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0章你真说啊！
那四个祈灵门的弟子，也都有些被吓傻了。
他们着实没想到，竟然真有人敢虎口夺食！
要知道，先前可是有个弟子，就因为往前走了两步，七长老就动了杀心。
可见七长老对那块晶核的重视程度。
怎么还会有人这么勇啊！
七长老杀意滔天。
他的双眼死死盯着被顾渊捏在手上的晶核，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生怕对方一个不小心给捏碎了。
顾渊却跟故意似的，将手中的晶核抛来抛去，七长老的眼神一直跟着晶核跑，晶核虽然还没碎，但是他人快要碎了。
“小子，将东西还回来，咱们之前不管有什么恩怨，都可以一笔勾销，我可以对天发誓，绝不会事后找麻烦！”七长老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番话的。
“要不这样吧，你跟我说说，这玩意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你实话实说，我就将它还给你，怎么样？”顾渊微笑着说道。
七长老面色阴沉，咬着后槽牙道：“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顾渊也收起笑容，眯缝着眼睛：“那不是你先和我开玩笑的吗？”
接着，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七长老叹了口气，重新握住了手中的剑。
那把剑上，还沾着乘浑的鲜血。
而另外几个祈灵门的弟子，也像是抓到了机会般，死死地盯着顾渊。
“大胆妄图，竟敢在长老面前放肆！”
“你这是在找死！”
“速速将东西交出来，否则，我祈灵门必灭你九族！”
看着这些义愤填膺的祈灵门弟子们，顾渊心中没多少怒火，反倒有些同情他们。
这些人大概想不到，如果不是自己出现的话，他们根本活不过半个时辰。
反正乘浑的晶核已经到七长老手上了，这些人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他甚至能想到七长老回到祈灵门之后的说词——杨蔓被杀，他带人去报仇，结果遇到难缠的对手，他虽然将对手斩杀，可带去的弟子们也都凉了。
合情合理！
只可惜，这些人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竟然还想着在七长老面前立功。
这些人得愚蠢到什么地步啊？
那四个祈灵门的弟子，此刻就等着七长老一声令下。
只是现在场面有些僵持，七长老的确恨不得将顾渊剥皮抽筋，可现在晶核又在对方手中，他又有些投鼠忌器。
七长老还是决定，先通过谈判的形式，将晶核弄到手中。
只要能够先将晶核拿回来，那剩下的事情就好解决了。
想到这，他往前慢慢悠悠走了两步，收起手中的剑，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和善起来。
“年轻人，这晶核在你手中，并没有什么价值，既然你知道我是祈灵门的长老，那有什么条件你可以开，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绝对不会拒绝。
只有这样，你才能将利益最大化，这个道理，我相信你是明白的。”
顾渊望着对方，叹了口气，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长老你糊涂啊，你越这么说，不是让我越坚定这是好东西吗？”
“……”
七长老没说话，那四个祈灵门的弟子也不敢说话。
他们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七长老身上的杀气已经越来越重了。
而在他们的眼里，只觉得眼前的年轻人简直就是疯了！
这可是祈灵门的长老啊！
想到这些。
他们看着顾渊的眼神突然没了愤怒，只有嘲弄和同情。
似乎，他们已经预见顾渊接下来悲惨的下场了。
一个祈灵门的弟子，就站在七长老的身后，阴恻恻道：“长老，不用和他废话了，您只要略微出手，就会让这小子知道我们祈灵门的强大！”
他说这话，也是真情实意的。
长老的实力，大家还是知道的。
他都不知道对方到底在忌惮什么！
弄死眼前的年轻人，那不就是弹指之间吗？
只是他没想过，若真的那么简单，顾渊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从七长老的手中抢走晶核，又是怎么蛰伏到现在不被发现。
他们想不到的问题，七长老是能想到的。
更何况昨天晚上在客栈的时候，他就和顾渊交过手，虽然当时的他只是一道投影，也没有试探出顾渊的真实实力，却也知道眼前的年轻人绝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只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要是能动手的话，七长老早就动手了，怎么还会等到现在。
他那么在意晶核，真到了这边，还是想着先找到顾渊，并且将对方干掉，就是担心对方会跳出来搞破坏，得知对方和徐晨已经离开后，他才稍稍松了口气，没成想麻烦还是来了。
他继续强压着心中的火气，和顾渊摆事实讲道理，上一次这么干的时候，还是十几岁那年面对自己的亲爹。
其实七长老说的话也是有道理的。
就算晶核就在顾渊手中，他也不知道这枚晶核到底意味着什么，又该如何使用。
可他也清楚，如果自己刚才不动手的话，七长老将晶核收入他的储物空间中，那再想拿回来，可就难了，就算将七长老杀了，自己也未必能够解开对方的储物空间。
更何况，他和这位七长老本来就是敌对关系，退一万步说，这万一就算自己解不开，当个纪念品也比落到七长老手中好。
七长老苦口婆心说了半天，终于沉默下来。
他也意识到，眼前的年轻人很精明，他就算说再多，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既然你想知道这块晶核的价值，我可以告诉你，乘浑的能力，你应该是知道的，出现在哪，便能够为那个地方带来灾祸，可事实上，并非如此。”
听着七长老真的开始说了，那几个祈灵门的弟子，都是一脸错愕。
“长老，这……”
他们想要劝下长老，现在晶核已经落到对方手中，若是对方再知道晶核的作用，想要讨还回来，岂不是更没可能了？
可七长老却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事实上，并非如此，乘浑是能够趋吉避凶，能够提前感知到什么地方会出现灾祸。
除此以外，先前我们和乘浑交战时，你也看见了，它真正强大的地方，不在于防御能力，而是可以吸收对方散发出的灵气，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除此以外，得到乘浑的晶核，还可以增添寿元！
而这，便是晶核的价值！”
四个祈灵门弟子都瞪大眼睛，错愕地看着七长老。
他们的脑容量不够大，现在已经糊涂了。
也难怪七长老知道乘浑的下落后会如此狂热，可让他们不解的是，这么重要的信息，怎么能告诉顾渊呢？
第2011章长老，救救我！
七长老的迷惑行为，四个祈灵门的弟子看不明白，顾渊却读懂了对方的用意。
他微微一笑，收起了手中的晶核，点了点头。
“好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放心吧，我不会毁掉晶核的，你现在可以动手了。”
七长老脸上无悲无喜。
这个年轻人，的确很聪明，显得自己身后四个祈灵门弟子跟四个傻子似的。
他也想不明白，这小子到底是哪个仙宗的，不管是哪个仙宗，肯定都是香饽饽。
想到这些，他的心中又觉得有些可惜。
“给你一个机会，加入我祈灵门，我可以收你为亲传弟子，只要是祈灵门有的资源，我都会为你争取。”七长老说道。
说这番话的时候，他已经重新握住了手中的剑。
顾渊表情夸张。
“哎呀，长老，你这是给我选择的机会吗？”
“机会，现在就摆在你面前，如何抉择，当然是看你了。”七长老轻声说道，“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顾渊立刻对着七长老竖起了大拇指。
“长老果然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我是个聪明人，那我要是答应下来，你心里指定觉得我是个傻缺了。”顾渊笑着说道。
七长老抖剑便向顾渊杀来。
该说的话，他都已经说了，现在也没必要迟疑了。
而且，他之所以絮絮叨叨说那些，也是因为刚刚拿下乘浑，也想要喘一口气。
对于顾渊这样的对手，他是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
顾渊冷笑了一声，也知道对方这是完全装不下去了。
他握住陡峭刀，脚下一点，身体凌空而起，一刀便朝着七长老劈落下来。
浑厚刀气如瞬间涌起的海浪，当刀与剑相撞处发出宛如玉石相击的声音，那涌起的海浪也重重拍下，气机翻滚卷起大片尘埃，周围的四个弟子就算还相隔一段距离，却也被这股气浪推翻了出去。
那四个祈灵门弟子，此刻已经是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想想他们刚才还想着冲上去帮忙，可顾渊一出手，他们就意识到，对方的实力和他们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这要是真的头脑一热冲上去了，那不但头脑不热了，身子都凉了。
“这……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仔细想想，这也不奇怪，若是对方实力一般，又怎么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呢？”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顾渊展露出来的实力，还是带给他们不小的冲击力，都是年轻人，怎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这么大呢？难怪之前长老还想着要将对方带回祈灵门作为亲传弟子。
他们要是七长老，可能也会这么想……
面对顾渊凶猛的攻势，七长老的脸色也一变再变。
虽然之前他就知道顾渊实力不俗，可现在他也意识到，昨天晚上，对方依旧没有拿出绝对的实力！
一道剑气，将顾渊逼退，他死死盯着顾渊，大脑飞速运转着。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不相信，其他仙宗能够培养出这样的天才，这一交手他就知道，对方的实力最起码也得是在神魂境！
这样的年纪，拥有神魂境的实力，这就算是放在仙宗，那也是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这一刻，他看着顾渊的眼神满是决然的杀意！
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无论如何，都要将对方斩杀。
就算对方跑了，自己也拿到了晶核，余生他也睡不了一个好觉，只要闭上眼睛，就担心对方突然杀过来！
想到这，他开始火力全开，想要和顾渊争夺这场战斗的主动权。
同时，他还不忘大喝。
“还愣着干什么？速速将此獠斩杀！”
那四个祈灵门的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简直目瞪口呆。
啊这……
这是要让自己帮忙吗？
可他们还是非常有逼数的，真不觉得这样的战斗是他们能掺和的啊！
最后咬咬牙，还是拎着剑，朝着顾渊杀来了过去。
“长老，我来助你！”
“大胆小贼，竟敢挑衅祈灵门，当就地诛杀！”
这些祈灵门的弟子，实力虽然一般般，但是说话时气势还是挺足的。
顾渊瞥了他们一眼，眼神中满满都是嘲弄。
这些人似乎还没意识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简直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他一刀落下，迅速将七长老压退，反手又是一刀，将已经冲到身后想要偷袭的弟子一刀截断，接着继续投入到和七长老的战斗中，刚才那一刀就像是随便挠了一下耳朵。
“你……你敢杀我祈灵门的人！”另外一个弟子看着前面的师兄倒下，脱口而出。
顾渊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乐了一声。
“顺带手的事。”
七长老却觉得自己的机会已经来了，眸子里闪过一道狠色，捏着剑诀，飞剑而去。
可顾渊刚才虽然在和那个弟子说话，却并没有放松警惕。
他知道七长老是想要让这些祈灵门的弟子给他创造一个机会，他也愿意给对方一个机会，然后再一刀将飞剑劈落。
“老不死的，你的速度还是太慢了，就你这样的，到底是怎么成为祈灵门的长老，难道祈灵门真的没人了？”
听到顾渊毫不留情的嘲讽，七长老一口血差点吐出来。
