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2章我来做！
扶风长老亲笔信的内容，对花道宁而言绝对是至关重要。
若是扶风长老阐述了自己被赶出剑宗的事实，他接下来就算是投奔其他洞天福地，日子还是不好过。
其他洞天福地也得细细琢磨一下，若是花道宁真的有能力，又怎么会被逐出师门呢？
要知道，对于一个门派而言，被逐出师门可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就像一个公司的员工被开除，以后还想找工作，难度也会比主动离职大得多。
而扶风长老写这封信的时候，显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在写信的时候，也为花道宁编了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
扶风长老的这封信，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弟子的不舍和器重，三分之一的篇幅也都在称赞花道宁，那些优点一二三四说得非常清晰。
而花道宁离开剑宗的理由，也变成花道宁在剑宗不受看重，宗门内资源紧张，而扶风长老作为花道宁的师父，担心这样的好苗子被埋没，这才希望下一个洞天福地门派能够接纳花道宁，并且好生栽培。
将亲笔信小心翼翼收好，花道宁徐徐吐出一口浊气。
“这娘们还算聪明，也不枉我之前挤了半天眼泪。”
有了这封信，自己接下来的路也会变得好走许多。
他转过身，又朝着山顶上看了一眼，冷冷一笑。
“什么狗屁剑宗，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就这样的破地方，老子还不稀罕呢！什么狗屁剑宗，什么狗屁伏苍兰，等着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等以后老子也成为了S级剑修，你们后悔去吧！”
原本，花道宁还只是在心里想着，可这已经不足以让花道宁表达出内心的愤怒，声音也越来越大。
反正这山道常年没人，而且，他从剑宗出来的时候，甚至都没人注意到。
想到自己之前在剑宗所受到的屈辱，花道宁的心中就涌现出了强烈的恨意，他一直都是一个骄傲的人，甚至之前还觉得，整个剑宗，也只有自己才配得上夏幼之。
之前，花道宁的心里还是非常难受的，但是此时此刻，他心情又轻松了不少，想到扶风长老给他准备的那封亲笔信，他相信，自己已经成功开启了主角模板，一般遭受过这样屈辱的人，都会是主角，要不了多久，自己就拥有扮猪吃虎的能力，那个时候剑宗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会追悔莫及。
想到这些，花道宁心中愈发激动起来。
他的脑海中甚至已经浮现出自己将伏苍兰踩在脚底下的那一幕，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目光锐利，周围所有人都对自己投来羡慕的目光，而他则是冷冷吐出一句。
“我做的这一切，并不是证明自己多么了不起，我只是想要告诉所有人，我失去的，一定会亲手拿回来！”
刹那间，掌声如雷鸣，经久不息。
“噗嗤”一声，他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看来，你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花道宁的脸色骤变，瞳孔也猛然收缩，身体都不自觉抖了一下。
“谁……是谁！”
旋即，一个熟悉的身影，便从旁边走了出来。
当看到那人的时候，花道宁呼吸一滞。
“曹……曹长老？”
曹长老虚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笑了一声。
“我还是喜欢你刚才桀骜不驯的样子。”
这一刻，花道宁的心里也紧张起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自言自语，对方到底听见了多少。
“曹长老，这是专程来送我的吗？”花道宁硬着头皮，皮笑肉不笑道。
曹长老又走了两步，而花道宁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的敌意，赶紧后退两步，又开始环顾四周。
“怎么，你是在寻找逃跑路线吗？”曹长老轻声问道。
“我……”花道宁脸色难看，强笑着说道，“曹长老说笑了，我现在都已经被宗主赶出来了，和剑宗也没什么瓜葛，曹长老和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为什么要逃跑呢？”
曹长老叹了口气，说道：“之前宗主就说过你这人心术不正，说实话，我也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但是你先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花道宁，我不是很明白，你就这么恨剑宗吗？”
此时此刻，花道宁的脑子嗡的一下炸开！
“你……你都听见了？”
“是啊，听见了，这里可还没有离开剑宗的范围呢，你就算是心里这么想的，那就默默想着好了，为什么非得说出来呢？说实话，我现在觉得，你不单单是心术不正，而且，脑子也不是很好使，作为剑宗的长老，我当然需要为剑宗的未来考虑，你能理解吧？”
“曹长老，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此时此刻的花道宁已经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杀气，他不停后退，眼神中满是警惕，心中也十分懊恼，为什么自己非得自言自语呢？
现在倒好，是招惹来了杀身之祸！
可转念一想，曹长老既然在这，那就是做足了准备，总不可能只是盯着自己下山。
就算自己之前没有自言自语，只怕对方还是不会放任他离去。
曹长老看着花道宁手中的剑，笑了一声，说道：“之前和顾渊的切磋中，你就已经受了伤，别说你已经受伤，就算你还处于巅峰状态又如何呢？难道，你会是我的对手吗？
正如我刚才所说，身为剑宗的长老，我需要为剑宗考虑，未来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也许你之前的自言自语，将来都会成为现实，宗主不会想这些，她素来心善，可我……和她不一样，你是潜在的威胁，既然是威胁，那就应该被抹除掉！”
说完最后一个字，花道宁顿时脸色大变，转身就要逃窜，可此时的曹长老已经抽出了长剑，剑虹飞掠，朝着花道宁的身躯掠了过去。
“曹长老，你敢杀我！”花道宁大吼了一声，妄图用这样的方式引来其他人。
曹长老冷哼一声，手指牵引着剑气，长剑在空中分散出三道剑影，飞快穿梭，像是形成了某种剑阵。
“宗主不习惯做这样的事，只能是我，来做这个坏人了。”他面无表情道。
说罢，双手往下一按，飞向空中的长剑陡然下坠，巨响传来烟雾弥漫，空气中，迷茫着血腥味。
曹长老依旧站在原地，山风吹动着衣摆，他却岿然不动，宛如一尊雕塑。
第1203章让她走！
夜晚的剑宗，却有些吵闹。从门口路过的剑宗弟子，也都在议论纷纷，顾渊大概听了一嘴，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坐在院子里，喝着茶，吹着晚风，等到夏幼之带着点心过来的时候，便小声对顾渊说道：“我听说，花道宁死了。”
“嗯，我也听说了。”顾渊说道。他不是想要打听剑宗的八卦，可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先前还听说扶风长老去找伏苍兰哭闹了。
而夏幼之也听说了这件事，而且，她知道的比顾渊还要多。
“扶风长老的确去找了师尊，但是师尊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直接将扶风长老给拍飞了出去。”顾渊
“额”了一下，回头一想，这的确是伏苍兰做得出来的事。花道宁为什么死，他大概也能想到，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合情合理。
但是顾渊心里也明白，以伏苍兰的性格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她甚至都不会觉得花道宁的存在，在将来会是个威胁。
做这件事情的人，一定另有其人。而伏苍兰什么都没做，之前可能都不知情，却被扶风长老问责，心情肯定不好，将对方拍飞出去，那都是轻的了。
“哎，有人说，花道宁是遇到妖兽袭击，但是我觉得不大像，这里可是剑宗啊，什么妖物疯了，来剑宗杀人？这不是找死吗？”夏幼之说道。
“这话是谁说的，也太过分了。”顾渊愤愤不平道，
“连你这样的小傻子都不相信，这指望着说服谁呢？”
“就是……呸！你才是小傻子！”夏幼之顿时大怒。顾渊哈哈笑了一声。
接着，夏幼之托着下巴，说道：“你说，花道宁这样的人，真的该死吗？我觉得……他离开剑宗，就已经很残酷了。”顾渊看着夏幼之脸上复杂的表情，沉思片刻，说道：“小夏，你知道吗？这样的事情，镇妖司和除魔署不会管，而观龙山也不会管，任何人都不会管的，这些洞天福地，哪年不得死一些人呢？如果他们连这些都要插手的话，只会制造出更大的矛盾。”
“嗯……我知道的。”
“所以，以前你觉得无法理解的事情，将来你会突然觉得，原来一切都是那么常见，普通人的世界，和超凡武者的世界，似乎连规则都不一样。”顾渊继续说道，
“而现在，你已经成为一个剑修，还是剑宗的弟子，就算是在剑宗，你也得小心防范其他人。”
“防范其他人？”夏幼之有些惊讶，
“不至于吧？师尊对我很好的，其他的师兄师姐，对我也很不错，就算是大长老他们，对我都和颜悦色的。”
“那是以前，以后谁知道呢？”顾渊皱着眉头说道。之前伏苍兰在顾渊的面前，可是吐露过心声，伏苍兰一心想要奔赴北疆，甚至打算在不久的将来，将剑宗的宗主之位交给夏幼之。
这在顾渊看来，简直就是瞎胡闹。可伏苍兰的性格，似乎不是做不出来，等到了那个时候，夏幼之在剑宗的处境也会发生变化，大概不会像现在这样，觉得每个人都对她抱以善意了。
当产生利益冲突的时候，夏幼之会发现，曾经感受到的善意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不过顾渊也不是很担心这个问题，真等到了那个时候，他相信自己已经有能力保护好夏幼之的安全。
看着天色已黑，顾渊将夏幼之送回住处。也不知道伏苍兰是不是有意安排的，夏幼之的住处，和顾渊的住处相隔甚远。
难道对方还担心自己半夜会偷偷摸到夏幼之的房间不成？等回到自己的住处，顾渊坐在床上，慢慢运转着体内的元炁，又吃了两颗伏苍兰之前让人送来的丹药，大概五个小时之后，顾渊才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翌日，清晨。顾渊起床后，又在剑宗转悠了一圈。这一路上见到不少剑宗弟子，他们似乎还在讨论着花道宁之死，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
等到顾渊带着晨露回到住处，发现伏苍兰已经来了。
“伏宗主，早啊！”伏苍兰看着顾渊，说道：“吃了么？”
“还没有。”
“那就一起吃吧。”伏苍兰笑了笑，指着桌子上的早餐。吃饭的时候，伏苍兰突然说道：“你应该也听说了吧？”
“嗯？”顾渊条件反射疑惑了一下，可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着说道，
“伏宗主说的是花道宁之死？”
“嗯。”伏苍兰叹了口气，说道，
“扶风长老心情不是很好，闹着要离开剑宗。”顾渊有些惊讶。这扶风长老，还真是被花道宁灌了迷魂汤。
身为剑宗长老，因为一个弟子，竟然一怒之下想要离开剑宗了。这得是喝了多少假酒啊！
“顾渊，你怎么看？”伏苍兰问道。顾渊笑笑：“您指的是？”
“对于扶风长老的要求，我该答应吗？”看的出来，伏苍兰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她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就算昨天扶风长老当着那么多剑宗弟子的面驳了她的面子，身为剑宗宗主的伏苍兰也没有在意。
可现在，扶风长老却提出想要离开剑宗了，她身为宗主，自然是掌握着决定权的。
顾渊沉思片刻，说道：“我觉得，应该答应。”
“哦？”伏苍兰有些意外，
“何出此言？”顾渊说道：“花道宁，是死在曹长老的手上，是吧？”
“嗯。”伏苍兰并不惊讶。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可不在少数。顾渊继续说道：“扶风长老会因为这件事情想要离开剑宗，可见内心已经堆满了愤恨，如果将她强行留下来，说不定以后她还会找准机会对曹长老下手。”
“你真的是担心这个吗？”伏苍兰冷笑道。
“不错。”顾渊干脆承认道，
“我真正担心的，是她对夏幼之下手，所以如果您非得问我的话，我觉得还是让她走比较好。”
“啧！”伏苍兰一阵无语。虽然猜出了顾渊的心思，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承认的这么干脆。
伏苍兰也不知道该说对方是伪君子还是真小人了。就在此时，又有剑宗弟子来了，手上还端着托盘，是给顾渊送早点的。
顾渊看向门口，脸上表情微微一怔，随后下意识看向伏苍兰。而伏苍兰此时脸色则有些凝重，她冲着对方招了招手，让对方将早餐放下。
“谁让你送来的。”伏苍兰询问道。
第1204章操之过急
送来早餐的剑宗弟子此刻站在门口，表情也有些茫然。
特别是，当他看到顾渊已经开始吃早餐，而且还是和自家宗主一起的时候。
现在听到伏苍兰的询问，他脸色瞬间苍白。
“回宗主，是……是钱师兄让我送来的……”
“钱师兄？”
“钱千，钱师兄。”
伏苍兰若有所思，轻轻点了点头。
“放下吧。”
“是，宗主！”
那位剑宗弟子，逃也似的离开，等走出院子，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本来就是送个早餐而已，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他却觉得，刚才的伏苍兰眼神有些吓人，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恐怖的压迫感。
