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此情无计可消除
续抬袖袍抹了抹眼泪。显然神情激荡,话语微微有此哽口,云帆兄渐你就不要客气了轰皇上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老朽,若不是云帆兄在皇上面前美言,力荐老朽为帅,还保荐老朽兼任成都府路提举常平司轰老朽此刚还在定州酒馆里买醉呢。
原来。宋神宗任命韩绎为西征大将军之后,又任命杜文浩为雅州勾管官金在他眼里轰杜文浩在雅州的改革比弗修收复失地更为重要,毕竟轰对付吐蕃一个小小部落,对宋神宗而言压根就没放在眼里金他更希望看到杜文浩改革能有成果,他对大宋此刻的积弊已经无法忍受了,而王安石的变法又不能得到社会的认可金他总想变,现在,就把希望寄托在杜文浩的边疆试验田改革上了,所以把韩修找了去轰故意跟他透露这次提拔他的原因金是因为杜文浩的保荐轰同时还任命他兼提举成都府常平司。
成都府路常平司提举,是负责整个成都府路的常平仓最高领导,杜文浩雅州勾管安金也是他的下属,宋神宗一番话的点拨轰让这位上司反倒跑到下属家里来登门道谢,为的就是他这位上司的官职,是杜文浩这个下属保荐的。
杜文浩尽管不知其中内幕,但是从他话语中已经猜出了化八分。也顿时明白了皇上的用意,很显然,宋神宗想让自己在雅州的变法有一个良好的环境。他知道,韩修是王安石的人,是变法的中坚力量之一,但在王安石罢相之后,他也遭贬到了地方为官。有这样一个支持变法的人做自己的上司轰而且在皇上的故意安排下,让这个上司感激自己,那就不会阻挠干涉自己的变法了。这一点宋神宗或许已经明示或者暗示提醒了韩绮。
果然。韩修老泪一抹,起身抱拳道:云帆兄,圣上已经说了,你会在雅州实施新的变法,让老朽全力支持和配合你。老朽明白轰老朽一定会当好你的后盾,保障你变法得意全面彻底的不折不扣的实
杜文浩很是高兴渐起身抱拳道:如此多谢子华兄了心中暗想轰皇上还真是圣明,方方面面前想到了金自己一定要干出个名堂来轰别让人家失望。又问:将军已经准备好了吗什么时候出轰金
韩绎道:皇上圣命,是后天出。军情紧急渐大军要星夜兼程赶往成都府路,云帆兄拖家带口金倒没必要跟着大军如此辛劳赶路,反正大军到了要先收复雅州,清扫残兵,整顿恢复当的秩序轰逃难的民众返回家园轰算算最少都得一个月,所以轰大人可以随后慢慢前行就是。算着日子差不多秩序恢复了赶到。便刚刚好了。轰
杜文浩笑道:如此甚好。不过轰圣命让我随大军出的呀。之
所以你们明天得跟着我们出城,出了城之后再分开走,皇上也没说咱们不能分开走啊轰这样也免得家眷旅途太过劳顿了。轰。
还是子华兄想得周到。多谢了之渐
韩修捋着花白胡须乐了,想了想,又道:大人举家西进,又没有随身亲兵护卫。这一路西行,旅途安危是件大事;嗯金这样吧,老朽把后军五千禁军留给大人统领,我带前军和中军先赶去征剿番军便可以
杜文浩道:这行吗。轰
没问题。西山部落整介。人口老老小小男男女女加起来不到五万,轻壮番军充其量不过一两万而已,且都是乌合之众。我三万五千大军,装备精良轰讨伐区区西山部落番军,已经是雷霆之势轰定能手到擒来,荡平贼寇。再说了境后军本就是预备队轰不到万一渐是不投入作战的。留给你护卫轰正是适当的安排
杜文浩又谦让了几句轰韩绎始终坚持轰杜文浩没法,只好答应了。
送走韩修之后金杜文浩兴致很浓,又把庞雨琴雪秀儿林青黛叫来轰喝了个大醉轰这才尽兴而散。
第二天一大早轰杜文浩就起身了,这是在京城最后一天,该拜访辞行的渐今天得都办了轰第一个要见的轰当然就是太皇太后。
他乘轿来到皇宫轰下了轿往太皇太后宫里走,埋着头想着心事金到门口轰没注意焦公公里面走了过来。
焦公公手持拂尘,见杜文浩埋头走了过来,便立在门口笑眯眯地等着他走近。突然尖着嗓子叫了一声:杜大人轰想什么呢。
焦公公突然大吼一声,着实把杜文浩给吓了一跳轰抬头见是焦公公轰便笑着上前道:焦公公,站在门口做什么把我给吓得,真是不该啊通。
焦公公嬉笑道:见你心事重重的样子轰于是等你上前问问你,兴许还能开导你几句呢
杜文浩大笑,拍了拍焦公公的肩膀:还是公公体谅我哦,开导舁导也好。只是怕耽搁了公公的时间不说轰我这个榆木脑袋也未岭可以开窍哦。老祖宗召见轰我也正想跟老祖宗辞行,所以深夜来了
焦公公双手一拱轰微微躬身说道:杜大人如今是人逢喜事情神爽啊轰对了。还没有来得及恭喜杜大人呢,四咱家曾经陪着皇上去过一回轰那里民风淳朴渐山清水秀轰是个好地方。最重要的是那走出美女哦焦公公神秘兮兮地说道,嘴角挂着一丝暧昧的笑容。
哈哈哈。那我可是有眼福了。轰
不要光看,喜欢就娶进门来轰你要知道女人只有是自己的,那才是最保险的。
杜文浩轻轻地推搡了一下焦公公,大笑道:看不出来焦公公,,啊哈哈哈。轰
焦公公戏德道:咱家可是只能看看喽
两个人说笑着进了大门,杜文浩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知道太皇太后又在给她的花圃添肥料了。
焦公公凑到跟前小声说道:老祖宗又在花圃旁边开了一块菜地,最近兴趣正浓。种了一些时令的菜,昨天才给菜地施了肥渐杜大人来的是时候哦
难怪呢。还是老祖宗勤快,自己种的菜自己吃轰那味道可是不一样呢。轰
可不是嘛老祖宗也这么说,走吧倏这个时候我们直接去菜地她应该正在那里呢通之轰,后隧着焦公公来到花圃真在旁开了块不小的捌仁千,有三以五分的面积轰菜地里有一些翠绿的小苗长势不错轰不过就是味道实在有些大了。
只见太皇太后头顶一个蓝布边儿的扩边草帽气一身短装轰裤脚挽到膝盖的位置,一手拿着一把锄头,不过这个锄头比一边乡间所见的锄头要小一些精致一些轰正站在菜地边不知给一旁的太监宫女们说着什么轰谁也不敢捂着鼻子轰只好躬身听着,不住地点着头。
老祖宗轰杜大人来看真来了焦公公走上前大声地说道。
杜文浩赶紧上前施礼问安。
太皇太后听见声音抬起头来轰朝着杜文浩招了招手轰杜文浩饶过一旁的水渠快步走到了太皇太后的身边。
太皇太后笑眯眯地看着杜文浩,道:来看老祖宗最后一眼。
杜文浩赶紧说道:老祖宗什么话,您现在身体这么好,一定会千岁千岁千千岁的。之渐
太皇太后爽朗地大笑几声轰道:活那么老讨人嫌呢渐你能记得走之前来看看哀家,哀家就已经十分高兴了,都准备好了吗需要什么就说轰别离开了买不到后悔
杜文浩应诺着轰见太皇太后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轰便示意一旁的太监地上一块干净的汗巾给自己渐然后双手奉上。
谁想太皇太后却将自己的头探到杜文浩面前,笑着说道:你给哀家擦擦就是,手脏着呢
杜文浩一愣,一旁的焦公公赶紧在背后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后背,他这才回过神来轰打手,屋说,小卜心的用汗巾将太皇太后额头上的汗珠轻轻地擦拭干净了。
杜文浩说着将汗巾交给一旁的太监,扶着太皇太后:老祖宗轰你一定要记得每年的春秋两季吃微臣给您开的药,不要间断了。对您的身体有好处
你什么都好渐就是唠叨轰太皇太后假装沉着脸嗔怪道。
焦公公则笑着说道:老祖宗,你现在嫌杜大人唠叨倏以后天各一方。想听他唠叨都不容易了。轰轰
太皇太后笑了轰示意到一个凉快的地方说话。
行人等走到不远处的凉亭坐下,几个宫女赶紧奉上茶水。太皇太后道:说的也是轰这宫里太医院百来号太医,哀家只信你了,你一走气我找谁给哀家看病啊
杜文浩给太皇太后的上一杯茶水,道:老祖宗的身体硬朗着哩,平日里多加注意不要受凉。不要乱吃东西轰哪里还需要看什么病,若真是想微臣了轰一封信微臣便日夜兼程地赶回来看您便是。轰。
太皇太后长叹一声。紧紧地握着杜文浩的手,慈爱地盯着他,道:此去路途遥远轰加上还要带上家人,够你辛苦的了,在这里金你没有当官从政的经验,凡事要小心为上,皇上看好你,让你这么重要的一个地方任职轰哀家也不能因为自己舍不得就留下你轰你自己要有分寸才是。
杜文浩一阵感激轰面前这个头已经花白的老人,在众人眼里是遥不可及的人上人,就连皇上都要礼让三分,可是在自己眼里,她不过就是一个慈祥和蔼的老人。一个和自己相处久了有了感情的老人,舍不得这是实话,因为自己也是舍不得这个性情爽朗的老妇:老祖宗您放心轰我一定每年都回来看看您轰给您带些四川当地的种子和好看的花儿回来
太皇太后重重地拍了拍杜文浩的手背,道:好了轰你去吧,还有皇太后和皇后那里轰哀家就不留你了轰去吧说着金扭过头去不看杜文浩了。
杜文浩鼻子一酸轰声音有些颤抖轰没有想到别离竟然会是这样的伤感轰他站起身来深深的对着太皇太后的背哥鞠了一躬轰恭敬地说道:文浩告辞轰老祖宗保重说完轰快步走下凉亭。
杜御医,留步,金
杜文浩听见是焦公公的声音轰这才停下脚步,偷偷将眼角的泪水拭去才转过头去。
焦公公疾步上前轰递给杜文浩一个用帕子包着的卜包。道:这是老祖宗让我交给您的金她人老了轰禁不起离别的伤痛,不留你轰也是因为怕伤心,您别往心里去。抗
公公什么话轰我怎么会往心里去金只是我心里也难过。轰金
焦公公唉了一声之将东西交给杜文浩便转身走了通
杜文浩出了太皇太后的寝宫轰这才将包打开轰只见里面放了一对镯子轰都是金质,一只上面雕刻着龙,一只上面则为凤,雕刻的手艺十分精细轰一看就走出自名家工匠之手。
镯子下面压了一个小纸条轰只见上面潦草着写到:此镯乃哀家出嫁时陪嫁之物,吾甚喜。往文浩珍之。轰
杜文浩看罢轰不禁眼眶都湿润了。
少鞠宫内。
皇太后大概已经知道杜文浩会去,市物已经准备好了一大箱子放在大厅里,长公主坐在皇太后的身边,今天没有穿着短装轰她身穿淡蓝色丝织曳地长裙轰轻舒广袖。领边和袖口是较深的湖蓝色。细看有浅浅的流云纹。披着纯白而且半透明的薄纱轰挽着雪白的飘带。青丝如云轰并无论多珠玉装饰轰只有一朵素洁的玉答花插在际;斜插出支银誓轰垂下几缕流苏。神情有些落寞轰双手手指间缠绕着一根香帕金微微地垂着头,一言不。
文浩,哀家也没有什么好送给你的,不过是一个路上可能用的上的东西,你去了四川轰一切都需打理轰所以本宫让人给你备了一些可用的东西,虽说不值什么钱,但也是哀家的一点心意
杜文浩这一路的心情都很沉重,大家对自己的好,让自己有些受宠若惊之外,更多的是则是感动和感激轰没有人拿着架子高高在上和自己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轰都是一些最朴实的语言轰但也最能让自己心情激荡:皇太后处处想的周到轰令微臣不胜感激轰微臣口笨嘴拙,实在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之
皇太后微笑着轰道:不用说什么感谢的话轰知道你要走,大家心里都很难过,昨日在太皇太后那里,皇后还哭了哩,渐
杜文浩连连点头金不知怎么说才好,一旁的长公主则联,方到杜交浩身袖中掏出个香囊。道你知道典一入不善女红,知道你要走,便叫母亲教我秀了这个香囊轰囊中的花草也是平日里自己所摘,积攒下来的之东西绣得不好,让你见笑了,请收下权当做个留念。轰说完。不等杜文浩接过,直接扔在了杜文浩的怀里,快步地出了大厅离开了。
杜文浩傻愣在那里,这个长公主送什么不好,送自己这个东西,只有给情郎才送这样的弃西的轰难道,
他不敢往下再想。一付失魂落魄的样子。皇太后见到杜文浩这般神情轰便道:她也是不知道什么好了境就当是她的一个心意,你收下便是。轰
多谢皇太后和长公主轰微臣一宾好好的保留着。之说完,杜文浩小心地香囊装入袖中。
皇太后轰您的身体切忌不要受凉了,因为您的身体最是不能再受凉轰不管哪个季节都是不能再冲凉水澡了。轰金杜文浩叮嘱道。
皇太后微笑着点了点头轰道:哀家记住便是轰方才皇后宫里来人说之如果你来了轰记着叮嘱一句,请你去她那里吃饭轰已经备好酒席了。哀家看时间差不多了渐就不留你了。之
杜文浩赶紧起身躬身告辞。太后也站起身来,走到杜文浩身边轰像是叮嘱自己远行的孩子一样轰道:这个季节听说雨水颇多渐家眷一路不要太过劳累。不过是任职,不要仓促,安全最好,到了还是给太皇太后和我们报个平安。别让大家担心便是。渐倏
杜文浩一时语哽,只知点头了。
从皇太后宫里出来。杜文浩见宫墙内花红柳绿轰宫墙外却萧然落寞之不禁悲上心头。不由低声,亨唱起从前大学时常常唱起的一流行歌。
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干了这杯酒,忘记那天涯孤旅的愁轰一醉到天尽头轰
果真,在隆佑宫里。杜文浩当真举杯浇愁,除了皇后自己,朱德妃和喻鸽儿也叫来一起作陪,席间,大家心情都不好,关起门来,你一杯我一杯的轰不一会儿,几坛子陈年老窖就见了底。
杜杜大哥。呵呵之今天我们要喝个痛快才是,这个时候应该有人作诗一,有酒有诗才圆满了。轰喻鸽儿的舌头都有些不听使唤了之笑中带泪,模样楚楚可人。
喻鸽儿说的是。德妃做一,我有些醉了,好像什么都记不得了。之皇后微醺,这些后宫的妃子里就数她的酒量最好了。
朱德妃点点头,头上的珠钰也跟着一摇一摆的:行,我说了一。文浩也说一轰就当送给我们三介金
皇后和喻鸽儿附和都说好。
朱德妃想了想。道:相距在心不再缘,离愁别恨装欢颜。红酥细手斟满酒,绿柳柔条把春盘轰樽前泪眼遮不住,酒后朦胧晓风残。雕鞍无心山水色渐仍觉六月夜深寒。轰
缘即如风之来也是缘,去也是缘轰未得亦是缘。
此诗说的甚好。将大家的心情都说了进去,只是有些悲戚了。杜文浩这样想。
哥哥,你也来一。轰渐喻鸽儿说道。
我哪里还想的起什么诗词来轰酒入愁肠轰心里便之后愕怅了。之杜文浩漠然说道。
皇后叹气道:杜大人说的是,若是想不起就算了,也给我们留咋。念想轰下一次回来的时候再说给我们听。轰
朱德妃凑到杜文浩耳朵边小声说道:说一吧,什么都好轰不要扫兴才好。轰
杜文浩听了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想到了纳兰容若的采桑子,信口吟道:
深秋绝赛谁相忆,
木叶萧萧轰
乡路迢迢,
六曲屏山和梦遥。
佳时倍惜风光别轰
不为登高渐
只觉轰
南燕乒时更寂寥。之
此词吟罢,众女都低声饮泣了。
杜文浩从皇后宫中出来之他有些醉了,嘴里还有淡淡地酒香。他感触颇多,想了很多。但却不曾吐露,这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愫让杜文浩心情十分的沉重轰他仰天想要大喊一声,却只是轻叹轰脚步有些漂移。
他想到了自己的小妾怜儿打手,屋说,小他要去冷宫看看她。
尽管这是陈美人当初赏赐的女子境没有多少情感在其中,但毕竟是自己的同床共枕的女人。
他摇摇晃晃来到了冷宫。
这咋,寝宫之还比不上一间普通的农舍境里面冷冷清清,房屋破旧,屋檐下到处都是蜘蛛网缠绕之院门虚掩着,门口放了一个笤帚轰门前却到处都是落叶之看来有些时日没有人来打扫了。
门口看守当然认识他渐躬身施礼轰忙不迭开门让他进去,甚至都不问他来作什么。
杜文浩走进门去轰院子里空无一人之东风不时将地上和石桌上的落叶吹起,然后飘然落下,院中唯一的一株不知名的花开的还好轰大红的花朵肆意地在风中摇曳,突然,咔嚓一声,杜文浩抬头一看,只见院中核桃树上吹落一个干枯的树枝下来,正好落在杜文浩的脚下轰枝桠上还有两个已经干瘪的未成熟的核桃牢牢地依附在上面。
陈婆轰杜文浩站在院子里朗声一喊,只见房间马上就打开了。
个满头银的老太婆快步地走了出来,眯着眼睛站在门口看了看轰继而开心地笑了,走下台阶,躬身说道:老奴就说除了杜大人,谁还会记得我们呢。赶紧进来吧。轰
杜文浩瞧着陈婆不禁心疼轰不过一段时间不见之她仿佛老了许多。
两个人进了房间。房间里打扫的还算干净,不过就是太过简陋了一些,跟乡村房舍无恙。一床一桌两个凳子而已,再无他物。
杜文浩环顾了四周。现房中并无他人,心一沉轰莫非,,之沉声问道:你们娘娘呢,金
陈婆见杜文浩一脸疑惑之赶紧说道:您往上看。之
杜文浩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披头散的女子正坐在房梁上轰正是当初美绝天下如今跟鬼厉一般的陈美人。
第309章 不愿苟且偷生
牡文浩不禁大惊。指着房粱上的女子,道:娘娘您一
不好意思。我们还以为谁来了,这才赶紧上来了,杜大人,你等一下,我马上下来。说着,只见陈美人抱着梁柱慢慢地滑了下来。陈婆赶紧上前搀扶着。
杜大人,今天怎么来了,是不是想怜儿了陈美人说话缓慢无力,一只手不停的捏着太阳穴揉着。
杜文浩见陈美人一只眼已经瞎了,卓目欲脱,面色青黑,双唇白,连忙问道:娘娘身体又不好了吗
陈美人苦笑着走到床前坐下,然后示意杜文浩也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陈婆赶紧出门端茶去了。
怜儿至今不知我是装疯,日夜陪伴我一剪不离。我好后悔从前对她的不好,早知这样。我如何也不会那样的对待她,咳咳,,至于我,还是算了,就这样消耗着,什么时候去了,大家也都解脱了。
娘娘不必如此悲观,事情会慢慢好起来的。
懈什么啊我就快要死了陈美人痛苦地用头轻轻撞着床栏,额头上冷汗淋淋,不停气喘,表情十分痛苦。
杜文浩起身到墙角拿过一把破旧的藤椅放在陈美人对面坐下:娘娘病了,让我给你看看。
陈美人听话的将手伸出手来,杜文浩提腕诊脉,现她的手冰凉,脉沉细欲绝,不觉脸色有些变了,又给她望舌,问了饮食二便和睡眠。让陈美人在床上躺下。
这时,陈婆端水进来,杜文浩道:娘娘的身体不适也没有找人来看吗是不是还是没有太医肯来看,若真是这样,为何不叫我呢
陈婆将茶放在桌上,走到杜文浩身边,愧疚道:找了,来了个老眼昏花的太医看了。说是娘娘以头撞墙,高声呼烦,当为实热之症,应寒凉清热。吃了几副药,不但没有好,反倒严重了,娘娘这才不让我去求太医院的人来了。说是顺其自然,自生自灭之类的,奴才也劝说不动,之前也找过您一回,但说是您陪着皇上出去了,唉,都是老奴不好,没有照顾好娘娘。老奴罪该万死。说着,顿时老泪纵横,不禁掩面而泣,伤心万分。
陈美人躺在床上。好像十分疲倦的样子,眼睛闭着,小声说道:陈婆,不是你的错,是上苍在惩罚我,我该受着,你别难过。
陈婆更是哭的抽噎不止。
杜文浩道:娘娘这病前医诊治错误,不是实热之证,根据脉证,加上娘娘近期形体衰瘦,精神疲惫,气喘不足叹息。冷汗急下如雨,四肢厥冷,此证应为阳衰
啊听了这话。陈美人一脸凄然。陈婆更是惊呼一声:要紧
当然要紧阳气欲脱,心神浮越,必须立即以大剂辛甘温热药救逆回阳,温服心神既然有我在此,娘娘这病便没有危险了,只需以获答高丽参炮姜炮附子和炎甘草各十钱,急煎服之即可,此后逐渐减量,直到瘙愈。
陈婆长舒了一口气:多谢菩萨保佑,啊不,妾谢杜大人医治,杜大人您可真是活菩萨
陈美人叹了口气:算了,不治了,治好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跟一条癞皮狗似的活着。有什么意思死了丰净
杜文浩道:娘那
行了,不用劝我了,也别再费心为我治病了。你今天来,是来接怜儿的吗若是。就让她跟你回去了,都是你的妾室了,我整天霸占着,确实不合适。
杜文浩顿了顿:嗯,这样吧,娘娘你先好好休息,我有事想跟陈婆说。
杜文浩走出门。陈婆跟上,将门关上,两个人走到核桃树下的前说话。
怎么不见怜儿杜文浩在树下石凳上坐下说道。
陈婆一旁站着:杜大人也见着我们这里了,娘娘睡的屋子前几日阴雨连绵竟然有些漏雨,怜儿将床挪了一个位置。但是还是觉得晚上睡着寒凉,加之娘娘身体愈见不好,怜儿今日就去找人了,看能不能给我们修一下,现在还好,转秋凉了,这种天气娘娘无论如何都撑不下去了。
杜文浩嗯了一声。这宫里的事情他还是知道一些的,墙倒众人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再说从前陈美人干的哪些个事情,谁还愿意帮她呢
房屋的事情。我去找焦公公,他是后宫总管,这点事情还是不成问题的。
陈婆感激涕零:杜大人,每次总是劳烦您为我们家娘娘出面,不小心还会得罪别的嫔妃,奴才在这里替娘娘谢过您了。
杜文浩叹息道:眼看着我也要走了,娘娘的身子如何让人放心呢唉,我们得想个法子才是。&1t;,亅丶>>休息,休息一下&1t;讠兑>&1t;>间部分是网站&1t;箼>陈婆愕然:怎么,大人您要走,到哪里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杜文浩之前没有告诉陈美人,就是担心她会难过,她的这种难过和之前太皇太后她们的难过不一样,她们对自己是不舍,是别情,但是陈美人若是知道自己要走,那就是绝望了,所以他不能说,也不忍说。嗯,是啊,,我奉皇上之命要去四川雅州任职,举家前往,后就出了。杜文浩说着有些艰难,他甚至没有勇气抬头去看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位老人。
陈婆不由地倒退了两步,险些摔倒,赶紧扶住树干。伤心地说道:怎么会是这样上天啦说着,双膝一软,双脚跪倒,匍匐在地,哀嚎道。
陈婆,现在没有时间怨天怨地了,我见娘娘无心医治,这样继续下去,娘娘定然熬不过一两年的时日,我们要想想办法。
陈婆战栗地站起身来,绝望地摇了摇头,道:大人,您就不用为我家娘娘操心了,她有我照顾着,只要奴才一天不死,奴才就不会让娘娘咽气
唉,这件事情我去想办法,你只需要按照我开的方子按时给娘娘煎药吃就是。
突然,大门砰地一下被撞开了,一个女子冲了进来。只见她身穿一件样式简洁的淡黄色布衣曰煮的袖子。同葳的半襟领领鹅黄煮的窄口袖边,瞬雅。式也是很简单的,只在头上扎了两条小辫,辫子交错在头上想一只展翅的蝴蝶,再没有任何别的装饰。双鬓未梳起的乌流泻在肩上,清风吹过,青丝微扬。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杜文浩多久未见的怜儿。
婆婆,他们怜儿只说了两句,便看见杜文浩了,又惊又喜:少爷,您怎么来了&1t;,亅丶>>休息,休息一下&1t;讠兑>&1t;>间部分是网站&1t;箼>杜文浩见怜儿好久不见,不但瘦了,而且还憔悴了许多,还在年轻,所以不太明显,只是脸颊上满是泪水,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让人见了着实心疼。
杜文浩起身上前,怜儿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怯生生地躬身施礼,小声再喊一声少爷。
杜文浩走到怜儿身边小心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轻声问道:怎么啦,想必是有人欺负了你,告诉我,我去找他们去。
他们好霸道,不但将我赶出门来,竟然还推搡着将我摔在地上。
杜文浩轻轻地将恰儿搂在怀里,用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抚她,陈婆见状,不好意思站在那里,悄悄地走开了。
过了一会儿,怜儿才问道:少爷,你怎么来了
我就不能来看看我的怜儿啊瞧你,都不曾想我吧
怜儿小脸儿一红,低下头去,羞涩一笑,道:您不是也第一次来见人家
杜文浩微微一笑,再次将她搂在怀里,道:我走过来接你。
怜儿本能地一下挣脱出杜文浩的怀抱,道:您答应我让我照顾娘娘的,她现在,
好了,好了,我知道的。皇上派我前去四川为官,不日就要离开,琴儿青黛和柔儿都要随我一起走,我舍不得你,这才过来接你。
怜儿的反应和陈婆一样,都是一脸的绝望和难过,只见她嘴角利烈地抽动着,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唇,比刚才在外面受了委屈看着还要激动。
娘娘病得很重,您走了,娘娘怎么办我会想办法,只是现在我在问你,你要不要跟我走
我我
你很为难
不是,只是我走了。娘娘怎么办,我不放心她,婆婆年绍大了小眼睛又不好使,而且腿脚也不好了,我走了,娘娘她小
怜儿,你走吧。
怜儿和杜文浩闻声转头一看。只见陈美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陈婆搀扶着她。
怜儿快步走到陈美人身边,抽泣道:娘娘,怜儿舍不得您。
陈美人轻轻地抚摸着怜儿的头。牵动着嘴角,道:好怜儿,我不能因为自己而耽搁了你的幸福。你已经是杜大人的人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你应该知道,有陈婆陪着我,你就放心地和杜大人去吧。
怜儿的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怜儿放心不下,您现在的身体这么不好,您又不愿意吃药。我怎么嗯娘娘,您今天怎么说话不颠三倒四了呢,你是不是好了怜儿话说到一半,觉得不对劲,欣喜地望着陈美人。
杜文浩上前打断怜儿的话,对陈美人说道:怜儿的事情暂且不说,我先给您开个方子,赶紧去抓药,我见你额头上还有瘀伤,想必是撞到什么硬物所致,以后不要了。
怜儿:娘娘前日将头撞在墙上所以才会如此。
陈美人一把将杜文浩的衣袖抓住,斩钉截铁般道:杜大人,真的不必在我身上枉费工夫和精力了,你将怜儿带走,反正我也不想这样痛苦地芶且偷生,我不过是在等死。等我死了,陈婆和怜儿也都自由了。
陈婆和怜儿一听,顿时嚎啕大哭起来,陈美人将她们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杜文浩最是见不得这样好像别离的场面,把心一横,咳嗽一声,道:都别哭了,我有个办法,可以让娘娘离开这冷宫,回老家跟亲人团聚
啊三女都是又惊又喜,忙问什么注意。
杜文浩神秘地笑了笑。跟她们三人耳语了几句,三人频频点头,杜文浩进屋提笔写了两个方子,递给陈婆和怜儿,让她们分别依计行事。
杜文浩从陈美人处出来,左弯右拐地不一会儿就走到一个大门前,这是皇上的御书房。这皇宫好比迷宫。初来之时,若没有人领着,一个不留神就会走错地方。
杜大人,您来了。门口一个太监正一手持着拂尘,双手抱胸靠在门上打着瞌睡,大概是早已练就一个顺风耳,其实杜文浩走路的声音很小,他也立即察觉了,赶紧睁开眼睛站直了身子,定眼一看,立马躬身谦卑地说道。
杜文浩走上前去,指了指门里,小声问道:我现在进去方便吗
网起来,这两天天太热。皇上每天午后也只是小憩一会儿,便起来了,网才宁公公才命人送了茶水进去,想必应该是在批阅奏折了,奴才给您去禀告一声,您在门房里喝茶等着。
杜文浩谢过,那太监赶紧一阵小跑朝着上书房跑去。
上书房一进门的地方放置着一个半人高的青瓷花瓶,里面放置着一些画卷和皇上自己的墨宝,一旁的几案上一个精致小巧的香炉里飘散出缕缕轻烟,杜文浩不用闻都知道,这时皇上最喜欢的檀香的味道。
文浩来了宋神宗正伏案看着奏折,并未抬头看他,宁公公站在一旁点头给杜文浩打招呼。
杜文浩上前施礼,道:微臣拜见皇上。
宋神宗这才抬起头来。见杜文浩一脸愁容,双眉紧皱,咧着嘴勉强地看着自己笑,便放下手中的朱笔。起身走下台阶,道:我看你是元,事不登三宝殿啊,说吧,还需要联给你配些什么,现在说还来得及。
微臣特来叩谢皇上恩宠的。皇上想得周到,给韩绎大将军封了成都府路提举常平司,说是微臣提携的,让他卖我的人情,又,丁嘱他不得干涉我的新法,皇上对微臣如此器重,微臣愕刁拜骨,也不足回报啊。宋神宗微笑道:不干则已,要干就要干出点名堂来。你今天来得正好,联正要告诉你。联给你找了个好搭档。一苏轼苏子瞻
杜文浩又惊又喜:苏东坡
宋神宗弃道:什么苏东坡
显然苏东坡这个号这时候还没有起,或者还没人知道,杜文浩赶紧改口:呵呵,微臣说错了,是苏轼。他和我一起去雅州
是,联已经让吏部下旨,任命他为雅州知州。并让小宁子跟你一起去黄州传旨小宁子会告诉他,他这官也是你提携的,让他卖你一个,人情,要不然,他就一辈子呆在黄州结庐养老好了。
苏轼此前曾任徐州知州,因为乌台诗案被打入死牢好几个。月,侥幸免于一死,被贬为黄州团练副使,相当于县民兵队副队长,而且在本州安置连签书公文的权力都没有。此刻重新得到提拔,必定对提拔的人感恩戴德的。
杜文浩嘿嘿笑道:皇上,我这,掠人之美总不太好吧。
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变法顺利。这苏轼尽管反对变法,却不是一味的反对所有变法,只要变法有利于百姓,他还是赞成的,比如免役法,网开始他反对。后来又赞成,因为他现这个法令对百姓是有利的,而且,他为官清廉,勤政爱民,尽心职守,每到一地都兴修水利,赈济灾民,减免租税。体察民间疾苦,是个好官。有他帮忙。你会轻松很多。联会让小宁子点拨于他,让他全力支持你的变法,而且,联在圣旨里已经说了,你的职权范围内的事情,由你全权做主,他不得干涉。你就放心好了。
杜文浩心里很是感动。躬身谢过,心想皇上想得真是周到,给自己创造了这样一个好的环境,自己不搞出点名堂来,真是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宋神宗又道:有件事可以告诉你,吐蕃西山部屡次进犯我边境,掳掠无恶不作。联已密旨令韩修,若有可能,乘胜追击,剿灭吐蕃西山部,以绝后患但不可把战事扩展到其他部落,联还不想与整个吐蕃翻脸。
是,西夏大辽虎视眈眈,此刻的确不宜再树强敌。
你明白就好。宋神宗面露微笑,压低了声音道:联要告诉你的,联已经想好了。一旦夺取吐蕃西山部,联会任命你为西山王,在西山,你可以完全按照你的思路进行施政,一切收入都不用上交朝廷。全部留给你自己支配。你可以收编番军组建新军,包括你先前说的什么土地改革,还有对军队的改革等等。也就是说,只要拿下西山。联就把整个西山交给你,看你能折腾出个名堂来不
