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宁侯的话
太子府
朱红的大门,威风凛凛的大狮子,面目温和的士兵守卫!
肃穆又不失温和,森严又不乏低调。
太子府一如太子宗政给人的形象,高贵而又亲和。
此时,小亭之下,宗政手执一杯清茶,看着那花团锦簇的娇花,吹着微微凉风,享受这难得的清静与舒爽。
或许是因京城少了一人的缘故,让宗政感觉今年夏天都变得没有那么炎热了,变得分外清爽。
“殿下!”
一侍卫手里拿着一封信走上前,递到宗政眼前,恭敬道,“殿下,郴州那边传来的信函。”
郴州?
宗政听了眉头不由皱了皱,开口道,“宁脩人现在是不是在郴州?”
“是?”
确定自己没记错,宗政连带的看这封信都不顺眼起来了。
皱着眉,伸手接过,打开,刚看开头,就……
啪!
将手中信拍在石桌上,冷哼一声,“又受伤!宁侯还真是娇弱呀。”
三不五时的不是受伤了,染病了,就是快死了!
这些年,这样的消息太子不知道收到了多少,从最初的兴奋期待,到现在只剩来气。
一看到这样的消息就一肚子的火气。
看太子脸色难看,心情眼可见的急转直下,侍卫低头,不敢多言。太子的心情,他能理解。
这些年了,宁侯‘死去活来’多少次了,结果却比谁活的都好。反而是太子被折腾的小死了多少回。
如此,除非是看到宁侯的尸体。不然,管宁侯是伤还是病,太子都高兴不起来。
气怒过后,太子又拿起信函,扫了一眼,当看到上面内容,眉头挑了挑,“为保护曹碧锦而受伤?呵……这倒是稀奇了!”
宁脩什么时候也成了那怜香惜玉的人了?
难道宁脩真的对曹碧锦动了真心吗?
确实,给曹碧锦传递书信,送礼物。这些事儿,宁脩之前也没少做。但,这就表明宁脩看上了曹碧锦了吗?
也许,京城有不少人是这么认为的。
可在太子看来,宁脩对曹碧锦根本无心,宁脩做那些事儿,不过是是男人看到美人时的本能在作祟而已。
男儿本色,当看到一朵异常娇艳的花儿,男人想多看两眼,想采摘一下再正常不过。包括他,之前不也对曹碧锦有几分青睐吗?
可很多时候男人对女子献殷勤,心里不一定就是中意。
宁脩应该也是这样,他对曹碧锦,别说珍藏,他或许连私藏的心都没有。
他若有心珍藏,早就把人定下娶进门了。若想私藏,也早已给一个名分,将人抬入侯府了。怎么会只递书信,不提名分,甚至任由他人对曹碧锦大献殷勤。
要知道,就宁脩那霸道的性子,他要是真把曹碧锦当做自己的女人,怎会容许其他男子窥觑。
太子心里腹诽着,若有所思着,静默良久,开口,“你派人去人丞相府一趟,去见见曹丞相,告诉他……”
听着太子的吩咐,侍卫眼底神色变幻不定。
***
一身绿衣,长相齐整的丫头,将一碗参汤放到宁侯跟前,恭敬又讨巧道,“侯爷,这是我家小姐亲手煲的汤,您尝尝,看合不合口味儿?”
宁侯听了,看看眼前的鸡汤,却没动,只道,“曹小姐有心了。”
曹碧锦矜持而礼数周到道,“侯爷因我而受伤,我做些力所能及的,也是应当的。”
她为宁侯洗手作羹汤,不过是为了还他一份儿恩情并无他意,更没失了女儿家的矜持。
看曹碧锦依旧是那副那自视甚高,目下无尘,又端庄又矜贵的模样,莫尘眉头不由皱了皱。
宁侯微微一笑,眸色淡淡,拿起筷子夹一口菜,不紧不慢的吃着,并未再说什么。
看宁侯如此,曹碧锦垂眸,掩住眼底那一抹是失望。
她为了他炖汤,她本以为他一定会无比欢喜。没想到,他反应竟是这样的冷淡。
这是为何?
难道是对她已不再喜欢了吗?
想法出,曹碧锦随即否认。不会的,如果对她已不再喜欢,昨天又为何站出来跟那些恶徒对持,极力护她安全,甚至为她而受伤呢?
宁侯如此,定然是因为她过去对他太过冷淡的缘故。再加上,她之前还给他递信,让他不要再送东西给她。所以,他心里有些恼她了吧!
曹碧锦这样想着,拿起筷子,夹一块鸡肉放到小碟子里放于宁侯跟前,声音柔和道,“侯爷胳膊受伤,多有不便,我来给你布菜吧!”
“不劳烦曹小姐了!莫尘,江大呢?将她传来。”
“是!”
莫尘领命离开。
宁侯看着眼前饭菜却是不再动,对着曹碧锦,也未再言语。
这显而易见的冷淡,让曹碧锦愈发觉得,宁侯因过去的事在跟她使性子。
“侯爷,可是在为过去的事,对我心有不愉吗?”
曹碧锦这话出,旁边的丫头心头一紧,“小姐……”
“若侯爷真是因我过去对你冷淡一事,而心生不愉,那我无话可说。因为,我以为不接受男子的礼物,是一个女子最基本的矜持,也是一个女子该谨守的本分。”曹碧锦仰着那白皙,细长的脖颈,对着宁侯,一脸正色道。
随着莫尘正好走到门口苏言,听到这一席话,看向曹碧锦。此时感觉她身上正散发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正气满溢,装逼满格。
这是以威武不屈的方式,想让男人认识她有多么的端庄和矜贵吗?
如果是,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撩男人的方式。
就是显的太过假正经了,明明是想勾引男人,却又拉不下脸面。
对宁侯这样的男人,有的时候装逼装的太过了,可能会适得其反。
“来人,送曹小姐出去!”
对曹碧锦的话,宁侯连回应的兴致都没有,直接下逐客令。
察觉到宁侯声音里的凉意,曹碧锦嘴巴抿了抿,心里慌了一下,想再说点什么,但又拉不下脸,最后由丫头扶着,绷着脸起身离开。
“傻愣在门口做什么?看热闹吗?”
听到宁侯那沉冷的声音,苏言抬脚走进去。
“侯爷!”
“本侯没仰头看人的习惯,坐下。”
“是!”
苏言在宁侯对面坐下,望着他,静待他发话。
然,她摆好的姿势,宁侯却好似突然哑巴了,直直盯着她一声不吭。
那眼神……
带着不喜,隐含怒气,点点戾气!
被宁侯用这种近乎天地不容的眼神盯着,苏言后脑勺不由的开始发紧,隐隐感觉到了钢刀架在脖子上的寒意。
被这么死盯着,就在苏言以为宁侯对她又起杀心时,他开口了……
“你以为曹碧锦如何?”
苏言听言,正色道,“曹小姐长的很好看。”
这是实话,她没虚言。
宁侯听了,看着她,没什么表情道,“那么你以为她为侯府夫人如何?”
“侯爷喜欢就好。”
他要娶谁为夫人,她好像当不了家做不了主,也阻挡不了。
“是吗?只要本侯喜欢就好吗?既然如此,为了本侯的心情和喜好,我想你即刻咽气,从这世上消失,你是否也愿意?”
听言,苏言没说话。
宁侯看她不言,冷哼一声,随着抬手,手落在她脖颈上。
看着手心里那白净娇嫩,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就能将其折断的脖子,宁侯手指轻轻抚动,似爱抚,又似在思考从哪里下手夺了她小命。
那好似毒蛇在游走的感觉,让苏言很是不舒服,不由抬手握住宁侯的大手。
看着那握住自己手的小手,宁侯也没再动,抬眸,看着苏言,低低沉沉道,“除了苏呆之外!你知道本侯为何至今还未成亲,也没有子嗣吗?”
苏言摇头,“不知。”
“因为本侯至今没找到那个我想娶的女人,也没找到那个我希望她为我诞下子嗣的人。”
苏言听了,暗腹:看来曹小姐心眼白使了,宁侯好像没想过娶她。
“苏呆的降生,是我没有预料到的。突然当爹,是我始料未及。但,既然这已是事实,那么……”
宁侯说着顿了顿,直直盯着苏言,带着难掩的恼意,还有被迫妥协的不甘,冷声道,“他既是本侯的儿子,我就绝不会让他沦为卑贱,沦为笑柄。”
“我的子女,生来尊贵,理当尊贵,他们的一生,没有谁能说他们一个贱字!”
“这世上没有谁可以轻看他们,也没有人可以侮辱他们。包括他们的娘亲!”
宁侯说着,握着苏言脖颈的手不由紧了紧,“可你做的事,你的存在,对他已是一种耻辱。所以……”
“现在,本侯给你两条路!”
“一:体面的死去,让他余生不会因为你遭受屈辱。二:拿出你的本事和能耐,为自己挣一个名分,为他挣一份儿体面。”
“苏言,你若真想做一个好娘亲。那么,你就应该能知道,你得什么名分,关系到苏呆的以后!”
“所以,不要认为本侯娶谁都与你无关,也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这幅置身事外的样子。”
“因为你是本侯儿子的娘亲,我容忍你活着。但,你如果连做个好娘亲的上进心都没有。那么,我也就没有留着你的必要了!”
第125章:再也不用担心被人非礼了
曹碧锦回到自己屋里,脸色不是太好,心里有些慌,又有些委屈。
丫头看她这样,忍不住低声道,“小姐,奴婢大胆说句不该说的,您刚才实在不应那样跟宁侯说话。”
曹碧锦听了,抬头,冷冷道,“我哪句话说错了吗?身为女子,难道要不知廉耻的,随意接收男子的礼物,最后落得一个私相授受的恶名,这样才算是对吗?”
丫头忙道,“小姐,奴婢不是那个意思。您之前拒收侯爷的礼物自是没错。只是,女儿家的规矩我们守着,但那些话却不该对侯爷说。”
丫头语重心长道,“小姐,侯爷身份在这里摆着,那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您刚才那样说,好似在训斥侯爷,他听了心里定然会不高兴的!”
“所以呢?我现在是不是要跪着向他去请罪,请他发落?”
听曹碧锦话里难掩的不愉和委屈,丫头嘴巴动了动,最后低下头,没再说话。
看丫头这样,曹碧锦心里更是窝火,数落她的话说了,到了该出主意的时候她却哑巴了,这样的下人要来何用?
“出去!”
“是。”
丫头转身,轻步走出屋子。
走到门口,往里望望,轻叹一口气,这位娇小姐真的是被相爷给惯坏了。
她也不想想,她在名义上只是相爷的‘干女儿’并非是嫡出贵女。
名头不同,在京城地位自然也截然不一样,她架子摆的太高,不会有人高看她,只是图惹笑话而已。
只是,一直受着相爷宠爱,被下人争相巴结讨好的曹碧锦尚未意识到。
包括她刚才敢对宁侯那样说话,其实所仗的也是自己的自以为是,自以为侯爷对她中意喜欢,才敢那样放肆。
只是最后结果,却并未让侯爷高看一眼,反而得了一冷脸。
这出乎预料的结果,让曹碧锦开始无措,懊恼,更是委屈。
既然中意她,为何就不能宠着她,偏要在下人跟前给她脸子看?他这样让她脸往哪儿搁?以后嫁入侯爷府,又该如何立威?
越想,曹碧锦心里越是委屈,对宁侯也生出些许不满,怨他不够温柔体贴。
这边,曹碧锦因为宁侯的不够体贴,不够温柔小意,满腹的委屈。
而另一边,苏言在听到宁侯那些话后,望着他,好一会儿没吭声。
被苏言用异样的眼神盯着,好似看什么稀罕物似的看着,宁侯开始还无所谓,但一直被这么盯着,宁侯脸色开始不好了,“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
他说了那么多,她就只会望着他吗?
听着宁侯满是凉意的声音,苏言眼角微弯,嘴角上扬,笑了。
那低眉浅笑,眉目平和的模样,让她整个人都晕染了一抹柔和光晕。
看着苏言那样子,宁侯脑子里映出几个字来:绵软可人,柔和似水。
看此,宁侯眉头皱了皱,看着她这模样,再对比之前,恍然发现,她之前对他笑的有多假。
“你笑什么?本侯说了什么可笑的话吗?”
苏言摇头,“没有!小的多谢侯爷容许我活着!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负侯爷的期盼,一定努力做个好娘亲,也一定会努力给自己挣得一个好名分。”
宁侯听了不咸不淡道,“对你,本侯可没期盼什么。”
看宁侯他冷淡的样子,苏言轻轻一笑,站起。
就在宁侯以为她要起身走人,不在这里碍他眼时,忽然一只小手落在他下巴上。
手指托着他下巴,似有若无的抚着,人低着头,看着他嘴巴。
连呼吸都能感觉到的距离,再加上她那近乎挑逗,不,她就是挑逗他。
这认知出,宁侯眉眼一冷,训人的话刚要出口,看到苏言眼睛望着他嘴唇,又朝他靠近了一些,嘴巴动了动!
看苏言那带着‘企图心’的动作,宁侯眼神微闪,训人的话忽然就卡在了嗓子眼。
而莫尘看到苏言那极有可能,又存不轨之心的小动作后,瞬时进入蓄势待发的状态,就在苏言又靠近宁侯时……
“不得放肆!”
冷斥一声,断然出手,将人拉开,挡在宁侯跟前,如防贼一般的盯着苏言。
而宁侯静坐着,看着莫尘的背影,眼睛闭了闭。
苏言看一眼莫尘,笑着道,“莫护卫,你想多了,我没想对侯爷做什么。只是想告诉他,胡子长长了,该刮刮了。”
是吗?
随苏言说的多么一本正经,反正莫尘是一个字都不信。
侯爷胡子长长了,用说的就可以,何必要上手?
看莫尘完全不信的表情,苏言也没再多言,“侯爷您用饭吧!小的告退。”
看苏言走出去,莫尘转头看向宁侯,尽职尽责道,“侯爷,您还好吧?”
“嗯,好得很。”宁侯没什么表情道,“有你这样尽职尽责的护卫,本侯再也不用担心被人非礼了。”
“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莫尘恭应着,却忍不住又偷偷看了宁侯一眼。刚刚侯爷说他尽职尽责,这是夸他吧?可是,为什么他觉得心里这么忐忑呢?
可他没理由不安呐!
苏言非礼侯爷,已是一而再再而三了,绝不能在他眼皮底下再发生一次。所以,阻拦是必须!
莫尘左思右想,没觉得自己做错。心里暗想,如果再有下次,他也一定会死死拦着,绝不让苏言再得逞。
看莫尘那严阵以待的样子,宁侯差不多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有这样忠心尽心的下属,应该是一种幸运。
宁侯这样想着,夹起一块肉放入口中,嚼着,嚼的有点用力,不知道是把这块肉当成了谁,让宁侯吃个饭,都吃出了生吞活剥的气势。
***
从宁侯的屋子出来,苏言走到小河边,坐在河沿上,看着涓涓流水,感受着丝丝清凉,想着宁侯刚说的话,眸色幽幽。
他的话几分真,她并不确定。所以,她也没有因他一番话,就来个我花开罢百花杀,试图赶尽靠近他的女人,以此来让自己得到名分。
名分?!呵!
对她是个屁!可对呆呆却不一样。
苏言也并不希望,因为她之前做事,成为他人轻贱和羞辱呆呆的理由。
所以,名分,既然有它重要的地方,自然也就值得争取一下。
只要要如何让宁侯交出名分呢?苏言觉得比起耗到他心甘情愿,也许直接下狠手来的更快些。
“你想谋算谁?”
忽然一声清润的声音入耳,苏言转头看去,看宁六爷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跟前,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六爷!”
“你在想着谋算谁?”宁子墨看着苏言重复问道。
听言,苏言眼帘微动,“六爷在说什么,我不懂。”
宁子墨听了,看看苏言,在她身边的石头上坐下,淡淡道,“你既不想说,我便不多问。善恶心中存,是人之本性,无论是为恶,还是为善,都有理由,没什么可奇怪的。”
听宁子墨似禅语,似佛语的话,苏言没吭声。
宁子墨此人,看似牲畜无害。但不知为何,苏言每次面对他,都莫名的感到头皮发紧。
“对了,我刚才去找宁脩的时候,在门口听到他喊你苏言,不知我是否听错了?”宁子墨看着苏言问道。
苏言听了,静了一下,点头,“六爷没听错,我确实是苏言。”
“是那个六年前强了宁脩,而后逃走的驸马府小姐吗?”
“嗯!”
