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妖界篇重头戏开始
云幕天台隐秘的一角。
连源抱臂靠在墙上观察着擂台和周围的一切。
忽然，连源身子一晃，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蹙着眉凝视着擂台上那被巨大翅膀包裹成茧状的一团，即便动用灵力去看却也看不到内部。
“果然永生无法窥视永生。”他收起神通，长叹了一声，喃喃道：“看来她还是逃不开这样的命运，即便是我出手封印她的记忆，规则也会引导出各种情况替她解封。”
他后退一步，转身消失在阴影中。
“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只能这样进行了。”
……
看台上的各族群逐渐失了耐心，自从羽墨君把言欢包裹进去之后就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怎么回事啊？他们打完了吗？”
“不清楚，咱们也看不见里面啊，一点声音都没有，要不派人进去查看一下？”
各族窃窃私语起来，都在猜测，甚至还有怀疑羽族和狼族是不是在进行什么秘密交易的。
就在众人快吵起来时，翅膀终于打开，变回正常大小，被羽墨君收在身侧。
言欢敛衽一礼，直接认输下台。
……
翅膀内部空间。
言欢对羽墨君的要求哭笑不得，却还是爽快地给了灵石。
她确实心有疑惑，那天她到底在针果林做了什么？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前辈，虽然是小女请您出手，但也希望您不要再窥探小女的记忆。”
羽墨君点头，看不看对他来说都不重要，有时候能看到他人记忆也未必是件好事。
“既如此，本君替你解了封印你便下台吧。”
一片黑色的羽毛凭空出现，比起羽墨君身上那些华丽的羽毛，这一片简直朴实无华，只是纯黑色的，也无任何光泽。
那羽毛点在言欢的额心。
“放开心神，不要有任何防备。”
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响起，脑中微微有些刺痛的感觉，被遗忘的画面逐渐清晰。
“多谢彩羽仙前辈，小女这就认输下场。”
漂浮在空中照明的“明”字破碎，毫无缝隙的翅膀逐渐展开，外面照进来的光稍稍有些刺目，她眯了眯眼，然后下了台。
羽墨君看着她的背影，也不管他人会如何哗然，在擂台上直接消失，瞬移回到了羽沁所在的位置。
“师父您回来了。”羽沁连忙问道，“那个看上去很小的戎欢妹妹实力如何？”
“嗯，先不管那些，好戏即将开始了。”
……
云幕天台狐族位置的旁边，坐着满满的狼族族人，因为是自己家的场子，又是万妖大会这种盛事，虽然大会不允许他人旁观，但是自家人开个后门进来凑凑热闹还是可以的。
连源和戎图坐在最后一排，见言欢朝着这里走来，戎图深深吸了口气，道：“时间差不多了吧。”
连源巡视了一周，几乎各族的区域边上都站着随时等候吩咐的侍女，他点了头：“差不多可以动手了。”
“好，那我去了。”戎图起身，拍了拍衣袍，朝擂台上一步一步的走去。
这样的事情一旦做出，以后，他和言欢都将背上骂名吧。
与言欢擦肩而过时，他看了她一眼，好像有什么已经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言欢终于走到那最高处，端坐在连源身旁。
“主人，我回来了。”
连源摸了摸她柔顺的秀发，轻声道：“乖，我不是你的主人，只是你的师叔，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以后你可就要乖乖听我的了。”
“是，师叔。”
“真乖！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去做什么送命的事，言笙也还是要救的，能这样听我的也只是让我的计划能更顺利一些。好了，一切照旧，没什么事的时候我不会强行控制你的，只不过你也反抗不了我的命令。”
连源打了个响指，言欢身子一阵，仿佛如梦初醒。
“我……我怎么……”言欢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连源，“师叔你为什么要和魔修勾结，我从来都没想到是你害了师父！我一直以为你是来帮我的！”
连源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我本来就是在帮你啊！帮你省略和这些人打斗的步骤，早点当上妖王，拿到东西好救言笙啊！”
“可是……”
“看来是记忆还没完全复原，羽墨君这小子用分身来解我的封印看来很吃力啊，就让我来帮你一把吧，早点全部想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连源捧过她的脸，让她看着他。
透过连源的眼睛，言欢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他的眼睛好像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吸引着她，感觉心神瞬间被吸了进去，又回到了在针果林那天。
……
“真是不乖的小崽子，好好在赛场待着不好吗？跟到这里来有什么意义呢？”连源缓步从树后走出，声音中满是慵懒随意。
言欢不知道中了他的什么法术，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自己不能动了？”
言欢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小傻瓜，你当然不知道，这是以我的精血向你下的听命咒，早就下了呢，从来没有动用过。看你平时这么乖，不需要用这个控制你，只是没想到今天凑巧用上了，你说你，为什么要乱跑呢？”
“唔唔唔唔唔！”言欢的眼中满是恐惧，她不知道连源这是怎么了。
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为什么和魔修在一起？而且那个魔修还对他自称属下。
他的双手负在背后，轻轻踱着步子：“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问题，不要急，我慢慢讲给你听。”
“本尊是魔尊，人族的所有魔修都是我的下属，听从我的命令。我原本还在头疼怎么让他们偷渡进妖界呢，没想到你竟认了个妖王老爹，有了这等身份，得到妖界通行令根本不难，现在整个妖界都有我的人潜伏，更别说你的狼族了。”
他伸手拂过言欢的脸颊：“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万妖大会太麻烦了，我来帮你快速当上妖王，也省了你一番苦战，不好吗？”
“哦对了！你知道么？”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笑眯眯的说着，“言笙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也是我做的呢。”
“其实言笙的弱点我早就知道，当初没有他那不听话的徒弟洛儿告密我也是知道的，毕竟我们认识了那么多年。虽然很对不起他，但我还是控制了一个有我一丝魂魄的傀儡去做了，浊瘴沼泽泥也是我提供的，没有我，普通修士根本找不到这样的东西，也伤害不到他。”
“只有永生才能伤到永生。”他这样说着，神情像一个狰狞的恶魔，“你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个局，早已布下的局，你我他都只不过是被命运摆弄的棋子，只不过我不得不照做，只有这样我才能……”
他没有把话说完。
“算了，这些说给你听也没有意义，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他靠近言欢，扶着她的肩膀，“你只需要跟着命运的路线走下去，而我会在你身边见证一切直到结束，届时，我的任务也会随着你的行动圆满完成。”
“不过，你的性格太软弱了，为了以后能更加有趣一些，我来帮你一把，也做个小实验吧。”
他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色彩，她逐渐不能思考，连源的声音宛如魔鬼的耳语，引诱着她：
“言欢，言笙是你最重要的人，你的目的就是要救你的师父，所以为了他你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若是以后要做出什么不好的事，不要有什么负罪感，那些都是你的阻碍，记住，为了师父不惜一切代价。”
他的声音在她的心中不断回放，她皱着眉逐渐闭上眼睛。
连源扶着言欢肩膀的一只手向上移动，直至头顶，赤色灵光一闪，将言欢这一段记忆封印，她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如果这段记忆不会解封，你永远都只是个单纯的好孩子，只是被我这个邪恶的魔尊利用了而已；如果不幸想起，那你将成为我的帮凶，帮助我完成所有任务！虽然系统已经提醒过我未来的走向，但值得一试。”
连源看着昏倒在地的言欢，叹了口气，坐在她身边。
“不管能不能想起，该发生的事都会一件不落的出现，我只是小小的推你一把，若想摆脱我的控制，除非……”
第三十一章 异变突起
言欢和连源的对视看似过得很慢，实际上只过了几个呼吸，她很快回过神来，也不再质问连源。
“怎么样？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连源掐着她的脸蛋问道。
言欢神情有些漠然，她摇头：“不，没有，一切都听师叔安排。”
她只想救醒师父而已，师叔说得对，这些阻碍只需要排除掉就好了。
连源哈哈笑道：“只是这一次听我安排，未来的路还是你自己去走的。”
原本挤在前排想观战的云鬼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扭过头寻找言欢，见她和连源坐在最上面，连忙从狼族族人中钻出来，去到她身边。
“阿欢，你有没有什么事啊？”云鬼坐在她身边，歪着头试探着问道，他觉得言欢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虽说他们之前有血契，也心意相通，但毕竟是不平等条约，如果言欢有什么事情有意隐瞒他，他是无法感知到的。
可他不相信言欢会这样对他，他们相识那么多年了，言欢一直拿他当亲人看待，也从未命令过他做什么，更不曾对他隐瞒什么事。
言欢转头对云鬼笑道：“没事啊，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只是更加坚定了要救师父的决心而已。”
见到熟悉的笑容，云鬼吊着的心放了下来：“嗯，我会陪着你的，我们一起救师父大大。”
言欢拉起云鬼的手，握得紧紧的：“云鬼，师叔的计划要开始了，等我当上了妖王，咱们就可以去打开妖界宝库了。”
“计划？什么计划？”云鬼一头雾水。
“当然是强迫各族认输计划。”连源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手，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整个云幕天台。
各族身边的美貌侍女们离开行动起来，黑色的藤蔓从她们的袖中射出，把各族族长和参赛者都捆了起来。
能来到这里参赛的都是各种精英，虽然事发突然，但他们都是入道境巅峰的高手，各出手段自救，稍一运转功法就挣脱了藤蔓的束缚。
“也不过如此！”有人叫嚣起来。
“戎图族长，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各族的声音吵吵嚷嚷，在云幕天台中回荡，有人还想给族群传递消息，却发现天台上的大阵隔绝了一切，消息传不出去，也没有人进得来。
连源再次拍手，侍女们依旧做出和上一次同样的动作。
“笑话，我等怎么会蠢到一样的招数中两次呢？”
可这一次，不一样了。
他们的灵力完全使不出来，全身无力，被藤蔓捆住之后再也挣脱不开了，一个个瘫倒在地。
侍女们训练有素地将他们扶到各自的座位上，也不解开藤蔓，就这样绑着。
唯有羽族和狐族例外，他们并没有受到影响。
“看来只能我亲自出手了。”连源一个瞬移到了羽墨君身侧。
一把通体赤红色隐隐闪着灵光的巨大剪刀出现在连源手中，链接刀刃的圆轴上镶着一块拳头大的红宝石，底端不规则圆形握柄处缠着白色的布条，刀刃合并，箭头抵着羽墨君白皙修长的颈脖。
“你要干什么？”羽沁挺身而出，保护自家师父，被羽墨君拉回了座位。
“这可是你师父的前辈，别这么没大没小的，坐好。”
他又转头对连源笑道：“源哥，剪下留情？我没打算反抗，你只当我是来看戏的好了，不会坏了你的计划。”
“最好如此。”连源见他确实没有动手的意思，放下了剪刀，又去了狐族那边。
比起这里，那边正打得热闹。
天狐婆婆手中藤杖挡下了许多黑色藤蔓的攻击，白小汐祭出一把漂亮的羽扇，随手一扇便是一片炽热的火焰，将藤蔓烧得节节败退。
连源的进场瞬间扭转了局势，三两下就治住了两个美貌狐妖，逼得她们坐在席位上动弹不得。
“羽墨君那小子是永生境，能看破本尊的布置，没想到狐族的天狐婆婆竟也有如此眼界。”
众妖族入场时佩戴的冰晶花是一种比较常见的灵植，花香有提神醒脑去除疲劳的功效。
但少有人知的是，冰晶花的香味和一种叫静醇熏的熏香混合在一起时会产生一种麻痹性的毒素，中毒者会全身无力，灵力被封，长时间不解毒则会有生命危险。
不过，此毒对精灵族无效。
天狐婆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也不回答连源，只质问道：“你如此大费周章究竟是何居心？妖族的妖王之位对你人族尊者来说有这般诱惑力吗？”
“本尊可不想当什么妖王，不过我家可怜的师侄需要，我这做师叔的帮她一把有何不可？放心，只要你们乖乖配合，本尊绝不伤你们一根汗毛。”连源带着看似和善的笑容如是说。
天狐婆婆冷哼了一声不再看他，而众妖族的视线都已被擂台中心的戎图吸引了过去。
刚才的异变来得太快，虽有心找戎图讨个说法，但第二次藤蔓攻击之后就没有人注意戎图在台上做什么了，一个个都在想法自救。
而现在，戎图身后从天而降一根巨大的石柱，上面密密麻麻雕刻着精美绝伦又晦涩难懂的符文，来自天道规则的气息从石柱从发散开来。
是妖族的契约石柱。
石柱中心一块比较平整的位置上刻着许多人的名字，按从上到下的顺序，排在最后的名字是“戎图”。
自见到契约石柱开始，众妖族对目前的处境都有了大概的猜测，仍有人不死心，大声地质问戎图，问他想做什么？是否要坏了规矩？
戎图无视掉这些质问，只讲冰晶花之事告知众人。
“现在你们的性命都掌握在我的手中，我并不想要各位的性命，也不想此事闹得太大，你们只需要向契约石柱承认弃权，认可下一任妖王的身份，代全族发誓效忠于她，我便把解药给你们。”