这下真的让杜文浩惊喜交加了,西山王,哈哈,急忙撩衣袍跪到磕头:微臣叩谢皇恩。微臣鞠躬尽瘁,肝脑涂地,定不负皇上厚望
宋神宗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平身这就去吧
杜文浩爬起身来。想了想,欲言又止。
宋神宗瞧了他一眼:怎么还有事
嗯杜文浩眼睛左右看了看,轻咳一声,没说话。
宋神宗立即明白了,转头吩咐宁公公:小宁子,你去给杜爱卿端些用井水冰的果子来,这么热的天看把他热得满头是汗,若是中暑了,路上可是恼火。其余的人也都退出去吧。
宁公公和一旁侍奉的宫女太监们都应声退下,宋神宗这才道:好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杜文浩知道宁公公很快就会回来,于是也不敢耽误时间,便小声说道:请皇上救救陈娘娘。
宋神宗呼的一声站了起来:美人她她怎么啦
微臣前日本想去接怜儿,皇上知道娘娘将怜儿已经许给我了,只是怜儿担心旧主,生悄陈婆一人不能好好照顾她,这才的了微臣的同意去照顾她,如今微臣要走。所以才去接她,谁知去的时候现,陈娘娘患了严重的疾病,而且是烈性传染病
宋神宗一惊,道:是个什么情况,快快与联说来。
杜文浩见宋神宗对陈美人还是这般紧张,心里就更加有底了,假装犹豫了一下,道:大概是她思君心切,前段时间得了失心疯。这个皇上是知晓的,常常日晒雨淋的,看见什么吃什么,这才染病的。这种病传染性很强,必须尽快想办法隔离。
啊宋神宗一听,不由失声大叫,脸色都变了。陈娘娘这个病一时半会儿医治不好,虽说陈娘娘居住的地方和别的娘娘们住的地方有一定的距离,但是病这异西最是说不准了,所以微臣请皇上想一想办法,看如何是好。
这时,宁公公端着一盘水果进来,见宋神宗一脸恐慌正来回地走着,样子很焦急似的。
杜大人,出了什么事情了吗宁公公将盘子放在几案上,走到杜文浩身边询问道。
好了,不要磨蹭了,事情紧急,联去找老祖宗去。宋神宗说着自己先走出门去。门外的宫女赶紧拿着遮阳的黄罗伞跟了上去。
杜文浩跟上宋神宗身侧小声说道:皇上,您想好给老祖宗怎么说了吗微臣担心
宋神宗摆摆手。什么话都没有说,只管昂阔步朝前走。
杜文浩想着宋神宗到底不是一个昏君,且算得上十分聪明,既然笑而不答,自然是胸有成竹,等一会自己在一旁搭个腔,应该问题不大。
杜文浩和宁公公跟着宋神宗来到太皇太后的寝宫,看门的慌忙跪下迎驾,有人跑进去通报,很快,焦公公就快步迎了出来。报告说太皇太后在花圃里。
宋神宗一行来到花圃,站住脚,四下看了看,朗声笑道:看来老祖宗的身体是愈见的好了,这个园子让老祖宗打理的还真有一派田园风光的感觉啊。
第310章 大军西征
二公公陪笑说道是啊,最浙老祖宗所有心思都在必爬儿卜树木和菜地上了,虽说脸是晒黑了一些,不过身体到是健朗了不少,晚上睡觉也好多了,通常可以一觉到天亮。
焦公公趁着宋神宗到处张望的时候,偷偷地给杜文浩递了一个眼神,杜文浩装作什么都不清楚只是耸了耸肩,焦公公只好自己心里猜想,最近皇上很少来看望老祖宗了,大家都知道他从东明县回来后一直很忙,除了每天让皇后他们过来请安之外,他几乎是见不到人影,今日为何要来,而且杜文浩也跟着,这让焦公公一时猜不透皇上的来意了。
宋神宗点着头,道:老祖宗在哪里
才从花圃回到房间,正在沐浴更衣呢,奴才已经禀报老祖宗了,皇上请先到上房歇息着,喝点老祖宗亲自种的玫瑰花和金银花酿的清火的茶。说完,焦公公躬身坐了一个请的姿势。
不着急,不着急。联想到处走走看看,好长时间没有过来了,联也想去逛逛老祖宗的园子,顺便也找些长在树上的瓜果自己伸手摘了吃,你们可是不知道这种感觉,那可比放在盘子里洗好了的吃起来感觉要美多了。宋神宗一副美滋滋的样子,仿佛哈喇子都要从嘴角流了下来一般。
夫家笑了,焦公公心也放了下来,看来皇上来着无事,是自己多心。
焦公公便陪着宋神宗和杜文浩到处逛,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宋神宗他们才转了一个大圈回来。到上房喝茶,焦公公则去请太皇太后去了。
杜文浩也什么都不说。他看着皇上一副游山玩水心不在焉的样子,自己也就索性陪着一路看花看草逍遥自在,当然心里还是着急的。
正想着,太皇太后一身清爽打扮精神焕地走了进来,大家赶紧起身施礼。
太皇太后先是看了看杜文浩,微笑着说道:是不是又来逗老祖宗的眼泪来了哀家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怎存还呆在京城里,是不是舍不得这里的好吃好喝,担心自己一上路就会忍受不了奇车劳顿,风餐露宿啊
老祖宗,微臣万万也不能是这样想的,若真是这样岂不是辜负了您和皇上的一番苦心。
太皇太后笑了,然后对宋神宗说道:皇上,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
皇奶恕罪,孙儿不孝。无事不来,实是不该。宋神宗躬身答道。
杜文浩倒是一愣,心想。这个宋神宗还真是神,直接转入正题。
太皇太后走到椅子前坐下,然后让大家也坐了,这才说道:哀家就知道皇上有事,是不是想反悔了,不想让文浩走了,若真是这样倒好,以后哀家就不会担心有个头痛脑热的没有人看了。哀家就信他,别的大夫,难望其背啊。
皇上大笑,道:老祖宗若是舍不得留下文浩便是,只是一直在母亲翅膀下的小鹰永远都不能飞翔啊。
皇上说的是,哀家不过也是个玩笑话,说吧,这个时候来找我,想必应该是要紧的事情,否则你直接让皇后来了。
皇奶圣明,你们先下去吧,杜爱卿留在这里便是。宋神宗一手一挥,身边的人都一一退下了。
太皇太后见宋神宗也收起了方才嬉笑的面孔,表情也严肃了起来,感觉事情非同小可,不觉微微一愣。
宋神宗凝重地看着太皇太后,半晌,才缓缓道:皇奶,后宫现了症疲
太皇太后一听,大吃一惊,站起身来,道:啊谁染病了病多长时间了,还有谁给传染了
皇奶莫急。
不急能行吗这个病一旦给染上了,可就死定了,哀家不能不
宋神宗顿了顿,这才低声说道:是陈美人染了症瘦。
太皇太后啊了一声。又慢慢坐了下来,看了一眼皇上,淡淡道:是她啊,没事,她就那样。怎么皇上这时候还不忘去看她,皇上还真是一个情深意重的人呐。
杜文浩见宋神宗尴尬。赶紧解释道:老祖宗,是微臣去陈娘娘那里接贱妾一起去四川,这才现陈娘娘眼睛暴突,面色蜡黄,心中生疑,便给她诊察,现是症疲。本不想管,但是这症疫一旦传播,会危及老祖宗您和皇上,还有整今后宫娘娘的安危,所以才不得不找皇上将此事禀报。
太皇太后嗯了一声,脸色缓和下来,道:原来是这样,既是文浩所说,哀家看不会有假。不过,哀家还是要亲自去看一看,看个究
皇奶,那痨疫是要传染人的,您还是宋神宗劝说道。
太皇太后手一挥,站起身来:文浩,你扶着哀家,我们这就去看看,有他在,哀家还怕什么
杜文浩赶紧过去扶着太皇太后,慢慢往外行去。宋神宗忙跟了上去。
网出门,便现外面已经狂风大作,天也阴沉了下来,宫女们手上的黄罗伞也都吹得东到西歪的。
宋神宗道:皇奶。这么大的风,想必要下雨了,要不我们改天再去,也不急着一时
太皇太后摆了摆手:这种事情才是最急,后宫这么多人,万一染上了,那可走了不得。反正路不远,在雨来之前,我们应该可以到的小焦子,你就不要跟着去了,有文浩陪着,你在家里让御药院内侍熬些姜汤备着。
是,老祖宗。
走吧。太皇太后轻拍了杜文浩的手背一下,杜文浩会意,扶着太皇太后朝前走去。
网到冷宫的门口,豆大的雨滴便噼里啪啦地打落了下来,杜文浩赶紧扶着太皇太后走到屋檐下避雨,宋神宗他们也跟着过来了。
冷宫的门虚掩着,一阵大风吹来,不用人推,它便自然敞开了,很大的一声巨响,院子里却没有人出来看。
太皇太后朝院子里看了看,掏出香帕捂着嘴,嗡里嗡气的说道:这个时候该是不会有人出来的,我们不要进去,等雨小一些让他们出来便是。联看也只能这样了。宋神宗突然觉愕有些冷,大概是心里作用。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哈哈哈哈。花儿飞了。鸟儿飞也要飞。我也要慎一
大家突然听见一阵清脆的笑声从院子里传来,都一一探头去看,只见一个穿着凤冠霞帔的女子,冲进了雨里,天空一个闷雷直直地击打在院中的核桃树的树梢上,随后跟在那女子身后出来的陈婆惊叫一声:娘娘,回来
陈美人却置若罔闻,大笑着手舞足蹈的走到树下站着,张开双臂,头仰着。任由雨水打落在自己的脸上和身上,风儿将她的衣袂吹起,很快又落下紧紧地贴在了她仍旧玲珑有致的身上小她闭上双眼,脸上挂着微笑。双手慢慢地抬起展开,像是要拥抱什么似的。
自从陈美人被关进冷宫,太皇太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只见她脸上纵横交错都是伤疤,一只眼已经瞎了,另一只眼圆鼓鼓瞪着,模样十分狰狞。不禁后退了两步,皱着眉头不满地说道。她她怎么疯成这样子
宋神宗却看着心里一阵,那凤冠霞帔是陈美人进宫时带来的,她常常穿给自己看,自己最是熟悉不过的,她还想着自己,可是自己却几乎已经忘记了她,宋神宗心中升起一抹歉意和柔情,可一看见她狰狞的模样。又吓得一哆嗦,满腔柔情顿时化作乌有。叹息一声,扭过脸去。
杜文浩道:老祖宗,我来的时候,娘娘听见门外有动静便上了房粱。我之前没有察觉她有什么不妥,后来现除了失心疯这个。毛病未好之外。她吃什么吐什么,而且面色蜡黄,这才引起了微臣的注意。现在陈娘娘染有房疲,老祖宗和皇上千万不能接近她。说罢,上前将门拉上。只露出一道门缝,双手还拉着门环,以便随时能将门拉上,将里外隔开。众宫女太监也都围拢过来,随时准备保护太皇太后和皇上离开。
有了这些防备,太皇太后和宋神宗这才放下心来,隔着门缝往里看。
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阵雨。很快便雨过天晴了。
只见陈婆从屋子里拿了一件衣裳走到陈美人面前小心地给她披上,扶着她进屋,谁想门外不知道是哪个宫女一个不小心踢到了丹口的笤帚出了声响,陈美人立刻转过头来,欣喜地望着门口,指着门外对陈婆说道:陈婆,你看皇上接我来了说着就往门外奔去。陈婆追了上来,将陈美人抓住了,泪眼婆娑地说道:娘娘,回去吧,你这个样子如今别说皇上了,就连太监都害怕,我们回屋去,陈婆给你熬了药,你该吃药了。
陈美人听罢,一脸凄然,跌坐在地上。
门外宋神宗和太皇太后透过门缝。只有几步距离,可以很清楚地看见陈美人的样子,和杜文浩说的没有两样。几乎已经看不到从前那种风姿绰约的妖媚模样了,她的脸上脖子上。手上,都是蜡黄的,特别是眼睛。那种黄一看上去就不能让人忘记。吓得两人倒退了两步,几乎要退出门廊屋檐外了。
老祖宗,我们不能在这里呆的太久。这病的传染性很强,还是小小心为上。杜文浩说道。
太皇太后这才回过神来,手一挥。大家这才赶紧折身往回走。
唉,女人啊太皇太后莫名其妙的冒出这么一句,在路上再元,二话。大家跟着回到了寝宫,彼此都各怀心事。
一碗热腾腾的姜汤喝下,杜文浩觉得身体顿时暖和了许多,只是太皇太后和皇上一直阴沉着脸,大家也都不敢说话。
既然已经是个活死人了,不如让她少些痛苦,这件事情不能拖。小焦子,你赶紧带着东西和人去。但凡是和她有过接触的人都不要留下。以免有后患。
焦公公说是,正要退下,宋神宗大声说道:慢着
皇奶,孙儿有一个不情毛请。
皇上请讲。
宋神宗挥手让大家退下,只留了杜文浩一人。这才走到太皇太后面前:既然她时日不多,孙儿恳请皇奶放她出宫回家吧,家中尚有爹娘可冉照顾她,就算她死了,也算得上是叶落归根吧。
太皇太后想了想:唉罢了,罢了,哀家是不懂皇上,这个女人坏事做尽,竟然临了还为她求情。随你们处置吧,反正她那样,只怕也活不长了哀家累了,你们退下吧。
杜文浩听到这话,心里一块石头还算是落了地,暗自侥幸先告诉了皇上。看准了皇上念在往日情以上不会下狠心的,果然如此。
出了太皇太后的寝宫,宋神宗低声对杜文浩说道:她就托付给你了。今天晚上务必送她出城回去,让陈婆一路小心照顾着,不要有半点的耽搁。
皇上,微臣明白,这就去办。杜文浩答道。
皇上凝视他片玄,缓缓道:谢谢你救了她。
杜文浩一愣,见皇上眼神中夹杂着很多复杂的情愫,莫非皇上知道自己是在骗他和太皇太后,杜文浩不敢多想,躬身说道:微臣尽心竭力。为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嗯只希望她出去后可以好好做人,今生无缘白,来世再了她一个未尽的缘吧。
两个时辰后,一辆马车停在了皇宫宫门口外。林青黛和庞雨琴站在车前正焦急地等待着。
青黛姐,你说相公能将事情办成吗庞雨琴有些着急了,手心里全是汗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林青黛神情严肃,望着紧闭的宫门,其实她的心里也是一点底都没有,虽然整个计哉杜文浩想得已经十分周全,但是她不知道太皇太后是不是真的就可以答应放那个小陈美人出宫。
来了,来了站在宫门口守候的雪秀儿大声地叫着,只见宫门打开。有四五个人急匆匆地走了出来。为的正是杜文浩。
文浩,你们可走出来了雪靠儿迎上前去,只见怜儿和一个老太婆扶着一个一脸病容的俊俏女子跟在后面。
上了车,杜文浩将手中的包袱交给陈婆丁嘱道:我已经叫我的几个伙计在城外候着送你们回去,路上你们最好以母女相称,娘娘最好也不要说是姓陈了。
东婆感激地连连点头。接讨包袱,陈美人则紧紧地拉着的手:此去一别不知何日再见了。杜大人救命之恩小秋来世再
杜文浩淡然一笑:娘娘保重,包袱中的银两足够你们回家了,只是一路劳顿,娘娘一定要坚持吃药。
陈美人已经是泣不成声,不能言语了,杜文浩见天色渐晚,担心夜长梦多。还是赶紧让她们赶路的好:好了,不能久留。你们走吧。
怜儿走到车前。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给陈美人磕了三个头,哀声道:娘娘,怜儿不能伺候您了,您千万要珍重。
好怜儿。从前亏待了你,好在将你托付给杜大人。坏事变好事,歪打正着,给你一个好归宿,我也就放心了,若是有来日,你就来苏州看看我,我也会非常想你们的。
马夫扬鞭一声清脆的声响掠过空中,马车飞驰而去。
第二天一早,杜府甜水巷正门大开,一辆辆马车驰了出来。一长溜摆满了巷子。坐人的拉货的。好几十辆。杜家除了留下憨头带着一些伙计仆从继续经营五味堂之外,一大家人都随杜文浩西去雅州。
焦公公代表太皇太后亲自前来给杜文浩送别,宁公公要跟杜文浩一起出去黄网传旨。所以一早就乘马车带着御前侍卫来了。
庞雨琴的奶奶父母一家人,还有雪秀儿的老爹。杜文浩的同僚,亲朋好友一大帮子。都来送别,把个甜水巷挤了个满满登登。
在庞雨琴和雪靠儿家人掉着眼泪叮嘱两个女儿之后,众人上了车,挥手作别,大队车队浩浩荡荡出来到南城门。
这里,韩修带领的一万禁军已经整装待。再队人马汇合之后,出城十里,来到送别亭。
这里已经等候着前来送别的吏部兵部官吏,一番俗套恭送祝词之后,饮了伐别酒。大队人马往西而去。
行出十多里之后,韩修将禁军分成两部,一部五千人交由杜文浩率领。作后军。随后慢慢行来。自己带着五千人,星夜兼程赶往成。
这五千禁军毕竟是皇上的亲兵卫队,都是从各厢军挑选的精英,一个个膀大腰圆,盔甲鲜亮,装备也都很精良。
杜文浩先视察了一遍所有将士,介绍了自己的幕僚李浦,接着,大军继续开拔前往黄网。
傍晚时分。在野外扎营,这次出征的随军粮草插重大部分都留给了杜文浩的后军。所以军需不用担心。
本来,出征是不许饮酒的,不过他们现在看来没有作战任务,韩修带领的三万五千人足以剿灭吐蕃西止。番军,所以杜文浩征求了军律官的意见后,将各营军校叫到自己帐里,摆下酒宴,大家喝了个痛快。
这些营指挥都是些性情中人,这顿酒宴把将帅之间的关系融洽了不少。都端着酒杯挨个来给杜文浩敬酒,信誓旦旦表示鞍前马后尽忠。
这之后。杜文浩隔三差五便把各营军校叫来饮酒畅谈,同时还提高了各营兵士的伙食标准,全军上下对杜文浩领兵打仗的本事不了解,但对他身为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却如此平易近人,一点不端架子,都是交口称赞,都对他很是亲热。
这一天晚上扎营之后,杜文浩他们正在他的大帐里喝酒聊天,一个。牙将过来,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捂着脑袋,表情十分痛苦:杜将军,末将徐三敬你一杯
杜文浩是禁军殿前司武德骑尉,正五品。在宋朝,五品武官已经是想当高的级别了。又受托负责统帅此次西征军的后军,所以这些武将都称呼杜文浩为将军。
杜文浩瞧了他一眼:你咋了脑袋不舒服
是啊,头有点痛。
杜文浩见他痛得额头冷汗直冒,笑道:行了,见你这样子,只怕不是一般的痛,坐下,我给你看看。
叭。没关系的,将军,末将没事
这是命令杜文浩脸色一沉,板着脸道,你要是病了,一旦前方战事吃紧。真要让我们后军预备队投入战斗,你如何作武军士没有好的身体,是打不了胜仗的
李浦也喝大了,在一旁对徐三嘿嘿笑道:你这小子不知好歹,杜将军身为御前正侍大夫,那可是皇上的御医能有御医给你治病,也不知道你是那辈子修来的福气,还不赶紧愕感谢将军恩典,坐下了
是是徐三涨红着脸笑了笑,一口把酒喝干了,捂着脑袋坐在杜文浩身边。
杜文浩问:痛几天了
七八咋不早说
嘿嘿,我以为挨几天就好了,想不到越来越厉害。
笨蛋瞒债穷,瞒病死。没听过吗病怎么能乱扛呢如果能扛过去,还要我们这些大夫郎中做什么小病不治成大病,大病不治成绝症
对对呵呵。末将糊涂。
除了头痛。还有什么别的症状
有点怕冷。身上有些烧,还咳嗽,不过不太厉害。
哦,把手伸过来,我给你摸摸脉。
诊脉望舌。现脉浮略数,舌苔薄白。杜文浩道:行了,你这病不要紧,是风热头痛,我给你开个桑菊饮加味,服上几剂就没问题
是啊,呵呵。多谢将军。
大军出征。除了军需粮草之外,医药也是不可或缺的,军中带有足量的常用药材。当然也有随队军医。
杜文浩叫侍奉的卫兵拿来笔墨纸砚,提笔写了一个方子,叫徐三拿去给军医照方抓药。众将官见杜文浩主动过问下属身体健康,还主动给下属看病,都很感动。纷纷上前敬酒。偶有小疾的,也借着酒劲涎着脸请杜文浩给看看。杜文浩当然也不拒绝,一边喝酒,一边给这些将官看病,还不时说些医疗典故,帐中气氛融融。
吃了杜文浩的药之后,徐三病情大好,很是高兴,对杜文浩很是感激。
第311章 闹鬼的水潭
军又往前行了几夭,距离黄冈凡经不远了,杜文浩丑恐傲酒欢歌,大军有些散慢。便决定第二天升帐点卯,整顿军纪,免得到时候被苏轼这大文豪给看扁了。
这些军校平实喝酒嘻嘻哈哈,真要动真格升帐点卯。还是不敢开玩笑的,尤其是杜文浩对他们如此之好,更不敢给他脸上抹黑,所以卯时未到,已经全部到齐,在杜文浩大帐外两侧跨步站立。一个个昂挺胸,器宇轩昂的样子。
杜文浩在大帐就座,负责军律的军曹递过名册小杜文浩挨着点名,点到徐三的时候,没听到回答的声音,只听到有嗬嗬嘶哑声,愣了一下,抬头望去,只见徐三站在平面,嘴里嗬嗬连声,摆着手示意自己来了。
杜文浩皱眉道:你咋了他旁边的一名牙将陪着笑帮他说道:徐三昨天开始,说话就很费劲了,今天一觉醒来,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哦杜文浩继续往下点名。全部军校都到齐了。站起身开始话,说了些要严明军纪,铁的纪律才是胜利的保障之类的套话,然后宣布解散。
徐三正要走,却别杜文浩叫住了:你过来,我瞧瞧你究竟怎么
徐三赶紧哈着腰过来,杜文浩让他坐下,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也不说话,先提腕诊脉。又望了舌象,现脉象如前,病情并没有什么新的变化,而且前方辛凉轻剂,也是对证的,绝对不会引起失语。其中必有原因,当下沉声道:你这两天都吃了什么了
徐三微微有些吃悄,杜文浩一下便看出了事情原委,涨红着脸嗬嗬连声。却说不清楚话。
扯了扯旁边的牙将,示意他帮着说。
那牙将是徐三的好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陪笑道:将军,是这样的,他服了将军的药之后,病情大好,但头还有些痛,本来想找将军复诊一下。再给开点药,又怕麻烦将军,偏巧那天我喝多了,便信口开河说了,头痛其实很好治,根本不用麻烦将军,我就能治。只需要用细辛五钱煎服就行了。他听了我的,当真是找军医要了五钱细辛煎服了,想不到,网服下不久,便气闷欲绝,头痛得更加厉害,说话也困难了。
杜文浩叹了口气:医书有云:旁人误小代惊惶,不知理路乱忙忙,用药之时偏做主,平实可是学歧黄。既然你懂一点医术,难道不知道这句话吗
那牙将一脸惭愧,拱手道:将军,末将错了,请将军救救他
他的病是有些危险,不过,你以后还是不要胡乱给人下方了,这样会出大问题的。
牙将连声答应,想了想,又问道:将军,细辛不是能治头痛吗我爷爷说的,他是村里的老郎中,我亲眼见他用单味细辛给人把头痛治好了的。
杜文浩道:没错,细辛是可以治头痛,不过。头痛是分很多种的,不是随便什么头痛都可以用细辛治疗,细辛形细而味辛,其性善散,治风寒头痛最适合了。但是。徐三这头痛却是风热头痛,他本身就畏寒热,你还用细辛,岂不是火上浇油头为诸阳之会,细辛导致阳热升腾于上,头自然痛得更厉害了。另外,细辛最易耗气伤人,单服的话最多一钱,就能令人闷绝,你却用到五钱很危险的要知道单味大剂量服用,会导致呼吸麻痹而死亡的
牙将吓得一身冷汗:那他是不是中毒了
嗯,轻度中毒。不过关系不大,仍然用桑菊饮,再加味芦茅根就行了。提笔写了方子,递给那牙将:赶紧拿去取药给他的服吧,服完药,失语就能痊愈,也就能说话了。头痛也会好的。
牙将和徐三躬身谢过。
大军继续前行。杜文浩不再每日扎营叫军校饮酒聊天了。改成隔三差五这才叫军校来帐中喝酒,并定下军规,除非在自己召集大家来自己大帐里喝酒,平时若现有人饮酒,按军规处置。
网传下军令的几天,有些跟杜文浩混的熟了的军校,没怎么把这杜文浩的命令放在心上。偷着喝酒,被杜文浩派出的宪兵巡逻队现了,杜文浩当即升帐。当着众将官的面,将违纪者按军规重重打了三十年棍,这之后,再没人敢违抗杜文浩的军令。
打完军棍之后。杜文浩又亲自前去探望,给他们治伤。犯了军官的几个军校又是感激,又是惭愧,表示今后再不敢违抗军令了。
这个小小的插曲意义很重大,让杜文浩不仅拉近了与众将官的关系,同时也严明了军纪,树立了自己在军中的威信。
距离黄网只有一两天路程了。
走了这么些天。杜文浩有些犯困,这天,他正坐在车上迷迷糊糊地随着马车颠簸左右摇晃地打着瞌睡,忽然马车停下了,林青黛轻轻地推了推他,轻声说道:文浩,这景色好美,大家都走累了,要不要在这歇息一会
杜文浩睁开眼睛,掀开窗帘一看,不禁眼前一亮,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飞流直下的瀑布,一阵清新的空气里面扑来,脸上似乎还有细细的水珠,山下有一片草地,果然山清水秀。
杜文浩当即让跟随车边的李浦传令,除了自己的侍卫队留下之外,大军继续前行五里路之后,就地休息一个时辰等待他们。
传令之后,大军继续往前走了,杜文浩他们的车队在瀑布边停了下来。
杜文浩下了车。把众女搀扶下来,阎妙手指挥几个侍卫兵卒在瀑布前搭帐篷。怜儿也和几个丫鬟张罗着将车上的食物往草地上拿,天有些闷热,但是看不见太阳,道路两旁是成荫的垂柳,好一个休憩的人间
雪靠儿高兴了,索性将脚上的绣花鞋脱去随意地扔在一旁。拉着怜儿的手,道:走,怜儿,我们去漾布下洗洗脚;凉快凉快。
怜儿羞怯一笑。道:你和姐姐她们去吧,我和丫鬟们给少爷准备吃的。
自从和陈美人分别后,怜儿一直有些,联嵘欢,和大家也很少说是和几个丫鬟在起。一的地方也总是忙里忙外,就连杜文浩她也是毕恭毕敬小心谨慎地伺候着。
杜文浩笑着说道:怜儿你去吧,这些事以后有丫鬟们做就是了,你现在是我的妾室了,如果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你不是在抢人家仆从们的饭碗吗
怜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英子也笑着说道:少爷说的是,二夫人和三夫人去凉快凉快吧,这里有我们呢,也没有什么好忙的,都是一些现成的东西也不费时
杜文浩见此处并无车辆来往,十分幽静,道: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个地方怎么这么安静
李浦走上前来,一个劲地用自己的衣衫扇着风,汗水一个劲儿地身上留下,将衣衫都浸湿了:大人。你还真是看得明白,我们绕了一条小路,是前面打探的士兵现这个好地方的,不用担心,卑职已经叫人去查看过,是安全的。您和家人在这歇息,卑职带侍卫到四周警
杜文浩满意地点了点头。等他们走后,对英子说道:那就把小可放出来也喘喘气吧,这么热的天也让它出来喝喝水。
英子一听,高兴地跑到自己的大车前,钻进去,解开了小老虎小可的铁链子小可就从车上跳了下来,先是在英子脚下欢快地跑了两圈,然后又到杜文浩的脚下趴着。用舌头舔着杜文浩的手。
杜文浩的侍卫队都知道杜将军养了一只小老虎,这老虎和猫差不多,不吃肉,性情温顺,而且胆子还特小。所以大家都不害怕,和它相处甚好。
杜文浩道:小可热了,叫它去泡个。澡好了。
英子答应了,牵着可儿来到瀑布下面,雪靠儿和怜儿她们正坐在瀑布下的水潭大石头上,见他们来了,咯咯笑着用手舀水泼他们。笑声响彻了整个山谷。
小可畏畏缩缩来到水潭边,先探出前爪试了试水温,这才踩入水里,英子松开了铁链小可往前一扑,纵入水中,溅起的老大的水花,引得众女咯咯娇笑不已。
杜文浩也将鞍子脱去,赤着脚踩在清凉的漆布里,感觉很是清爽。
雪靠儿低声对林青黛道:姐姐,水好凉爽,咱们下潭里凉快一下
庞雨琴左右看了看:不要吧。这荒郊野外的
怕什么,侍卫都退到外面去了,叫剩下的男的都避开就是。
杜文浩已经听到她们说话了,笑呵呵朝阎妙手等人道:你们都到树林里去乘凉去吧。
那些个男的都很知趣,听了急忙扭头,忙不迭退入数十丈之外的树林里,连宁公公都走了。
庞雨琴还是很犹豫,林青黛道:我有办法,叫侍女们把帐篷维帐将瀑布下面的整个水潭围起来。就没人能看见我们了。
雪靠儿鼓掌道:这办法好赶紧的吧
一声令下。众侍女拿起维帐。将水潭整个封了起来。
杜文浩哈哈大笑:你们女人啊,洗个澡还这么麻烦,穿着衣服下水不就完了吗
雪靠儿瞪眼道:那有啥意思脱光了洗才叫爽呢
啊杜文浩瞪大了眼睛。
雪靠儿咯咯娇笑,解开裙子拌扣,钻进维帐里。悉悉索索脱掉了裙子,把脑袋伸出来,露出半截雪白的胸脯,嘻嘻笑着对杜文浩道:哥。进来一起洗不
天然浴场,美女共浴,那肯定是一番惬意浓情的,杜文浩点头嘿嘿笑着,开始解衣服。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不能啊,不能在这洗澡啊
杜文浩吃了一惊,转身一看。只见不远处跑来一个,中年妇女,看穿着打扮应该是附近的村民,手上还提着一个竹篮。
杜文浩很奇怪,外围警戒的兵士怎么没拦住她,问道:你是谁在这干什么
那妇人看清了杜文浩身穿的官袍,知道是官家的人,急忙哈着腰道:我是附近村子的,先前在那边打猪草,困了就躺到树洞里睡了一会。杜文浩顿时明白,为什么警戒的兵士没有现她了,问道:你网才说什么
大老爷,这个地方有鬼。不能洗的,洗了的人立刻要重病缠身,轻则卧床,重则丧命的啊。
维帐里的众女听了这话,宁可信其有,赶紧都爬上潭边,把衣服都穿上了。
杜文浩皱了皱眉,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闹鬼
那妇人道: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是民妇身上生的,自然不会是骗大人的。
这时,庞雨琴她们几个钻出维帐。妇人突然看见维帐里钻出四个貌若天仙的女子。更加惶恐了,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眼睛里透着惶恐和。
雪靠儿亲切地说道:我最喜欢听鬼故事了,这水潭闹鬼吗说来听听好吗
妇人迟疑片刻。这才说道:那还是十五年拼了,那个时候我和几位夫人一样还年轻着呢,水灵灵的,男人看见都偷偷咽口水,呵吼,只妇人一笑,众女也跟着笑了。
妇人继续讲:我记得也是这样的一今天气,是晌午了,我家的田地就在瀑布的后面,有一条小路可以很快到这里,那一天我和我嫂子两个人在地里干完了活儿,觉的浑身腻滑,衣裳都让汗水给打湿了,我们就商量看到瀑布下洗澡,这个地方因为不在官道,而且附近也只有我们一户人家,一般不会有人来这里的,于是我们就来了,我们在瀑布下戏耍了大概半个时辰,因为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大白天的,而且我们洗的衣裳也已经挂在树梢上吹干了。所以就准备回去了,可是我嫂子一起身惨叫一声就到在了水里,我当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赶紧将嫂子扶上岸来,给她掐人中,一这是我们村里的郎中教我的,后来她醒了,我们就穿上衣服回去了,回去之后,半夜我和我嫂子都病了,半个。月后。我嫂子死了,而我到现在还废人,除了给家里人做做饭。在外面打猪草挖野菜什况聊。我什么都干不了了。