他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什么样的对手都见过，可已经很久没有遇见顾渊这样的了。
这些年来，有资格成为他对手的人，已经少之又少，也就是宗门之间的纷争，可其他仙宗的人，也都是要脸的，怎么可能如顾渊这般呢？
他强行压住心中的火气，讥讽一声。
“哼，不知天高地厚，你会为自己狂妄付出代价！”
说完，他接住飞剑，速度陡然提升，剑招也突然变得凌厉。
顾渊微微一怔，这才发现这老匹夫之前竟然还藏着掖着。
估摸着，是真的连那四个祈灵门弟子也不想留着了，还想着趁着这个机会，让那四个祈灵门的弟子死在他的手上。
可现在，他的想法已经发生好了变化。
他觉得，自己现在还是需要一些帮手的，至于剩下的三个祈灵门弟子，也都死了，他独自面对顾渊，将会显得更加被动。
顾渊提刀，身后突然绽放一道法相，法相同样持刀，一瞬间的气机爆发，肆意奔涌的气息便如一座山峰落下，那三个距离顾渊并不算远的祈灵门弟子，突然感知到如此强大的气息，竟是扑通跪在地上，气血不住翻滚，大口大口吐着血。
“老不死的，我知道，你想要借我的手除掉他们，如此一来，你在这里做的事情便不会有人知晓，既然如此，我就帮你一把！”顾渊冷冷说道。
他手中的刀重重落下，数百米长的光虹与之平行，目标虽然是面前的七长老，可那几个祈灵门的弟子，却觉得自己的内脏都受到了压迫！
“来得好！”七长老像是毫不畏惧，他口中发出一声轻喝，长剑对准顾渊，又悬停在面前，同样的法相升腾，两道光虹完全撞击在一起，那威力堪比小行星相撞！
光华四溅，气浪翻腾，顷刻间炸开，周围的树木被连根拔起，若是鸟瞰此地，便会发现，以顾渊和七长老为中心的方圆数公里，已经形成了大片空地！
在这风暴中心，顾渊和七长老就如木板上的钉子，纹丝不动，这却苦了那几个祈灵门的弟子。
他们虽然在乘浑手上活了下来，却又落入了新的绞肉机里！
“长……长老……救我！”一个弟子趴在地上，脸上满是鲜血，他伸出手，绝望地看着七长老，可此刻的七长老，却看都没看，全神贯注在战斗中。
最终，他伸出的手无力垂下，整个人也失去了气息。
第2012章压下一境
一阵阵劲风不断卷起，顾渊和七长老二人衣袂翻飞。
在两人中间，光虹不断冲撞。
终于，七长老的心中涌现出了强烈的不安。
他是想要凭借着修为上的优势，和顾渊比拼底蕴，可对方却能坚持到现在，而且丝毫不见疲态。
在他的心中，陡然出现一个恐怖的想法。
难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吧，修为上的底蕴丝毫不比自己差？
可这底蕴，可是他积攒了上百年的啊！
想到这，他的嘴唇已经开始颤抖了。
顾渊冷哼一声，突然抓住刀柄。
“风起！”
强大的气势瞬间升腾，在七长老惊恐的目光中，拖曳着一道硕大刀虹的陡峭刀重重落下，地面就像是一张被揉皱的纸，旋即又出现深有两三米的沟壑，不断朝着七长老蔓延。
七长老神情大惊，右手挥动，长剑分散上百道剑影在身边旋转。
当刀虹落下时，数百道剑影被快速消耗，等到最后一道剑影也没了，他才艰难后撤，却苍白了脸色。
就在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已经下定了决心的顾渊，却不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云涌！”
又是一刀劈落，携裹着摧城撼山的气势，势必要将七长老置于死地！
“好霸道的刀法！”七长老脚下连连后退，不断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就是要将顾渊凝聚出的刀气彻底化解掉。
听着七长老口中的惊叹，顾渊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他在想，如果戚长光知道在另外一个世界，也有人见识到他的刀法，并且为之发出惊叹，肯定会很得意的。
他的身体突然拉高，被一道光虹包裹，如炮弹般飞向空中，空中荡漾着光芒。
“给爷死！”
一道金色的光柱垂直落下，已经完全锁定七长老的气机，丝毫不给对方闪躲的机会。
七长老怒斥一声：“欺人太甚！”
说罢，仰起头，单手握剑，刺向苍穹！
七长老身后的法相，同样拎起巨剑，与这道从空中垂直落下的金光展开对峙，无形的气浪兀地荡开。
旋即顾渊的身体出现在光虹中，手中的刀对着法相不断轰杀，最后更是一刀将法相手中的剑震断。
落地的瞬间，他一脚踹在了七长老的胸口，目送着对方飞出数十米。
七长老在地上滚了两圈迅速爬起来，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阴鸷的目光盯着顾渊。
“老匹夫，你当真就这点本事了？”顾渊有些遗憾道。
其实这位七长老的实力，顾渊还是认可的，交手到现在，对方的那些剑招也的确有意思。
只是七长老昨晚投影被顾渊震碎，本身就受了影响，接着又和乘浑缠斗到现在，又有了不少消耗，现在再与顾渊交手，只能说有些惨了。
与此同时。
山洞中的徐晨，突然吐出一口血。
他原本就不算好看的脸色，此刻更加苍白，而且，也无法继续维持刚才的状态。
顾渊和七长老之间的战斗，已经对他造成了影响。
感受到弥漫在空中的威压，他自然知道这是七长老已经和顾渊交上手了。
就算不在跟前，他也能够想象到，这到底是什么级别的战斗，又是如何的激烈！
七长老的强大，他是知道的，但是对于顾渊的实力，他却始终弄不清楚。
现在，倒是有点数了。
“这个顾师兄，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如此强大……假以时日，凭借着一己之力荡平一个仙
宗，是不是都有可能啊？”徐晨想着。
虽然主角是顾渊，可哪怕只是想想，徐晨都会觉得热血沸腾。
可不到最后一刻，他也不知道，这场战斗到底谁胜谁负。
“希望，我之前的提醒，顾师兄听进去了……”他喃喃自语道。
发自内心地说，徐晨毕竟是在祈灵门长大的，若是七长老真的死了，他也会为之感到难过，当然，也仅此而已。
如果是顾渊死了，他将会陷入迷茫，那时候，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他先是矛盾了一会，接着，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
“顾师兄是个明事理的人，这样的人，不该输的！”
……
此刻的顾渊，并没有继续行动。
他定定地看着悬停在空中的七长老，眸子里闪过一道异色。
他能真切地感知到，面前的七长老，正在快速消耗着自身生机。
等到生机被消耗殆尽，对方也变成一个死人了。
旋即，顾渊猛然抬起头，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法印，法印不断旋转，他想要移动，却发现连速度都受到了限制。
看着七长老此刻的模样，顾渊疑惑不解。
先前还一头黑发的七长老，头发正在快速变白，脸上的皮肤也有些松弛，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老不死的，你再这样下去，就算我不动手，你也得死了。”顾渊笑着说道。
七长老冷哼一声，不为所动。
他确信，此刻的顾渊一定不如表面上看上去这般淡定！
“小子，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懂得见好就收！”
此刻高高在上的七长老，身上散发着璀璨的光辉，他像是手握天地规则的神明，俯视着芸芸众生。
只是现在的他，看上去太苍老了，顾渊有些担心他说话的时候牙齿会不会掉下来。
他明明是低着头的，可看上去却那般高傲，唯一让他有些失望的，便是此刻依旧没有在顾渊的脸上看到惊慌不安的神情。
此时的顾渊大概也看明白了。
这位祈灵门的七长老所谓的底牌，就是消耗自己的寿元，从而向对手展开压制，而且这种压制并不是单纯的速度与力量，而是……
境界！
他能真切感知得到，一股神秘的力量侵入自己的身躯，一只无形的手不断压缩着自己的气海，从而将自己的境界压制下去。
已经习惯了自身强大实力的他，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某个时间段，他对自己的身体都逐渐感到陌生。
没有人会喜欢这种感觉。
顾渊有些生气，轻轻摇了摇头。
还真是……
第一次看到
这种底牌啊，不是提升自己，而是限制对手。
“将我压下一境，你就能，杀我了吗？”顾渊望着高高在上的七长老，抬起手臂，高举长刀。
“你压下我一境，我好像还是神魂啊，你说……奇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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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3章都是聪明人
七长老奇不奇怪，顾渊不知道，但是他自己觉得奇怪。
虽然他知道，自己比一般的S级要强大一些，可被压下一境，却依然有神魂境的实力，让他有些匪夷所思。
七长老望着气定神闲的顾渊，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再平静。
此刻的他，已经感受到顾渊体内涌动的气机。
一开始，听到顾渊的话，他还觉得对方是在色厉内荏。
可此时此刻，他错愕地发现，对方体内气机之浑厚，比起之前虽然有所差异，却依旧是个实打实的神魂境！
这似乎已经超出了七长老的认知。
先前面对顾渊，他始终没有表现出恐惧，哪怕顾渊所展露出来的实力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毕竟，他还有自己的底牌。
只要将底牌拿出来，顾渊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一直藏着没用，就是不想消耗自己的寿元，可现在无所谓了，就算寿元消耗了又如何？杀了顾渊拿回乘浑的晶核，他就可以再获得五百年的寿元！
一切都是值得的！
想到这些，七长老的目光也变得坚定起来。
他伸出手，虚空中一按，悬停在顾渊脑袋上的法印迅速凝实落下！
顾渊本能地想要使用遁地术，却发现自己此刻像是陷入一个特殊的领域中，像是完全切断了他和脚下这片土壤的联系。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迫感，顾渊脸上的神情也是少有的严肃。
虽然七长老的这些手段还不至于让他感受到恐惧，但是，面对这样的对手和这种特殊的杀人方式，顾渊还是摆出了十二分认真的态度。
从始至终，顾渊都没有轻视过自己这个对手。
所以当法印落下的刹那，顾渊的身上便金光暴涨，宛如一颗璀璨的星辰。
随着法印的下压，顾渊能感受到周围一股无形的力正在疯狂挤压着自己的身体，就连体内的气机都在不断被压缩。
他感觉自己现在好像变成了一只可怜的老鼠，被一双大手紧紧掐住，像是要将自己的内脏给挤出来。
顾渊体内的气海还在沸腾，与那道无形的力展开了抗争。
他的双手紧紧握住手中的陡峭刀，当法印落下的瞬间，顾渊猛然发出一声咆哮，手中长刀朝着头顶上方法印劈去，一瞬间挣脱身上的枷锁，狂涌的刀气宛如拔地而起的山峰，金色的光辉不断冲击着那道法印。
悬停在半空的七长老看着不断挥刀的顾渊，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他能够清晰看到在法印上已经出现道道裂纹。
这惊人的一幕，让七长老只觉得手脚冰凉。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毕竟那种过于强大的对手，七长老无论如何也不会招惹，那都是能跑就跑。
他会出手的，对方的实力必然不会比自己强太多，只要再将对手压下一境，自己还不得是无敌的存在？
随着最后一刀劈落，顾渊的身后似乎出现了一道虚影，七长老还没有看清楚那道虚影是什么，法印便已经四分五裂，穿透出来的刀气，将悬在半空的七长老锤落在地。
不等对方爬起来，顾渊已经朝着他走了过来。
其实七长老落到地上的本能反应，就是想要快速起身。
但是在见到顾渊已经到了跟前时，他突然坐在地上，放弃挣扎了。
他清楚，就自己现在这样的状态，不管想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的。
他得承认，自己输了，而且输的非常彻底。
顾渊掂量着手中的刀，居高临下地看着七长老，轻轻点了点头。
“这样
才对嘛！我就不喜欢你之前居高临下的样子。”
之前七长老看顾渊的眼神，都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此刻却淡然许多。
当结局都已经注定的时候，人似乎就会变得坦然了。
“还不杀我，等什么呢？等我告诉你，这晶核该如何使用吗？”七长老望着顾渊，突然笑了出来，“你不觉得，这样的行为很愚蠢吗？”
顾渊望着对方，没有说话。
七长老此刻的模样，看上去也挺可怜的，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但是该说不说，这样的术法的确有些奇妙，只是消耗寿元的方式实在是太傻缺了。