看着桌子上的早餐，顾渊笑了笑，从托盘上拿下来一碗粥，勺子在粥里翻了两下，又吹了一口气，就在要吃的时候，突然又停了下来，随手将勺子也扔进了碗里。
“你先吃吧。”伏苍兰起身便走。
顾渊看着伏苍兰杀气腾腾的样子，叹了口气，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很快，夏幼之就赶了过来。
“顾渊，不好了，出大事了！”
“怎么了？该不会，是伏苍兰已经决定让扶风长老离开了吧？”
夏幼之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你已经听说了？”
可说完这话，夏幼之又摇摇头，自己推翻了这个设想。
“不可能，我还是亲眼所见，刚刚才知道，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知道了。”
说完这话，她便坐在顾渊面前，从托盘里端出一碗粥，刚要吃，却被顾渊叫住。
“别吃，里面有毒。”
“当”的一声，夏幼之手中的勺子摔在地上，她错愕地看着面前的粥，“有……有毒？”
“嗯。”顾渊说道，“伏宗主之前就在这，当这些早餐被送过来后，她便大怒了。”
“这么说，宗主之所以这么快答应让扶风长老离开，就是因为粥里有毒？难道这毒，是扶风长老下的？”
“应该是了，今天送早餐的人，是个生面孔。”顾渊笑着说道。
夏幼之看上去有些生气。
“扶风长老这是何必呢？花道宁死了，她固然难过，可也不能将责任都归咎到你的身上啊！”
“这也正常，如果不是我的话，或许花道宁就不会被逐出师门，如果他没有离开剑宗，更不会死了。”顾渊说道，“扶风长老认为我是祸端，也是合情合理。”
“才不是合情合理呢！我觉得，就花道宁这样的性格，就算没有你，早晚还是会被赶出去！”夏幼之冷着脸说道。
之前她还在为花道宁的死感到惋惜，可当她知道，扶风长老因为花道宁的死，想要对顾渊下毒的时候，心中对于花道宁的同情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别人是生是死，其实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真正让她在意的，只有顾渊的安全。
顾渊看着冷着脸的夏幼之，心中也滑过一道暖意，他伸出手，捏了一下夏幼之的鼻子，问道：“对了，那个钱千，是什么人？”
“钱千？”夏幼之认真回想了一下，接着一拍脑袋，“想起来了，钱千是扶风长老的弟子，怎么了？”
“那就没事了，这早餐，就是钱千让人送过来的。”
“果然是他！”夏幼之大怒，“难怪师尊会这么生气，扶风长老……真的太过分了！”
顾渊擦了擦嘴，没有说话。
等临近中午的时候，伏苍兰才带着人赶过来。
顾渊起身，迎接过去。
“扶风长老，已经走了。”伏苍兰说道。
“嗯。”顾渊说道，“那粥里的毒……”
“收拾东西，咱们走吧，今天就去神光门。”伏苍兰不等顾渊说完，便直接打断道。
顾渊看了看伏苍兰身后的那些人，若有所思。
朝着大门走去的时候，夏幼之还小声对顾渊说道：“师尊人真好，扶风长老下毒的事情，到现在都没人知道，她也不愿意让你说，看来，还是想要在剑宗弟子的面前，为她留下几分颜面。”
顾渊看了眼走在前面的伏苍兰，点了点头。
“看来，伏宗主心情不是很好，这么着急带着我去神光门，怕也是因为剑宗发生太多的事情，她想要出去散散心了。”
“应该是了。”夏幼之唉声叹气道，“虽然和师尊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但是师尊真的很重感情，她和扶风长老毕竟是师姐妹，又认识这么多年，现在因为一个花道宁，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她心里是极难受的。”
等快到门口的时候，夏幼之突然拉了一下顾渊，下巴朝着前面努了一下。
“那就是钱千，没想到他也来了。”
顾渊朝着前方看去，那个叫钱千的剑宗弟子，年纪大概在三十来岁，身材不算高大，眼睛比较小，看上去非常有神。
曹长老带着一群人，跟在伏苍兰身边，还叮嘱对方早点回来。
等离别的时候，伏苍兰又叮嘱了夏幼之几句，无非就是让她勤加练功，不要懈怠。
夏幼之自然连连点头，却恋恋不舍地看着顾渊。
她也知道，顾渊跟着伏苍兰离开剑宗之后，怕是不会再回来了，下一次见面，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如果不是因为人多的话，夏幼之真想和顾渊好好拥抱一下。
伏苍兰又看了眼钱千，对方低着头，不敢对视，伏苍兰没有多说什么，便直接带着顾渊下山。
走在山道上，伏苍兰脚步飞快。
顾渊只能紧随其后。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伏苍兰突然停下脚步，驻足眺望。
“伏宗主，怎么了？”
“能闻到血腥味吗？”伏苍兰说道，“昨天，花道宁就是死在这里的。”
顾渊轻声说道：“伏宗主这是有些伤感了？”
伏苍兰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着，嘴上说道：“对于今天早上的事情，你怎么看？”
顾渊认真思量了片刻，突然道：“我觉得，曹长老有些操之过急了。”
“嗯？！”伏苍兰猛然转脸，看向身后的年轻人，“你说什么？”
“这毒，不是曹长老下的吗？”顾渊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伏苍兰沉思片刻，询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她看来，顾渊对于剑宗的情况并不了解，她能猜到这些，可顾渊的线索又是什么呢？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顾渊反问道。
“少卖关子，说！”伏苍兰不耐烦道。
老娘本来就很烦！
第1205章住处
感受到伏苍兰身上散发出的暴躁情绪，顾渊轻咳了一声，也不敢卖关子了。
“之前看到钱千站在曹长老的身后，我心中便大概知晓，扶风长老的实力并不算强，性格也不够沉稳，钱千看上去倒是挺机灵的，大概也明白跟着扶风长老没什么前途，这时候曹长老抛出橄榄枝，他必然欣然接受。”
伏苍兰轻轻点点头，望着顾渊，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而顾渊没有拖泥带水，继续说道：“扶风长老就算性格不算沉稳，也不会觉得那点毒药能够毒杀了我，更何况，您来找我吃早餐，肯定让原先送早餐的弟子不用来了。”
“继续说。”
“咳咳，给我送早餐，肯定会先和每日给我送早餐的师兄打一声招呼，也就知道您也在了，扶风长老想要当着您的面毒杀我，有些太糊涂了。”顾渊说道。
“你倒是机灵。”伏苍兰笑了一声。
顾渊摇摇头：“伏宗主过誉了，不是我聪明，只是……我没有将扶风长老当傻子。”
伏苍兰笑了一声。
“你是没把她当傻子，但是有人把咱们当傻子。”
顾渊知道伏苍兰说的是曹长老，但是却并不认可对方的说法。
“曹长老做得也不隐晦，其实他压根就没想着要瞒过我们，只是将刀递到您的手里，至于这一刀，要不要砍出去，不还是看您吗？”
伏苍兰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她也知道，顾渊说的都是事实。
曹长老从一开始就没准备瞒住他们，扶风长老若是真的想要弄死顾渊，有的是办法，但是绝对不会下毒，明知道顾渊已经有斩杀a级妖物的能力了，还想着毒杀对方，这不是脑子有泡吗？
曹长老也知道，伏苍兰还在纠结中，而且，身为剑宗的宗主，当扶风长老想要离开剑宗的时候，她肯定是尽可能挽留，更何况两人还是师姐妹。
而曹长老就是要给伏苍兰一个理由，一个放扶风长老离开的理由，顾渊说的不错，曹长老只是给了她这么一个机会，可最终的决定权，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
“看来，我也是希望扶风能够离开的。”伏苍兰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顾渊望着对方，沉吟片刻，问道：“为什么呢？”
伏苍兰苦笑一声，继续说道：“如果是以前，扶风想要离开剑宗，我肯定是不答应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死了一个花道宁而已。
可现在不一样了，我担心，如果扶风留在剑宗，以后会对小夏不利，特别是这两天，我还要带着你前往神光门，万一扶风趁着这个机会想要对小夏做些什么……后果不堪设想！”
顾渊微微一怔。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伏苍兰是被自己早上说的那些话给影响到了。
从顾渊的角度出发，扶风长老怎么样，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花道宁爱死不死，他也不在意，他真正在意的，只有小夏的安全。
而顾渊的担忧，也让伏苍兰当机立断，最终决定借坡下驴，让扶风长老就此离开。
“好了，此事不要再提了。”伏苍兰摆了摆手说道。
这个话题，就算是到此为止，反正扶风长老现在都已经走了，真相如何，也没有人会在意，曹长老从中做的这些事情，已经谈不上对错，多说无益。
离开剑宗，先奔赴雷城，之后再乘坐交通工具，前往神光门。
巧合的是，就在顾渊和伏苍兰准备打车前往高铁站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顾渊，伏宗主，还真是你们啊！”坐在驾驶位的赵觉表情有些意外，赶紧下了车，笑呵呵道，“你们来雷城了？”
顾渊同样不可思议，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哈哈，我可不知道，我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只是在这附近巡逻，之前我还以为看错了，这才故意开过来呢！”赵觉解释道。
顾渊恍然大悟。
他和伏苍兰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古玩店的确不是很远。
赵觉在这附近巡逻，合情合理。
“伏宗主，先上车吧，你们要去哪，我送你们！”赵觉拉开后面的车门，对伏苍兰微笑着说道。
伏苍兰倒是一点都没客气，屁股一抬就坐进了车里。
等顾渊也坐进车里，告诉赵觉前往高铁站，赵觉有些惊讶。
“你们这是要回星城了？”
“那倒不是，不过也挺远的，你肯定不方便送我们过去了。”顾渊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赵觉也就没说什么了。
可这车刚开出几百米，赵觉就接到了电话。
他的手机连接着车载系统，手指在方向盘上按了一下，车机音箱就传出了薛山的声音。
“在哪呢？来北厂这边，位置我发给你了。”
赵觉愣了一下，赶紧说道：“队长，发现妖物了？”
“那倒不是，之前那个死在泥牛山的妖物，住处被我们找到了，咱们过去看看。”
“是！不过我得先去一趟高铁站……”
“我们跟你一起去。”顾渊突然说道。
而薛山此时也听见了顾渊的声音，有些惊讶，不过电话里并没有多问，欣然同意了。
挂了电话后，赵觉还不好意思地看了顾渊一眼。
“得耽误一点时间了，你们不着急吧？”
“无碍。”后排的伏苍兰说道，“既然顾渊想去，那就去看看。”
她心里也好奇，顾渊为什么会对那个元妖的住处感兴趣。
大概三十分钟的时间，车就开到了雷城的郊外。
雷城这地方，本来就不算大，也就两个镇妖司小分队，从城南到城北都不需要多长时间。
当看到伏苍兰和顾渊的时候，薛山有些意外，询问对方来雷城的目的，得知只是去高铁站坐车，薛山大手一挥。
“等忙完了，让赵觉直接开车把你们送过去不就行了？神光门我倒是听说过，也不远，两三百公里而已。”
顾渊笑了笑：“这个回头再说。”
他现在只对元妖的住处感兴趣。
那元妖的分身技能，顾渊现在已经掌握了，他好奇的是，那元妖平日里是怎么修炼神识的。
之前就听小艾说过，妖族也有修炼神识……哦不，是修炼念力的方法，也许元妖的住处里，就有什么秘籍。
这也是他跟着赵觉赶过来的目的。
第1206章暗室
元妖的住处，已经在雷城城郊了，周围很是荒僻，也不知道他是在哪找来的这么一个院子，里面已经是杂草丛生，站在外面朝着里面张望着，只会觉得这里早就已经荒废。
也不知道元妖到底是懒，还是有意为之。
薛山和唐伟两人是先过来的，赵觉将伏苍兰和顾渊也拉了过来，本来富大光也打算来的，但是听说伏苍兰和顾渊都来了，又觉得自己来不来无所谓了。
等走进院子里，顾渊简单观察了一下，一共三间大平房连在一起，左边则是一间小瓦房，里面墙体发黑，以前应该是个厨房，而在右边，则是一棵石榴树，石榴树的下面还有一口井。
“这地方倒是不错。”薛山轻轻点点头，说道，“简单修缮一下养老还是挺好的。”
可能是到了年纪了，薛山经常会想着找个地方以后养老，过着遛狗逗鸟的日子。
“队长，回头我帮你问问这地方？”唐伟在旁边说道。
顾渊立刻对唐伟投去鄙夷的眼神。
可恶，竟然还有人想拍马屁。
薛山看了看唐伟，轻咳了一声：“先看看，以后再说吧。”
唐伟立刻将这件事情记了下来，薛山没有反对，而是说以后再说，就意味着自己真可以问问。
而一旁的赵觉立刻说道：“唐伟啊，我知道你有野心，但是队长现在还年轻，你不能已经盼着他退休了吧？”
顾渊在一旁微微一怔，心中大呼卧槽，原来这就是职场竞争吗？好激烈啊，是红浪漫没有的风景！
在院子里转悠一圈，很快就有了发现。
“队长，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臭味？”赵觉嗅了嗅鼻子，转脸看着薛山说道。
“嗯，是井里。”薛山沉声说道。
其实他之前就闻到了，只是一直没有确定位置，也就是赵觉询问的时候，才有所发现。
赵觉和唐伟两人，立刻穿过杂草，来到了石榴树下的水井旁。
伸长了脖子，朝着下面张望着，里面却是黑黢黢的一片。
好在赵觉准备冲锋，迅速从后腰口袋里取出一个手电筒。
强光手电散发出的光束宛如一道天柱垂落，接着光源开始发散，将直径近一米的水井照了个亮亮堂堂。
“我……我草！”赵觉顿时倒吸了口凉气，手臂都不自觉地抖了抖，手电险些都掉进了井里，然后赶紧往旁边躲了几步。
薛山的手拍在他的脖子上，皱着眉头说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就你还是镇妖司的人？看见什么了？”