雪靠儿:不可能大白天见鬼的吧,人家见鬼不是月黑风高就是荒郊野外,这里不仅有人家而且还是在白天,你一定是多想了。
妇人哀叹:民妇也希望是自己多想了,但是后来家里人找来村里最灵验的一个神婆子给我们算了算,她一进我们家的门脸色都变了,赶紧退了出去,说是屋子里阴气太重,有脏东西,我嫂子就是让瀑布下面埋着的那些孤魂野鬼将命索去了的。
妇人这么一说。雪靠儿害怕了,紧紧地靠着怜儿也不嫌热了。
杜文浩:那也说不通,为什么你却活着妇人道:我也是这么问那神婆的,她说我出生在冬月,但凡冬天生的人命硬,这才躲过了阎王殿的一劫,但是身体却不可能好了,因为有脏东西在我身上了。那些孤魂野鬼无处可去小就要找一个活人的身体附身在上面
怜儿啊的一声。吓得全身哆嗦,躲进了杜文浩的怀里。
行了,看你把我妻妾给吓得,什么闹鬼小纯粹是无稽之谈杜文浩沉声道。
妇人见杜文浩拉下脸来,赶紧闭嘴不说了。
林青黛见妇人让杜文浩给吓着了,她也清楚杜文浩是不相信这些东西的,但是吓着人家总是不好,于是劝慰道:我们少爷并无他意,不过是觉得事情蹊跷,那事后还有人在着瀑布出过事吗
妇人则接着说道:后来大家听说我们家里出事。便不敢再让附近的人到这瀑布下洗澡了,村里的里正为了防止外人不知进入,还刻意在瀑布前竖了一个牌子,大概是昨夜风大刮进水潭里去了
杜文浩闻言,站在巨石上四了一看,果然在不远处现有块牌子,忙过去捡起来一看。果然见上面写着一行大字:此地有鬼,请勿逗留
杜文浩嘿嘿乐了,生怕吓着众女,把牌子扔进了草丛中,走了回来。
林青黛问:那当时你们找过郎中给你们看过病吗
找了,找了,我们村里的郎中给我们看了,说是虚热,给我们开了药吃,谁想第二天。便觉浑身冷,双脚酸痛,再吃一天,小腿竟不能伸展,无法行走了。
雪靠儿指着妇人的腿,不解道:那我看你的腿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啊。
是这样的。我嫂子死后第二年,有一天家人都在外面地里干活,突然天降大雨,就我一人在家,当时院子晾晒的衣物无人去收小我躺在床上着急,因为一年没有下床也不知道自己的腿怎么样了,当时情急之下强撑着下床去收。收完衣服后,家人回来了,见我站在门口,甚为吃惊,再让我走两步,虽说还是有些酸痛,双脚无力,但是从那以后,只要不是阴冷下雨,我的腿都没有问题了。小。
杜文浩戏德道:那你没有去找村里的神婆问问是怎么明事
问了,神婆说是我爹整日烧香感动了上苍,这才让我可以继续走路的。
杜文浩忍住笑点点头:那你怎么还说你是个废人呢
妇人道:虽说脚是可以行走了,但是这十五年来,每天晌午之后,我便会全身烧。周身乏力,头昏眼花。巫师说了,这是先前的鬼一直缠着我没离开,所以才这样的。
林青黛笑道:你这呀,恐怕不是遇到鬼了,而是病了。文浩,你给这位妇人看看吧。你碰巧了,我们相公正好是个郎中,你不妨让我给你看看。
妇人愕然道:他们不是喊你大人吗你怎么又是郎中了
杜文浩温言道:这不重要,不过,如果你愿意让我给你看病,或许能帮你根治十五年来的病痛,你可愿意
妇人有些迟疑。雪靠儿哼了一声道:哎我家少爷可是大名鼎鼎的的嘻嘻。这个名医哟,你别错过这个好机会,很多人花大价钱都不能让我们少爷给看看的。
妇人一听,顿时信了,赶紧伸出手来,让杜文浩号脉。
杜文浩却不急着诊脉,问道:除了你之前说的症状,你每个月的月事正常与否。
妇人一听,顿时红了脸,低下头去嗫嚅着不肯言语。
雪靠儿又笑道:哎哟这位大嫂,你还害臊啊这里除了我们少爷,全都是女的。这种事大家每个月都躲不过小有什么难为情的,我们少爷是大夫,问你这些是给你看病,你还扭扭捏捏的。想痛一辈子啊
妇人脸臊的通红,扫了四下一眼,这才小声难为情地说道:月事,还算正常。就是那个,,那个,,不来月事的时候,那个啥,那个东西比较,比较多,有的时候象骑尿一样,这样的天气裤子都可以打湿了
说着这话,妇人的脸更是臊得很一块猪肝似的。红得跟火烧云似的。怜儿也和妇人一样,听见这话,手持香帕羞臊着掩面走开了,只有庞雨琴和林青黛,心理素质比较好,还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认真地听着。
杜文浩听罢。说道:我给你瞧瞧舌头。示意那妇人将舌头伸出。看罢只见舌淡苔白,又提腕诊脉,现脉弦细弱,便道:之前郎中给你开的方子你还记得有些什么药吗
妇人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民妇大字不识一个。再者什么药,那也是家人给我去抓的,端到我床前的也一碗黑乎乎的药水了,民妇只管喝,哪里还问是什么,不想大人您一看就是个读书人,至少也是个秀才吧,才会有这么多的人跟着你,多威风啊,不像我家男人,出门只有我家那条大黄狗跟着。
庞雨琴她们都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连一旁不芶言笑的林青黛也是眉头一颤。嘴角抽动一下,掠过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
第312章 一代文豪吃野菜
江文浩觉得妇人说的也是。便不再多问小雪靠儿心里想云洗澡的事情,忍不住还是问道:少爷,那池中到底有无鬼怪啊
妇人连忙说道:夫人你这么年轻漂亮,那潭中水怪一定十分喜欢。您还是不要去了,真的很危,,
好了,不要妖言惑众了,什么鬼怪。不过是你那日身上有汗,潭中之水寒气太重,你和你妓子这才得病,热时有汗入身,自然得病,和鬼怪有何关系杜文浩虽说声音不大。但是语气严厉,妇人听罢,吓的脸色都变了,哪里还敢接着往下说呢
杜文浩见天气还好,云淡风轻,真是个好天气,便让雪靠儿她们进维帐洗澡,望见那民妇一脸忧虑的样子,放缓了面色,说道:我是京城来的大夫,我给你瞧瞧病吧。
妇人见杜文浩排场很大,何止是个大夫这么简单,不敢说半个不字。忙点头哈腰答应了:要的嘛,那多谢少爷了。
别叫我少爷,叫我大夫,或者郎中也行。坐下吧,我问你几个问题。再给你诊脉望舌,然后开药。
我我没钱买药啊。
我有药,送你得了,看在你好心提醒我们水潭里有鬼的份上,证明你是个好心人。
嘻嘻,村里人都这么说来着。
杜文浩详细问了病经过,得知当时这农妇周身冷,双腿酸痛。尤其小腿为甚,僵直不展,不能行走。是家人送回的,后来找郎中多人诊治,一直罔效,绵延十五年。
杜文浩细察他面色不华,额头低热,问诊得知自感头痛小腿痛而胀,头晕,乏力,纳少,月事正常,但带下淋漓,望舌得知舌淡苔白,脉弦细。应该是久病气虚热,中气不足,卫外不固所致。准备下方用补中益气汤甘温除热,可是,内心深处总觉有些不妥,又不知何处不妥。左右无事,想了想,又接着问道:这些年你都吃了什么药你知道吗
这妇人被这病缠绵折磨十五年,所谓久病成医,当即陪笑道:知道啊。各种各样的药,你问哪一个郎中开的
嗯,,最后这个吧。
那是东村李郎中开的,我吃了两年了,都能背下来了。有黄葳参白术升麻柴胡当归小白薇陈皮青蒿地骨皮炎草。
杜文浩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补中益气汤加减吗,自己网才还准备用这方子给这妇人治这痛疾呢,想不到人家已经吃了两年了,一点效果都没有。不觉脸上有些烫,轻咳一声,问道:这药你吃了一点效果都没有
是啊,我气的很,跑去骂那李郎中;他还免了我药钱呢。
那我治不好你的病,你是不是也要骂我啊杜文浩调侃道。
妇人脸一红:我怎么敢啊,那李郎中是我一个远房表亲,所以才敢骂。您是京城来的大官,我哪有那胆子,再说了,你好心给我看病。还送我药,就算治不好,我也不该骂你啊。哪个郎中能包治百病的
呵呵,你明白就好,不过你放心。我应该能治好你的病。杜文浩嘴上这么说,心里可有些不踏实,琢磨先前的思路哪里出了问题,心想一般情况下,久病体虚是常态,其热多因虚证热,尤其是气虚热为多。而这种情况下,用补中益气汤肯定能奏效,既然现在不奏效,说明不是虚证热。
要知道,久病未必多虚,也有实证以及虚寒夹杂者,恐怕自己先前辨证有误。当即决定再细问一边症状。重新诊察一下,看看辨证是否出错了。
杜文浩问她这些年怎么过的,病的厉害的时候是怎么办的,问了好一会。现这妇人低热时多有寒热往来之象,而且还伴有口苦,头晕。顿时他眼睛一亮,这是柴胡汤证应该用小柴胡汤合达原饮,以和解少阳,清达膜原之邪
杜文浩叫侍女取来纸笔,写了一个方子小叫侍女跑去取药来。然后对妇人道:我给你开个方子,药也给你抓好了。回去坚持服用,应该能治好的。
好,多谢少爷
送走那妇人之后,杜文浩走到维帐边。听到帏帐内传出一阵清脆的笑声。摊起帐帘往里瞧,只见几个大美人儿只穿了贴身亵衣,在水里嬉戏。看得热血奔涌,索性脱了衣服,也下到水里,这下,水潭里更是嬉笑打闹成了一片。
再说那妇人把药拿回去回去之后。跟家里人说了,有的人说不能吃。有的说反正死马当成活马医,吃吃看,妇人觉得杜文浩很面善,而且人家又不图自己什么,应该不会害自己。便决定照着煎服。想不到,只吃了几剂,低热消失了,头痛,头晕和头胀痛等等都大为减轻,又服了几剂。诸症全都消失了,此后再没有复过。
这妇人一家人感激不已,都说这是天上的药王神仙下凡来了,便在家里立了个牌坊,日日烧香供奉祷告祝福。大队人马往前又走了几天,终于来到黄州地界了。
距离黄州州衙还有小半天路程的时候,前队探马来报,说前方路边送别亭有黄州官吏等候迎接了。
原来,黄州州衙已经得到吏部通报。将有钦差来传圣旨。州衙派出人在此已经等了好几天了,没想到杜文浩他们慢悠悠行来,所以在此苦等。终于等到了。
杜文浩陪着宁公公来到十里长亭,只见十几个官吏一长溜站着,躬身拱手而立个老年官吏,穿着县尉官袍,当先而立,见到身穿五品官袍的杜文浩和身穿太监服的宁公公;慌忙迎了上来,拱手道:卑职叶一荣,躬为黄州县尉,代表知州老爷前来迎接上差。不敢请教两位是,
李浦抢步上前,介绍道:这位是传旨钦差宁公公。这位,是御前正侍大夫,兼御前禁军殿前司武德骑尉。成都府路雅州勾管官杜文浩杜大人。
叶一荣立即满脸堆笑,点头哈腰一个劲作揖:两位大人一路辛苦了。鄙州魏文德魏县官佐乡伸在城甲恭职凡经备下薄酒,请在气甲队酒歇息片刻,再整装进城吧。
宁公公点头:杜御医,那咱们就歇息片刻吧。
杜文浩道:行啊,一李浦将军,你让大军原地休息半个时辰,然后出,在城外扎营。李浦答应了,下去传钱
杜文浩和宁公公一起进了凉亭。叶一荣身后的两个衙役急忙骑着快马回去报告去了。
凉亭里,已经摆下酒宴,还有瓜果点心,县尉叶一荣和随从官吏挨着个陪着笑脸点头哈腰给杜文浩两人敬酒,介绍黄州的一些基本情况和风土人情,杜文浩和宁公公酒量都甚好,酒到杯干,叶一荣等人喝酒也很爽快,有几个不能喝酒的官吏,当场出彩,都仍然继续陪酒。
一个时辰后,杜文浩和宁公公有些熏熏的了,而叶一荣等官吏更是醉眼朦胧,脚步都有些站不稳了。
杜文浩道:行了。咱们进城吧。
从这里开始,就不能再坐马车,得改成官轿摆场面了。宁公公是钦差,他的轿子走在前面。有大内侍卫鸣锣开道。杜文浩跟在后面,他的侍卫队殿后,所有女眷也都改乘小轿,跟着进城。
城门口,知州魏文德身穿知州官袍,率领一县官吏和乡伸在躬身等。
宁公公的官轿来到城门口,魏知州等人急忙躬身施礼。宁公公只是撩起轿帘点了点头:都不必多礼了,衙门里接旨香案摆下了吗
魏文德忙陪笑答道:已经备好了,只是,
怎么了宁公公面色一沉。
回禀公公,接旨的苏轼苏子瞻病重在床,人事不知;不能前来迎驾接旨。
苏东坡字子瞻。尽管被贬黄州为一个小官,但毕竟是大文豪,知州提到他还是十分的客气。
什么宁公公愣了一下,大老远的来颁旨,接旨的竟然病到不起了。杜文浩也听见了。忙问道:那他人呢
在家中静养呢。
宁公公道:赶紧前头带路,带咱家和杜御医去看看
是魏文德吩咐负责接待的官吏先将杜文浩的妻妾家人迎到驿站下榻安歇,并让乡仲们各自回去,晚上到衙门参加宴请上差,然后与几个衙门主要官吏各自上了自己的官轿,前头领路,带着杜文浩一行折转往城外走。
等等宁公公掀起轿帘又叫道:你跑城外去作甚
魏文德的官轿停下。他撩起轿帘下了轿,躬身回道:回禀公公,苏子瞻住在城外东坡山上。
什么他不是团练副使吗到山上去做什么
这个,或许是他志在明园吧。
什么话他是官,不是老农行了,先去瞧瞧吧。
一行人朝城外行去。出城不久,便开始上山。这是一个小山丘,满是松树。
在靠近山顶的一片小树林里,掩映着几间茅草房,屋后是一块菜地,种着清幽幽的瓜果蔬菜,门前一个小院子,地上放着几个簸箕,里面放了一些野菜啥的。两个女子坐在凳上,正打整着野菜。两个半大的小孩席地而坐,也帮着那两个妇人整理。
眼见山下远处来了不少人,大一点的孩子站了起来,指着他们说了句什么,然后跑进屋里。随即,一个少年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门前抬手仰望。
他们的轿子来到院门前停下了,各人下了轿。
那少年毛经出到院门口,两个妇人也站起身,手里牵着孩子,朝他们张望。
那少爷认出是魏知州,忙上前躬身施礼:知州大人来了
嗯,苏公子魏知州还礼,对杜文浩和宁公公介绍道:这位是苏子瞻的长子苏迈。又指了指门口两个往外探头张望的小孩道:那是次子苏造和三子苏过。
两个妇人赶紧让孩子进屋,然后上前各自福了一礼:妾身参见长州大人。
魏知州对宁公公和杜文浩道:两位大人,这是苏子瞻的妻妾,都姓王。王氏,这是京城来传圣旨的宁公公和杨御医。
二妇人急忙欠身福礼。
杜尖浩瞧了一眼。这两个女子都比较年轻,一个看样子三十岁左右,一个还不到二十岁。脸上稚气未退。
魏知州拱手道:子瞻兄病情如何,在家吧
唉,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能去哪里。在里屋床上躺着呢,几位大人快请进屋吧。
杜文浩进了院子。只见这院子的确太过简陋了,瞧了一眼地上的簸箕里的野菜,低声问魏知县:他们不会吃这个吧
魏知县面色有些尴尬,低声道:是啊,苏子瞻月俸只有区区五百文,不够养活一家六口的。三个孩子都还也帮不上忙,所以才跟衙门说了,在城外这东坡上开飞荒地,种些粮食和可以填肚子的东西。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存粮吃完了,地里的庄稼网网抽稳,不吃野菜又能如何
后院不是有瓜果蔬菜吗
那是拿去城里卖了赚钱贴补家用的。
杜文浩黯然,想不到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大文豪苏轼。竟然沦落到吃野菜的地步。看来。乌台诗案对他的打击真够大的。现在不知他身体如何,先进去看看再说。
杜文浩他们几个跟随两位妇人进了屋,茅屋里更是简陋,土灶上大铁锅一只耳朵已经没有了,锅盖也裂了几条大缝,锅里冒着热气,杜文浩探头一看,只见锅里煮了小半锅的野菜,拌着一些米糠,随着热水翻滚着。
原配王氏撩起半截门帘,对里屋说道:老爷,京城传圣旨的公公和御医大人,还有魏知县来了。
杜文浩往里一瞧。只见一张木床上躺着一个,瘦骨鳞响的中年人,下颌上长着乱七八糟的络腮胡,眼窝深陷,盖着一床薄被。头下枕着一块木枕,正艰难地张开眼。
床沿上坐着两个小孩,一个。七八岁,一个只有三四岁。正瞪着乌溜溜的眼珠瞧着他们。桠,浩瞧着虚弱系极的中年人心中感慨,众就是意与厕云训山大江东去名篇的苏东坡
苏轼断断续续道:迈儿。快快扶我起来,跪接圣旨,一边说一边艰难地抬起头,并试图弯曲手肘,将身体撑起来。
长子苏迈急忙抢步上前托住父亲的后肩,准备把他搀扶起来。杜文浩急声道:别动让他快躺下先听宁公公的,等会我给你瞧瞧
说罢,杜文浩伸手按住苏轼的肩膀,让他躺平,虽然在床沿妾下。
后面的宁公公面露微笑。对苏轼道:子瞻,你也算命大了,知道你眼前这位是谁吗他是当今第一神医,皇上御用太医,御前正侍大夫姓杜名文浩字云帆是也。有他在此,就算阎罗王来了,也奈何不了你的,呵呵呵
一听这话,苏轼的老婆王闰之,妾室王朝云真是惊喜交加,撩衣裙跪倒在地:御医大人,求你救救我家老爷
三个孩子见状,也咕咚跪倒磕头。
杜文浩急忙把孩子搀扶起来,同时对二妇人道:两位嫂子这可使不得,快快请起,云帆虽与子瞻兄素未谋面,却神往仰慕已久,此番皇上又下了圣旨,让子瞻兄为我同僚,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把子瞻兄的病治好的。
这几句话,顿时把苏轼金家心底的希望都点燃了。这不仅是身为御医的席大夫亲自来替他诊病。康复有望,更惊喜的是,听杜文浩这话,皇上似乎又重用苏轼的意思。
他们只得知钦差要来传旨的消息,至于什么内容并不知道,所以心里一直揣揣,不知是喜是祸。现在听了,可以肯定的是,肯定是个好消息了,禁不住面露喜色。
宁公公道:既然子瞻兄卧病不起,咱家就权益从事,由你长子替你跪接圣旨好了。
苏轼勉力一笑:多谢。多谢公公
长子苏迈十分机灵,急忙撩衣袍跪到在地。
宁公公轻咳一声,取出金黄色卷轴,慢慢展开,尖着公鸭嗓子宣读了圣旨。随即,将圣旨交到苏迈手中。苏迈磕头谢恩,站起身来,把圣旨双手递给床上的父亲苏轼。
苏轼已经听清,皇上封自己为成都府路雅州知州。被贬之前苏轼担任的是徐州知州,现在担任雅州知州,从级刷上看,已经是官复原职了,激动之余,禁不住眼角两行热泪滚落下来,在儿子苏迈的帮助下,遥望北方,艰难地举手作揖:微臣谢皇上隆恩
宁公公道:皇恩浩荡那是自然的,不过,子瞻兄,若不是杜御医在皇上面前力荐于你,只怕这道圣旨也下不来呀。
啊苏轼一家人都感激地望着杜文浩。
宁公公微笑道:子瞻你还不知道吧,杜御医身为御前正侍大夫,兼禁军殿前司武德骑尉,正五品,杜御医不仅医术如神,而且对变法惠民有独到的见解,皇上倾听杜御医的一番高论之后,当即决定封杜御医勾管雅州常平仓,让他在雅州推行自己的新法,这新法可不同于王安石的变法哟。杜御医接旨之后,向皇上力荐你为同僚,知雅州事,说你乃当世鸿儒,诗词歌赋冠绝古今,又说你为官之时,体恤民情,爱民若子,皇上给了杜御医这个面子,这才下旨封你为雅州知州的。明白了吧
苏轼没有听完,便已经老泪纵横,哽咽着对杜文浩拱手道:杜御医,卑职何德何能,能得御医如此厚爱,阖之迈儿,你们还不叩谢杜御医大恩啊咳咳咳
心情激荡之下,苏轼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他的妻妾儿子正要下跪,已经被杜文浩拦住了:别这都是皇上的恩典,我可没什么功劳。现在先治病救人要紧,子瞻兄,你的病已是阴液就亡正气将残的危象。再耽误不得了。
众人听了,急忙退开,杜文浩重新在床沿坐下,端详了一下苏轼小见他额头冷汗盈盈,脸颊颧骨烧得通红,伸手一探,触手滚烫,问道:感觉冷吗
嗯,起来冷躺着又热得冒汗。把弃头伸出来我瞧瞧。
望舌象,舌干绎,苔薄焦。杜文浩又问:还有哪里不舒服
左胁疼痛,咳嗽,痰中带红。
说着话,苏轼又猛烈地咳嗽起来,喉咙有嗬嗬的痰声。妾室王朝云急忙拿过一张草纸给他接痰。杜文浩接过一看,果然,痰中有血丝。
杜文浩问:每天咳嗽吐痰多吗
苏钱不停呼呼喘着粗气。原配妾闰之帮着答道:多,差不多有三茶盏那么多呢
杜文浩提腕诊脉,现苏轼左脉细数,右细滑无力,心中已经明白了六七分,当下又问道:这病多长时间了
王闰之和王朝云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想了想,王闰之道:应该是谷雨前后开始生病的。找了几个郎中瞧了,都没瞧好,一直拖到现在,病情越来越重说到后面,王闰之话语哽咽了。
杜文浩抬头看了看屋顶。都能看见外面的天,又瞧瞧木板加树皮夹成的墙,更走到处都是缝隙,叹了口气,道:子瞻兄冬天没少受寒吧
苏轼好不容易止住了剧烈咳嗽,慢慢道:是啊,这茅舍实在不足以抵御风寒。我倒没什么。只是苦了他们。
你还没什么嘿嘿,你这病就是这样得的,这是春温病,病根就是大冬天的受寒了,寒邪潜伏于营分,开春之后,偶触新感而。当时你病之初,应该是寒热无汗头痛,对吧
是啊苏轼很是惊讶。对杜文浩一眼便能说出自己几个月前的症状,当真令人惊奇。
你找的郎中怎么给你开药的药方还在吗
在在妾室王朝云忙道:我拿给您过目
王朝云从墙角木柜翻江到海终于把处方找到了,急忙递给了杜文浩。
第313章 紧急军情
江文浩接过扫了眼麻黄杏仁众是开泄辽晶哦且。麻黄分量这么轻,而开泄之品太多了,本来子瞻就寒客营卫,脱营之体,力不能胜啊,服用之后肯定会变证蜂起,坏相丛生的
啊二妇人惊呆了:这这怎么回事
子瞻之证,乃伏气春温,偶感新寒而晚,本应以麻杏甘膏汤主之。此证虽兼寒热无汗头痛表证。病因却是春温晚,故应当清解为主,稍佐以透汗为法。前医墨守陈规,一看见表证就用麻黄杏仁,误汗开泄,伤津耗气,以致变证蜂起。诸不知,世间多少人是温热病误服麻黄。汗出不止,咳血目焦唇黑,骤变坏证而不治的啊。唉当真庸医杀人不用刀呀。
一听这话,王闰之和王朝云都跺脚道:难怪老爷服用之后,病不仅没好。反倒头晕舌干了。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不急。杜文浩道:后来的郎中给开了什么药
王氏指了指杜文浩手里的一点处方:单子一起的,在后面呢。
杜文浩翻了出来一看,更是皱眉:桂枝温胆诸汤庸医当真是庸医一桂枝下咽,阳盛则毙
二妇人大惊,连苏轼都是脸上变色小王氏惊问:后医用方也不对吗
大错特错杜文浩恨恨道,如此用药,不但肌不能解,反致肌膝蕴热。助热灼津
杜文浩气得呼呼直喘气,没等他们有什么反应,接着续道:子瞻兄病谷雨。乃少阳君火司令,阳气火升之时,尽管当时有寒热头痛无汗的新邪。法亦应清解,先要微透其汗,前医已经乱用开泄之品,以致脱营,起坐憎寒,卧又汗泻,这时应当仿白芍甘草汤法,后医却反以桂枝温胆诸汤。以致肌不解而痰反多,营络更沸,痰红胁痛,已现危象
杜文浩的解说苏轼和家人他们听不懂,反正只知道前面两个郎中误诊了。用药错误,越治越重,病情已经很危险,都急声道:杜御医,那现在该怎么办
存得一分明,退得一份热
这句话众人更是不懂,傻呆呆要着他。
杜文浩走到处方。道:子瞻兄此刻病体已是门户洞开,必须育阴救本。滋苗灌根,斡旋阴阳,以牡砺存阴止汗,以阿胶补坎填离,以鲜石解得水石之精,清滋胃肾而益脾阴。只是这药引子,
什么药引二妇人冉。
杜文浩迟疑了片刻,说道:人的乳汁
啊还需要人乳汁做药引吗。二妇人涨红着脸,有些惊讶地问道。
是。人的乳汁乃是血液所存,借充营络,功效不可替代。
可是。一时半会到哪里找去啊二妇人有些着急了。
魏知县道:这倒无妨,回城之后,老朽立即召集全城里正,询问谁家正在哺乳,不就行了嘛。
宁公公笑道:这主意好赶紧的吧,这里没药没药引,还走进城的好。反正子瞻兄病好之后就要去赴任,也不用住在这半让。种地了。子瞻兄以为如何
苏轼勉力笑了笑:全听公公吩咐。
那好,两位妓子,马上收拾贴己之物,随我等下山。魏知县,你赶紧叫人把子瞻兄抬下山进城去吧,对了,先把处方派人先送进城去拣药预备着,等下了山,就直接可以服用了。
对对魏知县急忙叫了两个衙役拿了杜文浩的处方先行一步下山准备煎药。随即吩咐衙役们拆了门墙,把苏轼连人带床一起抬下山。
杜文浩也不乘轿,跟在苏轼大床后面,慢慢往下走。他不乘轿,宁公公也陪着,魏知州等人自然也就不敢乘轿了。
杜文浩招手把魏知州叫过来,说道:知州大人,你对部下体惜不够啊。看苏大文豪家里穷成这个样子,他又病成这个样子,你们就不给想个办法接济一下
魏知州陪笑道:御医大人,您是不知道。我们没少给苏大文豪他家接济。也常派人来探望。可接济的钱他大都买了米面,送了那些更穷的人,说他还能过得去,这些东西应该送给更需要帮助的人这次生病。卑职也请了郎中来治病,可是,唉,鄙州左近并无名医,所以一直能没治好他的病。
杜文浩双了口气:苏大文豪宅心仁厚,令人可敬可佩,唉这样说来。那是我错怪你们了
哪里哪里,是我们照顾不周。
进城来到驿站。把苏轼一家安置在一个套房里,就在杜文浩他们隔壁。
先回城的衙役已经找到了正在哺乳的民妇。取来了一碗乳汁,与甘蔗浆和雪梨汁一并另冲,与汤药同服。
药也煎好了。杜文浩叮嘱要当茶连续多次服用,连晚上都不能断。
当晚。衙门里摆下酒宴,招待宁公公杜文浩和后军高级将领。并杀鸡宰牛送到城外军营,搞赏众兵士。
杜文浩担心苏轼的病情有变。不敢放开喝,只喝了个熏熏然就离席了。
当晚。杜文浩带着庞雨琴和雪寨儿,两次探望苏轼,苏轼连续服药之后。已能安睡,但是额头冷汗依然未收。口舌干燥,苔黑略退,但是依然是修色没变,胁痛未减,让人欣慰的是,咳痰少了很多,痰中血色也淡了。
杜文浩复诊之后,出了苏轼的卧室,他的妻妾追出,低声问杜文浩:我们老爷病如何了
方是对证的,只是,救阴很难的,比补阳更难。需要时日,继续服药。才能水到渠成。
二妇人听了,这才微觉放心。
苏轼的病很危重,杜文浩不敢慢待,所以第二天一早,带着钱不收一起来探望复诊,两人会诊,更有把握,特别是这种伤寒杂症,钱不收的数十年经验或许更有帮助。
他们两来到苏轼房间的时候,苏轼已经醒了,正听妻妾儿子见说话,杜文浩进来,忙将妻妾把自己搀扶起来。斜靠在床头,挣扎着抬手作揖道:云帆兄
杜文浩见神情萎阳离决象吊有缓解,却未根本改变,尹沉甸甸的,脸上却满是欢笑,一付轻松自如的样子,笑呵呵拱手道:子瞻兄,看样子精神好多了嘛,嘿嘿。
是啊,感觉精神好些了,人也清醒多了,唉,苏某这条命算是拣回来了,多亏云帆神医施救,也算是苏某的造化了。
呵呵子瞻兄谬赞了。我再给你看看。病还要进一步治疗。
杜文浩提腕诊脉望舌之后,依旧微笑点头:没问题,坚持服药,很快就会好的,杜某还等着你好了一起赴任呢。
苏轼勉力一笑:好的,多谢了
杜文浩又介绍了钱不收:这是劣徒钱不收,太医院小方脉科太医承,御赐紫衣金鱼袋,人称神医。我叫他来一起给你看看。
苏轼面露喜色。忙拱手道: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啊,听说钱太医曾用黄土汤替皇子治病,一剂而愈。当真神技啊。
钱不收微笑道:哪里,雕虫小技而已,比起鄙恩师,实在不足挂齿。
苏轼道:那是,杜御医剖腹疗伤神技冠绝古今。曾以此神技治愈十四皇子等人。听说只有东汉华儒神医擅长此技,想不到今世又出了杜御医,真是我辈福气啊。
杜文浩想不到自己的名气连黄州这样相对比较偏僻的小地方的人都知道了,不觉有几分得意,他不知道,剖腹疗伤这样的外科技术,在宋朝对百姓的震撼绝对不亚于今世的原子弹爆炸,自然是一传十十传百,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了。
钱不收道:子瞻兄或许不知,司马君尖胃痨绝症,也是鄙恩师剖腹疗伤治愈的。
司马光字君实,与苏轼王安石三人同为当时的鸿儒,都得到了前辈欧阳修的提携。和范仲淹曾巩的赞赏,也是老交情了,苏轼听说司马光绝症差点死掉,都惊呆了,又听说是杜文浩用剖腹疗伤术治好的,更是感慨:杜御医真乃当世神医呀
杜文浩笑道:哪里,司马君实的病还需要一味药,名叫虫草,道地产地在吐蕃雪山之上。这次到雅州任职,其中一个任务就是寻找这味药,帮助他把病彻底治好。好了,不收,你赶紧替子瞻兄诊病吧,完了好让他歇息。
是,师父。钱不收捋着胡须坐下,他已经听了杜文浩转述此前病情已经前医用药情况,当下望诊之后,提腕诊脉望舌,沉吟片刻,微笑道:子瞻兄。鄙恩师辫证准确,用方精到小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之后只需随证变方,假以时日,终命康复的。
尽管杜文浩身为皇上身边的御医,深得皇上重用,又擅长剖腹疗伤神技,但毕竟太过年轻了,总让人有些担心,现在听了号称神医的白胡子钱不收的话。苏轼和一家人这才算彻底放心。连声感谢。
两人回到房里,掩上门,都不说话,在圆桌前坐下,阎妙手在一旁垂手而立,英子泡了两杯香茶送上,退出去之后,杜文浩才说道:不收,你觉得子瞻兄病情如何
钱不收捋着白胡子道:嗯昨日病情如何,老朽不知,单就现在而言,亡阴残正之象,比较危险啊
是,不过相比昨日危象,已有一定缓解小我想让你帮着参谋一下用方,可有不妥之处。
钱不收忙欠身道:老朽不敢,师父用药精辟独到,辨证精准,老朽历来十分佩服,
行了。马屁就暂时不要拍了,说正事吧,早点治好早点开拔,成都府那边在开战,虽说我军必胜,却还是提心吊胆的呀,军需辐重都在我后军,得赶紧送去才是。
老朽明白。钱不收捋着胡须想了想,说道:子瞻病属危殆,师父先救命。后治病的思路是完全正确的,如今命已得救病见转机,但余证仍在,正所谓阳易复而津难回老朽以为,在师父前方基础上,加味潜滋肝肾,补肝敛肺,则险象自平。
杜文浩点头:说得好。潜滋肝肾,草木比不上灵介,就加生鳖甲和生龟板吧。而要说滋肝肾,敛肺止汗,补精不足者,莫过于五味子了
嗯。师父一语中的,老朽佩服。
正说话间,听到有人敲门,阎妙手赶紧跑过去开门,只见门口站着的是杜文浩的军事幕僚李浦,躬身对杜文浩道:将军
进来吧杜文浩起身道,坐,喝杯茶。
李浦却不就坐,说道:将军,有紧急军情密保送到。
哦杜文浩回头对对钱不收道:你来写方送去给他们煎服。我去看看。
说罢,两人出门,来到李浦屋里。
屋里有个军驿兵士,见到杜文浩进来,躬身施礼,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个火漆密封的卷轴,递给杜文浩道:杜将军,成都府路紧急军情,中军韩绎韩大帅八百里加急转呈给你。请阅示。
杜文浩接过。兵士躬身施礼,退出了屋外。
李浦抽出一柄小刀,倒转刀柄递给杜文浩。杜文浩用刀拆开,匆匆看完,脸色有些变了。