“怎么，你不会还要说，只要我告诉你，你就可以放我一条生路吧？别傻了……我们都明白的道理，又何必浪费时间呢？”七长老继续说道。
顾渊有些感慨。
“你倒是洒脱。”
“人活一世，本就如此，要么吃人，要么被人吃。”七长老平静说道。
他此刻看上去，的确像个饱经风霜的老者。
顾渊抬起手中的刀，没有拖泥带水，干净利落地将其斩杀。
事实上，就七长老现在这种状态，哪怕顾渊什么都不做，对方的生机也会慢慢散去，可他不想耽误这个时间。
再者说，万一对方也有什么可以捏碎的玉牌呢？
解决了七长老后，顾渊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最后那一刀，他还是借用了翠绿琉璃兰的能量。
当初那道意识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将青铜树剥离出去，翠绿琉璃兰倒是留了下来，如果不是翠绿琉璃兰的话，顾渊也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扛得住。
“看来想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需要更小心一些……”顾渊喃喃自语。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在这里待多久，但是他得让自己忙碌起来，必须抓住所有时间提升自身实力。
喘息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顾渊慢慢站起身，又吞服了两颗丹药，气机敛去，重新找到了徐晨。
徐晨的脸色也有些苍白，比顾渊更像个病秧子，之前的一次次冲击也对他造成了些许影响。
在看到顾渊的时候，徐晨赶紧起身走到跟前。
“顾师兄，你还好吧？”
“没什么大碍。”顾渊笑了笑，“不过，你的长老还有那些师兄弟们，不是很好。”
徐晨眼神黯淡些许，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顾渊已经回来了，还是这般闲庭信步的模样，那七长老他们的结果，便是可以预见的了。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顾渊轻声说道。
“嗯！”徐晨赶紧点头。
他还是如之前一般，决定继续跟着顾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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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4章有事相求？
离开山林的时候，顾渊还回头看了一眼，有些可惜。
那艘飞船是真的不错，只是还有人看守，顾渊现在的状态有些糟糕，若是想要夺船的话，风险太大，况且，那艘飞船也太扎眼了，他现在可没有多少自保的能力。
除此以外，徐晨虽然之前也是祈灵门的弟子，却并不懂得如何操控那艘飞船，顾渊就更不用说了。
‘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坐上去爽一把！"顾渊心里想着。
再次路过那座小镇，离得老远就能闻到浓郁的血腥味，当徐晨看到小镇中的惨状时，心脏猛地一紧。
虽然之前就听顾渊说过，可那时候他们都没有亲眼所见，徐晨也没有那般确信，可现在，他再也骗不了自己了。
“顾师兄，你说得不错，那帮人……就是畜生！”徐晨的双膝一软，重重跪在地上，双手按在黄土上低着头，说话时已经带着哭腔。
顾渊看着不远处堆在一起的尸体，突然觉得，自己之前还是太过仁慈了。
也许该将七长老切成片的。
他轻声安慰道：“这件事情，和你无关的。”
“可我之前……也是祈灵门的弟子啊！”徐晨抬起头，双目通红，“如果我和杨蔓没有来这里，他们……他们不会死的！”
听到这话，顾渊心里咯噔一下，他没想到，徐晨竟然是这么想的，虽然乍一听很有道理，可事实上真的是这样吗？
“你说的有点道理，如果你和杨蔓没有来到这里，这座小镇不会死这么多人，可他们的做事风格不会变，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也许还有如今日这般的景象，以后依旧会有。”顾渊平静说道。
徐晨微微一颤，目光逐渐从迷茫变得坚定。
“好了，咱们得赶紧走了。”顾渊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此地不宜久留。”
“嗯。”徐晨又郑重其事地对着小镇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身，跟在顾渊身后，继续进发。
之前来的时候还有马车，现在是光有车没有马了，顾渊到底还是个善良的人，总不能让徐晨当马拉车。
而这里距离大秋王朝还有一段距离，若是顾渊火力全开的话，倒是要不了多久就能到，可之前的他，在面对七长老的时候又借用了翠绿琉璃兰的力量，暂且还需要休息几天，索性就不紧不慢了。而徐晨，之前可是仙宗弟子，身上金银细软倒是不缺，只要到下一个集镇，就能重新买一架马车，就当是旅旅游散散心了。
“顾师兄，是我连累你了。”徐晨突然说道。
顾渊转过脸，疑惑地看着对方。
“我知道，要不是得带着我的话，您可能早就到了，咳咳，我这伤，应该过几天就能好了。”徐晨又咳嗽了两声说道。
听到这话的顾渊，也稍稍有些尴尬。
原来这年轻人是这么想的。
哎呀呀，还怪不好意思的……
他看着徐晨惴惴不安的表情，还是安慰道：“你也别想这么做，既然你我已经决定结伴同行，那自然是要相互迁就扶持的，我又怎么可能埋怨你呢？”
听到这话，徐晨的眼睛更红了。
他没想到，顾师兄这样的高手脾气竟然也这么好。
这要是放在仙宗之中，像顾渊这样的人，那必然是整个宗门最耀眼的存在，就算是门主长老见了，怕也得放低姿态伺候着，免得对方一气之下拍拍屁股走人了。
可在顾渊的身上，却看不到一丝倨傲。
“顾师兄，恕我直言，您看着可真有些格格不入啊！”徐晨笑着说道。
顾渊微微一怔，转脸看向他，询问道：“怎么说？”
“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徐晨有一说一，“我就是觉得，您和我之前见过的那些高手都不一样。”
顾渊大概也听出来徐晨话里是什么意思了。
他慢慢悠悠往前走着，沉吟片刻，才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会不会是你见过的人太少了呢？”
徐晨一阵沉默。
作为祈灵门的弟子，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待在碧峦峰上。
就算是下山，那也是为了祈灵门的任务，可一年到头，又能有几次任务呢？而为了完成任务，还得紧赶慢赶，又能有多少经历呢？
“这世界有多大，是靠脚量出来的，而不是别人或书本上的数字，徐师弟，你觉得呢？”顾渊笑着道。
徐晨冲着顾渊，拱手作揖。
“多谢顾师兄指点。”
顾渊顿时就不想说话了。
其实他也就是闲着没事和徐晨聊聊天，这说着说着，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到指点上了。
他什么档次，还能为别人解惑了？
等走出一段距离，顾渊又想到什么，突然停下脚步，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徐晨。
“徐师弟，你之前是祈灵门的弟子，这祈灵门的人，该不会有什么手段找到你吧？”顾渊问道。
徐晨摇了摇头。
“若是祈灵门想要找到我，那便是根据，但是现在，我的玉牌已经毁了。”
“哦……那就好。”
徐晨大概知道顾渊担心什么，试探着问道：“顾师兄，您是担心祈灵门的追兵？
其实就算顾渊真的担心，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好歹祈灵门是仙宗之一，高手众多。
顾渊虽然能够斩杀七长老，可七长老又不是祈灵门的最强者。
顾渊却叹了口气，望着徐晨，说道：“之前那座小镇的惨状你也看见了，我不是担心咱们被祈灵门的人追上，我是担心，会不会还连累其他人。”
徐晨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他意识到，自己和顾渊相比，格局还是太小了。
自己担心的，是他和顾渊的人身安全。
可顾渊心里藏着的，是天下苍生，是无辜百姓！
“顾师兄，我明白了，咱们接下来一定要低调行事，不让任何人发现我们的踪迹！”
听到徐晨的话，顾渊才满意点头。
一直走到天黑，才抵达另外一座小镇，结果这座小镇比之前的小镇还要小不少，连个客栈都没有，也幸好徐晨这小子浓眉大眼的，看上去就是个好人，最后找了一座院子借住下来。
在这座小镇上能有这么一处院子，这也算是大户人家了，而这院子的主人家姓赵，这小镇上的人，基本上也都姓赵，赵家老爷看到徐晨时，便觉得此人气度不凡，肯定不是凡人，自然是小心招待着。
知道顾渊和徐晨他们需要马车，赵老爷还让家丁去张罗，让两人尽管安心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告诉他们，他们会一并解决。
等到了晚上，赵老爷又带着家眷张罗了大一桌子菜，饭桌上，赵老爷带着两个儿子和徐晨顾渊推杯换盏，等放下茶杯后，顾渊放下筷子，笑盈盈看着对方。
“赵老爷，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就开口吧，如果在我们能力范围内，我们也不会推辞。”
徐晨有些意外地看了眼顾渊。
他之前就觉得赵老爷有些过分热情，倒是没看出对方有事相求的意思。
现在看来，还是自己行走江湖的经验太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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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5章玉石镇有邪祟
顾渊的快人快语，倒是让赵老爷有些尴尬了。
他之前就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主要还是想着等聊的多了，先旁敲侧击一下两人的来历，然后估量一下对方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
不过，既然顾渊说了，他也不犹豫，赶紧站起身，对着顾渊和徐晨两人作了一揖。
徐晨赶紧起身，搀扶住赵老爷，询问道：“赵老爷，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不必如此。”
赵老爷苦涩一笑。
“担不起两位仙师一声‘老爷"，只是仙师所言不错，赵某的确是有事想要央求。”
徐晨回过头看了眼顾渊，顾渊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吃着饭，头也不抬。
“有什么，咱们坐下慢慢说就是。”
听顾渊这么一说，徐晨搀扶着赵老爷坐下。
俗话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从他们到了赵家，赵家便客客气气地招呼着，房间安排最好的，被褥也都是新的，甚至还安排了两个下人照顾着，就连马车都要准备了。
现在好吃好喝的都有了，饭桌上人家有事央求，徐晨就算是厚脸皮，此刻也不好意思拒绝了。
等重新坐下后，赵老爷才娓娓道来。
顾渊和徐晨现在所在的地方叫玉石镇，早些年，这后面的山脚下河床盛产玉石，那时候玉石镇还只是赵家村，就因为那些玉石，赵家村的人越来越多，后来就变成了玉石镇。
那时候的玉石镇应该是最为辉煌的时候了，家家户户都有钱，客栈也有不少，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河床里也没有玉石了，玉石镇的人少了大半，也就姓赵的这一批还留在这里，说是小镇，其实也没多大了，再也不复当年。
原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玉石镇上的人生活虽然大不如以前，却也还能好好生活着，无非就是不再富庶，仅此而已。
可大概是半年前，玉石镇后面的河里，出现了邪祟，玉石镇的人都得恭恭敬敬叫一声河神老爷，那位河神的确有神通，可保佑玉石镇百姓风调雨顺，起初玉石镇上的人是小心翼翼供奉着的，自家舍不得的猪羊，都跟不要钱似的往河里送。
“这样不是也挺好的吗？”徐晨大概也猜到这是怎么回事了，但是，又觉得这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管是德莱联盟还是大秋王朝，像这种山神河神，大多都是实力不俗的妖物，可人家愿意行善积德，好像也没理由将对方诛杀。
听到徐晨的话，赵老爷苦笑一声，道：“若是能够一直如此，却也不算坏事，可这位河神大人，胃口是越来越大了，现在不要吃牲畜了，要吃人！”