“尸体……队长，下面有尸体！”
薛山皱了皱眉头，从赵觉的手中接过手电筒，站在井边观望了一下，随后转身看向赵觉，说道：“打电话叫人帮忙吧。”
“啊？”
“啊什么啊，你下去捞上来吗？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做。”薛山正色说道。
要是让赵觉唐伟下去，他们倒是也行，但是未必能够保证尸体的完整性。
大概四十分钟的时间，专业人士就来了。
他们架好设备，一个人下井，在通过摄像头观察井下情况，折腾了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井里面的尸体才被拉了上来。
当尸体被拉上来的时候，就连顾渊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伏苍兰更是摆了摆手。
“你们忙吧，我四处转悠转悠。”
那具被捞上来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而且身上还有蛆虫爬动，之前下井捞尸体的男人，衣服上也有不少蛆虫。
等摘下面罩，对方赶紧走到一个中年男人的面前。
“队长，下面好像还有尸体！”
“嗯？”那个中年男人顿时皱起眉头，“继续下井，都捞上来！”
“是！”
当他们继续打捞的时候，顾渊还在研究着刚刚被捞上来的尸体。
虽然已经开始腐烂，但是看腐烂程度，死亡时间还不算太长。
“女性，年龄大概在二十岁到二十五岁之间。”一个年轻女性戴着手套和口罩，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后给出了判断。
“能看出来是怎么死的吗？”顾渊询问道。
对方看了顾渊一眼，沉思片刻，说道：“给我一点时间。”
“好。”
那女人也不知道顾渊是什么来头，但是这个时候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那肯定不是一般人，而且来之前，她也听到了一些风声。
接下来的时间，又有好几具骸骨被打捞上来。
加上先打捞出来的那具还没有完全腐烂的尸体，一共是八个受害者。
又搜寻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也没有新的发现，只是找到了一些残缺的骨头，能够和之前的骸骨拼凑在一起。
之前那个女人，已经有了发现。
“不单单是之前的尸体，这些骸骨都有一个共同点，头骨上方都有一个直径在一厘米的圆孔，暂时不排除是致命伤，还需要进一步检验。”女人说道。
“嗯，辛苦了。”
顾渊站在一旁，沉思起来。
这些尸骸，最大的共同点，就是头骨都有一个洞，必然是元妖留下来的，可让顾渊想不明白的是，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就是为了让这些受害者脑洞大开吗？
就在这时，屋子里又传来了伏苍兰的声音。
“快来啊！有发现！”
顾渊和薛山等人一同顺着声音找了过去。
伏苍兰之前说自己转转，倒是也没跑远，只是来了正屋。
原本这间屋子还是上了锁的，但是伏苍兰这暴脾气，一脚就将门踹开了。
等顾渊等人进来的时候，发现伏苍兰已经在左侧的卧室里，里面的陈列倒是简单，而且也有人生活过的痕迹，想来之前那个元妖就是住在这里的。
靠着窗的地方还有一个衣柜，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产物了，柜子上面的漆皮都已经掉的差不多了。
这个大衣柜，之前顾渊也看到过，薛山他们也都进来过，但是并没有什么发现，也是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水井那。
可现在，这个柜子已经被挪开了。
伏苍兰此时就掐着腰站在旁边，脸上还颇为得意。
“看到没？这里竟然有一间暗室！你们之前进进出出这么多趟都没发现吗？”伏苍兰数落道，“一个个的，鼻子上面戳两窟窿吗？”
顾渊绕过已经被伏苍兰搬开的柜子，朝着里面张望了一眼，果然是有一间暗室，面积很小，大概也就六个平方，宽只有一米多，但是很狭长，更像是一个走廊。
“之前站在外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在外面看着，明明挺大的，进来却觉得空间小了不少，而且柜子下面还有拖动过的痕迹。”伏苍兰继续说道。
顾渊看了看伏苍兰，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剑宗宗主，果然细致入微。”
伏苍兰本来就挺得意的，听到顾渊的话，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连连摆手：“过奖过奖，也就是运气而已，先进去看看吧。”
“嗯。”
顾渊先走进暗室中，目光一瞥，就看到一个开关，他伸出手拍了一下开关，暗室中立刻亮起了一盏红彤彤的灯，昏暗的光线照耀着墙上一张张照片，透露着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那红色朦胧又有些昏暗的灯光，让顾渊想起以前还用胶卷相机的时候，照相馆里都会有这么一间专门洗照片的屋子。
“这些照片……好像不是一个人啊！”跟着走进来的赵觉开口说道。
“嗯。”薛山点点头，看向身后的唐伟，“你将照片都拿出去，和外面的人对比一下，看看是不是受害者。”
“是！”唐伟赶紧点头。
而另一边，顾渊又有了发现。
“咦……这个是什么？”
第1207章玉茧
顾渊走到了暗室的最里面，这狭窄的空间，想转个身都显得有些艰难。
但是在这最里面，却有一个水池子，池子上面的水龙头是直接走的墙壁里面。
让顾渊感到惊奇的是，这池子里竟然还泡着一件东西。
他伸出手，将东西从池子里捞了出来，触感有些冰凉，像是皮管，两头却很尖锐，大概有一米五长，红彤彤的，仿佛是用鲜血浸泡过般。
他仔细闻了闻，上面还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等薛山将东西接过去，颠来颠去仔细研究了一番，似乎看出了一些门道。
“这个触感……像是什么大型动物的血管。”
“有妖气。”小艾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哥哥，这个东西上面还有妖气，应该是某种妖兽的血管。”
顾渊握着那根管子，又看着两头尖锐的地方，突然想到什么，赶紧走了出去。
他找到那个戴着口罩和手套的女人，将手中的管子递了过去。
对方有些疑惑，抬起头看了顾渊一眼，询问道：“这个是什么？”
“初步估计，应该是某种妖兽的血管。”
“妖兽？”女孩微微一怔，瞳孔骤然收缩，但是她很快就冷静下来，点点头，“这触感……的确有些相似。”
说完，她又对顾渊投去询问的眼神，还是没明白对方将这东西递到她面前是什么目的。
总不能就是为了吓唬自己一下吧？看顾渊也不像是那么无聊的人，嗯……反正看着还挺正经的。
顾渊立刻解释道：“之前你和我说，在受害者的头骨上，都有一个洞？”
“是这样的。”女人微微一怔，“你的意思是……那个洞，是因为这个管子？”
“我就是看到这个管子的时候想到的。”顾渊说道。
“我看看。”女人也不马虎，立刻严肃起来了，“给我一点时间。”
“好。”
经过反复比对，女人很快就得出结论。
她抬起头看了眼顾渊，说道：“从直径上来看的话，的确差不多，但是这两头虽然故意削尖了，可真的能够破开头骨吗？要知道，人的头骨，还是非常坚硬的。”
“这个不难，我也能做到。”顾渊淡淡道。
无非就是将元炁灌注其中，本身就没什么难度，他都能做到，更何况是那元妖呢？
“可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女人又问道。
顾渊摇摇头。
这个问题，他现在也没办法给出任何答案。
女人的话，也验证了顾渊心中的猜测，等回到那间屋子里，伏苍兰又有发现了。
薛山他们，还在暗室中忙碌着，想要知道一些新的线索，可伏苍兰发现暗室的时候还挺骄傲，后来对暗室就没什么兴趣，转而开始搜寻其他地方，仿佛是在参加一场寻宝游戏，只有在别人关注不到的地方有所收获，才会有成就感。
别说，伏苍兰紧接着就在床下面找到了一个小盒子。
当看到伏苍兰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小盒子的时候，赵觉脸都白了。
“不可能啊！床底下我之前还看过，没有东西啊！”
伏苍兰瞥了他一眼，说道：“真不知道你们镇妖司的人是怎么做事的，这盒子，是贴在床板上的，你只看地上，当然看不到了。”
听到这话，赵觉恍然大悟，脸上也火辣辣地疼。
之前他还跟薛山说过，这里已经被搜寻差不多了，并没有什么发现，可转眼间，伏苍兰就在这里找到了一间暗室，又从床底下找到一个小盒子。
这就显得赵觉仿佛一个白痴。
唐伟还在一旁煽风点火道：“赵觉啊，真不是我说你，以前队长就经常教导咱们，咱们是镇妖司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得保持高度警惕，要更加认真，你怎么就没听进去呢？”
赵觉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顾渊啧了啧嘴。
哎呀呀，这职场斗争又开始了……
薛山走到跟前，看着伏苍兰手中的盒子，笑着说道：“伏宗主，这盒子里装着的，是什么东西啊？”
伏苍兰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是不是有病？我还没打开呢，我怎么知道？”
薛山：“……”
老子的意思，不就是让你赶紧打开吗！
“咳咳，伏宗主，先打开看看吧。”顾渊看了眼薛山憋屈的表情，心里也觉得好笑，不过伏苍兰的性格就是这样，雷城距离剑宗不算远，薛山和伏苍兰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早就已经习惯了。
有剑宗这样的门派在，对雷城镇妖司的人而言也是一件好事，毕竟关键时刻，他们还是可以去找剑宗帮忙的。
等到盒子被打开，顾渊看到伏苍兰伸出手，从盒子里拿出一件东西。
质地光滑，呈奶白色，仿佛一块玉石，形状看着也很圆润，像是蚕茧。
“这个是什么？”顾渊疑惑道，“蚕茧吗？”
“这叫玉茧。”小艾立刻说道，“是妖族专门记录重要信息的东西，很神奇的！”
伏苍兰看了看顾渊，笑着说道：“你随身携带的那个小家伙，知道的倒是不少啊。”
顾渊也很惊奇，不过转念一想，小艾也就是模样是个孩子，可年纪却不小。
“不错，这个是玉茧，我以前也见过，也是在一个元妖身上找到的。”伏苍兰说道，“这种玉茧是天然产物，是一种名叫玉蚕的妖物做出来的，玉蚕本身也没有什么战斗力，虽然是妖兽，但是对普通人都没有什么威胁，但是它作茧不会自缚，每一个玉茧对妖族而言都是宝物，可以存储重要信息，就像是一个u盘。”
顾渊顿时激动起来了。
他对这里感兴趣，并且跟着赵觉一起来，就是想着会不会有元妖留下来的修炼“念力”的法门，现在，还真有这个机会了。
只见伏苍兰慢慢攥起拳头，将玉茧握在手中，仿佛是在感知着什么，而一道白茫茫的光，已经透过伏苍兰的指缝散发出来。
这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两分钟，等到伏苍兰睁开眼睛，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伏宗主，这玉茧中藏着的，是什么信息啊？”顾渊问道。
伏苍兰笑了笑，望着顾渊，说道：“是你想要的，修炼念力的方法，妖族的念力，就是我们说的神识。”
顾渊大喜过望。
这还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了！
如果在这里就有收获的话，那他也不用麻烦伏苍兰带着自己去神光门了，毕竟他和神光门之前也没什么接触，对方没理由将门派中修炼神识的法门送给他。
天底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可接着，伏苍兰话锋一转。
“不过，这元妖修炼念力的法门，却是一门邪术……”
第1208章两者都是
听着伏苍兰的话，顾渊已经想到了什么。
“难道，是和那些尸骸有关？”
“不错。之前你找到的那个管子，的确是妖兽的血管，将血管的一头插入人的大脑，吸食脑髓，补充念力。”伏苍兰说道。
顾渊脸色煞白，叹了口气。
“原来如此……”
想想也是，那元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莫名其妙杀了那么多人，肯定不是闲着没事杀人玩。
就算是a级妖物，随便杀人，也会给自己招惹麻烦，一不小心就会被镇妖司的人发现，很难完全隐藏自身。
先前看到那些尸体，还有那根血管，以及尸体头骨上的洞，他们还感到奇怪，想不明白元妖到底做什么，现在倒是明朗了。
这一切都源自于元妖修炼的邪术！
伏苍兰再次握紧拳头，等到摊开手的时候，掌心的玉茧已经化作齑粉。
“薛队长，这种邪术，实在是有违天和，我觉得还是直接毁掉比较好，你觉得呢？”
薛山听到伏苍兰的话，也是一脸认真点了点头。
“伏宗主所言甚是，毁掉也是极好的。”
按照正常逻辑，找到这样的东西，薛山也是应该交上去的，至于上面会怎么处理，那和他们也没关系了。
可伏苍兰的做法也没什么问题，这样的东西，交上去说不定还会惹来麻烦，万一不小心再弄丢了，或者是有人监守自盗，指不定会惹来多大的麻烦。
直接毁掉，一了百了。
等走出屋子，伏苍兰又看了眼顾渊，笑着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失望？”
顾渊倒是非常坦率，耸了耸肩膀，道：“要说失望，多多少少是有一点的，不过这样的邪术，毁掉就毁掉了。”
特别是看着院子里陈列的骸骨，顾渊的心情很是沉重。
经过简单的辨认，之前在暗室中找到的照片，一部分的确符合尸骸的基础特征。
首先，那些照片，是三男四女，而现场发现的尸骸，同样是三男四女，再根据骨头来测身高，一个女性比较高大，另外两个个头要矮小一些，而通过照片的参照物判断出三个女性的身高，也的确是这样。
只是现在，没有人敢把话说太死，还得通过仪器和电脑，根据头骨将外貌复原，这也需要时间，才能进一步确认。
忙完了这些事情，顾渊一无所获，薛山本来是想要留下他们吃顿饭，可伏苍兰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对于薛山想要让赵觉送他们去神光门的想法，也被伏苍兰拒绝了。