强了宁脩!这几乎成了辨认她身份的职称了。这强奸犯的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摘掉。
看苏言承认,确定自己之前没听错,宁子墨看着苏言沉默了。
看宁子墨无话说,苏言起身,正准备离开,听宁子墨开口了……
“苟合,水帘洞,黑缨枪……”宁子墨幽幽道,“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跟宁脩的女人有如此深入谈话。”
“还有,我之前好像还在你跟前解过腰带。”
宁子墨说着,眉头皱了皱,“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无实质性的言语乱伦?”
苏言;……
第126章: 一更
宁侯几乎把话都说透彻了,苏言也理当该有所行动了。
其实,苏言已有动作了,只是被尽职尽责的莫护卫给拦着了。
莫尘这一栏,说不清是坏了谁的好事儿。是苏言的,还是宁侯的!
看着河边正悠闲养伤,顺便钓鱼的主子,莫尘大步走上前,“侯爷。”
“嗯。”宁侯应的漫不经心,似有些心不在焉。
“侯爷,六爷已知江大就是苏小姐了。”
莫尘说完,本以为宁侯会有所反应。然,宁侯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寡淡的反应,不知是早已知晓,还是根本无所谓?
自然是早已知晓。
在宁侯同苏言说话时,为何六爷会刚好去找宁侯?那都是因为宁侯让人去传他的,其目的自然不是找他叙旧聊天,就是让他知晓,江大到底是谁,让宁六知道一下苏言的身份,也省得再给他冒出什么不堪的字眼来。
“知道之后呢?宁六爷是何嘴脸?”
“回侯爷,六爷这会儿正在教苏小姐诵经。”
闻言,宁侯转眸。
莫尘补充道,“六爷说,他与苏小姐在举止上虽未逾越,但在言词上确有出格。而这对侯爷实属不该!所以,他这会儿正在教苏小姐诵读忏悔经,他自己也在抄写。以此来表示他们对侯爷犯下的过错。”
宁侯听言,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
莫尘心里暗腹:六爷就这点好,虽擅于气人,但也勇于认错。
只是,无论什么,都用诵经的方式来解决,也是相当折腾人。
“捧着经书,苏言什么反应?”
莫尘想了一下,如实道,“回侯爷,苏小姐嘴角好像是耷拉的。”
宁侯听了,嘴角扬了扬,透着一丝真切的愉悦。
宁六不知苏言身份,言语过了,尚可定一个不知者不罪。而苏言,明知自己身份,竟然还敢同他污来污去。
如此,她不念忏悔经,谁念?
想着,宁侯转眸看向莫尘,沉默一下,开口,“你也去跟着六爷一起念念吧!”
闻言,莫尘一愣,他也跟着念?
“怎么?我的话没听到?”
“不,属下听到了,属下这就去。”莫尘恭应着,虽满肚子的不明所以,但却不敢多问。
不过,想到要诵经,莫尘嘴角也不由自主的耷拉了下来,嘴里开始发苦,欲哭无泪。
他最怕的就是读书,他连小画本都不喜看,何况是经书。
此时,莫尘忽然开始羡慕正在受罚的莫风。受点皮肉之苦,总比诵经好呀。
“大慈大悲愍众生大喜大舍济含识相好光明以自严众等至心归命礼。”
“南无皈依十方.尽虚空界.一切诸佛!”
“南无皈依十方.尽虚空界.一切尊法!”
“南无皈依十方.尽虚空界.一切贤圣僧……”
宁六爷念的虔诚而庄重,可落到苏言耳中,一片嗡嗡声,手捧着经书,生生不知从何下嘴。
想恋爱吗?分手后,翻脸的那种。
想结婚吗?离婚后,你死我活的那种。
想苟合吗?不成后,直变长辈,一起念忏悔经的那种。
前两者,常见。最后这个,惨烈!
“苏小姐。”
宁六爷开口,将神游中的苏言拉回来。
“苏小姐,虽你和宁脩关系一言难尽。所以,我叫你孙媳妇儿好像也不太合适。那么,就跟着驸马府的辈份儿走吧!”
“根据驸马府那边,论辈儿份儿,你理当喊我一声爷爷。所以,以后我们就以祖孙称呼吧!”
眨眼多了个爷,还是个会教人诵经,曾着她解腰带要亮枪,说苟合的爷!
所以,论一言难尽,苏言觉得她与宁脩之间的关系倒是挺明确的。倒是之前六爷与她之间更为一言难尽。
“你以为如何?”
苏言抬眸,看着宁子墨,“六爷,俗话说:男女六岁不同席。之前,在言语上我们已是犯了忌讳。现在首要做的应该是保持距离,免得再惹闲话,让侯爷脸上无光。六爷以为呢?”
宁六爷听了,想了一下,点头,“你说的倒也有理。其实,看着你,我想到之前对你解腰带的事,心里也感觉些许别扭。既然如此,确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苏言松口气,只是这一口气还未吐出来,就又听宁六爷严肃认真的说道……
“所以,忏悔经我就不亲自教你诵读了,你自己抄写下来吧!待写完了让人拿于我看就行了。”
闻言,苏言垂眸,看着手里厚实又沉甸甸的经书,嘴角耷拉的更明显了。
这么一本书,读都费劲,更何况是抄写!!
“好了,你回去抄写吧!日后为了避嫌,除了日常请安之外,你无需出现在我跟前。”
苏言听了,起身离开。
她不想读,也不想抄,准备玩儿赖。
或是猜到了苏言的想法,宁侯不计前嫌的,在晚饭之后就去苏言住的屋子。
苏言刚洗过澡,头发都还没擦干,顶着湿哒哒的头发,就被迫坐在那里听宁侯讲宁子墨的丰功伟绩。
看着苏言被水蒸气,蒸的微微泛红,愈显娇嫩的笑脸,闻着那淡淡的幽香,宁侯十分有兴致的跟她讲了一下,老夫人曾为了躲避诵经,撒泼打诨,装病玩赖的惨烈经历。
“但凡关系到诵经一事,没人比宁子墨更为一根筋,至今没人能拗得过他。”
“你躲的心有多大,他势必改造你的心会更大。”
“除非你有能力弄哑他,或弄死他。否则,最后被折腾的只有自己,而结果,还是得老老实实的诵经,或抄写经书。”
宁侯一番好心提心,看苏言不止是嘴角,连脑袋都耷拉下来了。
“侯爷,你是在幸灾乐祸吗?”
宁侯扬了扬嘴角,笑意盈盈,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看着苏言,悠然的喝着茶,翘起来二郎腿,以姿态无声传递着一种信息。
幸灾乐祸吗?自然是有的。但并不全是!
如果苏言不想诵经或抄写经书,她执拗不过宁六,可以来求他。
现在,宁侯看着长发散落,女儿家娇态完全显露的苏言,已摆好了姿势,就看苏言聪明不聪明了。
宁侯翘着腿,喝着茶,等着苏言蹭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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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爹继母黑心肠,打死原主换她上,且看她反手把渣虐,嫁个书生把钱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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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二更
结果,宁侯摆好的姿势,没等到苏言献媚,却等到了别人。
“侯爷,我家小姐从昨天晚上开始身体就有些不适,但小姐怕扰了侯爷养伤,拦着不让奴婢说,想着吃点药,歇一歇也就好了。”
“可没想到,吃了药不但没见好,反而更严重了!这会儿身上烫的厉害,人都昏昏沉沉的,连床都下不了了。奴婢实在是害怕小姐出什么事。所以,才斗胆来此打搅侯爷,恳求侯爷寻个大夫为我家小姐看看吧!”
曹碧锦身边丫头青黛跪在地上,对着宁侯,脸上满是担忧和焦灼道。
宁侯听了,抬了抬眼帘,随意的看苏言一眼。
只见苏言耷拉着脑袋,看着桌上的经书,似正陷入忧郁无法自拔。
宁侯看此,淡淡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有经书。如此,既然六爷已发话了,你作为晚辈就照着做吧!好好抄写经书,不要懈怠,免得再给自己挣一个不孝的名头来。”
说完,宁侯拂袖而去。
青黛赶忙起身跟上,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又回头望了望,却只看到苏言的背影,未能如愿看到她的脸。
青黛收回视线,低着头,跟在宁侯身后,对苏言的身份感到好奇。
能在侯爷跟前落座,想来定然也不是丫头什么的吧!难道是侍妾吗?
可是,这几日未见宁侯身边有什么女子呀?难道是刚来的?
青黛心里想着,在看到宁侯径直走回他自己的屋子后,脚步停了下来。
侯爷他……
青黛本以为,就算昨天曹碧锦的话,惹得侯爷心里不高兴了,可是看在相府的面上,宁侯至少也会问候小姐一句。没想到,什么都没有。
侯爷这态度意味着什么呢?
青黛低头,心里装这事儿,快步朝曹碧锦的住处走去。
走进屋内,看到躺在床上,发髻微乱,脸色泛着红潮的曹碧锦。青黛暗叹,这位小姐的容貌真是没得挑,生病了竟然看着比好时更美了几分!
这带着病态的娇弱之美,连她一个女人看了都不由心生垂怜,何况是男子了。
“青黛!”
一声虚弱的轻唤,打断了青黛的思绪,忙回神,看曹碧锦已睁开眼睛。
“小姐,您醒了,感觉如何?可好些了吗?”
曹碧锦没说话,只是朝外望了望,似在寻什么。
青黛看了,眼帘动了动,随着轻声道,“小姐,奴婢刚才去去见侯爷了。只是侯爷正忙,奴婢并未见到。”
曹碧锦听言,嘴巴抿了抿,瞬时收回视线,看着青黛,斥责道,“多事!谁让你自作主张去见侯爷了?”
“小姐息怒,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青黛连连认错,曹碧锦别过脸,“你下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是!那奴婢先去给小姐把药煎了。”
曹碧锦背过脸,不言。
青黛看此,也不敢再多言,轻步走了出去。
屋内静下,曹碧锦摸摸自己发烫的额头,看一眼花盆里被她倒掉的药,默默闭上眼睛。
他若知道自己病这么重,一定会来看自己的。
“莫护卫,您怎么来了?”
听到青黛的声音,曹碧锦瞬时睁开眼睛,莫护卫?一定是莫尘。
莫尘来了,那宁侯定然也过来了吧!
想着,曹碧锦赶忙伸手整理一下自己头发,随后又觉得太过整齐就少了病态,就又把手给放了下来。
“听说曹小姐病了?”
“是,小姐她从昨天就开始不舒服了。”
莫尘点头,随着抬手招来几个护卫,吩咐道,“你们跟曹家下人一起把马车拾掇好,随后送曹小姐回京。”
“是。”
护卫领命,即刻执行,大步离开。
青黛看着莫尘,神色不定,“莫护卫这是……”
“这是侯爷的命令!这乡野之地,良医难寻,未免耽误曹小姐的病情,理当即刻送她回京传太医诊治。青黛姑娘也赶紧为曹小姐收拾一下吧!以免误了回程的时辰。”
说完,莫尘离开。
青黛看着莫尘离开的背影,心不由沉了下来。
不过侯爷既已下令,她为下人唯一能做的好像也只有执行。
想着,青黛叹一口气,转身进屋。
进屋就看到曹碧锦,挣扎着走下了床。
“小姐,您身体正虚,怎么下床了?”青黛忙过去扶着。
“侯爷派人护送我回京,我自然要起身,过去道个谢。”
“小姐……”
曹碧锦这话,明显就是跟侯爷置气呀。
“小姐,向侯爷道谢这事,还是等到回京后,你身体好了再说吧!”
“给我梳妆。”
青黛的话,曹碧锦完全听不进去。
青黛拗不过,最后只得扶着她前去见宁侯。
这边,当苏言知晓莫尘竟也要跟着宁子墨诵经时,当即穿上衣服变身江大,前去找莫尘,想交流一下心得,商量一下对策,顺便再打听一下,宁子墨是不是真如宁侯说的那般难缠。
还未到地方,在看到不远处的两人后,脚步停下。
男人身姿高大,气质卓然,气势逼人!
女子身姿玲珑,弱质芊芊,楚楚动人!
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宁侯与曹碧锦。
只看外在,就外貌而言,两人相当般配。
曹碧锦轻咳着,强忍着身体不适,对着宁侯有礼道,“小女是特意来此向侯爷道谢的,多谢侯爷派人护送我回京。”
“曹小姐多礼了!”说完,宁侯转身走人。
一步迈出,当看到静站在不远处,好似在看戏的苏言时,眸色顿时沉了沉,随着大步朝她走去。
看宁侯就这样离开,再看满脸病容,虚弱不堪的曹碧锦,青黛愈发觉得宁侯真是个薄情人。
对着曹碧锦这样的病娇美人儿,他怎么能狠下心。
“看来你很闲呐!既然如此,不若挑灯夜读,跟着宁六好好学学诵经吧!”
宁侯说着,不由分说,握住她手腕,拉着她朝宁六爷的住处走去。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刚走出没几步,就听青黛慌乱的惊呼声传来。
苏言转头往后望了望,看青黛对着突然晕倒在地的曹碧锦叫喊着。
看着那晕倒在地的人,又转头看了一眼宁侯,一张平静无波的脸。
“怎么?觉得本侯不够怜香惜玉,心太狠了?”
苏言摇头,正色道,“希望侯爷以后能一直这样,做到不为女色所动。”
宁侯听言,看着苏言那张精致的脸,眼神隐晦难辨。
一直这样?不为女色所动?那她拿什么为自己挣得名分?!靠在他耳边诵经吗?
“对了侯爷,我来月事了。”
这是告诉他,她这次没如上次那样,又怀上孩子吗?
“如此,挺好!”
话这样说,但宁侯心里,并无任何愉悦之感。
“既然来了月事,没怀孩子,那么就跟着宁六好好诵经吧!不用担心累着了。”
苏言听了,眉头挑了挑,她以为她没怀上孩子,是一件可以邀功的事,现在看来她好像想多了。
到宁六爷的住处,看到他人正坐在书案前认认真真的抄写着忏悔经,绝对表率的样子。
宁六爷这样子,该让人自惭形秽吧!可苏言,只感这人或真难缠。
他自己对待诵经抄经如此认真。如此,怕是也不容别人耍赖玩懒。
“你们怎么来了?”宁六爷看着苏言和宁侯,眉头微皱,脸上带着被打搅的不喜。
“你不是要教她诵经吗?我看看是怎么个教法。”
看宁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副考察的模样。
宁六爷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了,抄写经书正在兴头上,宁侯存粹闲来无事来搅乱,这让宁六爷心里愈发不愉了。
看宁六爷脸上明显的不快,青石瞬时心提了起来。
了解六爷的人都知道,当六爷不快的时候也会犯浑,且混起来一点不比侯爷弱。
青石提心吊胆中,看宁六爷放下手里的笔,对着宁侯不咸不淡道,“诵经的事不急,在此之前,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宁侯听言,看一眼桌上的经书,又看宁六爷一眼,随着起身,一言不发就朝外走去。
看着宁侯背影,宁六爷不疾不徐道,“苏言之前说,她不喜欢黑色的缨枪。可她却与你有了夫妻之实!所以,难道你……”
砰!
青石只听砰的一声响,眼睁睁的看着宁六爷跟前的桌子,眨眼四分五裂。
宁六爷抱着经书站在破裂的碎片中,脸色不佳。
而宁侯捂着苏言的耳朵,站在门口处,眸色凉凉,“没错,我的不是黑的,是粉的。”说完,转身走人。
走出不远,松开揽着苏言头的手,看着她没什么表情道,“刚才都听到什么了吗?”
苏言肃穆道,“侯爷说的没错,确实是粉的。”
宁侯瞪眼。
苏言抿嘴轻笑。
第128章:我不同意
“以后再敢跟我乱讲话,胡贫嘴,我就把嘴给你缝起来!”
宁侯自己说粉的,苏言一句随声附和。结果,被狠训了一句。
苏言低着头不说话,心里若有所思,真的是粉的吗?
回忆一下,记不清了!
不过,看宁侯不分男女时常撩骚的事迹,苏言感觉,他应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
粉的?!那是他几岁时的颜色吧。
对美人儿全凭兴致,不存怜香惜玉。
对长辈全凭心情,说动手就动手,毫无顾忌!
白天看宁侯为人处世,晚上苏言躺在床上,不由想,呆呆长大后,不知道会不会也会像宁脩这样。
有其父必有其子!很多时候,这也是不可逆转的一个基因规律。
所以,如果呆呆长大后也似宁侯这般,完全凭自己喜好和心情做事,只管自己心情,不在乎其他。那么,到底是好事儿呢?还是坏事儿呢?