徐晨眉头一皱，沉声说道：“这是为什么？”
赵老爷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可说不上了，河神大人想吃人，便吃人了，还有什么道理不成？但是表面上，它倒不说吃人，只道是河宫清冷，想要请一些下人。”
顾渊倒是抓住重点，直接道：“那你们是怎么做的呢？真给他送去了？”
“我赵家的人，倒是没送去，可小镇上其他人，却乐得往河里送人。”赵老爷说道。
徐晨吃惊：“还真有人送？”
“送一个人，就能得十两银子，这十两银子对寻常百姓家来说，那可是够悠哉游哉活好几年了，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赵老爷叹息道。
徐晨有些不解。
十两银子，在他看来也没有多少，好歹之前是祈灵门的弟子，要说什么天材地宝，那肯定是缺的，可金银这些身外之物，祈灵门可从来没有小气过。
单单是仙宗弟子的身份，就有大把的人愿意送钱来。
而徐晨和顾渊也明白，为什么赵家的人没有
送钱去了。
赵老爷看着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在玉石镇也是大门大户，的确不需要将十两银子看在眼里。
顾渊盯着赵老爷看了一会，像是在思考什么。
徐晨一拍桌子，说道：“若是那邪祟老老实实待在河里，便是相安无事，可若是它想要搅风搅雨，必然要将其诛杀！”
顾渊倒是没徐晨那么激动。
他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菜，听着徐晨和赵老爷聊着。
最后徐晨一激动直接拍着桌子站起身。
“赵老爷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河边看看！”
“那哪能啊！”赵老爷赶紧先将徐晨拦下来，“仙师，现在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就算要去，那也得等明天去啊！”
徐晨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下来。
吃饱喝足，徐晨跟在顾渊身后，嘴里还在碎碎念。
“顾师兄，你说，那妖物怎么胆子这么大呢？”
顾渊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没说话。
徐晨心里咯噔一下，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于是，干脆跟着顾渊进了对方的屋子里。
“顾师兄，怎么了这是？是不是我自作主张了？”徐晨有些担心道。
他现在想想，也觉得自己之前是有些喝嗨了，好像也没怎么和顾渊商量。
顾渊看上去倒是挺淡定，他望着徐晨，突然询问道：“问题是，你现在有能力帮他们解决麻烦吗？”
“啊？”
“你不是还受着伤吗？”顾渊继续说道。
徐晨的脸色微微一变，顿时冒了冷汗。
他之前好像还真忘了这茬，再者说了，有顾渊在呢，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但是现在，他有些后知后觉了。
“顾师兄，你不打算出手啊？”
“我肯定不行，之前和七长老交手，我也受了伤呢。”顾渊耸了耸肩膀说道。
徐晨挠挠头，小声说道：“那要不，咱们跑吧？”
顿了顿，又说道：“跑之前，是不是得先抠嗓子眼啊？”
还真是一点不白拿，问题抠出来有啥用啊！
“与其着急，不如先想想，这问题都出在哪。”顾渊说道。
“问题？”
“这里还是德莱联盟，德莱联盟是有黎明会的，而且也有守军，这里要是真的有邪祟作乱，他们为什么不去找黎明会呢？再者说，赵老爷都已经在玉石镇待这么多年了，要是觉得那邪祟威胁到了他们，带着家眷搬家就是，还非得等咱们来吗？”顾渊慢慢悠悠询问道。
徐晨慢慢皱起眉头，开始思索这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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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6章字条
之前在饭桌上，顾渊没着急表态，就是在思索这些问题。
只是徐晨的情绪上头了，到底还是涉世未深，当然，如果他不是这样的性格，也不会因为看不惯祈灵门的所作所为就想着跟他浪迹天涯。
反正顾渊是不着急的，他的身体想要完全恢复还需要几天时间，而这几天，他可以就住在玉石镇，等到实力恢复了再去看看，要是真如赵老爷说的那样，顺手解决便是。
而在这几天里，他可以带着徐晨先静观其变，看看这玉石镇的河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行了，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睡觉吧。”顾渊挥了挥手说道。
徐晨走了几步，突然又转脸看着顾渊，小声说道：“顾师兄，今天是我太冲动了，这种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了。”
听顾渊说了这么一会，他也完全冷静下来了。
仔细想想，自己今天犯的错误实在是太多了，分明就是在给顾师兄惹麻烦！
而且他们现在留下来，就有被追兵追上来的可能，七长老死了，祈灵门一定会有所察觉，接着便是顺藤摸瓜。
只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要知道，顾师兄先前也是受了伤的！
“徐晨，你记住，人之所以能长大，是挨了拳脚，有些拳脚是真真切切落到身上的，有些拳脚又是看不见的，所以别太着急。”顾渊望着徐晨，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既然你决定要送我，那我便陪你一程，可以后，你就得小心被人一拳打死了。”
徐晨闻言稍有愣神，随后重重点了点头，将顾渊的这一席话记在了心里。
他虽年轻，却也只是江湖经验不足，可他人不傻啊！
睡到半夜，顾渊听见由远至近的脚步声。
他皱起眉头，黑暗中睁开一双眸子，听着敲门声传来，他嗅了嗅鼻子，一股淡淡的胭脂水粉味已经顺着门缝飘了进来，旋即又听见紧张到嗓子都绷住了的声音。
“仙……仙师可曾入睡？老爷让我来为仙师添油……”
顾渊心说你添个锤子油，老子灯都灭好一会儿了，索性也不去搭理，对方似是怕惊扰了里面的人，驻足一小会便也转身离去。
等第二天早上，吃早饭时候看到徐晨，对方还有些无精打采，带着黑眼圈，看到顾渊的时候，刚要打个招呼，结果一张嘴先打了个哈欠。
顾渊立刻对他投去鄙夷的目光。
等徐晨坐下，他才说道：“开门了？”
徐晨先是一愣，接着一张脸涨得通红，赶紧摆手解释：“不不不，我是开门了，但是，我啥也没做啊！”
“嗯？”
“她说要给我添油，正好我在看书，结果她不走，我又不好意思赶人，所以就看了一晚上书。”徐晨小声说道。
顾渊看着徐晨真诚的模样，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这是真狠人啊！
果不其然，没一会，顾渊就看到了一个同样无精打采的婢女，对方看向徐晨的时候眼神中满是幽怨。
顾渊现在更加确信徐晨之前说的都是真的，这婢女遇到徐晨也算是倒霉了，还得熬夜陪读。
这刚吃过早饭，赵老爷又带着他的大儿子来了。
赵老爷的大儿子叫赵大，名字倒也好记，其实由此可见，这看上去还算殷实的赵家绝对不是什么书香门第，更没有多少家族传承。
赵大的模样，和赵老爷倒是非常相似，而且为人处世的能力也是得到了赵老爷的真传，昨晚在饭桌上，顾渊和徐晨就见识到了，看来，赵老爷也是要将赵大朝着接班人的方向培养的。
反倒是赵老爷的二儿子，昨天虽然也在饭桌
上，并且给顾渊和徐晨敬了好几杯酒，却并没有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而且和赵老爷赵大都不一样，赵家老二的身上有一股书卷气，应该是个读书人。
“两位仙师，昨晚睡得可好啊？”赵老爷笑呵呵道。
顾渊看了看对方，点点头。
“我睡得还好，但是，他好像睡得不是很好。”顾渊指了指旁边的徐晨。
听到这话的赵老爷表情有些尴尬，他昨晚的确是做了一些安排，只是摸不清楚顾渊和徐晨的性格，却也不好做得太直接，等早上睡醒，才知道昨晚两个婢女都碰了壁。
可这也没办法，赵老爷的为人处世就是如此，别人可以不提，甚至可以生气，可若是自己不安排，那倒显得不懂事了。这才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意思。
“本来今天是想要去河边看看的，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顾渊又摇了摇头说道。
听到这话，赵老爷脸上的表情有些僵住了。
“仙师，您的意思是？”赵大赶紧询问道。
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着急了。
顾渊却只是指了指旁边的徐晨。
“你看他现在的状态，能去斩妖吗？”
赵老爷和赵大的眼神都落到徐晨身上，对方现在就是一副没睡好的样子，顿时神色尴尬。
他们也知道徐晨昨天为什么没休息好。
顾渊继续说道：“本来吧，若是几天没睡，也无所谓，可我们前几天便是一直赶路没休息好，昨晚本来是想要好好休息一下，又……咳咳。”
赵老爷现在恨不得抬起手给自己一巴掌。
这不纯纯的画蛇添足吗！
“不过，赵老爷不用担心。”顾渊继续说道，“既然我们已经答应下来了，那肯定不会言而无信，这样吧，我们暂时就先不走了，等他休息好了，我们便一同去河边看看。”
听到这话的赵老爷才长长松了口气，赶紧点头。
“好好好，正好，既然时间充足，那我就让人去城里买一架上好的马车！”赵老爷赶紧说道。
顾渊微笑着点头：“那就多谢赵老爷了。”
“仙师客气了！”
等赵老爷带着赵大走后，徐晨才冲着顾渊竖起大拇指。
“顾师兄，还得是你啊！这么看，我这还是立功了？”
顾渊瞥了他一眼，有些无语。
只是等重新回到住处，顾渊还在思考今天要做些什么，却听见徐晨的声音。
“顾师兄！”
顾渊刚站起身，便看到徐晨着急忙慌走了进来。
“怎么了？”
“顾师兄，你看！”徐晨将手中的一张纸递到了顾渊的面前，“有人在我房间的桌子下面留了一张字条！”
顾渊没看：“你念一下。”
“啊？是……”徐晨看着字条，表情凝重，字字清晰道，“此乃赵家命中之劫，速速离去，否，性命堪忧！”
说着，徐晨顿时大怒：“顾师兄，这是在威胁我们！”
顾渊：“……”
这狗脑子，当真好赖话听不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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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7章赵老爷的地位
徐晨有些好奇，这字条到底是谁留下来的。
这传递的内容，倒是非常清晰，无非就是不要让他们插手玉石镇的事情，赶紧离开。
而能够传递字条的人，也的确很多，赵老爷家中进进出出，下人也有不少。
不过这张字条也更加坚定顾渊之前的猜测。
这玉石镇和赵老爷家里怕是都藏着秘密，河里或许是真的有邪祟，但是绝对不会是赵老爷说的那样。
正好顾渊现在也需要一些时间恢复自身元炁，赵家的确是个不错的落脚点。
反正暂且是好吃好喝的供着，要是能解决的话，顾渊肯定也不会坐视不理。
两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后，决定字条的事情不告诉任何人，就当没发生过。
“顾师兄，你说，那个给咱们留字条的人，还会有下一步动作吗？”徐晨小声询问顾渊。
“当然。”顾渊笑着说道，“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不掺和赵家的事情，并且赶紧离开玉石镇，可现在我们不走，他当然是要进行下一步的。”
徐晨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而此时的他看向顾渊时，眼神中也多了几分钦佩。
他之前钦佩顾渊，是因为对方的实力。
可现在不一样了，顾渊之前在和七长老交手的时候受了伤，即便如此，生存在看似危险的环境中依然能够做到淡定自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就这样的心理素质，就够他好好学一段时间了。
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徐晨觉得有些一头雾水，他也丝毫不慌，反正不管发生什么都有顾师兄在，自己根本不用担心。
上午，两人就先在赵家转悠了一圈。
而此时的赵大，已经拉着赵二郎来到了堂厅。
“爹，那两个人还在到处转悠着呢，你说，他们真的有本事吗？”赵大有些担心道。
昨天晚上顾渊和徐晨还说要帮着他们将邪祟解决了，今天却又有了新的说辞，虽然听着合情合理，可赵大还是有些不满。
