰也不可能选择这种方式,因为哪怕对方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毕尔罗特和伯格曼,甚至是李斯特,约翰也没有和对方平等交流的意向。
说白了,约翰所谓的合作其实更多是想让维也纳总医院能够接受自己未来诸多“新发现”而已!
用书信相互交流最新的研究成果,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派出医师到对方那里去进修,这些常规的合作项目乍一看,似乎就是约翰为了让自己的医院发展壮大,特意向毕尔罗特寻求帮助来了。毕竟作为欧洲顶尖的大医院之一,维也纳总医院声名在外,而约翰的医院现在甚至都还没有建成,孰强孰弱自然是一目了然。
事实上,毕尔罗特本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只不过谁也不知道,在约翰?亨特拉尔先生的内心深处,这两者的位置在未来是彻底颠倒过来的……
……
最近这些情节真是没有一点感觉啊。想要尽快结束欧洲的情节,回归纽约,但是又不愿意把一些东西简单交代一下略过,这就造成了情节生硬无聊。至少我是这么觉得,写着都没劲啊。
这是强迫症,必须要治一下。(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完善
整整一周的时间,约翰都花在了维也纳总医院的手术室、病房和解剖室里面。
在手术室里自然是要亲自动手做两台阑尾切除术,让维也纳总医院的外科医师们可以看到最规范、标准的操作,从而可以把资料上的东西和实际完美的结合起来。在病房里约翰向大家展示的更多是阑尾切除术后的护理,各种各样的操作和规范让外科医师们大开眼界的同时,不少人也是暗暗不以为然——在他们看来,相对于目前欧洲流行的消毒技术而言,亨氏消毒规范实在是太过繁琐严苛了。
至于说解剖室里面的工作,自然就是尸体的解剖了。
外科学的基础是人体解剖学,这已经是外科医师们达成的共识,而在19世纪的时候,西方的解剖学发展已经到了一个相当高的程度,但是与后世穿越而来的约翰相比,无疑还是有着很大差距的。因此虽然不是专职的解剖学教授,但是对于约翰来说,他对人体胃部、十二指肠和空肠等消化器官的理解并不比毕尔罗特逊色。
两位外科医师就在维也纳总医院的解剖室里,围绕着几具“新鲜”的尸体开始了他们的研究工作。
这对约翰来说可是相当不容易的。
要知道,21世纪的外科医师们可很少解剖尸体,哪怕在上大学的时候他们真正动手的机会也不是太多,所以工作之后基本上都是直接在病人身上练手,直到技术越来越成熟。但是在19世纪的时候,一个出色的外科医师必然也是一个出色的解剖学家,有些外科医师一生中甚至要解剖数千具尸体!
因此虽然理论上约翰占据了上风,但是在实际操作上,毕尔罗特就更加的厉害了。
一个有理论,一个有实践,两个知识体系相差了一百多年的外科医师凑到一起,很快就在胃癌手术领域发生了极为奇妙的化学反应……
毕式胃癌手术,掀开了外科学历史上的辉煌一页。
人体的消化器官可以看成一个长长的管道,上面的开口就是人类的嘴巴,接下来是咽、食道、胃、小肠和大肠,而具体到小肠的话,又可以分为十二指肠、空肠、回肠,大肠则是可以分为盲肠、阑尾、结肠、直肠和肛管,最后的出口就是人们戏称的菊花。虽然他们大部分都嘟嘟囔囔的塞在腹腔之中,但是实际上从上往下就是一条管道。
所谓的毕式手术,就是切除掉胃的一部分,然后把上下的切口缝合起来。
说的通俗一点,毕式手术就像是接网线一样,如果网线的哪一段坏了,那就干脆把它给截掉,然后把两边好的部分再接起来,这样就有可以通网了。毕式手术的原理就是如此,切除掉胃的一部分,把它和十二指肠连起来,这就是毕1,如果把它和空肠连起来,这就是毕2,毕尔罗特就是依靠着这两个后世沿用一百多年的术式,成为了奥地利历史上最伟大的外科医师之一。
当然,后世使用的经过无数次改良的术式。
为了开展这两种手术,毕尔罗特可是付出了极大的努力,从十年前就开始进行相关的病理解剖,并派人学习李斯特的消毒技术,进行动物实验,最后才在1881年的时候进行了第一台毕1手术,然后在去年完成了第一台毕2手术。
当然,毕尔罗特做的这些手术效果都不算太好,多数病人都撑不了多长时间。
这也是19世纪大多数外科医师们的命运,他们或许可以发明出足以推动外科前行一大步的技术或者术式,比如说李斯特的外科消毒技术,再比如说历史上的阑尾切除术,但是局限于时代和技术,这些技术和术式对于外科的影响要往后看才行。也就是说,这就是典型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只有等外科领域的各项技术都成熟起来,弥补上短板之后,他们的影响力才会扩大到极致。
所以对于毕尔罗特先生来说,在解剖室中的这几天给他造成的冲击着实难以想象!