“这样吧，借给我们一辆车，到时候我开回来。”伏苍兰说道。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薛山有些意外，“伏宗主还会开车？”
伏苍兰皱起眉头，冷笑一声，道：“怎么，薛队长还瞧不起女司机？”
“不是不是……”薛山赶紧摆手，心里叫苦不迭，自己就是多嘴问一句，怎么这么大一顶帽子就扣在自己头上了呢？
顾渊开着车出发，嘴上说道：“伏宗主，咱们开车去的话……得比高铁慢许多吧？”
“这是自然，不过高铁站也没修到神光门的门口，开车不是更方便一些吗？而且，这还是一辆越野车，跑山路也不错，反正不是咱们自己的，随便造呗，造坏了，镇妖司还好意思让我赔钱？”伏苍兰有理有据分析道。
顾渊笑了一声：“伏宗主真的会开车？”
末了，赶紧补充道：“不是瞧不起您啊，只是感到疑惑，您平日里都在剑宗，我很难想象得到您还会考驾照。”
伏苍兰一愣，疑惑道：“驾照？”
“嗯？”
“我没驾照啊，但是开车又不难，我现在看你开车，等到地方，我不就看懂了吗？”伏苍兰说道。
顾渊：“……”
薛山的担忧是有道理的！
伏苍兰果然不靠谱！
“对了，这个给你。”伏苍兰突然伸出手。
顾渊瞥了一眼，顿时脸色微变，他双手把着方向盘，惊愕道：“这个……是玉茧？不是毁掉了吗？”
“当着薛山他们的面，当然是要毁掉了，不过，我觉得你的确用得上，索性就偷天换日给你留下来了，反正东西是在这的，你用不用，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说完，就朝着顾渊抛了过去。
顾渊一只手抓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握住玉茧。
触感冰凉。
他看了眼伏苍兰，伏苍兰转脸看着窗外，似乎是在看着沿途的风景。
顾渊笑笑，骤然发力，学着伏苍兰先前的样子，将玉茧给捏碎了。
“这样就行了吧？”他按下车窗，风一吹，齑粉也被吹飞了。
伏苍兰微微一怔，眯了眯眼睛。
“镇妖司的人又不在这，你就算真用，也不会有人知道的，你不是想要提升神识吗？这的确是个法子，玉茧的内容我看过了，对你是有帮助的，我敢肯定，就算你去了神光门，神光门的人也愿意将修炼神识的法门给你，你学起来也没有玉茧里的邪术更速成。”
顾渊只是笑着。
“怎么，不相信？”伏苍兰说道。
“相信啊，既然伏宗主都这么说了，那一定是这样的。”顾渊说道，“但是，别说我是镇妖司成员了，就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超凡，也不会用这样的邪术提升自身实力啊。”
“哦？”
“我要是真的学习这种邪术，那我比妖魔还要可怕了。”顾渊认真说道。
伏苍兰哈哈笑了一声。
“不错，算我没看错你！”
顾渊微微一怔，惊讶道：“伏宗主，你这是在考验我啊！”
“我倒是没那么无聊，毕竟你是自己人，我也是真的将东西留下来给你了，但是从本心上来说，我也不希望你学习这样的邪术。”伏苍兰说道。
“既然如此，那伏宗主为什么还要将这样的邪术留给我呢？”
“简单啊，我知道，你只要修炼神识，就可以施展那分身术，那元妖的分身术，我是见识过的，的确很强大。”伏苍兰说道，“你早点掌握分身，也能变得更强大，到时候，也能更好保护好小夏，我相信，你不会伤害她，不过之前那么一会，我也在纠结，想着到底要不要交给你，最后还是将抉择权给你了，看着你亲手毁掉玉茧，我也更放心了。”
“更放心？”
“少说废话了，开车吧。”
走高速，也就四个小时的时间，便抵达了神光门所在的蛟城。
蛟城临海，顾渊以前就听说过这里，常听人说，蛟城的海鲜比较便宜，而且，风景也很好，不同于其他地方，蛟城的海是蔚蓝的，每年都有许多人专程跑到蛟城拍婚纱照，拍婚纱照，也是当地重点产业了。
又开了三十多公里，来到走水山，走水山上的望月峰，便是神光门的位置。
当车彻底开不上去的时候，顾渊和伏苍兰也只能步行了。
“伏宗主，您应该来过不少次吧？我看您对这里很是熟悉啊！”顾渊跟在伏苍兰的身后说道。
天早就已经黑了下来，现在大概是晚上九点钟了，这个时间点走山路是非常危险的，特别是望月峰，山路陡峭。
这对于顾渊和伏苍兰而言，也不算什么了。
“来过几次，你得先做好准备，这神光门的人，都小心得很，你想要从他们这里拿走东西，堪比要他们的命。”
顾渊听着伏苍兰的话，心里总觉得古怪。
伏宗主……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终于，来到了峰顶，顾渊抬起头，惊讶地发现，这望月峰的另一面，就是蔚蓝的大海，一轮明月挂在天穹之上，又映在海面，清凉的风吹在脸上，是说不出的痛快。
“小子，躲开点。”伏苍兰突然喊了一声。
顾渊微微一怔，赶紧往旁边挪了一段距离。
只见伏苍兰突然抽出长剑，口中发出一声怒喝，剑虹斜掠而去，一声巨响传来，烟尘滚滚。
“剑宗伏苍兰到此，神光门的人死哪去了？”
顾渊瞪大眼睛：“伏宗主，您这是？”
“哦，敲门啊。”
“……”顾渊嘴角微微抽搐着。
这是敲门吗？
这分明就是串门的时候站在人家门口，对着人家大铁门，咣就是一脚踹上去吧？
吓死个人了好吗！
而很快，一道光幕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一个愤怒的声音，从光幕中传出来。
“伏苍兰，你又来做什么？欺人太甚！真当我神光门无人？”
先冲出来的，是一个穿着长袍的中年男人。
而在他身后，还跟着七八个神光门的弟子，有男有女，怒气冲冲，这刚出来，就将顾渊和伏苍兰围住了。
伏苍兰看向那中年男人，笑着说道：“原来是奎长老，这是做什么啊？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至于吗？”
“谁跟你是老熟人！”奎长老看着伏苍兰，就气得牙根痒痒，“好你个伏苍兰，上次的事情还没完呢，你竟然还敢来，怎么，觉得我神光门怕了你剑宗？还是觉得，你剑术了得，我神光门无人敌得过你了？”
“你说的……两者都是啊！”伏苍兰轻描淡写道，“难道你神光门，有人打得过我吗？”
“你……”奎长老怒火中烧！
“咳咳，奎长老不要误会，我这一次来，不是找麻烦的，是有事相求。”伏苍兰赶紧说道。
顾渊看了看怒气冲冲的神光门众人，又看了看伏苍兰，突然陷入沉思。
也许……
自己一个人来，会更顺利一些？
第1209章交易
从目前局势分析，顾渊敢肯定，伏苍兰和神光门的关系并不是很好，甚至已经到了拔剑相向的地步。
顾渊很纳闷啊。这关系都处成这样了，伏苍兰怎么还敢带他来神光门呢？
主打的就是一个找刺激吗？那位奎长老看着伏苍兰的眼神都带着杀气，这是实实在在的杀气，没有半点夸张的成分，这让顾渊深感意外，一个是神光门的长老，另一位可是剑宗的宗主，洞天福地之间就算有争端，也不至于两位大佬见面就剑拔弩张，甚至暴露杀心吧？
而就在气氛有些紧张的时候，光幕中又走出来一人，身着一身青衫，一根木簪穿过发髻，身高七尺，面容俊朗，目光清澈，估摸着有三十多岁，实际年龄暂不可知，若是修为高深，延缓衰老也是正常的。
“奎长老，门主得知伏宗主前来，特让我前来迎接。”那男人看着奎长老，行了个礼，慢条斯理道。
听到这话，奎长老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原来是堂玉啊……你确定，门主让他们进去？”名叫堂玉的男人微笑着点点头。
奎长老叹了口气，虽然心中有些不乐意，可门主的话，还是要听的。而伏苍兰也没跟他打招呼，乐呵呵带着顾渊跟着堂玉便进入了光幕中。
奎长老还站在原地。一个神光门的弟子，走到跟前，小声说道：“长老，大事不妙啊，这位伏宗主每次来咱们神光门都没好事，这一次，又不知道是打什么鬼主意……”
“就是！上一次她来咱们神光门，就将彩虹湖湖底的镇湖尺给盗走了，这一次，肯定又没安好心！”其余的神光门弟子都愤愤不平道。
“吓！刚才差点没注意！这位伏宗主这一次还是带人来的！那小子看着也算魁梧，莫不是，伏宗主这一次准备偷个大件，一个人抬不走？”
“哎，门主糊涂啊！这样的人，拒之门外就是了，怎么能放进去呢？”奎长老本来就很烦，听着周围弟子的絮絮叨叨，心中愈发不安。
“算了，先回去吧，对了，传令下去，所有神光门弟子提高警惕，不管伏苍兰去哪，都给我死死盯着！哦对了，还有跟着她一起来的年轻小子！”
“是，长老！”……走进神光门，周围一片郁郁葱葱，温度似乎都升高了一些，让顾渊倍感惊奇。
那个叫堂玉的男人，倒是有几分儒雅，此刻走在前面，顾渊则趁机询问道：“伏宗主，您和这神光门，有什么过节啊？”
“哎呀，哪有什么过节，不过就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误会，偏偏这神光门小气得紧，还真就记恨上了。”伏苍兰大大咧咧道。
顾渊看她明显心虚，便追问道：“是什么误会呢？”伏苍兰瞥了他一眼，都有些不乐意了：“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我得权衡一下，看看要不要现在拔腿就跑。”
“……”伏苍兰叹了口气，解释道，
“也没什么，就是上次来的时候，发现这神光门后山湖底竟然还有一块练剑的好材料，可这神光门也没几个剑修，那东西放在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我人多好啊，想了想就将东西带走了，也避免了明珠蒙尘，偏偏神光门不知感激，还对我恶语相向，实在可恨！”顾渊：“……”伏苍兰此刻义愤填膺的模样，让顾渊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三观出现了问题。
而走在前面的堂玉，也忍不住停下脚步转身看来，轻声道：“伏宗主，那湖底的镇湖尺，乃是我们神光门的宝物，可不是暴殄天物，更没有明珠蒙尘……”
“哈哈，你带你的路吧。”伏苍兰摆摆手。堂玉苦笑了一声，摇摇头，只要继续带路。
就从这一点来看，顾渊断定，这个叫堂玉的男人，脾气是极好的，换做别人，听到这话早就该骂人了。
伏苍兰虽然说的轻描淡写，顾渊也听明白了，这神光门本来是有一件宝物，名叫镇湖尺，又恰好是练剑的材料，于是伏苍兰就来了神光门，直接将东西偷走了。
啧。像是伏苍兰能干出来的事……沿着一条山间小路，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堂玉这才停了下来，在他们的面前，是一座阁楼，阁楼的后面，便是伏苍兰上次光顾过的彩虹湖。
堂玉带着顾渊和伏苍兰两人走进阁楼，拾阶而上，来到二楼，脚下的木板踩得咯吱作响，一股异香迎面而来，顾渊的目光投向一旁靠着墙的桌子，上面有个黄铜香炉，烟雾透过上盖的兽口散出，凝神静气。
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男人，此刻正盘腿坐在蒲团上静坐。
“伏宗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男人缓缓睁开眼睛，微微一笑道。对方的年龄虽然不大，可说话时却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气势，顾渊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眼伏宗主，心中感慨不已。
一个是宗主，一个是门主，怎么气质差距就这么大呢？
“客气了。”伏苍兰笑呵呵走到跟前，然后就冲着对方伸出手，摊平了手掌，
“拿来。”灰袍男人微微一怔，不解地看着对方：“什么？”
“你们神光门修炼神识的功法，借给我看看，回头还给你。”
“？？？”灰袍男人都愣住了。就算他想营造出一种仙风道骨的人设，看着面前摊开手的的伏苍兰，当下也有些绷不住了。
别说他了，顾渊都有些懵！他之前还想着该如何向对方开口，毕竟他之前和神光门也没打过什么交道，特别是之前现在奎长老的时候，顾渊这才发现，原来伏苍兰和神光门之间还有一些矛盾。
这也让顾渊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伏苍兰这一举动，倒是干净利落，也将顾渊打了个措手不及，有那么一瞬间，顾渊甚至怀疑，到底是伏苍兰之前偷走了神光门的东西，还是神光门偷走了她的宝贝。
怎么就能这么理直气壮呢？一旁的堂玉，嘴角带笑，最后实在是绷不住了，转过脸抽着肩膀。
灰袍男人叹了口气，说道：“伏宗主真爱说笑，要说起功法，剑宗的功法数不胜数，又何必来我们神光门呢？”
“你说的对，但是我们剑宗没有什么关于修炼神识的功法啊！”伏苍兰说道，
“大家都是洞天福地的人，给个面子嘛！以后你们神光门要是有用得着我们剑宗的地方，也尽管开口，我保证不磨叽，怎么样？”听着倒是合情合理，可顾渊这一次来神光门是要求人的，伏苍兰这哪有半点要求人的意思啊？
灰袍男人却眯了眯眼睛，笑着说道：“伏宗主快人快语，聊起天来的确舒服。”顾渊心说你就吹牛逼，你舒服吗？
你刚才气得脸都发白好吗？先前还觉得这人有些气质，现在看来……此人颇爱装杯啊！
不等伏苍兰说话，灰袍男人立刻道：“既然如此，那神光门的确有一个忙，希望伏宗主仗义出手，不知可否？”伏苍兰眯了眯眼睛，她突然环顾四周，说道：“风门主，这就是你们神光门的不对了，我们这也说了半天，两个泡茶的人都没有，传出去别人还以为神光门买不起茶叶呢。”风门主轻轻点点头：“是我疏忽了。”说完，便看向站在一旁的堂玉，也不用开口，堂玉立刻道：“请伏宗主稍等，弟子这就去。”说完，便转身下楼。
伏苍兰望着面前的风门主，说道：“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你有事情要我帮忙，然后作为答谢，你将功法交给我，这就是一笔交易，是这样吧？”其实这件事情，本来可以说的委婉一些，更何况一个是剑宗宗主，一个是神光门门主，然而，伏苍兰却更喜欢单刀直入，这也让风门主有些不适应了。
第1210章执着
当伏苍兰和神光门的风门主交谈的时候，顾渊就站在一旁，安安静静听着。
先前在洞天外时，奎长老还带着一群神光门的弟子与伏苍兰剑拔弩张，堂玉却突然现身将他们带回来，风门主的态度的确有些奇怪，而现在顾渊才明白，伏苍兰这属于是撞枪口上了。
神光门恰好也遇到了麻烦，而伏苍兰的到来，就让风门主仿佛看到了契机。
让顾渊感到疑惑的是，之前就听伏苍兰说过，神光门在洞天福地中实力并不弱，只是行事低调，却也不乏高手。
有什么事情，是神光门做不到，还需要伏苍兰帮忙的呢？
顾渊能想到的是，神光门未必没有能力去做那件事情，然而，就算是神光门的高手出发，也有生命危险，而伏苍兰反倒成为了一个不错的选择，反正伏苍兰又不是神光门的人，就算真的陨落了，对神光门而言，也没有任何损失。