赵老爷还没说话，赵二郎也跟着说道：“是啊爹，我总觉得不靠谱，那两个年轻人，看着也不像有本事的样子，我估摸着，他们就是看咱们好吃好喝伺候着，舍不得走了！”
赵老爷一双冷冽的眸子在他们脸上扫过，沉声说道：“你们这是在质疑我吗？”
看到赵老爷有些发飙了，面前的两个儿子也都纷纷变了脸色。
在赵家，赵老爷才是说一不二的人。
而且，赵家的家业，也都是赵老爷单枪匹马打出来的。
“哼，老子这辈子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饭还要多，轮得着你们质疑我？”赵老爷继续说道，“那两个年轻人气度不凡，一看就知道是有本事的，你们只管好好招呼着。”
“可是爹……”赵二郎硬着头皮说道，“他们今天早上给的理由是没睡好，可若他们真的是高手，就算是几天不睡觉也没什么吧？我总觉得，咱们还是得先摸摸他们的底细，顺带着试探一番……”
“够了！”赵老爷说道，“你们俩，什么时候才能够聪明点？试探？你们这是想要得罪人！再说了，就算我们真的误会了，能损失什么？不过就是几顿饭而已。”
看着赵老爷态度坚定的模样，面前两人也不敢说些什么，只得先走了出去。
等到赵大和赵二郎离开后，赵老爷才叹着气摇了摇头。
“两个不成器的东西，赵家若是没我，迟早要完啊……”
而出了堂厅的赵家两兄弟，神情也都有些复杂。
他们也不知道，自家老爷子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会如此笃定那两个外来人就是能解决河里邪祟的高手。
“大哥，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赵二郎突然说道。
他的面色有些阴郁，说话时，语气也不是很好。
赵大眼皮子跳了跳，小声询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要我说，咱们就得找机会，先试试这两个人，若是他们真的有能力，咱们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可如果他们真的是混吃混喝的骗子，哼！”赵二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赵大顿时大惊失色，赶紧道：“二郎，你可不要胡闹，咱爹先前说的话你又不是没听见，若是你的真的得罪了贵人，只怕……”
“放心吧大哥，这件事情你交给我来处理，保证不会出乱子的，我是读书人，做事情是有分寸的。”赵二郎笑着说道。
听赵二郎都这么说了，赵大只好点点头，但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你打算怎么做？”
赵二郎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并没有透露，只是叮嘱赵大，暂且什么事情都不要告诉赵老爷。
看着赵大有些不悦的表情，赵二郎叹气道：“大哥，我这不也是不想连累你吗？反正你什么都不知道，对吧？”
听了赵二郎的话，赵大脸上的表情也有所缓和。
他确实不想掺和，在他看来，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当然，说一千道一万，他还是不想承载自己老爹的怒火。
既然赵二郎不打算多说，他也不问了，只是叮嘱赵二郎做事情的时候过过脑子，可千万不要真的将人得罪了，这才转身离开。
赵二郎看着他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道狠色，沉吟片刻，便大步流星而去。
另一边。
顾渊和徐晨二人已经走出了赵家。
在玉石镇简单转了一圈，不少人看到他们时都会有些惊讶。
玉石镇本来就没多大，现在人口也不多，突然出现两个生面孔，很难不引起人注意。
徐晨也没闲着，他找了几个玉石镇上的村民，想要问问这后面那条河里的邪祟。
可徐晨的话刚说出口，就惹来了别人的咒骂。
“什么邪祟，放你娘的屁！那是我们玉石镇的河神！”
“哪来的混账，竟然敢对河神出言不敬！”
徐晨看那些百姓越说越激动，像是下一秒就要动手，也变了脸色，赶紧后退几步。
也幸好赵家的老管家及时出现，他只是咳嗽了一声，那些还群情激愤的人顿时闭了嘴，看向老管家时脸上的表情也尽显谄媚。
“哼，这两位可是我家老爷的贵客！”老管家一番话说完，先前还喊打喊杀的人，连带着看向顾渊和徐晨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敬畏。
徐晨皱了皱眉头，又摇了摇头。
看来想要从这些村民的口中得到什么信息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由此一事，也能看出赵老爷在玉石镇上的确是有超然的地位。
第2018章讽刺与袭击
等轰走了那些百姓后，老管家才凑到了顾渊和徐晨的面前。
“两位仙师，这些人都愚不可及，二位可千万不要和他们见识啊！”
顾渊轻飘飘地“嗯”了一声。
老管家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没办法，这些人啊，其实就是盯上了河神那些银子，咱家老爷是不差钱，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可他们不一样啊！”
顿了顿，老管家又继续说道：“两位仙师，咱家老爷说的那些事情，可千万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在那些刁民的眼里，只怕还觉得咱们是要断他们的财路呢！”
徐晨此刻表现得义愤填膺，道：“怎能有如此愚蠢之人，赵老爷这分明就是为了他们好。”
老管家听到这样的话还挺受用，笑呵呵道：“谁说不是呢？哎，这些人没什么见识，自然也是不懂这些道理的。”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顾渊说道，“本来就是想要多问问，看看能不能多掌握一些信息，现在看来倒是没这个必要了。”
老管家也乐呵呵道：“的确是没这个必要的，您想要知道什么，问我们就好了，在玉石镇，没人比咱家老爷更了解那河里的邪祟了！”
顾渊瞥了老管家一眼，笑着点点头。
通过聊天，对这位老管家也多了一些了解。
比如，这位老管家其实是赵老爷的远房亲戚。
听到这话的徐晨有些意外。
“这玉石镇上姓赵的人那么多，不是都沾亲带故的吗？”
听到这话的老管家脸上立刻露出了些许骄傲之色。
“那不一样，他们和咱们，可不是一个赵！”
徐晨还有些似懂非懂，顾渊倒是听明白了。
让他觉得好笑的，就是老管家说这番话的语气，那眉飞色舞的样子仿佛在说：哼，他们也配姓赵？
“两位仙师，您看，要不要小的领你们再去河边转转？”老管家询问道。
徐晨刚要说话，却又想到什么，停了下来，转脸看向顾渊。
昨天的事情已经算是给他长了教训，自己还是少说话比较好，特别是这种情况，得让顾渊拿主意。
顾师兄要去，那就去，顾师兄不想去，那就回家睡觉！
顾渊抬起头看了看天色，笑着说道：“想回去睡一会了，回去吧。”
老管家脸上虽然还是笑容满面，但是当顾渊和徐晨转身后，他还是皱了皱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了些许鄙夷之色。
估摸着在他心里，也是将顾渊和徐晨当成了骗吃骗喝的人。
有老管家在，回赵家的路上，迎面碰到的村民眼神中也都带着几分敬畏。
等回到赵家，在大门口恰好看到赵二郎，对方也不知道是专门等着他们，还是恰好要出门。
“哟，两位仙师刚回来啊，是从河边回来的吗？”
老管家看了看赵二郎，又看了看顾渊和徐晨两人，刚要说话，顾渊却先摇头。
“不是，只是去外面随便转了转。”
“原来如此啊。”赵二郎做出了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他们的眼神也阴冷了些许，说话时的语气听着也多了几分怪异，“我还以为两位仙师心系玉石镇的百姓，已经去会一会那河中邪祟了呢。”
徐晨听到这话，脸色已经不是很好了。
他的性格还是比较温和的，可现在看赵二郎对顾渊也话里带刺，有些不乐意了，沉声说道：“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赵家难道就着急这么一会吗？”
“那倒不是。”赵二郎赶紧笑着摆了摆手，“两位仙师见谅，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误会了而已，既然如此，那两位仙师就先去睡个午觉吧，放心，等晚宴最起码也得给两位仙师准备八道菜，绝对不能吃的寒酸了。”
徐晨本来都已经不打算和对方计较了，听到这话，心里的火气腾地一下又窜了起来。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想说他们骗吃骗喝吗？
而徐晨刚想要发作，却被顾渊拦了一下。
顾渊瞥了眼对方，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吃饭的时候再叫我们吧。”
说完便带着徐晨跨过门槛朝着里面走。
赵二郎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
估摸着他也没想到顾渊竟然是这种态度，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说自己话里挤兑的意思。
老管家深深看了看顾渊和徐晨二人，又走到了赵二郎面前，苦笑道：“二少爷，您说说，您这是何必呢？此事若是让老爷知道了，只怕会训斥您的。”
“你要是不多嘴，我爹怎么知道？”赵二郎看着他，似笑非笑道。
“这……”老管家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他之前的确觉得赵二郎做的不妥，也想着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赵老爷，但是现在却是没这个心思了。
要是赵老爷知道了，赵二郎肯定会觉得是他告密的。
等走远了。
徐晨嘴上还在骂骂咧咧。
“这个赵二郎，还是读书人？哼，什么玩意儿！搞得好像我们就缺他们这一口吃喝似的，分明是我之前要给银子他们说什么都不要！”
虽然现在已经离开祈灵门，可徐晨身上的金银不少，就赵家的这些财产，在他眼里也不算什么。
顾渊看了看徐晨，笑着说道：“看来，咱们这饭也不好往下咽。”
徐晨还是有些生气：“谁说不是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多想住在这呢，明明是他们求着我们帮忙的。”
等回到住的院子里，顾渊似乎是已经察觉到什么，朝着自己的屋子看了一眼。
徐晨本来还在喋喋不休，此刻也突然停了下来，一张脸阴沉的有些可怕。
“你去吧。”顾渊轻声说道。
徐晨点了点头，大步流星朝着顾渊的房间走去。
这门刚拉开，立刻有几个蒙着面的人从里面冲了出来，手中还挥舞着木棍。
徐晨之前的确是受伤了，现在也不剩多少战斗力，可对付起眼前这些蒙面人，那还是如捏死蚂蚁一般简单的。
虽然只有五个人，可徐晨也是一脚一个，全部放倒了。
等到赵老爷老管家等人匆匆赶过来的时候，顾渊和徐晨已经坐在院子里喝着茶。
那五人两个已经被徐晨直接打晕，还有三个正抱着自己受伤的部位痛苦哀嚎着。
刚进院子，赵老爷的脸色也瞬间阴沉起来。
他似乎是想到什么，猛地转脸看向身后的老管家，老管家擦着脑门上的汗水，赶紧摇头，表示这件事情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
“混账！光天化日，竟然有人敢来我赵家大宅行凶，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我把他们全部抓起来送到水牢，逼问出他们到底是谁派来的！”赵老爷怒不可遏道。
徐晨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赵老爷，又看了眼顾渊。
顾渊依旧面色如常，他也什么都不说了。
第2019章想了一下午
赵老爷的反应很大，带来的人先是将那五个人打了一顿，然后又压下去，接着还对顾渊徐晨二人连声道歉，那态度就差给两人磕头了。
等人走了，徐晨才摇摇头。
“这赵老爷真把咱们当傻蛋了。”
“哦？”顾渊有些意外地看着徐晨。
徐晨脸一红，有些小情绪了：“顾师兄，我又不是傻子，你不要露出这种很惊讶的表情好不好？咱们在这又没什么仇人，再说了，那赵老爷来了之后，从始至终，都没想着让那几个蒙面人露出真面目，肯定有鬼啊！”
顾渊冲着徐晨竖起了大拇指。
“不错，还有呢？”
“还有？”徐晨知道顾渊这是在考自己，于是认认真真思考起来。
此刻的他就像是被老师提问的小学生，坐在小板凳上绞尽脑汁，时不时还抓抓自己的头发。
看着徐晨现在这般模样，顾渊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要不算了吧，别想了。”
“不！顾师兄，请务必再给我一点时间！”徐晨对顾渊投来了恳求的目光。
顾渊哭笑不得，打了个哈欠：“行，那你再琢磨琢磨吧。”
说完就自己回了房间里。
另一边。