这是韩修转送给杜文浩的前方军情,前方战报称西山番军兵势很猛,成都府路的各州厢军一触即溃,番军已经攻克邓州,直逼成都门户韩绎说他们的大军已经进入成都府路地界,正日夜兼程往成都赶,要赶在番军前头阻击,保护成都府并将番军消灭在川西平原
杜文浩把军情递给了李浦。李浦看完,沉声道:将军,末将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将军有话请讲。
好,我大宋精锐,多部署在西北西夏边境和北边大辽边境上,吐蕃各部落一向于我大宋相安无事,其河涅佻角厮罗部还协助我大宋进攻西夏,可谓盟友,所以,据末将所知,成都府路一线,并无精锐禁军部署,只有数万厢军。且多为老弱病残者,连役兵都难以胜任。而西山部落番兵在与临近部落征战中历练,有比较强的战斗力。所以才一路势如破竹。对此不能掉以轻心。在唐朝时代。吐蕃与大唐几度对决,唐军就没占什么便宜,反到让番军利用大唐内战之极,一度杀到长安城下。大宋时期,吐蕃四分五裂,势力远非当年可比,但的确不能轻视。
杜文浩道:是啊,根据皇上告诉我的消息,此番西山是倾巢而出,兵力号称三万。不过,估计实际上只有一万多人,由于西夏永乐城一战,我军精锐损失惨重,调不出更多精兵,此番只派出一万禁军,会同成都府路厢军三万。共四万人,又占有天时地利,估计击退番军应当没有什么问题,所以韩修才把一般禁军分给我带着作后军,他说用三万五千人对付番军一万来人,应当手到擒来的,可是,从现在军情来看,敌军非常厉害。雅州邓州军队都未能抵挡他们的攻势,的确让人堪忧啊
李浦低声道:末将乃行伍出身,在军中二十余年。深知我军底细,说实话,厢军战斗力低下,有目共睹,韩绎将军的三万五千人,只怕能作战的,只有那五千禁军。那三万厢军,没等开战就会开溜的。就算他们拼死作战。由于平时缺乏练,又都是些老弱病残,根本没什么战斗力,白白送死而已
杜文浩眉头皱了起来:这么说,实际情况是敌军两倍于我
李浦缓缓点头,迟疑片玄,低声道:韩修将军,此前从未带兵,也不知道番军的厉害,过于轻敌,只怕,
杜文浩脸色微变:军情紧急,传令立即开拔。
李浦拱手道:末将遵命
李浦迟疑片刻。说道:将军,苏轼怎么办
杜文浩毫不犹疑:带上,路匕医治,他死不了的。杜文浩已经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夜紧急召集军队连夜出,魏知县还在梦中,得知此事,忙不迭光着脚跑出内宅,乘轿来到驿站,不成想杜文浩一行已经开拔,急忙赶到城门,得知杜尖浩已经出城,率领大军西行而去了。
宁公公随同杜文浩大军出城,一路上与苏轼同车,把宋神宗的真正意图告诉了他。苏轼才知道。原来这年轻的御医,竟然肩负着新变法
苏轼对变法的态度是务实的,只要对老百姓有利的变法,他绝对不会反对,所以,对杜文浩的新法自然太不上说三道四,宁公公一番,丁嘱,让他更加明白,自己虽然身为知州,而杜文浩仅仅是勾管一州常平仓,但杜文浩单就御前正侍大夫,正五品,而御赐紫衣金鱼袋,是正三品,论级别苏轼没法比,论亲疏远近,苏轼更知道自己这官就是杜文浩一句话来的。更可况。还不知道杜文浩的变法好歹。更不能妄加评判,如果变法真正有利于百姓,他苏轼绝对是举双手赞成的。
所以宁公公一席话,让苏轼更是坚定了心中想法。一定全力支持杜文浩的变法。无论成败,一体共担
大军从黄州紧急连夜出的当天晚上扎营之时,杜文浩便召集各营军校,传达了前方战报。
这些将校们虽然差不多都没有真正参加过战斗,但毕竟从参加军旅之日开始,便有了一股热血,所以听了杜文浩的前方战报之后,都有一种猛兽猎捕猎物之前的兴奋。
杜文浩把前方战况通报了病榻中的苏轼,苏轼立即表示,马上开拔前线,绝对不能一分耽搁,自己纵然路途病死,亦不足惜。
由此,杜文浩立即下令出征,次日起绝对禁酒。苏轼甚至都不记收拾东坡山上的物什。不过,他当然知道轻重缓急,更不犹豫,立即吩咐家人随同开赴四川。
杜文浩带有大量轻重,不可能快行进,但是又担心前方战事吃紧,可手中的兵将只有五千人而已,根本不可能再分兵,所以,不敢再分撤。
大军昼夜奔驰。两头见星星,十分的劳累。
李浦向杜文浩建议沿途雇佣车马,日夜兼程,可以加快行进旅程,同时花费也不多。杜文浩当即采纳了这个建议,沿途征集车马,把病患体弱者都用马车运载。连夜兼程一路直奔成都府。
旅途行进中,苏轼一家在两辆车里,一辆车载着苏轼和原配王氏,另一辆,载着小妾王朝云和三个孩子。
苏轼已经知道前方的战事,很是惶恐,他也没带过兵,想着自己还没到任,任所已经被敌军所占,心中有些惶恐。
可杜文浩却偏偏不识时务,来到他车棚里聊大天玩。
行进数日,苏轼一直接杜文浩医嘱服药,康复很快。只是,多日久病,精神萎顿,起坐殊难,动则心悬欲脱。
杜文浩旅途中又把钱不收叫来,连同会诊。
两人会诊之后。决定参加至三钱,牡砺龟板增至十钱,并且早晚以冰糖炖熟藕熟梨作点心食之。
连日行军,这一日,杜文浩给苏轼在车棚里诊脉之后,脸上紧绷的面色终于缓和了。问:子瞻兄,你的病已经脱离危殆之境,热已经退净,汗亦全收。待我再随证变方,悉心调养,当无大碍。
苏轼和原配王氏心情为之一松,都很非常的高兴。
杜文浩道:春温病绵延时日,不能一蹴而就,的需假以时日,方能痊愈
此后数日,杜文浩悉加调养,大军日夜兼程,途中不再耽搁。待到成都府路地界时,苏轼病症已经大体痊愈。
可是,战事却没有杜文浩治病那么简单,网进入四川地界,便接到前方战报。
那一天,是杜文浩他们后军进入川东广安军地界,距离成都府还有数百里之遥。
杜文浩拆开军报,顿时傻了,尽管后军日夜兼程,却还是没能及时驰援。一邓州已经失陷,韩修大军冒进突入,结果陷入重围,五千禁军大部战死。三万厢军一战即溃,被追击围歼,死伤过万。番军趁胜追击,已经兵临成都城下
第314章 逆转
当日扎营,杜文浩把李浦苏轼叫来。沥报了军嚼旧图摊开,指着上面看不出真正地域的所谓地图道:李将军,番军已经兵临成都城下,而我军却还在数百里之外的广安军。如何退敌,两位有何高见
苏轼写文章可以,行政管理也还不错,可军事就是外行了,望向李浦,想先听听他这位专家的意见。
李浦道:敌军连克雅州邓州蜀州,一直打到成都城下,目前士气正旺。
不能与其正面交锋,必须避其锐气,此其一;敌军到底有多少人,具体的位置,军情战报里都没有,敌情不明,不宜轻举妄动,此其二;目前我军只有五千人,还带有大量粮草插重,据目前所知,敌军至少应该有一万人以上。可能还收编了一些降兵,敌众我寡。也不能正面交锋,此其三;我军星夜兼程,旅途劳顿,而目前距离成都府还有数百里,继续长途奔袭。以疲惫之师应对虎狼番军,兵家大忌。此其四。综合四条理由,末将以为,目前我军不宜与敌直接对决作战。
杜文浩和苏轼都点点头,杜文浩问:那我军现在该怎么办
先,紧急向朝廷请求增兵。第二派出探子侦察敌情;第三据末将所知,成都府城墙高厚,城里粮草充足,有足够的地下水饮用水源,退守成都的韩修余部,加上当地厢军,若死守,应当能坚持一段时间。所以,我军立即抽调组建精锐骑兵营,赶往成都城外,牵制敌人,协助成都府防守,等待援兵。
杜文浩道:这办法好,敌军一万余人孤军深入,应该是掠夺之后便逃回去,不会久持,我军以运动战袭扰敌军,牵着他鼻子走,等它疲惫不堪,队伍分散之时,找准机会集中优势兵力歼灭其一部,敌必惶恐,待其退走之时。我军便追杀下去。这叫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李浦惊呆了,望着杜文浩抱拳道:将军深知兵法要诀,末将佩服之至。此计甚妙
杜文浩笑了笑,心想,毛老人家的游击战十六字诀是经过多次实战检验的成功战法。是我军以少胜多最终打败将匪军的制胜法宝之一,当然管用的了,自己要把老毛人家的游击战在古代重演,就把番军当成围剿的国民党军,进行反围剿游击战,等增兵赶到,再好好收拾西山部落。彻底铲平这颗毒瘤,报仇雪耻。
杜文浩已经想好。让林青黛侦察敌情,然后利用晚上进行袭扰,道:李浦,你负责从五千后军中挑选四千精壮组成骑兵队,一律轻装,随身带十五天的干粮,携带强弩长弓和火箭,由我亲自带队出,子瞻兄,你带领剩下一千人,护送粮草辐重和随军家属,随后行进,一路上你随时听候我的情况通报。
李浦道:杜将军,还是你和苏知州护送粮草好了。末将率军迎敌。您放心,我一定严格按照您的作战计划执行。
苏轼也道:杜御医责任重大,不可轻易犯险,还是让李将军去吧。
杜文浩摇头道:不行,我要亲自去。就这么定了。对了子瞻,你随后跟来的路上。与沿途官府联系,将当地保甲兵壮吸收入伍,并沿路招兵买马,组建新军,作为后援。
苏轼迟疑片刻:私自招兵,那是死罪啊。
死罪这次西征战败了也是死罪你愿意选哪一个
苏轼默然。
杜文浩宽慰道:放心,出前皇上已经亲口许诺让我组建新军的,这是我的职权,你用我的名义招兵买马就不会错,放心,我有圣旨,而且军情紧急,这也是不得已的,皇上不会怪罪的。
宋神宗说的是一旦打下西山,让杜文浩在西山组建新军,却没说准他在大宋地界自私招兵买马组建新军,但现在敌军兵势很猛,而附近没有精锐禁军可以调度。自己的四千人根本无法全歼敌军。而等到朝廷增兵赶到,只怕整个成都府路都被番军蹂躏完了。所以,杜文浩把心一横,让苏轼以自己名义沿途招兵买马,扩充军队。
苏轼听杜文浩说这是皇上授权了的,尽管有些半信半疑,但也知道情况紧急,只能如此了。开始联系当地官府收编当地保甲兵,并竖起招兵大旗。
杜文浩他们后军运送粮草,马匹很多,加上沿途租用的马匹,并从广安军借了一些军马。很快组建好了骑兵营。集直奔前线。他们的骑兵度快,两天时间便赶到了成都府地界。
沿途见到许多逃难的百姓,打探之后,得知番军果然已经打到成都府城下,成都府严防死守,番军没有大型攻城装备,攻了几次,没能攻克,反倒死伤了不少兵士,便放弃进攻成都,转而四处掠夺附近没有防守的县城村镇。
杜文浩和林青黛一商量,按杜文浩的想法,是他们两一起去探查敌情,可林青黛不干,说杜文浩不会武功,去了反倒是累赘,让他放心,自己一个人反而容易碍手。
杜文浩这才提心吊胆同意了。
在林青黛出去探查的同时,杜文浩派人将各地逃难者找来询问了解敌情。
在找来的百姓中,有几个病得很厉害,持续热,疲惫无力,腹胀腹泻和便血。甚至出现了听力障碍。杜文浩现,这些症状很像烈性传染病伤寒
杜文浩立即将这几个人隔离观察,并对症治疗,但还是太晚了,有两人病重而且死。
杜文浩立即派人对死看来处进行询问调查,现他们就是来自雅州一带,根据救活的人所说,雅州痒症流行,古人称的痒症死就是各种急性传染病,包括伤寒。得这种病的人很多,已经有不少人死亡了。而番军为了怕感染。只喝他们自己带来的水和食物,并杀掉遇到的所有百姓。
杜文浩愤怒了,肚子里暗骂这些禽兽这个现给了他一个新的克敌之策。一伤寒病的病原体主要在粪便里,只要分离出来,是很好的生化武器
如果投放剧毒药物,敌军很快会出现死亡,叭山耍惕。难以形成大规模杀伤效果。而伤寒的潜伏期比朝个月左右。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拖着敌军到处跑,借机下毒。等敌军现中毒的时候。大军已经大部分感染伤寒病了。
这种病毒在古代根本没办法查出来,而且,这种病病很急,尽管能治,死亡率比较低,但是,治疗周期比较长,而一旦病,染病者身体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会极度虚弱,连路都走不动,更不要说作战了。那时候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杜文浩立即将那两个死去的病人的排泄物找来,又派人四处寻找伤寒病人。提取他们的排泄物,然后进行净化处理,提取水样感染源。
林青黛行动迅,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便把番军大致分布情况探查清楚了,在地图上都做了标注,还抓了一个番军高级军官舌头回来。
杜文浩审讯之后,这才得知吐蕃西山部落这次倾巢出动,还向邻近部落借兵一万。所以总兵力达到了两万五千人。
杜文浩心头一沉,难怪韩修打不过,先前的军情就弄错了,敌军远不止所报的数字。
他吩咐将俘虏带下去,然后和李浦两人根据林青黛探明的敌军分布情况图制定作战计划。
杜文浩把自己的新想法告诉两人之后,两人不知道这到底有没有用,不过既然是杜文浩的办法,应该没问题。
经过商议。杜文浩和林青黛带着二十名机灵的兵士。化装成百姓,负责运送净化处理的含有大量伤寒病菌的感染源给林青黛,她利用敌军四处抢掠,后方空虚的机会,给敌军做饭的饮用水里下毒。
以林青黛的高绝武功,穿匕番军军服,带上一壶水潜入敌军煮饭做菜的兵营下毒。还是难不到她的。
根据林青黛探明的敌情,李浦率领精锐禁军,包围了在一座小镇抢掠的两千来名番军。将其大部歼灭,故意放走一小部分。
逃回的番军把这个消息报告上去,番军立即调集主力恶狠狠朝杜文浩他们四千骑兵扑来。
杜文浩他们并不接战,利用骑兵度优势,很快摆脱敌军包围,但也不远遁,保持若即若离之态。而到了晚上,敌军扎营之后,便成了杜文浩他们袭扰的对象。他们装备的强弩射程远,而且使用的都是火箭,很快便让敌军大营四处火起。一旦碍手,立即撤退,敌军追出来时,他们已经撤离了战场。
用这种游击战办法,四千禁军把两万多番军牵着鼻子走,折磨的疲惫不堪。而林青黛借此机会,不停给敌军各处兵营饮水投放含有大量伤寒病菌的水。同时,林青黛借机探查敌情,把敌军情况向杜文浩报告。
一旦现有脱离大部队的股敌军,杜文浩立即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这种运动战不是番军擅长的,很是吃了不少亏。死伤数千人。
就在这时,苏轼带领的后援赶到了。
苏轼做这种工作很拿手,一路之上,收编的的方保甲部队和招兵买马扩充的军队,竟然达到了两万人
敌我力量对比已经生明显变化,而林青黛投放的伤寒病在番军中已经开始作。
探知这个消息之后,杜文浩预计到敌军很快会回撤,准备逃回西山部落。当即决定带领新组建的两万兵卒和四千精锐禁军,绕道赶到敌军后撤必经的邓州一带的山区,布下了口袋阵。
果然,几天后,番军军中大规模流行伤寒,大量的兵将病到。而一路追杀的宋军也没了去向。线报得知,宋军援军正从各路赶来。番军指挥官只能下令后撤。
后撤的路线正是杜文浩设下埋伏的地方。番军撤到这里的时候,大部分的兵士都已经染上了伤寒,随军军医根本来不及治疗,由于染病将士身体极度虚弱。行进度大为减慢,而且已经开始有兵士死亡。
就在这时。他们进入了杜文浩大军的埋伏圈。
一声炮响,四面八方喊杀声震天,以四千禁军为先锋,从正面冲杀进了敌军阵营。
尽管两万新组建的军队都没有经过战斗,甚至没有进行过正规刮练,本来战斗力很差的,但是,此刻的番军,已经是一支赢弱之旅,连行走站立都困难的兵士,弓都拉不开,枪也举不起来。成了这些没经过练的宋军的练刀法箭术的活靶子
战斗变成了屠杀,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两万多番军全军覆没。这些宋军恨透了番军对百姓的狠毒,根本不接受战俘,尤其是生病的战俘,所以,就算跪地投降的番军,也难逃一死。
杜文浩本有心阻止这种屠杀,但杀红了眼的宋军此刻已经与番军混在一起,根本无法传令,这种时候让宋军节制也做不到。
杜文浩站在高处,望着山谷绵延数里横七竖八躺着的番军尸体,他第一次目睹如此大规模的古代战争,那种血腥场面让他内心强烈震撼着。
当最后一名番军倒在血泊里的时候,山谷里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所有的将士都挥舞着武器朝杜文浩所在的山头欢呼胜利,表达敬。
杜文浩派人到成都府向退守在那里的韩绎报告胜利的消息,把韩修激动地老泪纵横。而宋军全歼入侵吐蕃西山部落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传开了。
韩修带着残部与杜文浩大草会合,杜文浩将军队指挥权交给了韩。
但韩缘心知肚明,此刻杜文浩在军中的威信。已经远远过了他。所以名义上他是大将军,而实际上将士心目中的大将军却是眼前这位年轻的御医。
西山部落此刻已经成为一支没有军队的待宰羔羊。杜文浩和韩修李浦苏轼商议之后,决定乘胜追击,攻占整个西山部落。以免被其他部落渔翁得利。
攻取西山成了和平解放,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便将整个。西山广大土地踩在了宋军的脚下。此刻,各路赶来的援兵也到了,其他吐蕃部落见状,都把头缩了起来,不敢有什么想法了。
杜文浩向朝廷上报了攻占吐蕃西山部落的消息。等待皇上兑现诺西山王,在此之前,他还不能在西山施政。
他现在的工作中心,是重新恢复被战争打乱的百姓生活,恢复成都府路的社会秩序。并开始先在雅州实行新政,将来积累经验之后,再在西山部落开始按照自己的思路施政。
所以,他的大军和援兵在西山要害各处布防之后。他带着李浦等人返回了雅州。
收复后的雅州满目疮疾,到处都是被战火烧毁后的残坦断壁,整个。城甫,仿佛是一座孤城,孤零零耸立在蜀州大地上。
酷热的天气。让随行的很多人都病到了,杜文浩也显得有些疲倦,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歇着,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满城的百姓无家可归,无处可去,要尽快给他们找一个栖身之所,否则,这个城市很快会有人起来造反,民以食为天,这便是老百姓最为朴实的想法,如今田地荒芜,加上兵灾。很多老百姓失去了家园,没有粮食,只有吃草根和树皮为生,这样下去,绝不是长久之计。
杜文浩带着一行人将在雅州州府四周看了看,了解了一下情况,苏轼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疮愈,杜文浩便先让人给他及他的家人找了一处相对完好的民房住下,自己便马不停蹄地开始了工作。
来到州府衙门。杜文浩现这个地方保存的相对完好。里面的房子和设施几乎都没有被毁坏,杜文浩让李浦去查看了一下州衙粮仓,却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剩下了。
李浦生气地站在粮仓外骂娘,随行的人见杜文浩神情严峻,眉头紧锁地站在门外沉思着什么,林青黛上前低声说道:这么热的天气,你还是在阴凉的地方站着,小心病了。
杜文浩嗯了一声却没有挪步,半晌,他才看了看随行的人,让李浦过来,道:你赶紧让人贴出告示,就说此地为收容所。无家可归的老百姓和鳃寡孤独着,可以在此留驻。
李浦:大人,这可是州衙,要不要先去给苏大人禀明,然后再做决定杜文浩坚定的说道:不用,先将老百姓安顿下来再说,苏大人那边我晚上回去的时候会告诉他的,你赶紧去办,我去找韩降要粮赈济百姓。
李浦惊愕:大人,那可是军粮,韩将军未必肯
林青黛上前说道:大人让你去,你就去忙收容所的事情,老百姓住了进来,没有吃的怎么可以
李浦得令,赶紧退下了。
林青黛:文浩。我陪着你去吧。
杜文浩想了想:不用了,我带两个官兵去就是。随后带着几个官兵直奔韩修军营而去。
杜文浩站在营中帐外,这个时候帐篷里很热,杜文浩敞着衣衫,也丝毫感觉不到一丝凉意,风吹过,都是热的。
一个一身戎装头花白的老头子,身板挺直,昂阔步地朝着杜文浩走了过来。此人正是韩绎,大笑道:杜御医来了。不好意思,有失远迎啊,家眷随行都可安顿好了啊
杜文浩笑着拱手上前,走到韩绮跟前,抱拳说道:我此行可是有事求着韩大人了。
韩修一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杜文浩跟着他进了帐篷。
落座之后,韩修道:杜大人不必客气,既然有事找到老夫,老夫自然没有推辞的理由。
杜文浩笑着说道:我来问大人借点东西。
韩修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今年轻人,文质彬彬的样子,虽说脸被晒得有些黝黑了,神色也有些倦怠,不过眼睛里还是透着一种精神,他问道:不知杜大人想借什么,我这里只有人,这些人其实都是御医您的。
杜文浩笑了笑,说道:借粮
韩绎一愣,再问:杜大人,你说什么,借,,借粮
杜文浩微笑着点头:借军粮赈济酗生。
韩修摇头道:杜御医,大军数万人都等着吃饭,不是不借,而是借不得啊。
韩将军,如今经过了一场战火,很多老百姓无家可归,我一路过来,随处可见老百姓卖儿买女,吃草根树皮的,我们都是他们的父母官,我们不能见死不救,韩大人,您说呢
百姓苦我都知道,不过,军中屯粮也不多了,就算全部给你,怕也撑不了多长时间。
杜文浩点了点头。长叹一声:弗大人说的是,但现在我们也只能解一下燃眉之急,一时半会儿,也确实做不到周全,先顾得燃眉之急就是
韩修想了想。道:你将这些粮拿去,准备怎么分配这么多灾民,可是分不够的。
杜文浩:我将州衙暂时设为收容所,让一些然寡孤独着在此留驻,然后在州衙内安锅设灶给他们熬粥,这样,我想暂时还可以支撑一眸子。
这样啊,那好吧,走,我们现在就去运粮,争取尽早让老百姓有粥喝。
傍晚十分,杜文浩兴冲冲地赶回苏轼暂住的民宅,只见民宅内已经是炊烟袅袅,怜儿和雪靠儿在院子的屋檐下整理带来的东西。
杜文浩上并:你们在做什么
雪靠儿见是杜文浩回来了,高兴地起身说道:苏大人说,我们没有地方住,就把西边的两间房子腾给我们了,我和怜儿正在收拾东西。
杜文浩沉下脸来,小声说道:那两位夫人和三位公子呢
怜儿见杜文浩不悦,便小心翼翼地答道:一共是四间房子,苏大人和两位夫人一间。三个公子一间,还有两间给了我们。
不可以,苏大人的身体不好,这里的房间都很天气这么炎热,哪里住的下三个人而且还有一间要做厨房和吃饭的地方,你们总不能让大人在露天吃饭吧,怎么这么不懂事,我们就在门外搭上几个帐篷便可,赶紧的。给我收拾搬出去。
雪靠儿和恰儿一听,赶紧叫丫鬟来将东西搬了出去。
第315章 变法第一步
是云帆兄回来了吗房间内苏轼说道。
杜文浩应声走了进去,只见苏轼坐在椅子上,房内并无别人。拱手道:子瞻兄。感觉如何啊
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苏轼微笑着招手,示意杜文浩坐下,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杜文浩双手接过,一口饮干了,砸吧砸吧嘴,将杯子放下,苏轼再给他倒满。然后笑着说道:借粮的事情办得怎样了
杜文浩心想应该是林青黛都给苏轼讲了,便将借粮的事情给苏轼说了一遍。
苏轼赞许的点了点头,道:很好,难得你想得周到。
杜文浩:苏知州恐怕暂时还不能搬进州衙,应该州衙我已经,
苏轼打断杜文浩的话:我知道了,你做的对。安顿老百姓才是大
苏大人,州衙的官吏除了部分被杀之外,剩下的都逃避战乱了,还没回来。你的知州府衙只怕还得等上一段时间才能正常运作。
是啊。这段时间先稳定民心。恢复秩序才是最紧要的。就算有了官衙。也坐不住啊。
两个人正说着话,苏轼的妻子王氏急匆匆走了进来。指着门外,生气地说道:杜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我听说最近雅州晚上常有暴雨,别人倒是好说。我看杜夫人一路上身体也不好,你不能让他们都住外面,会生病的。
门外是紧跟着王氏进来的怜儿,一脸的愧意,怯生生地小声说道:我什么都没有说,是苏夫人她
苏轼一时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杜文浩赶紧解释:苏夫人不必担心,拙荆身体都还好,而且还很年轻,再说也是热天,不会有什么病的,而且外面还凉快,还能对花对酒,岂不美哉
苏夫人还是不悦,走到苏轼面前,埋怨道:老爷。这样可是不行,我们说好的。腾出两个房间给杜大人他们,几个孩子都是男的,大可不必一人一间地占着,您说呢
苏轼听出了其中端倪,不甚感动,他记得皇上曾经给自己说过,杜文浩这个人做事沉稳,而且睿智,若是放手给这个人一片天,他会一展身手大干一场。不会让大家失望,这是个干实事的人。想到这里,苏轼对杜文浩说道:你一夭这么累,不能就在外面支个帐篷应付就算,你听老朽的,就搬回里来住,大家住在一起热闹。
杜文浩还想再说,苏轼抬手:好了,这件事情我说了算,毕竟现在都是非常时期。我们不讲什么特殊,孩子们不能太娇惯,得让他们磨砺一番。
王氏点头附和道:我看老爷说的是,不要再相互推了,不过就是一个遮风挡雨的的方,我相信这也只是暂时,只要有人在,这个被战火烧毁的州城,很快就会在老爷和杜大人的手上重新恢复起来。
杜文浩不禁感慨:苏夫人,说的太好了,卑职不才,定当将夫人此言谨记在心。
窗外一阵轰隆隆的雷声,一道闪电像一把利剑将天成两半,金黄色的光束穿过云霄直直地劈在了窗户对面的一棵已经干枯的老树上,门外有一声尖叫,杜文浩起身冲出门外,只见雪菲儿抱着林青黛,俊俏的脸被吓得苍白。牲青黛冲着杜文浩宽慰一笑,然后低声对雪雷儿说着什么,雪靠儿听话地点了点头,两个人回到帐篷里去了。
一会儿,大雨从天而降,空气一下变得清新起来,风也凉爽了,杜文浩却没有这份心情,对苏轼道:这场雨恐怕小不了,我得上街去看看城里百姓。看能帮点什么忙。
苏轼道:我也去
你就别去了。你大病网好,别着凉了。
不碍事我身为知州,这时候躲起来象什么样走
侍卫急忙打了雨伞过来,给两位老爷,出城巡街去了。
这一忙就忙了一整天,他们两身为知州勾管官,亲自巡街稳定民心,沿途又把一些无家可归在雨里挨淋的居民都带回衙门躲雨了,又让钱不收他们熬了姜汤防止受凉。又跟韩绎苏轼商议重建计哉。忙到深夜,这才回来歇息。
第二天杜文浩起了个大早。因为苏轼坚持让人搬回房间去住,所以杜文浩就让四个夫人去住了,他和李浦住在帐篷里,旁边便是英子和可儿住的帐篷。
天已经放晴了,可恶的知了又开始烦躁地在枝头没完没了地鸣叫,太阳从东边探出半个脸儿,杜文浩伸了一个懒腰,李浦也紧跟着走了出来。
大人,你这么早啊,昨天晚上和人研究重修民居的事情好晚才睡,您该再睡上一会儿。
杜文浩边走边扣着扣子,道:不睡了,今天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我们多睡一会儿,老百姓的事情就要晚解决一天,时间不等人,走吧,先去州衙看看。
李浦答应着。他是个军人,吃苦惯了,想不到杜文浩这样看着一个。温文尔雅的太医。竟然也可以和自己一样吃苦,甚至比自己还要能忍耐,这让他坚信。杜文浩是一个为老百姓着想的官,为这样的人鞍前马后,鞠躬尽瘁也值得。
雅州秩序基本恢复之后,原先逃走的官吏也都有相当一部分回来了,也有一部分死于战乱,杜文浩不急着扩充补充官员,当前最需要的,是有粮。才能稳定民心。
他们来到衙门里,只见整个,衙门躺看到处都是失去了家园的城里的居民,都无力的躺在地上,孩子的哭声此起彼伏,不停喊着:娘,我
,爹,我想吃烧饼
这是最让杜文浩担心的问题,没有粮食,没有钱财,这些灾民怎么办
其中,还有部分灾民已经出现伤寒症状,疫情并没有结束。
杜文浩立即回来部署工作,他先安排钱不收带着阎妙手庞雨琴和雪雳儿,还有城里几个药铺心意参加救灾治病的郎中,组成医疗队,义务给伤寒病人凡川。又派出衙门民壮,处理城里的垃圾,并配置大量的消毒药水进行彻底消毒。同时,拿出部分军粮熬粥放给灾民,以解燃眉之急。
然后,他又安排李浦带领衙门官吏和捕快,调查城里粮商还有多少
粮。
不过在没有摸清情况之前,他还不能行动。
在随后的几天里,他与苏轼带着知州衙门的官吏们深入附近村塞探望灾民。了解恢复生产的情况,并下到田间地头查看庄稼长势,得知大部分庄稼在战火中都保留了下来,毕竟番军更在意的是钱财,而地里的粮食还没长好。也收割不了,所以没有遭到多大的破坏。
只不过,现在正当青黄不接的时候,地里的粮食没成熟,仓库里的粮食大多吃光了,没吃光的也大多毁于了战火,很多百姓开始吃糠咽菜了。甚至有的开始吃树皮草根。所以,他准备提前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哉,本来他是想等局势稳定之后再开始实施变法的,可现在的局势迫使他不得不把这个计利提拼了。
回到雅州城。李淡已经清查出了粮商的存粮,告诉杜文浩,这些粮商都囤积又大量的粮食,由于粮仓比较隐蔽,躲过了兵灾,不过粮商们不愿意降价出售粮食,更不愿意免费开仓放粮赈济百姓。建议杜文浩下令强行征粮。
杜文浩听罢。摇摇头,只让李浦将这些粮商全部召集到了衙门开会。
粮商们不知道杜文浩会说什么,心中忐忑,他们既感激杜文浩领兵剿灭吐蕃西山部落番军,又担心自己囤积的粮食被衙门没收,有的有关系的粮商,已经琢磨着如何找上头的关系来搞定这今年轻的勾管官了。
杜文浩带着韩绎苏轼来到会场,拿出圣旨宣读了对自己的任命。其中,特别是着令杜文浩在雅州一地实施新法的内容。让众粮商顿时都紧张起来。想议论几句,又不敢,都一个个蜡黄着脸起身见礼。假惺惺恭喜杜御医执掌雅州粮仓。
杜文浩接着介绍了韩修的身份。
众粮商一听。这位手握兵权的大帅原来兼任成都府路的常平仓提举,负责整个成都府路的粮食供给调度,是他们的顶头上司。都一起起身施礼。
杜文浩先让韩待话,韩修当然知道杜文浩这话的意思,咳嗽一声,朝东抱拳,恭恭敬敬道:诸位应该知道,杜御医是皇上身边的人,医术冠绝天下。深得皇上宠信。圣上已经颁圣旨,命杜御医为咱们雅州一州的勾管,并授权杜御医在雅州一地施行新法。本官即使身为成都府路常平仓提举,也不能干涉杜御医在雅州施行的新法。所冉,等一会杜御医作出的决定,便是最终决定,别说在座诸位,就算本官,也无权更改。若有人以为上头有人,想摘到朝廷去,那也没用,因为这是皇上的决定,谁还能大得过皇上