一时间，整个云幕天台安静的可怕，没有任何人表态。
戎图也不着急，在石柱旁盘坐下来，静待回复。
除了外族，看台上的狼族族人们都惊呆了，因为他们也都中了招，此刻正身不由己
“这是怎么回事啊？这就是连大大的计划吗？”云鬼也是目瞪口呆大军中的一员，现在这情况简直让狼不敢相信。
可是身边的言欢一言不发，直愣愣地盯着下面那根石柱，见此，云鬼也不问了，只安静地陪在她身边。
无论发生什么，他永远都站在她这边。
半个时辰悄悄过去。
连源四下观望，见各族都没有任何动静，觉得是时候下剂猛药了。
“或许各位还不知道，你们中的毒正常情况下是一个时辰发作，但本尊有办法让这时间提前，毒发时，会浑身奇痒无比又疼痛难耐，宛如千万蚂蚁啃噬，那滋味可是生不如死……看来诸位不信，那就只好让你们体验一下了。”
“啪！”
连源打了个响指，淡淡道：“姑娘们，动起来！”
美貌的侍女们走动起来，她们脚下踏着的步子带着奇异的规律，似舞又不是舞，灵光闪动间，一阵更加浓郁芬芳的香味扩散开来。
很快就有人坚持不住，从席位上栽倒下来，因为被藤蔓束缚着，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满地打滚。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很快，整个云幕天台便一片狼藉，各妖族都东倒西歪地蜷缩在地，哀嚎声在云幕天台上空响彻。
不过即便声音再大，都被阵法阻挡，一丝都不会传出去。
“好，停。”
连源指令一出，侍女们都停下了步伐，又想之前一样，将倒地的各族人扶起，就好像之前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
“怎么样？可还有谁想试试的？”
他观察着众人的神情，已有不少人开始动摇，手中的巨剪又往里压了压，刀背抵着天狐婆婆和白小汐两人的脖子，即便是刀背也足够锋利，两道血线出现在二人的脖子上。
“天狐婆婆考虑得怎么样了？各位族长好像都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要不您老给大家带个头？”
天狐婆婆把头一撇，看也不看连源一眼。
“哼，不识相。”连源有些不悦。
羽墨君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源哥你也别难为老人家了，还是本君来起个头吧。”
“我，羽墨君，代表羽族弃权本次万妖大会争夺妖王的资格，不论下一任妖王是谁，承认他的身份，效忠于他，任期内绝不背叛！”
第三十二章 妖王的诞生
羽墨君誓言的话音刚落，石柱中飘出一点白色光辉，飞进了他的身躯，随后石柱光芒一闪，誓约成立。
“羽墨君！你好歹是堂堂一永生境，不解救我等，袖手旁观就算了，为何还屈服于人族？”
“就是，真是丢我妖族的脸！”
顿时有人愤怒地喊叫起来，也不知是真的怒，还是恼羞成怒。
羽墨君抖了抖羽毛，轻描淡写地回道：“本君只要钱，什么时候要过脸？不过比起你们这一群被全部放倒在地的，至少本君可以好端端的在这坐着，你说说你们还要什么脸面？”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况且，源哥于我有救命之恩，给救命恩人一个面子有什么不对？好心提醒你们一句，你们的时间不多了，要是死在这里也算是输，妖王之位是别人的，自己还丢了小命，到时候你们跟阎王要脸面去？”
羽墨君一番话说完，众人顿时没了声音，有他起的头，很快就有惜命的族群跟着立下誓约。
“我代表玉兔族弃权，承认……”
“我代表银丝鼠族弃权……”
“我代表蛇族……”
随着越来越多的族群弃权，誓约一个个成立，许多摇摆不定的族群也放弃了抵抗，就连几个极为坚定的族群也开始动摇。
天狐婆婆一声长叹，她老命一条不值钱，可白小汐还年轻，是狐族未来的顶梁柱，不能损失在这里。
“我代表青丘狐族弃权……”
连源终于将他的剪刀收起，逐渐缩小到消失不见。
“呵，还不算太顽固不化。”
天狐婆婆的表态也让其他人放下了坚持，没过多久，所有族群都已认输。
契约石柱登时亮起道道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光芒过后，一行古朴的文字显露在空中：最后的胜利者需打败上一任妖王方可成为新王。
“走吧云鬼，到我们了。”言欢起身，带着云鬼朝擂台上飞去。
戎图也从盘坐中站起，看着身高只到自己胸膛的言欢，慈爱地笑了笑：“欢儿要不要和我过两招？”
言欢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戎图，拽着他的手臂撒娇道：“爹爹，给人家放水好不好？您忍心打您可爱的女儿吗？您当初说了只要我叫您爹爹就给我放水的。”
“好好好！”戎图拉过言欢的手放到自己的心上，“欢儿真厉害，一下子就击中了爹爹的要害，你赢了。”
“爹爹真好！”一个甜美的笑容出现言欢的脸上。
与此同时，契约石柱射出一道白色光芒照在言欢身上，宣布着胜利者的身份。
空中的文字再次变化：新任妖王身份确认，将名字刻入石柱后契约生效。
“去吧，刻名的事要亲自施为，刻下后以血点亮。”戎图轻轻推了她的背后一把，眼中神色复杂，既欣慰又无奈。
认回女儿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听她叫自己爹爹，为了这一声，别说放水，就是放海都行，只是他这样做，她的妖王之位名不正言不顺，虽有誓约制衡众族群，却也免不了背后被人唾骂。
这究竟是福是祸呢？
站在台上的云鬼心里也同样复杂，本以为会有无数苦战等着他，却没想到万妖大会终成一场闹剧，他的契约者什么都没做就成了妖界新一任妖王，天底下还有这样天上掉大馅饼的好事吗？
言欢走到契约石柱前方，之前坐得远没感觉，如今靠近了才发现它十分巨大，莫约十人合抱粗，原处看上去很小的一个个名字，近看都有拳头大小。
伸手要开始刻字时，她有些迟疑了。
她的名字，到底是什么呢？
按理来说，自从被戎图认下后，便继承了狼族的姓氏，他们都叫她戎欢。
可她原本是叫言欢的。
究竟是言欢？还是戎欢？
“云鬼，”她转过头问道，“在你眼里，我究竟是谁？”
云鬼一愣，血契传递着她的心情，他很快反应了过来，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脸，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还有一颗可爱的虎牙。
“你当然是我的笨蛋契约主言欢啊！”
“嗯！云鬼，谢谢你！”
她不再怀疑，在契约石柱上刻下了她的名字：言欢。
不是什么狼族戎欢，也不是什么别的人，她就是她。
言欢，是她最后的底线。
划破指尖，血液从自己的名字中淌过，被契约石柱吸收了进去，随后便隐约听到一些恢宏又缥缈的声音，想仔细听又听不清，也不知在说什么。
她只知道一件事，契约生效。
从此刻开始，她便是妖族今后一千年的妖王。
一把金灿灿的长条状钥匙从天而降，落入言欢的手中。
“这是？”
戎图笑着走来，摸了摸新任妖王的头顶：“这就是妖族宝库的钥匙，你不是一直想进妖族的宝库吗？现在就可以了。”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言欢闭眼，神识探入宝库钥匙之中，使用方法便反馈至她脑中。
就在言欢摸索宝库钥匙的使用方法时，连源的脑中响起一个机械般的声音。
“主线任务（一）完成，恭喜宿主！”
连源的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笑容，又下了新的指令，让侍女们替各妖族解毒，而他自己瞬移到了言欢身边。
言欢感受到连源过来时带起的一阵风，缓缓睁开双眼：“师叔，我已经知道怎么打开宝库了。”
“很好，等下我和你一起进去。”连源点头，让至一边，给言欢留出一点空间。
整个妖族的藏宝库啊，既然来了，怎么能不见识一下呢？
言欢托着钥匙，口中念念有词，钥匙随着咒语逐渐亮起金光，咒语结束时，她指尖凝聚灵力，从钥匙上划过，向前一指，轻喝一声：“开！”
一点金光朝前飞去，在前方一丈处停下，金光逐渐扩散开来，一道两人高的华丽门户自空中出现，金框镶嵌的四方篆刻着许多言欢看不懂的符文。
戎图取出一套玄色盔甲，以灵力包裹托着盔甲送入门户当中。
这是他当年成为妖王后进入宝库挑选的宝物，说实话，若是言欢真的和他动起手来，有此盔甲在身，他根本不可能败给她。
不过，再怎么样也是自己宠的女儿，妖王之位虽然来得不光彩，却也还是他狼族的，若有人骂便骂吧。
“不是想拿净灵圣露吗？还不进去吗？”戎图揉着宝贝闺女的头说道。
“嗯，这就去。”
她带着云鬼腾空而起，进入了心心念念了好久的妖族宝库之中，连源跟在她身后一块进入其中。
戎图并不担心连源，宝库中充斥着天道规则，除了新任妖王，谁也无法从中取走任何事物。
妖族宝库的门户后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的墙壁上挂着历任妖王的画像，最远处一幅画像正在缓缓出现，是言欢的样子。
宝库也不愧是宝库，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十分珍贵，就连脚下踩着的路都是由罕见的材料建成。
言欢几人很快就到了走廊的尽头，一道刻着美丽纹路、镶嵌着各色宝石的大门挡住了言欢的去路。
没有任何缝隙的大门只在中间留有一个小孔，言欢将手中的钥匙插进孔中，大门便轰隆隆地向两边打开了。
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门后的是一个巨大的、由稀有水晶建造的水晶宫，一个个水晶展台上放着各式各样的珍宝，一眼望去闪花了言欢的眼睛。
云鬼兴奋地冲进去，在宝物中来回穿梭，两眼放光！
“哇！苍焰毒精！哇！青雷妖果！哇！一气菩提丹！空蝉碧羽勾！都是好东西啊！”
如果不是带着目的前来，言欢也差点要迷失在各色宝物中了。
“云鬼！别光顾着看宝贝了，快帮我一起找净灵圣露！”
“不用了，我已经帮你找到了！快来我这里！”云鬼喊道。
言欢连忙走过去，看见了那水晶展台上的青色小玉瓶，和自己当初在十方阁拍卖会上得到的那一瓶一模一样！
“果然是净灵圣露！边上居然还有介绍来历的文字！”言欢惊叹道。
她刚想伸手取下那装着净灵圣露的青玉小瓶，便被连源喝止了。
“慢着，你不能拿那个！”
（虽然被盗文很常见，可是我文现在一直都是免费的，所以来起点看正版一样的，星星眼）
第三十三章 妖界篇结束章
言欢对连源阻止自己的行为感到奇怪，她不就是为了净灵圣露才来到妖界的吗？现在东西唾手可得，为什么不让她拿呢？
她可是要救师父的啊！
这一次，她没有听连源的，手依然向着展台伸去，想要去拿小玉瓶。
连源一把夺过她的手将她拽向一边，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她，这是她第一次不听他的话，做出这样类似反抗的行为。
是他那天施展的诱魂术开始影响到她了吗？呵，有趣。
“师叔，你、你要干什么？”她眨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他。
连源这才放开她的手，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和声细语道：“虽然这瓶也是净灵圣露，可是你想想，上次你在十方阁得到的那一瓶才去掉了多少一点点沼泽泥？再拿一瓶又能起多少用呢？你在这妖界宝库可只能拿一样东西。”
“诶！是哦，对不起师叔，刚刚是我没想到。”言欢恍然大悟，随即又苦恼道，“那我该怎么办呢？净灵圣露不就只有眼前这一瓶了吗？”
“来，你看那边，”连源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水晶展台道，“那里是净灵圣露的配方，取走配方咱们自己制作不就能想要多少有多少了吗？”
言欢点头：“师叔说的有道理，那我们去拿配方吧！”
说罢她便直接朝着那展台走去。
连源看着她的背影眯了眯眼，也跟了上去。
就在言欢准备拿那配方的时候，展台上忽然亮起一个透明灵光罩，将她的手弹开了。
一行细小的文字在展台上方浮现：请用钥匙打开小结界，强行获取宝物将自毁。
言欢取出钥匙，以灵力激发，随后在灵光罩上一点，光罩自行消退，这才让言欢拿到了东西。
记载着净灵圣露配方的是一张兽皮，不知是何种异兽，兽皮异常坚韧，极难破坏。
言欢并不仔细观看上面的内容，直接将兽皮收起，沿着原路返回。
戎图有告诉过她，一旦有人取走了宝库中的某样东西，就需要尽快离开，因为宝库感应到少了物品之后的一盏茶时间就会将大门关闭，大门只能从外面开启，没出去的人就只能被关在里面，直到下一任妖王诞生将打开大门了。
而言欢手中的钥匙也在逐渐变得虚化，直到她离开宝库的那一瞬间，钥匙直接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刻着她名字的印章出现在手中。
从宝库出来时位置没变，还是在云幕天台上，不过天台上的人已经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了。
木已成舟，妖王已诞生，就没有他们什么事了，闹剧也到了结束的时候，至于下一千年的资源分配就按照上一届的排名来，还留在这干什么呢？
至于狼族自家人，都是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毕竟他们的老族长连自己人都坑了，实在是太出乎意料，反倒产生了一直不真实感，仿佛还在做梦，互相结伴着离开。
高耸入云的云幕天台逐渐关闭，融入地底，好像从来没开启过一样。
处理好一切后，戎图带着言欢他们回到了妖王殿中。
似乎一切都没有变，族人们照常生活，只是茶余饭后多了许多谈资，不过没人敢当着言欢和戎图的面说。
之前戎图想让言欢继承族长之位的提议也没再提起过，她可能不太适合做这个……
因为万妖大会匆匆结束后，言欢开启了她的妖王生活，原先她也没了解过妖王到底要做些什么，直到这些天，妖王办公的书房中堆满了各类未处理的事物，时不时的还有增加。
由于是第一次，言欢对处理这些事物万分不熟悉，效率非常缓慢，即使有修为支撑，没日没夜废寝忘食好多天之后，她现在也觉得特别劳累。
“为什么蛇族人抓走了几只低价玉兔族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妖王处理啊！你们不会自己私下协商吗？”言欢烦躁地揪了把头发，拽下了几根，气地揉作一团扔向了出去。
正巧戎图又捧着一摞纸张进来，那一团头发落在了纸张上面，他无奈地笑笑，将手中一摞放下，安慰她道：“乖女儿，知道当妖王的不容易了吧！你爹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知道了，爹爹真是太不容易了！”言欢可怜巴巴地挤出两滴眼泪，“可是我也很惨啊！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些事情，爹爹你来帮帮我好不好？人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这几天被俗事缠身，她的兽皮卷自从收起就没再拿出来过，她还怎么救师父啊！