赵大跟在自己老爹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喘。
从出了偏院后，赵老爷的脸色就异常难看。
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自己老爹走路的速度这么快了。
等来到堂厅，赵老爷坐下后，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一圈，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一番搜寻无果后，一巴掌重重拍在了桌子上。
离他最近的赵大身体都哆嗦了下。
“爹你消消气……”
赵老爷的目光立刻落到他的身上。
“这是你的主意？”
赵大吓得身体一软跪在自己老爹面前，使劲摇头。
“不……不不，爹，我不知道的啊！”
赵老爷面色更加难看。
那五个人虽然蒙着脸，可都是赵家的人，赵老爷只是看一眼就知道是谁了，哪里还需要什么审讯。
也正是因为如此，之前在顾渊徐晨他们那，都没有让那五个人露出真面目，毕竟都是赵家的护院，指不定顾渊和徐晨之前还见过，若是真的认出来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暂且，也只能先将那五个人关起来了。
而在赵家，能够调动那些护院的人，除了他以外，便是老管家还有自己的两个儿子了。
之前在偏院，自己什么都没说，老管家就已经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现在赵大的模样也不是说谎，那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去……去给我把那个孽障带过来！”
看着赵老爷气都快喘不上来的样子，赵大也不敢犹豫，赶紧领命去了。
不多时，赵二郎便跟着赵大走进堂厅，赵老爷抬手便将手旁盖碗朝着目标砸去。
赵二郎起先还是低着头，可盖碗飞过来的刹那偏了一下脑袋，盖碗擦着耳朵过去，砸在了门柱上应声而碎，里面的茶水也溅的到处都是。
“孽障！是你干的？！”
看着是询问，其实根本不需要赵二郎回答。
排除掉其他选项，那剩下的自然就是正确答案了。
赵二郎看着自己的父亲，看上去却并没有战战兢兢，目光坚定：“是。”
“你……”赵老爷刚要起身，又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心脏要倒下去，老管家赶紧上前搀扶，帮着顺气。
赵大爷急了，赶紧跑到赵二郎面前。
“老二，你糊涂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干啊？”
赵二郎抬起头看了赵大一眼，对方有些心虚地躲开目光。
别人可能不知道赵二郎为什么要这么干，但是赵大不可能不知道。
好在，赵二郎也没将话题引到他身上，笑呵呵道：“爹，我就是想试探一下而已。”
“试探？”
“是啊，您对他们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但是他们却根本不敢去找那邪祟，我也是放心不下。”赵二郎振振有词道，“不管怎么说，现在效果是好的，那两人，的确是有些本事的。”
赵老爷气得不轻，赵二郎倒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闭嘴！孽子！你还觉得你做得对？”
赵大在一旁赶紧出言安慰。
“爹，老二这做法当然是错了，可这不也没人察觉吗？那几个人，接下来就关着，等事情解决了再放出来，也没什么的……”
赵老爷冷笑着：“怎么，你们当真以为，那两位仙师没看出来吗？”
听到这话的赵大脸色也变了变。
赵二郎慢条斯理道：“不管他们有没有看出来，最起码没放在明面上不是？”
这话听得赵老爷更加火大，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儿子说的还是有些道理。
而且这样简单的试探，也能看出，那两个年轻人的确是有能耐的。
若是仙师不计较的话，的确不是什么坏事。
“总而言之，今日之事，就此揭过，谁也不要再议论了，赵大，看好老二，这几日，便不要让他到处乱跑了。”赵老爷面色阴沉道。
“是！”
赵二郎瞥了眼赵老爷，叹了口气，转身就走了。
赵大赶紧追上去。
整个下午，顾渊哪也没去。
他就一直盘腿坐在床上，运转着体内的元炁，想要加快恢复的速度。
再一睁开，外面的天竟然都已经快黑了。
可等他走出屋子时，顿时瞪大眼睛，发现徐晨竟然还坐在院子里。
他走到跟前，伸出手拍了徐晨一下，徐晨猛地抬起头。
“顾师兄，我想到了！”
顾渊：“？？？”
看着徐晨的反应，顾渊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错愕道：“你一下午都坐在这思考呢？”
“是啊！”徐晨兴致勃勃地拉着顾渊坐下，说道，“顾师兄，我仔细想了想，越想越不对劲！那五个人，分明就是普通人，要说祈灵门的弟子来寻仇还说得过去，咱们怎么会有这样的仇人呢？”
顾渊默默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徐晨见顾渊没有打断自己，更高兴了，继续说道：“所以我猜测，他们肯定是受人指使的，说不定……说不定他们就是赵家的人！”
顾渊微微眯了眯眼睛。
哎呀。
这一下午，徐晨好像还真变聪明了。
可徐晨接下来的话，又让顾渊面色黑了下来。
第2020章都是他的手笔
“这赵家，肯定就是为了试探我们是不是高手！”
徐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眉飞色舞，脸上的表情也是“老子早已看穿一切”。
只是对上顾渊无奈的眼神时，徐晨又有些慌了。
“顾师兄，我这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嗯……怎么不对呢？”顾渊抿了抿嘴，觉得这很难评。
其实徐晨的想法，也没什么问题，估摸着其他人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顾渊站起身，将徐晨也带进了房间里，这才敲了敲桌子，说道：“你说的这些，倒也没什么问题，可如果想要试探我们的话，有的是办法，为什么非得挑这种最得罪人的呢？而且，连你都能看出他们是赵家的人，难道我们看不出来吗？”
徐晨听着顾渊说的这些，眼睛也亮了几分，但是听着听着又觉得不对劲了。
什么叫连我都能看出来？
自己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哦不对，自己是什么很蠢的人吗？
但是顾渊的话，还是让徐晨思索起来。
他当然觉得顾师兄的话是有道理的。
当顾渊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看着徐晨眉头紧皱的模样，又打住了。
对方的脸上好像写着六个字。
“别吵，我在思考！”
徐晨思考了许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顾师兄，你说赵家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呢？而且，我看赵老爷似乎是不知情的样子，他们到底图什么啊？”
顾渊刚要说话，恰好赵家的人已经过来请他们去吃饭了。
两人一同起身，参加晚宴。
晚餐依旧非常丰盛，赵老爷可能是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连珍藏了三十年的老酒都拿出来了，饭桌上对于白天的事情只字未提，却又处处表达出歉意。
饭桌上，顾渊看了看，并没有看到赵二郎的身影，却也没有多问。
等吃完饭，徐晨又有想法了。
“看来，我猜得没错，之前那五个人，就是赵家的人，而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那个赵家二郎！”徐晨目光如炬道。
徐晨能想到这些，也并不奇怪。
之前赵家二郎还跟着他们一起吃饭，今天晚上却没见露面，可能是已经被禁足了。
“这赵二郎，还真不是个东西。”徐晨越说越生气，“我们好心想要帮他们，他之前讽刺咱们白吃白喝就算了，竟然还派人来埋伏我们，也幸亏咱们不是普通人，不然的话，岂不是要挨揍？”
顾渊看了徐晨一眼，说道：“那你说说，那赵二郎为什么要针对咱们呢？”
“还能是为什么，肯定是看不惯咱们啥也没干，想要逼着我们动手呗。”徐晨说道。
“那他们就不怕被我们发现了，然后我们一气之下离开吗？”顾渊问道。
徐晨摸了摸下巴，觉得顾渊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而且，对方的手段也并不是很高明，虽然那句话不是很好听，可事实的确如此——连自己都能看出来，他们糊弄鬼呢？
看着徐晨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的样子，顾渊也不想将孩子逼得太紧，说道：“不管是在门口时对方说的那句话，还是等我们回来后的试探，归根结底，就是想要激怒我们。”
“他不怕我们走？”
顾渊望着徐晨。
而徐晨说完上面那句话，便一巴掌重重拍在了脑门上。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要的，就是让我们走！”
顾渊的表情立刻轻松不少。
自己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种地步，徐晨总算是后知后觉了。
“我明白了……其实赵二郎的真实目的，就是想要将我们赶走，不对啊，难道他已经笃定我们没有解决邪祟的能力了？”
顾渊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也没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看着徐晨。
徐晨的思绪还在发散。
“我知道了，顾师兄，咱们之前看到的字条，其实也是赵二郎写的，对吧？”
顾渊终于对徐晨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徐晨的脑瓜子转的还是有点慢了，其实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赵二郎的所作所为，其实已经显而易见，看上去似乎是为了考验逼迫他们赶紧去解决邪祟，可作为一个读书人，赵二郎这种做事风格可能连赵大都比不过。
而且昨天刚来到赵家的时候，顾渊和赵二郎也聊过几句，对方看上去可不是一个蠢货。
“不行，咱们得去找赵二郎！”徐晨站起身，他倒是干脆利落，想不明白的问题，直接张嘴去问好了，还真是一点都不内耗。
顾渊将他拉了回来，叹气道：“赵二郎要是愿意直接告诉我们，早就说了，又怎么可能还用这些手段呢？”
听了顾渊的话，徐晨也冷静下来。
“哼，既然那个赵二郎想要将我们赶走，我们偏不走！”
顾渊心说这小子还真是在祈灵门待得太久了，叛逆期竟然现在才出现。
当然了，顾渊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早点睡觉吧，明天咱俩就去看看。”
“明天？”徐晨有些吃惊，赶紧说道，“顾师兄，明天的话，我的伤势只能恢复个六七成啊，会不会不太稳妥啊？”
顾渊的表情稍稍僵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如果实话实说的话，那就是徐晨恢复得如何好像也不是很重要，有他在，也不可能真的指望着徐晨上去厮杀。
如果只是普通妖物，他现在也能斩杀，用不着徐晨。
如果真到了需要徐晨的地步，那他俩一起等死得了，还是用不着这小子出手。
只是这些话，顾渊到底还是没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让他赶紧回去好好休息，自己则是回到床上，继续运转着体内元炁。
等到翌日清晨，顾渊敲开了徐晨的门，两人简单吃了早饭后，就准备离开赵家，前往玉石镇后面的那条河。
这刚走到门口，顾渊就撞上了赵大。
在赵家的大门口，还停着一辆马车。
“两位仙师，你们要的马车已经回来了！”赵大搓着手笑着说道。
顾渊看了看他，笑着点了点头。
“正好，你也回来了，我们对这里也不算熟，你带我们去一趟河边吧。”
听到这话的赵大眸子一亮，顿时喜悦起来。
他们之前还担心，也不知道顾渊和徐晨到底什么时候动手。
就算知道这两人的确有真本事，可人家不主动提，他们也没办法啊！
现在听到顾渊和徐晨主动要去河边，这心里当然是高兴的不行了。
为了确保安全，赵大还叫上了几个赵家的护院，一行人朝着河边赶去。
第2021章老艄公
有赵大带路，大概也就三十来分钟，便来到了玉石镇后面的那条河边上。
之前听赵老爷他们说了不少，现在亲眼看到这条河，倒是比想象中要大不少。
在靠近这条河的时候，顾渊就注意到，后面的几个护院包括赵大的脸色都不好看。
可见他们对于这条河还是有些恐惧的。
“仙师，那邪祟若是出来，你能保护我们的吧？”赵大小声说道。