解剖学、生理学、病理解剖和外科技术,毕式手术所需要各项基础知识,在约翰随口的不经意间进入到了毕尔罗特的耳朵之中,让他瞬间发现自己发明的术式竟然存在着如此之多的问题,而约翰似乎在不经意间提出的一些概念,如胆肠roux-en-y吻合等等,更是像推开了一扇大门一样,让毕尔罗特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之中……
……
“……亨特拉尔先生,不如我们再来讨论一下你所说的胆肠吻合问题如何?”
维也纳总医院的解剖室中,穿着一身皮制的大围裙的毕尔罗特教授兴致勃勃的说道。
“呃……”
看看毕尔罗特的打扮,再看看外面已经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约翰暗暗苦笑了宜生,脸上笑着说道:“教授,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两个甚至连午饭都没吃,这肚子可是已经咕咕在叫了……”
在解剖室中说吃饭的事情确实有些违和,不过对于两位外科医师来说自然不算什么。只不过约翰对毕尔罗特的这一身打扮却非常的厌恶——没有他熟悉的白大衣,反而是一身皮质的围裙,这怎么看都怎么像是一个屠夫!
“时间?”
听到这个单词之后毕尔罗特一愣,连忙掏出怀表一瞧,这才发现已经快七点钟了。
陷入到与约翰的激烈争论和讨论之中,在发现了一个个自己平时想不通的问题豁然开朗,并且整个手术的轮廓越来越完整的时候,毕尔罗特已经忘记了时间,甚至忘记了饥饿!
对于其他人来说,很难理解毕尔罗特的这种满足与急迫感。
一直以来他对胃部手术的探索都是摸黑前行,虽然有了重大的突破,但是面临的难题依然有着太多太多了。比如说病人的体质问题,淋巴结的清扫问题,胆汁的回流问题,术后的复发问题……现在有了约翰的加入,毕尔罗特不经意的发现这些问题竟然一个个有了被解决的趋势!
这个发现,让毕尔罗特惊喜的同时心情越发的急切了。
按照两人当初定好的计划,约翰在维也纳最多只会待上三周的时间,其中还有一周是人家自由支配,用来游玩的,但是在毕尔罗特看来两周怎么可能够?如果可能的话,他甚至希望约翰能够在医院里待上一个月最好!
当然,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现在每天毕尔罗特也不干其他的,就是拉着约翰泡在解剖室中,一边讨论一边解剖尸体,或者做着相应的动物实验,试图用最短的时间把约翰所谓的“灵感”给榨个干净,而原本就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帮一下毕尔罗特的约翰自然是知无不言,只要是符合这个时代的医学水平,或者稍稍超前一些的东西都毫无保留的漏给毕尔罗特。反正在他的脑海中存着的东西太多太多了,真心不介意分润一些给这位他一直都非常尊敬的外科医师……
“啧啧,已经这么晚了啊……”
发现时间太晚了之后,毕尔罗特遗憾的吧嗒了一下嘴道:“亨特拉尔先生,今天一起共进晚餐如何?至于说其他的工作……我们就明天继续好了!”
听到毕尔罗特这番话之后,约翰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苦笑道:“晚餐就不必了,我已经约了其他人……教授,明天是周末,我可没打算继续来医院呆着。好不容易来一次维也纳,您总要给我点儿时间出去转悠一下吧?”
“啊?”