所谓风险越大，收获越大，就连高总也曾说过，风浪越大鱼越贵，连洞天福地内高手都有生命危险的事情，一旦做成了，神光门必然是收获颇丰，相比较之下，修炼神识的功法反倒不算什么了。
于是，他突然说道：“风门主，抱歉，伏宗主刚才可能没说明白，这一次伏宗主带我前来贵门派，其实是为了帮我讨要修炼神识的法门。”
“哦？”风门主有些意外地看了眼顾渊。
之前他还在好奇，伏苍兰这么一位s级的剑修，怎么会突然对他们神光门的神识功法感兴趣。
而且，这一次来神光门，伏苍兰还是带着一个年轻男人来的，而且，风门主能感觉得出来，顾渊绝对不是一个剑修，这也排除了对方剑宗弟子的可能性。
听到顾渊的话，他更加疑惑了。
“伏宗主，这位小友是？”
“哦，镇妖司的人，他说得不错，真正需要你们神光门功法的人，不是我，是他。”伏苍兰微笑着说道。
说完这话，她看了眼顾渊，眼神中还透露着几分不解。
在她看来，顾渊绝对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爱表现的人，原本她以为顾渊会一直保持沉默，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开口，这也让伏苍兰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伏苍兰知道，顾渊的脑袋瓜还是挺好使的，既然这个时候主动提起，那肯定是有他的用意。
伏苍兰暂时还没想到，顾渊之所以这个时候跳出来，只是担心神光门的这位风门主会提出过分的要求，让伏苍兰置身于危险之中。
果不其然。
听到这话，风门主也有些头疼了。
他皱着眉头，用试探的口吻说道：“伏宗主什么时候和镇妖司的人来往密切了？”
洞天福地的这些门派，对于镇妖司的态度都比较特别。
他们绝对不愿意和镇妖司交恶，但是，也不愿意和镇妖司走得太近，这样只会惹来其他洞天福地的排挤。
可现在，伏苍兰竟然带着镇妖司的人来神光门，还是为了镇妖司的人才讨要功法。
这让风门主有些看不透了。
“这有什么嘛！反正我们剑宗和镇妖司的关系一直都不算差，而且，剑宗在洞天福地门派中的风评，一直都不是很好啊！风门主难道才知道吗？”伏苍兰轻描淡写道。
“……”风门主轻咳了一声，有些无言以对了。
伏苍兰说的这些，的确是事实，可身为剑宗宗主的伏苍兰，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件值得羞愧的事情吗？
为什么对方可以底气十足地说出来啊！
旋即，堂玉端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木质托盘上面放着茶壶和杯子。
“这位小友，也先坐下吧。”得知顾渊的身份后，风门主虽然有些头大，却也不敢将对方单纯地当个晚辈了。
先前风门主和伏苍兰谈话，顾渊只是站在一旁，和堂玉充当着同样的角色，可现在风门主已经知道对方是镇妖司的人，那就不能怠慢了，最起码也得坐下一起喝杯茶。
堂玉有些惊讶地看了眼顾渊，心中若有所思。
他之前去泡茶了，也不知道顾渊之前说了些什么，可通过自家门主的态度也能看出，顾渊的身份并不简单。
倒好茶，堂玉后退几步，又站在之前的位置上，安安静静地听着。
风门主此时也忍不住询问道：“伏宗主，这位小友，和你是什么关系呢？”
伏苍兰专程带着顾渊跑到神光门来，两人关系肯定匪浅，总不可能只是因为伏苍兰是个热心肠的人吧？
风门主也不是第一次和伏苍兰打交道了，对方的性格，风门主多多少少还是有所了解的。
“那我就直说了。”伏苍兰直言道，“顾渊是李思明挑中的人，无论是潜力还是现在的实力，都很不错，他现在需要你们神光门的功法，风门主，你就当是结个善缘，也别太为难年轻人了。”
风门主听到李思明这三个字的时候，脸色稍稍一僵。
人的名，树的影。
就算神光门平日里很少和外界打交道，风门主也不可能没听说过李思明的名字。
他再次打量着顾渊，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
顾渊却是看了伏苍兰一眼，心中有些苦涩。
他着实没想到，伏苍兰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将李思明搬出来。
突然，风门主的眼神中闪过了一道精光，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虽然我还没有和李队长见过面，但是李队长的为人，我还是听说过的，这样吧，功法，我愿意双手奉上，但是，我也希望这位小友答应我一件事。”
“你先说。”伏苍兰立刻说道。
“以后若是我神光门遇到了麻烦，还请小友说服李队长出手一次，暂且就当是我送出去一份人情，如何？”风门主眯着眼睛说道。
“就这啊？那我觉得没问……”
“不妥。”伏苍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渊打断了。
他皱着眉头，说道：“伏宗主的话有些夸张了，我和李队长也只是认识而已，并不算太熟。而且这一次，是晚辈需要修炼神识的功法，和李队长也没有任何关系，晚辈更不可能代替李队长答应任何事情。
更何况……我的事情，又怎么能让李队长欠下人情呢？于情于理，都是说不通的。”
当顾渊说这番话的时候，伏苍兰还用胳膊撞了顾渊一下，想要阻止对方，顾渊却慢条斯理地将想要说的话说完，而风门主的脸色愈发凝重了。
他看向伏苍兰，眼神中透露着询问。
伏苍兰伸出手就将顾渊拽了起来。
“你先跟我出来！”
她决定，今天得给顾渊好好上一课。
顾渊苦笑一声，被伏苍兰拽出阁楼，走得远了一些，伏苍兰便停下脚步，恨铁不成钢道：“你小子，是不是缺心眼啊？那风浔秋都已经答应下来了，咱们拿着功法走人就好，你怎么还给拒绝了呢？
不就是让李思明欠个人情嘛！小子，相信我，要是李思明在这，也不会拒绝的，他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够变得强大，就算他知道这件事情，也绝对不会在意的！”
“但是我在意啊。”顾渊轻声说道。
“什么？”
顾渊望着伏苍兰，轻声说道：“伏宗主，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本来这功法就是我需要的，实在是没理由让李队长替我欠下人情，我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是李队长不是，而风门主自然也是察觉到这一点，才会将李队长的人情看得如此重要。”
“那又怎么了……”
“李队长的为人，我是了解的，如果有朝一日，神光门真的提出什么过分的请求，因为这个人情，李队长也得想方设法答应下来，所以，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让李队长以身涉险。”
伏苍兰看着顾渊严肃的样子，原本紧绷的脸色也有所好转。
她沉思片刻，有些埋怨道：“就你聪明，行了吧？你啊，和李思明还真是一个德行，年轻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总是将所有事情都扛在自己身上，不到万不得已，不向外求……”
顾渊开玩笑道：“那可不一样，李队长年轻的时候一定没有我英俊。”
伏苍兰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要点脸吧，别说李思明年轻的时候，就算他现在这个年纪，也比你长得好看，比你有气质啊！”
顾渊：“……”
他只当伏苍兰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自己可是小鲜肉！
“罢了，既然你不愿意借李思明的势，那咱们就上去吧，看看风门主怎么说，他不是想要和我交易吗？我看看他想要什么。”
伏苍兰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来，看着还站在原地的顾渊，询问道：“又怎么了？”
“伏宗主，我希望接下来，您能将谈判的主动权交给我。”
“你？”伏苍兰嗤笑道，“在风浔秋那，你可没这么大的面子。”
“我知道，可如果是您开口，神光门需要您做的事情一定很危险，可我能力就在这，他们也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而且……正如我之前所说，这是我的事情，我也不希望您为我的事情以身涉险。”
伏苍兰愣了愣，想到顾渊之前突然的插话，逐渐有些明悟了。
“风浔秋很精明，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试试吧。”顾渊笑笑道，“如果实在不行，那就算了，大不了再去找别的办法，本来就不是非此不可。伏宗主是s级剑修，风门主想要求您的事情，一定极其危险，连他们门派的高手，都不愿意铤而走险，我们若是答应下来，就太不划算了。”
看着顾渊无比严肃的表情，伏苍兰抱着胳膊沉思片刻，突然冁然而笑。
“罢了，听你的吧，反正你脑子也比我好使，走吧，上去听听那老狐狸遇到了什么麻烦！”
顾渊听到这话，这才露出轻松的笑容。
伏苍兰却是摇了摇头。
“愚蠢，顽固……执着。”
可嘀咕完这些，伏苍兰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顾渊的确是个执着的人，可有句话说的好，固有所执，方有所成。
每一个在自己领域成为翘楚的人，一定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执着，而在顾渊身上，伏苍兰看见了这个闪光点，上一次，则是在李思明的身上瞧见的。
第1211章深海有妖
重新回到阁楼里，伏苍兰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见风门主想要说话，她手指向旁边的顾渊。
“这小子说得很明白了，这是他的事情，我就是负责带路而已，所以风门主，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和他谈就好了。”
风门主听到这话，惊讶地看了眼顾渊，眼神稍显不悦。
他并不想和镇妖司的人打交道，如果不是因为当下神光门有用得着伏苍兰的地方，他都不会让堂玉将人带进来。
没想到伏苍兰现在竟然让他和顾渊聊，风门主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了。
他看了看顾渊，喝了口茶，半天也没说话。
顾渊大概能想到对方在想些什么。
他笑了笑，说道：“风门主，晚辈对贵门派那修炼神识的功法，的确很感兴趣，刚才您和伏宗主的沟通，我也听明白了，晚辈的实力自然是比不上伏宗主的。
不过，风门主如果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若是晚辈能够做到的，定然不会推脱。”
听着顾渊的话，风门主笑了一声。
毕竟是老狐狸了，虽然心里对顾渊的话有那么几分不屑，可估计伏苍兰的面子，还有顾渊镇妖司成员的身份，他也没有表现出来。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那功法，乃是我神光门的立宗之本，非神光门的人，是绝对不能外传的，小友既然是镇妖司的人，想必也是通情达理，不会为难我们的。”
顾渊还没说话，伏苍兰的眉头就先皱了起来。
风门主这态度转变得太快了。
之前还愿意和她交易，接着，又愿意给李思明面子，现在却又念叨着什么传内不传外。
这归根结底，不就是瞧不起顾渊吗？
就在她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顾渊却抢先开口道：“风门主的顾虑，晚辈自然是明白的，不过晚辈还是有些好奇，之前风门主想要让伏宗主帮什么忙呢？”
“哦？你能代表伏宗主答应下来吗？”风门主饶有兴趣道。
顾渊笑笑，道：“这个自然是不能的，但是风门主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晚辈聊聊，就当是饮茶聊春花了，如果是晚辈能力范围内的事情，的确想要尝试一番，可如果晚辈力所不及，那也只能作罢，绝对不会叨扰。”
听着顾渊慢条斯理的话，风门主心中对于顾渊倒是有了些许改观。
听顾渊说话的语气，风门主心里还是挺舒服的，对方并没有将镇妖司成员的身份拿出来压人，当然，如果顾渊真的这么做了，风门主也不会吃这套。
神光门当然不愿意得罪镇妖司，但是也不会害怕一个镇妖司成员。
望着顾渊，风门主心中对面前这个年轻人也有几分好奇。
刚才伏苍兰说的话，他可还记得呢。
对方是李思明挑中的人。
而且，还能让伏苍兰这么一位剑宗宗主亲自带路。
虽然顾渊还很年轻，可光凭这两点，就值得风门主高看一眼了。
特别是顾渊现在不卑不亢的态度，进退有度，说话时气定神闲，风门主甚至忘了对方的年龄。
他看了眼堂玉，堂玉立刻上前斟茶。
只见风门主的手拢着袖子，轻笑着说道：“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让伏宗主出海一趟，斩杀一只海妖，也算是替天行道，顺带手的，带回来一件东西，仅此而已。”
“斩杀海妖？”顾渊皱起眉头。
顾渊觉得自己之前猜测的还真没错，需要伏苍兰这样的s级剑修出手，那海妖的实力一定不弱。
至于对方说的什么替天行道，听听就好了，要是当真，那就是脑子不好使了。
“不知风门主口中的海妖，是何等实力，又在什么地方？”顾渊询问道。
顾渊通过献祭妖魂，早就已经获取了控水灵能，别的地方不敢说，可如果是出海的话，那海妖的实力只要不算太强，顾渊还真想试试，有水的地方，他的实力也会有些许提升。
既然是出海，那水肯定是不会少的。
风门主眼帘半阖，轻声念叨着：“深海有妖，其名浮鳍，形大如屿，好吞宝船，颅有明珠，得之，可养神魂。”
顾渊听得认真，眉头也慢慢拧在一起。
伏苍兰在一旁倒是来了兴趣。
“这名叫浮鳍的妖物，竟有一座岛屿那么大？还能吞下一艘宝船？这是夸张还是写实啊？”
“前不久，有人在寂静海域看见了浮鳍的踪迹，远看的确像是一座小屿，虽然未观其全貌，却也可见一斑。”
“体型如此强大的海妖，实力定然不弱。”顾渊说道，“不知风门主手中掌握了多少信息呢？”
“a级海妖。”风门主说道，“其实斩杀一只a级海妖，对于伏苍兰这样的高手而言，并没有什么难度，对吧？”
虽然他之前是和顾渊沟通，可打的还是伏苍兰的主意，说了半天也还是说给伏苍兰听的。