戎图对此哭笑不得，他本来就是来帮她忙的，不过既然闺女主动提出来，也不能白费了这么好的机会，正好最近在物色新的继承人人选，就让闺女替他跑个腿吧。
“想让爹爹帮你也不是不行，不过你也得帮爹爹一个忙，你看爹爹一个人不仅要处理族内事物，还要帮你处理整个妖界的事，也很辛苦的！所以，你去帮我把锦风那孩子骗、哦不，叫来，一起分担一下，可好？”
看着戎图脸上那个老狐狸一样的笑容，言欢心里默默替戎锦风祈祷了一下，重担马上就要落在你的头上了，祝你好运！
演武场上正在操练族内精锐卫队的戎锦风日头下打了个寒颤，莫名感觉到一股恶意。
于是，卫兵们的训练任务又加了一倍。
言欢在整个狼族转悠了一圈才找到了演武场上正和卫兵比试的戎锦风。
说是比试，倒不如说是戎锦风单方面虐菜，让他们双手双脚都没一个能碰到戎锦风身子的，更别说出现一个让他出刀的狠角色，那得是不知道多少年以后了。
他真的很强。
言欢在心里感叹，如果自己和他动起手来，就算带上云鬼，可能也就五五开的胜算。
毕竟戎锦风可是个敢硬拼永生实力的魂王的狠人，而她言欢对自己从来都狠不下心，想想以前那个连打架都怕受伤的自己，这就是差距啊！
直到其中一个小队都操练完了，戎锦风才让他们自由活动，休息一下，他飘飘然到了言欢观战的树下。
“呦！咱们的妖王小姐今天怎么会来找我呢？莫不是想我了？”戎锦风嘴上叫着妖王，实际行动上根本没一点面对妖王的样子。
言欢也知道，在其他人心里，也没几个把她当妖王看的，毕竟她坐上这个位置的手段不光彩，暗地里多少人看不起她，她心里都有数。
至少，戎锦风对她，还和以前一样，只不过称呼变了。
他的手指挑着言欢的下巴，笑容灿烂，但在言欢眼里怎么看怎么贱。
言欢抓住他那根放肆的手指，想了想却还是没撇开，缓了缓心情，有求于人，不能太冷漠，她开口道：“嗯，我是想你了，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戎锦风有些惊讶，对他一向冷淡的言欢能说出这种话，难道今天的太阳的西边升起的？
“不帮。”
对言欢有求必应的戎锦风第一次拒绝言欢，虽然她之前也没怎么请他帮过忙。
他将自己的手指从言欢手里抽走，心里滴血，这可是她柔软的小手第一次主动握他的手啊！
言欢也震惊于他拒绝了她的事实，按照戎锦风的性格，他这么黏她，不应该啊？他拿错剧本了？
一句“为什么呀”脱口而出，她真的不想再被妖界杂事拖累了，她当这个妖王只是为了救师父而已，谁知道会有这些多余事物砸在身上。
这就是权利越大，责任越大吗？
“不为什么。”他转身给言欢留了一个高冷的背影，“你今天这么主动，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言欢一时语塞，的确不是什么好事看来，要出杀手锏了！
言欢正了正神色，清了下嗓子，道：“戎锦风！”
“嗯？妖王小姐还有什么事吗？”戎锦风身子微侧，扭过头笑问道。
“你还欠我一条命的！现在该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言欢义正言辞地说道，“帮我处理一些族内的事情吧！”
“嗯，我考虑考虑。”
他抱臂装作正在思考的样子，忽然弯腰凑到言欢的耳边，低声道：“你亲我一下，我就帮你，怎么样？”
第一章 看不懂的配方
狼族少女们八卦中，今天的戎锦风长老很奇怪。
有人发现，他英俊的脸上顶着一个红红的五指印，脚步踉跄地朝着妖王殿走去，还不时发出意味不明的诡异笑声。
少女们得出一个结论，她们的梦中情人锦风长老，暗中有一个深爱多年的情人，但是他不知为何被情人甩了，还给了他一巴掌，长老情意难平，借酒消愁，发出了伤心欲绝的苦笑。
当然，后来的几天经演武场的卫兵证实，不是什么深爱的情人，而是戎锦风强吻了全狼族女生都不喜欢的新任妖王言欢大小姐，然后被她打了。
一时间，多少少女悲愤欲绝，几欲自杀，被好姐妹劝了下来。
……
树荫下的言欢抹了把嘴角，觉得自己太难了，居然沦落到要靠出卖色相请别人帮忙的地步。
不，她没出卖自己，是戎锦风这个贱人突然凑上来亲了她一下，还说什么“你不亲我，那我亲你也一样的”！
她当然生气，当时就给了他一巴掌！
不过好在，他心甘情愿的去帮忙了，也不算亏吧。
戎图毕竟是当了四届妖王的人，处理这些杂务准确又快速，又有了戎锦风的加入，空闲之余戎图还能提携培养一下狼族未来族长，这倒是让言欢直接当了甩手掌柜，终于能从繁忙的事务中抽身，去干点自己想干的事了。
窝在自己的房中，睡了个舒服的午觉之后，言欢要开始干正事了。
从自己心爱的荷包中取出那张宝库中得到的兽皮卷，言欢决定好好研究一下净灵圣露的配方，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炼器师，制作这种神奇的药水应该有难度吧。
可是，当她摊开兽皮卷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想得太美了，先不说怎么炼制，她连配方都看不懂！
倒也不是全都看不懂，至少前半部分的一些药材名还是认识的，虽然都是十分珍贵的药材，比较难寻，但努力一下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得到，可后半部分那些奇奇怪怪长得像鱼一样的图案到底是啥？
无奈之下，她叫来了云鬼一起研究，云鬼表示他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文字，提议去问问老爹戎图。
至于为什么不问连源，是因为两只崽在万妖大会之后都有些怵他。
言欢是知道原因的，她不说不问不闹不跑是因为她没那个和连源叫嚣的实力，而且那不知什么时候下在她身上的听命咒就是个定时炸弹，连源随时可以控制她，而她怎么反抗得了永生境的连源？
不过看情况，他不打算对自己做什么不好的事，也要帮她一起拯救一言仙，所以现在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还和以前一样过就好了。
而云鬼，和旁人相同的感受，光看连源表面上做了什么就能感觉到他足够的可怕了，更别说永生了，没看见另一个永生境的羽墨君都是站在他那边的吗？
当一个修士，要有点自知之明，大家辛辛苦苦修炼到这种境界都不容易，何必和自己的小命过不去，去触大佬的霉头？
当言欢拉着云鬼一起来到书房时，戎锦风正在和戎图讨论关于族内精英卫队巡逻防守的位置安排。
见两个男人讨论得如此火热，言欢顿时觉得自己甩手掌柜当得太对了，这些事她哪里会做嘛！还是要交给专业的来。
这种情况她有点不好意思打搅他们，刚准备转身离开，去族内藏书阁找找资料，不过还没走就被叫住了。
“妖王小姐怎么来了就走啊？不进来坐坐？我和戎图叔叔可都是在帮你做事，不打算做点什么慰劳一下两位功臣吗？”
是戎锦风那厮欠抽的声音。
捏了捏拳头，又松了开来，言欢摆出一张甜美可人的笑脸走了进去。
“那两位大功臣想要什么犒劳呢？”
戎图没有说话，只是笑笑，看着自家闺女和戎锦风的互动。
他知道戎锦风喜欢言欢，因为他向他提过这事，说想娶言欢为妻。
锦风这孩子很好，他很喜欢他，如果能成为女婿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可是他不确定宝贝闺女的心思，如果欢儿不喜欢锦风，那他也不愿意强迫她，所以一切只看两个孩子有没有那缘分了。
毕竟爱情是强求不来的，而且那种求而不得的痛苦，他也是体会过的。
“让我想想啊，我要你亲……”
戎锦风话音未落，言欢就羞怒地将他的话打断了：“闭嘴，你别想！我不会亲你的！”
亲什么？他又想亲她？可是戎锦风那一脸诡计得逞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戎锦风揶揄地笑道：“大小姐想哪去了？要好好听人把话讲完啊，我是想让大小姐亲自下厨做一份点心，大小姐怎么会想到要亲我呢？”
“你！”言欢只觉得自己被人调戏了，想生气又不知道火该朝哪发。
“我？我怎么了？戎图叔叔，我的要求很过分吗？”戎锦风一脸无辜地望向戎图。
戎锦风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言欢把手攥得“咔咔”作响，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好不容易将火气压下去，才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没什么，我是说，你等着！”
言欢将后面几个字咬得很重，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恶狠狠地等了戎锦风一眼，直接出了门。
“阿欢，要我帮你吗？”云鬼追到门口问道。
“不用，你帮我盯着他，要是我点心做好了他跑了，那就你吃！”言欢凶巴巴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云鬼后退两步拍了拍胸脯，他可不敢吃言欢的黑暗料理，还是留给戎锦风慢慢享受吧。
“锦风少爷，你可以开始祈祷了，阿欢的手艺不是一般人消受得起的。”云鬼给了他一个心疼的眼神。
戎锦风心里一突，该不会挖了个坑回头坑了自己吧。
他连忙向云鬼询问言欢厨艺的事，云鬼想了想，告诉了他言欢第一次下厨就把厨房给烧了的事实。
……
妖族的厨房是给刚开灵智还未辟谷的低价小妖提供食物的，不过有时候大妖级别的修士们也会食用，比如前段时间万妖大会上的瓜果点心。
言欢到这里的时候，厨房的侍者并不多，较为冷清，因为现在还不是饭点。
“这不是妖王小姐吗？您怎么会到这里来呢？”一个有些微胖，看上去十分和善的大婶惊讶地问道。
言欢本来还在纠结到底要怎么做点心，见大婶主动和她搭话，便将她拉到一边，悄悄道：“婶婶，我想给爹爹做一份点心，可是我没怎么下过厨，你可以教教我吗？”
大婶捂着嘴偷笑道：“原来妖王小姐是个有孝心的孩子啊！行，没问题！我记得族长最喜欢的糕点就是咱们狼族特产的针果酥了，正好刚运来一批山上采摘新鲜的针果，这就来教你吧。”
狼族外围一圈的针果林每年都会结出许多手指长度的针果，成熟的针果果实为红色，味道甘甜，狼族特制的针果酥在整个妖界都有着不小的名气。
“嗯，好！不过婶婶还能帮我一个忙吗？我要做两份针果酥，第二份我想在里面加点东西。”
……
当言欢托着托盘回到书房时，戎图和戎锦风正坐在各自的案上埋头苦干。
百无聊赖的云鬼凑在戎图身边看着他处理各种事情，没想到看着看着居然看入了迷，连言欢回来了都没发现。
“啪嗒。”言欢将糕点从托盘中取出，分别放在了戎图和戎锦风的书案上。
精致的磁盘上规矩地摆放着垒起来的朱红色针果酥，虽然外形有些扭曲，不过还能勉强看出是个花型。
“看上去还不错诶！”云鬼惊叹道。
戎图拿起一块尝了尝，外脆里嫩，清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他又拿起了第二块，夸赞道：“我闺女的手艺不错，好吃！”
“阿欢，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会做点心了！”云鬼也尝了一块，确实是难得的味道，很难想象这是那个能把厨房烧了的言欢做出来的点心。
可能是见戎图和云鬼吃的都没问题，戎锦风也放下心来，大胆地将针果酥送入口中。
忽然，一道火焰从他口中喷射出来。
“咳咳咳！好辣！咳！”
第二章 锦风哥哥，帮我
“为什么我的这一份就这么辣啊？！”戎锦风匆匆忙忙施展了一个水波术解了辣后，不甘地问道。
“哼！”言欢抱着手臂傲娇地一扭头，心里满是报复成功的快感，“谁让你调戏我！活该！”
“那你这一整盘针果酥都这样？这是人吃的？”他指着糕点控诉道。
“倒也不全是这样辣味的，只有两块针果酥是特地加了火龙椒在里面，其他都是正常的味道。”言欢摊了摊手，盯着他的眼睛道，“所以本小姐为你亲自下厨，锦风少爷也要赏脸，一块不剩地吃完哦！”
戎锦风眼角抽了抽，看上去有些认命地端起盘子，又取了一块，却没有吃下去，扯起嘴角笑了笑。
“你以为这样就能难倒我了？”
他将那一块针果酥又放了回去，一道灵力闪过，所有针果酥都一分为二，他靠近嗅了嗅，然后将其中一个半块从中挑出，猝不及防地塞进言欢嘴里。
言欢瞪大了眼睛，一股麻辣又灼热的感觉在她口中升腾而起，本以为会被辣到，没想到这辣味针果酥还挺好吃的，辣味过后紧接着而来的是针果的清甜，冲淡了先前的火辣，突然有点喜欢上这种口味了。
“还不错嘛，以后有机会还这样做。”言欢擦了擦嘴角的碎屑道。
戎锦风见她没像他之前一样辣到，有些奇怪，他应该没有挑错才是，怎么会没什么反应呢？
他不信邪，将另外半块有问题的针果酥夹起，尝试般地咬了一点。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响起，火辣的味道灼烧着嗓子，又疼又痒的感觉让戎锦风很是难受。
看来不是他的问题，只是没想到言欢竟然是个能吃辣的，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吧。
算了，这次就当他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反正有问题的两块都已经处理掉了，剩下的就留着慢慢享用了。
“对了大小姐，你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自从你把事情都丢给我和戎图叔叔之后，就没见你来过这里。”戎锦风啃着点心忽然想起了这事。
经过戎锦风这一提醒，言欢这才想起来自己来此的目的，她一边瞪他，一边将兽皮卷取出，递给戎图。
“这是我从宝库里拿的净灵圣露的配方，上面的药材虽然难寻，但至少能看懂，可下面那些图案从来没有见过，不知道爹爹认不认识，所以特地过来问问您。”言欢说道。
“这是……”戎图皱起了眉头，招呼戎锦风过来，“这像是鲛人族的文字，锦风你也来看看。”
戎锦风端着瓷盘好奇地凑过去，看见兽皮卷的瞬间认真起来，轻轻将盘子放心，接过兽皮卷道：“没错，的确是鲛人族特有的鱼形文字。”
“怎么样？能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吗？”言欢激动地问道。
戎锦风白了她一眼：“不能。咱们又不是鲛人，怎么看得懂鲛人族的文字”
“唉！难道我要满世界去找鲛人族才能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吗？”言欢顿时有些垂头丧气。
还是说，只能去求助连源师叔？可是万一他也不认识呢？毕竟连源也只是个人族修士。
一双温暖的手抚上言欢的头顶，戎图笑呵呵地安慰她道：“好了，别灰心，现在看不懂，不过还是有办法破译出来的。”