顾渊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道：“这个说不好的，万一我们没反应过来呢？”
听到这话的赵大，脸色立马又苍白几分，挤出来的笑容也有些僵硬了。
“仙师真爱开玩笑。”
顾渊笑了笑，一旁的徐晨突然吃惊起来。
“咦？那还有人啊！”
顾渊顺着徐晨手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远处的水面上还有一艘乌篷船，船头站着个老艄公，手中撑着竹篙，小船推开了水波，那画面看上去竟有那么几分唯美。
“天啊，难道他不害怕吗？”徐晨不解道。
之前就听赵老爷他们说这条河里面有邪祟，危险的不行。
就算是赵大还有赵家的这些护院也都想躲得远远的，却还有人敢在河面上泛舟。
赵大眯着眼睛手挡在眼前看了眼，解释道：“仙师，他就是在这一片的艄公，就靠着将人送过河，也是唯一的生计了，说来也是奇怪，他这行当做了得有二十多年，也不知是掌握了什么法子，那河中邪……咳咳，那河神从未伤他分毫。”
顾渊鄙夷地看了赵大一眼。
这货在赵家的时候还一口一个邪祟呢，这真站在河边却又改成河神了，看来也是怕被河里的东西听见。
由此可见，赵家……包括玉石镇的人，对于这条河的恐惧都是发自内心的。
倒是和尚的按那艘乌篷船……
顾渊的目光直勾勾看去，眼神中晦暗不明，徐晨也看的出神，觉得这一幕实在是有些怪异。
身后的赵大，此刻小声说道：“那个……两位仙师，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啊？”
“动手？动什么手？”顾渊转过脸疑惑地看着赵大。
赵大脸上的表情，却比顾渊还要疑惑了。
“你看看，现在我们连妖物在哪都没看到，怎么动手？”顾渊疑惑道，“难道你们还准备让我们跳进河里去找啊？”
“这，这……”赵大有些懵了。
之前顾渊和徐晨说要来河边的时候，他就以为，这两位仙师是决定动手了。
可顾渊现在说的话，他也觉得很有道理。
的确，河里的邪祟，现在也没出来，就算顾渊和徐晨想要帮忙，现在又能做些什么呢？
“这样吧，我们先在周围转转，你们先回去吧。”顾渊笑着说道。
“这……”赵大有些担心。
哪怕他觉得顾渊说的话有道理，却也担心对方会不会直接走了。
徐晨可没搭理他们，得到顾渊的眼神后，冲着那艘乌篷船招了招手。
那艘乌篷船似乎是没看到，徐晨干脆喊了一声，这一嗓门是用上了体内真气的，声音传得很远，这一次，乌篷船上的老艄公是真的听见了，赶紧撑着竹篙过来了。
老艄公的皮肤黝黑，常年的风吹日晒让他脸上布满了沟壑，也不知道年纪多大了，反正看着得有六十多岁。
“老人家，能带我们在河上转两圈吗？”顾渊询问道。
艄公看了看顾渊和徐晨，眼神又落到赵大等人身上，他的眼神有些阴冷。
注意到这一点的顾渊，也觉得有些意外，先前在玉石镇上看到的那些人，在见到赵家人的时候，都会露出敬畏的神色。
倒是这个老艄公，既然是玉石镇的人，顾渊不相信他不认识赵大，偏偏就是一点好脸没有。
“赵四叔，这两位都是我们家的贵客，麻烦你了。”赵大笑着说道。
艄公冷笑了一声，说道：“赵公子可别乱称呼，我们可不沾亲带故的，别忘了，咱们的赵，不是一个赵。”
赵大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上船吧。”艄公将船撑到了跟前，顾渊和徐晨也没犹豫，相继走到船上，赵大犹豫着要不要跟上，艄公却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先嘲弄起来。
“赵公子，这河上风浪大，你还是别上来了。”
赵大是真的有些害怕，就算他知道徐晨和顾渊是有本事的人，却也不知道他们本事到底有多大，若是河神真的出现，这两人能不能护住自己还是两说呢。
“再说了，我这船小，也待不了那么多人。”艄公继续说道。
听到这话，赵大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了，就是叮嘱着艄公注意安全，好好招待顾渊和徐晨，等回来钱好说。
艄公鼻子哼了一声，也不怎么搭理，撑着船就朝着河中心去了。
看着那艘船渐行渐远，身后的一个护院小声说道：“大少爷，他们不会跑了吧？”
赵大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转身便是一巴掌送了过去。
“大少爷息怒！”挨了一巴掌的护院赶紧低下头，诚惶诚恐。
其实赵大的心里也有些担忧，可他更担心的，是顾渊和徐晨听到这话。
刚才，徐晨的声音能传那么远，怎么就能肯定人家听不到他们说出口的话呢？
“哼，不长眼的东西，管好你的舌头，仙师是什么人，怎会如此？再说了，你没听见刚才仙师的话吗？人家是想要在河上转两圈，这分明就是对我们玉石镇的事情伤了心，要去找河神了，你还敢妄议？”
护院低着头，连声称是。
船上的顾渊和徐晨相视一笑。
赵大还真没想错，他们的话，顾渊和徐晨是一字不差听见了，不过，他们也不会去在意。
感受着小船在水面上摇摇晃晃，顾渊也觉得犹豫，他站起身，佝偻着身子走到了船头，艄公却不高兴了。
“别乱动，小心掉下去。”
顾渊笑了笑，一直走到船头，艄公突然察觉到什么，不由变了脸色，看向顾渊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怪异。
他在水上行船这么多年，船身是如何摇晃的，没人比他更清楚了，而顾渊刚才在这艘小船上走动，他还真有些担心对方将船踩歪了，一旦重心偏了一点，就很容易翻船。
可让他感到惊愕的是，当顾渊过来的时候，船身依旧保持着之前的摇晃幅度，并没有丝毫变化。
就好像……顾渊是一个纸片人！
“你们……是有真本事的人。”艄公闷闷道。
第2022章真麻烦！
顾渊坐在船头，环顾四周，脸上露出了笑容。
“老丈，听说，你在这水上游了二十多年了？”
艄公冷哼一声，就算已经看出顾渊和徐晨是有真本事的人，却也没有因此缓和语气。
“什么老丈，我也就四十来岁，我很老吗？用赵二郎那个读书人的话说，我这个年纪，就是不惑之年！”
顾渊愣了愣，表情有些尴尬。
他承认，自己有些看走眼了。
看着顾渊脸上尴尬的神色，艄公又瓮声瓮气道：“那赵成筑给了你们多少银钱，能让你们连命都不要了？”
“赵成筑？”
“你们刚才不是跟着他儿子来的吗？”艄公沉声道。
顾渊恍然大悟。
看来，赵成筑就是那个赵老爷的名字了。
“他们没给我们银子啊，我们就是路过这里。”顾渊笑着说道。
艄公看着他们的眼神变了变，有些错愕。
也不知道是不是顾渊的错觉，他能感觉到，自己这话说完，艄公看着他们的眼神，似乎是少了几分鄙夷和敌意。
“我劝你们，还是赶紧走吧，这里不是你们能掺和的。”艄公淡然道。
顾渊沉思片刻，又朝着岸边看了一眼。
顾渊和徐晨离开后，赵大带着那些护院也都跑了，没有这两位“仙师”在，他们甚至都不敢待在河边。
顾渊总觉得，这个艄公身上藏着一些秘密，别人对这条河都是敬而远之，生怕不小心便被河里的邪祟抓去吃了，偏偏这艄公能够在河上泛舟，而且这么多年来都平安无事，这可不是运气好的事了。
顾渊看着荡漾着波纹的水面，说道：“老……老哥，你和这邪祟，是有点什么关系？”
话刚说完，顾渊就感觉船身晃荡了一下。
他抬起头看向艄公，此刻的艄公脸色有些黑，说话时，牙齿似乎都咬得咯咯作响。
“邪祟？你说邪祟？”
“额……”
“哼，你们怎敢对河神大人不敬？”艄公恨得像是要将手中的竹篙扔了。
顾渊也没想到这人的反应能这么大。
徐晨此时直接嘲笑出来。
“河神？哪有天天要吃人的河神，这分明就是邪祟。”
情绪本来就有些激动的艄公，此刻恨不得将伸进水里的竹篙抽出来捅死眼前这两人。
顾渊也赶紧给徐晨递去一个眼神。
他是想要从这个艄公口中得到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又不是非得将对方气死。
只是这个艄公对河中邪祟的态度，的确有些奇怪，这和赵家几乎已经成了截然不同的态度，之前顾渊和徐晨在玉石镇转悠的时候，遇到的那些村民似乎也对“河神”多一些敬畏。
这么一看。
好像在玉石镇上，只有赵成筑家，才是异类了。
“老哥，据我所知，你口中的河神是要吃人的，只是这玉石镇的百姓愚昧，为了十两银子，就愿意付出一条生命，但是我看你也是明事理的人，怎么会在这个问题上犯糊涂呢？”顾渊望着艄公，温和道。
之前的艄公还有些生气，可此时的他，却觉得顾渊说这话时，语气非常真诚，心中的火气也消了大半。
他嘴上还是冷哼一声，道：“这些话，都是赵成筑和你说的吧？”
顾渊不置可否。
“哼，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艄公嗤笑道，“他们本就是外来人，对我们玉石镇的事知道多少？”
顾渊微微一愣，徐晨有些疑惑：“外来人？赵成筑家，是外来人？”
“不然呢？他们虽然也姓赵，但是，他们可不是我们这一族的人，当年，他们是跟着那些玉石贩子一起来的。”艄公冷笑着说道。
徐晨有些惊讶，顾渊脸上看着倒很平静。
艄公说的这些，顾渊之前倒是都猜到了。
而且，赵成筑家还是土豪，在玉石镇转了一圈后，顾渊发现，赵成筑的赵家，和玉石镇简直有些格格不入。
现在艄公的话，倒是完全解开了顾渊心中的疑惑。
“按照你的意思，赵成筑说的都是假的？”徐晨说道，“十两银子一条命的事，都是赵成筑编出来的？”
艄公又摇了摇头。
徐晨已经想要揪头发了。
这真真假假的，听着怎么那么复杂呢？
“其实，赵成筑说的是真的，但是他说的，是以前的玉石镇，可赵成筑肯定不会告诉你，那十两银子，其实是他给玉石镇百姓的。”艄公的声音听上去突然多了一些阴冷。
顾渊眼神微动，若有所思……
之前赵成筑说的时候，顾渊就觉得奇怪。
按照赵成筑的说法，那赵成筑还真特么讲究，竟然还知道给银子。
怎么听都觉得有些怪异。
相比较之下，还是艄公这个版本听着更正经一些。
就在这时，顾渊像是感知到了什么。
他看着周围微微荡漾的水面，慢慢站起身，旁边的艄公，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迅速变了脸色，双手合十，嘴上碎碎念一些晦涩难懂的话。
顾渊朝着水中看去，涟漪荡漾，船头出现一个小小的漩涡，当顾渊看去时。
漩涡的中间，慢慢浮现一张泡发了的脸，黑色的头发在水中如水草般飘动着，那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仿佛在和他对视。
……
赵大带着护院，急匆匆回到了赵家。
来到堂厅，他走到了赵成筑的面前，将顾渊上了艄公乌篷船的事说了出来。
赵成筑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看自己老爹半天没说话，赵大小声说道：“爹，赵老四不会胡说什么吧？”
赵成筑淡淡一笑，道：“你觉得，他会说什么？”
“赵老四知道的可不少，若是他信口胡说的话，那两位仙师……”
赵成筑摆了摆手，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就算他们知道了，也是除魔卫道的事情，咱们只要给出诚意，他们除妖就是，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看着赵成筑淡定的神色，赵大有些惊讶。
“爹，你早就想到了？”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再说了，这玉石镇这么多张嘴，他们只要想知道，还能瞒得住不成？”赵成筑说着，面色也阴沉下来，有些不悦，“这两位，也真有意思，若是真有本事，直接斩杀河中邪祟便是，何必问东问西，跟捕快办案似的呢？
真特娘的……麻烦！”
第2023章曾经的玉石镇
乌篷船上。
顾渊直勾勾地看着水面，直到那张被泡发了的脸又重新消失不见。
徐晨也在四处张望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他当然是察觉到了，只是并没有看到那张狰狞可怖的脸。
但是，他也感知到了一些特殊的气息。
可当他想要寻找的时候，却又什么都看不到了。
“顾师兄，刚才那是什么啊？”徐晨挠挠头问道。
“明知故问。”顾渊没好气道。
徐晨挠挠头，大概是能猜到的，可到底是没亲眼见到，心中还是有些不敢确信。
“真是那邪祟？长什么样子啊？是不是长得很可怕？”徐晨赶紧问道。
一旁的艄公顿时指着徐晨鼻子大骂。
“放你娘的屁！那是河神！什么邪祟，你若是再乱说，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扔下去！”
说这话的时候，艄公眼神中的凶恶真的是藏都藏不住的。
徐晨自然不会将艄公的威胁当回事，只是没想到对方的反应这么大。
他没搭理对方，而是看向顾渊，此时的顾渊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古怪。
他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那张脸，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奇怪。
事实上，那个邪祟靠近的时候，顾渊就感知到了，可对方的气息却有些奇怪，说是妖物，似乎也不是，或者说，不全是。