闻言呆了一呆,毕尔罗特忍不住暗暗直挠头。在敬业的外科学教授看来,游玩什么的纯粹是浪费时间而已,哪比得上两人在解剖室里讨论问题来的痛快?不过他也知道像约翰这种年轻人虽然惊才绝艳,但是避免不了年轻人跳脱的心性,因此也不好多说什么,点点头笑道:“也是,休息一下也好……亨特拉尔先生,需要我为你找一个导游吗?维也纳是一个极富魅力的城市,你需要一个熟悉它的导游。”
“谢谢您的好意,但是不用了。”
微微欠了欠身,约翰呵呵笑道:“我更喜欢用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去看,去听,而且我已经有一个可能不是那么优秀,但是却非常适合我的导游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项链
对于约翰冷落自己好几天,安娜可早就有了很大的意见了。
来到维也纳差不多一周的时间,约翰每天都喝毕尔罗特教授泡在医院里面,安娜则是在管家和女仆的陪同下在维也纳里面闲逛,只不过没有约翰在身边陪着女孩儿心中总觉得很是失落。再者说,维也纳虽然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发达的城市,但是毕竟是1886年的维也纳,就那么大点儿地方,一周时间怎么也逛得差不多了。
所以这个周末,约翰是必须要陪美同游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之后,约翰就第一时间来到了安娜居住的房间门口,轻轻的敲响了大门:“安娜,起床了吗?”
“早上好,亨特拉尔先生!”
开门的是安娜的贴身女仆,她目光有些怪异的躬身问候道。
“安娜小姐起床了吗?”
微微一笑,约翰又问了一遍。
“小姐正在梳洗,可能还需要一小会儿。”
女仆并没有让开进去的路,而是站在门口低声的说道。作为布里斯特家的忠实仆人,女仆可不会轻易放一个年轻男人进自家小姐的房间,尤其是在安娜还没有整理好自己仪容的情况下,女仆们就更是要挡住其他人进去了。
约翰当然不会在意,点了点头笑道:“那好,麻烦你告诉她,我在酒店的餐厅等着她。”
“好的, 先生。”
目送着约翰离开之后,女仆这才轻轻的关上了房门,只不过脸上却微微有些欣喜:“今天亨特拉尔先生难道不用去忙工作吗?那这样的话,小姐终于可以高高兴兴的,不用再生气了……”
……
“呐,这里就是我们上午要来的地方了。”
轻轻扶着安娜从马车上下来之后,约翰略微的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直的身子,笑眯眯的说道。
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安娜小姐很快就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解的说道:“这里是……一条商店聚集的街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前几天的事情向你赔罪啊!”
歪了歪脑袋,约翰陪着笑脸说道:“前几天我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而且维也纳总医院的毕尔罗特教授又很敬业,我真是不好意思推辞……所以为了弥补这几天的失礼,我想买一件礼物送给你,怎么样?”
“什么礼物?”
下意识的,安娜脱口而出问了一句。
侧身闪开了一步,约翰用眼神向马车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商店努了努嘴,笑吟吟的做了一个标准的邀请姿势:“安娜小姐,可以请您陪我逛一逛这家维也纳最著名的首饰店吗?”
“首饰?”
倏然瞪大了一双眼睛,安娜心头顿时如同小鹿乱撞一样慌乱了起来。对于一个女孩儿来说最好的礼物确实是首饰,只不过听到约翰说的话之后安娜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妥!
不过……
看着约翰那陈恳的表情,心慌意乱的女孩儿稍一犹豫,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下来。或许下意识的,安娜觉得和约翰的关系已经非常亲密,接受对方一两件首饰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不过我不太喜欢耳环。”
当两人走进这家装修极为豪华的首饰店同时,约翰一脸坦然的冲着安娜低声笑道。
“不喜欢耳环?为什么?”
安娜脚下微微一顿,有些不解的问道。
约翰呵呵一笑,摇了摇头道:“或许是因为我是一名医师,不太喜欢人损害自己的身体吧……你可以任意的挑选其他首饰,好吗?”
真正的原因当然不是这个,事实上约翰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非常讨厌耳环这种东西,如果远远看着还不会如何,但是如果近距离看到女人耳朵上的耳环都会浑身起鸡皮疙瘩。而且说句实话,他也从来不觉得女人带着那种小玩意儿会有什么好看的……
“哼哼,我本来就没想要耳环。”
撅着小嘴白了约翰一眼,安娜没好气的说道:“那我就选一条项链,要最好看的那一种!只要你别嫌贵就行!”