言欢仰头看他：“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虽然鲛人族在上古时期就已经脱离妖族不知去向，但是妖界有一些鲛人族文献流传下来，不少考古爱好者对此鲛人族极有兴趣，根据文献破译出了不少鲛人族文字的意义。咱们狼族也有不少资料，锦风略懂一些破译方法，他肯帮你的话，只需等上一段时日你就可以知道里面的内容了。”
戎图说着，朝戎锦风打了个眼色。
他是真的很喜欢锦风，撮合一下，万一哪天，锦风就真的成了他女婿了呢？
戎锦风接收到来自“老丈人”的暗示，立刻顺杆儿爬，点头笑道：“是啊，大小姐需要我帮你吗？”
“你能帮我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可你有那么好心？我怎么就不信呢？”言欢怀疑道。
戎锦风浮夸地捂着心脏：“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坏人吗？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谁让你总戏弄我，我才！”言欢连忙解释，竟有些手足无措，“那你想怎么样才肯帮我嘛！”
话一说出口，言欢顿时后悔了，这不是明摆着给他机会戏弄自己吗？可说出去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了，她只好又补了一句：“你别太过分啊！”
真是的，她好歹是堂堂一妖界妖王，怎么就混成现在这样？
戎锦风心中偷笑，不过也不打算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了，会适可而止才能不让言欢讨厌他，毕竟这段时间他们的关系比之前好了不少。
“明白！”他敛了嬉笑的神色，云淡风轻地开口，“大小姐唤我哥哥就帮你这个忙，怎么样？你我是同族，我且痴长你几岁，称我为兄长不过分吧？”
他自认识言欢起，她叫他从来都是直呼其名，或者看似亲近实则疏离的“锦风少爷”，想让她喜欢上自己怕是不太容易，便一点点来吧，先从称呼开始，拉进他与她之间的距离。
言欢想了想，这要求确实不过分，还无比的正常，只是对她来说，有点难开口。
除了刚进妖界的时候编故事说连源是她哥哥，喊过连源两声之外，这辈子她就没叫过其他人。
言欢看了看周围，戎锦风期待地望着她，戎图和云鬼眼中也带着些许鼓励。
好吧，叫就叫！
她张了张口，话至嘴边又咽了下去，真的好难啊！
戎锦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放轻松，不要太在意，只不过是个称呼而已，叫不出来我也会帮你的，这张配方很重要吧。”
言欢一怔，愣在了当场，耳边不知怎么地响起了连源的声音，
“言笙是你最重要的人，为了言笙你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不惜一切代价！最重要……不惜……”
连源明明不在这里，怎么会！
他的声音不断地回放着，她喃喃着：“不惜一切代价……”
“你怎么了？说什么代价？”
戎锦风扶着她晃了好几下，言欢这才回过神来，先前的难以启齿通通不见了，她展颜一笑：“锦风哥哥，帮帮我好不好？这个真的很重要！”
“啊？啊！好！”戎锦风还没从那什么代价中反应过来，就被这声可爱的“锦风哥哥”迷晕了眼，一口答应了下来。
戎图只觉得他俩可能有戏，暗戳戳地决定以后多给他们创造点机会，争取早日把女婿骗进家门。
只有云鬼在一旁盯了言欢好久，刚才那发愣的样子真的很奇怪，但又什么都没感应道，只能在心里默默记下。
戎锦风将那奇怪的鲛人族文字精确完美地誊到了另一张纸上，便直接离开，想办法帮言欢破译出来。
但是戎锦风一走，他的工作就多了出来，言欢想悄悄开溜却没成功，被戎图抓了回来顶替戎锦风的工作，再说，这本来就是妖王的工作，哪能一直当甩手掌柜。
不过有戎图在旁指导，言欢的悟性也不差，勉强跟上了戎图的处理速度。
令人意外的事，云鬼对此非常感兴趣，自告奋勇的提出要一起帮忙，言欢对此真是再高兴不过了，免费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
而且有一点帮了言欢的大忙，虽然有很多工作要作，但是妖王也有权利要求全妖族帮她做事，不过得是合情合理的。
于是，她将兽皮卷上那许多珍惜药材的名称抄写了许多份，命人散布出去，若是有人有这些东西的消息可以提供给她，或是直接给她上面的药材，她可以用其他珍贵物品交换，要钱就再好不过了，她最不缺钱了！
在书房中忙碌了几天之后，言欢接到了玉兔一族传来的消息。
据玉兔族人说，她们看到了位于月灵山谷东北方向的羽族地盘传来了惊人的灵力波动，有不少族人收到波及昏迷了过去，索性没有人受伤，请求妖王前往处理。
紧接着也有不少羽族周边的族群传来类似的消息。
言欢可高兴了，终于又可以从繁重的工作中解脱了，忙不迭的带上了云鬼一块出发，前往羽族。
第三章 天道初显
羽族的鸟人们主要生活的地方是在那棵粉色巨树——琉幻仙松上。
但这并不代表羽族的领地就只是这颗琉幻仙松，仙松所在的那一整片森林都是羽族的。
郁郁葱葱的森林众星捧月般将琉幻仙松围在中间，一条长长的河流穿插在其中绵延至天边，还有不少普通的小动物生活在森林之中，从远处眺望去，蓝天白云下的这片景色宛如仙境。
然而这片仙境般的地方现在变得有些滑稽，甚至是凄惨。
除了琉幻仙松安然无恙之外，森林遭到了极大的破坏。
这一片看上去像是被人从顶上削去了一块，十分平整；那一块的树木像是秃顶了的人族老头，树叶稀稀拉拉，还不时掉下几片叶子；还有远处，那边的树木已经东倒西歪折断了不少，简直不要太惨！
而这些遭到破坏的树木上方漂浮着两个细小的人影。
一位红衣男子手持赤色半人高巨剪稳稳地停在半空中，墨发披散，衣袍和发丝都被风吹得向后飘扬，十分潇洒。
另一位穿着特制的锦缎华服，迎风展翅，优雅地滑翔至一棵还没被迫害过的树上，轻巧地立在树冠上。
言欢乘坐着极影舟从狼族赶来，刚进入羽族领地的边缘，还没到他俩身边，连源和羽墨君就又打起来了。
连源拎起他那奇怪的大剪刀向前一挥，一道灵光剪影便张开着刀刃朝羽墨君剪去。
剪影的速度快如闪电，路途中被剪影碰到的树木顿时又遭了殃，这回是斜着被人削剪了一片，看得让人只想把另一边也削了，对称起来。
眨眼间，剪影已到羽墨君脚下，他不慌不忙地飞起，朝一侧躲去，让剪影扑了个空。
连源又挥动了一下剪刀，那剪影便瞬间调转方向，又飞了回来，只是这次剪影的刀刃却变为了闭合状态，速度再次飙升一大截，由剪改为刺。
羽墨君双翅闭合，将自己包裹在其中，当剪影撞上翅膀的那一瞬，远处的言欢竟听到了金铁交击之声。
连源也没闲着，趁羽墨君防御剪影的同时瞬移过去，巨剪朝他的背后刺去。
似是感知到身后即将降临的危机，羽墨君双翅一展，将剪影震开，紧接着一个空翻到了连源背后，右翅向前横扫，攻击连源的腰部。
这一扫若是被扫到了，可能会被拦腰斩断吧！
连源的反应也是极快，既然来不及转身，便将巨剪拉至背后，当下了这一招，碰撞产生的巨大力量将两人都震退了开来。
正巧这时被羽墨君弹飞的剪影又飞了回来，而羽墨君和连源已经互换了位置，那剪影直直地朝着连源的身躯刺来！
不过，这可是连源自己的招式，他又怎么会被自己的招式伤到？只见他向后下腰，剪影刚好从他的腹部擦过，双手下方撑着一块灵力凝成的板，再稳稳的站在空中，完成了一个漂亮的后空翻。
羽墨君双翅向前交叉再展开，忽然掀起一阵狂风，许多闪着漂亮光泽的羽毛像小刀一般伴随着狂风，飞成卷状与剪影撞在一起。
剪影不是羽刃的对手，被逼得节节败退。
连源又发出两道一模一样的剪影，将飞刃狂风顶住。
顿时，两方僵持不下，羽墨君和连源又朝着自己的招式中输送灵力，能量越来越庞大，言欢隔着老远都感受到了那股恐怖的气息。
如果此时他们收回招式，那一切还有得说，可似乎他们都不想放弃，非要分出个高下来。
两股能量互相摩擦碰撞着，这时，从琉幻仙松中又飞来一道纤细的身影。
“师父！连前辈，你们不要再打了！这样下去咱们的家园都要被毁了！”羽沁不敢上前，只能尽可能地靠近他们喊道。
“羽沁，滚回去！万一伤到你怎么办？我和源哥只是切磋一下，这些普通的树木在仙松周围很快就能长回来，不碍事的。”羽墨君扭头对羽沁命令道。
羽沁不甘心地一步三回头，言欢本以为她会退守至琉幻仙松中，没想到她竟转身徒然加速，朝着两股能量中冲去。
“羽沁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再敢上前信不信回去我折了你的翅膀！”羽墨君厉声喝道。
可羽沁并没有停下向前的势头。
羽墨君见势不妙，连忙回收灵力，连源慢了一步，导致两边的能量瞬间失了平衡，言欢在远处看过去，两道招式的中间出现了一道裂缝，疯狂吞噬着周围的灵力。
好像整一片空间都开始扭曲了起来，灵力紊乱，更加剧烈的狂风肆虐，两股能量终于僵持不住，伴随着巨大的轰响声，肉眼可见的灵力波动扩散开来。
言欢在他们开始对拼灵力的时候就停了下来，现在离事发地点还有一段距离，她连忙开启极影舟的防御，功法运转召出盾字诀，又掏出一大把符箓拍在身上，五颜六色的光芒闪烁着。
当然也把云鬼笼罩了起来。
本想要不要随便拿一个防御法器出来再添一层乌龟壳，但来不及了，极影舟被巨大的能量掀飞，她随着舟身在空中翻滚，努力维持着自己的盾字诀保护自己。
可并没有什么用，极影舟的防御护罩碎裂，船身出现了许多裂缝，盾字诀和符箓也通通破碎，言欢只觉得浑身巨痛，经脉被震得寸断，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随着极影舟一起朝下方坠去。
这一片天地除了那棵粉色的琉幻仙松还孤零零地屹立着之外，所有的一切都被毁灭，再也不复先前美丽的模样。
好在爆炸的能量虽然恐怖，但去得也快，没过多久就消散在天地间。
言欢强撑着从地上爬起，云鬼倒在她的身边，她取出一颗极品疗伤丹药送他和自己入口中，开始运转功法为自己疗伤，很快将药力吸收，伤势稳定了下来。
她又取出另外一颗有其他功效的丹药，刚含进口中，便感觉到一股中正威严、令人升不起反抗念头的气息降临。
她睁开眼睛去看，发现天上凭空出现了两条粗壮金色的锁链，锁链上还浮现这许多晦涩难懂但万分奇妙的符文，似乎象征着无上的大道。
羽墨君刚把羽沁救下，塞回了琉幻仙松之中，就被从天而降的金色锁链锁住了，先是脖子，再到四肢，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连源也没有幸免。
紧接着，两道金光照耀在他们身上，看似平平无奇，却让两位永生境的修士发出了痛苦的声音，好看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痛楚。
“可恶的规则！该死的天道！”连源咬着牙嘶吼道。
金光的照耀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后突兀停止，锁链也呛啷啷地将他们松开，直接溃散成许多金色光点，降落在四周。
碰到光点的大地轰隆隆地长出许多幼苗，拔地而起，一下子就长成了参天大树，死在灵力波动下的生物们又活蹦乱跳了起来。
其中的一个光点进入了言欢的身体，她惊讶地发现，之前受得伤完全好了，羽族的领地也恢复了原先的模样，就连损坏的极影舟也修复了。
这一切就好像之前那场战斗并未发生过一样。
而飘在天上的两个永生境修士失去了锁链束缚后，似乎连飞行都维持不了，直直地朝着地上坠落而来。
她连忙驾驭着极影舟开启最快的速度和云鬼一起朝着前方飞去，险之又险地将两个脸色苍白气息萎靡的男人接住。
羽沁急匆匆赶来，见他们还活着，只是昏迷了过去，这才松了口气，连忙打开琉幻仙松外的结界引导极影舟飞进内部。
“妖王小姐，谢谢你救了我师父。”羽沁由衷地感谢道。
言欢操控着极影舟，摇了摇头：“不用谢我，这没什么的，我也只是比你先赶到，要是你先到了也肯定会帮我接住师叔的吧。”
羽沁重重点了点头，指了指前方一根非常粗壮，上方又十分平坦的树枝道：“就在这里停吧。”
第四章 又水了吧唧的羽族
这是言欢第一次来到羽族人生活的琉幻仙松内部。
极影舟缓慢降落在羽沁说的那根粗壮树枝的枝干上，停下来时言欢就发现这树枝大得过分，光宽度就足够三四艘极影舟并排停放，更别说那延伸出去一眼看不到头的长度了。
这一条应该是用来接待客人的通道，连通着其他地方，言欢仰着头扫视着四周，发现枝杈上修建着许多木制小屋，按枝杈的长短，上面的小屋有多有少，不少羽族人从小屋中探出头来，打量着来到此地的言欢。
“这不是上次路过咱们这，和狐族一起被老大打劫了的姑娘吗？”有人认出了言欢，一下子说了出来。
离得近的羽族人很快就感知到了言欢身上的问题，靠近她，就会隐隐有一种上级对下级的压迫感。
他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这种感觉，难道她就是妖界新接任的妖王，狼族的言欢小姐？”一名羽族人朝着羽沁问道。
羽沁点点头，算是承认了这个答案，随后又将话题转移，这些个粗线条，不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做什么吗？
“快别说这些了，你们来帮我把师父和连前辈扶出来，然后把族里擅长疗愈的族人都叫到师父的房间里。”
就在羽沁和族人们说话间，言欢已经抱着羽墨君从极影舟的甲板上走下来，身后跟着背着连源的云鬼。
只听周围一众羽族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盯着言欢。
被无数视线盯着的言欢一头雾水，不知道有什么问题，难道是自己的抱法不对？
她本来也是想背他出来的，只是没想到羽墨君轻得很，随便一抱就抱起来了，反而连源才是正常男人的重量，所以就连源就交给云鬼了。
虽说，羽墨君是很轻，指尖碰到他的羽毛是很柔软顺滑，一点也不像战斗时那种削铁如泥般的锋利，还很漂亮，可她也没对他做什么啊，这些羽族人干嘛这样看她？
“你们怎么了？为什么都看着我？话说，彩羽仙前辈的房子在哪？咱们不能总杵在这吧！”言欢疑惑地问道。
还是羽沁最先反应过来，连忙给言欢带路。
“请跟我来，师父住在最上面。”羽沁扇着翅膀微微飞起，又对其他还没缓过神来的族人们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去找疗愈师啊！”
羽族人们满天飞窜地去了，言欢和云鬼跟在羽沁身后腾空而起，朝着琉幻仙松最顶上飞去。
羽沁边飞着，边给言欢解释，她说，羽族是按照身份地位获得住所的，地位越高，住处越高，所以身为羽族族长，又是最强的那一个，羽墨君自然独享琉幻仙松的最顶端。
而且，住所越往上，灵力越浓郁，修炼速度自然更快。
如果说，羽墨君住的顶端是一，那身为羽墨君的徒弟，羽沁的屋子所在的位置就是二。
不过羽墨君不止一个徒弟，只是羽沁是最受宠的那一个，所以她的屋子也比其他住在二排的族人要高出一些。
至于刚才族人们那样盯她的眼神，那是和羽族的传统有关。