众粮商一听。肚子里一个劲叫苦,想着这是强硬措施的前兆,这下惨了,但这是皇上的圣意,谁敢说半个不字尽管天高皇帝远,但眼下这位成都府常平仓最高领导已经表态,他都无权干涉杜文浩的新法,已经表明了杜文浩在雅州变法的权威,只怕是再不能更改的事实。
弗绎又冷冷道:咱们丑高可说在前头,今后杜御医的新法实施,谁敢阳奉阴违,暗地捣鬼,别管本将军无情
这些粮商都是善于察言观色的,现在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吞了,纷纷挤出笑容。连声称是,表示坚决服从,绝无阳奉阴违暗地违抗之理。
杜文浩微笑拱手谢过韩修,又介绍了苏轼,请他话。
苏轼任命为雅州知州的吏部官文公告,已经张贴在衙门照壁之上了,城里人大多已经知道。现在见到真人,是个病怏怏的中年人,有些意外,忙又都起身见礼。
苏轼的话很简单:诸位,刚才韩大将军说的话,也就是本官要说的,本官虽为本州知州,却也不敢干涉杜御医的新政。本官相信,新政绝对不是与民夺利,绝对不是富了朝廷穷了百姓。一定是真正惠民的,让老百姓的实惠的好新法。所以,希望我们大家一起,同心协力,协助杜御医将新法推广下去,让百姓过上富足安康的日子
这几句话让众粮商心中悬起来的心稍稍安稳了一些。
杜文浩笑了:大家不要紧张,正如苏知州所说,变法应该是惠民利民的,本官在雅州的变法,也是基于这个基本思想,如果本法什么地方不能达到惠民利民的目的,甚至反到害民,你们直接告诉我。我坚决改,如果不行。就废止。百姓的利益才是最高的利益本官始终坚信,如果不能让老百姓得生活过得更好的变法是绝对不可能不能长久的,一个好的制度,只有得到广大百姓,包括在座诸位的认可和大力支持。才有可能长久地实施下去。要不然,最终会被历史淘汰的
苏轼一直不知道杜文浩究竟要实施什么样的变法,一路上也不好多问,虽说圣旨要求自己不能干涉杜文浩的变法,可假如杜文浩的变法象王安石变法一样。不仅不惠民,反而害民的话,以自己的个性,只怕难保不提出异议。现在听杜文浩所言,把变法的基调定在了惠民利民,而不是让朝廷增加收入,这正合他意,深得他心,禁不住鼓起掌来。
粮商们听官员的漂亮话听多了,但说实话,敢于把老百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官员,敢于公开说以百姓的利益是最高利益的人,却也从来没见过。听了他这话,一时惶恐,心中感动的同时,又忐忑不安。直到听到苏轼的鼓掌表示赞同和欣赏之后,这才大着胆子跟着鼓掌起来。
网开始掌声还只是附和性的,一旦鼓掌了,想到如果真正能落实这样的变法,那到真是一件好事,掌声变得热烈起来。
杜文浩等大家的掌声圆读最薪童节就洗涧书凹加甩凹谎某全,二后,微笑道本官的变法不会拥而卜。而是分步酝段逐步推开。现在本官要宣布在本州实施的两项变法。第一项,就是全部停止原先的变法在本州的实行
一听这话,众粮商都是又惊又喜,但苏轼和韩修并不十分惊讶,宋神宗已经停止部分变法,杜文浩在雅州全部停止,可谓顺其自然。要实施新法,当然得停止旧法。
杜文浩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新法必须惠民,就眼前而言,我雅州网刚经历了一场战乱,百废待兴,但当务之急。是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而衙门的常平仓和广惠仓都已经空了。没有一粒粮食可以赈济灾民。我知道,在座诸位在各隐蔽粮仓都存有大量粮食,躲过了这场兵灾。所以,要解决灾民肚子问题,只能靠在座诸位了
粮商们心中暗想自咯噔一下,怕什么来什么,转眼便说到了。其中有明事理善于察言观色者,一看杜文浩的来头如此之大,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这架势,那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的了。
先前那老粮商率先站了出来,拱手道:大老爷,你就个话吧,捐多少粮食,我们一定照办,都是乡里乡亲的,谁没个难处呢。而且多亏大老爷领军剿灭了番军,保住了我们的粮食,要不然,这些粮食还不都给抢走了啊。就当是感激大老爷的一点心意吧。
其他粮商也都是些聪明人,纷纷站起来拱手道:是啊,大老爷,您就句话吧。捐多少我们都认
杜文浩拱手道:多谢诸位给本官这个面子,不过,诸位误会了,本官这次请大家来,不是为了这件事,当然。诸位有心开仓放粮,那是积阴德的大善事,本官在此替百姓先谢过了。我要说的。其实也是第二个变法。
众粮商一听,杜文浩不是硬性摊派捐助粮食,而是自觉自愿,弄个粥厂放粮赈济灾民,这是粮商们经常干的事情。一来耗粮不多,二来还博个好名声,这种事粮商们还是内心自愿的,顿时都松了口气。不过听他说这是第二个变法,又都紧张起来。不知道是否涉及到切身利益。
杜文浩道:以前的变法中有一个叫青苗法就是针对眼下这种青黄不接的时候贴补百姓用的,只不过,那种办法有一个很大的弊病。就是官府插手,不仅与民夺利,而且官吏还从中渔利,强行摊派,结果从原来的惠民之策,变成了害民之策。我的新法必须取其利而避其弊。
诸变法中,青苗法和市易法与粮商的关系最为紧密,听到这里,众粮商都屏住了呼吸,侧耳倾听。
杜文浩道:青苗法最大的弊端,在于官府经商,乱用职权。所以。新法第一步,就是要把青苗法的借贷由官商改为民商。
但是,也不全是让民间百姓自己借贷。那跟以前的做法没有什么两样。也就不成其为变法了。而我的变法是成立公私合股的放贷公司。
这些个词汇太现代化了,在场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杜文浩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文浩便简单地介绍了公司的常识,花了半个时辰,这些粮商们这才大致上明白了杜文浩的构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文浩道:这个制度不是硬性摊派。纯粹是自愿为原则,代表朝廷加入牟司的官员,尽管仍然继续按月领俸,但不能再在官府兼职,也就没有官老爷的权力了,他们只是朝廷派出管理朝廷出资的财产的代表。在法律上,对公司大事的表决权和你们一样,按出资额决定,一股一票。少数服从多数,他们没有特权。
众粮商听了,面露喜色,纷纷点头。一个粮商道:这么说,我们加入这个公司之后,就能再放贷粮食了
青苗法实行官府垄断,禁止个人放贷。粮商故有此一问。
杜文浩点头道:那是当然。
众粮商顿时喜形于色,要知道,变法以前,粮商除了卖粮赚钱之外。很大一笔收入就是在青黄不接的时候,放贷粮食哈哈民,秋收是加利息收回获利,变法之后,这条路便被堵死了,而青黄不接的时候,老百姓也没钱买粮,粮商又不肯低价出售,所以粮商也赚不到钱。现在听说加入公司可以继续放贷粮食,顿时都高兴起来。
杜文浩并不着急让他们表态,说道:这样吧,你们可以商量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我再来听各位的意见,还是那句话,自愿加入,决不强求。
说罢,杜文浩跟韩绎苏轼出了大厅。来到后堂歇息。
苏轼迟疑片刻,还是问道:云帆兄。你这法子,能行吗
杜文浩也不知道把现代社会商品经济条件下的公司制度移植到小农经济环境里,到底是否可行,所以苦笑道:我现在也回答不出你这个问题。行不行,得做了看。
苏轼和韩绎都点头称是。
杜文浩道:你们帮我琢磨一下。如果你们是粮商,这条件愿不愿意加入公司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思索片刻。韩绎先道:我看云帆兄这法子可行。商人嘛,唯利是图是本性,只要有钱赚,没有大的风险或者说没有不必要的风险,权衡利弊之后,还是会干的,云帆兄这维法,给粮商的第一个好处就是他们可以用粮食赚钱了。他们囤积粮食的主要目的也就在于此。冲着一点。也会加入的。
苏轼点头道:是啊,现在百姓都遭灾了,买得起粮食的人不多,但地里的庄稼大部分没毁,秋后还是有收成的,只要利息合适,百姓当然是愿意借贷的。而把粮食放贷出去。秋后加利息收回来,总比卖不出去把粮食放在粮仓里让老鼠吃的好。冲这一点,粮商也会同意。
第316章 公司的疑虑
请绎道最关键的是。云帆兄说的这个公司是大家技,都有切身利益在里面,那都会认真去做。而官家入股的部分,管理人不在官府任职。当地官府也不能对公司经营指手画脚。完全由公司自己经营,股东也就放心了。
苏轼又道:公司还有一个好处让我很感兴趣,就是云帆兄说的公司的有限,,有限
有限责任
对对有限责任做生意最害怕的就是赔本。一旦赔本了,血本无归,不仅投入的钱粮打了水漂,还连累妻儿老小全家受罪。现在按云帆兄的构想。公司实行有限责任,公司有多少钱就陪多少钱,陪完为止,不能拿股东家里的财产幕陪,更不能让股东的亲人来陪。这很
韩绎沉吟道:那如果公司故意欠债,远远过公司的财产,又不能追他家里的钱财来陪,对债主岂不是不公平吗
杜文浩道:先,市场经营是有风险的,每个商家都有义务探查清楚跟你做生意的人的真正资产实力,对方是不是资不抵债的公司,应该调查清楚。当然。要开办公司,就要有财产,不能开没有钱的皮包公司。建立公司制度,还需要一个公司登记审查制度,也就是由官府审查公司究竟有没有这么多钱来开办公司。经过审查的确有钱的公司,才能开办。而经营过程中每年还要进行年审。看看它是否还在经营,是否出现了资不抵债了。如果经营不善,赔光了钱,这时候就不能再允,许它继续经营了。要有一个制度终结这种资不抵债的公司,以免损害债主的利益。这就需要引入破产制度了。
杜文浩这段话使用了太多的新名词,两人根本听不懂,傻着眼瞧着杜文浩,等他进一步解释。
杜文浩便耐心给两人解释什么是公司登记制度,什么是公司年审制度。什么事公司破产制度。
两人听得膛目结舌,韩修结结巴巴问道:云帆兄,这么复杂,,你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杜文浩笑了笑:事在人为嘛,就不知道这些制度能不能适用。老百姓能不能接受
苏轼摇头道:既然云帆兄说到这了,又是征求我们两位的意见,那苏某就说句实话,苏某认为,这些制度太过复杂。别说老百姓了,就那我们两来说,能听懂都不太容易。只怕推广有难度。
杜文浩道:是啊,这一点我也想到了,馒头的一口一口吃,路得一步一步走,我不着急全面推广,也不着急制定这么多的制度,所以我没有事先立法。就直接把粮商叫幕征求意见,就是想先把公司办起来,让市场来检验一下。看看公私合营公司这种制度能不能运行下去。如果行,再慢慢制定规范进行调整,这叫摸着石头过河
韩耸和苏轼相互看了一眼。都点了点头。苏轼道:这个思路是对的,我们也都认为公司这种制度,还是有它的诱惑力的,至少能让老百姓得实惠
韩绎道:云帆兄的官商分离的公司制度,能避免官吏利用手里的权力假借变法鱼肉百姓很好但是,要把这些制度规定制定成法律,明确下来,老百姓才知道,才相信
杜文浩道:呵呵,两位说的很中肯,所提的建议很好,让我增加了新法的信心。我是打算成立公司之后便制定公司法,在雅州范围内实施。其实。公司制度最大的好处,是能集中各方的财力,尤其是有官府常平仓的加入,能利用雄厚财力把公司做大做强,才有竞争力,也能抵御住市场风险。
杜文浩这番话又加入了一些现代词汇,韩绎和苏轼听得很新鲜,不过大致能猜出来是啥意思。想了想,都连连点头赞同。
苏轼曾经当过知州,管理过官方的常平仓和广慧仓,问道:云帆兄适才所言。管家出资,以四成九为限,不得过半数。照此办法,只怕不需要动用太多的官仓粮食便可做到,能给朝廷赚的钱也不多,虽然方便了百姓。但朝廷毕竟实惠不高,只怕朝中会有异议
杜文浩笑道:你说到点子上了,这个问题当然有解决办法,不能只开办一家放贷公司,要开办多家,这样有两个好处,其一,引入竞争机制,有多家放贷公司相互竞争,便会把利息降到最可能低的程度,老百姓就得实惠了。当然,必须防止这些公司串通。哄抬价格,对于这种串通抬价的,官府要对公司进行处罚,当然这种处罚限于经济上的制裁,并责令改正。如果限期不改,继续处罚,一直到改为止,还可以吊销为串通公司的经营资格。
这种市场行政管理手段,韩绎和苏轼也是闻所未闻的,都十分的惊奇。
杜文浩续道:第二个好处,就是这样的公司多了,便可以增加朝廷的收入,任何制度都应该是朝廷和百姓双赢的结果,大家都有实惠,这样的制度才有生命力,才能长久。
韩修和苏轼两人连连点头。韩绎捋着白胡须瞧着杜文浩道:说实话,前番听圣上夸你的新法很有新意,也很有吸引力,老朽内心深处还颇有几分疑虑。今日听了,这才真切感受到圣上这话,半点也不虚啊。后面的变法如何,老朽还不好说,单就这个法而言,老朽以为是完全可行的
杜文浩拱手笑道:多谢夸奖。其实,公司能做的事情还很多,绝不仅仅只是放贷这件事
那还能做什么苏轼问道。
比如。可以把市易司的事情挪到公司来维。
你是说,让公司低买高卖,平抑物价
是啊。简单一句话,只要是商人正当的经商事情,公司都能办。从生产制造产品,到达输,到销售,到各种服务行业,都可以做。当然,不能都交给放贷公司的做,可以根据市场的需要分别成立各种目的的公司。那是后话了
苏轼道:对对。我们先把第一家公司办起来,看看效果,如果行,就办好,办成典范,有了模范。又能赚钱,哪些商人会感兴趣的,也会踊跃加入的,而老百姓得到了实惠,也会拥护的,那时候再制定必要的规范。商家和百姓也就会有兴趣去了解了。
三人都相视而笑。接着商议如何具体操作问题。
现在雅州官仓里已经没有粮食和官银了,不过成都府路的常平仓提举在这里,这根本不成问题,韩修当即表示,第二天立即出去成都,优先调配雅州常平仓粮食和赈灾粮银。这是他职权范围的事,他决定就行了。
接着商量谁作为官衙的代表。这可得想好,这个人必须是有经营头脑。懂做生意的。而且正派公道。能得到粮商的信任的,所以最好从耸地官吏中选举。
三人都是初来咋到。对当地官员不熟,商议之后决定,让愿意入股的粮商推举,然后再跟那官员作工作。
商量好之后,三人回到大厅。
粮商们还在议论纷纷,杜文浩从他们的脸上就看出,显然,他们对这块天上跳下来的馅饼心存疑虑,不知道是祸是福,拿捏不准。
杜文浩笑道:怎么样,诸位,有没有愿意入股的
众粮商都不说话。低着头想心事。场面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杜文浩有些尴尬:怎么,都不想做放贷生意了
先前那老粮商抱拳拱手道:大老爷,不是我等不想做这放贷生意,而是,。这个,
有话就说嘛。别吞吞吐吐的。
古代的言论自由远远比不上现代,稍微说错就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特别是和官老爷说话。所以这些人都很紧张,都在观望,没有谁愿意打第一炮,那老头也迟疑地左右看着,不说话。
杜文浩道:呵呵。老人家,言者无罪,我先前就说了,叫大家来是来商量事情的,丝毫没有勉强的意思,有什么都可以直说,如果以后有谁因为今天说话被追究了,我登门磕头赔罪,你们也可以骂我杜文浩祖宗十八代没问题的
听了这话。那老汉把心一横,说道:好既然大老爷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老汉再不遵命,就太不成话了。反正我身家性命也都是大老爷领兵解救的,要不是大老爷剿灭了番军,我一家老小都死光啦,更别说粮食了,老汉我今年也七十了,也不怕啥的
杜文浩苦笑:别担心,我用我的信誉给你打包票,保证你言者无罪。绝不追究
多谢大老爷那老粮商躬身道,我们大伙担心的,是大老爷说的这公司,咱们都没见过,也没参加过,大老爷这么说了我们自然信得过。但是,将来大老爷走了,换了一个官,他的主意又不一样,我们就怕一旦把钱粮投入进去,到时候血本无归。
既然老粮商打了头炮。哪些粮商们也都纷纷附和,表示了担忧。
杜文浩有些傻眼了。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现代意义上的公司制度在中世纪欧洲国家最早出现的时候,哪些国家民主意识已经比较强,共和民权氛围已经比较浓厚,法律意识也强于中国。他们的国情与中国完全不同。
而中国君主政权存在了两千年了,从来都是人治。几乎不存在法治阶段,从君主到民众,法治意识都很单薄,而公司制度恰恰需要完善的法律规定作为后盾,才有可能挥他的作用,比如股东的有限责任,只有在法治环境下才能得到保障,但是,在人治环境里,官老爷说了算,官老爷说让股东承担责任,谁敢不听
杜文浩当然不会就此作罢,法治也是从人治开始的,最早的国家出现的时候也不可能是法治社会,也都是从人治一步步走过来的。或许自己能从雅州开始中国古代的法制建设,只要不涉及皇权,不去搞什么宪法,不搞民权运动。不危害到皇权的利益,推行法治还是有可能的。但这个工作得一步步来。
杜文浩道:皇上已经授权本官在雅州施行变法,要变法肯定就会制定法律规范。这种规范是颁行全雅州通晓知道的,大家都可以监督。当然,各位的担心我也完全能理解。也很现实。这样吧。我再这里做个保证,在将来我调任离开雅州之前,入股的股东随时可以撤股,以保证大家的利益。这个规定也会写入我们马上要颁布的公司法之中。
老粮商又问:代表官府加入公司管理的,不知道是哪一位呢
杜文浩道:我和两位大人商量了,可以由股东们推荐候选人,由衙门来定。
老粮商摇头道:说句得罪大老爷的话,这个人选不确定。只怕没人敢入股。
其余粮商也纷纷点头,他们太清楚官老爷作风了,只要是官,就算是芝麻官也是官,也是父母,就不可能平等。
杜文浩有些愕然。这也是他没想到的,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老粮商左右看了看,躬身拱手道:大老爷,这主意是您出的,您对这制度也很熟悉。这第一家公司,您不加入,只怕没人懂,也就没人玩得转换成其他老爷。别人我不敢说,至少我是不敢入股的。
我杜文浩很是意外,瞧了一眼苏轼,又看了看韩修,对老粮商道:可是按照规定。代表朝廷加入公司管理朝廷入股的财产的官员,不得在官府任职啊。我是钦定雅州勾管,没办法辞去这个职务的。
韩绎老谋深算。当初也是王安石妾法的忠实追随者,是王安石的得力助手,这二十年的变法,他已经品味够了其中的酸甜苦辣,其中感悟最多的,就是变法推进太快。所以,韩绎侧脸低声道:杜御医,本官也觉这老汉说得有理,公司这个制度百姓都不明白,你要是不参加,大家也不知道怎么办,特别是,你领军下西山入侵番军,解救了广大雅州百姓,百姓对你都很感见在百姓中威信很高,大家也都认你的帐。你要出面,事情会好办得多,也容易建立起双方的信任。
苏轼也道:韩大将军所言极是,要不这样吧,选两个代表加入公司,一个是杜大人,再选一个懂生意的诚实本分的,跟着杜大人学,等将来公司走上正轨了,大伙都认为他能行了,杜大人再撤出来,专心从政,当然,他们两人在投票上只能算一票,诸位以为如何啊。
众粮商都鼓掌称这个办法好。
老粮商又问:那公司的事情谁说了算是不是要推选亡个头
杜文浩道:要推选头,公司的头叫做董事长,但是,凡是公司的重大事项,董事长没有权利单独决定,这些重大事情只能由股东会决定,也就是全体股东集体讨论决定。哪些属于重大事项,要由公司章程规定。比如股息确定新人入股。股东退股,业务扩展等等。股东会讨论决定重大事项。必须双重多数通过才行,什么是双重多数呢就是人头多数和股权多数,也就是说,同意某一方案的股东,必须过半数,而且,这部分股东占有的股份,也必须过半数,缺一不。
众粮商又都议论纷纷,都是面有喜色,都觉得这主意好,因为官府占有的股份接近一半,只要拉拢某个股东,便可过一半,这样便可操纵整个公司。而实行双重多数。就算官府拉拢了一两个股东站在他那一边,只要过半数的股东不同意,决定也不能获得通过。这样就保障了其他股东特别是小股东的权力能真正实现。
那老粮商迟疑片玄,又道:退股的时候,公司欠的债怎么算
股东对退股前公司的债务要承担责任,退股时要进行清算,完了之后。就可以退股了。对退股之后公司承担的债务,就不再承担责
这是大老爷您说的,你在,我们自然信,可是,将来大人调任高升了。不在雅州甚至不在成都府路了,新来的官吏把这法废止了,又找我们承担之前的在公司的责任。那该怎么办
杜文浩又傻眼了,这种可能性不仅有,而且还非常大,要解决这个问题,颁行的法令就不能只是自己做出的,那样效力太低,就算不是朝廷直接颁布,也至少也应该是朝廷认可转的法律文件,才有普遍性效力,才能让百姓心安。
但是,这个可是件容易的事。要让朝廷下文,得经过层层审批,最后还得皇帝定夺,而且,最有可能的结局是不作答复,因为朝廷颁法令。那就代表朝廷的态度,就算不在全国推行,也会引起轰动,也会让各地不安,这不是宋神宗希望的。他想看到杜文浩变法的结果。又不愿意这太过离奇的变法在全国引起震动,所以,才把杜文浩派到了边疆这个小州里实施变法。
杜文浩要然明白这一点,正待解释,苏轼却先说话了:诸位,做生意是有风险的,这一点不需要本官来告诉你们吧现在杜大人给了大家一个可以重新放贷粮食的机会。有赚钱的机会,当然就有赔钱的可能,任何生意利益和风险都是并存的,如果只想赚钱不想赔钱,那就别做生意。
老粮商点点头:知州大人所言极是,好老汉加入反正老汉身家性命都是杜大人带兵给救的。及时赔了当还人情也行啊
这话说得很让人哭笑不得。但杜文浩能理解,这也是对他变法的支持,当即拱手道:多谢了,老人家。你入股多少
老粮商小心翼翼问:官家入股多少
整个公司拟行一千股。一石粮食为一股,也就是公司办起来之后,有十二万斤粮食可以放贷。应该暂时够了,如果不够,公司可以增股。也可以另设公司。另外,对于城镇居民,可以放贷银钱,所以还需要以银钱行事入股一部分,按认股粮食的比例确定银钱出资数额,总量限制为十万贯。以后有需耍也可以增股。由于变法已经规定,公司持股不能过一牛,所以管家入股四百九十股。老人家,您呢
哦,那,那我入老粮商迟疑片刻小心翼翼说道:我入十股吧
杜文浩气得差点当场晕菜。宋代一石约等于一百二十斤。十石也就一千二百斤。古代一户人家一般为五人,从现在吃到秋收,还有三个。多月,省着吃一户五口之家每个月怎么也要吃五十斤粮,三个月也就是一百五十斤。也就是说,每户人家一般借贷一百五十斤,老粮商入股的还不够十户人家借贷的,说是杯水车薪也不为过。
不过,杜文浩脸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能迈出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一定要鼓励,绝对不能打击。当下点头道:很好就十股还有愿意入股的吗
其余粮商见状,面面相觑。片刻,终于又有两个粮商站起来,各自认了十股。
正在杜文浩感到绝望的时候,一个大腹便便肥头大耳的粮商站起身来,扯着大嗓门道:你们当小鸡啄食呢拿十石粮食入股也叫做生意只怕开粥厂赈济百姓都不止这点粮食吧靠我家粮仓的粮食全入股了我刚才算了算,应该至少有个两百七八十股吧,就认个整数。入两百七十股好了
杜文浩大喜,拱手道:好这位大哥贵姓
那胖粮商急忙一拱到地:大老爷,这可不敢当,免贵,小的姓米,家里排行十,
古代排行,为了显示家族兴旺。时兴在前面加十,所以排行十二,其实是家里的老二,而不真正是第十二个儿子除了皇帝王爷这样妻妾成群的人,一般家庭也生不了十多个孩子的。
第317章 青青竹楼
杜女浩拱手道呵呵,原来是米掌这姓怀真姻拜棹,看来天生就是个做粮食生意的料。
米十二道:嘿嘿,多谢大老爷夸奖,这还真让大老爷说对了的祖上就是开米行的。
米掌柜一下就认股这么多,做生意还真是大手笔啊。
那倒不是。其实,我米家做生意,之所以能数代不垮,全靠一个。稳字。今日之所以倾其所有入股,一来小的信任大老爷,从您先前说的,小的相信,您的变法一定是真正让我们老百姓得实惠。看准了就要下大注,这也是我们米家做生意的诀窍之一。二来嘛。正如先前那位所说的,若不是大老爷您领兵剿灭番军,我们米家也完蛋了。知恩图报,滴水之恩。尚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救命之恩,自当倾其所有相报的了,这也是我们米家的家刮。不像有的人,说得漂亮,做起来,嘿嘿,前怕射狼后怕虎的,不是爷们行径
米十二这么一说。先前那老粮商几个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干笑。
杜文浩道:米掌柜请坐,还有谁愿意入股吗先前认股的,如果想改变,也可以改啊,最后计入股东名册之前,都还可以修改,也可以退出。
又有一个粮商站了起来:米掌柜说的对,我财力没米掌柜那么雄厚,就认八十股吧。
我认一百股。
那老粮商一听人家都认那么多,自己认十股,也太丢人了点,而且好几个认股的,大家风险共担,他胆子也壮了,忙站起身道:大老爷,我,我能增加一点吗
行啊。杜文浩微笑道。
那我也认八十股吧。
一听他改了,另外两个认了十股的股东也跟着要改:我也认八十
杜文浩道:抱歉,前面三位股东加官家入股,一共已经达到九百四十股,你们原先各自认了三十股,便只有三十股剩余的了。各人最多能再追加十股
三人要加股也就是脸上挂不住,做做样子。他们当然知道加起来已经过郑臣额一千股了,所以一听这话,便悻悻道:那,那就增加十股吧。
好一共六位掌柜入股,加官家入股一共是七个。股东。下面咱们先制作股东名册,当着大家的面,在上面签名,记住,签名就算正式认股了,认股之后就不能反悔,必须在章程约定的时间内,把粮食和银钱交到公司里。官家的入股粮钱韩提举已经表态了,明天就回成都调拨送来。提醒各位股东注意,不按时交钱粮的,要承担违约责任,赔偿其他股东因此造成的损失。
六位股东都点头答应了。
还有一件事,咱们得给公司七个名字,叫什么好呢。杜文浩转身问苏轼:苏知州,你是大名鼎鼎的大文豪,你帮着取个名字吧。
杜御医谬赞了。苏轼呵呵笑了笑,道:这商号是面向百姓的,得通俗易懂。不能太古雅,要让百姓一看就知道,先前杜御医说了,变法是为了惠民利民,开办公私合营的放贷公司也是这样,不如就直接叫惠民米行,如何
韩修抚掌笑道:这名字好简单直白,老百姓一看就懂,而且直接切中米行开设的目的,很亲切。
杜文浩和股东们都点头赞同。
杜文浩道:代表官家入股的代表,还得有一人,诸位推举一下吧
六位股东一商量,都觉得州衙门尸房负责粮仓税收的老押司侯钟为人忠厚实诚,而且懂行,是比较合适的人选,一致推举他为代表。
杜文浩当即叫人去把侯钟叫来。简要地把这件事说了。并明确告诉他,一旦他同意来公司当经理,就不能再在衙门兼任押司了。当然,月俸还按原来的照领,只是没有了官权力。
侯钟并不在乎押司这个小吏的职位,他更重视勾管官对自己的看重,当下乐呵呵道:多谢大老爷抬举,既然老爷和大伙这么信任老朽,那老朽听命就是,押司不当就不当了。老朽也不知道这经理怎么做,做的不好大家多多包涵。老朽别的不行,跑跑腿。抄抄写写的到还可以。呵呵
众股东都笑了。接着选董事长,这不用问,当然一致推荐杜文浩为董事长。杜文浩也不推辞:多谢大家的信任,这个公司成效如何,关系到本官在雅州的变法,所以本官一定替大家服务好,想方设法把公司搞好。
杜文浩又提名米十二为经理,负责处理日常事务,除了官家,米十二认股最多,大家自然没有异议。
当下由米十二执笔,杜文浩指导,写了一份股东名册,七位股东各自在上面签了字。杜文浩则盖了勾管官的印章,代表这是朝廷的出。
接着,几个股东在杜文浩的指导下,又商议着制定了公司章程,决定拿出一部分资金。在闹市买下一栋房子作为公司办公地点,并修建粮仓。在此之前。暂时先借用官府粮仓囤积粮食,既然停止市易法的变法了,杜文浩决定把市易司的房子腾出了两间作临时办公地点。
杜文浩又当着众粮商的面,组织召开了第一次股东会议,先进行投票。决定放贷利息。
杜文浩道:按理说,我不该要求股东会把利息定低一点,但是,这一次情况有所不同,因为本州百姓刚刚遭受兵灾,很多人无家可归,损失很大,如果定高了,百姓虽然为生活所迫。咬牙也的借,但负担会很重。所以,我恳请大家,今年放贷能定低一点,真正让老百姓得利。当然,我这仅仅是个提议,等一会投票是无记名的,股东都有独立决定权,我的提议也没有任何强制性
米十二嘿嘿笑道:董事长,你做主就行了。其他股东也随声附和。
杜文浩心中暗叹。古代老百姓就是实在,连唯利是图的商人在涉及自身利益问题上官本位都如此严重,更何况普通百姓呢,看来,自己要普及权利意识,任重道远啊。
杜文浩道:这不行面已经说了。这种事情必须股东会讨论按照双重多数决勉堡样吧,为了便是大家集中讨论。我提三个方案,第一种,按原先青苗法的两分息算;第二种,一分五;第三种,一份。大家实行无记名投票。如果形不成多数,则去掉得票最少的一项,重新投票,也可以在投票上提出自己认为合适的利息。一直到形成多数为止。
众股东表示赞同。
当下由公司经理侯押司票,大家各自写了之后,交给侯押司。侯押司把票打乱,随意收取,在米十二的监督下唱票。
令杜文浩意外的是,所有股东,全部填写的都是第三种,即一分息
杜文浩高兴的同时,也感到不安,他心里明白,这都是因为自己这个官老爷先前的一番话给这些粮商的压力,惧官意识根深蒂固,一时间改不过来,更何况还有韩修这个成都府提举和苏轼这个知州以及那么多粮商在一旁。这些粮商宁可少挣点钱,也不愿意得罪官老爷。