安娜当然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个家伙到底有多么有钱。事实上平时在家里的时候,布里斯特夫妇可是没少在她面前夸赞约翰,尤其是布里斯特夫人,有一次含含糊糊的对女孩儿说起过,约翰自己挣的钱甚至比他们布里斯特家的总资产都要多上至少一倍!
“哈哈,我想那条项链实在是太荣幸了!”
看着安娜嘟着嘴的可爱模样,约翰顿时乐了。
两人低声谈笑两句之后,安娜这才随意的四周打量了起来。而直到这个时候,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来恭敬地问候道:“尊敬的先生,女士,早上好,我是本店的经理斯皮特,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作为这家专门经营高档珠宝的商店经理,斯皮特早就在二十多年的职业生涯中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刚刚走进门的这对青年男女的不凡。先不说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是极为考究的布料,款式也是今年德国最流行的款式,单是看他们走进自家店铺一点都不嫌局促和好奇,从容淡定的模样就知道,对方恐怕根本就没在意店中那逼人的富贵之气。
而且斯皮特还看出一点的就是,这两个年轻人的关系可能不算最亲密的,但是一种名叫暧昧的感觉还是可以非常明显的感觉得到……
“呵呵,早上好。”
冲着斯皮特微微一颌首,约翰淡淡笑道:“斯皮特先生,我们可以先随便看看嘛?”
“当然可以,您两位随意。”
人精的斯皮特马上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立刻微微欠身退了开去。
静悄悄的退到了一边,斯皮特暗暗的用眼神制止了准备上前为两人介绍商品的店员,任由对方在店里面四处看着昂贵的商品,心中同时也在暗暗的赞叹着:“这两个年轻人必然是家世悠久的贵族子弟,一般的富商家可养不出这样的年轻人……”
出于一种本能,斯皮特把约翰当成大贵族的子弟来看待了。
只不过见多识广的斯皮特先生恐怕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年轻人非但不是高贵的贵族子弟,还是一位来自于一百多年后的穿越者。在一百多年后的大都市里随便挑一个商场出来,哪个不比眼前的小商店气派多了?而且手里有着充足的银子打底,有了底气之后人的精气神儿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自己一个人看了大概两三分钟之后,安娜突然指了指一条细细的白色项链笑道:“好了,我选好了,就是它!”
“啊?”
看到了眼前的项链之后,约翰顿时微微一怔。不是说这条项链的造型或者价格有多么的惊人,而是因为在约翰的眼中,这条项链去周围其他的同类相比,实在是太普通了一些!
就算是一个门外汉,约翰也知道眼前的这条项链恐怕价格是屋中最便宜的。
嘴上说得再厉害,安娜最终还是选了最便宜的一条。虽说这个时代的商店里面,摆放的商品还没有被贴上价格的标签,但是作为一个富有商人的女儿,安娜从小到大对首饰这种东西可是绝对不会陌生的,随便转悠了一下就可以自然而然的发现那些首饰便宜,那些首饰会贵一些。
很快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约翰稍一犹豫后没有劝说安娜换一条,而是冲着斯皮特招了招手道:“斯皮特先生,请问贵店收德国的马克么……”
……
唉,写感情戏就是个渣啊!(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急见
答应别人的事情,约翰向来都是会认真去做到的,如果对方是安娜的话就更不会打折扣了。所以在维也纳总医院又待了三天之后,约翰不顾毕尔罗特教授的再三挽留,坚持认为自己已经完成了此次的学术拜访,施施然的离去了。
维也纳之行,顺利的走完了一半。
最重要的其实就是能够满足一下和毕尔罗特共事一段时间的小小愿望,同时和奥地利最强的医院建立起一种长期的合作关系。而且捎带脚的,毕尔罗特也将会帮忙招揽在维也纳留学的美国医师,隐藏总的来说,约翰自认为已经达到目的了。至于说帮助对方解决一些胃大部切除术上的问题,同时点出一些要点什么的,他本人倒是根本就没有太多在意。在重生于一百多年前的时代之后,约翰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大方的送出去一些根本就不会在意。
接下来的一周多,自然就是放松的时间了。
约翰带着安娜一起漫步在维也纳这座城市里面,或者去浏览那些历史悠久的文物古迹,或者在郊外踏青野餐,或者欣赏这里领先于整个世界的古典音乐,然后在三天后坐火车去了奥匈帝国的另外一个首都布达佩斯。
相对于维也纳来说,匈牙利王国的首都明显要差了不少。