苏言想了一下,随着闭上眼睛,只要呆呆健康平顺就好,其他不重要。
为娘的,对孩子最大的期盼好像也只有这个。
在不自觉间,苏言已同世上所有当娘的一样,对孩子奢求从来不会太多,唯愿他喜乐安康。
翌日
苏言刚起身,走出屋子,就看青石已在门口等着,还是一副等了好一会儿样子。
“苏小姐,六爷让小的过来拿您昨天抄写的忏悔经。”
这讨要作业积极的,堪比讨债的。
“苏小姐……”
苏言:“没写。”
青石:……
看苏言这面色红润,一副睡的极好的模样。她没写,青石一点都不意外。
只是,她是不是回答的太爽利,太实诚了?
青石以为她偷懒,至少也会找个理由的。
“苏小姐先随小的去见六爷吧!”
“我先去上个厕所。”
“那小的在这里等你。”
青石说完,看抬脚欲往茅房去的苏言,脚步一转,人转身,“我忽然不想去了,我们走吧!”
青石:……
苏言随着青石来到宁子墨的住处,见莫尘已在,手里拿着抄好的佛经,正在给宁子墨检阅。
看着莫尘手里那厚厚的一沓纸,再看手里空空如也的苏言,宁子墨什么都没说。
苏言:此时她与莫尘站在一起,那就是学渣与三好学生。在宁子墨眼里或是这样,但苏言心里一点也没感惭愧。看来,忏悔经什么对她来说是对牛弹琴,她果然不是那有慧根的人。
莫尘看着面色红润的苏言,不觉抬手摸摸自己泛着黑青的眼底,低下头来。
对比苏言,莫尘觉得自己实在勤劳,也实在是老实了。
“好了,你们两个先回去吧!今日要赶路,白天没空,晚上我再教你们。”
“是。”
两人走出屋子,苏言转头对着莫尘道,“莫护卫,前面河里有不少的鱼,又肥又美。不若我们去捞些带着在路上烤着吃吧!”
听苏言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拉他去捞鱼,并且她还连做法都想好了。这行径,他若是六爷,一定日夜罚她抄写经书。
“苏小姐恕罪,属下还要回去赶抄经书,眼下暂不能同苏小姐一起去捞鱼了。”
“捞完鱼再写也不迟。”
听苏言这话,莫尘就一个感觉:她要带坏他。
“属下以为还是先把经书抄完再去比较好。”莫尘说完,朝着苏言一拱手,大步走人。
看着莫尘背影,苏言:不是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吗?怎么宁侯和莫尘偏不一样。
主子敢直言自己的粉的,可属下却如此的一本正经。
其实莫尘心里也憋闷的慌,他同苏言,明明都是被罚抄写经书的人,为何处境就这么不一样呢!
她吃得香,睡的香。而他却吃不香,睡不着。看到经书,就像是女人害喜一样,胃里直翻,只想赶紧搞完,犹如妇人只想尽快把孩子生下来一样。
莫尘是想早搞完,早解脱。
苏言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爱如何如何!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心境决定一切。
饭后,不待苏言将鱼捞上来,宁侯已下令启程出发。
苏言骑在马上,跟随在后,看越是临近京城,宁侯也跟着开始忙了起来。
一天好几封信送到宁侯手中。
“苏言,侯爷传你过去。”
中午稍歇时,苏言正在吃饭,被传。
猛扒几口饭,嘴里嚼着,跟着护卫到宁侯跟前,“侯爷。”
宁侯看苏言一眼,“把嘴擦干净。”
苏言听了,抬手抹了抹自己嘴巴,看到手上沾到的饭粒,捻起来又放到了嘴巴里。
宁侯:……
看到宁侯无语,外加嫌弃的眼神,苏言笑笑,无辜道,“侯爷恕罪,过了几年穷日子,把优雅给忘了!”
“别跟本侯提什么优雅,在你扒我衣服的时候,你就没那矜贵的玩意儿了。”宁侯不咸不淡的说完,将手里一封信递给苏言,“看看吧!”
“是。”
苏言接过,拆着信,想着宁侯刚才的话。
【在你扒我衣服时。】
现在说起这一句话,说起这事儿,宁侯这么平静寡淡,完全没了往日的火气与阴阳怪气。这是不是说明,这事儿在宁侯心里已坦然接受了?!
如果是,那倒是好事儿。
苏言心里想着,将信展开,看完上面内容,勾了勾嘴角。
侯府那边,宁家大老爷和宗氏已开始在准备过继的事了,且还是大操大办。看那架势,不止是要全京城的人知道,那是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晓。
“侯爷,这是好事儿!”
宁侯听了,看着苏言,不咸不淡道,“若是最后把事儿给我搞砸了,小心你的皮。”
宁侯说完,看苏言拉着自己衣襟口,低头往自己身上瞅了瞅。
看完,合上衣襟,对他笑笑,“皮又白又嫩,随侯爷修理。”
这话,赤裸裸的勾引。
宁侯冷哼一声,不屑理她。
之前,她对他,那是只动手不动口,一言不发,直接扒。
现在,倒是规矩了,除了耍嘴皮子之外,手脚都分外老实。
所以,她这也算是学好了吧?
“侯爷,老夫人派人传来的。”
听言,宁侯眉头微动,随即将信接过来。
老夫人可是极少会给他写信,除非是府里发生什么急事,或要紧的事。
现在他人都快入京了,老夫人突然派人送信过来,看来定非小事。
宁侯将信打开,当看到信上内容,脸上扬起一抹冷笑……
“宁大老爷可真是好样的,一言不发就为本侯促成了这么一桩大喜事。”
苏言不知信上写了什么,只听宁侯这话,已明显感觉到了他话里的冷意。
“你也看看吧!”宁侯随手将信递给苏言。
苏言接过,看到信上内容,眉头微扬……
【听说你在路上英雄救美,救了曹碧锦,且还为了她英勇负伤了?】
【现在,京城上下都说你对曹碧锦情根深种,痴迷入心了。】
【而曹碧锦在回京后,也已吐口说对你十分感激,十分心仪。】
【所以,你爹和曹相以你们两性相悦为由,成全你们为慈父之心,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将你和曹碧锦的亲事定下来了。】
【宁脩,你就要做新郎官了。】
最后,老夫人一句总结结束。
看苏言盯着信,跟个木桩子似的一言不发,连句屁话都没有,宁侯凉凉道,“没什么要说的吗?”
苏言听了,抬眸,“过继儿子有了,新媳妇也有了,侯爷这也算是双喜临门吧!”
“双喜临门?你是这么认为的?”
苏言摇头,“京城的人是这么认为的。至于我……”撩去滑落肩头的头发,不咸不淡道,“宁旭想抢占我儿子的位置,他还嫩了点;曹碧锦想做我儿子的娘,她还不够格。还有你……”
苏言说着,抬脚走到宁侯跟前,仰头看着他,平静又霸道道,“你娶曹碧锦,我不同意!”
这话,实在是够蛮横,够骄纵,甚至可说不可理喻。
宁侯垂眸,看着这只到自己胸口一脸绵软样儿,实则满肚子贼心眼的女人,伸手扣住她下巴,低低沉沉道,“看来,过去这些日子本侯给你太多好脸了,让你无法无天到都敢爬到我头上,对我发号施令了!”
从只求活,到现在都敢用命令的语气跟他说话了。这是典型的三天不打,就敢上房揭瓦呀!
“苏言,你好像没资格管本侯娶谁!”
“资格?资格不都是自己争取的吗?”苏言说着,忽而伸手,伸手抱住宁侯的腰,靠到他怀里。
苏言一举出,宁侯身体一僵。
感受到怀里那抹温软,淡香,宁侯垂下眼帘。
苏言踮起脚尖,靠近他,低声道,“侯爷,我听护卫说,前面有一段路不是太好,很颠,我有点怕怕怕。所以,我能不能跟侯爷坐一辆马车!”
听到这话,宁侯差点就笑了。
特别是那个怕怕怕!这该发嗲的字眼,她生生给说出了流氓之气。
宁侯扣住苏言下巴的手紧了紧,狠捏了一下,看她吃痛,宁侯轻哼一声,“苏言,你不要以为本侯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还很颠!
宁侯在她胸口扫一眼,随着移开视线。
“那侯爷说我在打什么鬼主意?”
“哼!”
“其实,我没打鬼主意,我只是喜欢粉色而已!”说完,苏言自己没忍住,抱着宁侯的腰,头抵在他胸口吃吃的笑了起来。
低笑出声,腰身一紧,随着双脚突然腾空,人被扔到了马车里,一人随着上来,“启程!”
“是!”
莫尘应着,脑子嗡嗡,主子这是已经认命,任她非礼了吗?
第129章:呆呆爹
京城*庄院
王嬷嬷从厨房走出来,看到院中坐在摇椅上,眉头微皱,望着侯府方向,正在发呆的老夫人,抬步走过去。
“老夫人,喝点茶吧!”
宁老夫人摇摇头,叹一口气,问道,“宁脩再有两三天就应该到京城了吧?”
“是!若是侯爷途中不停留的话,也就剩两三天的路程了。”
老夫人听了,幽幽道,“待宁脩回来,侯府可就该热闹了。”
王嬷嬷听出老夫人的话外意,还有其中的担忧,轻声道,“老夫人也切莫太过担心了,大老爷毕竟是侯爷的父亲,侯爷就算是心里不痛快,也定然有分寸的。”
老夫人冷哼一声,沉沉道,“只要宁脩留他一条命。其他的,宁脩就算是失了了分寸也不怪他。这世上,没有宁大壮这么当爹的!”
王嬷嬷听了,低头。
“宁脩还未娶妻,他就给弄一过继儿子!他这么做,等于是在说自己儿子不行,说宁脩有隐疾,认定他不能有子嗣,这不是在恶心宁脩还能是什么?”
“过继的事他做的已够出格,这事儿还未了。现在他又来一出,竟然一声不吭的给宁脩把亲事给定了下来。如果他定的是门好亲事,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你看看,他给宁脩这定的这是个什么亲……”
“曹碧锦,这京城之中,谁不知道她是外室之女!”
“外室,这身份,那是比妾都卑贱。单单曹碧锦这身份对宁脩都是一种侮辱!”
“当然了,曹碧锦什么出身,这不是她能决定的。稚子无辜,她自然是没什么错。但就论性情,曹碧锦那么一个自视甚高,不知进退的女人,也不是做侯府夫人的料子。”
“卖弄学问,摆个姿态,端个架子,使个性子!自以为有几分姿色,就有了摆谱的资格,连跟皇子说话都是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你说说看,宁有壮给宁脩选这么个媳妇儿,他是想作谁?”
越说宁老夫人越是来气,“妻贤夫祸少,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宁有壮都不懂吗?我看宁有壮是不把自己的儿子作成笑柄,他是不甘心呐!”
“现在他敢做出这些事,那以后也没资格在我跟前再说宁脩不孝。父慈才会有子孝,他这么个当爹法,宁脩真要怼他,那也是他活该,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听老夫人满是火气的声音,王嬷嬷有心想宽慰几句,但又完全无从下口。
因为这次的事,大老爷真的是做的过分了。
明知道侯爷的性子,大老爷还敢这么做,这不就是要想家宅不宁吗?
老夫人现在这么大的火气,一半儿是心疼侯爷,一半儿是真气大老爷,更担心他们父子关系因此变的更差。
其实,这些年如果不是老夫人在中间站着,侯爷不会容忍大老爷到现在。
可看大老爷现在的做的事,他好似误把侯爷的容忍,当成了他可以得寸进尺的纵容了,都开始有恃无恐了。
“宁脩这会儿心情一定很差。”宁老夫人心情凝重道。
心情很差吗?
其实,宁侯现在也说不清,他现在的心情到底是糟糕,还是顺畅?!
因为苏言那一撩拨,宁侯一个兴起,伸手将人扔到了马车上,本想好好收拾她一下,让她知道知道厉害,让她以后不敢对他再放肆。
结果,扔东西宁侯经验很足,扔女人却是第一次。然后,力道没把控好,一出手,一声痛叫!
“啊……”
随着声音,宁侯走上马车,看到的就是苏言人趴在椅子上,红着眼睛,满眼泪光,手捂着嘴巴,血啪嗒啪嗒直往下滴着,皱着一张小脸,又痛又不满的看着他,“我磕到嘴巴了!”
说着,流着泪,张开嘴巴望着他,颤颤巍巍的摸着自己牙,“我门牙呢?我门牙还在不在?”
摸到门牙还在,表情似好看了些,随着就开始喊,“我嘴巴破了,那我烤鱼怎么办?还有我的香辣虾,我的小炒肉,我的辣椒鸡蛋……”
然后,宁侯手都放到腰带上了,结果却看某女人趴在椅子上,捂着带血的嘴巴,忍着痛,念了一大串的食谱!
宁侯当时那心情是想把人掐死,心里又忍不住的想笑。
面对这么不可理喻的女人,宁侯心情太过复杂,复杂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嘴巴磕破了,不担心破相,只担心吃不成小龙虾的女人,宁侯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
“侯爷帮我个大夫吧!”
宁侯听了,没什么表情道,“前面颠颠的路就要到了,你不是怕怕怕吗?这个时候本侯怎能丢下你去找大夫?所以,忍着吧!”
宁侯说完,看苏言双目含泪,看着自己手上沾到的血,一时竟没吱声,不知道是疼的说不出话了,还是被他的话噎的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就在宁侯以为苏言总算是老实的时候……
“侯爷,那我们接下来的事还办不办呀?”
宁侯:……
办个屁!
心里憋火,脸上没什么表情道,“本侯跟你没什么事儿可办的。”
宁侯说完,看苏言捂着那破了的,还在出血的嘴巴,冲着他笑了一下,那似笑他口是心非的样子,又贼又混,好像还很疼!
宁侯看了,没忍住心里火,伸手在她嘴巴上按了一下。
“啊,疼疼疼……”
就是让你疼的,不然你当是给你擦血的吗?
看苏言眼泪直飙,脸色都变了,疼的直抬腿对他踹!
宁侯躲开,伸手把人按住,“老实点……”
话未落,身上一沉,被扑倒。
本想把人扔出去,最后却还是顺着力道躺下,任她压在了身上。
不知是眼前这张磕破了嘴角的脸太好笑,还是手掌间那抹温暖,刚好顺了手,或是已被她扑习惯了。
这样子,这姿势,依然不像话。但,却在不自觉没了最初的膈应与躁怒之感。
“呆呆爹!”
这陌生又亲密的称呼入耳,宁侯心口紧了一下,又麻了一下,不习惯,但也没说让她改正。
“呆呆爹,我想呆呆了,等到京城后,我能不能先去看看他?”
“不行。”
今日兴起,他都未能如愿。如此,自然也不能让她心想事成。
“其实我是有重要的事要见呆呆。”
“什么事?”
“六爷爷不是让我抄写经书吗?我不爱写字!所以,我想让呆呆替我抄。”
宁侯:……
也许,他偶尔看呆呆尚且顺眼,都是因为苏言这个当娘的。
欺他身,坑儿子!
他和呆呆算不算是有着相同的不幸?
“看来,忏悔经只让你抄写一遍是不够的,应当让你……”话没说完,唇上多了一抹柔软。
眼见宁侯往下没好话,苏言直接动口,将他嘴巴封住。
一举出,苏言眼泪瞬时流了出来,嘴巴好疼!
而宁侯,在感受到那抹柔软后,又尝到了一抹腥甜。
不用想,也知道那抹腥甜是什么。
尝到那股腥甜味儿,宁侯脸色开始不好!
不是胡萝卜味儿,就是血腥儿!
一次两次,宁侯十分有理由怀疑,苏言她是故意的。
“好疼!”
“怎么不疼死你!”
宁侯声音里带着火气,她以为只有她疼吗?她这个姿势趴在他身上,她以为他就不疼吗?
只是,他疼的地方不足为外人道。因此,心气更不顺。
跟在马车旁的莫尘,听着马车内的动静,幽幽望着远方。此时,忽然就明白了他为何会被侯爷罚跟着六爷念忏悔经了!
原来在他想谨守侯爷清白的时候,他家侯爷却已在想着被苏言解腰带!
忽然明白这个事实,莫尘欲哭无泪,心好酸!
第130章:在侍寝这件事上
京城曹家
曹碧锦突然与宁侯定亲,这让曹家上下气氛变得分外微妙。狂沙文学网
一个外室之女,竟然成了侯府的女主子,这简直不可思议,更不能接受。
“娘,爹爹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
曹家二小姐曹碧兰,看着曹夫人,脸上满是气怒道,“就算是要议亲,也该是先大姐,怎么就先轮到她了?这简直是尊卑不分!”