他有些想不明白了，干脆就去问眼前人。
“老哥，赵成筑找我们的目的，就是希望我们出手，看看能不能将这河里的邪祟解决掉。”
看艄公想要骂人，顾渊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不用发脾气，斩妖除魔，我辈修士义不容辞，既然是修行者，那看到有妖魔吃人，我们也不该袖手旁观，这和赵成筑有没有给我们好处没关系，你说呢？”
顾渊条理清晰，说出口的每句话都让人辩驳，一时间，艄公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复杂了。
“所以，你若是觉得这其中真的有什么隐秘，那应该告诉我们才是。”顾渊继续说道，“实不相瞒，刚才我也看到了，想要斩杀它，并不麻烦。”
艄公鄙夷地看着顾渊，似乎有些不相信。
顾渊微微一笑，他只是调动着体内的元炁，旋即，先前还风平浪静的水面突然卷起一道巨大的水柱，水柱化作一条水龙，在水面上纵横，与此同时，在这艘乌篷船的四周，卷起了道道水柱，颇为壮观。
看到这一幕的徐晨顿时瞪大眼睛，他看着那条在头顶飞来飞去的水龙，又看着旁边的水柱，嘴角抽搐着。
顾渊的实力，他当然是了解的，可顾渊之前也说过，在与七长老的战斗中，他也受了伤，现在实力并没有完全恢复。.M
可眼前的一切，又让徐晨感到不可思议。
如果这都叫实力受损没有恢复的话，那处于巅峰状态的顾渊得多可怕啊！
只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不仅仅是徐晨，先前还有些不屑的艄公，看向顾渊的眼神也变了。
他脸上满是恐惧，顾渊又收回手，水龙破碎化作大雨倾盆，水柱也落了回去，顷刻间，水面恢复如之前那般平静。
这下，艄公看着顾渊的眼神已经满是敬畏，要不是在船上，怕是要对着顾渊纳头就拜了。
“神仙……神仙老爷！”艄公声音激动道。
顾渊笑了笑，在这些普通人的眼里，那些仙宗的弟子，稍微实力强一些的，都会被看作神仙。
只是在徐晨的眼里，顾渊这些轻描淡写的动作，和神仙也一般无二了。
顾渊的实力的确没有恢复，可在控水这一块
，他说第二也没人敢说第一了，没办法，环境太好，不装一下都不合适了。
也就是仗着自己强大的控水术，就算实力没有完全恢复，顾渊也敢带着徐晨来河上转悠，这就是有恃无恐，只是河里的邪祟，比他想的还要弱许多而已。
“好了，老哥，咱们继续刚才的话吧。”
艄公先前看顾渊的眼神还带着几分敌意，现在却是涨红了脸，赶紧摆手。
“仙师言重，仙师言重了！我哪配得上什么老哥，您叫我一声赵老四就行……”
也算是能屈能伸了。
其实顾渊之前就看出来了，艄公对他们是有敌意的，就是发自内心觉得，他和徐晨就是因为拿了赵成筑的好处，才想着来找河神的麻烦，在这样的情况下，顾渊想要从对方的口中获取更多信息，的确是一件比较艰难的事情。
可现在不一样了，顾渊让艄公明白，以顾渊的实力，想要斩杀河神简直轻而易举，既然他现在都没有动手，还是愿意明察秋毫的。
而他这一行为，也的确起到了非常不错的效果，当下艄公哪里还犹豫，赶紧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如竹筒倒豆般说了出来。
“要说起来，这都是赵成筑造的孽，若不是他，我们玉石镇又怎么可能沦落至此！”艄公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似乎都带着杀意。
顾渊和徐晨对视一眼，说道：“你是说，这河里的邪祟，也是赵成筑造成的？”
“这……”艄公摇了摇头，“是也是，不是也不是。”
徐晨已经想要骂人了。
好在这一次不用徐晨和顾渊催促，艄公一口气就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早些年的时候，这条河几乎就是一条河床，早已干涸多年，后来有外乡人在这发现了玉石，消息没瞒住，随即，引来了许多人，小小的村落也摇身一变，成为了玉石镇。
也就是这个时候，赵成筑来了，那时候他也就是个小伙子，尚未娶妻生子，性格也不错，再加上姓赵，倒是很快就和原住民熟络起来，那时候玉石镇上外来人不少，可赵成筑姓赵，嘴甜，会攀关系，还和原住民们拧成一股绳，也赚了不少钱。
可玉石也是会被挖空的，只是玉石镇上的人还没等到这一天，就是几天的暴雨，干涸的河床竟然变成了现在的模样，还有人想要冒险下水找玉石，淹死了不少，之后，河中又出现了邪祟，有不少人亲眼看到邪祟杀人，敢下水的就越来越少了。
那段时间，那些外乡人还花了不少钱，就是想要请有能耐的人想要将河里的邪祟除掉，有些是招摇撞骗的骗子，也有些是真有能耐的，当地的百姓看到高人真的斩杀邪祟，喜悦不已，可没曾想，还没过多久，河里的邪祟竟然又出现了。
于是，之前斩杀邪祟的高手，也就成了骗子。
顾渊听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了。
“那这邪祟，到底有没有被斩杀掉呢？”徐晨疑惑道。
艄公摇了摇头：“当时看，是被除掉了，可没多久，又出现了，说不好……说不好啊！”
看来直到现在，这玉石镇上的百姓也不知道当年请来的到底是高人还是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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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4章他们并不在意
徐晨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
一开始，他是想着能不能从艄公这里获取一些更多信息，而艄公也终于开口了，只是听着听着，就好像是变成了在听故事。
艄公讲故事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徐晨听着听着就沉入其中了。
顾渊望着远处的风景，脸上的神情看上去非常平静。
徐晨却觉得，顾师兄肯定是已经想到了什么。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认为，反正顾师兄的脑子就是比其他人的好使点。
“老哥……”
“叫我赵老四就好！”艄公赶紧打断了顾渊要开口的话。
见识到顾渊那神仙般的手段后，他一听到“老哥”这两个字，就有些头皮发麻。
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能当仙师的老哥？
顾渊看着赵老四那如踩了尾巴的样子，无奈一笑，道：“好，赵老四，我问你，你在河上划了这么多年的船，为什么那河里的邪祟从来没伤你分毫呢？”
艄公犹豫一下，突然伸出手，从自己怀里拿出一件东西。
顾渊只是看了一眼，便恍然大悟。
“符箓？”徐晨伸着脖子看了一眼，惊讶道。
顾渊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艄公的身上有一枚符箓，而且，他也没在这枚符箓上感受到什么特殊的气机。
徐晨似乎看出了端倪，突然伸出手。
“赵老四，给我看看。”
赵老四瞥了他一眼，犹豫了下，还是递了过去。
徐晨接过符箓，仔细看了看，又伸出手将叠好的符箓解开，嘴角抽了抽。
“开什么玩笑……那河里的邪祟没找你麻烦，肯定不是这枚符箓的作用。”
“你是说，这枚符箓是假的？”顾渊询问道。
他之前就有这样的疑惑，如果这真的是符箓，自己没理由感知不到符箓中蕴含的气息。
徐晨摇了摇头，对着符箓对顾渊说道：“符箓是真的，但是这符箓之前被水泡过，上面的符文已经花了。”
顺着徐晨手指的方向看去，顾渊也看出来了。
赵老四则是脸色大变。
“什么？”
他赶紧伸出手将符箓拿回来，仔细看了又看，嘴角都在抽搐着。
“这枚符箓，是谁给你的？”顾渊疑惑道。
“就是河里刚有邪祟的时候，有高人来咱们玉石镇上斩了邪祟，临走之前我撑船送他，他就送了我一枚符箓，说能保我周全。”赵老四赶紧说道。
“那这枚符箓是什么时候被水泡的？”顾渊又问
道。
“大概……是三年前！”赵老四小声说道，“当时我也没太当回事，就放在太阳底下晒了晒……”
徐晨对着赵老四竖起了大拇指。
这才是真狠人啊！
“你这符箓，五年前就失去作用了，你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徐晨费解道。
赵老四想了想，笑着说道：“大概是河神大人从来都没想着伤害我吧。”
顾渊从赵老四这里的确得到了很多信息，却又觉得这些信息有些乱七八糟的。
他需要时间好好整理一下思绪。
而当下，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赵成筑的人对你们口中的河神深恶痛绝，可玉石镇上的其他百姓似乎并不是这样。”顾渊淡淡道，“难道你们就不害怕吗？”
听到这话的赵老四眼神都变得明亮许多，立刻说道：“以前，这河里的的确是邪祟，可现在，这河里的，就是河神
“现在？”
赵老四突然想到什么，咧着嘴笑了起来。
“对，我明白了！五年前，这河里的邪祟就没了，河神来了，邪祟就跑了，可河神大人却不会伤害我，所以就算那符箓没用了，我也不会有事的。”
想明白这些的赵老四，心情都愉悦了不少。
顾渊听到这也有些明白了。
等船靠岸后，顾渊和徐晨下了船，往回走。
“这赵老四的运气还真是逆天的好，早些年有符箓庇佑，那河中邪祟纵使凶恶，却也不能伤其分毫，等到他符箓坏了，恰好河中邪祟变成河神，又不再伤人，若是赵老四有些根骨，凭着这样的大气运怕是要扶摇直上啊！”徐晨半调侃半认真道。
“只是这艄公知道的却也不多，想要弄清楚其中缘故，还得看赵成筑。”顾渊笑着说道。
徐晨面色一沉，冷哼一声，道：“那赵成筑嘴里就没几句实话！”
“到了现在这个节骨眼，我们倒也不用担心了。”顾渊说道。
徐晨疑惑地看着顾渊，这话里的深意，他现在倒是有些想不明白。
顾渊却不着急。
赵大看着他们上了赵老四的船，赵成筑肯定已经知晓，而他们也知道，自己和徐晨肯定会从赵老四的口中得到一些他们没说过的讯息。
相信现在，他们也已经想好了对策。
顾渊倒是很好奇，接下来的赵成筑，该如何应对。
等顾渊和徐晨回到赵家，赵成筑已经带着赵大赵二郎还有一群人等待着。
之前赵大虽然回来了，却还是留了个护院在远处张望着，也看到海面上顾渊引起的动静，便赶紧回来禀告了。
在见到顾渊和徐晨的时候，赵成筑赶紧走到跟前。
“仙师，那河中邪祟，可已经除掉了？”
顾渊看了他一眼，笑了一声：“那倒是没有。”
赵成筑心中陡然一惊，不解道：“那邪祟当真如此厉害，就算是仙师也无可奈何吗？”
不等顾渊说话，徐晨先是一声冷笑
“赵老爷这是在说我师兄弟二人让你失望了？”
赵成筑变了脸色，赶紧摆手：“不不不……我没这个意思……”
“赵老爷。”顾渊开口道，“你若是愿意跟我说几句掏心窝子的实话，或许事情早就已经解决了。”.M
赵成筑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他料到顾渊和徐晨回来会有些不高兴，却没想到对方的态度竟然会如此直接。
徐晨的话，让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
顾渊看上去倒是淡然，笑着说道：“时候不早了，赵老爷，我和我师弟想先去休息片刻。”
“是，是，仙师辛苦了。”赵成筑赶紧让人带着顾渊和徐晨离开。
等人走了，赵大才忧心忡忡道：“爹，两位仙师好像有些不高兴了，也不知道那该死的赵老四到底说了什么。”
赵成筑脸上却带着笑容。
“无妨。”
“啊？”赵大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原本以为自己的父亲会暴跳如雷，就算没有，也该是面色阴沉。
可此时的赵老爷，却是一脸轻快，就算赵大是他的儿子，也有些摸不清了。
赵成筑看了看自己的大儿子，叹着气说道：“你啊，还是太年轻，两位仙师不高兴其实是正常的，可若是他们真的气极，大可一走了之，可他们回来了，说明并未太在意，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赵大的确没有赵成筑想得这么深，但是现在被提点了，自然也明白过来，脸上也出现了笑容，连
连点头。
“爹说得不错，等晚上我们好好和两位仙师聊聊，这件事情想必也就过去了。”
和赵成筑往回走的时候，他又有些懊恼，说道：“早知道之前还不如将赵老四直接除掉，仙师今日突然说要去河边，我却将那厮给忘了，将他提前清走也是好的。”
赵成筑却并不在意。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再者说，玉石镇上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呢，难道你还能将他们都给灭了？”
赵大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理，便也不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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