19世纪末的维也纳,已经初步具备了一座欧洲历史名城的底蕴,奥匈帝国虽然存在着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毕竟是欧洲大陆少有的几个强国之一,维也纳自然也拥有着一个强国首都所应有的气象。只不过在约翰这个后世来人的眼中看来,维也纳终究还是偏文弱了一些,和雍容的伦敦以及强势的柏林相比差了不少,就算和大洋彼岸的纽约相比,这里也缺少了那种朝气蓬勃的气息,反而是多了一丝暮气沉沉的感觉。
而布达佩斯的话,这种感觉就更加的明显了。
不过无论如何,这次旅行对于两人来说都是相当让人满意的,约翰也是第一次心无旁骛的纯粹放松旅行,日子过的轻松惬意。而且更加关键的是,短短十几天的时间两个年轻男女之间的感情突飞猛进,每每让约翰忍不住暗自感叹:不管是哪个时代,长时间接触才是培养感情的王道……
……
“呜……”
蒸汽火车那突然发出的高亢汽笛声,让正在专心看书的安娜右手忍不住一颤,手中的书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旁边的约翰听到声音后睁开眼睛,连忙把书捡了起来,摇了摇头道:“安娜,我已经和你说过了,坐火车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看书,摇晃的环境和明暗变换的光线对你的视力是有害的……”
“可是,坐火车很无聊嘛!”
撇了撇嘴,安娜很是有些不以为意的说道。
相比较于从柏林到维也纳的距离而言,布达佩斯和维也纳的距离就要短上许多了,仅仅两百多公里的路程坐火车的话只需要大半个白天即可。这点时间对于已经习惯于长途旅行的约翰来说,闭上眼睛睡一觉就糊弄过去了,但是对于精力旺盛的女孩儿安娜来说,可就相当的难打发了。
将近十天的游玩,没有让她感到有多少疲惫。
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约翰终于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笑道:“好了,我想你很快就不会觉得无聊了,因为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回到维也纳了……”
……
一个半小时后,约翰和安娜回到了维也纳租住的酒店。
虽然去了布达佩斯好几天的时间,但是维也纳这边的房间约翰却没有退掉,不过一点儿房钱而已,美国大款现在根本就不在乎。
所以一行人刚刚走进酒店的大门,沃尔夫勒先生就一脸惊喜的迎了上来:“亨特拉尔先生,您终于回来了!”
“沃尔夫勒先生?您怎么在这儿?“
看到来人的长相之后,约翰惊讶的笑问道。
“当然是在等你啊!“
眨了眨眼睛,沃尔夫勒苦笑着说道:“亨特拉尔先生,我可是在这里已经等了三天的时间了,毕尔罗特教授希望能够尽快见您一面,请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呃……沃尔夫勒先生,我必须要提醒您一下,我刚刚才从布达佩斯回来。“
看到沃尔夫勒那焦急的表情,约翰在心中暗暗惊异的同时也略略有些不悦了。
虽然不知道毕尔罗特教授找自己是有什么关紧的事情,不过在约翰看来,自己刚刚从两百多公里之外的地方回来,房间都没回,饭也没吃,甚至连水都没喝上一口,眼前这位先生就想让自己去见毕尔罗特,着实有些让人恼火。
看到约翰的表情有些不善,沃尔夫勒顿时也明白自己是有些心急了,连忙陪着笑脸解释道:“不好意思,亨特拉尔先生,是我有些心急了。这样吧,您先休息一下,我过两个小时来接您如何?”
“教授到底有什么事情,非要今天见我吗?”
约翰的眉头一皱,忍不住开口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不如回去和教授说一下,我明天一早去医院拜访他,如何?”
如果事情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情,约翰今天可不想出酒店了,此时的他又饿又累,只想吃个饭让后洗澡睡一觉。
不过眼前的沃尔夫勒却眉头一挑,讶然道:“亨特拉尔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明天您可是一早就要回柏林了……”
“咦?”
约翰闻言微微一怔,随即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确实如沃尔夫勒所说,约翰早已经定好了回柏林的火车票,就在明天上午九点多钟,如此一来的话确实是没有时间前往维也纳总医院了。
稍稍犹豫了一下,约翰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身边的安娜。
对于约翰此时的尊重,安娜的心中也不由得一甜,连忙奉上了自己的微笑道:“不用在意我们,你只管去吧。”
“那好吧。”
约翰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扭头问道:“沃尔夫勒先生,能问一下毕尔罗特教授为什么突然急着见我么?”