羽族人之间，除了亲人或是伴侣，其他身份的人是不能互相肢体接触的，即使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相处时也要保持有一些距离，不然就会被视为对对方的不尊重，更别说像言欢这样直接抱起羽墨君的亲密动作了，这可是只有没出现的族长夫人才能做的事！
简直不敢相信！
那可是高高在上的族长大人，平时能跟在他身边的羽沁已经让人所有族人羡慕嫉妒恨了，连羽沁都没有这样接触过羽墨君，却被外族人直接触碰了身体。
羽沁叹了口气，也难怪族人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怎么还说要把彩羽仙前辈扶出来呢？”言欢听了解释也没准备放开羽墨君，毕竟她是外族，既然都已经抱了，现在放开也不合适。
羽沁哭笑不得：“其实我原本是打算让他们一起用灵力织网，把师父和连前辈一起网住拉到上面来的，这样就可以不碰到他们的身体了，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说话间已然来到了最顶端，羽墨君的屋子看上去要比其他人的大很多，也更加华丽。
直到进入其中，言欢才明白，房屋外表的大小和里面的空间并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因为里面可比在外面看到的大多了。
跟着羽沁在其中七拐八绕地到了最深处一个华丽的房间中，里面的所有物品都是极为珍贵之物。
一块巨大的温灵魂玉表面削得平滑，雕刻制作成床的样子，被褥是星点白蚕吐的丝制成，座椅是千年灵藤编制成的吊篮藤椅，万年明火莲被养在房中充当照明和暖炉，桌上摆着的灵果都是难得一见的……
这里随便一样物品拿出去都是价值连城，许多人挤破头都想抢到的宝贝，可在羽墨君的房里都是普通的家具。
奢侈！真是太奢侈了！怪不得他那么喜欢钱！
不过她也不算太惊讶，毕竟羽墨君已经是她见到的第三个永生了，连源神神秘秘的就不说了，自家师父一言仙的宝贝也是很多的，当初还不是让她拿天材地宝当零嘴啃的。
只是当年她眼界不高，现在反过来想想，师父用的那些东西也都是宝贝，比如那个看上去正常，但实际上非常能装的书架，永远也拿不完，永远也塞不满。
血泪史啊血泪史！
将羽墨君放在他的床上，想来他俩应该不愿醒来后发现自己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所以连源被云鬼背着放到藤椅上。
羽族内擅长治疗的疗愈师很快就到了这里，他们估计也是第一次进羽墨君的房间，着实被震撼了一把，心里和言欢是同样的想法。
难怪老大那么爱钱！有钱人的生活不是他们这些底层族人可以想象的。
疗愈师们在给羽墨君和连源检查过之后，纷纷皱起了眉头，他们身上没有任何伤势，身体好得完全不需要治疗，就算都昏睡在这任人攻击，能不能大伤他们还另说，一时间所有疗愈师都束手无策。
有一位疗愈师提出，会不会是魂魄上受到损伤，但在他们祭出了各种法器检查之后，也完全看不出问题，甚至是根本没办法观察到永生境的身体情况，并不是法器的问题，因为他们把目标转到羽沁他们几人身上之后，都是正常的。
无奈之下，各位疗愈师表示，永生境不在他们的能力范围之内，既然老大和连前辈都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昏迷，说不定很快就能醒过来，所以他们只能先行告辞了。
羽沁一脸失落地把他们送出去，回到房间的时候忍不住“嘭”地一下跪在了羽墨君的床头前。
言欢连忙去拉她起来：“沁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呀？快起来啊！”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不听师父的，一意孤行想破坏他们之间的比试，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羽沁摇头，挣脱了言欢拉她的手，“其实我知道师父他们是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力量的，可是我真的很害怕，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真的很恐怖！”
爆炸的时候，她处在能量最中心的地方，那个时候她真的感觉自己已经站在了生死线上，即将掉下死亡的深渊，要不是羽墨君及时护住了她，她现在哪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可看到这样的场景我就忍不住，想让他们停手，当年我的父母也是这样死在与敌人对拼时的爆炸中的。”羽沁的样子十分难过，可言欢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呵，蠢货！当年那场爆炸没炸死你，所以现在急着送死好下去陪你父母是不是？”羽墨君奚落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羽沁惊喜地抬头，对上羽墨君那双带着愤怒情绪的眼睛，又垂下了头：“师父，对不起。”
“可真是，难得可以睡一觉，就这样被吵醒了。”
既然羽墨君醒了，那连源也不理例外，语气中尽是无奈。
第五章 训徒
“睡不睡的，这么多年不早就习惯了吗？”羽墨君从床上坐起，抖了抖羽毛。
连源伸了个懒腰，坐在吊椅中悠哉地晃着：“也对哈，没想到你还挺会享受的。”
“没办法，谁知道永生之后这么无聊，什么都不能做，我也就剩这点爱好了，还不如当初不要突破。”羽墨君梳理着自己的羽毛说着，“源哥，怎么样，这一架打得满意不？”
两人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把三个小辈忘在了一边。
“还不错，真是好久没活动筋骨了，难得可以自由行动，没想到外界真是一个能打都没有！本想和你战上一个月过过瘾，没想到啊！”连源翘起了二郎腿，目光落在了羽沁身上，后又转向别处，毕竟是别人家的徒弟。
先前也说过，永生境被天道束缚在某一处不得离开，被限制了自由，也失去了很多东西，他们无法入睡，不能进食，更不可肆意残杀弱小。
连源自离开天宫以来，虽偶有出手，也不过将人打一顿。
高手都是寂寞的，因为他们很难遇到对手，想痛快得打一架都没有办法，而且各自被限制着，一个永生也到不了另一个永生那里，更别说交手了。
所以，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连源自万妖大会结束之后，安顿好自家偷渡进来的属下们，就迫不及待地来找羽墨君打上一架。
他们都克制着自己尽量不出威力太大的招式，最多也不过就和先前那样对拼一下灵力，持续一段时间分不出胜负自会商量好同时收手，这样顶多也就给周围的人带去写压力，断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破坏。
只是羽沁不顾一切地冲上来，羽墨君一时心急收手快了一些，才导致能量的不平衡产生了灵力大爆炸，殃及了周围的一切。
言欢这样的入道大圆满被波及了一下立刻重伤，更别说森林里那些低阶小妖和普通动物了，当场造成大范围死伤，这才招来了天道的惩罚。
天道规则冰冷无情，维持着世间的一切照各自的命运生存下去，不允许出现人为的大量死亡，所以那些原本死了的动植物都被天道复活，将歪了的命运轨迹扶正。
本来借着天道的惩罚让他俩陷入虚弱状态，想悄悄睡个觉体验一把，没想到又是疗愈师进来治疗又是言欢和羽沁说话的声音，实在睡不下去，正巧听到羽沁说她父母的事，羽墨君才没忍住开了口。
他踢了踢低头跪在床边的羽沁的腿：“还跪着干什么？起来！”
羽沁扶着床沿站了起来，还是没敢抬头，只悄咪咪抬眼偷瞄着羽墨君的神色。
羽墨君心里还有些怒气未消，猛地起身，翅膀一掀幻化出一双人手来，一把揪住了羽沁的双翅。
“还记得之前本君说过什么吗？”羽墨君比羽沁高上不少，面上看不出表情，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羽沁心里一慌，羽墨君对她自称“本君”的时候，证明他是真的怒了。
“记、记得，您说我再敢上前回来就折了我的翅膀……”羽沁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回答，心中满是恐惧。
断翅之痛无异于人族断手。
“那本君现在执行此事你可有怨言？”羽墨君现在的模样十分冷酷无情。
“师父……”羽沁身子一颤，哀求地看着他，但见他眼底的深不可测，又觉得自己活该，该受到惩罚，“没有。”
“前辈，羽沁她也只是担心您。”
言欢看不下去，连忙开口替羽沁求情，却被连源用灵力拉到了他身边。
“人家的家事，你插什么嘴？给我在这好好待着，不要多管闲事。”连源把玩着手里的灵果说道，因为不能吃，所以只能玩了。
“可是羽沁她……”言欢皱着眉头，难道真的要看着羽沁被他师父折了翅膀而自己在一边无动于衷吗？
连源见她这一副不开窍的样子，当真是啼笑皆非，只得传音入她耳中解释道：“羽沁不会有事的，羽墨君也就吓唬吓唬她，让她长长记性，这丫头是他亲手带大的，他哪舍得真的动她？你想想言笙可有打断过你的腿？”
言欢懵懂地点头，师父好像是没有怎么严厉惩罚过她，可是他打过自己手板！她记仇了的！哼！
羽墨君松开了钳制着羽沁的手，曲起手指用骨节敲着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咬牙切齿道：“现在倒是听话了，先前怎么就不听命令非要凑过来，拿自己小命开玩笑很好玩吗？还是说害你师父被天道锁着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很好看？看看人家言欢，知道情况不妙就停在外围没过来，你怎么就不能为自己考虑考虑？”
言欢听到羽墨君提到她，猛一抬头，发现重点并不在自己，又很自觉地闭上嘴，懒洋洋地往云鬼肩上一靠。
没办法啊，这里除了床就剩吊篮藤椅了，根本没地坐，又不好意思坐人家床上，只能靠着云鬼了。
羽沁被他敲得脑瓜子嗡嗡的，也不敢说话，师父这么关心她也让她心里暖暖的，直到羽墨君停手她才开口道：“师父，您别气了，徒儿知道错了。”
羽墨君冷哼一声，人手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人族没有羽毛的手臂真丑！
“既然如此，还不滚去静室思过，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回头再收拾你！”
“是，徒儿这就去，就不在这碍您的眼了！”羽沁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如获大赦般地小跑着走了。
羽墨君无奈扶额，这破孩子，一天天的净不让他省心，可谁让她是自己救下后亲手抚养长大的呢？
“让源哥见笑了。”羽墨君又坐回了床上。
连源摆手，看样子心情不错：“没什么，咱们家的也没好到哪去，当初言笙为她也没少操心。”
言欢翻了个白眼看向一边，也不打算争辩，有些事实是辨不过的。
“不过你怎会到我羽族来呢？听源哥说你被大量的妖王工作缠身，应该是没空到这里来的才是。”羽墨君问道。
言欢连忙将之前收到的消息解释了一遍：“许多族群传信说您的地盘这边有惊人的灵力波动扩散，许多小妖因此昏迷，所以请我前来查看。”
说到此事，言欢又想起了既然情况已经清楚明了，该回去顺便给大家一个解释，可是一想到回去又要面对那些工作就头秃，不想回去。
“师叔，您什么时候回去啊？您要不回去，我在这陪您两日可以不？”她不想回去，所以能在这赖上几天也好的。
连源笑笑，并不回答。
羽墨君也看出了言欢的心思，淡淡道：“源哥自然是想在这里待多久都可以。过几日是我羽族百年一次的丰收盛典，妖王小姐要是不嫌弃，可留下来观看。”
言欢顿时两眼放光，忙不迭地点头：“好啊好啊！那晚辈就在您这叨扰几日。”
“怎么会嫌弃？你可是整个妖界的妖王，妖王小姐赏脸观看盛典是我羽族的福分。”羽墨君面带笑意说着，觉得言欢和自家蠢徒羽沁还挺像的。
言欢被他说得面红耳赤，自己这个位置本就不是凭实力当上的，现在也不想好好工作，想着法地偷懒，当甩手掌柜，可一点都不是个称职的妖王。
她借口传消息回族内，羞愧地掩面溜了，云鬼一个人也不敢待在两个大佬中间，追着言欢一起出去了。
“源哥，你家崽子还挺有趣的。”羽墨君看着言欢离开，直到看不见后才对着连源说道。
连源这一会儿已经掏出了手机，开了把游戏，羽墨君和他同为永生，有些秘密他也是知道的，不需要避讳。
“我倒觉得有些无趣，比起言笙上一个叛逆的徒弟差远了，那个居然敢背叛永生真的是很好玩，这孩子在我看来太懦弱了。”连源在游戏中厮杀着，头也不抬地回道，“不过有时候，我也挺羡慕你们的。”
“是吗？我倒挺喜欢她的，至少她给我灵石的时候眉头都不皱一下。”虽然他也不缺钱，可是他就是喜欢以各种方式坑钱。
“呵，人傻钱多，坑她的还不都是言笙的。”
第六章 羽族的丰收盛典
羽沁在静室被关了半天左右就被放出来了，理由是羽墨君要她出来协助布置丰收盛典的相关事宜，办得好将功补过，办不好就思过百年。
言欢去找她的时候，她刚从静室出来，笑得满面春风。
“你怎么这么开心啊？”言欢疑惑地问她。
羽沁向她招了招手，她会意地凑过去，羽沁附在她耳边悄声说道：“丰收盛典从六百年前开始就由我经手操办了，要做些什么我都已经很熟悉了。”
言欢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羽沁很高兴，师父既然提出这种要求，说明他已经不生气了，只需要把丰收盛典办得漂漂亮亮，顺利完成，就可以顺着师父给的台阶下来，他自己也可以下来了。
言欢对这盛典很是好奇，这几天就跟在羽沁身边到处转悠，反正她已经传信回去说在羽族小住几日，也将这里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明了一下，就心安理得地留下来了。
羽沁在忙碌盛典布置的同时，也不忘招呼言欢，给她解释各种情况。
原来这丰收盛典，收获的是琉幻仙松的果实。
这种果实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果实，而且由琉幻仙松发散出的能量凝结而成。
琉幻仙松并不会产出果实，而它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向外散播着能量，这种能量可以产生幻境，羽族的护林大阵就是在此基础上布置的，大阵的威力可容许羽族自由调控。
能量被困住后，一部分用于维持维持阵法，还有一部分在内部漂浮，形成了浓厚的雾气，虽说羽族生活于此，不受幻境干扰，但也着实影响了族人们的生活。
羽族的先辈们为此头疼了好一阵，直到某个无聊的天才突发奇想，觉得既然灵力可以凝成灵石，那仙松的能量作为一种另类的灵力，也许也可以凝聚成另一种实体呢？