想明白这一点,杜文浩心里暗自告诫自己,在以后的公司事务中,要尽可能削弱自己这官老爷给他们带来的影响,真正把公司推向市场。
以前的青苗法实行的是强制性的十人为保。现在不用这种办法了,杜文浩提议以相当价值的田地家财作抵押,便可惜贷。没有的也可以提供有财产的人为保人,偿还不了。到期可以变卖抵押物清偿,或者由保人代为清偿。
古代虽然也有保人或者抵押的制度,但远比不上现代民法规定的完善。杜文浩引进了现代民法中的担保法制度。让众人都很惊奇,也都认为规定清楚,觉得很可行。
接着。股东会商议决定,第二天傍晚之前,所有钱粮必须全部到位,第三天开始放贷。在此之前,由米掌柜负责挑选雇佣公司员工,并雕刻公章。然后在城里和四乡八里张贴放贷公告,进行宣传。
旁观的一帮粮商们终于见识了一个现代意义的公司如何成立,股东会如何运作的,都是大开眼界,这也就成了一场现代民法的初步普及课。
事情搞定,杜文浩非常高兴,又叮嘱各位粮商们回去后开粥厂赈济无家可归的灾民,并跟着苏轼和韩修一起巡街,眼看着开始落实,灾民们都已经排队开始领粥了,天也要黑了。这才满意地回到了住处。
当晚。庞雨琴亲自下厨炒了几个好菜。把韩绎苏轼和钱不收请来吃饭。
席间。杜文浩钱不收疫情防治情况。钱不收神情黯淡:师父,城里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按照您的要求,已经安排了垃圾清理和消毒工作,只是,乡下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怎么了杜文浩停下了筷子问。
雅州是山区,山高林密,露水湿气很重,本来就是烟痒容易滋生的地方。加上乡镇居住分散,而患羞疫者十数日才作,一旦作,往往就是一个村寨。武们力量有限,无法对全部村寨进行防控。一些村塞现症疫,村民四散逃避,症疫也容易就此扩散。
杜文浩有在董达县防治肺鼠疫的经验。尽管伤寒比肺鼠疫容易治疗,死亡率也低得多,却也不容忽视,他知道对于这种传染性很强的疾病,必须设立疫区隔离,然后进行治疗。但是,他们的军认为了防范西山临近部落入侵,绝大部分已经部署在西山战略要地上了,手边没有可以实施隔离的军队了。
杜文浩沉吟片刻,说道:防瘦工作刻不容缓,目前比抓生产还要重要。好在这一次的防疫工作不同于我们在董达县的,哪一次痘疲要猛烈得多。这一次相对比较温和,所以,即使不彻底隔离,也还是有办法控制的。这样吧,今晚你立即组织配制足量的预防药粉,明天开始,把所有郎中集中起来,分成几个组,分片负责,带领下乡进行防疫知识宣传。送药上门,这种病主要的传播源是食物。只要堵住食物和饮水不被污染这道关,就能控制住这种症疫的传播。所以,这一次的防疫最重要的是普及防疫知识和送药进山寨。
钱不收躬身答应。
苏轼道:眼下粮商已经开粥厂赈灾;城里百姓吃的暂时解决了,韩大将军马上要把赈灾粮运来,咱们得先把受灾情况摸清楚,列出受灾户名单,到时候好下赈灾粮。
杜文浩他们的放贷公司是把粮食放贷给那些地里还有庄稼,秋收能偿还的农户,以及能找到抵押从米行借贷银钱重新做生意的商户,只有抵押担保够。借多少都可以。而对于庄稼被完全或者大部毁损的农户,以及城镇里房屋店铺被烧毁的而又没有抵押担保的住户和商户,朝廷下拨赈灾粮款予以救济,当然,这种救济只是救急不救贫,只能解决几天最多十几天的口粮而已,让你这段时间可以找到赚钱或者谋生的事情。
杜文浩点头道:对,明天就开始这项工作。对了,难民占了你的知州府衙门,得尽快想办法让他们有所归才行,就算你不着急进去办公。百姓也着急新建家园啊。这该怎么办
苏轼道:先前我们下乡巡查灾情的时候,我见这个地方有山有水,而且到处都是竹林。竹子长势很好,而且竹子很便宜,可以用赈灾款大量购进,给灾民用竹子搭建简易房屋暂住,反正现在天热,还不用担心御寒问题,缓出时间让他们找生活营生。挣钱新建自己的房屋。
杜文浩抚掌笑道:好主意你咋想到的呢
苏轼微笑道:我们家乡也有很多竹子。穷苦百姓修不起房的,就用竹子建房,虽然冬天不太好过,但比躺在露天要强多了。
野外山上的竹子并非无主之物,而是归属于山岭地主的,不过竹子长得很快。两三年就长成了,所以价格比木材要便宜很多。第二天,杜文浩派出官吏,到附近收购竹子。那些山岭地主听说是他收购的,而且是用来给难民修建临时住所的,尽管钱还没到只能打白条,也没有不答应的。很便宜的价格便出售给了他们。
杜文浩张贴公告征集蔑匠和懂建房的木匠,用管饭和少量的工钱为报酬,开始给城里房屋被烧毁的住户修建临时住所。这个行动让不少人得到了就业机会,同时也解决了难民住宿问题,这让城里难民们对他都是感激涕零。
安排好之后,杜文浩带着官吏来到衙门,登记核实住房商户烧毁情况,以便按计划修建竹楼。
难民们见杜文浩进来,赶紧上前跪下磕头表示感谢。
杜文浩微笑着让大家起身,跪在最前面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男孩目不转睛地看着杜文浩,似乎欲言又止。杜文浩很快现了他,只见他看着很机灵,高高瘦瘦的,杜文浩走上前去,那孩子连忙将头低下了。
杜文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这么瞧着我,可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孩子抬起头来。有些害羞地笑了笑,道:我听刚才那个姐姐说,大老爷您是郎中说着,他指了指雪靠儿。
杜文浩知道,前段时间,阎妙手庞雨琴雪靠儿和苏轼的两个。夫人带着一些妇人在这里照料受伤生病的难民,便关切地问道:怎么,你生病了吗
孩子摇了摇头:没有,我从一生下来,我娘说我就没有生过病,我大冬天的赤着膀子还流汗呢。
人群里有孩子低声笑他,杜文浩也笑了:那你问我这个问题做什么
孩子呵呵傻笑道:大伙都说,大老爷和别的当官的不同,是真正帮老百姓做事的官,医术很高,还给大伙免费送医送药。
所以我想问问。
杜文浩嘿嘿笑了:没错,我是大夫,给大家治病是应该的,谁叫我们是父母官呢。当官的就应该是为百姓服务的嘛。伸手拍拍孩子的肩膀。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猴子。
一旁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小姑娘咯咯地笑着道:他整天不安分上串下跳的,就是个猴子
杜文浩逗乐道:那说明他很灵活,我象他这个岁数,也差不
猴子一听杜文浩这么一说,更是得意,裤腿一挽,指着院子里一棵大树,对杜文浩说道:大老爷,您数十下,我便可以爬到树梢上,您再数十下,我便下来了。您信不
杜文浩身后的官吏沉下脸来,道:小家伙快走开,你以为大老爷闲得很,陪你玩这样的把戏大老爷忙着呢
猴子一听。马上低了头去,不说话了。
杜文浩摆摆手,对猴子道:好,那我现在就要开始数了,这么多乡亲看着,你可别拉稀摆蛋哟
大家跟着起哄。猴子见杜文浩这么一说,高兴了,一把将脚上一双烂草鞋脱了。摔到一边。然后像匹烈马一般,双脚在地上跺了跺,躬身做了一个起跑的姿势,对着杜文浩笑了笑。点头示意可以数了。
杜文浩手一挥,叫道:开始一二
只见那猴子飞一般的度冲向大树,大家也赶紧给他让路,等杜文浩数到十的时候,猴子已经钻进了茂密的树叶之中,杜文浩快步走到树下,却看不到人了。
猴子,你在哪里呢杜文浩大声喊道。
兰大老爷。我在这里呢。说话间,只见从大树的最顶端传出一阵惠惠翠翠的声响。杜文浩倒退了两步,一个小脑袋从树叶中钻了出来,正朝着杜文浩使劲的挥手。
杜文浩道:你下来的时候小心一些,不要摔着了。开始一二
猴子的脑袋一下就没有了,杜文浩的十才出口,就见猴子已经蹭地从一个枝干上跳了下来,稳稳地站在了杜文浩的面前。
大人,我没有骗你吧猴半得意地说道。
杜文浩赞许地点了点头,道:是挺快的,不错
大人以后需要猴子做什么,您尽管开口,这个地方我熟的很,城里大街小巷。城外山岭山沟,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庞雨琴走过来。对猴子说道:那你知道上山的捷径吗
杜文浩好奇地转头问道:你问上山的路做什么
庞雨琴道:赈灾粮杯水车薪,根本不可能够支持多久的,必须得替这些灾民想办法找别的吃的。这山上一定有很多的野果子和野菜,我们就想,找一些人带着上山去采些东西,一方面可以就着粮食一起吃,一方面也可以晒干一部分留着过冬。
猴子拍了拍胸膛。道:没有问题,我带几位姐姐去。
身旁的官吏瞪眼道:小孩子乱叫什么这几位都是大老爷的夫人,你要喊夫人,知道吗
杜文浩则笑着说道:我看喊姐姐挺好,年纪相差不大,叫着也顺口,就这么叫。
猴子有几分得意地白了那官吏一眼,赶紧对着林青黛和庞雨琴恭敬地喊了一声:姐姐好
林青黛淡淡地笑了笑。庞雨琴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你爹娘呢
猴子黯然道:我爷爷奶奶爹娘哥哥姐姐全都给番军杀死了,我趁乱爬到树上躲了起来。才活了下来
庞雨琴脸上闪过一丝不忍:真是可怜,那你以后怎么办
猴子抹了抹眼泪。又笑了:我能扛长工做活,饿不死的
庞雨琴叹了口气,对杜文浩道:相公,这孩子还哪抗得动活啊,他孤零零一个人可怎么活,要不,你给他找个事呗,能养活他就行。
猴子很机灵,一听这话,急忙跪到:好啊,我什么都能干,我不怕吃苦的
既然夫人开口了。杜文浩也不好拒绝,想了想,实在没什么合适一个十一二岁孩子干的活。便道二看你样子挺机灵的,要不,你先跟着我当个跑腿传信的吧。等看看以后能不能找个差事给你。
猴子惊喜交加。连连磕头如捣蒜一般:好啊,多谢大老爷多些夫人
第318章 深山山庄
嵌日后,城里烧毁房屋替代的竹楼已经颇具规模了,琳懈则竹楼整齐而有序地坐落城里,芦苇被割了下来晾晒干了铺在了竹楼里,不但防潮而且还可以躺在上面睡觉,一些老百姓已经6续地搬了进来,其他的竹楼还在紧锣密鼓地修建着,放眼望去,整个城镇已经差不多看不见战卓的创伤了。
进城才半个来月,杜文浩整个人感觉都像是瘦了一圈,他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大概是上苍垂怜,连续几天都是阴天,没有下雨,也没有太阳。所以正好适合赶工,他舍不得将这个时间用来睡觉上,他带着官吏四处奔波,处理惠民米行放贷中出现的各种问题,以及城里的防疫工作和竹楼修建的事情。
惠民米行的股东都是些老手了,放贷驾轻就熟,这方面到不劳杜文浩费心,经历侯钟押司做账清楚,管理也很到位,杜文浩就更省心了。
由于这时候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得知可以接待之后,拿着地契来借贷粮食的人络绎不绝,也有一部分是拿着房契,或者请有房子的保人来作保。借贷银钱重新做生意的。才几天功夫,他们仓库的粮食和银钱就贷出去了一半了,众股东都很心红,都说照这展下去,只怕还得扩大经营。增加一倍的股金才行。
杜文浩把日常的事情交给侯钟照料,自己主要负责城里楼房重建工。
一些当地的乡绅富商也纷纷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整个雅州城里大家是干劲十足,一排火热的气氛,这让杜文浩更加卯足了劲儿,想多做些什么。
这天中午,艳阳高照,杜文浩累了一上午,坐在一棵树下有些犯困,也不想吃东西,喝了一些米汤,便靠在树下本想休息一下,竟然睡着了。
恍惚间,杜文浩仿佛走进了一座花园。院中奇花异草,亭台楼阁,鸟语花香,不远处有悠扬的琴声传来,杜文浩觉得身轻如燕。脚步轻快地朝着琴声走去。
只见一处凉亭处,有轻纱被清风撩起。一个穿着华衣的女子在专注抚琴。丝毫没有注意到杜文浩的出现,杜文浩看不清楚她的眉眼,像是一层纱隔着。
突然有一个声音传来:大人,想是饿了,奴家已经备下酒水就等着大人共饮了。
只见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些翩翩女子,一个个貌美如花,浅笑盈盈端着一盘盘山珍海味从杜文浩面前经过,杜文浩偷偷咽了一下口水,脚不停使唤地就跟着那些女子朝凉亭走去。
大老爷,醒醒。醒醒
杜文浩听见弃人喊自己,睁开眼睛一看。只见是一张大汗淋漓的脸几乎要贴着自己了,杜文浩一掌将对方推开。仔细一看,原来是猴子。
杜文浩肚子里暗骂,你这个臭小子来的真不是时候,搅了我的美梦,既没有让我看清那个美女的容貌,也没有让我在梦里好好吃上一顿。他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睛,道:怎么啦,我是不是睡了很久了
猴子凑近了在杜文浩耳边小声说道:大老爷,我现了一个好地方,带您去看看。
杜文浩站起身来,见大家又已经开始干活了,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见猴子一脸神秘的样子,道:你不好好地领着夫人她们去上山采集食物,到这里来做什么
猴子道:就是夫人让我来喊您的,走吧。我们现在就去,你见了一定会高兴的。
杜文浩没有兴趣,道:你让妙手和你去吧,我等会儿还要到州衙去一趟。那里还有好多事情等我处理。
猴子见杜文浩不去,急了,道:真的是个好地方,我找了一匹马,您骑马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杜文浩一看,果然不远处拴着一匹马,道:好吧,那我就和你一起去看看,那你怎么办
猴子狡黠地笑了笑,道:我跑着不比您慢。
杜文浩不信,猴子说道:大人上马吧,我还要领路,您就算是跑在前面也不知道地方,所以不用担心。
杜文浩想着也是,便跟着猴子走到马前。猴子将杜文浩扶上马去,杜文浩给李浦说了一声,然后便和猴子一路向东而去。
出了城。杜文浩这才真的领教了猴子的脚力,一路上几乎和自己的坐骑度相当,而且丝毫没有慢下来的意思,大概走了五公里的样子,猴子将马勒住,然后对杜文浩说道:大人,到了。
杜文浩下马一看,此地并无什么东西。不过就是荒郊野外,便戏德道:你该不会是什么山贼土匪的卧底,派来抓我的吧
猴子不解,一边将马找了一个地方掩着。一边茫然问道:什么是卧底啊
杜文浩笑着说道:就是装作好人,其实是坏人。然后藏在好人堆里做一些坏事。
猴子不高兴了,撅着嘴,嘟囔道:我才不是坏人。
好了。和你说笑呢,你说的好地方就是这个地方吗
猴子赶紧指着背后的一座山,道:在山里,不过马进不去了,大夫人说。这山里该有什么机关或是小路,不过是我们还没有找到。
杜文浩跟着猴子进了山,没有走一会儿。大概是杜文浩几天没有休息,也没有好好吃饭的原因,他现自己有些头重脚轻了,气喘得厉。
又走了半个时辰,猴子站住了。
杜文浩抬眼看去,现是一块平地,像是被人刻意地开采了出来似的,不远处便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茂密的丛林。
杜文浩:到了
猴子点点头,指了指杜文浩身侧,杜文浩转身一看,顿时傻眼了,只见就在不远处有一座石桥,石桥过去有一座很夫的宅院。
杜文浩站起身来,猴子说道:大人,走吧,夫人她们在里面等着我们呢。
杜文浩走了桥边现下面是一条很宽的河流,河水湍急,石桥处立了一个石碑,碑上写着:柯家河
杜文浩笑着说道:谁这么豪气,连河都是自家的了。
桥长大概有十多丈的样子,
石桥修建很牢固,而且耗材都很几乎都是用整块的大理石砌成桥卜雕刻的花纹也十看来这座桥和这个宅院应该有着密不可分的妥系。
过了桥,猴子抢先走到宅院门口,门虚掩着,猴子将门推开,杜文浩抬头看了看这门,至少有自己三个这么高,看着很是气派。
进了门,杜文浩再次被眼前所见给震撼了,与其说这时一个庄园,倒不如说是一个碉堡,正对着就是一个依山而建的一座古堡,而且又是一道门,这扇门完全就是一扇铁门。门前有一座水池,池中并无一物,只是一池清水。
杜文浩走到铁门前,这扇门比前门稍矮一些,他尝试着推了推纹丝不动。猴子说道:之前我们进不去,是四夫人翻墙而入,然后将门打开的。说着指着一旁一个很高的围墙,一般的人是休想进去的。当然对林青黛而言,那自然是小菜一碟。
正说着,门上一个小窗打开了,一个妇人看了看,连忙说道:大老爷来了,我马上叫人来开门。
杜文浩:你们随便就进去别人家的宅院
猴子:这个,宅院没有人住的。
杜文浩正疑惑,大门轰然打开,声音很大,听着让人心慌。
林青黛走了出来,难得一脸灿烂的笑容,走到杜文浩面前,道:这个门很有意思,门外的人听不见里面的人说话,但是里面的人却可以在屋子里听见门外的声音,文浩赶紧进来吧。
杜文浩走进大门,只见里面果然是另有洞天,虽然不能和京城皇宫那些娘娘们的寝宫相比,但也称得上宏大和华丽了,到处都是雕亥精美的窗格长廊,只是看着有些衰败的气象,院中花草长势虽好,但是有些杂乱,像是很长时间没有人打理和修剪了,而且屋檐上到处可见蜘妹网和尘土。
你们怎么知道这个宅院没有人杜文浩对林青黛说道。
我们之前也不清楚,走到大门前。琴儿现门扣生锈了,一般这样的大户人家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而且从桥边到门口一路都无脚印,最近常有雨天,门口的石板上至少应该有泥土吧。
杜文浩四甩张望了一下,道:也许是探亲去了,你们这种好奇心要害死人的,赶紧走吧。我还以为是什么好地方。
林青黛赶紧说道:文浩,您别生气,你听我慢慢给你说,我们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后来我们在这个宅院的后面现了几座坟,看着像是新坟,而且家中东西没有一样动过,在一间书房里还现了一封信。
杜文浩无奈,道:你们还真是胆大,别人的房子,你们打探那么清楚做什么
猴子:主要是我们现了这个宅院有很多囤积的粮食。
一说到粮食,杜文浩的眼睛立马就亮了,如今大家缺的就是粮食,便道:有多少
林青黛得意地说道:多得让你想不到
杜文浩笑道:不会吧
林青黛扯着杜文浩的袖子,道:走,我带你一一去看,你就知道我没有骗你了。
杜文浩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便道:算了,先派人去查查这家的情况再说。这个城市刚刚被番军洗劫,我们不能当第二个番军,走吧,在没有查清之前,谁也不能动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
林青黛见杜文浩一本正经不像和自己说笑,只好让大家都出来,杜文浩也没有继续往前走,转身带着猴子出了大门。
大人,您别生气,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猴子见杜文浩阴沉着脸,胆怯地说道。
私闯民宅,本不是我们该做的事情,今天我也进去了,所以要错大家都有错,对了,猴子,你对雅州应该熟悉吧,你去查一查这家人的情况。
是,大人。
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随行来的百姓,也叮嘱一下。
今天很多人跟着李大爷他们下地去了,院子里很多采集回来的野菜果子没有地方放,所以就只有我和四位夫人,我不会乱说。
那就好。走吧。我们回去吧。
天黑之后,大家也回到州府。
杜文浩让庞雨琴她们四个跟自己到卧室,将门关上,庞雨琴她们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也不敢坐着。四个人站在杜文浩面前等着刮话。
杜文浩道:你们私闯民宅太不应该,这事不要对外人提起一字。对苏大人他们也暂且不要提。
文浩,您别怪她们三个,是我的主意。林青黛羞愧地说道。
就算是你的主意,也该有个明理的人出来阻止。杜文浩严厉地呵斥道。
我们知道错了。庞雨琴小声说着,也不敢抬头去看杜文浩的脸。
杜文浩唉了一声,挥了挥手:好了,你们折腾了一天,也累了,去休息吧。说着。躺在用竹子搭成的简易的竹床上,疲倦地闭上了双眼。
雪雷儿还想说什么,庞雨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这一晚是庞雨琴侍寝,林青黛她们三个人退了出去,将门带上了。
小两口躺在床上,庞雨琴已经在杜文浩臂弯里睡着了。他却没有睡意。脑海里一直在翻腾着这件事情。
古宅深山老林新坟柯家河屯粮,杜文浩虽然闭上双眼,但是脑子里一直在想着这些问题,有钱人应该将宅院修在人烟密集的地方。这么庞大的工程,需要多长的时间才修缘完毕,这宅院住着什么样的人,为什么突然都死了,难道是蕃军所为,但是看来不是,如果是他们现这个宅院,应该不会保存的这么完好,至少里面很多的值钱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了,这个宅院一定有人。否则没有人会将这些已经死去的人掩埋,那么那个人现在何处,难道还在那个宅院里应该有这个可能。想着想着,杜文浩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觉就是天亮,杜文浩蹭地一下从床上翻坐起来,庞雨琴已经起了,正在梳妆。
回头瞧他行了,微笑道:相公,不再睡一会了吗
不了,已经很晚了,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
杜文浩起身匆匆穿好衣袍出门,来到工地。现竟然无几个人在施工,觉得奇怪,看见李浦在不远处,走过去道:都什么时候了,怎么没有一人出来干活
李浦躬身道:昨日有十几个工匠突然病了,我已经找到郎中去看了,想是太累支撑不住,于是我就私自下令让大家今天休息半天,下午凉快些再干。
病了那你怎么没有叫我杜文浩道。
大人已经很累了。估计只是些伤风之类的小毛病,有郎中就够。
这时,只见苏轼的夫人王氏匆匆跑了过来:杜御医,我正在找
夫人何事
刚才我去河边洗东西,闻到一股恶臭,便寻着味道朝着上游去找。现上游还有一些未曾被掩埋的尸体,都已经泡在水里腐烂了。
杜文浩甚是吃惊。道:李浦,我不是让你专门派人将死人都运到郊外远处焚化吗
李浦支支吾吾道:末末将这就去问清楚,我确实是找人去了。可能没现那些尸体。
王氏:这什事情非同小可,这条河是城里的饮水来源,那些人看样子不是被杀死的,难不成是病死的吗那可就糟了。
杜文浩心里不禁一沉,王氏也是个见多识广才华横溢十分聪慧的女子,她说的没有错,伤寒的传染源之一就是饮水。如果这些人死于伤寒,而城里人又饮用了被污染的水,只怕很快痨疫就会在城里爆
杜文浩想到这里。突然想起李浦说匠中很多人生病的事情,顿时更是紧张,赶紧带着李浦等人跟着王氏来到上游。
王氏惊讶地叫了一声:咦尸体呢明明在这里的啊,好几具
杜文浩走到王氏所说的地方,蹲下身,用鼻子吸了吸,并没有闻到尸臭味,小心的察看河边鹅卵石,也没有现尸水沾附的痕迹,也没有冲洗过的痕迹。站起来问:苏夫人,你没记错地方吧
不会错的。这里还有一棵歪脖树,当时我吓坏了。两脚软走不了路,还在这上面靠了一小会才跑回去了。
杜文浩他们又沿着河往上拨寻了一段,却并没有现尸体,也没有现别的异样。
李浦倒是舒了口气,乐呵呵道:苏夫人,想必是你看花了眼了,把岩石或者飘下来的木头当尸体了,这里并没有什么尸体啊,我就说嘛,前些天我带人都被州城周围的尸体全都清理了的,这条河边也来过好几趟了的,应该不会有漏网的。
苏夫人环顾四周。自言自语道:应该不会啊,我看的很真切的,还好臭的呢
杜文浩宽慰了:夫人这些天忙里忙外的,想必是累了,算了,既然没有,总是好事。咱们回去吧。
杜文浩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回到州城,立即前往那些生病的工匠住处查看。
诊察的结果让杜文浩很是不安,这些人中一部分染上了伤寒,不过,现在城里得伤寒病的人并不少,不能肯定他们的病是饮用了河水染上的。而且。几具尸体的伤寒病毒溶入整条河里,被稀释之后,只怕问题也不大吧。
尽管如此,杜文浩心里还是不能平静。好在随后的日子里,城里并没有大规模爆伤寒病,这才让他稍稍放心。
韩修从成都运来了赈灾粮,正好接济上,城里民心更加稳定了。
这一天,苏轼的妾室王朝云约庞雨琴上街置办些东西,杜文浩他们已经进城一个多月了。很多商家都打开门做生意,集市上依稀可见昔日的景象了。
因为苏轼的两位夫人都姓王,加之进城后两家人一直走的很近,庞雨琴他们都叫二夫人为云姐。
两个虽说都穿着简朴的女子,但却容貌艳丽,网到集市,就立刻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一些好事的居民,甚至跟在她们后面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让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云姐你看这些人好生讨厌,这些人的眼睛比鹰还厉害。庞雨琴一脸娇羞低着头声说道。
王朝云却乐乐大方,浅笑道:让他们看去好了。光天化日之下除了看看,还能怎样。我们只当他们是虚无的,不存在好了,再说还有侍卫在后面跟着,不管他们。
两人走到一处针线摊子,庞雨琴想到家中带来的丝线很多颜色都不全了。很多衣裳需要缝补,虽说很多事情丫鬟可以去做,但是她却不想清闲着,见到一些需要的还是先备些的好,于是便弓身挑选起来。
妹妹还真看不出是官宦人家的女子,做事细心,而且还不娇柔,就从这挑选丝线便可以看出你里外都是一把好手呢。王朝云赞叹道。
庞雨琴迅地选好了丝线,笑着对王朝云说道:从前在家中这些我也都是不做的。这些都走进了杜家才开始慢慢学的。说着将丝线交给小贩,从荷包里掏钱。
一共是七种丝线,各种三股,一共是二十一股,这位大姐,给七十纹钱好了。小贩利索地算着钱,眼睛还不时地往庞雨琴和王朝子的脸上瞄。
王朝云沉下脸来。厉声说道:怎么这么贵不过就是一些丝线,你竟然要七十纹
庞雨琴极少出门买东西,平日都是怜儿和雪秀儿去,今天王朝云约了自己才出来,听王朝云这么说,心里还奇怪,二夫人如何得知这个。价钱贵了呢,但却不好说话,只一旁站着听。
小贩并不认识她们,见王朝云生气了,赶紧解释:这位大姐有所不知,从前确实这些丝线大概要不到十纹,但是现在我们从丝线商人那里买过来就要五十纹。都是番军给害的,您不信可以委问问,也不是我这一个摊子卖你这么贵
王朝云四周看了看,见不远处还有一个丝线摊子,便道:也好,这么贵,谁买的起啊。我们再看看。说着,当真就拉着庞雨琴朝前面的摊子走去。
319章 物价
泛雨琴小声问道!“云姐如何得知刚才那个经线就贵了…
王朝云偷笑道:“其实我哪里知道,不过就是走之前我那贴身丫鬟巧儿告诉我的,说是但凡是在集市买东西都是可以少的,无论任何东西,你只要说这一句,一般都会给你少些。否则,我如何得知呢?”
庞雨琴恍然大悟,但见刚才王朝云气定神闲一副老买东西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两个人走到另外一处丝线摊子,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见她们过来,赶紧笑着起身客气地说道:“两位大姐买线啊?”
王朝云点了点头,然后按照刚才庞雨琴挑的颜色和数量再来了一套交给老太太,老太太虽然没有之前那个小贩算的快,但是算出来的数额确实让庞雨琴和王朝云大吃一惊:“一共是七十五纹。”
庞雨琴失声说道:“怎么还要贵些?”
老太太笑道:“我也不强买强卖的,你们若是嫌贵,你们就换一家吧。”
王朝云问道:“大娘。在打仗之前就是这个。价钱了吗?”
老太太摇了摇头:“我买了几十齐的丝线了,也就是现在最贵
真是物以稀为贵,庞雨琴到不在乎这点钱,只是苏轼家很穷,又不愿意接受接济,所以庞雨琴也帮着讲价,但老太太只是不让,最后,王朝云只得买下了。
她们路过那小贩面前时。小贩都看见了,不解地问道:“两个夫人,那个老太卖的一直比我的贵,丝线都是一样的。你们怎么不买便宜的,反而到是买贵的了?”
王朝云道:“妾不了几文,但你年轻,进货容易,自然便宜,人家老太太年迈体弱,卖线不容易,所以我们就买她的。”
小贩愕然,心想还有这样买东西的。
走到粮店门口,王朝云突然想到家中粮食好像不多了。决定捎带些
。
两个人进了粮店一个伙计见有人进来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坐在柜台里,将两条腿放在柜台上。优哉游哉地双手抱胸,斜着眼看着庞雨琴和王朝云。
“有米吗?”王朝云问道。
“有啊,不过”那伙计一脸鄙夷地瞧了瞧王朝云的粗布衣裙,淡淡道:“就怕你们没有银子来买。”
庞雨琴皱眉道:“怎么,你们的米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镶了边了的。吃了可以长命百岁不成?”
伙计甚至都没看庞雨琴。仰着个脑袋哼了一声:“随你小嘴儿怎么厉害,没有钱就没有米,我们这米吃了自然不会长命百岁,但是若是不吃,恐怕”哈哈哈哈”走。走,走,赶紧走,不要影响我们做生意,真是的,瞧你们一副穷酸样,还想买米?去粥厂排队领粥去吧!”
庞雨琴冷笑道:“那你到是给我们说说看,你们的米到底多少钱,我看我们买不买得起。”
伙计瞧也不瞧她们,从一旁的一个大木柜里随手抓起一把米,然后再轻轻地散落下去:“瞧见了吗,就这么一把,你就要付给我十文钱,你有吗?”