更重要的是,还把曹碧锦说于了宁侯爷。这不明摆着想曹碧锦压她们一头吗?她父亲实在是太过偏心。
看着愤愤不平的曹碧兰,曹夫人转眸看向大女儿曹碧玉,“玉儿,你怎么看?”
曹碧玉微微一笑,声音温和,不疾不徐道,“女儿以为,既是父亲做主定下的,那自是喜事儿,我们应当为五妹妹感到高兴才对。”
五妹妹指的自是曹碧锦。
曹夫人听了,看着曹碧玉颇为欣慰的点点头,“我儿说的是!这自是喜事儿。所以,等下你们备上礼物到你五妹妹那边向她道一声恭喜,再陪她说说话。”
“女儿记得了,稍后就去。”曹碧玉微笑着应。
曹碧兰听着,看看曹夫人,看看曹碧玉,眉头皱的更紧了,脸色也愈发不好,“娘,姐姐,你们莫不是糊涂了不成?这个时候,我们应当极力劝阻父亲,阻止这门亲事才对。”
“兰儿……”
“那曹碧锦顶着干女儿的份,仗着父亲的疼,已是不把娘,还有我和姐姐放在眼里了。如果再让她进了侯府的门,做了侯府夫人。那她岂不是要爬到我们头上来!所以,这门亲事绝对不能成。”
听曹碧兰说的头头是道,曹夫人却是摇了摇头,对着曹碧玉道,“玉儿,你妹妹年幼,想问题尚且浅薄。你这个做姐姐的还是要多教导教导她才好。”
“是!娘且放心,女儿自会对妹妹说的。”
“嗯!”
“那女儿先告退了,娘您歇息吧!”
“去吧!好好跟你妹妹说说。”
“女儿知道。”
看曹碧玉带着曹碧兰离开,曹夫人放松体斜靠在贵妃踏上,脸上慈和褪去,染上几分冷厉。
曹夫人边的沈嬷嬷轻轻为她按着肩,轻声道,“夫人,大小姐现在是越来越稳重了。”
“玉儿自小就心思沉稳,我从不担心她。倒是相爷……”曹夫人顿了顿,眼里溢出一抹凉意,沉沉道,“他是越来越不知所谓了。”
竟然妄想将曹碧锦嫁入侯府,嫁于宁侯。他是不是忘了曹碧锦那卑jian)的出,忘了宁侯的脾?
沈嬷嬷听了,看着曹夫人轻声道,“夫人,老奴以为相爷不是那糊涂的人,这事儿很是有些蹊跷。”
曹夫人轻哼一声道,“他若不糊涂曹碧锦怎么会出生?为堂堂丞相,竟然养外室,这不是糊涂是什么?”
沈嬷嬷劝慰道,“夫人,这世上男人,都有被那野花迷眼的时候。相爷比起大多数男人已好太多了。您看,无论那狐狸怎么吹枕边风,直到临死,相爷不也没把她带回相府吗?”
曹夫人没说话。
沈嬷嬷肃穆道,“夫人,男人都喜美色!但相比美色,相爷更看重自己的仕途。就凭曹碧锦这卑jian)的份,相爷绝对不会冒着与宁侯交恶的危险,将她许给宁侯。所以,老奴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这其中有猫腻。”
“特别是,现在说什么侯爷对曹碧锦根深种,为她负伤等等,都是曹碧锦和京城的人在说,宁侯可是什么都没说过。包括宁老夫人都没一句话!这才老奴看来,这桩亲事都不太正常。”
“宁侯不在京城,没有一句话还算是能说得过去。可宁老夫人可在京,宁侯定亲这么大的事儿,她连一句话都没有,这完全说不过去呀!”
曹夫人点头,淡淡道,“就因为这样,我才什么都没说,也才会让碧玉和碧兰去曹碧锦那里道喜恭贺。”
沈嬷嬷连连点头,“夫人英明。”
大小姐和二小姐表现的大方得体,又如此有姐妹谊,相爷看了心里定有所感。
至于曹碧锦,她这会儿得意就让她得意,且看她能得意多久。
一个jian)胚子想为侯府的女主子,绝无可能。特别是……
“夫人,侯府那边早几就已发了帖子了,待侯爷回来,就将cao)办过继一事,到到时候不若也带着五小姐一起去吧!”
曹夫人:“自然是要带她一起的。她已与宁侯定亲,待过门后,就是旭公子的娘亲。如此,她们母子理当见一见,亲近亲近。”
“夫人的说的是。”
先过继儿子,后定亲。侯府这事做的也是够出格的。
不过,出格好。让曹碧锦还未进门,就先做了娘,后就算是生下儿子,也是次子,呵呵……
沈嬷嬷想着,心里感到好笑。先莫说这亲事是否能成,还不确定,就算是真的成了,这曹碧锦的子也不会太好过。
不知道这些曹碧锦可曾想过。
侯府
啪!
听到屋内再次传出瓷器碎裂的声音,站在门口的丫头不由瑟缩一下,垂首静立脸上是难掩的紧张。
主子心不好,下人遭殃,这是经常有的事。
现在大宗氏心明显差到了极点,作为下人,她们是心惊胆颤,就怕哪点没做好再次触怒了主子而给自己招来一顿皮之苦。
“竟然在把酒言欢,呵,看来大老爷心是真的很好呀!”
听着宗氏沉怒的声音,尤嬷嬷这会儿也是不敢说话。
大老爷说过继,宁侯回:同意!
大老爷一声不吭为侯爷将亲事定下,侯爷回:无异议!
大老爷两次生事,侯爷均应了。
这‘顺从’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从未有过。如此,大老爷心里定然是高兴了,顺畅了,终于有了为父的威风感了,把酒言欢都快成常了。
尤嬷嬷感,想当初大老爷娶到大时,好像都没这么兴奋开怀。
现在宁侯的‘顺从’却让大老爷兴奋的已忘乎所以了。
“尤嬷嬷,给我更衣,我要去见老夫人。”
“是。”尤嬷嬷赶忙去内室搭配衣物。
宗氏坐在椅子上,脸色分外难看。
之前,说将宁旭过继给宁侯,其目的不过是为了让他们父子关系更加恶化,是为挑拨。
她从未想过宁侯会同意。结果,他偏就同意了。这已让宗氏有些后悔。
现在,又来了这么一桩亲事。
没错,这亲事是宁有壮当家给定下来的。在此之前,她根本一无所知。但,京城人定然不会这么以为。
因为宁有壮不是说了吗?是父母之命!
既是父母之命。那么,宁侯这门亲事,自然也有她这个继母的份儿。
给宁侯定下曹碧锦这么一个份卑jian)的外室之女,京城人该怎么想她?
特别是,先是过继,后是定亲,这简直是不成体统。
她管理侯府中馈,却整出这种出格的事,这在任何人看都是在故意恶心宁侯,都是她心思恶毒,不怀好意!
想到这些,宗氏是又后悔,又想掐死宁有壮。
其实,说到底她还是错估,低估了宁脩。
她没想到如宁脩那样格强硬,眼里容不得一丝沙子的人,竟然会在这事儿上顺着宁有壮。
“夫人,您看这件衣服行吗?”
宗氏抬头,看一眼尤嬷嬷手里那件素雅的衣服,什么都没说,起朝内室走去。
庄院
豆皮包子,红枣粥,水晶饺,再配上几碟小菜儿!
每一道吃食分量都不大,但却分外精致。
“你多吃点。”老夫人夹一个豆皮包子放到呆呆的小碗儿里,对着他道,“多吃才能长高个儿,免得总被你爹欺负。”
“曾祖母也吃。”
老夫人摇头,“我就不吃了,我这两天心气不顺,吃多了容易积着。”
呆呆听了,看着老夫人道,“曾祖母,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老也切莫太过忧心了。”
听呆呆小孩子说大人话,老夫人觉得可乐,“你倒是会安慰曾祖母!这话都谁教你的?”
“之前我待的村子里,好多老人都是这么说的。所以,父亲与祖父的事,他们自会解决。”说着,话锋一转,夹一个饺子放到老夫人的小碟子里,对着她,语重心长道,“若是曾祖母实在是放不下心,就更应该多吃一些,您保重好自己的体,那样您才有力气管教祖父,收拾父亲。”
王嬷嬷在旁听了,忙道,“老夫人,小公子说的一点不错,就是这个理儿。”
除了听起来有些不孝,听着像是在教唆老夫人给大老爷和侯爷好看之外,别的没毛病。
“不错,你说的对!我要多吃,这样才有力气收拾他们。”老夫人说着,夹起饺子放在嘴巴里,嚼着道,“还是我曾孙子孝顺,知道疼曾祖母。”
因为有宁有壮这个憨蠢的和宁侯这个佞的做对比,就更显得呆呆乖巧又懂事了。
看着呆呆,让宁老夫人时常感叹,她宁家或终要出个正常的苗儿了。
心里也满是庆幸,庆幸呆呆没随了侯爷,也没随了苏言。不然,十有又是个邪乎的。
这边,宁老夫人满眼慈的望着呆呆。
另一边,一丫头走到王嬷嬷边,对她耳语了几句。
王嬷嬷眉头皱了起来,听完,转头对着宁老夫人轻声道,“老夫人,大进宫了。”
闻言,宁老夫人抬头。
王嬷嬷如实禀报道,“据府里的人禀报说,大本是要来老夫人这里的,但走到一半儿又调转马车直接入宫了。且入宫好像不为别的,十有是为了侯爷的亲事。”
“是吗?”
“嗯!据府里下人说,对大老爷为侯爷定下的这门亲事,大十分的恼火,已在府里发了好几通的脾气了!”
宁老夫人听了,嗤笑一声,不咸不淡道,“她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宗氏自来是个心眼多的,宁老夫人现在年纪大了,也没太多气力跟她斗心眼。
只是,宗氏这几年越发的作了,这让宁老夫人心里对她也愈发不满。
想着,宁老夫人看着呆呆道,“呆呆,你娘马上就要入京了。你有没有想过她入京后,会被人欺,会受委屈?”
“很担心。”
“担心也没用!反正你爹也不会让你们离开。”
呆呆:……
看着呆呆失望的憨样儿,王嬷嬷抿嘴一笑。
小公子终究还是小,他的小心思逃不过老夫人的眼睛。
酸笋鸡皮汤,荷叶莲蓬汤,香辣虾,烤鱼,蒸肘子,炒青菜!
苏言清楚的发现,自她嘴巴受伤,宁侯的伙食一下子猛的就精致起来了。
且他每次用饭,还都把她喊到跟前。
“都是你喜欢吃的,吃吧!”
苏言摔破嘴巴时,对着宁侯报过菜谱。所以,她喜欢吃什么,宁侯无需刻意留心,就一清二楚。
苏言坐在饭桌前,看着眼前饭菜,清楚感觉到宁侯满满的恶意。
只是明知道她不能吃,故意在急她呀!
宁侯这做法实在是幼稚。但,挡不住有用。
看着这些吃的,却不能吃,对苏言来说,确实是一种煎熬。
连续喝了两天的粥,嘴里淡的直发苦。
看苏言盯着桌上的吃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宁侯夹起一块虾放嘴里,嚼着,还是嚼的有滋有味的那样。
“我听说昨天晚上宁六爷又在你门外念经书了。”
“嗯!六爷爷说我白天好像忙着侍寝,就只能晚上来教我你念经。只是,我与他虽是晚辈与长辈,但总归是男女有别,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所以,他就每天在我将要入睡时,在房门外念书与我听。”
白天忙着侍寝,这自是那天宁侯将苏言扔到马车里的举动,都被宁六爷看在了眼里。所以才有此一说。
幸亏大家都是厚脸皮的人,说起这个,竟没人觉得这算是事儿。
只是,宁六爷这每天晚上在人房门口念经的举动,同宁侯现在拿吃食气人的行径一样,都一样的令人恼火。
白天喝粥,晚上听念经,苏言感觉她已与尼姑无疑了,幸而她没什么慧根,不然离四大皆空都不远了。
“宁六爷对你如此看重,看来你在礼佛上或很有天赋。”
“有没有天赋,六爷爷倒是没说过。他只说,在侍寝这件事上,没想到你是如此速战速决。”苏言说完,不看宁侯脸色,不待他有所反应,起走人。
第131章:娶她?
苏言说完那话,宁侯瞬时伸手,就想把人抓回来收拾一顿。但,却被恰时过来的宁六爷给挡开了。
宁六爷一挡,苏言麻溜开溜。
“她只是说了句实话而已,你这么大脾气做甚?不过,你抓人的速度,还真是跟在房事上的速度一样的快。”
完全无视宁侯难看的脸色,宁六爷插刀不遗余力。
说完,宁六爷在饭桌上坐下,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香味闻了一天,勾的他也有点馋了。
“嗯,这鸡做的确实不错!”宁六爷一边有滋有味的吃着,一边看着宁侯道,“你也别泄气,我看书上说,男人都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偶尔一次实属正常。”
说完,想到什么,对着宁侯又道,“就算你不是偶尔,是一直这样也没啥。上天既已给了你完美的容貌,那么,让你在房事上弱一些,也算是公平。不是都说人无完人嘛!”
“而且,你房事上快一些也不见得是坏事儿,这样也省的耽误你仕途上的事,有利于你步步高升。”
这是安慰吗?简直是刺激人。
莫尘心里暗腹:六爷的安慰就如他对人夸赞一样,同样的让人吃不消。
宁侯听了,看宁六爷一眼,这嘴脸越看越让人生厌。
“对了,宁脩,我发现苏言或真的有修佛的天分也不一定。”
一个贪嘴好吃,擅于撩拨男人,又满肚子贼心眼的女人,竟然有修佛的天分?
宁侯十分怀疑宁六爷是不是瞎。
看宁侯一脸听他胡扯的表情,宁六爷正色道,“你看,我晚上在她门外念经书,她除了第一个晚上没睡安稳之外,之后的这两天她都睡的相当好。”
听言,宁侯抬了抬眼帘,淡淡道,“你怎么知道她睡的相当好?”
这话,莫尘听着,偷偷看了宁侯一眼,侯爷莫不是在怀疑六爷偷窥吗?
宁六爷没想到这些,只道,“看她脸色就知道了!第一天,她无精打采的一副没睡好的样子。但这两天,她均气色红润一副好眠的模样。”
宁侯听了道,“也许,她第一天没睡好,只是因为嘴太疼而已,跟你念不念经,完全没关系。看来,你最近功力退步了。”
宁六爷摇头,“我不以为是我功力退步了!你看,你晚上一听到我念经,不是还跟以前一样不耐烦,恨不得把我嘴巴跟缝起来吗?所以,我功力没减,是苏言心思够沉稳。无论是我晚上念经,还是你白天不行,好似都不影响她分毫。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四大皆空,心自自在?”
“我看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这,倒也有可能。”
听到宁六爷这声附和,宁侯轻哼一声。
宁六爷默默看一眼宁侯放在桌上的手,夹起一块虾沉默开吃。
其实,他并不想随声附和。只是,宁六爷感觉他再废话,宁脩这厮就要掀桌了。特别是在他刚才说‘白天不行’这几个字的时候,桌子一脚都腾空了。
所以,为了能吃的好,适时的妥协与让步,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善待。
就这一桌菜,就让人看到了宁六爷的骨气,还有苏言的脾气。
一个为了点吃的就妥协了,一个因为吃不上就火了。
嗤!
宁侯嗤笑一声,拿起手边酒喝一口。
莫尘:自上次同苏言一起喝酒,想做的事,事与愿违后,莫尘感觉侯爷好像有意无意的开始锻炼自己的酒量了。
一口酒咽下,咽下那不甚愉快的回忆,宁侯看着六爷道,“你就只看她睡的好了,就没给她看看面相吗?”
对看相,宁六爷不精通,但也略微精通一二。
“看面相,不是个多情的人。确切的说,她应是个十分凉薄的人。”
宁六爷这话,在宁侯听来,完全是废话。
“她若多情,你现在可能已经不是童子身了。”
在宁侯看来,苏言不止是凉薄,她是薄情。
想之前,她同那个贺良都贺哥哥,苏妹妹的称呼了,甚至连亲事都定下了,完全两情相悦,你侬我侬,要搭伙过一辈子的样子。可结果呢?再遇到,直变讨债鬼,直接就翻脸不认人了,只记得银子,情分什么的一点都没了。
苏言那冷清又无情的样子,让宁侯看着是又碍眼,又该死的顺眼。
六爷听了,不由叹一口道,“往事不堪回首呀!就因为在她面前说过那些话,还差点解了腰带。我现在对着她,不由自主的有点底气不足,有点不能昂首挺胸的做长辈。不过,苏言好似与我不同,她对着我,连一点不自在都没有。”
“她与你不同,你还是皱,她已是人妇了。”
“人妇?谁的妇?”说着,宁六爷盯着宁侯道,“你要娶她为妻吗?”