伏苍兰思索片刻，看向顾渊，说道：“如果只是a级妖物的话，的确没什么难度啊，顾渊，要不咱们答应了吧。”
顾渊也的确来了兴趣。
本来，他来神光门，就是为了得到对方修炼神识的功法，却没想到竟然还得到了a级妖物的信息。
就算没有和风门主的这笔交易，得到a级妖物的信息，顾渊也想要去试试啊！
可他并不傻，风门主虽然说的轻描淡写，可如果真的只是斩杀一只a级海妖的话，何必这么复杂，神光门就算没有s级的强者，可a级总有吧？大不了就去两个a级，顾渊就不相信了，这还没办法斩杀一个a级海妖浮鳍？
虽然顾渊对于神光门的情况没有多少了解，可之前伏苍兰可是说过的，这神光门在洞天福地的实力，比起剑宗也不差的，哪怕没有s级，那a级最起码得有三个吧？不然的话，拿什么和拥有s级剑修的剑宗相提并论呢？
想到这，顾渊突然笑了一声，目光直勾勾看着面前的风门主，说道：“风门主，既然您想让我们斩杀那浮鳍，总得将情况说明白吧？如果只是斩杀一个a级海妖的话，以风门主的实力，带上门内几位长老，拿下浮鳍并不难。”
“浮鳍在海中的能力的确强大，就算是我与门中长老动手，也没有十足把握，又担心打草惊蛇，恰好伏宗主来了，这便是最好的选择嘛！”风门主笑着说道。
顾渊轻轻点点头，却没开口，而是望着对方，似乎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风门主见顾渊不好糊弄，干脆也不犹豫了，直接道：“海妖浮鳍，的确就那么回事，a级海妖而已，虽然体型庞大，可也就是那么回事，只是那寂静海域，有些特殊了……”
第1212章她答应了！
当风门主说起“寂静海域”的时候，站在后面的堂玉，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动容。
情况的确没有伏苍兰想的那么简单，斩杀a级海妖浮鳍，对于神光门的高手们而言，也就是那么回事，就像顾渊想的那样，要是一个a级解决不了，就两个a级，两个a级再解决不了，就三个a级！
可问题就在于，寂静海域这个地方比较特殊，那是在公海上，也是非常危险的区域，任何国家的船只都不敢随意靠近，也被称为“海上无人区”。
寂静海域并不只有浮鳍这么一个海妖，海妖海兽的数量非常庞大，也幸好它们始终只是在寂静海域活动，还没有给普通人的生活造成影响。
可就算如此，周围的国家也会时刻提高警惕，关注着寂静海域的情况，一旦寂静海域的海妖海兽开始迁徙，他们就会立刻拉响警报，然后紧密关注对方的前进路线。
“我说呢，就是一个a级海妖，你们神光门怎么可能如此重视，原来是要深入虎穴啊。”伏苍兰鄙夷道。
风门主苦笑一声，说道：“事实的确如此，更何况，我们这些人，真到了海上。战斗力也会有影响，那是海妖最有利的战场，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这么大的能耐啊！也就是伏宗主这样的s级剑修……”
不等风门主话说完，伏苍兰就打断了。
“你就不要给我戴高帽了，若是那寂静海域有数百只a级海妖，就算是我也对付不了。”
风门主哈哈笑了起来：“伏宗主说笑了，a级海妖哪有那么不值钱，就算是妖山，a级妖物的数量也不可能这么惊人，不然的话，咱们早就被灭亡了。”
伏苍兰眯了眯眼睛，说道：“那，寂静海域到底有多少a级妖物？”
风门主实话实说道：“我们认真收集过情报，如果不是伏宗主赶到的话，我们也是打算动身的，只是恰逢其会了，根据我们收集到的情报，周边国家观测的数据，只检测到浮鳍一个a级妖物的踪迹，不过还存在着b级海妖，而且活动较为频繁。”
伏苍兰认真听着，轻轻点了点头。
而顾渊此时已经陷入犹豫中。
之前参加武道学院秋演的时候，顾渊见到许多海兽海妖。
当数量足够强大的时候，即便是实力不算强大的海兽，也会给他们造成巨大的威胁。
寂静海域，听上去就很恐怖的样子。
就在这时，伏苍兰突然开口道：“我们去。”
“伏宗主！”顾渊大惊失色。
伏苍兰却摆摆手，说道：“不用担心，咱们先在边缘试探，要是情况不对，我带你跑，别忘了，我可是s级剑修，打不过，想跑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听到这话，顾渊心中倒是放松了不少。
而风门主听到这话，已经是喜出望外。
“这么说，伏宗主是答应了？”
伏苍兰笑了一声，说道：“风门主真爱说笑，我们刚才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这是他的事情，我并不会插手，最多就是过去看看，打不过，我就带他跑。”
风门主看了看伏苍兰，又看了看顾渊，一时间也不知道伏苍兰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觉得顾渊有深入寂静海域，斩杀浮鳍的能力啊！
可现在伏苍兰都已经这么说了，风门主也不能强人所难，只能苦笑着道：“既然如此，那就看你们运气如何了。”
“风门主，我还有两个要求。”
“哦？你说。”风门主看了看顾渊。
虽然不抱希望，但是有人愿意先去冒险，风浔秋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要是顾渊运气好，真的完成任务了，神光门在不用铤而走险的情况下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简直就是爽歪歪。
顾渊运气不好，无论是无功而返，还是死在了寂静海域，和他们神光门都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他还是愿意上上心的。
“第一，这风险与收获不成正比。”顾渊说道，“如果我真的斩杀了浮鳍，只是一本修炼神识的功法，对我而言太不划算了。”
“小友此言差矣！”风门主笑着说道，“那修炼神识的功法，可是我们……”
“咳咳，风门主，你就别说什么立宗之本了，这样的话，你说一遍就行了，再说就烦了，李思明的一个人情，都能骗出来的东西，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伏苍兰立刻说道。
如果是顾渊，打断对方说话那肯定是不礼貌的。
可伏苍兰显然没有这样的顾虑。
她看着风门主现在的样子就烦。
“多大人了，还算计孩子，风门主，你们神光门的格局，也太小了吧？”伏苍兰开始阴阳怪气道。
身为神光门门主的风浔秋，脸上的确有些挂不住了。
他看了看顾渊，沉吟片刻，说道：“那你说吧，你还想要什么？”
“他想要长生不老药，你们神光门有吗？”伏苍兰继续帮腔道，“他还是个孩子啊！他对你们神光门又没有多少了解，怎么知道你们有什么呢？”
风门主被伏苍兰气到当场胃溃疡了，他深吸了口气，这才将心中的无名火压了下去。
顾渊也乐呵呵的，就伏苍兰说的这些话，让他说，他肯定是不好开口的，有伏苍兰在，倒是省了许多麻烦，有这么一位长辈照着，生活果然是乐无忧啊。
“这样吧，我先想想，明日再给你答复，你说的第二件事情，是什么？”风门主问道。
“这第二件事情也简单，我们对于寂静海域并没有什么了解，也不知道在哪，甚至连船都没有，所以，还请风门主给我们安排一位向导。”
风门主大手一挥，道：“此事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安排的，放心吧，你们二位，今晚先在我神光门休息一夜，其他的事情，我会安排妥当。”
“那就多谢风门主了。”
风门主看向旁边的堂玉，轻咳了一声。
“堂玉，带伏宗主他们先去客房休息吧。”
“是，门主。”
等到堂玉带着伏苍兰和顾渊离开后，风门主也没闲着，他喝了两杯茶，然后起身，走出了阁楼，朝后山走去。
第1213章堂玉的请求
跟在堂玉的身后，前往客房的路上，顾渊和堂玉简单聊了两句，才知道对方的全名叫徐堂玉。
这要是不说的话，顾渊一直以为对方姓“唐”呢。
“徐师兄，之前忘了问风门主一个问题，这也是刚刚想起来，能问问你吗？”
徐堂玉看了看顾渊，稍微犹豫了一下，才笑着说道：“顾师弟尽管问，若是我知道的，一定回答。”
听到这话，顾渊就没有犹豫了，问道：“之前风门主的话，我也听明白了，这说来说去，也就是浮鳍颅内的珠子是个宝贝，那玩意到底有什么用呢？”
能够想象到的是，那珠子一定是个好东西，否则，风门主也不会愿意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而且之前在阁楼的时候，风门主的意思已经表达的非常明确了，这也就是顾渊和伏苍兰恰好来了，就算没有伏苍兰，他们也是准备动身前往寂静海域的。
对于神光门而言，若是真的有a级高手折损在寂静海域，绝对是巨大的损失，就算是神光门这样的洞天福地门派，出来一个a级也是很不容易的。
徐堂玉沉吟片刻，笑着说道：“实不相瞒，顾师弟，我家门主为何要那颗珠子，我的确是知道的，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没有门主的应允，我也不好作答。”
“既然如此，那就当我没问了。”
“谢师弟体谅了。”
将顾渊和伏苍兰带到一个院子里，徐堂玉又安排了两个神光门的弟子照应着，他自己则是离开。
等到徐堂玉走后，伏苍兰才说道：“这个徐堂玉，还算是个君子，说话也坦荡，在神光门倒是少见啊！”
顾渊深以为然。
这个徐堂玉，给顾渊的感觉也很不错。
等神光门的弟子送上茶水，伏苍兰也挥挥手让他们离开了，接着，两人喝着茶聊了起来。
“你说，明日风浔秋能拿出什么好东西？”
顾渊摇了摇头。
他对神光门并无了解，对风浔秋同样不了解。
伏苍兰则是继续感慨道：“还是你小子聪明啊，我之前就想着帮你将功法弄到手，没想到你还挺贪心，而风浔秋也答应你了，啧啧，你比我聪明多了。”
顿了顿，伏苍兰喝着茶，又说道：“风浔秋也是脑子不好，就这么点事情，竟然还要想一晚上。”
“要我说，风门主可能是觉得，此时要和其他人商量一番。”顾渊说道。
“说的也是……”伏苍兰轻轻点了点头。
她是剑宗宗主，却也明白，哪怕自己是宗主，剑宗也不是自己的一言堂，很多事情，都是需要和门派内的长老们沟通一番的，毕竟一个人很难将问题想周全，集思广益肯定比一个人胡乱拍板要稳妥。
聊了几句，伏苍兰也就准备去隔壁休息了，但是等走到门口，她突然想到什么，看了看顾渊，道：“我记得，这神光门还有一件宝物，好像是叫什么，金凤甲，质地轻盈，却有不错的防御力，你明日倒是可以问问。”
“嗯？是，多谢伏宗主！”顾渊立刻说道。
伏苍兰笑笑，转身离开了。
……
徐堂玉回到阁楼，看上面漆黑，却一直在楼下等待着。
大概两个时辰，风门主才回来，看到徐堂玉，稍显诧异。
“堂玉，你杵在这里作甚？”
“门主……堂玉有一事相求。”徐堂玉神情严肃道。
风门主望着他，沉思片刻，背着手走进阁楼里。
“上去说吧。”
“是！”
等上了楼，徐堂玉跪坐在风门主的面前，腰杆挺直，神情严肃。
风门主望着他，说道：“说吧，你有什么事？”
“门主，我想明日和伏宗主他们一同前往寂静海域。”
听到这话，风门主脸色一变，呵斥道：“胡闹！不可！”
“门主……”
“堂玉，那寂静海域有多危险，你是知道的，要是真发生什么意外，伏苍兰会将那小子带走，却未必会管你。”风门主语重心长道，“我不单单是神光门的门主，也是你的师父，你觉得，我会让你铤而走险吗？”
徐堂玉开口之前，就知道风门主不会轻易答应下来。
“师父，我想去寂静海域看看，您放心，我不会冒险，只会在寂静海域的边缘窥探。”
听着徐堂玉说的这些，风门主沉思片刻，开口道：“我是你的师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之所以想去寂静海域，还是因为你妹妹的病吧？”
徐堂玉低着头，却没有说话。
风门主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了几步。
“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从未放弃过，但是，当初那药师的话未必是真的，什么赤练鱼的鳞片，听都没听说过，我也翻看过许多古卷，也没找到任何关于赤练鱼的记载，你就算是去寂静海域，也不会有收获的，寂静海域那么大，想要找到一条鱼，这谈何容易？”
“师父，我只是去碰碰运气而已，当初那位药师说过，寂静海域极有可能存在赤练鱼，堂雪的情况，已经越来越糟……”
风门主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徐堂玉赶紧说道：“师父，您不是也准备为伏宗主他们准备一位向导吗？我之前是去过寂静海域的，对那里的情况，也颇为了解，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
“你还有脸说！那一次，还是你偷偷去的，若不是奎长老去得及时，你还回得来吗？”
徐堂玉神情有些尴尬。
风门主望着徐堂玉，沉默良久，最后还是说道：“既然你想去，那我也不拦你了，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就算我不让你去，你还是会偷偷去。”
徐堂玉大喜过望，赶紧跪了下来。
“谢师父！”
“行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好好养精蓄锐，该带的东西都带上。”风门主说道。
“是！”
等徐堂玉离开后，风门主才叹了口气，将早已凉了的茶一饮而尽。
“现在的孩子……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啊！”
思量片刻，他又起身，继续踱步。
翌日，清晨。
顾渊和伏苍兰吃过早饭，就看到满脸笑容的徐堂玉赶来。
“伏宗主，顾师弟，我们上午便动身，如何？”
“我们？”顾渊微微一怔，“你和我们一起去？”
“嗯！”徐堂玉笑着说道。
伏苍兰有些好奇。
“我记得，你是风门主的大弟子吧？他疯了，竟然舍得让你带我们去寂静海域？”
徐堂玉轻笑着说道：“伏宗主放心，我之前去过寂静海域，绝对能够将你们带到地方，而且，对于寂静海域，我还是颇为了解的，虽然只去过一次，但是，我却花了两年的时间收集所有寂静海域的信息，放眼整个神光门，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那地方了。”
伏苍兰眯了眯眼睛。
“这是你主动要去的，还是风门主安排？”
“实不相瞒，伏宗主，门主是经不住我苦苦哀求，才答应下来的。”面对伏苍兰和顾渊，徐堂玉没有丝毫隐瞒，直言道。
伏苍兰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问了，看来，你去寂静海域，也有你的目的，只要不耽误我们的事情便好。”