王朝云走上前去,正要说话。一直跟在她们后面护卫的侍卫听到里面伙计的话,手按腰刀铁青着脸迈步进来。那伙计一见来了军士。也不知道是跟着庞雨琴她们一起的。理也不理王朝云,赶紧起身一脸堆笑地对侍卫说道:“几位军爷也要买米?”扭头看见旁边一身粗布衣裙的王朝云还站在那里,皱眉道:“哎,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不是让你走
侍卫上前正要抬手打人。庞雨琴赶紧阻止道:“不可动粗!”那侍卫忙把手放下,退到一边。
伙计吓的脸都青了,这才发现王朝云后面还有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年轻夫人,看样子是这些军士的主人,心里咯噔一下,满脸堆笑正要招呼。
“怎么了?咋呼什么呢?”随着声音,从柜后走出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正是这米行掌柜,一脸横肉,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了,一出门,正要发火,突然看见几个侍卫,旁边还站着两个貌若天仙的女子,他脑子飞快地转了几下,眼珠子滴溜溜几圈,立即换成了一副笑脸,厉声呵斥让伙计让开。笑眯眯拱手道:“两位夫人,还有这几位军爷,是要买米吗?”
庞雨琴冷冷道:“你们伙计说了,我们买不起你店里的米,要赶我们走。”
掌柜陪笑道:“您别介意,我这伙计才来,不懂事,得罪之处还请两位,,大姐多多担待。”
庞雨琴道:“算了,你伙计说了,要我们去粥厂领赈灾的粥就行了,我们身上的钱怕是也只够买一顿粥的。”拉着王朝云转身要走。
掌柜见庞雨琴衣着华丽,绝对是有钱人家的,现在生意不好做,兵灾之后,买得起米的人不多,可不能放掉先前这位大主顾,抬脚作势给了伙计一脚,然后追上几步。说道:“两位大姐,我们店的米可以说是整个雅州最便宜的了,而且都是新米,不比那什么“惠民米行。放贷的米。都是几年前的陈米,都发霉了,拿来放贷给老百姓,赚得亏心钱!”
庞雨琴一听他提到了夫君的“惠民米行”顿时站住了,慢慢转身,盯着他道:“你说什么?惠民米行放贷的米是发霉的陈米?”
“那当然,您先看看小店的米,一准新米,闻着都香啧啧的。”说罢,示意伙计扛了一袋米过来放在庞雨琴脚下,说道:“我们做的也是小本买卖,也只是够养家糊口的,比不上那些日进斗金的粮商们,可是,我们从来不赚昧良心的钱。你看,这米多好啊!”
庞雨琴弯腰伸手舀了一把,搓了搓,淡淡道:“一袋大米要多产钱啊?”
一旁的伙计嘴快不等掌柜的说话,便大声说道:“不是很贵,就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相当于人民币五千元,一袋米五千元,苏轼当初在黄州当团练副使,一个月才五百文,要差不多一年的薪水,才够买这一袋米,的确算得上天价了。
王朝云惊呆了:“五两银子?”
伙计嘴角又露出鄙欠酬乙笑,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敢再说话。掌柜眼望着庞雨琴:“呵呵,这个粮价确实贵了些,您也知道,眼下青黄不接的时候,番军这一次把好多粮食都抢走了烧了,这些米都是从外面长途跋涉进来的,这样是要贵些。”
王朝云下意思摸了摸瘪瘪的钱袋,诺诺道:“可这也”这也太贵了,”
身后的侍卫上前躬身拱手。对王朝云道:“夫人,别买这的米,杜大人他们米行放贷的米,比这便宜好几倍。”
王朝云摇头道:“我们不能从他们那贷米,杜大人不会要我们钱的。”
那胖掌柜眼睛都瞪圆了。脸上阴晴不定,忽然提起那袋米。点头哈腰对王朝云道:“夫人,都是乡里乡亲的,不用太在意,如果手头不方便,就先拿去吃好了,等手头宽裕了再说。”
“这”,这怎么行!”王朝云摸出钱袋,捏了捏,很是迟疑。
胖掌柜耳朵很灵,立即听出钱袋里都是些铜钱,估计只有百来文。忙把那袋米递到王朝云怀里,伸手去接那钱袋:“夫人,没关系的,这么多钱差不多了,这袋米卖给你了!”
一旁的伙计也听出那钱袋里的钱不多,急忙扯了一把掌柜的衣袖:
“掌柜的,别,”
“滚一边去!”胖掌柜狠狠地在那伙计的头上拍了一下,伙计哎哟一声,嘟囔道:“您打我做什么?她袋子里没几个钱的。”
掌柜咬牙切齿低声对伙计道:“你”你懂个屁,滚开!”
伙计急忙退开,王朝云却不接那袋米,把钱袋放进怀里。低着头转身出了门。
庞雨琴对那伙计哼了一声,也跟着出去了。几个侍卫对两人横眉怒视了一眼,这才跟出。
掌柜的追出几步,连声召唤,王朝云他们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伙计凑上来道:“掌柜的,一个穷光蛋,干嘛”
啪!
胖掌柜恨恨抽了他一记耳光:“你他***气死我了!你有见过穷光蛋带着军士来买米的吗?”
“啊?”伙计有些回过味来了,“您是说,那几个军爷。是,…。是那穷光蛋的
“还你妈的穷光蛋!”胖掌柜又是一记耳光,转头望向王朝云她们远去的背影,“我听说新来的州府大人为官清廉,一家人都很朴素。而且爱民若子,将州衙都让给老百姓做了什么,什么收容所,将军营的粮食都拿来给老百姓吃了。刚才那粗布衣裙女子,恐怕就是知州大人的夫人!另外那个身穿绸缎的女子,举止一点不像平常百姓家的女子,而且皮肤细腻,绝对不会是干活的人儿,恐怕就是勾管杜大人的夫人!你今日得罪了她们,老子还在这开个屁的店,老子今天打死你!”
胖掌柜越想越气,从门后拣起一根抵门扛,劈头盖脸朝伙计打去。那伙计动作倒也灵活,嘴里大呼小叫,抱着脑袋东躲西藏,一时间米行里乱成一团。
王朝云又到另一家米行。问了价格,和先前的那家差不多,很是伤感,好在夫君提升雅州知州之后,这月俸涨了不少。咬咬牙,还是买了一小袋米,准备拿回去合着野菜吃。
庞雨琴没有帮她买,因为她知道王朝云不会接受接济。两人回到衙门。杜文浩和苏轼正在客厅商量赈灾的事情。庞雨琴将这件事讲给杜文浩听了。
庞雨琴以为杜文浩和苏轼会吃惊,谁想,苏轼和杜文浩只是相视而笑,一点也没有惊讶的意思。
王朝云对苏轼说道:“老爷。你们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那掌柜的说你们放贷的都是陈米啊!”
“当然是陈米,哪有那么多新米啊?放贷的米比米行的米便宜很多,也是这个原因,只有陈米才那么便宜,不过,陈米也能吃,我检查过,米都是好米,保存还是不错的,不存在霉变的问题。”
“可你们放贷的米,没有抵押和保人的百姓,没办法从你们那贷米啊,粥厂赈灾的粥也只够很少一部分人吃,大部分人排到的时候便已经没粥了,城里好多百姓还饿着肚子呢。”
“这些我们都知道。
杜文浩苦笑:“就在你们回来之前,青黛和怜儿也才从外面回来,说是一把青菜竟然要二十文钱,一袋盐巴也要二十文钱,而且和你们一样买回来给我们看了。”
王朝云:“那亏得老爷和杜大人还笑得出来。”
杜文浩:“是啊,是不该笑,如今雅州什么都缺,物资匿乏。自然物价飞涨。韩将军调来的常平仓的粮只能作为朝廷投资投入惠民米行,不能擅自挪用赈灾。而这次运来的赈灾粮也已经用了大半了,对满城灾民来说,的确是杯水车薪。除了米之外,生活必需品严重匿缺,现在物价连你们都说贵老百姓更是没有钱买这些日常吃穿的东西,我看是该想个办法了。”
这时,门外有人说道:“两位大人,有一个自称是万盛米行的钱掌柜说是要见杜大人。”
杜文浩悄声说道:“来的正好。”说着,便起身走了出去。
走出门外,只见不远处停着一辆装满了粮食的马车,马车旁站着一个白褂长衫的男人,一张马脸,眉毛浓密,见杜文浩走了过来,赶紧躬身迎上前来,咧嘴一笑,露出两颗明晃晃的金牙:“参见勾管大人,草民钱跃不清自来,还请大人见谅。”
杜文浩指着他身后的马车。戏诧道:“怎么,这么快连你都知道我们家没米了锅了?”
钱跃谄媚道:“大人家里何愁无米下锅,不过是草民来过几次,见大家都很忙,故而不敢叨扰。您是我们雅州的父母官,是我们雅州百姓的福气啊…”
好了,好了,说吧。找我什么事?”杜文浩打断钱跃的话,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钱跃讨好地说道:“这时我们万盛米行的一点心意,还请勾管大人收下。”
杜文浩走到车前,数了数袋数,笑着对钱跃说道:“你这一车米怕是要花尖几百两银子吧?”
钱跃:“让大人笑话”口之们万盛米行一直都是收购当地百姓的大米。自己家凶有三曰地,故而不会那各贵。”
杜文浩看了看车上的大米,笑着说道:“你可知那房间里还有州府大人,你撇下他。只给我送,不怕得罪了州府大人?”
钱跃一愣,立刻打了一个口哨,立刻从树林中走出一个人牵着另外一辆马车过来,钱跃声说道:“草民不是担心”呵呵,既然您收下了,那州府大人的。还请大人多多美言收下才好。”
杜文浩好好地看了看面前这个钱跃,看来真是名如其人,有钱就可以飞跃。杜文浩笑着招呼家中下人过来,朗声说道:“将这些粮食卸下来,搬到库房去。”
钱跃一听,顿时兴奋不已,帮着下人们将粮食抬进了院子,也不敢多看一眼院中还有何人,就乐呵呵地告辞了。
杜文浩望着钱跃带着两辆空着的马车从视线中渐渐的远去,嘴角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
“文浩,你怎么林青黛走到杜文浩身边疑惑地问道。
杜文浩笑而不答。
一旁的下人道:“少爷,这么多的粮食,我们放在哪里合适?”
“这些粮食暂且放在琴儿她们四个人的房间。”
这时,苏轼和王朝云也走了出来。
苏轼看了看摆了一院子的粮食,他知道杜文浩不是一个贪财的人,这样做必有用意,也不多说。
晚饭的时候。又有一些州府的商人相继送来了绸缎、布匹、和一些新鲜的蔬菜,杜文浩一一照单全收。
王朝云有些担心,便将自己的顾虑告诉了苏轼。
“老爷,杜大人这是怎么啦,继续这样下去,老百姓该怎么想我
苏轼让王朝云坐到自己身边,将她的一双小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抚摸着她的手:“辛苦你了,短短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你看你的手都粗糙了。”苏轼怜惜地说道。
窗外彩霞满天。院子里三个孩子在嬉戏打闹,不时从窗户外飘进饭菜的香味,王朝云将自己的头靠在苏轼的肩膀上,额头有意无意地蹭着苏轼的胡须,嘴里轻声说道:“我不辛苦,只要可以跟着老爷,什么苦我都不觉得是苦了。”
苏轼欣慰地握着王朝云的手,许久才说道:“我也不知道云帆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是这一路过来,我看在眼里,他敢说敢做,很有魄力,却从不贪财。从来不欺压百姓,没有一点架子,体系民情,自己也从来不占一点便宜,而且,据我所知,他靠医术和药方赚了不少钱,先皇上和太皇太后他们御赐的金银珠宝就不计其数,不会贪这点便宜的。他这样肯定有他的用意。”
王朝云:“我见到的也是和老爷一样,只是有些人,越有钱就越贪,您说他会不今”?”
苏轼笑了,看着王朝云说道;“他若是有心变坏,何必当着所有人的面,再者说,他完全可以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搬到别处去住,这样不是很好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王朝云努了努嘴。道:“反正我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希望如老爷所说,他是另有打算吧。
雅州城里传出一个闲言碎语,说是新来的勾管大人也是个唯利是图的贪官,说是家里为了收取富商送去的粮食,竟然在院子里修起了地下粮仓,甚至还有人说。杜文浩打着接济难民的幌子,自己大把捞钱,收受贿略。
这一天清晨。庞雨琴心事重重地带着英子从集市上回来,只管想着心事,也没有注意前面,差点和王朝云撞上。
王朝云见庞雨琴阴沉着脸,看了看英子,英子也不敢说话,便道:“英子,你是不是惹你家夫人生气了?”
英子连忙说道:“奴婢不敢,夫人是在集市上听见有人说少爷的,
“英子!”庞雨琴厉声呵斥道,英子不敢再言。
王朝云明白了。示意英子提着买来的菜先回去,然后拉着庞雨琴的手,亲切地说道:“走,昨天我和巧儿去河边洗菜的时候,发现有一种在水边长得东西十分好吃,香甜可口,昨天我们挖了一些回去给大姐还有老爷吃,他们都说好吃,我们今天也去。”说着,牵着庞雨琴的手就走。
庞雨琴:“云姐,我今天不想去,我不太舒服。想回去睡一会
王朝云自然知道庞雨琴是心里不高兴,便道:“那你也不能让我一个人去吧,走吧。大姐和青黛在后院晒昨天采回来的草药,没有时间,你也知道菲儿和怜儿一起的,再者她们两个和我也没有话说,还是你陪着我去,我想着谗虫都给逗出来了,等不及了,赶紧走。”
庞雨琴轻叹一声。只好任由王朝云拉着朝上游走去。
走到河边,庞雨琴坐在一块青石上,脱下绣花鞋,将双脚放在水里,王朝云坐在她身边,和她一样,将脚放进了水里,突然王朝云尖叫一声。庞雨琴像是从梦中醒来一样,连忙问道:“弃姐,你怎么啦?”
王朝云噗嗤一笑。道:“我还以为你一直就这么坐着,不知道身边还有一个人了呢。”
庞雨琴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轻轻地推了一掌王朝云,唤怪道:“云姐,你好坏。我还以为你被水蛇咬了呢。”
王朝云咯咯咯咯地笑着,道:“好了,知道笑就好,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别人看不见。听不见,自然可以天马行空任意相象,正所谓众口标金积毁销骨。什么是谣言,一个瘸子被一百个人一传,变成了健步如飞的人,就是谣言,他是你的夫君,你首当应该给予他信任。”
庞雨琴看着自己白哲的双脚在水草间,让漂浮的水草骚得痒酥酥的,她轻叹一声:“当初皇上让他来,其实我爹就有担心,说他做个太医挺好,为官就不是人人都可以当得得心应手,他骨子里少一些官场的人该有的东西。”
第320章 风萧萧兮
朝云郑重地说道琴儿,官场的人该有的是什么东四矾以为是傲气和骨气是一身正义。
庞雨琴道:云姐说得没有错,但是您看他现在
王朝云笑了,举起手来轻轻地在在庞雨琴的额头上戳了一下,道:你还说你相信他呢。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吧,你都不相信他了,是不是我也该怀疑他真的就是在,以权谋私,收受贿赔呢。
没有,没有。相公他不会的,只是,,只是,我听老百姓这样说他,他一天还乐此不疲。真不知道他骨子里卖得是什么药
王朝云将自己的双脚收起,舒适地放在让太阳烤的暖烘烘的石板上,然后对庞雨琴说道:事情总会大白与天下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专心和我去找我说的那个野果子。
庞雨琴听罢,道:还当真有啊
王朝云穿好了鞋子。道:那是当然,赶紧把鞋子穿好。我们去一人找一个竹片,那种果子在河边的淤泥里,埋得比较深,所以必须要找个东西挖,刚才走得急,东西也没有带,所以找个竹片也挺好。
庞雨琴穿好鞋子。听见不远处有雪靠儿的声音,便也大声喊她的名字,很快,雪靠儿和怜儿两人树林里钻了出来,清风吹过,青丝微扬:二夫人,琴姐姐。你们怎么在这里雪靠儿的小脸红扑扑地,亲切地拉着庞雨琴的手说道。一旁的怜儿到是显得有些生分,只乖巧地站在一边拎着竹篮,微笑不语。
妻朝云逗趣道:你们的琴姐姐心情不好,我让她陪着我出来转转,我们正要去找野果子呢,你们恰巧也在,我们就一起去好了。
雪靠儿听王朝云这么一说,赶紧紧张地看着庞雨琴,凑到她面前声问道:琴姐姐。你怎么啦
庞雨琴有些不好意思,道:没有了,别听二夫人瞎说了,好了,走吧,我们去挖野果子。
杜文浩最近这些天一直是忙得几乎见不到他的人。
现在城里城里重建的工作已经基本完工了,无家可归的都住上了竹楼,在杜文浩的号召下,城里米商们都拿出一些陈米熬粥赈灾,缓了燃眉之急。
防御工作进行的也很顺利,派出的多个医疗队很好地贯彻了杜文浩的防疲思想,伤寒已经的到了基本控利。
杜文浩开始把工作重心放在立体农业上。
他先找了一家城外有池塘的农户,按照自己的构思建立立体农业。很快,他构思的模式都建立起来了,毕竟,这些模式都是相对比较简单的,只要想得到,都能有效的。
那家实验的农户眼睛都瞪圆了,这些可都是想都没想到的招,如今看了才知道,其实很简单。却有很大的收益,估计来年收成不会差的。
完成了试点工作之后。杜文浩把城里有经验的农户都集中起来,在那农户家进行示范讲解。
现场讲解的作用比看书要方便多了,一众农户看得心痒难耐,都想回去照着模样试验一番,也有这样的收获,
立体农业是山区农业最重要的展路径之一,杜文浩对此特别的重视,所以起早贪黑地在农田里忙碌,指导农户们展立体农业。
但是,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报到了韩绮大将军那里。
韩绮把杜文浩和苏轼叫到他的中军大帐,把一封密保展开了给他们。
杜文浩一看之下。大吃了一惊,密保说西山邻近部落开始在边境集结兵力,有夺回西山部落的企图。
一番商议,杜文浩悍然道:上报朝廷调集禁军已经来不及了,还是老办法,就地招兵买马,扩充大军,抵御吐蕃番军
韩修想了想,低声道:杜御医,招兵买马必须皇上圣旨才能,皇上最忌惮的就是边将拥军自重,所以采取种种办法进行钳制,并早有严令,擅自扩军者。那可是灭门的死罪
苏轼也道:,是啊。云帆兄,上次咱们沿途招兵买马扩充了几万大军,虽然事非得已。也是为了驱逐番军,可还是触犯了朝廷禁律。如果此番再擅自扩军,违反太祖皇帝禁令,一旦监察院参我们一本,只怕很难办,连皇上都袒护不了啊。
杜文浩道:那你说怎么办眼下我们在西山能战斗的大军,就五千禁军而已,其余新收部队,虽有上万人,都是没有经过系统练,也没经过多少战斗洗礼的。而吐蕃大军连连征战于吐蕃内部争斗,战斗力远远强于我军,现在几全部落同时垂涎西山,只怕不是我们能抵御
韩修道:话是这么说,不过,杜御医,有句话说了不是很好听,但这时候,老朽只能提醒大人一句了,圣命难违呀
是吗。杜文浩呼地站了起来,我也知道一句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韩大将军和苏知州你们怕事,那我来办好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西山被番军夺回去你们不知道吧皇上已经说了,打下西山,封我为西山王。
韩绎和苏轼一听这话,相互看了一眼,都站了起来,望着杜文浩,躬身一礼:愿听大人指示
这两人的前程按照宋神宗的交代,都是杜文浩一手促成的,而他们听杜文浩说的的确在情理之中,又如何不听呢,所以才有这番表态。
那好立即招兵买马,同时紧急军情向朝廷上报,请求增
接下来,整个雅州都动了,城里乡下,到处都竖起了招兵大旗。
天灾的日子。百姓只要有口饭吃,就算把脑袋别在裤腰带里也都认了,所以很快征集了上万兵士。
新募集的兵士。都教给李浦进行新兵刮练。
或许是源源不断的兵员突入西山和雅州边军防御,吐蕃邻近部落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一直风平浪静。
这让杜文浩稍稍心安了,把主要精力又放在了城里重建和农业立体,起来,有的时候吃住都在,地这一天,猴子找到工地里说是有事,见到杜文浩不免吃了一惊,只见他又黑又瘦地从房中出来,手上还拿着两个慢头。
杜文浩招呼猴子在一棵大树下的石桌前坐下,递给他一个慢头,然后自己嘴里嚼了一口。
猴子接过馒头,捏了捏现硬的跟石头一样,而且还隐约地散出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猴子根本不在乎,他吃过比这难吃的多的东西,咬了一口。慢慢地嘴里用口水泡软了再吃。
猴子含糊地说道:大老爷,您一天就吃这个啊
杜文浩笑着点了点头,道:挺好,这东西禁得起饿,两个就管饱,对了。找我什么事
猴子:我查清楚了。
什么查清楚了杜文浩问道。
大老爷,您是忙忘记了,您不是让我给查那个宅院的事情吗
杜文浩这才想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道:看我是真的忘记了,查出什么来了
李夫爷的孙女曾经在山庄柯家干过活。后来因为嫁人就离开了,不过干的时间挺长。我就问了问她,她又带着我找了当时在他们家干过的一些人。我大概知道了是个什么情况,这就来找您来了。
那硬慢吃在嘴里满嘴跑,杜文浩咽不下去,走到一旁的水井边,用水瓢在水桶里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然后回身道:好,说说看。
猴子跟过来道:柯家原是雅州大富,听说是什么生意都做,当然听说都是一些正当的生意,柯家当家的叫
杜文浩打断猴子的话:不用给我他们家的家谱。有钱我也看到了,就说说。这个。宅院到毒有没有人
本来是有的。
废话,我也知道本来是有的。
嘿嘿。我的意思是,蕃军被消灭之后本来还是有的。
哦那你们去的时候人默
我听一个一直在柯家当老妈子的人说。她是在我们去的三天前离开柯家的。当时因为我们现的宅院是柯家另外一处宅院,平时他们都在城里住着,城里的宅院让蕃军烧毁了,他们就举家搬进了深山老林。
他们还挺有先见之明的嘛,好,你接着说。
当时。柯家老爷子病了,大概是气病的,说是柯家有个什么媳妇儿让蕃军给糟蹋了,媳妇儿后来上吊自杀,肚子里已经有了身孕了,老爷子气不过就病了,后来没过多久也就去世了。
唉
那柯家人口众多,听说有好几十口人呢,柯老爷子有五房太太,都有生养。到了第二代就有十一个孩子,后来这十一个孩子中留在家中有四个。后来
好了。又扯远了,你说得我都糊涂了。简单一点
猴子道:哦,听说他们五世同堂,蕃军一来,柯家连失三命,对了,听说柯家一个叫柯铭的人,杀了他的妻子,小妾和三个孩子,然后自己自杀了。
杜文浩一听,不禁啊了一声,道:都死了
猴子:听说他是长房长孙,但是老爷子后来没有将家中的大权交给他。反正其中事情错综复杂,他大概是气急了,就把自己房里的人一个不剩的都杀了。
杜文浩听得有些毛骨悚然,道:那别的活着的人呢
猴子:说是去了蜀中,他们是家大业大,也不在意这个宅院,不过听说也有留下不愿意走的,但是不住在宅院了。对了,那宅院的粮仓里的粮食多得你都想不到
杜文浩心中一动。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粮食了,想了想,道:你再去查一查留下的都是什么人,能不能把他粮食卖给我们。
猴子的意地笑了:我已经想到了,找了这十几天,大家说什么的都有,说是什么柯铭应该有四个孩子,只杀了三个,应该还有一个的,留下的应该就是那一个,也有说,其实都走了。后来我无意间听到乐瑶院的老鸠说。她们那里新进了一个绝色的人物。叫柯尧,说是从前柯家的人。于是我就回去给夫人说了,夫人让我带了几个侍卫一起去看看,因为我的年纪比较担心不让我进去。
杜文浩大笑。
猴子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儿说道:大老爷,您别笑啊。
我是在笑,这么有钱的人家怎么可能沦落去做这样不齿的事情,不过就是老鸠搞得噱头而已,你竟然也真的去看了。
猴子认真地点了点头,道:真的去了。那姑娘因为去了没有多长时间。而且年纪尚所以还没有接客,而是给她请了师傅叫她琴棋书画;人我们也见了,老鸠见我们报出您的名讳哪里敢说一个不字,直接让我们见了。
杜文浩在猴子的头上狠狠地拍了一下。猴子哎哟一声,杜文浩道:崽子。竟然敢报我的名字,以后定然是个寻花问柳的主儿。
猴子呵呵地摸了摸头:您不知道那个叫柯尧的姑娘,长得像个瓷娃娃似的。我一进去就惊呆了。那模样,啧啧啧那叫一个美。
杜文浩啐了一口,道:你一个小屁孩儿知道什么叫美
猴子吐了吐舌头:不过您应该去看看,我听说才十四岁,个子高挑,就是一张冷脸,见谁都不笑,听说那老鸠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什么冷月的,真不好听。
杜文浩:我也觉得不好听。
猴子眼睛一亮,道:真的
杜文浩伸手再打,猴子一下闪开了,杜文浩笑着说道:什么真的假的。让你去查宅院的事情,你到好,跑去逛窑子去了,该打
猴子小心翼翼地凑上前来,轻声说道:您先别打啊,我上前直接问那冷月,你认识柯铭吗您猜她怎么说
不认识。杜文浩说道。
您怎么知道的猴子不明白了。
杜文浩笑着站起身来,道:琊吓。你怎么可能想到一个窑姐的身卜去。她若真是柯铭哦惯。来,柯铭没有理由都杀了,唯独不杀她,即便是真的留下她,柯家的人也不会将她一个人留在雅州不管,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她真的留下了,她也不会自贱到去窑子里卖笑为生。
猴子觉得杜文浩说的有理,只好说道:那我再去查查看
杜文浩:去吧。以后不要进那种地方了,会短命的。
猴子年纪尚自然不明白杜文浩说的意思,只是听着点头,然后离开了。
杜文浩起身正要回到房间去,只听门外守门的士兵跑了过来,报告道:大人,门外有人找您。
杜文浩往门外看了看,只见一个穿着鲜艳的妖媚女子站在那里正对着自己一张脸都要笑开花儿了。
这个人我不认识。杜文浩说道
士兵偷笑道:是城里乐瑶院的老板,说是请您和李将军去吃饭。
杜文浩暗想,这些人还真是有办法,敢到军营里来找人,什么吃饭啊,就不是请你去逛窑子的吗柯老,对,好像那个叫柯尧的女子就在这个叫乐瑶院里。呵。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了,杜文浩想了想,对那士兵说道:让她先回去,我和李浦随后就到
收拾好了,杜文浩带着李浦就出了门儿。
雅州的城西,大多都是烟花柳巷,有雅州红街的美名,这里沿池环岸植柳,遍布馆舍妓院。也许是都做个这样的买卖,很奇怪,蕃军的大火竟没有将这里烧毁。整个雅州城里,只有这里还是一片繁华景象,都是追欢逐乐纸醉金迷楼船锦绣繁华竞奢的场所
老鸠到底是做生意的人,处处想的周到,另外租了两顶轿子在军营不远处候着,这样既不会有人知道杜文浩他们是去逛窑子,也不会让杜文浩他们为难怎么去抬轿的人七弯八拐地绕了不少的巷子。曲曲弯弯给人小径通幽。之感。
杜文浩听李浦说。这窑子也有不少的讲究,门前最好有杨柳,取依人之义;窗外最好有流水,含不尽之情。宅内的建筑,也十分考究。厅堂要宽。庭院要美,前后植花卉,左右立怪石。池中泛游鱼,轩内垂帘幕。室内的陈设,更是精致,须有琴棋书画,笔墨纸砚,望之有如雅致修身之所决非肉铺。进入这样的所在,先便让人心旷神怡,病气晦气疲劳之气,都会被扫得干干净净。其次,菜肴点心瓜果餐具酒盅茶杯,都要十分精致而洁净。那乐遥院听说是雅州最好的青楼,连厨子都是从京城请来的,服务也极其周到。菜是清淡的。酒是清淳的,茶是清香的,器皿是干净的,再由一双双纤纤玉手捧了过来,莺声燕语,款款待客,全无俗人酒席上的吆三喝六,狂呼乱叫,能不是一种特殊的享受吗
想是之前老鸠吩咐过的,所以轿夫直接将杜文浩和李浦送到了乐遥院的侧门,而并未直接进正门,这个时候,正门什么男人没有,但凡是包里有几个散碎银子,可以在乐遥院吃上几杯花酒的,谁都不会吝啬这点钱的,不过就是不来最好的姑娘陪着,这青楼的姑娘也分三六九等,银子少些的,姑娘自然也就逊色一些,不过能踏进这道门,那就是男人的一种虚荣心的膨胀。
下了轿子,杜文浩四下望了望,是一条深巷,并未见人,这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地方,杜文浩自然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他从骨子里瞧不起这种地方,所以进门的时候。略微地低着头,李浦却不,大大咧咧地跟在杜文浩身后,好奇地到处张望。
哟,杜勾管来了。贵客啊,翠儿这里给您和李将军请安了。老鸠一身粉红色薄罗短衫。衣襟两侧有束带松松地在胸前打了个结,余下双带随意垂下,迎风而舞。虽然看着也三十多岁的样子,但眉眼还是看得出年轻时的俊俏来,而且没有浓妆艳抹,只是淡淡上了一点胭脂在两颊,看着也不让人生厌。
老鸠说着走到杜文浩身边,手还没有搭到杜文浩的手臂上,却被他打开了。老鸠悻悻然笑了笑,见杜文浩脸上无一点表情,也不敢再将自己的手搭上去了。
老鸠直接让杜文浩和李浦了东边的二楼,进了一个叫暖舍。的房间,进去就闻到一股清香,房间的布置清新淡雅,像是一个大户人家女儿的闺房,墙上挂有一副仕女图,途中女中体态丰盈,穿着暴露,一手持着小扇半遮着脸儿,一手则放在一张几案上,背后有假山,山上有一簇淡红的花儿低垂下来。正巧落在侍女的髻上,正副画布局紧凑合理,画工精细。
杜文浩上前一看。只见画上印章印有:阎立本三字,不禁有些吃惊,就算是质品,也该值些钱的,看来这个叫翠儿的老鸠还真是舍得花钱。
坐下后,老鸩叫来两个眉清目秀的女子,看到倒是不让人觉得生厌,不过杜文浩心不在此,自然也没有什么表情,老鸩以为杜文浩看不上,赶紧换了两个上来。李浦恼了,沉下脸来,老鸠见状不等李浦开口,赶紧示意那两个女子出去,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李浦身边,低声陪着笑脸儿问道:李将军,您瞧,看给杜大人叫个什么样的姑娘合
李浦哼了一声,道:既然是请我们的杜大人,你怎么也该让你们乐遥院的头牌花魁,来伺候着。
老鸠有些为难,李浦以为是老鸠不愿意,便大声说道:这么气,还请什么客,杜大人公务繁忙,哪里有时间在这里和庸脂俗粉吃酒,去,去,去,没有人,我们就走了
老鸠急了,偷眼瞧着杜文浩没有任何表情,既不喝茶也不吃点心,心想,难怪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勾管大人这个。肥差了,听说那州府大人都要听他的,看来一点不假,这般沉稳大气的年轻人,还真是少见了。
第321章 好心遭雷劈
二穆道李将军,您一一您别啊。您听我给您二位解哦,叭们乐遥院从前是有花魁的,但不是让那蕃军给抢走了吗唉,我也是没有办法,若是不给他们就要砸了我这乐遥院,我只有真的,翠儿不敢欺瞒两位大人。
李浦看了看杜文浩,见杜文浩不开口,知道要找出那个叫柯尧的女子,杜大人确实不方便自己开口。想了想,李浦一脸坏笑地说道:我们今天就是来喝酒听姑娘们弹琴唱曲儿的,你这里有没有少些风尘气的,别一来就挤眉弄眼的,我们大人不喜欢这个
老鸠户听,连连点头说有。走到门口对门口的丫鬟说道:去看冷月上完课了没有,让她赶紧到暖舍来见客。
不一会儿,进来一个女子,穿着淡绿色的衣衫,水绿色的纱袖,淡青的裙子上也覆着一层水绿色的轻纱,雪青色的领口是不大明显的荷叶边。她容色清雅秀气,眉目如画,眼神清澈而恬淡。乌黑的秀没有挽髻,也无论多装饰,反而更显灵动。
杜文浩眉头一动,眼睛也亮了些许,老鸠到底是瞧惯了场上形色各异的男人,杜文浩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一个微微的撇嘴,都让这个风韵犹存的风尘女子尽收眼底。
冷月,快,快,快。进来,赶紧见过勾管大人老鸠一把扯过还未进门的柯尧,一脸谄媚地对着杜文浩笑着。
杜文浩有些恍惚,瞧不清眼前人,是里有药,还是自己的心魔,杜文浩不知道,他只是觉得有今年轻的女子走到自己身边,他噢到一阵类似青草的味道,怎么不是香味呢,他有些纳闷,但是他终于还是挤出了一丝微笑,只是这一丝微笑有些勉强罢了。
柯尧参见勾管大人一个声音冷冷清清地仿佛从天际传来,杜文浩分明听见不是勾管而是狗官。这个官名不好,他觉得很多人会趁机借着这个机会骂自己,虽然自己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狗官,但是还是有人会借机这样糟践自己,个什么屁官,能不能不当啊杜文浩想着,嘴上却没有说出一字。