“是因为那三种磺胺药物!”
毫不犹豫的,沃尔夫勒马上就正色道:“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试用之后,教授希望就这三种药物和您好好的谈一谈……”
……
翻看资料的时候刚刚发现,那个时代维也纳和布达佩斯是奥匈帝国双首都。而且我也刚刚发现,前面用的都是奥地利奥地利的,把人家奥匈帝国给忽略了,汗!(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太贵了
在离开酒店之前,约翰的一颗心一直都高高的提着。
因为不想让安娜担心的缘故,约翰刚才没有直接问沃尔夫勒先生找他的原因,只是猜测可能是磺胺药物出现了过敏等不良反应的缘故,但是在去维也纳总医院的马车上,沃尔夫勒却给出了完全不同的答案,让约翰提着的心顿时便放了下来。
到了医院之后,约翰见到毕尔罗特教授的第一句话便是苦笑道:“教授,您可是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是磺胺药出了什么问题呢!”
“问题?什么问题?!”
见到约翰后本来非常高兴的毕尔罗特闻言一怔,随即马上脸色一变,上前一把抓住了约翰的手臂:“不错,是有大问题,你给我带来的磺胺药物实在是太少了!”
一边说着,毕尔罗特教授一脸的苦意。
就在约翰离开柏林前往维也纳的这十几天时间里面,毕尔罗特教授按照约翰给出的使用说明,在医院里面尝试应用了磺胺药物。当然,除了外科使用它来预防或者治疗术后的感染之外,毕尔罗特还遵守了与约翰的约定,给内科也送去了十几瓶磺胺,用于治疗相应的脑膜炎、肺炎等疾病。
于是在约翰抵达维也纳的同时,整个维也纳总医院都轰动了!
和柏林大学夏洛特医院出现的事情几乎一样,磺胺药物用让人惊叹的速度和效果,把至少四名病人从死亡的边缘给拉了回来——出于某些特殊的原因,毕尔罗特和内科学的主任把新药用在了情况最为危重的五名病人身上——两个重症感染的外科病人,还有两个脑膜炎和一例肺炎!
虽然有一个人终究还是不治身亡,但是其他四人的状态却是一日一日的好转,明显已经有了康复的希望!
这下子,维也纳总医院可是乱了套了。
作为维也纳乃至整个奥匈帝国规模最大的医院之一,维也纳总医院有着六十多名医师,住院的病人更是超过三百人,拥挤的病房中到处都是急需有效药物治疗的重症患者。因此在看到发生在四名病人身上的奇迹之后,所有的医师都找到了毕尔罗特教授,要求获得这种神奇的磺胺药物,而那些重病的病人和病人家属们,不管自己的病是不是适用于磺胺药物,反正全都堵在了外科学教授的办公室门口,七嘴八舌的发出了自己的呐喊……
“我们需要那种神奇的药物!”
性命攸关之际,人们爆发出来的力量是让人恐惧的,在毕尔罗特教授表示自己手中只有少量的药物,几乎已经全部用完的时候,他的办公室差点儿被病人家属们给拆了!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毕尔罗特费尽心思劝走了围堵的病人家属之后,干脆派沃尔夫勒天天去了约翰入住的酒店,每天就在那里等着亨特拉尔先生回来。而距离今天的话,沃尔夫勒已经等了整整三天的时间了……
了解了事情的整个经过之后,约翰也是一脸的无奈。
其实在离开柏林之前,夏洛特医院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只不过情况要轻松得多。因为亨氏制药公司就处于柏林本地,而且已经生产出了足够的磺胺药物,所以几乎就在当天就有一车的药物送到了夏洛特医院。
但是现在的话……
无奈的摇了摇头,约翰摊开双手苦笑道:“教授,我很清楚现在您面临的处境,但是事实是我随身携带的只有那么一点儿样品,如果想要更多的磺胺药物只能从柏林调货过来了……”
“那就赶紧调货啊!”
用力的一挥手,毕尔罗特急声说道:“我让沃尔夫勒带你马上去发电报,请他们务必尽快送一些药物过来……唔,先送来六百……不,一千瓶好了……”
“教授!”