宁侯没说话,只是拿起手边酒杯,将余下的酒一饮而尽,随着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宁六爷看着宁侯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最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宁脩的心思他猜不透,苏言一女人的心思他也不懂。所以,他还是别探究了,还是先想着如何破了自己的童子身再说吧!
在宁侯抬腿出去时,莫尘也疾步跟了过去。
跟在宁侯身后,心里也忍不住想,侯爷莫不是真的想过娶苏言吧?
心里很想知道,但却不敢问。
唔!
正走着的宁侯突然停下,莫尘没防备差点撞上,“侯爷恕罪。”
对莫尘的心不在焉,宁侯没说什么,只是静站在原地,望着不远处那正在河边冲脚女人,眸色幽幽沉沉。
娶她?
娶这么一个女人,或余生都在跟自己过不去。
京城
宁侯与曹碧锦定亲,在京城已引得人们议论纷纷。
然,没想到这亲事刚定下,侯府大奶奶宗氏就去了皇宫,求皇上免了这门亲事。
这就是刚定亲,就要退亲呀!
要说宗氏一个妇道人家,直接面见皇上诉求家务事,自是不合规矩。但,京城中人却没人觉得有什么不正常。
因为,谁让宗氏不止是侯府的大奶奶,还是当朝的四公主,是皇上同父异母的妹妹呢。
所以,宗氏顶着公主的名头,前去找到皇帝求个恩典,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听说,四公主入宫后,直接对皇上说曹碧锦嫁于宁侯身份不合适。你们说,四公主这话不就是嫌弃曹碧锦出身低微吗?”
“曹碧锦出神低微,配不上宁侯是事实!之前,我还以为这桩亲事,是四公主谋划的呢,现在看来或许是误会了。”
“四公主可不是那么心思阴毒的人,定这种亲事来恶心宁侯的事,四公主可是不会做。”
“就是……”
宗氏一举,让京城许多人都说她一声好。包括侯府不少人,也都为宗氏的举动大感意外。
他们没想到最先站出来反对这门亲事的竟不是宁老夫人,而是宗氏。
特别是宁有壮,他更是没想到,一直温顺贤良的宗氏,竟会一声不吭的违他的意。
“老爷,妾身不是想违你的意,实在是这门亲事太不合适,让脩儿娶曹碧锦太过委屈他了!”
“有什么可委屈的?曹碧锦除了出身稍微低了一点,论样貌,论才华,她哪里陪上不上宁脩了。再说了,这亲事也是宁脩自己愿意的!这桩亲事,那是郎有情妾有意,是两情相悦,天作之合。”
宁有壮对着宗氏高声道,“你作为母亲,这个时候该做的是准备聘礼,送庚帖,看日子,而不是从中作梗,千方百计的破坏这桩好姻缘。”
“老爷,我不是想破坏,我是……”
“你不用跟我解释那么多,总而言之这件事就是你做错了,待一会儿你赶紧给我去相府一趟,去向曹丞相和曹夫人赔个不是!我们与相府都是成了亲家的人了,若是因为这件事生了间隙,日后再见,岂不是不自在吗?”
宁有壮说着,转头对着尤嬷嬷道,“你一会儿去我库房挑选几样贵重的礼物,让大奶奶去丞相府的时带上。”
说完,宁有壮沉着脸,大步走人。
“老爷,老爷……”
无视宗氏的呼喊,宁有壮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看着宁有壮离开的背影,宗氏站在门口不由就红了眼眶,待宁有壮身影消失,宗氏擦拭着眼角,由尤嬷嬷扶着,转身进了屋。
走进屋内,抹去眼角那似有若无的湿意,脸上表情淡下,眼底染上一抹凉意与嘲弄。
宁有壮脑子愚笨,她一直知道。过去她也一直觉得,宁有壮脑子笨些并不是坏事儿。
就是因为宁有壮不够聪明,她才好拿捏,让他对她言听计从。
但是,当宁有壮对着她也开始犯浑,犯蠢的时候,宗氏心里不由就有些恼火了。
让她堂堂一个公主,一侯府夫人去丞相府,向他们赔不是?这话,宁有壮怎么能说的出来。
“奶奶,喝点水,消消气吧!”
尤嬷嬷跟在宗氏身边多年了,看她脸色既知她心情不愉,低声宽慰道,“奶奶,以老奴看这并不是坏事儿。反正您该做的都做了,大老爷不听劝,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待侯爷回来后,就算有火气,那也冲不着您。”
宗氏听了,靠在贵妃榻上没说话。
她的盘算是如愿了。但,宁有壮刚才的话和态度,还是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大奶奶,大奶奶!”一丫头唤着,疾步走来,对着宗氏道,“大奶奶,侯爷回来了!”
闻言,宗氏腾的从贵妃榻上坐起,“不是说明天才到京吗?”
“这个奴婢也不知,或是路上比较顺利,所以早回了吧!”
宗氏听了没再多言,起身朝外走去。
宁脩回来了,亲事将如何,也就用不着她操心费神了,她等着看热闹就行了。
“恭迎侯爷回府!”
已回来有些时候的冯荣,带着府里的下人,在门口恭迎宁侯归来。
“都起来吧!”
“是!”
冯荣起身,不自觉的朝宁侯身后望了望。结果,没看到苏言,也没看到宁六爷的身影。
不是说他们随同侯爷一起回来了吗?怎么没见到人?
心里犯嘀咕,却不敢多问,只对着宁侯恭敬道,“侯爷一路辛苦了,热水早已准备好了,侯爷先梳洗歇息一下吧!”
“嗯。”宁侯随应一声,看着焕然一新的府邸,不紧不慢的走着,欣赏着,“这都是为过继一事准备的?”
听侯爷提及过继一事,冯荣嘴巴抿了抿,道,“是。”
“布置的不错,瞧着都喜庆。”
冯荣听言,看着宁侯那喜怒难辨的表情,有心想说点什么,最后又沉默了。
过继儿子?!侯爷已有呆呆小公子,哪里需要什么过继?!
只是,侯爷的心思他一奴才琢磨不透,也不敢乱猜疑。
***
“王嬷嬷,两年不见,你老身体可还好吗?”
“多谢六爷惦念,老奴好的很,好得很呢!”看着宁六爷,王嬷嬷脸上满是笑意。
“嫂子她老人家一切也都好吗?”
“老夫人也好的很。”
“那就好,那就好!本来,我在路上还担心嫂子身体渐弱,不能同我一起诵经念佛了,现在知晓她一切安好,那我就放心了!”宁六爷一脸欣慰道。
王嬷嬷:……
六爷这话说的,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嬷嬷,呆呆呢?”
闻声,王嬷嬷转头看向依旧一身男装打扮的苏言,温和道,“苏小姐放心,小公子他很好!老夫人就是知道您惦念。所以,大清早的就让老奴在城门口等着,接您去见小公子。”
若非王嬷嬷一直在这里等着,宁侯或已带苏言直接回侯府了。
“让祖母她老人家费心了。”
“苏小姐外道了。”王嬷嬷轻笑着道。
宁六爷听着苏言同王嬷嬷寒暄,心里好奇,小公子?她们在说哪个小公子?
“娘……”
一声唤,苏言抬头,看到一小人儿站在不远处,脸上难掩激动,满是欢喜的望着她。
看到呆呆,苏言眼底染上一抹柔色,小子精神不错,看来替她抄写经书是没问题了。
心里想着,抬脚上前,一步迈出!
“唔……”
一声低呼,眼看着呆呆被突然窜出来的马车撞到在地。
“吁!”
赶车的小厮急忙拉缰绳,因为拉的太急,让马车内的人也猛的颠了一下,带着怒气的声音随着从里面传出,“你怎么赶车的?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老爷恕罪,老爷恕罪。”小厮慌忙忍着错,转头对着呆呆破口大骂,“小兔崽子,你没长眼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听到骂声,看到被撞到在地的呆呆,苏言眸色沉下。
侯府!
看到马车上那两个字,苏言不觉舔了舔后牙槽,手指无声动了动。
第132章:别有居心
对着倒在地上的呆呆,小厮怒骂一声,驾车离开。
随从的丫头,看马车离开,白着一张脸,似才反应过来一般,慌忙上前,“小公子,你怎么样可是伤着了”
呆呆摇摇头,从地上站起来,抬头朝苏言看去。
“娘”看苏言已到跟前,呆呆脸上漾起笑,伸手抱住苏言腰,满眼欢喜。
苏言伸手拂去他身上的尘土,随着将他抱起惦了惦,脸上带着微笑,表情柔和,“一段时间没见,跟着你曾祖母吃胖了。”
“儿子不止是吃胖了,还长高了。”
“嗯再这么继续猛长下去,以后再揍你,我就要垫着脚尖了。”
王嬷嬷站在一旁,听他们母子说话,上下打量着呆呆,看看呆呆没受伤,心放了下来。
再看苏言,看她眉眼柔和,神色如常,并未因呆呆被撞到的事而发怒急眼,好似并未放在心上一样。
对苏言的反应,王嬷嬷虽感有些意外,但心里却不由松了口气。
因为,若是苏言跟刚才撞到呆呆的人大吵大闹。那,大老爷与呆呆这对祖孙的第一次相见,势必会不太好看,那样老夫人夹在中间或也会感到为难。
所以,眼下苏言并未放在心上,未计较,也算是好事儿。
相比王嬷嬷的心思繁杂,宁六爷可就只有惊了
这小娃子竟然喊苏言娘。那
“你,你爹是宁脩”盯着呆呆问,不待呆呆回答,宁六爷既道,“不用问,看你这张脸就知道,你定然是宁脩的儿子没错了”
呆呆这一张脸,同宁脩幼时几乎如出一辙。看到这张脸,就让宁六爷想到许多不愉快的回忆,那被欺负的到哭的记忆盈满心头。
“这位是你父亲的六爷爷,也是你的曾祖父”苏言看着宁六爷,对着呆呆介绍道。
呆呆“曾祖父”
“嗯。”宁六爷漫不经心的应一声,盯着呆呆又看一眼,抬脚朝庄园走去。
那一眼,让呆呆莫名感觉,这位曾祖父好似不太喜欢他。
“苏小姐,小公子,老夫人还在家里等着,我们赶紧回去吧”
“好。”
呆呆拉着苏言的手,走着,看到苏言嘴角那还隐约可见的伤痕,开口问道,“娘,你嘴巴怎么了”
“不小心撞到马车上了。”
“是吗”呆呆满是怀疑,又不是走不稳路的小娃子,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往马车上撞
这个苏言没法细说解释。说车震没成,伤了嘴巴,这事实,不适合让一个孩子知道。
呆呆心里怀疑着,又似不经意的问道,“你和父亲还好吧”
“还算可以虽没到你侬我侬的程度,但也能和平相处。”对着呆呆,苏言很是坦诚道。
“那就好。”
“嗯。”
听着呆呆和苏言两人的对话,王嬷嬷只要能和平相处就好了吗他们这样,是太过知足呢还是,对侯爷根本没有过多的期待呢
不管是哪一种,若让老夫人知道了,定会说他们没上进心。
“嫂子,两年不见了,你身体看着依然硬朗,这很好。”
“是呀挺好,都挺好。”
老夫人说着,看着宁六爷那古板老成,又风华正盛的模样,心里暗腹如果他不回来她会更好。
“青石”
听到宁六爷唤,青石将手里的盒子递上前。
看到那盒子,老夫人头皮本能发紧,如临大敌。屏息,看宁六爷缓缓将盒子打开
老夫人看着他的动作,大气都不敢喘。
“嫂子看一下,可喜欢”宁六爷从盒子里拿出那硕大的夜明珠,递到老夫人跟前,温和问道。
老夫人听了神色不定,“给,给我的吗”
“嗯”
宁六爷点头,将手里的夜明珠放到老夫人手里。
老夫人捧夜明珠,有些受宠若惊,更多是胆颤心惊。
宁六怎么想起给她带礼物了不会是为了更好的折磨她吧
想此,老夫人摇头,觉得不应该这么想,她不应该把宁六想的那么坏。也许,人家就是突然开悟了,知道善待她这个嫂子了呢
“多谢弟弟惦记着嫂子,还送给我这么贵重的礼物。”
“嫂子不用这么见外,这夜明珠也算是弟弟向嫂子赔不是了。过去几年,未念及嫂子的心情和身体状况,在哥哥忌日,让嫂子跟着我吃了那么久的斋饭,想想实在是不应该。”
听到宁六这话,老夫人眼圈都红了。
老天开眼呀,宁六竟真的开悟了。这是不打算再强求她一起诵经吃斋了吗
若真是这样,她反过来送他夜明珠都行呀。
老夫人激动着,刚要开口,就又听宁六爷说道
“所以今年祭奠哥哥的时候,斋饭我自己吃就好,嫂嫂尽可吃自己喜欢的。”
宁六爷说着,又从青石手里拿过一个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好几本经书,对着老夫人人道,“还有经书,我今年也特别多带了几本回来往年只带一本,是我的疏忽,没考虑嫂子或许会读腻。所以,今年我们多读几本,嫂子必然喜欢。”
喜欢个屁
看着宁六爷手里那几本经书,老夫人手里的握着夜明珠,要摔
看老夫人脸色不对,青石忙开口道,“六爷,你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梳洗一下,再同老夫人叙旧吧”
“也好那弟弟就先告退了。”宁六爷对着老夫人语气恭谦,礼数周全道。
但,他姿态摆的再好,也挡不住老夫人想一棍子闷晕他的冲动。
青石跟在宁六爷身后,低着头,清楚感受着背后传来的眼刀,心里苦笑。
往年只一本经书,老夫人都是咬牙切齿的读完的。今年,六爷一下子带了好几本回来,青石感今年祭奠日,挡不住变成老夫人同六爷的翻脸日。还有
青石抬头,看着眼前六爷那清雅绝尘的背影,心里暗腹老夫人每次诵经时,那咬牙切齿的声音,他都听到分外清楚,他就不相信六爷听不到。
既听到了,为何还要继续教老夫人诵经呢难道是,他认为老夫人咬牙启齿的声音,是喜欢念经的表现吗
青石心里犯嘀咕。
另一边,王嬷嬷回到屋里,就看到老夫人死盯着手里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眼神凶狠,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老夫人,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不想说,再说一遍,她怕自己会喷血。
“苏言和呆呆呢”
“苏小姐说稍微梳洗一下再来向老夫人请安,小公子带着她去的。”
“嗯。”
看着老夫人,王嬷嬷犹豫了一下,终开口道,“老夫人,刚才小公子在门口等苏小姐的时候,不慎被大老爷驾的马车撞到了”
闻言,老夫人脸色猛的一沉,紧声道,“呆呆伤着了”
“看着倒是没有,就是当时肯定被吓了一下。还有就是又被大老爷身边赶车的小厮跟骂了几句。”
“他骂呆呆什么”
王嬷嬷嘴巴动了动,小声道,“小,小杂种”
老夫人听言,脸色越发难看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这就是宁有壮教出来的下人,对着一个娃子都能口出恶言,可真是好样的。”说完,老夫人看着王嬷嬷问道,“苏言呢她当时可有看到这些”
“是苏小姐都看到了。不过,她什么都没说。”
老夫人皱眉,“什么都没说吗”
“是”
苏言是这么好心性的人吗或是,她对呆呆这个儿子不在意。所以,看他被撞被骂,都没当回事儿
以上两者,感觉都不是。
那苏言这反应是什么意思
侯府
本去见老夫人的宁有壮,在知晓宁侯已入京回府后,从老夫人庄园门口路过都没进去,直接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侯府。
“侯爷,大老爷来了”
“请大老爷进来吧”
站在门口的宁有壮,听到宁侯那慵懒低沉的声音,得到允许,抿着嘴,抬脚朝屋内走去。
来见自己的儿子,还需得到同意才能进去,这让宁有壮每次都感觉窝气。但,他却不敢硬闯。因为在曾经,他也骂着不沉体统蛮干过。结果,直接被扔到府门外。
那个狼狈不堪,把宁有壮直接气的挺倒了,但却也改了。
想到那些事儿,宁有壮看宁侯这里的花草树木感觉都是碍眼,都是膈应的。
压着心里的厌弃,宁有壮走进屋内。
一杯清酒,一袭红衣,胸襟微露,斜靠软塌,姿态风流,几分奢靡。
看到宁侯那模样,宁有壮眉头瞬时皱起。
他又不是女人,宁脩摆出这魅惑的姿态给谁看。
每次看到宁脩,宁有壮总是不由怀疑,如他这样规矩又正经的人,怎么就生出宁脩这么个玩意儿来了呢
无论是长相,秉性,还是行事作风,都让宁有壮感,他上辈子是不是造了什么孽
“父亲来此有事儿吗”
被宁有壮不喜的眼神盯着,宁脩早已习以为常,也觉得再正常不过,毕竟他对宁有壮做的事儿,都在那里摆着。
“嗯”宁有壮点头,随着在宁脩面前坐下,看着他,努力摆出慈父的样子,尽力让自己眼神迸发出慈爱的光芒,“就是关于你的亲事,我来问问你可还有什么别的想法没”
宁侯微微一笑道,“没想法,父亲做主就好。”
“是吗”宁有壮满是怀疑的盯着宁脩。
“嗯这门亲事挺好,曹家小姐才貌双全,知书达理,做侯府夫人很合适。”
宁有壮听言,直直盯着宁脩,怀疑,很怀疑眼前这个宁脩是假的,是他人易容乔扮的。
可看着宁脩这风骚的姿态,宁有壮又瞬时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因为,他人就算是能假扮成宁脩的模样,却也做不到他这般骚气
“你满意,那我就放心了”对宁脩突然的乖顺,宁有壮带着一些不适应道,“关于曹小姐的身份,你也切莫太在意了,曹相已经说了,这几日就将曹小姐过继到曹夫人的名下,到时候她也就是名副其实丞相府嫡女了。”
宁侯听了点头,很是好脾气道,“如此甚好。”
看宁侯这完全顺从,一点不反对,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让宁有壮心里倍感不适应。
“父亲还有事吗”
“没,没有了你歇着吧。”说完,宁有壮心里泛着嘀咕,起身走了出去。
走出宁侯的院子,宁有壮回头望望,转头对着身边小厮道,“你说,我是不是时日无多了”
小厮听言,惊疑不定,“老,老爷何出此言呐”
宁有壮没说话,心里暗道如果不是他快死了,那就是宁脩快不行了。俗话不是说临死大变样吗
宁脩这转变可是大了去了,都让人不认识了。
最近他娘也不骂他了,宁脩也忽然顺着他了。宁有壮抬头望望天,莫名感觉生活缺了点什么。
宁有壮离开,一护卫走进来,对着宁侯禀报道,“侯爷,大老爷在从老夫人那里赶回侯府的时候,在庄园门口小厮驾驶的马车,不小心撞到了小公子。”
听言,宁侯抬眸,“然后呢”
“回侯爷,小公子受了点惊吓,倒是没伤着。”
宁侯听了,表情淡淡道,“我是问你苏言是什么反应”
“苏小姐倒是没什么反应。”
“是吗”
宁侯呢喃一声,若有所思,没再说话。
庄院
苏言在梳洗过后,再向老夫人请过安,又聊了几句后,就去了宁六爷那里。
“六爷爷,我刚抄写了一些佛经,您看可还行”
正在喝茶休息的宁六爷听了,很是诧异的看了苏言一眼,接过她手里的册子,翻开,当看到上面抄写工整,字体整齐的佛经,心下更是意外。
她这已把诵经当睡前曲儿的人,怎么突然抄起经书来了
“六爷爷您给指点一下,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即刻改正。”苏言笑眯眯的说着,并不忘拿起水壶为宁六爷将水斟满。
听苏言这话,再看她这动作,宁六爷清楚感觉到她在向他献殷勤。
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奸,自然不可能。那,就是盗了
但宁六爷不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她盗取的东西。
苏言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六爷一时猜不出来。不过,他却能清楚感觉到她的别有居心。
第133章:你想对我做什么(一更)
侯府*落尘居
“宁脩已亲口说了,他对这桩亲事完全无异议,都交由我来做主。所以,你作为母亲,只需好好准备聘礼就行。其他的就不用多操心,多费心了。请皇上免了这门亲事的话,就更不要再提了!”