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杜文浩问道。
只见眼前那可人儿眉眼一抬,嘴角一翘,眼睛变成了月牙儿一般,杜文浩看见了两排整齐而白洁的贝齿在自己面前晃动,他觉得那茶里一定放了类似的东西,要不怎么就只是一杯茶自己就醉了,这老鸠害了我,我回头收拾她,只是这裤腰带一定要系紧喽,家中还有四个夫人等着自己呢。
杜文浩坐直了身子,面前那个女子仿佛清楚了一些,杜文浩想,确实是个绝色的女子,不过就是太小了,楚楚可人的模样,实在是不忍让人有非分之想。
柯尧见过杜大人。那女人声音淡淡地,像是虚无缥缈的,杜文浩看了看李浦,见他好像没有什么反应,心想,他怎么没有事情呢,都是喝茶,真是奇怪了
杜文浩让柯尧起身,老鸠走到杜文浩身便涎着脸皮道二冷月,从前也算是个大户人家出来的,琴棋书画自小就学,所以学到现在算是精通了,大人不妨考考我们冷月
杜文浩膘了冷月一眼,见她冷冷地坐在一旁,既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也不是可以地逢迎献媚。就那样淡淡的,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杜文浩:那就唱一小曲儿吧,唱什备都好,老板娘,给我们拿些酒来,喝茶算什么
老鸠赶紧叫人去拿了。一旁的柯尧仿佛对杜文浩笑了一下,但是时间太短,只在瞬间,连杜文浩都觉得都是错觉的时候,柯尧眉头一展,开始一双纤手轻轻地拨弄着琴弦。小嘴轻轻地唱了起来:身材儿早是妖娆。算风措实难描。一个肌肤浑似玉,更都来占了千娇,
杜文浩心想,这些淫词艳曲不该是这样不染风尘的女子唱的,他有些郁闷了。
一曲罢了,柯尧双手抚琴。低着头,像是在想着什么,也不抬头说话,气氛一下沉闷了起来。
杜文浩见那老鸠有些不高兴。唯恐难为柯尧,便笑着说道:曲几好,人儿妙,不过就是冷具姑娘好像心事重重,没有什么好的兴致,那就不唱了,我们就坐着说说话。
那好,那好,冷月。赶紧给杜大人敬酒啊老鸠给冷月使了一个眼色,冷月这才慢慢地起身。走到杜文浩身边拿起酒壶,杜文浩现冷月的一双手颤抖着,酒也不小心倒在了杜文浩的衣衫上。
冷月一见这样,吓得一时没有了主张,连忙拿着自己手中的绢帕给杜文浩擦,杜文浩道:罢了,罢了,练了一天的琴,手中无劲也是在所难兄
老鸠走到冷月面前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一把将她扯开,自己亲自给杜文浩将身上的酒水擦拭干净。道:杜大人,要不还是给您和李将军找两个可心的人儿陪着,这个冷月才来不懂事,您别介意
杜文浩笑了笑,道:听冷月姑娘弹琴,想必不走到了你们这里才学的吧。
冷月低声答道:我从小就和母亲一起学习练琴,练了十年有余
杜文浩对老鸠说道:好了。你去忙你的吧,不用再叫什么人来陪着,我们和冷月姑娘说说话就好。
老鸠巴不得赶紧走,这个时候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里外都需要自己打点,于是正好顺水推舟的告辞了,走的时候还小声地叮嘱了冷月几声,冷月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老鸠出门将门关上之后,冷月才轻叹了一声。
虽是轻声一叹,但杜文浩还是听见了,便道:柯尧,听说你家是大户,为什么沦落至此。
冷月一愣,惊愕地看着杜文浩:大人,是老愕告诉您的吗你莫要相信这些,我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来的。
杜文浩一笑:你既然不是大户人家出来,那为什么会弹得一手好
冷月语塞,支吾道:那那也和什么大户大户人家没有关
杜文浩也不继续追问,而是话题一转:对了,方才我觉得你唱得那小曲儿写的不错,你可否帮我
大人。是想看我会不会写字聪明的柯尧顿时警觉起来。
杜文浩笑了,道:你自然是会写字的,是你们的老将告诉我的,既然你不愿意写。那我也不勉强,你告诉我谁写的,我回头让人去找就
冷月想了想。道:我还是给您写吧,若是让那个女人知道了,我又是一顿好打。
杜文浩:怎么,你可是未来乐瑶院的花魁,她怎么忍心打你
冷月冷笑一声,道:大人一定没有听说过,花魁是给打出来
杜文浩见冷月眼中有淡淡的泪盈,道:好吧,那我就不给老鸠说,她不就不知道了
冷月回头看了看门口,李浦走到门口去看了看,然后回来说道:有人盯着呢,那你还是写吧。
冷月走到桌前。铺开纸,研磨提笔低头写了起来,很快她就写好了,杜文浩上前一看,一副清秀的小楷,一看就知道绝非才学。
好了,那我收下了,多谢柯尧姑娘了。
大人;以后还是叫我冷月吧,至于柯尧这个名字,自打我进了这个门,这个名字就和我无关了。冷月冷冷地说道。
行,那我们就走了。杜文浩说道,
冷月有些意外,连忙说道:大人,是冷月怠慢了两位大人吗
杜文浩笑着说道:不是,是因为公务繁多,今日见了冷月姑娘,也听了你的琴声和美妙的歌声了,我们也就不久留了。
冷月走到杜文浩身边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将杜文浩和李浦送出门去。躬身施礼目送杜文浩两人下楼后,转身进了房间将门关上了。
冷月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一个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盒,她出神地望着那锦盒。自言自语道:爹,娘,孩儿不孝。不能随你们一起去了,我还要在这里呆着,一直待下去。
杜文浩和李浦没有惊动老鸠,两个人悄悄地从侧门走了出去,也没有再坐轿子,而是步行着往回走。
大人。您说这个冷月是不是就是那个柯家宅院的人呢
我看八成应该就走了。
那我就弄不明白了,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不当。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不过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
让杜文浩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甚至没时间去管柯家的事悄,除了重建赈灾立体农业工作之外,还有杂七杂八的事情,征税就是其中之一。
妥责征税的官吏来找他很多次了,说百姓遭灾,大多交不起税赋,该怎么办。
那还能怎么办。只有减免呗。
这也提醒了杜文浩,必须立即开始税制改革,摊丁入亩了,这是增加人口的一个好办法。
不过,税制改革可不是一件小事,他心里对摊丁入亩能否有用没什么底,决定还是跟韩修和苏轼商量一下,毕竟这两人都曾经参与过变法,又有基层工作经验。
韩修和苏轼听了杜文浩一番话之后,相互看了看,都缓缓点头,韩绎道:前番变法的方田均税法,和云帆兄的思路是一致的,都是将税与田挂钩。只是。并没有取消人头税,如果将人头税摊入田地,征税方便,而且百姓不用顾忌生育增税问题,的确对增加人口有帮助的。老朽以为,这办法好,可以试试。
苏轼道:是啊,只不过,这件事事关重大,只怕不能一蹴而就,最好分步骤进行。
杜文浩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先开始人口普查,把这一次的普查数作为依据进行摊丁入亩,此后新增加的人口不再列入。
韩修和苏轼又都一起点头。苏轼道:这样就好,这人口调查,就由我来办吧。
好啊。如此有劳了杜文浩拱手笑道。
正说着话。门外一个衙役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杜御医大老爷,快快圣旨到
圣旨
三人都吃了一惊,苏轼道:会不会是杜大人西山王的任命下来
杜文浩心中也猜想或许是对自己领兵剿灭吐蕃西山部落番军对自己进行嘉奖。喜滋滋起身问道:在哪里怎么不事先通报一声
的也刚刚得到消息,传旨公公带着侍卫队已经进城了,正往官衙这边来呢。
为了办事情方便,杜文浩这些天都穿着便装,一听这话,急匆匆往外就走:那还不赶紧的设香案啊,我去更衣
杜文浩更衣出来,大堂里已经摆下香案,传旨太监带着护卫已经在大堂里了。
杜文浩老远就认出来了,传旨太监正是皇上的贴身太监宁公公。急步上前躬身道:卑职杜文浩,参见宁公公
宁公公面若冰霜,连半点微笑都没有,只是点点头,走到香案前,跨步而立,朗声道:杜文浩,上前接旨
杜文浩撩衣袍跪倒。
宁公公展开金黄色卷轴,轻咳一声,尖着嗓子道:皇帝诏曰:阁东府董达县杜文浩云帆,妄擅军权,革其禁军殿前司武德骑尉成都府路雅州常平仓勾管之职,徒三年,准纳银一千两赎刑。钦赐
革职徒三年
杜文浩脑袋里嗡的一声。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除了御医一职还保留之外,另外两个职位都革掉了,还什么西山王,不仅革职,还加徒三年,好在还能赎刑。
宋朝的徒刑可以用赎刑免除,也就是交罚款代替服刑。交一千两银子免三年徒刑。这一千两虽不是个小数,对杜文浩来说还不算什么。
杜文浩并没有为自己能交钱免刑而高兴,他感到天旋地转,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下意识抬起头望向宁公公,只见宁公公面色阴冷,将卷轴一合。双手托着,沉声道:杜云帆,接旨吧
杜文浩还没从震惊中反映过来,苏轼和韩修在一旁也惊呆了,好在两位都曾经品尝过这种贬官的滋味,不过他们都没被处以刑罚过,从这一点来看,杜文浩比他们惨多了。
苏轼忙低声对杜文浩道:云帆
杜文浩这才反应过来。双手接过圣旨,有气无力地谢过了圣恩,这才站起身来。
直到此刻,宁公公脸上才露出一点微笑:云帆兄,咱家千里传旨,也不清咱家喝杯茶
杜文浩脑袋有些清醒了。忙陪笑道:对对宁公公后堂请茶
两人来到后堂,分宾主落座,侍从奉上香茶,退了出去,把门掩。
杜文浩从怀里摸出一叠交子,也不看是多少,双手递给宁公公。
宁公公乐呵呵接了过来。伸手一划拉,脸上的笑容更欢了:这差不多有两千两啊,呵呵。云帆兄,圣旨说了清楚,赎刑只用一千两,这多出来的,,
公公一路辛苦,多的部分,是一点小意思,请公公笑纳。
呵呵,杜御医出手还是这么阔绰。咱家实在不好意思,受之有愧啊。嘴上说着,却已经把一叠银票揣进了怀里。
杜文浩花钱是要买消息的,他想知道究竟生了什么,拱手道:宁公公,圣旨说我妄擅军权,以此为由免了我的官职,我实在想不明白,公公能否指点迷津
宁公公端起茶抿了一口。笑容一敛,低低的声音道:杜老弟,不是咱家吓唬你。你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知道吗
杜文浩大吃一惊:啊,究竟怎么了
我先问你,这一次是谁带兵剿灭西山部落番军的
是我啊。
要上授予你军权了吗
郸杜文浩有些回味过来了,没有,难道是因为这
嘿嘿,西征大将军是韩修,最后怎么成了你领兵了姑且不论胜败,光是擅掌军权这一条,就够砍你脑袋的
可这是韩棒大将军授权的啊。他把后军五千禁军交给我,让我指挥的啊。而且,我是禁军殿前司武德骑尉,我有军职的啊。
云帆兄,你咋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你的那职位,不是差遣官只能领俸禄,不能领兵的韩修把后军交由你统领,虽然也属于擅掌军权,这错还不算严重,若单单是这件事,也治不了你妄擅军权的罪,你若是老老实实把后军带到成都府路,交给韩绎,最多罚俸而已,可是,偏偏你又猪油蒙了心,干了一件没办法挽救的事情
什么事
招兵吴马啊。
啊这个,,公公您不知道,当时军情紧急,番军已经兵临成都城下,近左又没有可供增援的军队,若不立即招兵前往解救,成都一旦失陷,无数百姓将死于非命啊
杜老弟,你咋转不过弯来呢宁公公声音压得更低了,城破了就破了呗,皇上再派兵夺回来就是,你瞎操心去掺乎个什么劲呢还招兵买马建立了数万人的大军,这也是你能做的事情还有啊,前些日子,你又以吐蕃部落窥视西山为由,继续扩建大军,一这是什么说严重的是谋反你当时好好地呆着等援军夺回雅州,再进来施政变法,这不就万事大吉了嘛,偏偏去动军权,杜老弟,什么都可以碰,就军权这玩意,说句掏心窝的话,最好敬而远之
这番话让杜文浩顿时明白了,自己干了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宋朝对军权最是忌惮。从宋太祖杯酒释兵权开始,历代皇帝,都是想尽办法控制军权,分散军官们手中的军权,重文轻武,文官领兵,频繁调任,制度上制衡,能用的办法都用上了,目的只有一个,保证军权牢牢控制在皇上手中,严防军官拥兵自重,割据一方。
而自己招兵买马,建了数万人的大军,正犯了皇上的大忌。尽管宋神宗授权自己在西山组建自己的军队,当时说的也是在西山部落地界里组建番军,其目的是以夷制夷。但并没有授权自己在雅州或者内地什么地方都可以组建,自己擅自扩大了范围,而涉及的又正好是皇上最忌讳的。自然没有好果子吃。
宁公公道:你这件丰御史台知道了。谏官参了你一本,奏折上说,要依照律例,将你撤职送大理寺法办,而且论罪当斩
杜文浩心里咯噔一下。感到口话燥,脖子也有点痒痒的。似乎有鬼头刀架在了脖子上一样。
宁公公又喝了一口茶。这才低声续道:皇上拿到御史台谏言之后,十分震怒,本要派殿前侍卫立即拿你治罪的,太皇太后得知,带着皇太后皇后找皇上说情,嘿嘿,你在后宫人缘还不错,林捷抒朱德妃等娘娘也都找跟着去找皇上,说你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百姓安危,不得已的权宜之计,剿灭番军之后,你也立即把军权转交给了韩修大将军,说你虽然妄擅军权,但事出有因,情有可原,让皇上不要处罚太严厉了。皇上这才怒气稍平。批转奏折给大理寺。让他们草拟对你的处理意见。
大理寺相当于现在的最高法院,想不到自己惹下如此大祸。连最高法院都惊动了。
杜文浩不由苦笑,不知这场危机是谁帮了自己的忙。
宁公公接着续道:大理寺那帮混蛋也都是落井下石之辈,巴不得把你忘死里整,好显示他们的权威,商量之后,准备将你处以绞刑,家财充公。好在太皇太后有人在大理寺,把这事告诉了太皇太后。老祖宗生气了,把大理寺卿和御史台的御史中承都叫了去,狠狠斥了一顿,大理寺卿回去重新草拟,又改成了革职,流三千里。
杜文浩傻了,这些人怎么如此狠毒,自己一颗忠心为了朝廷,想不到却遭如此报应,不禁心寒。
宁公公见他一脸沮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杜老弟,好在你当初救过皇上的十四皇子。林捷抒拼死替你求情,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也三番五次找皇上说这件事。说你绝无他意,只是为了剿灭番军而已。你医术如神,是个人才,不能太过了,流三千里还是太重了。皇上思索良久,这才御笔亲批,改成了革职并徒三年,准赎刑。
第322章 四方巡医
杜文浩心甲跟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想不到自只儿:刊了朝廷,舍生忘死率军驱除番军,却成了莫大的罪过,不过。想想以后的岳飞,立的功劳比自己大多了,最后还落了个风波亭惨死,自己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了。想起太皇太后和诸位娘娘对自己的好,心头一暖,起身遥望东方,跪到磕头:多谢老祖宗多谢众位娘娘为文浩美言,活命之恩,永世不忘来世结草衔环,以报大恩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这才黯然起身。
宁公公见他神情委顿,沮丧至极,宽慰道:杜老弟不必太在意了,皇上至少没有撤你御医一职,连你的紫衣金鱼袋也没有收回啊,说明对你还是存有期待的。
杜文浩沮丧地道:还不是看在我医术还有点用,要不然,这职个也保不住。
嘿嘿,杜老弟。不用泄气,这禁军殿前司武德骑尉只是虚职,这雅州勾管也没啥意思,咱家这一路走来,都是些蛮夷之地,呆着有啥意思
那杜某何去何从,皇上可有交代
这到没有,不过。你勾管一职已经革去,这雅州是不能待的。
杜文浩黯然道:雅州这边的变法刚才起步,怎么办
皇上交代了。变法交给苏轼苏知州来继续,你的想法都告诉他,让他继续完成。一本来,这一次妄擅军权,苏轼和韩修也难辞其咎的,皇上说在他们已经在流放之所任职,很辛苦了,相当于已经被责罚,雅州一地百废待新。让他们将功赎罪,所以没有降旨再行处罚。不过,要咱家好好当面诫他们。
杜文浩歉然道:都怪我,连累了他们两个。
谈不上你年轻。他们已经老于世故,该当你这是在妄擅军权,却不力阻,是他们害了你,不是你害了他们。
他们劝阻了的。是我不听。杜文浩苦笑摇头,顿了顿,黯然问道:把工作交给他们了,那我做什么回京城继续当御医
宁公公摇头道:暂时不要回去,御史台那些谏官说皇上处罚太轻,对你不依不饶,还在继续弹劾你,说你妄擅军权,此风断不可长,必须忍痛割爱,非要拿你治罪不可,三番五次上书要求皇上收回成命,将你法办严惩。好在老祖宗她们顶着,可这些谏官是都几代老臣,又依律进谏,皇上也很为难,只能借故躲着他们。你现在回去,岂不是火上浇油,让老祖宗和皇上为难嘛所以咱家临来之前,老祖宗特意交代,让你避避风头。在外面晃荡个一年半载的,等风平浪静了,再传旨让你回去。
杜文浩心灰意冷到了极点,甚至有点自暴自弃了,问道:公公,如果流放,会被流放到哪里
距京都三千里之外,皆属流放之所,譬如这成都府路,就有不少流放之囚,另外,樟州路蹙州路南部广南再路,福建路,皆属流放之地。这些都是些烟瘴蛮夷之所,在哪里当真苦不堪言啊。不过,你不用担心,有老祖宗在。御史台那帮混蛋奈何不了你的。
杜文浩长叹一声。缓缓道:算了,我不想给太多人填太多麻烦,御史台的谏官不就是要把我流放边塞嘛,没什么,我去就是,那些地方也需要大夫郎中,我就花三年时间去所有流放之所替当地军民诊病,算是赎罪好了
宁公公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价太皇太后和皇上都护着你帮着你,你这样那不是不给他们两位面子嘛,别太灰心了,你到各处巡医这个主意好,皇上也说了,让你把你的医术传给天下医者。光你一个。医术高明不行,那治不了几个人的,只有天下医者医术都高明了,那才真正是百姓的福气。也别光去那些流放之所。那些地方人很少的,你是治病,得往人多的地方去,才能帮助更多的病患啊。
杜文浩抬头道:皇上真的这么说过
宁公公嘿嘿笑了,伸手在脖子上比了个动作:杜老弟,咱家这脑袋还想稳稳当当地呆在脖子上呢,就算咱家胆子再大,也不敢假传圣旨啊。这真的是皇上口谕,说你可以用御医身份巡医,也算是将功赎果吧,我回去京城禀报皇上。这样过个。一年半载的再回京城,这番天下巡医,治病救人,传播医术,这辛劳苦处也可以折抵你的罪过了。
那好,既然是圣谕杜文浩道:我在雅州按照我的思路成立了一家联营的公司,叫惠民米行现如今我要走了,但我之前担保政策不会变的,我希望继任者不要让这些参股的米商吃亏,不要让我成为人。
宁公公笑道:这一点你放心,皇上说了,你在雅州的变法一切照旧,皇上还想看看有没有成效呢。咱家会,丁嘱苏知州,让他完全按照你的办法继续实施的。
那到不必完全按照我的办法,可以灵活变通,因为我的变法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效果。只要变法能让百姓真正得实惠,朝廷也能获利,就行了,改动也没关系的。变法嘛,就是要摸着石头过河。
行啊,咱家会交代他的。
跟杜文浩聊完之后。宁公公又把韩绎和苏轼叫到一旁,便着脸狠狠斥了一顿,把两人惊得冷汗直流,连声告罪,往东。谢隆恩。
接下来,杜文浩跟苏轼交接工作。
两人正在忙的时候。乐瑶院的老鸠又来了。
杜文浩此剪真没心情理这件事,不过既然插手了,不好推辞,便走出门去,见老钨站在树荫下,一个劲儿地伞着扇子扇着,杜文浩心想,这么大热的天,又是正午,这个女人来找自己做什么。
杜大人,草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来找您的。老鸠见杜文浩走了过来,快步迎上前去。
什么事情杜文浩问道。
老鸠显得有些为难。张望了一下四周,这才小声说道:冷月病
杜文浩淡然一笑,道:你该不会是让我去给你们乐瑶院的花魁看病吧楼听。吓得脸色都变了,连忙说道不一一不是泣腆。是冷月姑娘执意说要见你,也不吃药,草民实在无奈,这才
见我杜文浩知道冷月一定是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不过他还是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是,是要见您。老鸠肯定地说道。
杜文浩想了想,道:那就将冷月姑娘接出来吧,找个好说话的地方。我现在没有时间。乱七八糟的事情多着呢。
老鸠听罢,很是感激涕零,道:好说,那您看在什么地方好,晚上我就将冷月姑娘接出来见您。
杜文浩心想,那种的方我是不会再去了,便道:就在前面的河边的凉亭吧。
游的,好的,那草民告退了。老鸠说完便急匆匆地走了。
庞雨琴不知何时站在了杜文浩的身后,道:她就是那乐瑶院的老鸠吧
杜文浩回头一看,点了点头。上次回来之后。杜文浩把这件事的经过告诉了庞雨琴。
庞雨琴:怎么,是柯尧要见你
是
她是不是知道我们去了柯家宅院将她的笔迹和宅院里的书信做了对比
不知道,见了面再说吧。
两个时辰后小河边凉亭处。
黄昏的时候,天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了,杜文浩走到凉亭的时候,不远处有一辆马车停在树下,只见一个穿着淡绿色的衣衫的女子站在凉亭外。
水绿色的纱袖,淡青的裙子上也覆着一层水绿色的轻纱,雪青色的领口是不大明显的荷叶边。她容色清雅秀气,眉目如画,眼神清澈而恬淡。乌黑的秀没有挽髻。也无论多装饰,反而更显灵动。烟雨凛嚎,她撑着纸伞站在雨中,宛如自然的精灵,与染绿的世界融为一体。
杜文浩走到那女子身边,见那女子望着远处,好像并未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直到杜文浩开口说话,这才猛然回过神来。
杜大人,您来了冷月甚至露出了一丝微笑。
杜文浩笑着说道:不是说你病了吗怎么不在凉亭里呆着,反而在雨中站着呢
我喜欢在雨中观景的感觉,真实而惬意。
还走到凉亭中去吧,我可是没有打伞。杜文浩笑着说道。
冷月也笑了,跟着杜文浩进了凉亭。
两个找了一个背风的位置坐下,冷月道:大人,今天找你来,是有事求您。
你说。
我想要告诉您的是,您上次问我是不是柯家宅院的人,我
杜文浩:那你上次怎么否认了
上次说话不太方便。
杜文浩理解,道:那你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能否帮我给我的二叔捎个信,就给他说,我不要求他们来为了赎身。只求他们记得给我爹娘的坟上祭日的时候烧柱香和纸钱,柯尧就感激不尽了。
这还是冷月第一次在人前自称是柯尧,但是杜文浩有些不解,莫非冷月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已经不在柯家宅院住了吗
杜文浩:那你告诉我你的二叔住在哪里,我好给你捎信。
这一下反到是冷月吃惊了,道:您不知道我家在哪里的吗那您从何得知我是柯家的人呢
杜文浩:你说的是郊外深山的柯家宅院
正是
那是一个人去楼空的宅院,我们去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我们也是在山间采集野菜野草的时候现的。
柯尧甚是吃惊,都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瞪大了双眼望着杜文浩好像根本不相信他说的似的:怎么可能那我爷爷呢,我三叔,四叔,还有姑姑他们呢
杜文浩:我也是见房间里一一俱全,而一个人都没有十分纳闷儿,这才让人去查,查了很长时间才查到了你。
柯尧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的,那你看见我家后山的新坟了吗
杜文浩:那是你做的
柯尧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是我做的。我都不知道是谁做的。只是知道那里有我爹,我娘。我姐姐和弟弟的坟冢。
杜文浩:那你是从何得知的
柯尧伤心地说道:是有一天,老鸠带着我去绸缎庄做衣裳,在绸缎庄里见到了从前我家的一个老妈子,她偷偷给我讲的。
杜文浩觉得事情越蹊跷了,便道:那你能给我讲讲,你是怎么进了乐瑶院的吗
让我二叔给卖进来的。柯尧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平静。
你二叔
是,我的二叔。
你的二叔为什么要将你卖到这种地方杜文浩忿然。
说来话长,那还是三个月前,有一天我和二叔的女儿柯苑上集市玩耍,不想,让蕃军的一个领盯上了,但是他们知道我们柯家在雅州的势力,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于是上门提亲,当时因为不知道我和柯苑是家中谁的孩子,只是记的是两个十五六的姑娘,当时正好是我爹当家主事,我爹存了一个私心。知道必须要将其中一个许给那个已经五十多岁的领,于是就将我姐姐和柯苑带出去给那个领看,我姐姐小的时候得过一场大病,一只眼睛瞎了,所以那领当着全家的面选了柯
杜文浩有些明白了,道:那你二叔是怎么知道的
应该是柯苑告诉他的。就在柯苑出嫁的当天,我二叔背着全家。悄悄地在我的茶里下了药,将我卖到了乐瑶院,还嘱咐了老鸠,一个月内不允许将我放出门去。现在想一想,我二叔就有了想要灭我全家的念头了。
杜文浩:你的意思是。你的二叔将你全家给杀了
柯尧点了点头。
杜文浩:但是我怎么听说,是你爹杀了你们全家,然后自杀了呢
冷月激动地说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我娘当时已经有了身孕。我爹和我娘感情一向甚好我知道他们找不到我,一定会很伤心,但是不系干作乞协川事情来的。
杜文浩:可是,你们柯家一夜之间,怎么就人去楼空了呢
柯尧想了想,道:未必是人去楼空了。
杜文浩不解,道:此话怎讲,我们去看了,确实是一个人都没有。
柯尧:大人,我柯家有个暗道。可以直接通向后山我们的一处别院,那个地方比柯家河的宅院更加隐秘,是当年我曾祖父修建的,是为了躲避战乱。
杜文浩一听,头都大了,这钱多了也不好,生怕别人烧杀抢夺的,到处都盖着房子。可是柯尧的二叔也太笨了吧,竟然将自己的侄女就卖到本地的窑子,他就不担心会有人现吗
杜大人您在想什么柯尧见杜文浩走神,便问道。
杜文浩咧嘴一笑,长叹一声:想人这一辈子,到底做过多少的错事。世间若真有卖后悔药的,大概卖药的人早就比你柯家还要富裕了。
柯尧笑了:大人真会说笑。不过我看您好像有心事
没有,以后不要喊我大人了。皇上已经免了我的官职,不日我将离开雅州,所以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你尽可以开口。
柯尧愕然:为什么
杜文浩摇了摇头:没有为什么。正好我家人也乐得我带着他们去游山玩水,这个官倒是免得是时候,对了,不说我了,我就想,你二叔为何要将你卖到本地,这样他不是很容易就让人现你的存在吗
柯尧: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可是我想不通,大人,既然您现在是无官一身轻了,柯尧和你说话倒反而自在了。
杜文浩知道是这个。聪明的小姑娘安慰自己,便道:也是,不过我想你不该在这种地方继续待下去了。你说你家有个暗道通向另外一个别院。不妨你带着我去看看,若是找到了他们,让他们为你赎身吧。
柯尧想了想,点了点头。
杜文浩带着柯尧回到家中,把全家人叫到一起,包括钱不收和阎妙手。将自己被革职徒三年,并恩准赎刑的事情说了,一家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不过想想这样也好,无官一身轻。
杜文浩宽慰了他们几句,然后将柯尧的事情说了。
林青黛建议道:还是明天进山了,现在上山很不安全。
杜文浩点头答应了。决定让李浦送柯尧回去,为了避免老鸠得知杜文浩已经罢官不让柯尧第二天再出来,由李荫出面第二天再去接她。
正说着李浦,李浦就从外面急急忙忙进来了:杜大人,现了吐蕃奸细
杜文浩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阎妙手和钱不收也在。
杜文浩从一堆书籍中探出头来,见李浦跑进门来,笑着说道:你该去找苏大人。怎么找到我了
李浦憨厚地笑了笑,道:我知道您一定会这么说的,所以先去问了苏大人。苏大人让我来找您的。
钱不收:师傅,我看您还是去看看。
杜文浩从书籍中找了下脚的地方走了出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道:什么奸细
李浦:我们边走边说
行杜文浩指了指门口,爽快地答道。
下了竹楼,王朝云和庞雨琴在门口说话,见到杜文浩和李浦,王朝云道:说是抓到两个吐蕃的奸细
李浦:是,二夫人,我和杜大人这就过去看看。
庞雨琴:这天看着又要变了,你们可要快去快回。
两个人骑马来到军营,果然见院中树下捆着两个异装的男子,大热的天还穿着皮毛的褂子,头上顶着一个毡帽。
杜文浩走到树下,两个人像是认识杜文浩似的,嘴里叽里呱啦地不知说些什么,一旁一个拿着皮鞭的士兵大声呵斥道:说人话
李浦小声在杜文浩耳边说道:他们会说我们的话。
其中一个稍胖一些的男子说道:说什么,我们不都说过了哟
士兵听罢,扬鞭就给了男子一下,大概是穿的比较厚实,那男子眉眼眨也不眨,反倒鄙夷地瞄了他一眼。讥讽道:就你这手劲还想打我们吐蕃的勇士
李浦一听恼了,将士兵的鞭子一把夺下,冷笑道:不是我们打不疼你们,只怕是你们知道要挨打,这才将你们冬天的行头都穿上了,来人啦,将他们两个这身皮给我扒了,老子也是好长时间没有打人,手也痒痒了,看我今天能不能把你们给打疼了。
几个士兵一拥而上,杜文浩本来想劝说,但是自己本来就很郁闷,这个时候也懒得管,找了一把椅子坐在树荫下,一个士兵给杜文浩端了一碗水来,杜文浩就便喝水便看李浦赤膊上阵怒打蕃军奸细。
果然,李浦这几鞭子下去,两个蕃军显然有些吃不消了,其中一个终于大声地惨叫起来。
杜文浩示意李浦坐下喝点水休息一下,自己则起身走到两个。蕃军面前。问道:说罢,你们想搞什么名堂
我们是奉将军的命令,将尸体放在水的上游让腐烂的尸体随着水流冲到下游,这样人们喝了这些水就会得病。
杜文浩立即想起前次王朝云她们现河里有尸体的剥情,不由吃了一惊:你们尸体放了多久了
上次网放,就被人现了,所以把尸体扛走了,又来探查准备要放的时候,就被抓了。
你们的将军还让你们做什么
没有了。
李浦拿着鞭子起身,那个说话的蕃军赶紧说道:壮士饶命,是真的没有了。
旁边一个士兵拿着一个用兽皮缝制成的一个小包走到杜文浩身边递给他,道:这是从他们身上搜到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杜文浩接过小包打开一看,竟然是虫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