听到这里的时候约翰不得不打断了毕尔罗特的话,他表情郑重的说道:“磺胺药物的零售价是二十五马克一瓶,给医院的价格不会低于十八马克……您确定一口气就要一千瓶?”、
“二十五马克?!”
听到这个数字之后,毕尔罗特的表情瞬间凝固住了!
在约翰今天来到维也纳医院之前,其实毕尔罗特已经大致猜到了磺胺药物的价格必然会非常昂贵,毕竟之前亨氏制药公司的产品阿司匹林定价就高达七马克,甚至在德国国内也要卖五马克一瓶。刨除治疗风湿病的作用,作为一种解热镇痛药物来说,它可比退热冰之类的药物要昂贵多了。如果不是因为阿司匹林良好的疗效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副作用,毕尔罗特教授根本就不会考虑使用它,即便如此现在他也只会向经济条件较好的病人推荐。
但是毕尔罗特怎么也没想到,磺胺药物竟然会如此之贵!
看到对方这幅表情之后,约翰的嘴角也微微抽动了一下,随即很快就一脸坦然的看向了对方。在离开柏林之前,他最终和老亨特拉尔以及亨氏制药公司的几个头头脑脑确定了磺胺药物的零售价格,比当初和伯格曼教授说的价格还要高上不少,最终确定为二十五马克一瓶!
一瓶新药,相当于一个普通人一周的收入!
就这个价格而言,哪怕在一百多年后恐怕都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了,何况是在1886年的欧洲?
对于这个结果,约翰持中立的态度。
对于老亨特拉尔、布里斯特以及其他亨氏制药公司的人来说,磺胺药物定价如此之高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现在这个时代里面,能够有效对抗细菌的药物只有这么一种!一台动脉瘤的手术都可以要价一百美元以上,那么可以治好那些恶疾的磺胺药物一瓶卖二十五马克能算贵吗?
所以考虑再三,约翰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他投资创建亨氏制药公司,并且研制出阿司匹林和磺胺等药物,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低价造福欧美人民,而是为了能迅速的积累起海量的金钱,然后把亨氏制药公司以及亨氏医疗器械公司发展壮大起来,招收更多的科学家和研究人员,研制出更多未来的药物和医疗器械,从而赚取更多的金钱……
“太贵了……”
沉默了良久之后,毕尔罗特叹了口气低声道。
哪怕对于维也纳的普通人来说,一瓶药二十五马克也太过高昂了,可想而知对那些小城市或者乡村的人们来说,这种可以救命的新药几乎价比黄金,哪里用得起?
“是的,它很昂贵!”
点了点头,约翰面色平静的沉声道:“不过为了研制新药,我们前后投入了数以百万马克的资金,以及巨大的人力和物力……并且您也已经看到了,它们真的很有效,不是吗?”
“这……”
听了约翰的话之后,毕尔罗特一时间无言以对。
他当然不知道约翰研究这种新药只不过是花了几天功夫,做了一些实验而已。在维也纳医科大学的外科学教授看来,想要发明磺胺肯定不是容易的事情。要知道,自从巴斯德和科赫的细菌理论被广泛接受以来,多少科学家和医师想要找到对抗细菌的药物,直到现在也只有亨氏制药公司取得了成功……
好吧,这些东西都是虚的,在毕尔罗特看来理由只要一条就足够了:商人们哪一个不想把利益做到最大化?
而且……
想想磺胺药物那出色的效果,再想想那些状况越来越糟糕,放在以前只能等待死神降临的病人们,毕尔罗特最终只能是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道:“好吧,亨特拉尔先生,我依然坚持前面的要求,请尽快送来一千瓶磺胺药物,我们维也纳总医院会按照您刚才说的价格支付费用的……”
……
抱歉,昨天断更了。
想了又想,这里还是和大家说明一下,我整个六月份恐怕都会非常的忙碌,尤其是一到周末更是几乎没有什么空闲的时间(带着四五岁的孩子到处跑着玩,一天下来已经精疲力尽了),所以更新会比较少,这个月恐怕只能是保证一更,争取两更。
总是十二点以后更新,人真是有点儿扛不住。
看过我前面几本书的老书友应该都知道这一点,我周末一般比平时忙,而每年有三四个月工作忙,所以更新就会相对少一些。不过像昨天这样断更的情况,如果不上来说明的话就是根本没有开电脑的机会。
十分抱歉,大家见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