“这些日子,你为了宁脩的亲事‘上下忙活’定然也累了,今日我就先去别处歇息,免得我在你睡不好。”
晚饭后,宁有壮对着宗氏说完这番话,既起身去了赵姨娘的院子。
宗氏静静坐在内室,脸上表情一片淡漠,对着尤嬷嬷道,“看来,大老爷今儿个心情是真好,对我也是真不满呐。”
宁脩的亲事都交由他做主,宁有壮这话,就是赤裸裸的炫耀呀!
而他后面那句话,加上去赵姨娘院歇着这举动,就是直白的在表示对她的不满。对这个,宗氏倒没多大感觉,不觉心酸,也不觉恼火。
生于帝王家,男人有多薄情,多无情,她早已知道。对宁有壮她本就没太多期待,甚至觉得他这态度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让府里,甚至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她为了宁脩这门亲事,费了多少心,又受了多少委屈。
所以,宁有壮爱在哪里歇着,就在哪里歇着,她并不在意。
让宗氏不愉的是宁有壮那份得意。
“宁坤这些年,对他这个父亲一直恭敬有加,百依百顺,也未见他有多高兴。现在,宁侯爷偶尔听话一次,他就得意,满足的不得了!”宗氏哼笑一声,“看来,有的时候太过顺从也不一定是好事儿。”
尤嬷嬷听了忙道,“奶奶,老奴总以为侯爷这态度有些古怪。”
“本就古怪!宁脩会娶曹碧锦?这在我看来绝无可能。如宁脩那么骄傲,不可一世,又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的人,先不说曹碧锦的出身如何,就她曾经仗着美色与才情,对着太子那欲情故纵的旧事,就足以让宁脩厌弃。娶她,呵,不可能!”
宗氏凉笑道,“就算是宁脩真的看中了曹碧锦的美色,也至多给她一个妾室的位置,绝对不会让她做正室夫人,就曹碧锦那个脑子,她撑不起这个位置。”
尤嬷嬷连连点头道,“老奴也是这么想的。”侯府夫人这个位置想坐稳,空有美色是无用的。
“可惜,大老爷却想不到这些。”
有的时候宗氏也感到很奇怪,宁家上下个个都是人精,怎么宁有壮偏就这么蠢呢?
空有一身世家老爷的气势,却全无大家族该有的睿智。
“奶奶……”尤嬷嬷犹豫着,低声道,“奶奶,过继的事儿……”
提及这事儿,宗氏闭了闭眼,“事到这个地步,已是骑虎难下了,就算我不愿意也没转圜的余地了。”
过继的事,宗氏后悔,但心里仍隐隐抱着一丝期待。期待宁旭真的能坐稳宁脩长子的位置!
庄园
晚饭后,呆呆轻扶着老夫人的胳膊在院子里溜达消食。
“曾祖母,小心点脚下。”
老夫人看着呆呆道,“你娘回来了,你们娘俩也好久没见了,去陪陪你娘吧!”
“我娘这会儿很忙,嫌我碍事,把我赶出来了。”
听言,老夫人扬眉,“她有什么可忙的?”
不用侍奉宁脩,国家大事儿也不用她出谋献策。这么长时间没见呆呆了,不跟呆呆好好说说话,在瞎忙活什么?
“曾祖父教我娘诵经,我娘这会儿正在抄写经书!”
闻言,王嬷嬷不由抬头,看着老夫人神色不定,六爷竟已把魔爪伸向苏小姐了吗?
“曾祖父还说,我娘很有慧根,让她多看,多抄。”
老夫人听了,眼里瞬时染上浓浓的同情。
王嬷嬷:就凭这份同样的得六爷‘看重’的缘分,就足以让老夫人对苏小姐与别人不同。
因为同命相连,定会多几分亲近吧。
“得六爷夸奖,你娘看起来可高兴?”
呆呆想了一下,随着含蓄道,“当时看着是高兴的。可抄写经书时,我娘是红着眼圈抄的。所以,孙儿也分不清我娘心里是否真欢喜?”
呆呆分不清,老夫人分的清呀!
就如她一样,当着宁六爷的面在老头子墓前诵经时,也满满都是虔诚。可心里呢?恨不得把那经书给烧了吃了。
所以,苏言现在的心情定然也同她当时差不多。
“你娘也不容易,够辛苦的了。”
听言,呆呆开口,刚要说话,被打断……
“侯爷。”
“奴婢见过侯爷。”
听到请安声,呆呆与老夫人一致转头望去。
看着那俊挺高大的身影,朝着这边走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父亲。”
宁侯:“我过来看看祖母。”说着,看呆呆一眼,又移开视线。
态度一如往日,不冷不热,但也没有排斥与不喜。
“是特意来看我的,还是来看热闹的?”老夫人看着宁脩,轻哼道,“我听青石说,宁六带回来的那些经书,有好几本还是你特别用心找到送给他的?”
宁侯听了,微微一笑,温和道,“是我找的,是作为晚辈特别孝敬六爷的。怎么?莫不是六爷将经书给祖母,又让祖母诵读抄写了?”
“你少给我装糊涂,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为我在北荀对你下药的事,在跟我计较,故意给我好看。”
老夫人说着,想到那些经书,心里一阵窝火,忍不住拿起拐杖,朝着宁侯挥去,“你小子真不是东西,我怎么这么命苦摊上你这么个孙子!”
看着朝自己挥来的拐杖,宁侯轻易避开,虽姿态从容又优雅。
但,呆呆看着还是不由的就笑了。
好似看宁侯被老夫人抡拐杖,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一样。
只是笑脸刚露出来,后脑勺上就挨了一巴掌!
有点疼。
呆呆不由嘶了一声。
看宁侯竟对呆呆下手,老夫人顿时瞪眼,“你个混家伙,你打我小曾孙做什么?”
宁侯欲说话,可在看到不远处那两道身影后,又沉默了!
“六爷爷,您让我抄写的经书我都抄写完了!有一些我已经会背了。您看,我不要背给您听听?”
“不用了,我这几日很忙。”
“那等您忙完了,我再背给你听。”
“嗯!”
“六爷爷,我觉得你说的真的很对,对诵经念佛我好像真的很有慧根。您看,我这才读了一本,忽然就有些上瘾了!这经书真是博大精深,深不可测,真的是越念越想念。所以,六爷爷可否再给我几本,让我继续开悟开悟?”
宁六爷听了,停下脚步,看着苏言,眼里满是探究,“说吧,你想对我做什么?”
“我没想对六爷爷说什么呀?”
“是吗?可是,你突然这么热切,让我觉得你好似想跟我苟合一样,让我很不安!”
苏言:……
第134章:侯爷,我们再生个闺女吧(二更)
看着宁六爷那一本正经,分外担忧的样子。
苏言看一眼手里的经书,轻吸一口气,随着双手合十,对着他念一句,“阿弥陀佛,六爷爷您想太多了,你孙女我不是那混不吝的人。”
“你不是吗?可你都已经对宁脩动过手了,并且还得逞了!所以,你的话不能相信。”宁六爷满是怀疑的看着苏言,“你现在这样说,其目的只是为了让我放下戒心,而后再趁我不防对我下手吧!”
强了宁脩这事儿真是一生黑,让你想做个正经人,都没人信。
“宁脩是心上人,你是爷!我对你只有敬重没有其他,六爷尽管可放心。”
宁六爷听了,扬了扬眉道,“你的心上人明明是宁晔,你动宁脩,存粹是意外失手,这一点我心里相当清楚。不过,你也不用在这里说好听话蒙骗我,反正我又不是宁脩,随你心上人是谁都与我无关。”
MMP!
苏言总算是知道,为何她在面对宁六爷时会有那种头发紧的感觉了。
这人嘴上装着炸弹,还是已拉开弦的那种,他一动就能把人炸的稀巴烂,却还不自知的那种。
就宁子墨这张嘴,简直比恐怖分子都可怖。
宁子墨这种性格人,苏言是平生初见,应付起来倍感吃力。
吃力总比吃心好!
听到宁六爷那直白的话,莫尘都不敢抬头看宁侯脸色。
苏言的心上人是大爷,侯爷被强,纯属意外,存粹是苏言失手。这一事实真相,是男人应该都会心塞。
“现在你跟宁脩已有了夫妻之实,且还有了娃子,就不可再对宁晔心存贪恋,更不要因我之前的话,对我存什么想法,知道吗?”
听宁六爷如长辈一般,对她循循善诱。
苏言点头,“六爷爷的话,晚辈一定铭记于心。”说着,盯着宁六爷的脸道,“六爷爷,有一句话,晚辈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六爷爷照镜子吗?”
在宁六爷疑惑不明的注中,苏言抬手点了点自己脸颊处,“您脸上有颗淫荡痣您知道吗?”
青石:……
宁六爷抬手摸摸自己脸。
苏言转身走人,一步迈出,当看到不远处的老夫人,呆呆,还有宁侯后,眼神闪了闪,随着抬脚走过去。
“祖母,侯爷!”
老夫人没吭声,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感觉说什么都有点尴尬。
宁侯淡淡道,“本侯倒是不知道你还会看面相。”
“略懂一二。”
“是略懂一二,还是被宁六点破了心思恼羞成怒?”宁侯不咸不淡道。
点破了心思?这话是指宁六爷说苏言心上人是宁晔,强他是失手。所以,她恼羞成怒吗?
苏言听了,没解释,没多言,只是走到宁侯身边,伸出手,分外自然的握住他大手,“侯爷怎么来了?”
宁侯甩开苏言的手,没什么表情道,“幸亏本侯来了,不然还不知道你有会看相的本事。”说完,抬脚走进屋内。
苏言转头看向呆呆,抬手拍拍他脑袋,“看到没!你爹就是个对美色不屑一顾的。你长大后,这点一定要学你爹,知道吗?”
老夫人听了,看着苏言,心里好笑,她倒是会给自己找台阶,拉宁脩的手被甩开,没有一点不自在,反夸宁脩不好色,顺便也夸自己有美色。
这反应,也是足够伶俐了。
“呆呆,你陪曾祖母溜圈吧!我去跟你爹说会儿话。”
“好。”
呆呆看苏言走进屋内,转眸朝宁六爷看去,特别盯着他脸瞅。
屋内
“侯爷,请喝茶。”
“有劳苏姑娘了。”
看着宁侯那彬彬有礼的样子,苏言不经意勾了勾嘴角,手肘放在桌面上,朝宁侯跟前凑了凑,看着他,小声道,“侯爷,你看,我嘴巴好了呢!”
小声说话,已是贼兮兮。再听她这话,分明就是挑逗无疑。
宁侯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喝着手里的茶,沉默不言。
“还有,我今天也没吃胡萝卜,也没吃黄豆。”
莫尘听了,忍不住看了苏言一眼,苏小姐这是从暗中偷强,到明目张胆想硬来呀!
要说高门大院,为了争宠,各式各样的手段,莫尘也见过不少。可如苏小姐这么直来直去的,却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更重要的是,每次她撩拨侯爷,他一个大活人在这里站着,盯着,看着,她却是什么都不耽误做。
所以,莫尘时常感觉,苏言不是拿他当死人,就是根本没拿他当人。
莫尘正想着,只见他那本正在优雅品茶的主子突然就动了。
长臂一伸,莫尘只感眼前一花,随着就看苏言被侯爷拎到了怀里,摁到了腿上。
看此,莫尘低头,随即退了出去。
退到门外,想到刚才宁侯的举动,莫尘轻轻吐出一口气,看来当他不存在的不止是苏小姐一个,他家侯爷也是一样。
“苏言,不要以为本侯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她撩拨他,没有一次是没有目的的。就如这次,为的也不过是明日呆呆入府一事。
苏言听了,坐在宁侯的腿上,苏言动一动,找个舒服的姿势自在坐好,看着他道,“我在想什么侯爷您都知道!对呆呆,我同侯爷一样,我的儿子,不能任人轻贱。”
“所以为了让宁六带他入府,为了通过宁六的口,对京城和侯府的人公布呆呆的身份,就对他百般讨好,是吗?”
本来,苏言是想让老夫人带呆呆入侯府的。可是,后来她觉得,宁六爷比老夫人更合适。
明日过继之日,若有老夫人出面带着呆呆入府。那么,无疑是给宁有壮和宗氏一巴掌,让他们难以下台。
这么一来,宁有壮对老夫人定然心生间隙。
宁有壮再怎么样,都是老夫人的亲儿子。因呆呆,让他们母子生了间隙,日后难免老夫人对着呆呆时心里会生出疙瘩,这并不好。
更重要的是,若是明日老夫人对着宁有壮突然心软,不忍给他难堪。那,呆呆的处境可就变得相当微妙了。
所以,两相比较,自然还是由六爷带呆呆入府更好。
因为六爷对宁有壮可是不会心软,更不会犹豫。
苏言的盘算,未对宁侯隐瞒。因为要成事,还需宁侯配合!