天才将想法诉于族内长辈，长辈们觉得可行，立刻开始着手实验，最后集全族之力，在护林大阵上进行了改良，使之增添了压缩之效。
羽族人惊喜地发现，在大阵的运转之下，每隔百年，就会有能量凝成的果实出现在整片森林，经研究，发现果实可加快修士的修炼速度，增强修士对幻境等一切具有迷惑性质攻击的抵抗，据说服用果实达到一定数量，就有可能完全免疫一切幻术类攻击不过目前还没有人证实此事的真假。
就见羽墨君都说，他对幻术的抗性很高，但还没到完全免疫的程度，而且自从进入永生之后就无法摄取各类食物，能量果实也不行，而羽墨君在永生之前，总共服用过的果实大约有九百多颗，所以也有人猜测，或许总量达到一千就有完全免疫的可能。
不过想达到这个成就有些困难，羽族的人数虽然相对其他族群来说比较稀少，却也将近千人，而丰收盛典每一次能收取到的果实也就几百颗，就算一人一颗也有人分不到。
假如一个羽族每一次盛典可以分到一颗果实，想达到服用一千颗果实的记录，那也得活上十万年，虽说妖族的寿命要比人族长久，但入道境妖族活十万岁根本是不可能的。
而且，根本就没有平均分配这种好事，羽族人所得果实的数量和自己的实力息息相关，族内有实力排行榜，配合丰收盛典百年进行一次排名战，名次越高，得到的果实越多，他们住的屋子也会根据名次上下调整。
因为果实长得特别好看，所以羽族就给这种果实命名为“琉璃果”。
羽沁说，排名战是在所有果实都收回来之后才开始，也包括在丰收盛典内，所以言欢留下来观看的话，是可以看到排名战的。
对此，言欢自然是高兴的，巴不得排名战打上一个月，她好赖在这不回去，不过羽族人少，打个三两天都算是很长时间了。
时间匆匆而过，很快就到了羽族的盛典那天。
因为羽族的天生可以飞行的族群，所以他们布置场地的时候也是以特殊方式，将席位固定在空中的。
羽墨君依旧是最最高位的那一个，对下方的一切一览无余，而连源身为尊贵的客人，又是族长曾经的救命恩人，所以他的位置和羽墨君持平。
按理来说，言欢身为妖王，理应和族长平起平坐，所以羽沁也安排了她的座位，但言欢实在不好意思坐，就决定跟着羽沁一起下场参加这场盛典。
这就导致了空中最高席位有三，但只有连源和羽墨君在上面交头接耳，还空了一个位置在旁边，于是她把云鬼强行摁在了她的位置上。
“云鬼，这里就交给你坐镇了！加油，我看好你！”说完，言欢就跟着羽沁一起去找果实了，丝毫不顾及云鬼的感受。
云鬼最开始有些不自在，不过很快就适应了他的“新身份”——妖王的替身，甚至马上就可以练出城墙厚的脸皮。
很快，羽沁就带着言欢在浓密的树叶中找到了第一颗琉璃果，果实的外形有些像桃子，外表光滑，晶莹剔透，淡淡的粉色中还夹杂着其他颜色，美得像一件艺术品。
若不是亲自触碰到了琉璃果，言欢简直要以为这种果实是幻影，谁家果子是透明的啊？有颜色的透明也不行！
不过，并不是丰收盛典一开始所有果实就都显现了的，有些已经凝结成功，有些却还是半虚半实的状态，只有等彻底成为实体才可以摘下，而且凝结的位置不固定，像羽沁和言欢找到的就在琉幻仙松的树叶中藏着，不仔细看就会漏掉。
仙松周围的普通森林中也有，因为护林大阵有多大，琉璃果产生的范围就有多大。
言欢跟着羽沁在整个羽族中到处飞行，寻找有没有刚凝结的果实，有时也会停下来在森林中走动，因为有些果实可能会半掩在土中。
“咦？这是？”
言欢低头寻找果实的时候，看到了一根漂亮的羽毛落在一棵树下，有一位羽族人经过，带起一阵风，将羽毛吹起，飘飘荡荡着到了言欢眼前，她伸手接住，觉得有些眼熟。
这不就是羽族人身上的羽毛吗？
羽毛轻巧柔韧，颜色外深内浅，十分自然，一抹光彩停留其上，言欢缓慢转动着这根羽毛，绚烂的光彩便随着转动变换着，异常美丽。
原来这就是羽毛的魅力啊！
言欢盯着羽毛神游天外，羽沁过来拍她的肩她才回过神来。
“咱们的妖王大小姐在想什么呢？喊你好多遍了。”羽沁凑过来问道，正巧看见了她手上的羽毛，“诶，这个颜色，这不是师父的羽毛吗？可能是那天和连前辈比试的时候掉落的。”
言欢看了看羽沁的翅膀，又将羽毛举到眼前，对比了一下，确实颜色不一样，她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一下子就认出来的啊？”
“嘿嘿，我们族人的羽毛颜色各不相同，虽然有些族人的颜色相近，但差别还是巨大的，很好辨认，而且我和师父朝夕相处，怎么能认不得他的羽毛？”羽沁微微低着头，用翅膀挡住了脸，不过言欢还是看见了她脸颊上的一抹绯红。
“哦？我明白的！”言欢故意拉长了声音，小声说道，“其实我也喜欢我的师父。”
羽沁含羞地一跺脚，推着言欢朝前走：“哎呀！瞎说什么呢！走了走了！”
言欢被推着，捂着嘴偷笑，并将羽毛收进了自己的荷包中，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有一天会用到。
就算用不到，永生境的羽族的羽毛用来收藏也是很不错的。
族长坐在最高处观察着底下发生的一切是为了防止族人私藏果实，所以羽墨君自然也看到了言欢和羽沁那边发生的事情。
这下可算是知道了羽沁对他的真正心意了。
倒是羽毛无所谓了，他几乎没有羽毛自然脱落的情况，所以能捡到也是言欢的缘分。
“你把她当徒弟，她却想睡你啊！”连源笑着调侃道。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的。”羽墨君点头，也不说别的，让人不确定他是否认可羽沁。
忽然，一道不知从何而起香味在整片森林中扩散开来，闻到这种香味的羽族人顿时恍惚起来，像醉酒的凡人一样东倒西歪，从飞行中掉落下来。
言欢忙扶住歪倒的羽沁，可这香味越来越浓，连她自己都支撑不住了，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第七章 盛典中的幻境
香味是最后传到半空的羽墨君和连源那里的，但底下族人们的异常羽墨君早已看在眼里。
只是这种香味对两个永生境来说，好像并没有任何影响。
他与连源对视一眼，无需多说，便开始各自行动起来。
羽墨君去寻找香味散发的源头，一般来说，找到根源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连源去把羽沁和言欢拎回来，随便找了个位置放上，眼中闪过一道赤芒，将两个女孩检查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这种沉醉的状态好像也没有办法一下子解开。
两个女孩眼眸微闭，面色桃红，状态好得不能再好，嘴角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
云鬼是亲眼见了言欢倒下去的样子，在连源的提醒下，香味还没飘过来之前，他就已经封闭了自己的嗅觉，现在并未受到影响。
他尝试着叫了言欢几声，可她完全没有反应，晃她也没有醒来，通过感应传来的情绪十分的欢愉。
连源见此，沉吟片刻，判断说，这样子像是中了什么高深的幻境，外力无法打断，除非找到根源，或者靠自己打破幻境，才能醒来。
“源哥，到这里来一下。”羽墨君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连源闻言，拎着云鬼一块瞬移了过去。
单独留云鬼一个人在这他也不放心，有羽族的护林大阵在，不会有其他人闯入，况且也没有人可以在两个永生境的感知下隐藏自己，就不需要让云鬼在此看护了。
羽墨君发现异常的地方在琉幻仙松的主干中间的位置，一道肉眼可见的粉色漩涡在这里疯狂转动，除了琉幻仙松的能量之外，还有天地间的灵气也一起被卷入，香味也是从这里发出的。
“难道这是有异宝即将出世的征兆？”连源皱着眉头观察着漩涡，又将目光转向身边的羽墨君，问道，“这是你羽族的领地，你知道些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羽墨君摇头：“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异宝出世会是这样的情形，族内所有珍藏的典籍我都看过，并没有过类似的记载，看来只能等待此宝现形了。”
“嗯，看这样子离出世也不远了，就先等上一等吧，先回去看看小辈们有没有清醒。”连源点头，又带着云鬼一块回了原处。
言欢他们还是那一副沉醉的模样，两个堂堂的永生境对此束手无策，只能将倒在森林里的羽族人都运了回来，整整齐齐地放在席位上做好，开始了等待。
……
言欢在闻到那奇异的香味倒下之后，猛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山清水秀，风景如画，身前是十里桃林，身后的小桥流水人家。
清澈的溪边，一名青衣女子正举着捣衣杵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敲打着衣物，发出沉闷地噗噗声。
女子用手背抹了抹额头晶莹的汗珠，对着言欢道：“欢欢，在站那发什么呆呢？还不去上早课吗？要是迟到了，小心言先生罚你。”
言欢一愣，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现在不要想别的事情，早课要迟到了。
回过神来时，她的身体已经朝着学堂的方向过去了，还不忘给林贞贞扮个鬼脸，嬉笑道：“先生才不会罚我呢！”
“哦？上次我路过学堂看见某个小姑娘被先生打了手板，哭得惨兮兮的，那小姑娘是谁呀？”林贞贞戏谑的故意高声问道。
言欢傲娇地一扭头，也不回答，只是挥挥手，道了句“我去上学了”，小跑着走了。
清晨的阳光并不刺眼，空气中还带着些夜间未褪去的凉意，言欢走在乡间的小道上，低着头看着路边盛开的蓝紫色朝颜花。
“贞贞姐姐可真好，已经嫁给了时青哥哥，都不用去上学了。”言欢小声嘟囔着。
“还有白姐姐，听说沈哥哥已经向白姐姐家里提亲了，到时候我就又有喜糖吃了！”
“还有那个讨厌鬼戎锦风，他怎么老是欺负我！”
因为对这条每天上学的路很熟悉，所以低着头走路也不会走错，很快她就到了学堂。
刚准备进去的时候，碰巧撞上了一个白色的胸膛，那被撞之人揪着她的耳朵：“你这丫头，再不快点可就又迟到了。”
她连忙去掰那人的手，揉着耳朵痛叫道：“言先生言先生，我知道了！疼！”
言先生这才放开她的耳朵，走到讲台上摊开书本：“还不去位置上坐好？还要我去请你吗？”
“这就去这就去！”
言欢连忙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坐在她邻桌的云鬼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今天我们继续来讲《论语》，言欢同学你好好听课，咱们上次说到……”
言欢看着讲台上那侃侃而谈的言先生又发了呆，言先生名叫言笙，年纪轻轻就已经中了举，不仅学识渊博，还生得特别好看，宛如掉落凡间的谪仙一般，
她多喜欢言先生啊！就算言先生会打她手板她也喜欢他！
可要问她为什么喜欢言先生，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非要说出些什么的话，大概是要用先生在课堂上教过的一位苏姓大诗人的诗句来形容：
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
每天光是这么看着先生，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先生身材欣长，穿白衣最是好看，先生走动的步伐看上去都那么儒雅，先生向她走过来的样子更好看了！
忽地耳朵一痛。
“你给我站起来！”言先生好看的脸上眉头皱着，灿若繁星的眸子里满是无奈，“刚刚我讲了什么？言欢同学麻烦你重复一遍。”
言欢这才如梦初醒。
“啊？我、我不知道……”她站起身，低着头喏喏地回道。
学堂的弟子们哄堂大笑。
云鬼在一旁给她打着眼色，手指悄咪咪挪到书本某处，指着那一行，希望言欢能看到，没想到桌上飞来一尺，脆响吓得他连忙把手缩回去，不敢再给她提示。
“怎么了？这丫头又惹阿笙生气了？”
这里的动静引得隔壁的连先生探头朝里面看来，路过此地来送女儿羽沁入学的羽家商铺老板羽墨君顿时不敢进来了。
连先生连忙把羽老板请到隔壁，要不是羽墨君的资助，这学堂一半的孩子都上不起学。
言先生拎着戒尺敲了敲桌子。
“伸手。”
她乖巧地伸出手，任由先生握住她的指尖。
仿佛就该是这样的，她只是一个人间寻常的孩子，先生也只是一个年轻又好看的寻常先生。
那两指宽一指厚的檀木戒尺砸落在她的掌心，痛感在手中炸裂开来，麻刺刺的，很是难捱，没过两下就烧起来了，又热又疼。
不知为什么，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上来了，她不应该在这里才是。
可心里又出现了那个声音，那声音说，她就是个上课不认真听讲的坏孩子，所以会被先生惩罚。
不对，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言欢拼命摇头，她不应该在这里才是！
先生见她这样，只觉得是自己罚狠了，白嫩的小手红肿得厉害，有些心疼。
他揽过言欢的小脑袋按在怀里，抚着她的头发安慰她。
“乖，下次可别走神了。”
言欢仰着头看他，看他熟悉的面容，看那双满是温柔的眼睛。
再多看两眼吧！
从这幻境出去之后，就看不到他了。
她不是什么凡间的普通小女孩，她是在人族不受待见的妖孽，是妖族以不正当手段上位的新任妖王，是世间唯一画中真灵一言仙的徒弟，她是言欢。
“言先生。”她凝望着他，连眨眼的时间都不愿浪费。
“嗯？怎么了？”
“师父，您教书挺好的，”她说，“所以，以后也要继续教我呀，就算您打我，我也喜欢您。”
……
琉幻仙松中的异宝已经显现了八九分，几乎就要出来了，是个和琉璃果很相像又不一样的果实，连源他们三个都在主干前等着。
“我怎么觉得这个这个东西有点眼熟啊。”云鬼疑惑地挠着头。
“嗯，我也觉得好像在哪见过。”言欢凑过来道。
“哇！阿欢你醒了啊！”
第八章 太清凝华果
妖族自搬迁至妖界起，记录时日的妖历就更迭为新妖历。
史书记载，新妖历，狼妖王言欢上任一年，先后发生了几件大事。
新妖历某月某日，从羽族领地传出巨大灵力波动，周边族群皆感受到恐怖的威压和气息。
据当时周边族群的说法，他们还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声，能量波动传播甚远，羽族领地差点毁于一旦，可各族派去查探的人员回来后皆称无异常。
后新任妖王传出消息，是两位永生境大能修士比斗产生的灵力波动，所幸并未造成损伤，望各族不要深究，此事在之后便不了了之。
新妖历某月某日，永生境比斗事件没过多久，依旧是羽族领地，那天妖界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天道的气息，羽族附近所有族群都看到了雷劫的降临。
雷劫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才停止，雷劫过后，一股清新淡雅的香味传遍整个妖界，无数人被香味所吸引，无知无觉地朝着羽族的方向汇聚，但香味很快消失，各妖族才恍然从迷蒙状态中清醒。