“多谢伏宗主！”徐堂玉感激道。
伏苍兰摇了摇头：“谢我，就不必了，你又不是小孩子了，也有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能力，等到了地方，若是真遇到危险，我能保你会保你，真没办法，你也莫要怪我。”
“伏宗主放心，我会自己多加小心，不会拖累你们的，真遇到麻烦了，你们只管走，不用管我。”徐堂玉轻笑着说道。
顾渊有些不解。
这徐堂玉，明知道寂静海域危机四伏，却还愿意主动前往，甚至有置生死与度外的气魄，这图什么呢？
吃完早饭，喝了两杯茶，风门主也来了。
他看到徐堂玉已经在这，忍不住瞪了对方一眼，又无奈摇了摇头，等见到顾渊时，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顾小友，昨晚我辗转反侧，总算是想到了一件你派的上用场的东西！”
第1214章哪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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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门主的话，让顾渊燃起了好奇心。
他很想知道，风门主辗转反侧一晚上，到底想加注什么。
眨眼的功夫，风门主的手中便多了一个盒子。
可等到盒子打开的时候，顾渊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复杂起来。
“这是……符箓？”顾渊抬起头看着风门主问道。
风门主微微一愣，接着便对顾渊投去了赞许的眼神。
“不错不错，不亏是镇妖司的人，果然是见多识广啊！这的确是一枚符箓，而且，还是一枚银符！怎么样，这种高阶符箓，还是非常少见吧？”
顾渊看着风门主略显得意的模样，心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一时间，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顾小友，这一枚银符，只要催动，便如登顶境强者一击！”
顾渊心里算了一下，登顶境……
不就是武者的B级吗？
而一旁的伏苍兰，此刻嘴角都在抽搐着。
“风门主，这么阔绰，你不要命啦？”
“啊？”风门主显然没听懂伏苍兰的意思，一看就知道是年纪大了很少冲浪，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伏苍兰说自己不要命了，可这应该只是一种夸张的说法。
重点还是在于，自己太阔绰了！
在看顾渊现在的表情，风门主敢肯定，这个年轻人已经被自己完全镇住了！
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可让风门主感到疑惑的是，伏苍兰可是剑宗宗主，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怎么会对此感到吃惊呢？她什么时候会说好话了？
而一旁的徐堂玉，倒是听出了伏苍兰语气中嘲讽的意味，看着自己师父还被蒙在鼓里，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提醒。
然而，风门主也只是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领悟他的意思。
就在这时，伏苍兰又开口了。
“不是吧风门主，你辗转反侧一晚上，想的不是拿什么加注，而是想着怎么糊弄孩子啊？”
风门主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终于听出了伏苍兰的弦外之音。
“咳咳，一枚银符，的确不算什么，可我觉得，对顾小友而言，这东西关键时刻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这样吗？”伏苍兰冷笑道，“关键时刻，登顶境高手一击，顾渊，你觉得，这能派上用场吗？”
顾渊的表情有那么一点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总得给风门主留一点面子吧……
这时候要是实话实说的话，就有些欺人太甚了。
可伏苍兰却没有这些顾忌，冷笑着说道：“我算是看明白了，感情直到现在，这位风门主都瞧不起你呢。”
“不不不……伏宗主何出此言？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啊！”风门主赶紧说道。
他心里有些懊恼，自己真的是疯了，为什么会觉得伏苍兰的嘴里能说出好话呢？
先前听到伏苍兰“称赞”自己的时候，就该提高警惕啊！
伏苍兰冷笑道：“既然风门主不是瞧不起人，这是什么意思？顾渊前段时间在雷城才斩杀了一个A级妖物，你现在却拿出银符要当奖品？是，这不是瞧不起人，这分明就是羞辱！如果神光门真的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干脆就不要给出承诺嘛！”
伏苍兰的一番话，无疑是将风门主架在火上烤。
只是眼下，风门主并没有觉得尴尬，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惊愕中。
而站在风门主身后的奎长老，此刻终于找到机会，顿时嗤笑起来，朗声说道：“看来，伏宗主还真是被气糊涂了，还能将B级妖物说成A级妖物了。”
“我什么时候准备说B级妖物了？”
“哦？那就是C级了？就算如此，伏宗主也不至于如此激动嘛！”
他本来看伏苍兰就是各种不顺眼，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现在只想好好嘲讽伏苍兰一番。
伏苍兰瞥了对方一眼，那眼神就跟看白痴似的。
“奎长老，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如果你年纪大了，听不懂话，我就再说一遍，顾渊斩杀的是A级妖物，你要是再听不懂，就拿个手机录下来，多听几遍，可好？”
伏苍兰慢条斯理的话，让奎长老怒火中烧。
“伏苍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哼，连银符都不放在眼里了，你真以为什么人都跟你一样？”
顾渊看着他们吵得不可开交，有些头痛，不过，他也不可能真的收下这银符。
他还记得伏苍兰昨天和自己说的话呢。
可现在摆在顾渊面前的问题是，他需要拒绝对方，表明自己的立场，就不能过于直白，不然的话，风门主的面子往哪放？
他轻笑一声，说道：“伏宗主，风门主，你们先不要生气，晚辈对于符箓，并不是很懂。”
“哦？小子，你也不用知道那么多，只需要记住，这银符，关键时刻能救你的命就够了！”奎长老大声说道。
“原来如此，可晚辈还有一事不明……”顾渊伸出手，突然掏出一枚符箓，是符离之前赠与的金色符箓。
其实符箓给顾渊的符箓可不止一个，只是其他的都送给了夏幼之，反正他现在也没有那么需要金符了。
“伏宗主，风门主，我这符箓，和这枚银符，哪个要更好一些呀？”顾渊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嘶……”风门主顿时倒吸了口凉气。
其他神光门的人，眼睛直勾勾盯着顾渊手中的金符。
“这……这是真的假的？”奎长老喉结滚动一番，艰难说道。
伏苍兰深深看了顾渊一眼，也亏得这小子能想出来这个主意，只是可恶，还被他装到了！
虽然装杯的人是顾渊，可伏苍兰现在可是坚定不移站在顾渊这边的，所以当她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直呼痛快，特别是看到神光门的那些人脸上复杂的表情，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顾小友，你这枚金符……是从何处来的？难道是镇妖司发的？”风门主皮笑肉不笑道。
当金色符箓被掏出来的时候，风门主就已经感知到了符箓中暗藏的玄机，他当然不至于怀疑这符箓是真是假，只是感到不解，什么时候镇妖司的福利这么好了？
顾渊笑笑，道：“风门主误会了，这符箓，只是一位好大哥馈赠的，之前还用掉了一枚。”
风门主看了看顾渊手中的金符，又看了眼自己捧着的银符，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疼，他赶紧将盒子合上，收了起来，干笑了一声：“看来，我的确是献丑了……顾小友，那不知，你对什么感兴趣呢？”
人家手上连金符都有，可能还不止一个！
再想想刚才伏苍兰的话，风门主都恨不得给自己脸上甩两巴掌。
当了显眼包了！
顾渊趁着这个机会，立刻说道：“风门主，我听闻，神光门中有一件宝物，叫金凤甲？”
听到这话，风门主大惊，他看了看顾渊，猛然转脸看向伏苍兰，怒气冲冲道：“伏苍兰，你怎么不去抢！”
昨天顾渊还是一副对神光门毫无了解的样子，今天就能说出金凤甲，就算用头皮想也能想到，这肯定是伏苍兰的主意。
早就知道这娘们不是好人了！但是没想到她能这么坏啊！
伏苍兰冷笑一声，说道：“
风门主这是舍不得了？还是说，你觉得这小子要冒的险，还比不上金凤甲？”
“哼，那金凤甲，可是我们神光门的镇门之宝！”
“……”伏苍兰一脸的鄙夷。
这风门主，玩来玩去，就会这一招。
“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那金凤甲，也就是防御不错，面对A级以上的高手都是白瞎，这东西也能成为你们神光门的镇门之宝了？”
风门主眉头紧皱。
“伏苍兰，你个小女人，莫要欺人太甚！”奎长老黑着脸说道。
伏苍兰却不管他，只是盯着风门主说道：“那寂静海域，可是危险至极，总不能随便拿个东西将我们打发了吧？你们神光门的好东西有不少，我都是知道的……”
风门主突然打断道：“你能不能别总惦记我们神光门的东西了？”
伏苍兰不以为然道：“总而言之，太好的东西，我都没说，因为我知道你是小气鬼，但是这金凤甲你要是还舍不得，那就是欺负孩子了。”
顾渊又当了一回孩子，可伏苍兰毕竟是在帮他说话，他也只能一言不发了。
短暂的犹豫后，风门主没有太粘牙了，他计上心来，微微一笑，看了眼身后的徐堂玉，对伏苍兰说道：“好，那就再加上金凤甲，可我也有个要求，伏宗主带着堂玉去寂静海域，也要保证我这徒弟周全！”
“一个金凤甲，想要让我当保镖？那可不划算。”伏苍兰想也没想道。
“这是要拒绝了？”风门主一愣。
伏苍兰沉吟片刻，道：“这样吧，我只能保证，当他遇到危险的时候出手一次，不然他要是一直找死，我也不愿意把自己搭进去。”
“三次！”
“两次，再多不谈了。”
“成交。”风门主咧着嘴笑了起来。
伏苍兰也知道对方是在算计自己，不过，为了金凤甲，还是值得的。
顾渊的能力，她是了解的，本身防御力就很强，根本用不着金凤甲，而顾渊之所以对金凤甲感兴趣，也只能是因为夏幼之了，夏幼之又是她的弟子，这点小事，她当然要帮忙了！
谈好这些，风门主也松了口气，他轻咳了一声，道：“事不宜迟，既然没有问题，那伏宗主现在就出发吧。”
“嗯。”
徐堂玉看了眼风门主，眼眶微红，他没想到，师父还在操心自己的安危。
伏苍兰走了几步，突然回头看了眼奎长老。
“你跟着干什么？”
“当然是和你们一起去了。”奎长老轻描淡写道。
不单单是伏苍兰，徐堂玉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奎长老……也去？”
“嗯，我已经和奎长老商谈过了，始终放心不下你的安全，有奎长老跟着，我也安心些。”风门主轻描淡写道。
“这……这怎使得！”徐堂玉声音发颤。
风门主笑了笑，又训斥道：“好了，男子汉大丈夫，莫要矫情，就这么定了。”
奎长老也在一旁道：“就是，堂玉，门主劝不住你，你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既然如此，我就陪你走一趟，有我和伏宗主在，你尽管去做你要做的事情！”
徐堂玉重重点了点头，眼睛里已经积攒着泪花。
顾渊看向徐堂玉，脸上也带着微笑。
看来，徐堂玉在神光门的确是挺招人喜欢的，而且，也深受器重。
就在准备走进光幕中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徐堂玉，你站住！”
当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徐堂玉脸色微微一僵，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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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5章扬帆，启航！
徐堂玉慢慢转过身，目光朝着前方张望着。
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女孩，在一个侍女的搀扶下，艰难地朝着这边走来。
顾渊看向她，那女孩的模样倒是精致，只是脸色苍白，嘴唇都没有血色，有些过分的羸弱。
就算是有人搀扶，她的速度也快不起来，可顾渊却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焦急。
徐堂玉脸色有些不自然，想强笑，又笑不出来，只得求助似的看向风门主。
风门主皱着眉头，沉声说道：“谁让她出来的？快，把她带回去！”
几个神光门的弟子，赶紧朝着那女孩走去，其中一个伸出手，想要拦住对方，却被女孩一把推开。
“滚开！谁敢拦我！咳咳……”前面听着还气势十足，但是一句话没说完，就开始剧烈咳嗽。
徐堂玉顿时慌了，赶紧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堂雪，外面风大，你身子弱，不能在外面乱跑。”接着，又看了眼搀扶着徐堂雪的侍女，有些生气道，“桃花，怎么能带着堂雪乱跑呢？”
“是……是小姐非要出来，我实在劝不住……”叫桃花的侍女目光闪躲道。
此刻，徐堂雪一把抓住了徐堂玉的手臂。
“你……你不许去！”她紧咬着嘴唇，眼睛泛红，声音发颤。
徐堂玉看着面前的女孩，心里一阵难受。
顾渊往前走了两步，眉头微皱。
他暂时还没有理清楚徐堂玉和那女孩的关系，不过刚才依稀听见徐堂玉叫对方堂雪，估摸着应该是兄妹。