“六爷是长辈,我对他那是基本的孝敬。”说完,苏言聪明的不再深入讨论这个问题,转而道,“侯爷,你不觉得只让六爷带呆呆入府,有点小材大用了吗?”
“有话就直说,别给我打马虎眼。”
苏言听了笑笑,伸手揽住宁侯脖子,靠近他耳朵,低语。
那湿软的气息落在耳朵上,有点痒,有点躁,有点难耐。
身体本能的反应,让宁侯本只是扶在苏言腰身上的手,无意识的开始游走滑动。
“侯爷,你以为如何?”苏言说完,看着宁侯道。
宁侯没什么表情道,“不如何。”根本没听到她说什么。
苏言皱眉,还未说话,突然腰一紧,随着身上一沉,人就被压在了桌子上。
“本侯以为,现在是你献媚为自己讨取好处的机会。”
这意思表达的再明显不过了。
苏言转头,看看外面尚未黑透的天色,心里暗腹:这家伙可是个敢白日车震的。所以,天不黑就办事,他定然也做得出来,还真不是吓唬她。
所以,现在该拒绝?或欲迎还拒,还是……
在宁侯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苏言抬手抱住宁侯的脖子,眼里带着期待,柔声道,“侯爷,我们再来生个闺女吧!”
苏言说完这话,清楚看到宁侯眼角抽了抽。
第135章:三更
“侯爷,我们再生个闺女吧”
苏言说完这话,明显感觉到宁侯身上的骚气都消散了不少。
宁侯反应落入眼中,苏言以为他会兴致全消。然,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丞相府
是夜,曹碧锦了无睡意,对着镜子,不停的挑着衣服,问道,“青黛,你觉得我穿这件衣服如何”
“小姐姿容无双,自是穿什么衣服都好看。”青黛这话倒不是恭维,因为曹碧锦的容貌在这里摆着,什么颜色的衣裙她都能穿着自己的风情来。
“就你会说话。”
“奴婢是实话实说。”
看青黛一脸肃穆,就差对天发誓的认真模样,曹碧锦轻笑一声,将手里的衣服放下,坐在床上,想到明日,脸上笑意渐渐消失,心里那股不舒服劲儿又冒了出来。
她还未过门,侯府就先过继了一个儿子给宁侯。这事儿,无论怎么想,这心里都膈应的慌。可她,不但不能说什么,明天还要笑盈盈的前去恭贺。
这在曹碧锦看来,简直是对她的一种羞辱。
“青黛,你说,侯爷都已与我定亲了,为何还要同意过继呢”
“侯爷或是另有打算吧”
“是另有打算,还是另有隐情”比如京城隐隐流传的,说宁侯身有隐疾,难有子嗣什么的。
青黛听了忙道,“小姐,你切莫乱猜,奴婢觉得宁侯定是有他的理由才会同意的。”
曹碧锦听了,不言,只是心里忍不住胡思乱想。无论宁侯是出于什么理由答应过继的,曹碧锦都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
青黛看着她道,“小姐,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早起,您早些歇息吧免得明日气色不好。”
曹碧锦抬手摸摸自己脸,点点头,躺下来。
明日她将以侯府未来少夫人的名头踏进侯府大门。所以,她必须保持最好的状态,让任何人都挑不出她一丝不是来。
想着明日,她人羡慕嫉妒,还有敬畏的目光,曹碧锦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缓缓闭上眼睛,心情好了一些。
从明天起,她将不再是外室之女,也不再是相府的干女儿,而是尊贵的侯府少夫人。
翌日
侯府一片热闹,权贵聚集,包括太子和几位皇子都来了,来庆贺宁侯终于有子
侯府上下也均是笑意盈盈的迎接着,只除了宗氏看起来有些憔悴,看起来笑容也很勉强的样子。
宗氏那模样,不由让人多想。
难道说,不止是宁脩的亲事,她不同意,连过继的事也都是宁有壮的主意吗
想着,瞅瞅宁有壮,只见宁家大老爷满脸堆着笑,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
这开怀的模样,与宗氏的憔悴,大不一样。
单单这么看的话,宗氏这个继室,好似比宁有壮这个亲爹,对宁侯更为上心。
“曹夫人,曹小姐到”
听到报声,谈笑声不由顿了顿,众人不觉转头,一致朝着院门口望去。
只见脸上挂着笑的曹夫人,带着三个女儿家缓步走来。
端庄素雅的曹大小姐曹碧玉
娇俏活泼的曹家二小姐曹碧兰
还有,一身红衣打扮的精致又耀眼的曹碧锦
看着姿态各不同的三位曹家小姐,众人视线最终落在曹碧锦身上。
容颜绝美,才情过人,身姿美艳,曹家这位小姐果然是名不虚传,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怪不得能入宁侯的眼。
看着曹碧锦有羡慕的,也有不屑一顾的。
但不管别人怎么想,曹碧锦无疑是所有客人中最亮眼的一个。
“今天是过继儿子给宁侯,可不是宁侯娶她过门她把自己打扮的跟个新娘子一样,也不知道是想抢谁的风头”
看着曹碧锦那明明得意,却又故作低调的样子,有人暗中嗤笑道。
出身低微,却又风头太盛,也难怪有人看曹碧锦不顺眼了。只是顾忌着宁侯,无人敢明摆在脸上罢了。
“宁侯爷”
闻声,正坐在主位上的太子,抬眸,看着一袭墨蓝色长袍的宁侯缓步走来。
身姿倾长,眉目间透着毫不掩饰的春风与舒畅。那样子,太子看着眼睛眯了眯。
这厮心情好像很好
莫非过继儿子到自己膝下,真的是他愿意的吗
不可能
凭着太子对宁侯的了解,他就算是一生无子,也不稀罕别人的种喊自己爹。
所以,他这幅心情颇好的模样是从何而来呢
在太子疑惑不解,依旧看宁侯分外不顺眼中,从位置上站起来,笑着同宁侯寒暄起来。
宁有壮看宁侯这么配合,心情愈发的好了。
“脩儿,你看时辰快到了,不若让旭儿过来拜见吧”
宁侯点头,“就按父亲说的办吧”
“好,好”
宁侯这么给面儿,这还是第一次,宁有壮抑制不住的都有些受宠若惊了。这感觉,让宁有壮心里高兴时,还觉得有些心酸。
给宁脩当爹,他实在是承受了太多说不出的苦楚。
看宁有壮满脸欢喜的去带宁旭,宁侯品着手里的茶,转眸朝一处望去。
看到落座的客人中,那一道亮眼的身影,宁侯眸色淡淡。
而曹碧锦在宁侯朝她看来时,心里猛的跳了一下,但却没有躲开,而是径直与他对视。
侯府的少夫人,不能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胆小鬼。所以,她没什么可躲的。
看曹碧锦那傲娇的样子,宁侯扯了扯嘴角,随着移开视线。
带着宁旭刚走到院子的宁有壮,乍然看到宁六爷,脸色不由就变了,“六,六叔,您,您回来了”
“嗯你父亲忌日快到了,我回来看看,顺便让他认认自己的嫡曾孙。”
闻言,宁有壮疑惑不解,“嫡曾孙”
宁家当下在京城的嫡曾孙,不就宁旭一个吗哪里还有
想着,在看到宁六爷手里牵着的娃子后,眉头瞬时皱了起来,而在看清长相后,眼眸顿时睁大
“他,他是”
“他是宁脩的长子,叫呆呆,是苏言所生,我特带他回京认祖归宗。”宁六爷说着,抬手拍拍宁有壮的肩膀,“恭喜你又做祖父了”
说完,宁六爷无视众人的目光,牵着呆呆走向宁脩。
“呆呆,去见过你父亲。”
“是”呆呆应一声,抬脚走到宁侯跟前,屈膝跪地,“儿子见过父亲,给父亲请安。”
声音清亮,不卑不亢。
宁侯看看呆呆,少时,放下手里的茶水,而后对着他伸出手,“过来。”
“是”
呆呆起身,看着宁侯伸向他的大手,伸手握住。
那干热,又有力的大手,让感觉陌生。但,心却不由染上点点欢喜。
而在宁侯牵起呆呆手时,不少人脸色都变了。
宁脩却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宁六爷亦是,似一点也没察觉到因他和呆呆的到来改变了什么,转头对着宁有壮道,“我刚进府的时候,听下人说,今天是将宁旭过继给宁脩的日子,是吗”
没人回答他。
不过,没关系宁六爷不在意,继续道,“宁脩已有亲生子,我看过继就免了吧只是,这场子既已铺开了,若是就这么让大家回去,岂不是惹人笑话。所以,借着今儿个这好日子,不若了却我的一桩心事吧”
宁六爷说着,慈爱的看着宁有壮,“有壮,我膝下还无子,你可愿意过继到我名下,做我的长子”
“如果你愿意,我们今天就行了父子礼。之后,你随我离开京城,远离世俗烦扰,随我诵经念佛,云游四海,岂不美哉,妙”
妙哉,还未说完。只听
咚
一声响,这是宁有壮晕死过去,倒在地上的声音。
第136章:有壮呀,那不是梦
宁有壮一晕,宴会自然就散了,众人关切几句,随着都匆匆离开了。
当时那种情况,待着都觉得尴尬。
而回到家,关起门后都纷纷议论开来。毕竟,这乐子可是大了去了。
“幸亏宁有壮晕倒的及时。不然,对宁六爷提出让他过继的事儿,他不应,那就是不孝。若应了……”
“吃斋念佛,远离京城,云游四海,啧啧啧,这样的日子宁大老爷可是过不下去。”
在宁六爷说起来,远离京城是远离纷扰,可在宁有壮这里,远离京城那就是远离富贵,云游四海,那就等于是颠沛流离。
那堪比苦行僧的日子,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宁大老爷可过不了。
“现在,宁大姥爷肯定吓坏了。”
看他脸色就知道了,当时那脸白的,就跟刚遭受了阉割差不多。
“不过,真没想到宁侯竟然已经有个那么大的儿子了!并且生母竟还是苏言。”
“生母是苏言倒不稀奇,毕竟宁侯与苏言有过夫妻之实的事,可谓是人尽皆知。我比较没想到是,宁侯竟然把这儿子给认了下来。”
要知道,这个儿子的出生,可是承载着宁侯那段不光彩。
凭着宁侯的脾性,不认才是正常,认了,才是奇怪呀。
“虽不知道宁侯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京城又要热闹了。”
“这倒是!”
对侯府的发生的事,京城多数人不敢明着议论,但暗中都在暗搓搓的等着看热闹。
庄院
听冯荣说完今日府内发生的事,老夫人看看神色淡然的宁脩,再看看眉头微皱,似有心事的宁六爷,又看看苏言母子!
老夫人看着他们,静默少时,开口,“我听说,宁有壮晕倒时还是脸先着地的?”
听到老夫人问话,那画面瞬时涌现脑中,冯荣立马绷紧,控制住自己脸上表情,肃穆道,“回老夫人,好像是这样。不过,好在没伤着。”
而大老爷五官先着地,也说明,他是真晕了过去,并不是装的。不然,他可舍不得伤着自己鼻子眼。
虽然已不再年轻了,可宁大老爷对自己的外貌还是很在意的。
宁老夫人听了,轻声一声道,“要是伤着就好了!这样他也就安生了。”说完,看看宁脩又看看宁六爷,“过继这招,是你们两个是谁的主意?”
宁侯与六爷两人,看看宁夫人手里拐杖,均一言不发,只是一致转头看向苏言。
这一举,意思不言而喻。罪魁祸首就是苏言!
老夫人转眸看向苏言。
苏言抬头,望着老夫人,开口,“我一会儿回去接着抄忏悔经。”
老夫人没接话,只是对着宁侯和宁六爷道,“我倒是没想到你们俩竟这么听她的话?”
宁六爷听了道,“弟弟是迫不得已。她偷了我的经书,还是我正在看的那本。为了换回经书,我也只能是言听计从了。”
一本书看的正在兴头上,忽然给来了个请听下回分解,宁六爷也不免有些心焦。所以就妥协了!
到此,六爷也明白了,苏言突然的热切,不是因为忽然看上他,而是看上他的经书。
这样挺好,不用担心乱伦之事发生了。
听宁六爷是因为经书被拿捏了,老夫人看向宁脩,“那你呢?”
“我是被美色所惑,一时鬼迷心窍。”
老夫人无语。
宁六爷侧目,“宁脩,你老实说。其实,你之前其实根本就不是被强,而是本就是自愿的吧?不然,就你这小心眼的性子,对着强迫自己的女人,你不掐死她已是大度了,怎么还能被她美色诱惑?”
听言,宁侯斜了宁六爷一眼,没搭理他。
而苏言在听到宁六爷的话后,伸着头凑到宁侯面前,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瞧,似想从他脸上看出个答案来。
宁脩无视苏言那直白探究的眼神,大手落在她头顶上,将她脑袋瓜扭到一旁去。
苏言正对着呆呆,笑眯眯道,“你爹害羞了。”
宁侯:……
宁六爷一脸好奇宝宝的表情,“宁脩,她这算不算是在调戏你?”
“你觉得呢?”
“我又没被调戏过,我哪里会知道。”
“你知道对着人直接解腰带,求苟合!在这点上,你比很多人都优秀。”
听宁侯和宁六爷你一眼我一语的,呆呆看着老夫人,开口道,“曾祖母,有句话叫耳濡目染。您老说,他们当着我一娃子的面,这么说话合适吗?”
闻言,老夫人扬拐杖……
宁侯和六爷一言不合,一致起身,抬脚走人。
看着两人背影,宁老夫人低骂,“两个混犊子!”说完,老夫人起身,“王嬷嬷,让人备车,我要回侯府一趟。”
“是。”
侯府
“老爷,你醒啦!”
恍恍惚惚,宁有壮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晃动的身影,脑子混沌,一时有些恍惚。
“老爷,你好些了吗?”宗氏关切道。
“母亲,我看还是入宫请太医过来给父亲看看吧!”宁坤担忧道。
宗氏看宁坤一眼,温和中带着一丝冷意道,“我已让大夫为你父亲探过脉了,只是受惊过度,身体并无大碍。”
受惊过度?!
听到这字眼,宁坤眼神微闪。
这用词可就显得很微妙了,宁有壮是因宁脩突然有那么大的儿子而受惊过度呢?还是因为宁六爷的话而受惊呢?
这让人浮想联翩的病因,很容易招来闲话。所以,既然身体无碍,请太医还是免了吧,免得引来更多笑话。
“奶奶,大老爷,老夫人回来了。”
闻言,宗氏与宁坤急忙起身,朝外迎去。
“母亲。”
“曾祖母。”
“嗯。”老夫人随应一声,走进屋内,“宁有壮呢?”
“回母亲,老爷刚醒,身体还有些不适,还未起身。”对着老夫人,宗氏很是恭敬道。
老夫人听了,抬步朝内室走去。
“母亲,您怎么来了?”看到老夫人,宁有壮撑着从床上坐起来。
“听说你身体不适,我来看看你。”老夫人在床边坐下。
“儿子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有些惊着了。”
闻言,宗氏与宁坤转头看向宁有壮,噩梦?
老夫人:“噩梦?什么噩梦?”
宁有壮幽幽道,“儿子刚梦到宁旭过继给宁脩没成,我却差点过继给六爷了。”
“在梦里六叔还说,让我日后就跟着他吃斋念佛的过日子,真是……”想想都可怕。
山珍海味有的时候宁有壮还嫌味道不够好,让他吃糠咽菜,他根本没法活。
想到那个梦,宁有壮按着心口,心有余悸,“幸亏只是做梦,不然……”
这些日子,一通忙活,最后孙子没过继成,反而把自己过继出去了!
这就太扯了!
宁老夫人听了,盯着宁有壮看了一会儿,不紧不慢开口,“有壮呀!你刚说的那些并不是做梦,而是真的,你是要过继给子墨了。”
宁老夫人话落,屋内人心头均是一跳!
第137章:二更
结果,宁侯摆好的姿势,没等到苏言献媚,却等到了别人。
“侯爷,我家小姐从昨天晚上开始体就有些不适,但小姐怕扰了侯爷养伤,拦着不让奴婢说,想着吃点药,歇一歇也就好了。”
“可没想到,吃了药不但没见好,反而更严重了!这会儿上烫的厉害,人都昏昏沉沉的,连都下不了了。奴婢实在是害怕小姐出什么事。所以,才斗胆来此打搅侯爷,恳求侯爷寻个大夫为我家小姐看看吧!”