整一时，妖界上空无数妖族如无头苍蝇般乱窜，各自寻找回家的方向。
新妖历某月某日，新上任不到一年的妖王言欢不知因为何事离开妖界，将妖王印章给了上一任妖王狼王戎图，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
羽族领地，琉幻仙松上空，密布的乌云逐渐散开，雷劫刚停下不久，隐隐还能看到些细小闪电。
两位永生境护着那被雷劫劈了两个时辰的不知名果子从半空中降落。
怎么说呢？言欢觉得这果子和人族的萝卜有那么点类似的地方。
刚出来时，半截埋在树干里，半截露在外头，上面还顶着三片宽大的叶子。
要不是长得和萝卜不一样，言欢可能真的会把这玩意当成妖界的变异萝卜品种。
这果子和琉璃果很像，但是比琉璃果要大上一圈，也不是琉璃果那种透明的，实心得很，顶着的三片叶子上，每一片都横着排了三条白线，言欢记得自己根本没见过这种东西，但总觉得又好像在哪见过。
果子被两位大佬带下来后，刚想好好研究一番，一阵和原先不同的清香四散开来，这次却没有影响到言欢，不过一看到其他羽族人又变得异常起来，两位大佬很快就联手把这果子封印了起来，至少不能再让味道飘出去了。
没有了香味的影响，莫约一盏茶的功夫，所有人都清醒了过来。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在和师父……”坐在半空中的席位上的羽沁揉了揉眼睛，四下张望，看到了琉幻仙松主干下的羽墨君，俏脸顿时一红。
她理了理羽毛又抚了下衣服上的褶皱，振翅一展便滑翔了下来，到了羽墨君身边。
“言欢小姐竟然那么快就从幻境里出来了？”她好奇地朝言欢问道。
“可能是因为我练习过幻术类技法吧，发现异常之后破境还是很快的，就是还挺舍不得的。”言欢眨了眨眼，回道。
羽沁点头同意道：“是的是的，真的挺舍不得的。”
不过此话一出，她被羽墨君瞪了一眼。
云鬼凑过来插话：“那你在里面见到什么了？”
“我啊，我见到师父了，师父和师叔是学堂的教书先生，云鬼你小子是我的邻桌，彩羽仙前辈是资助许多孩子上学的商铺老板，羽沁你是前辈的女儿。”言欢盯着自己什么伤痕都没有的手，笑着回答，想到幻境里的事其实还是挺开心的，至少能看见师父。
“我师父会资助孩童上学？真是想不出来，”羽沁惊讶道，“他这么个铁公鸡会往外撒钱吗？”
忽然，一只灵力凝成的手揪住了羽沁的翅膀，羽墨君不悦的声音从边上响起：“为师是鸡？还是铁公鸡？嗯？”
羽沁连忙把那灵力手掰开，躲到言欢后面：“师父您当然不是鸡，您只是小气的守财奴而已。”
羽墨君冷冷地撇了她一眼，心下暗自决定等言欢走了再找个时间好好教育一下自家蠢徒，让她知道在外人面前不给师父面子的后果多恐怖。
“好了，不说此事了，先前听你俩说这东西眼熟，可是知道些什么？”连源托着一个木盒子，里面装着那个奇异的果子。
“实际上是从来没见过的，可总觉得好像在哪看到过，就好像是最近的事。”言欢皱着眉低头努力思索着。
“同感。”云鬼也没什么好补充的，但是又想到他和言欢同时觉得熟悉，可能是一起看过的东西。
他看向言欢，碰巧言欢在此刻抬起头来，目光相撞的一瞬间，就好像什么线索被连起来了。
“我知道了，是那个！”他兴奋地大叫道。
“是兽皮卷！”两个小狼崽异口同声道。
听到兽皮卷的时候，连源也想到了：“莫非是净灵圣露？”
言欢点头，忙从荷包中取出那张兽皮卷，在上半部分的药材中找到了关于这个果子的图形，以及对应的名称和简单的介绍。
这种奇异的果实名叫太清凝华果，诞生的地点不定，诞生条件是要求环境中有浓郁的幻术能量和天道气息，食用果实后可破除世间一切虚妄，任何幻术都无法影响到自身，但果实本身散发的香味就具有很强的迷惑性。
果实上的叶子也有凝神静气的作用，隔绝外界一切负面的影响，抵御心魔入侵，有助于修士破镜冲关，提升成功率，配合其他药材炼制成丹效果最佳。
这种果实第一次出现是在远古时期，那时诞生的几率很高，根据传说，远古时期整个世间充斥着幻术能量，当时能在幻境中生存的生物并不多。
到了上古时期，幻术能量逐渐减少，天地间开始出现灵气，许多族群的先祖也是在此时诞生，借用灵气摸索修炼，这个时期太清凝华果就不太常见了，不过依然有迹可循。
在上古时期的末期，不知哪里来的一颗种子落在一片幻术能量浓郁的地方，种子吸收着能量逐渐长成参天巨树，而在种子刚成为树苗的时候，两只美丽的小鸟遇到了这棵树，便在树上安了家，伴随着树苗一起修炼长大，这就是琉幻仙松和羽族的祖先。
当时世间还未出现人族，所以羽族的祖先在修炼至化形时，定下了最初的模样，从此之后，羽族人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了。
虽然人族天生聪慧，更契合天道，修炼速度是所有族群中最快的，但人族的出现是最晚的，大多数妖发展成妖族之后才有了人族。
不过妖族也有些比较例外的种族，主要体现在化形这一方面上，有些妖不愿意化形，觉得自身本来的样子已经非常完美了，宁愿一直保持兽身，所以导致后辈们无法到了修为渡了劫就化形，要是想变成人身，非得依靠化形草不可，比如言欢家的云鬼。
到了现在，天地间已经充斥着灵气，适宜所有生物修炼，拥有浓郁幻术的幻境早以消失，整个妖族也只剩下了琉幻仙松这一棵特殊的，能吞吐幻术能量的树木。
太清凝华果也很少在世间现世了，琉璃果可能就是太清凝华果的简化版。
连源推测，可能是他和羽墨君前些天的打斗招来天道规则的降临，当时那无数金色光点蕴含着浓郁的天道气息，正巧遇上羽族的幻术能量最浓郁的时候，经过这几天的酝酿，太清凝华果便以此契机降世。
毕竟在妖族的传说中，鲛人族就是上古时期初期诞生的，鲛人族天生擅歌，其美妙的歌声就是一种强大的天生幻术，除此之外，鲛人族也在水系法术和治愈法术上有着超强的天赋。
所以鲛人族制作出的净灵圣露才会成为疗伤圣品，制作材料上出现这种现在几乎没机会遇见的珍稀灵物也比较正常。
不过，兽皮卷上记载，制作净灵圣露只需要太清凝华叶，不太需要果实，所以言欢正在考虑着，怎么和两位大佬讨要叶子的事。
毕竟是出现在羽族内的东西，雷劫也是羽墨君和连源顶着的，她除了被太清凝华果的味道迷晕了之外，什么贡献都没有，不太好意思开口呢。
第九章 不要对我那么好
在太清凝华果出现之后，羽族的族人们找遍了整个领地也没有再发现任何一颗琉璃果了。
因此，按照原定计划，就该是进行排名战的时候了。
因为族人的修为并不统一，所以还是要根据境界分开进行的，入道是入道组，融灵是融灵组，按境界的从低到高开始。
比试的擂台设在琉幻仙松左边的一块森林上方，周围也设有观战席，不过羽族人似乎不是很喜欢坐着，坐着的只有寥寥几人，其他人能站着绝不坐着，能飞着绝不站着。
可能是因为飞行是与生俱来的吧，已经是深入骨髓的习惯了，一直飞着也不会觉得很累，毕竟言欢抱羽墨君的时候就发现了，他很轻，整个羽族都很轻。
羽沁去清点族人们上缴的琉璃果了，还要将每一个境界能得到的果实按一定比例分配好，存放起来，等排名战结束后下发，也是个不轻松的工作呢。
羽墨君他们的位置依旧是在琉幻仙松上，不过已经调低到了靠近擂台的地方，方便观战。
“想要太清凝华叶？嗯，也不是不行，不过你也知道我喜欢什么，想要的话，代价不小哦。”羽墨君听完言欢的要求后说道。
羽墨君和连源在雷劫过后有悄悄商议过，原本这个太清凝华果他们打算一人一半的，但是叶子有三片，第三片不知道该怎么分配好。
正巧现在言欢说需要，还是用来救一言仙的，那给她也不是不行，不过这大好机会，不坑点好东西回来对不起自家徒弟给他冠上的“铁公鸡”“守财奴”称号对不对？
虽说一言仙并不一定把全部身家都给了言欢，但她得到的肯定也不少，既然是恩人之徒，坑起来就不用顾及什么了。
至于一言仙以后会不会来找自己算账，那也得他能自由行动才行。
于是，言欢在拿出了一棵九千年的风灵芝之后，又掏了十万灵石，才顺利地将太清凝华也收入囊中。
不过，羽墨君的坑钱之路还未就此停止。
他看过言欢那张兽皮卷，上面列出的其他十几种药材，除了太清凝华叶之外，他羽族的宝库中也有其他两样。
连源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看着羽墨君和言欢扯皮，要是实在过分，他也会帮着言欢说两句，好歹是自家的崽，不能被坑得太厉害。
又将另外两种药材拿到手之后，言欢的心里也在滴血，怪不得这净灵圣露那么稀有，这兽皮卷上光药材收集下来她都要破产了吧。
师父啊，为了救您，徒儿真的尽力了！
“对了，前辈您还知道这些药材的消息吗？去哪里可以找到？”言欢叹了口气问道。
羽墨君在狠赚了一笔之后心情大好，也就不拿这个当理由让言欢给钱了，便直接告诉了她。
在妖界极北之地有兽皮卷上提到的净灵花的生长，而另一种叫还魂草的植物在青丘狐族的禁地。
“狐族禁地吗？”言欢喃喃道。
连源忽然从言欢手里拿走兽皮卷，看着上面罗列出的种种材料，目光停留在其中一行。
“生息水。”
言欢凑过来，看了看兽皮卷又看向连源：“师叔知道这个生息水在哪吗？”
连源将兽皮卷还给了她，追忆起了曾经的往事。
“生息潭中生息水，取自生生不息之意，用来疗伤有奇效，许多疗伤丹药中都会加入一些生息水，可以提高丹药的功效，加速伤势复原的速度。”
连源顿了顿，又继续道：“当初我和阿笙外出游历，在某一处无人区发现了生息潭，便将整个生息谭都搬回了人族，后来，在安置生息潭的地方建立了天宫。”
“也就是说，生息水，在天宫里面吗？”言欢挠头，有些苦恼。
人族啊，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回去，她现在，和真正的妖族差别不大。
虽然前段时间她已经把戎牙长老安插在天宫中的奸细名单传讯给了沈兰之，按理来说应该是可以洗净自己叛徒的罪名了，可她已经成了狼族族人之女，妖界新任妖王，回去的话，该怎么面对他呢？
不知不觉之中，她已经站在了沈兰之的对立面，即使她不想，却也没办法改变这样的事实。
还是先不想这些了吧，至少先把妖界能做的事情都做完，最后再去人族吧。
……
羽族的丰收盛典完美落幕，言欢也到了该回狼族的时候。
连源也不在羽族多停留了，上了极影舟和言欢一同回去。
极影舟飞出羽族领地之后不久，连源就把言欢和云鬼唤到自己的船舱中。
“师叔？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言欢带着云鬼进入舱内，话音刚落，嘴里就被塞了一块冰冰凉凉的东西。
她忙用手接住，发现是一块果肉，味道甜美多汁，让人意犹未尽，云鬼也得了一块，啃得正欢。
“师叔，这是什么呀？”言欢一边小口咬着果肉一边问道。
“太清凝华果。”连源淡淡回道。
听到这名字吓得言欢差点噎着，手里没啃完的部分都有些不好意思吃了。
“这么珍贵的东西就这样吃掉吗？”她疑惑道。
“嗯？不然呢？你都吃了还问什么能不能吃？”连源白了她一眼，一翻手，一片有着三条白线的宽大绿叶便漂浮在他手上，“还有这个，也是给你的，吃完果子就把它收好。”
言欢赶忙将剩下那一小块一口吞下，一边嚼着果肉一边伸手接过太清凝华叶，从荷包中取出一个木匣将叶片收起，封好。
“师叔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然后言欢就被锤了。
“难道你师叔我以前对你不好？”连源照着她的小脑袋瓜子就是一下，还顺便给了她一个白眼。
言欢连忙解释：“不是不是，以前也好，我的意思是说您今天特别好，太清凝华果和叶子都是您的东西，就这样给我了……”
“这没什么，我用不上这些。”连源往船舱里的床上一躺，掏出他的手机开始了游戏，“永生境是没办法吃任何东西的，也没有境界需要突破，拿回来本来就是给你的，羽墨君那半份不也是给羽沁准备的？所以你吃都吃了，就别想太多。”
连源在游戏的间隔中看了一眼纠结的言欢，他就是不喜欢她这优柔寡断的样子，太清凝华果的免疫幻术作用即使只吃一口都会生效，所以不用担心效果减弱，她迟早会用得到。
而那叶子，她自己那片是给言笙准备的药材，他这片是给她未来突破永生做的准备，还是那句话，她迟早会用到。
要说这是为她着想，其实他也是为了自己，虽然他做的那些事都很是自私，但若不是身不由己，谁愿意呢？
她想了想还是道了谢，连源就把她丢出去了，让她不要打扰自己，等到了狼族再来叫他。
言欢站在门外有些不知所措，应该说所有人对她的好都会让她不知所措，她应该没有办法理所应当地享受这些好，因为她无法给予他们回报，所以有时候她宁愿他们不要对她好。
到现在为止，她都只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师父的好，她做不到别的，就只能用陪伴来回报他，为了师父她也会努力搜集材料，救他，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了。
云鬼走出好几步才发现言欢还站在原地，他又折了回来，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阿欢？你发什么呆呢？”
她回过神来：“没什么，走吧。”
云鬼点了点头，将手放在了她的肩上：“阿欢，我和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有什么事情你千万不要瞒我，如果连我都不信，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值得你信任的人了。”
言欢看着他不说话。
“唉，不要想太多，连大大对你好必有所图，不过他说过不会害你，应该不是假话，就这样继续下去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云鬼将她拥入怀里，这么多年了，没有师父在，他的肩膀也是可以让她依靠的。
“我知道，我知道。”她轻声说着。
“嗯，走吧，咱们早点回族里。话说，那个太清凝华果怎么吃下去什么感觉都没有呢？不会是假的吧！”
第十章 我要你嫁给我
言欢在羽族逗留了莫约十日，再加上从狼族到羽族虽然不算远，也没多近，极影舟全速飞行也得飞上个六七天左右，这一来二去的，从言欢出发开始，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有戎图管理族群，就算言欢不在，族里也没发生什么大事，不如说，有她没她都一样。
不过，言欢回来的消息还是很快就传开了，她回到自己的卧房凳子还没坐热呢，就被戎锦风揪出来了。
言欢一路被拖到了书房，路上经过的侍者都低着头不敢看，也不知是为了表示对妖王和长老的尊敬还是只是为了掩饰他们控制不住的笑意。
全世界混得最惨的妖王大概非她莫属了吧，她不要面子的啊！
“宝贝女儿回来了！来让爹爹看看，在外面也没有受委屈啊？出去这么久有没有想爹爹啊？”戎图见她被戎锦风拖着进来，连忙上前抱着她就往怀里摁。
言欢点头，抹着没有眼泪的眼睛委委屈屈道：“我想您了！外面的世界太残酷了，出去一趟您的宝贝女儿都快被掏空身家了！人家现在是个贫穷的孩子了！”