只是这两人看着似乎也不大像。
让顾渊感到惊讶的是，他能真切地感觉到，那个脸色苍白的女孩生机无比微弱，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根燃烧的蜡烛，火苗飘忽，稍有不慎就会被吹灭。
“徐堂玉，跟我回去，你……你不准去！”女孩的声音又大了几分，眼神中满是坚定，她抓着徐堂玉胳膊的手因为过于发力，指尖都泛白了。
好像，只要她稍微松一下手，徐堂玉就会立刻从他眼前消失。
“堂雪，听话，先回去，我不会有事的……”
“你胡说！我知道你要去哪！我也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你……你不能去！”
徐堂玉脸上满是苦笑。
他伸出手，拨弄了一下女孩的头发，突然伸出手，按在女孩耳后穴位，女孩立刻感到不妙：“徐堂玉，你……”话没说完，便眼睛一闭，昏睡过去。
“快来人，送她回去休息！”徐堂玉说道。
几个神光门的女弟子先走到跟前，赶紧将徐堂雪背了起来。
“师兄放心，我现在就送师姐回去。”
“嗯，多谢了。”
当徐堂玉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徐堂雪的手，还紧紧扯着他的袖子。
他的身形微微一僵，慢慢扣开了徐堂雪的手指头，又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
“哥会回来的……”
说完，便毅然决然地离开。
风门主等人还站在那，看着这一幕，心中同样觉得揪心。
正是因为他们了解徐堂雪和徐堂玉之间的感情，才知道他们根本不可能劝下徐堂玉。
风门主对徐堂玉抱有很高的期望，就连神光门的那些长老们，也都如此，他们最担心的，就是徐堂玉在寂静海域遇到什么风险。
可就算他们这一次拦住了对方，徐堂玉还是会偷偷跑去，既然如此还不如创造一个好的机会，让徐堂玉多几分生还的可能性。
走在下山的路上，顾渊看向走在前面的徐堂玉，对方疾步匆匆，一句话也没说，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啧，我就说，这小子去寂静海域，肯定是有目的，看来是因为刚才那小丫头了。”伏苍兰说道。
顾渊点点头。
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顾渊当然是有好奇心的，可这毕竟是徐堂玉自己的事情，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徐堂玉不说，顾渊也不会主动问。
走了一会，顾渊发现，这并不是他和伏苍兰来时的路。
本来是想要询问奎长老，可对方完全就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架势。
顾渊和奎长老之间，倒是没有什么矛盾冲突，可也不知道伏苍兰之前对奎长老做了什么，反正奎长老见到伏苍兰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连带着看顾渊也是各种不顺眼，恨屋及乌了。
等翻过一个山头，顾渊站在高处朝着下面张望着，山下便是一片汪洋。
“难道，我们要从这里出发？”顾渊吃惊道。
走在前面的徐堂玉像是听到了顾渊的疑惑，停下脚步转脸看着顾渊，微笑着说道：“顾师弟没猜错，我们准备的船就在下面。”
“原来如此……”顾渊点了点头。
他也追上了徐堂玉的脚步。
“顾师弟，以前出过海吗？”
顾渊摇摇头：“我是星城的，内陆，也没有海，之前倒是在海城见过海，可也没出海过。”
“这样啊，那可能会有些不适应，不过顾师弟也是超凡，这些影响不算什么的。”徐堂玉说道。
顾渊点点头，心里也有些佩服，徐堂玉的情绪调整能力倒是挺快的，现在看着又仿佛无事人了。
走了一会，徐堂玉突然说道：“顾师弟，你和伏宗主尽管放心，我不会拖累你们的，而且……若真遇到什么危险，你们不用管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顾渊笑了笑：“那可不行，伏宗主之前可是答应过风门主的。”
徐堂玉点了点头，也带着笑容：“也是，那就……莫要强求便是了。”
顾渊望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徐堂玉给他的感觉就是，已经做好了死在寂静海域的准备。
之前还在山上的时候，看着停在海边的船，感觉也没有多大，但是等下了山，站在岸上，看着那艘帆船，顾渊竟然有一种穿越感。
足有十五米高的桅杆屹立在甲板上，此刻还没有杨帆，两层的船楼看上去并不算壮观，可对于从未出过海的顾渊而言，还是能感受到一种视觉上的震撼。
伏苍兰此时已经面露不悦，瞥了眼旁边的徐堂玉，说道：“这小船，还得借助风力，什么时候才能到地方？”
“大概得有六七天了。”徐堂玉解释道，“伏宗主，不是我家门主舍不得花钱，只是那寂静海域比较特殊，动静越小越好。”
“哦？还有这种说法？”伏苍兰有些意外，看着徐堂玉一脸认真的表情，当下也没说什么，带着顾渊登了船。
船上还有四个船员，也都是神光门的弟子，天不亮就在此等待，毕竟是去寂静海域，神光门的那位风门主犹豫许久还是决定从门中选拔人手，不到万不得已，实在是不愿将普通人卷进来。
等船帆升起，顾渊就站在甲板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船帆鼓鼓，不算雄伟的大船朝着海平线驶去。
站在船头，低下头张望着，似乎能看见船身破开平静的海面，一道道浪花击打在船身上，能听见咯吱咯吱的声音，顾渊能感觉到，行船的速度越来越快，风浪也越来越大，海水哗哗作响，抬起头，万里无云，一种豪迈之情直冲心头。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晒着太阳的伏苍兰，看了眼慷慨激昂的顾渊，撇了撇嘴，吐出两个字。
“傻缺……”
第1216章往事不该回味
航行的第一天，顾渊还能看到不少船只，大多数都是出海的渔船，少数观光船。
而逐渐的，顾渊的激情也被消耗殆尽了，别说那些观光的大型轮船，就算是见到的渔船，比起他们这艘帆船也要大上许多，而且，人家可都是钢铁所铸，他们这艘帆船却是木质结构。
若是不小心撞在一起，脚下的这艘帆船怕是得当场解体，顾渊就得抱着一块木板漂到寂静海域去了。
神光门的那几个弟子都是行船的好手，而且有着丰富的经验，顾渊担心的事情始终没有发生，只是到了晚上，顾渊发现大海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美好。
特别是夜色不好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仿佛是黑黢黢一片，抬眼望去，目光没有着落点，就像是陷入了一团漆黑的迷雾中，而挂在船头头顶上方的一盏灯，正努力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可在这渺渺大海上，就像是不起眼的萤火虫。
第一次坐船航行这么远，顾渊毫无睡意，等转悠到船尾，顾渊目光一瞥，看到正吹着海风的徐堂玉。
徐堂玉此时也听到动静，转脸看到身后的顾渊，笑了一声。
“睡不着啊？”
“嗯，睡不着。”顾渊走到跟前，风吹在脸上，总觉得黏糊糊的，他随意地拨弄了几下头发，开玩笑道，“神光门的弟子还真是多才多艺啊，竟然还会开船呢？”
“这也不难的。”徐堂玉说道，“别说他们了，我也会，不过神光门内，真正会开船的人也不多，这几个都是行船的好手，水性也好，都是在海边长大的，就比如今天还和你聊天的那个。”
“刘杨？”
“对，刘杨，那小子就是蛟城一个渔村的，从小就跟着爹娘出海捕鱼，根骨不错，就被奎长老带上山了，对他而言，开船可能就跟城市里的人开车一样简单。”
顾渊轻轻点了点头：“听上去就很有意思。”
徐堂玉哈哈笑了一声，说道：“你觉得有意思，但是对他们这些人而言却不是这么回事了，对他们而言，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出海，别人眼里很难见到的风景，他们早就已经麻木了，再有趣的事情每天都做，久而久之也会觉得没意思，枯燥乏味。”
顾渊非常认可这样的说法。
“大多数时候，我们都在羡慕别人的生活，可这就像是海上行船，无论多快，总有比你更快的，无论多慢，也总有比你更慢的。你所厌倦的生活，也许又是别人触不可及的梦。”徐堂玉轻声叹道。
这番话倒是感慨颇深。
顾渊望着徐堂玉，道：“那你呢？你为什么会成为神光门的弟子吗？”
“我和刘杨他们不一样，船上这四个神光门的弟子，无一例外，都是宗门内的人从外面带回来的，但是我，是主动上山的。”
“哦？”顾渊对徐堂玉的故事还是很感兴趣的。
特别是，今天要出发的时候，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孩。
顾渊按捺着好奇心，到现在也没问过，可如果徐堂玉愿意主动说的话，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其实，我的情况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徐堂玉说道，“小的时候，我爸妈都去世了，家里在蛟城也没什么亲戚，其实小的时候我也好奇，为什么别人都有爷爷奶奶，外婆外公，还有姨娘舅舅叔叔伯伯，但是我和我妹妹没有，后来，我才知道，我爸妈其实是私奔出来的。”
“咦……”顾渊有些惊讶。
这徐堂玉家里的情况还真是……精彩啊！
那个年代，就能私奔，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情况。
而徐堂玉也没有多说这些，接着刚才的话说道：“我爸妈去世的时候，我才八岁，我妹妹五岁，在那个小村子里，我们也没有亲戚可以依靠，我差点把我妹妹饿死，后来我知道这样不行的，得找个活路。”
“这很难。”顾渊说道。
一个八岁的男孩，带着一个五岁的女孩，在无依无靠的情况下，想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想想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特别是现在这个社会。
“是啊，很难，以前，我总觉得村子里的人都很和善，每个人都是好人，我爸妈去世后，还有人想要收养我们，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他们鬼鬼祟祟地商谈着什么，有天晚上，我没有睡着，恰好听见那夫妻俩说话，他们想把我和我妹妹卖掉，就是将我们先带到城里，回来的时候，就说不小心走散了。”徐堂玉说起这些的时候，语气也有些冷。
顾渊皱起眉头，可很快，眉头又慢慢舒展开了。
这似乎……并不是一件多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一对无依无靠的兄妹，年纪也都不算大，如果卖了，的确能赚不少钱。
“要是他们真的这么做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等他们回到村子里，借口一说，就算其他人心生疑惑，也不会说些什么，谁会为了不相干的人，去得罪其他人呢？”徐堂玉轻描淡写道，“那天晚上，我就带着妹妹跑了，可那天天气不是很好，我妹妹发高烧，然后那一家子又追了上来，没办法了，我只能背着我妹妹往山上跑，在一个山洞里躲了两天，饿了就去找野果子。”
说起这些，徐堂玉的语气有些发颤，他看了看顾渊，自嘲道：“不开玩笑地说，我妹妹差点就死在五岁那年了，也幸好，我听我爸说过，这山上有神仙，所以，我就背着我妹妹一直往山上跑，最后误打误撞，就到了峰顶，师父从洞天中出来，救下了我们。”
“峰顶？”顾渊有些吃惊。
他跟着伏苍兰爬过那座山峰，也知道那座山峰有多陡峭，别说是孩子了，就算是成年人，也未必能坚持下来，更何况，徐堂玉还带着自己发高烧的妹妹。
那个时候的徐堂玉，可也只有八岁啊！
“所以说啊，我运气好，师父收留了我们，还让我们成为了神光门的弟子，他知道我们的遭遇，同情我们，我和我妹妹的天赋也还算不错，很快就成为了神光门弟子中的佼佼者。”
顾渊感慨道：“自助者有天助。”
“嗯……这话说得对，我师父也经常这么说，他想要收下我们，也总得我们爬到峰顶上吧？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呢？”徐堂玉笑着说道。
这惨痛的经历，从徐堂玉的口中说出来，却显得风轻云淡，可顾渊能够想象到，八岁时候的徐堂玉生活是多么绝望，短时间内失去双亲，又差点被人卖掉，妹妹险些丧命，一个孩子背着另外一个孩子攀爬山峰，直至峰顶。
可现在，对于徐堂玉而言，这似乎只是生活中一段并不算精彩的风景。
“那你妹妹现在……怎么回事呢？”顾渊问道。
“妖物，我和我妹妹下山历练的时候，遇到了妖物，还是一只术妖，我们差点就死在了那术妖手上，虽然侥幸活了下来，可我妹妹却受了重伤，还被术妖用‘术’重创了身子骨，虽然师父找来了一位a级药师，也无法取出种在我妹妹体内的‘术’。”
顾渊啧啧称奇。
这兄妹俩，果然是多灾多难啊，下山历练都能遇到术妖。
“幸好，那位药师帮忙，再加上师父布下法阵，又用了许多天材地宝，这才勉强维持着我妹妹的生命，可这始终不是长久之计，这一次我出海，就是为了寻找一种鱼，那位药师曾经说过，只要找到那条鱼，得到鳞片，就可以祛除我妹妹体内的术。”
“是什么鱼？”顾渊问道。
徐堂玉有些犹豫。
顾渊笑着说道：“别多想，我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做，不过，万一我真的看见了，却没认出来，岂不是可惜了？所以啊，多一双眼睛终究不是什么坏事。”
听到这话，徐堂玉的眼睛也明亮许多，他看着顾渊，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感激。
“多谢顾师弟了，我要找的鱼，名叫赤练鱼。”
“赤练鱼？长什么样？”
徐堂玉却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嗯？”顾渊瞪大眼睛，那表情仿佛在说：你特么在逗我？
“当初告诉我的那位药师，也没有见过赤练鱼，他是在一本古书上见过的，不过，他倒是告诉我一句口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