曹碧锦边丫头青黛跪在地上,对着宁侯,脸上满是担忧和焦灼道。
宁侯听了,抬了抬眼帘,随意的看苏言一眼。
只见苏言耷拉着脑袋,看着桌上的经书,似正陷入忧郁无法自拔。
宁侯看此,淡淡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有经书。如此,既然六爷已发话了,你作为晚辈就照着做吧!好好抄写经书,不要懈怠,免得再给自己挣一个不孝的名头来。”
说完,宁侯拂袖而去。
青黛赶忙起跟上,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又回头望了望,却只看到苏言的背影,未能如愿看到她的脸。
青黛收回视线,低着头,跟在宁侯后,对苏言的份感到好奇。
能在侯爷跟前落座,想来定然也不是丫头什么的吧!难道是侍妾吗?
可是,这几未见宁侯边有什么女子呀?难道是刚来的?
青黛心里想着,在看到宁侯径直走回他自己的屋子后,脚步停了下来。
侯爷他……
青黛本以为,就算昨天曹碧锦的话,惹得侯爷心里不高兴了,可是看在相府的面上,宁侯至少也会问候小姐一句。没想到,什么都没有。
侯爷这态度意味着什么呢?
青黛低头,心里装这事儿,快步朝曹碧锦的住处走去。
走进屋内,看到躺在上,发髻微乱,脸色泛着红潮的曹碧锦。青黛暗叹,这位小姐的容貌真是没得挑,生病了竟然看着比好时更美了几分!
这带着病态的弱之美,连她一个女人看了都不由心生垂怜,何况是男子了。
“青黛!”
一声虚弱的轻唤,打断了青黛的思绪,忙回神,看曹碧锦已睁开眼睛。
“小姐,您醒了,感觉如何?可好些了吗?”
曹碧锦没说话,只是朝外望了望,似在寻什么。
青黛看了,眼帘动了动,随着轻声道,“小姐,奴婢刚才去去见侯爷了。只是侯爷正忙,奴婢并未见到。”
曹碧锦听言,嘴巴抿了抿,瞬时收回视线,看着青黛,斥责道,“多事!谁让你自作主张去见侯爷了?”
“小姐息怒,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青黛连连认错,曹碧锦别过脸,“你下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是!那奴婢先去给小姐把药煎了。”
曹碧锦背过脸,不言。
青黛看此,也不敢再多言,轻步走了出去。
屋内静下,曹碧锦摸摸自己发烫的额头,看一眼花盆里被她倒掉的药,默默闭上眼睛。
他若知道自己病这么重,一定会来看自己的。
“莫护卫,您怎么来了?”
听到青黛的声音,曹碧锦瞬时睁开眼睛,莫护卫?一定是莫尘。
莫尘来了,那宁侯定然也过来了吧!
想着,曹碧锦赶忙伸手整理一下自己头发,随后又觉得太过整齐就少了病态,就又把手给放了下来。
“听说曹小姐病了?”
“是,小姐她从昨天就开始不舒服了。”
莫尘点头,随着抬手招来几个护卫,吩咐道,“你们跟曹家下人一起把马车拾掇好,随后送曹小姐回京。”
“是。”
护卫领命,即刻执行,大步离开。
青黛看着莫尘,神色不定,“莫护卫这是……”
“这是侯爷的命令!这乡野之地,良医难寻,未免耽误曹小姐的病,理当即刻送她回京传太医诊治。青黛姑娘也赶紧为曹小姐收拾一下吧!以免误了回程的时辰。”
说完,莫尘离开。
青黛看着莫尘离开的背影,心不由沉了下来。
不过侯爷既已下令,她为下人唯一能做的好像也只有执行。
想着,青黛叹一口气,转进屋。
进屋就看到曹碧锦,挣扎着走下了。
“小姐,您体正虚,怎么下了?”青黛忙过去扶着。
“侯爷派人护送我回京,我自然要起,过去道个谢。”
“小姐……”
曹碧锦这话,明显就是跟侯爷置气呀。
“小姐,向侯爷道谢这事,还是等到回京后,你体好了再说吧!”
“给我梳妆。”
青黛的话,曹碧锦完全听不进去。
青黛拗不过,最后只得扶着她前去见宁侯。
这边,当苏言知晓莫尘竟也要跟着宁子墨诵经时,当即穿上衣服变江大,前去找莫尘,想交流一下心得,商量一下对策,顺便再打听一下,宁子墨是不是真如宁侯说的那般难缠。
还未到地方,在看到不远处的两人后,脚步停下。
男人姿高大,气质卓然,气势bi)人!
女子姿玲珑,弱质芊芊,楚楚动人!
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宁侯与曹碧锦。
只看外在,就外貌而言,两人相当般配。
曹碧锦轻咳着,强忍着体不适,对着宁侯有礼道,“小女是特意来此向侯爷道谢的,多谢侯爷派人护送我回京。”
“曹小姐多礼了!”说完,宁侯转走人。
一步迈出,当看到静站在不远处,好似在看戏的苏言时,眸色顿时沉了沉,随着大步朝她走去。
看宁侯就这样离开,再看满脸病容,虚弱不堪的曹碧锦,青黛愈发觉得宁侯真是个薄人。
对着曹碧锦这样的病美人儿,他怎么能狠下心。
“看来你很闲呐!既然如此,不若挑灯夜读,跟着宁六好好学学诵经吧!”
宁侯说着,不由分说,握住她手腕,拉着她朝宁六爷的住处走去。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刚走出没几步,就听青黛慌乱的惊呼声传来。
苏言转头往后望了望,看青黛对着突然晕倒在地的曹碧锦叫喊着。
看着那晕倒在地的人,又转头看了一眼宁侯,一张平静无波的脸。
“怎么?觉得本侯不够怜香惜玉,心太狠了?”
苏言摇头,正色道,“希望侯爷以后能一直这样,做到不为女色所动。”
宁侯听言,看着苏言那张精致的脸,眼神隐晦难辨。
一直这样?不为女色所动?那她拿什么为自己挣得名分?!靠在他耳边诵经吗?
“对了侯爷,我来月事了。”
这是告诉他,她这次没如上次那样,又怀上孩子吗?
“如此,好!”
话这样说,但宁侯心里,并无任何愉悦之感。
“既然来了月事,没怀孩子,那么就跟着宁六好好诵经吧!不用担心累着了。”
苏言听了,眉头挑了挑,她以为她没怀上孩子,是一件可以邀功的事,现在看来她好像想多了。
到宁六爷的住处,看到他人正坐在书案前认认真真的抄写着忏悔经,绝对表率的样子。
宁六爷这样子,该让人自惭形秽吧!可苏言,只感这人或真难缠。
他自己对待诵经抄经如此认真。如此,怕是也不容别人耍赖玩懒。
“你们怎么来了?”宁六爷看着苏言和宁侯,眉头微皱,脸上带着被打搅的不喜。
“你不是要教她诵经吗?我看看是怎么个教法。”
看宁侯一股坐在椅子上,一副考察的模样。
宁六爷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了,抄写经书正在兴头上,宁侯存粹闲来无事来搅乱,这让宁六爷心里愈发不愉了。
看宁六爷脸上明显的不快,青石瞬时心提了起来。
了解六爷的人都知道,当六爷不快的时候也会犯浑,且混起来一点不比侯爷弱。
青石提心吊胆中,看宁六爷放下手里的笔,对着宁侯不咸不淡道,“诵经的事不急,在此之前,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宁侯听言,看一眼桌上的经书,又看宁六爷一眼,随着起,一言不发就朝外走去。
看着宁侯背影,宁六爷不疾不徐道,“苏言之前说,她不喜欢黑色的缨枪。可她却与你有了夫妻之实!所以,难道你……”
砰!
青石只听砰的一声响,眼睁睁的看着宁六爷跟前的桌子,眨眼四分五裂。
宁六爷抱着经书站在破裂的碎片中,脸色不佳。
而宁侯捂着苏言的耳朵,站在门口处,眸色凉凉,“没错,我的不是黑的,是粉的。”说完,转走人。
走出不远,松开揽着苏言头的手,看着她没什么表道,“刚才都听到什么了吗?”
苏言肃穆道,“侯爷说的没错,确实是粉的。”
宁侯瞪眼。
苏言抿嘴轻笑。
第138章:阮氏
六爷一句慈爱的关怀,自感已是用心良苦,没想到却成功的让宁有壮病倒了。
宁有壮本只是受惊过度,虚火旺盛。现在,真烧起来了
看着那泛红的脸颊,若是忽略脸上褶子,只看那虚弱的样子,还真有那么点我见犹怜的意思。
人真病了,大半夜的把大夫又给请来了。
宁六爷秉持着为人父的慈爱,自然要守着。
只是,看到宁有壮一听他的声音,直哆嗦,好似要抽抽过去,宁六爷也只能离开了。
看宁有壮那样子,六爷直担心,他再继续待下去,宁有壮会死过去。
“哎”
走出落尘居,宁六爷心里很是疑惑不解,对着青石问道,“我只是想关心关心他,又没说要教他诵经念佛,他为何还是一脸惊惧呢”
宁六爷实在是不能理解,宁有壮不喜念经书,见到他就发怯,倒是可以理解。可现在,他又没说让他念经,他是关心他,他怕什么
青石听了,嘴巴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生病时有种我见犹怜的美
六爷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关心,像是调戏呀
宁大老爷当时那么惊惧,或是因为有那么一瞬间,直认为六爷不是要认他做儿子,而是看上了他,要纳他为妾。
乱伦
也许当时连这字眼都涌到脑子里去了。
所以,宁大老爷这次病倒,或存粹就是受惊过度,直白的说就是被吓着了。
带着满满的疑惑,心里不由感叹当爹真是不易。
宁六爷满腔慈父心,被泼了一盆冷水,遗憾离开。
六爷前脚刚走,宁侯后脚就回来了。知晓宁有壮因六爷殷切的关心而病倒了,当即前去探望。
对着病床上的老父亲,宁侯来回走动着,关切着
最后,几经晃动,终于把宁有壮给晃吐了。
“父亲好好歇息,儿子就不打搅了,先行告退了。”
听着那呕吐声,宁侯抬脚走了出去。
走到院中,对着几个近身伺候宁有壮的小厮一通训斥,最后还令护卫打了一顿板子。
身为下人没照顾好主子而挨罚,受点皮肉之苦这都是常有的事。
所以,宁侯责令下人打他们板子,好似也没什么反常的。只是
看着其中一个被打的屁股上见红,脸色煞白,明显伤的最重的小厮,莫尘若有所思。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小厮应该就是为大老爷赶车的那个小厮吧也是,前几日在庄园门口撞到小公子,并骂他小杂种的那个。
所以,侯爷这一通发落,到底是为大老爷呢还是为小公子呢
或许只有侯爷自己才是最清楚。
相府
相比宁有壮,曹碧锦也是最为心塞的那个人。
“之前,侯府要把宁旭过继给宁侯,已够让曹碧锦堵心的了。现在好了,不过继了,直接来了亲生子,这一下子,曹碧锦怕是要彻底睡不着了,哈哈哈”
“还有,今天曹碧锦打扮的那是一个光鲜亮丽,风情万种。可结果呢人家宁侯爷从头到尾都没看她一眼,都没理她一句。”
“就宁侯爷这态度,更让我觉得什么英雄救美,情根深种,这都是谣传,都是曹碧锦自说自话妄想出来的。事实上,宁侯根本就瞧不上她”
看曹碧兰那幸灾乐祸又乐不可支的模样,曹碧玉摇摇头,无奈的对着她笑笑,转头对着曹夫人道,“娘,你说那个叫呆呆的娃子,真的是宁侯的儿子吗会不会是宁侯为了给宁大老爷和四公主难堪,故意找人来做戏的”
曹夫人摇头,“那娃子长相与宁侯幼年时完全一模一样。所以,定然是宁侯的儿子没错了。”
曹碧兰听着,忍不住拍了拍手,笑道,“如果是这样就更好了。”
但凡对曹碧锦不好的,曹碧兰都认为是好事儿。
曹碧玉比较关心的却是其他,“娘,你说宁侯已把呆呆认下了。那苏言呢”
“苏言现在是死是活都不清楚,宁侯会怎么安置她,自然也就不好猜测了。”
“我倒是希望苏言还活着,那样才更有趣。”曹碧兰道,“毕竟苏言模样可是一点都不差,再加上她又是宁侯长子的生母,不是曹碧锦可以随意打骂,随意打发的人。到时候,膈应都能膈应死曹碧锦。”
想到曹碧锦这个正室,被苏言给压一头,曹碧兰忍不住了乐呵出声。
“娘,你和姐姐先聊吧我去看看碧锦妹妹去。”说完,不等曹夫人说话,既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曹碧玉起身,刚要把人追回,却被曹夫人给叫住了,“随她去吧”
“娘”
“曹碧锦这话会儿心情不好,你妹妹去关心一下,安慰一下,也属姐妹情深。”
曹碧玉听了,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娘说的也是。”
“现在宁侯将呆呆认下了,不知道驸马府那边将会作何反应”
当年,因为苏言对宁侯做下的事,惹得宁侯大发雷霆,若非看在长公主的面上,又关系到皇家颜面,皇上出面阻了一下,宁侯当年定把苏元杰与苏言的生母给宰了。
毕竟,当年苏言敢做出那种事,可都是苏元杰与苏言生母的主意。
苏言虽是驸马府小姐,但她的生母可并不是长公主,而是长公主身边的婢女阮氏。
因为长公主不能生养,才提了阮氏为姨娘,让她做了苏元杰的妾室。
长公主本以为,阮氏是个忠心又憨厚的,再加上她们主仆近十年的情分,阮氏心里定会向着她这个主子。
然,事实证明,长公主看错了人,也想错了。
阮氏在成了驸马府的姨娘,又生下一儿两女后,就彻底的变了,仗着苏元杰的疼爱,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竟开始瞧不起不能生养的长公主。
对长公主不但没了往日的敬畏与感激,甚至还妄想取而代之,成为驸马府的女主子。
也正因为阮氏这野心,才会连同苏元杰让自己的女儿做出那样不知羞耻的事来。
“驸马府那边静待既可。”
这几年来,因为宁侯的压制,驸马爷和阮氏的日子可都不好过。现在,苏言突然从强了宁侯的人摇身一变,成了为宁侯生下长子的人。
并且宁侯已当着满京的权贵认下了呆呆。这在驸马府那边的人看来,或认为宁侯已经谅解了当年的事。
如此,驸马府定然会抓住机会做些什么吧。
庄园
“老夫人,大老爷已经不发热了,就是病了一场,人还虚弱的很。”
宁有壮病倒,为了让老夫人安心,冯荣每日来向老夫人禀报病情。
而每次冯荣来,宁六爷都会来老夫人这边听一耳朵,再关切几句,并每次都不忘向老夫人解释一句。
“嫂子,我并非不想去探望有壮。我实在担心我去了,他病本已见好了,却在见到我后,突然又加重了。所以,我还是等他好了再去看他吧。”
至此,宁六爷依旧不明白,为何宁有壮那么惧他。
当时探病回来后,六爷对着镜子照了许久,无论横看竖看,除了再次确定他模样确实不差之外,真的没看出一点的恶相来。
所以,他到底是哪里吓着有壮了呢
老夫人听了,看着六爷,平和道,“六弟用心良苦,嫂子心里都明白。”说完,看向冯荣,“既宁有壮身体已大好了,那你回去同宗氏说一声,让她给打点一下行囊,待明日老头子忌日后,就让他随六爷离开。”
闻言,冯荣不由抬头道,“老夫人,大老爷的身体只是见好了,还未全好。这时就让他随着六爷离开,是不是太急促了点”
冯荣说完,听老夫人淡淡道,“就是要趁着他身体没全好,才让他离开。”
听言,冯荣神色微动,老夫人这话听着,就好像是就是趁你身体虚,才好拿捏你。
“嫂子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有壮。”
别的六爷也不敢保证。但至少,一定会让他活着,绝不会让老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
“把他交给六弟我自是放心。”
宁六爷听了扯了扯嘴角,笑容中夹杂着丝丝苦涩,老夫人信他,可他不信自己呀。
哎就当是另外一种修行吧
也许通过教养宁有壮,他也能跟着参悟不少东西。
“老夫人。”
正说着话,一丫头从外走进来,恭敬禀报道,“老夫人,驸马府的阮姨娘和二小姐来了,在外求见,请老夫人一见。”
老夫人听了,眼睛眯了眯,来的可真是够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