其实她并没有很想戎图，这几天在羽族玩的还挺开心的，想戎图会让她想起一堆妖王的工作，想到工作她就很烦恼，索性就没去想。
不过嘛，有些话还是不能说实话的，免得让老爹不高兴，一气之下不帮她了，那她可就惨了。
戎图无奈地笑笑，哪有身为妖王还缺钱的呢？他轻轻拍了拍言欢的背，告诉了她一个事实：“咱们妖界的每一个族群每年都要向妖王上贡，虽然不多，不过所有族群累积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放心啦，不会穷的，咱们自家每月也会给族人发放灵石，况且你还有爹爹呢。”
“这怎么好意思要呢？我什么都没为族群做过。”言欢摇头，“其实刚才也就那么一说，还是有钱的，只是兽皮卷上那些材料实在是珍贵，怕到时候不够，而且到现在也才收集了三样。”
“我看了那些药材，没记错的话，咱们族的宝库里就有其中一样，想要的话，可以给你。”戎锦风插话道。
言欢从戎图的怀抱里出来，扭头看着戎锦风：“真的吗？”
戎锦风解释道：“那根造化藤当初是我外出历练时寻回来的，一直用不上就存放在族里的宝库中了，想着哪天要是有人想要便拿同等价值之物和我交换。”
“可以，我可以拿其他宝物和你换。”言欢连忙回道，她虽然被羽墨君坑走了不少资产，不过价值却没有超出那些药材本身很多，也在可接受范围之内，顶多灵石多给了点。
“但我现在改主意了，”戎锦风面上带着狡黠的笑容，言欢顿时心里起了不好的预感，他逼近她看着她的眼睛道，“你以身相许来报答我怎么样？”
“我不……”言欢果断地拒绝他，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戎锦风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晃了晃，发出哗哗的声响：“先别急着拒绝，你那兽皮卷上的鲛人族文字，我已经帮你破译出来了，这份内容加上造化藤，换你嫁给我，要不要考虑一下？”
她顿时犹豫了，谈婚论嫁这种事她真的从来没想过，就算之前在遗迹的幻境里经历了一小部分，她还是觉得难以想象，总觉得嫁人离她那么遥远，不会有哪一天真的降临到自己头上的。
“你这是在逼我？我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做？我对你明明没有那种感情……”言欢答非所问道，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真的要考虑嫁给他吗？
“没关系，我想好了，不管你喜不喜欢，我都想娶你，所以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嫁。”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等她的答复。
她求助地看向戎图，希望戎图可以帮她说话，可是他很明显是希望她答应的：“欢儿，认真考虑一下吧，咱们这一脉若是没有子嗣可就真的要绝后了，锦风绝对是咱们族里最优秀的后辈，而且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你的。”
巨大的压力顿时向她涌来，绵延子嗣是她该做的，但她不知道也不想去做。
如果拒绝戎锦风，她就拿不到破译后的内容，就无法制作净灵圣露救醒师父。
可如果不拒绝戎锦风，嫁给他的话，那她这样算不算是背叛了师父，背叛了自己的心？这样的话，就算以后救醒了师父，她该怎么面对他呢？
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无论怎么选择，她觉得自己都会后悔。
她垂下头，眼中的光彩变得暗淡下来，她不想去看戎图和戎锦风那期待的眼神，也不知道如何回应这种期待。
“给我几天时间考虑一下吧，太突然了，我现在没有办法给你答复。”
戎锦风看着她从他身边经过，走到了书房的门口，他握紧了拳头，对着她的背影道：“我等你。”
她身子一颤，手扶着门框扭过头来，深深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走掉了。
他是不是把她逼得太紧了？
他怔怔地往后一倒，瘫坐在椅子上，言欢最后看他的那一眼深深印在他的心里，那种彷徨、痛苦、不知所措的眼神，他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
他本不想这么逼她的，可不知不觉他就把事情变成了这样。
“戎图叔叔，我是不是太心急了，这样会不会伤害到她？”现在不仅是言欢，连他都开始迟疑了，怀疑自己决定的正确性，后悔自己不该这么早就提这件事。
戎图叹了口气，这事戎锦风和他说过，他也是支持的，要说伤到她的话，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既然木已成舟，就顺其自然吧，选择权不在你我，给她一点时间，毕竟她迟早要面对这件事的。”
……
从书房回卧房必经的那条走廊，一个挺拔的短发少年的身影正在依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等待着他等的那个人。
少年靠着的地方在窗户边上，微风吹起他柔软的碎发，给他铺上了一层温柔。
路过的侍女们会偷看他好几眼，然后和身边的姐妹悄悄谈论，谁才是狼族年轻一辈中最好看的男孩。
戎锦风长老英俊潇洒，实力高强，是阳刚之气满满的男子汉，就是听说他对妖王小姐有意思。
云鬼虽然还有些稚嫩，俊俏的脸蛋和可爱的小虎牙却也激起了不少族里女孩子们的保护欲，可惜他并不需要女孩们保护。尽管云鬼在族里基本上没出过手，但是境界摆在这，也不会差到哪去。
还有其他男孩子……
云鬼听得清楚，也只是笑笑，若隐若现的小虎牙让他看起来更可爱了。
言欢失魂落魄的身影从角落拐到走廊上的时候，云鬼站直了身子，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漠然地抬头，不知道云鬼想做什么。
“嘿，阿欢！”云鬼把她拉到窗边，指着外面秀丽的风景，“今天天气特别好，所以把你的心事都放一放，不要老是想那些糟心事，放松一下啦！”
眺望着远方，广阔的天际顿时让她心情好了不少，微风带着自然的气息飘来，心头的阴霾散去了些。
“你又都知道了？”她看着身边比她高了些的云鬼。
云鬼点头，勾着她的脖子：“你也考虑下我啊，就你那难受的心情通过契约传过来，我也会难受的。”
“对不起……”
“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你可是我的主人啊！”他扭过她的身子，面对着她，她一直是他的主人，只是他从没这样称呼过她，“我知道有些事很难抉择，但有时候果断一些，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痛苦，人族不是有句话不是叫长痛不如短痛吗？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在你身边。”
曾经，云鬼觉得变强就能保护好她，可到如今他却发现，她不需要外在的保护，真正脆弱的地方，在她的内心。
她已有了些改变，但改变并不大，所以他会站在她这边，他来帮她。
天边忽然出现一个粉色的光点，由远及近，靠近狼族的领地，然后被十三座护山大阵拦在了外面，化为一道窈窕的身影。
“我是来邀请妖王大人参加我族族长的继任典礼的。”
第十一章 前往狐族
来人是狐族的白小汐。
她说，她即将接任狐族族长，为了表示对言欢他们当初在荒蛮沙漠出手相助的谢意，亲自前来邀请他们参加她的继任典礼。
邀请的名单上本来还有狼族族长戎图的，不过戎图表示自己走不开，狼族的事务和妖界的事务都压在他身上，便让戎锦风带足贺礼代替他前去。
戎锦风已是狼族的长老，戎图也有意让他继承狼族，身份上绝对说得过去。
只是言欢觉得有些尴尬，毕竟才发生了那件事，她还没认真考虑，就要和他同行去狐族。
距离狐族的继任典礼还有一段时间，为了保证各族的客人都能准时到达，送信的信使都是提前出发的，所以现在还有时间。
言欢将白小汐请了进来，叫人伺候着，她去做些准备，虽说都是狼族，但她还顶着个妖王的身份，贺礼自然不能同戎锦风代表狼族送出的混在一起。
在询问了戎图的意见后，言欢定好了要送的礼物，然后才叫上云鬼和连源一起跟着，拉白小汐上了极影舟，超青丘的方向驶去。
戎锦风看上去丝毫不为旁的事烦恼，笑眯眯地蹭了言欢的飞舟，说既然他们是一族人，就不分开前往了，省得让外人看了去，以为咱们狼族内部不和谐。
不过他知道现在最好不要和言欢靠得太近，给她时间和空间，也不在嘴上调戏她了，上了飞舟之后就随便找了个无人的船舱躲进去，不轻易出来。
白小汐对此情景十分疑惑，戎锦风她是认识的，狼族年轻一辈里最出色的那个，以前外出历练的时候也闯出了一番不小的名声。
虽高调张扬却懂分寸，实力强劲在同辈中少有敌手，是妖界对戎锦风的评价，怎么现如今这么低调了？
看着言欢面对戎锦风那复杂的神情，白小汐心里也有了些猜测。
因为很烦恼，所以言欢布置好了阵法让极影舟自动飞行，她自己跑到甲板上吹风。
白小汐来找她的时候，正听到云鬼在和她说话，说什么要遵从自己的内心，不要委屈了自己。
“言妹妹，你们在说什么呢？有什么烦心事吗？”她走上前轻轻拍了一下言欢的肩膀。
言欢转头看她：“是小汐姐啊，我确实有件事很在意，我觉得无论我怎么抉择最后都会让自己后悔。”
白小汐对言欢的事越发好奇：“到底是什么事啊？能和我讲讲吗？说不定我能给你些意见呢。”
“她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嫁给戎锦风呢！”云鬼突然来了句，被言欢有些羞恼地推走了，让他一边待着去。
白小汐对此有些惊讶，然后捂着嘴偷笑道：“原来言妹妹都要准备嫁人了吗？姐姐我至今可还没个追求者呢！”
“小汐姐可别取笑我了，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大美人还会缺了追求者？我是真的很苦恼这件事，小汐姐会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吗？”言欢捏着自己的荷包，看着上面的那个“欢”字，越发想念起师父来。
白小汐想了想，摇头：“这么一说，确实不会呢，要是可以的话，当然是要嫁给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男人。”
“是啊，可我现在身不由己了，戎锦风的手里有着我必须要拿到的东西，他以此来逼我嫁给他。”
“这听上去好像是挺难选择的，不过言妹妹有没有想过第三种方法，一个你能拿到东西又不必嫁给他的办法。”
言欢眨了眨眼，觉得脑中一道惊雷劈过，隐隐约约好像抓住了些什么。
“虽然没有想过，不过小汐姐你这样一说，我好像有了些思路，我会认真考虑的，谢谢你呀！”言欢抓住白小汐的一只手感谢道。
白小汐笑笑：“小事小事，这没什么啦。”
“哦对了，小汐姐，我想问你一件事，你们狐族的禁地可以让外人进去吗？”言欢想到了药材的事，正好白小汐在这，就直接问了。
“嗯？”白小汐奇怪地看着她，“禁地当然是不能进的啊，你怎么会问这个呢？”
言欢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正在寻找一种名叫还魂草的草药，打听到的消息说，还魂草生长在狐族禁地，所以……”
白小汐顿时面露难色：“原来是这样，天狐婆婆有说过还魂草在禁地里确实长着很多，只是禁地连自家族人都不能进去，连我都不知道禁地有什么……不如这样吧，等继任仪式结束之后，我与族里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为你争取个进入的机会，到时候再给你答复。”
听到此话，言欢一下子高兴了起来，白小汐确实是个热心肠，当初能在沙漠认识她真的是太好了！
“小汐姐放心，我不会白要你们的还魂草的，只要能拿到，我会付出同等价值之物给你们的！”
“嘿嘿，那我就更好和族里开口了，还魂草其实不算是什么稀有的灵植，只是对生存环境有要求，目前还没听说过妖界有其他地方长有还魂草呢。”
还魂草的事情有了些眉目之后，言欢又和白小汐聊起了别的，天南海北地扯着忽然就聊到了人族和妖族的关系上。
言欢发现，白小汐好像并不是很排斥人族的样子。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小汐姐，你不讨厌人族吗？”
白小汐绞着自己的一缕头发，思索着怎么说比较合适。
“嗯，其实我觉得人族也是有好人的，不会都是那些对妖族赶尽杀绝，取我们血肉当材料的坏修士，只是比较少而已。”她顿了顿，又继续道，“就像咱们妖界也不全是那些嗜杀的妖族，你是从人族回来的，应该知道人族对妖族的印象吧，可实际上咱们大多数情况下都能和平相处的，除非是族群间有矛盾或者是两个人之间有私仇才会经常发生战斗。”
“怎么说呢，不能一概而论吧，人族并不是全无辜的，咱们妖族也不全是嗜血滥杀的，不能因为族群有矛盾就牵连所有的人。”白小汐又补充道。
言欢沉默了半天，让白小汐差点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毕竟妖族和人族的矛盾还是挺深的，虽说的确有人无辜，在在这种背景之下，个别的无辜确实也无法缓解矛盾，要是这话让好战又非常仇视人族的族群听了去，那简直是大逆不道。
就比如羽族，虽然羽族不是很好战，但是因为曾经人族的恶意捕杀活拔羽毛之事，让本就繁衍比较困难的羽族差点灭绝，所以羽族绝对是站在人族对面的，见面就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羽族只对连源和言欢例外而已，一个是曾经的救命恩人自然不能是敌人，还有一个是救命恩人的徒弟，有一半的妖族血脉，不能完全算是人族，而且也在人族受到排挤，很惨了，就不针对她了。
想了好久，言欢还是决定告诉白小汐事实，此时坦白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小汐姐，我想跟你说件事。”她认真地说道。
“嗯？怎么突然这么严肃？请说？”见言欢这样，她也正色道。
“对不起，其实我骗了你。”她看着白小汐那双好看的眼睛，“我的身世并不是当初在沙漠遇到时说的那样。”
她把她真正的身世告诉了白小汐，她也清楚地看到了她眼里的震惊。
不过白小汐很快就释然了，她可以理解言欢的顾虑，毕竟当时她们刚认识，她又是这样尴尬的身份，没有如实相告也是情有可原。
“没关系呀！我懂你，言妹妹也不是有意的，妖族中绝大多数都不太能接受与人族的混血，不过我不会！你放心，这个秘密我会帮你保守的！”
言欢心里有些小小的感动，如果所有人都能这样互相理解，那可能就没有那么多悲剧的发生了吧。
“嘿嘿，那我的继任典礼你这妖王大人可要给足我面子哦！”白小汐笑道。
“嗯，那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