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贷款
之前跟农轻影聊天，得知在办理抵押贷款。
苏业豪从农轻影那里，要到了帮她贷款的银行经理电话，是一家曰本的公司，名字叫做“第一劝业银行”。
本来，苏业豪对这种“没什么名气”的银行，心存抵触。
他了解不多，还是头一回听说第一劝业银行，理所当然觉得规模不大，像是杂牌军。
但农轻影告诉说，这几年曰本银行的日子不好过，破产的破产、重组的重组，为了抢生意争夺市场，优惠力度相当大。
在不明着破坏市场秩序，按照规定利率贷款的基础上，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返利。
“返利”两个字，顿时就勾起了苏业豪的兴趣。
当年曰本签署广场协议之后，房价跳水、经济萧条。
当然了。
也可能是缺氧眼花的缘故。
反正就在赛车场玩闹期间，第一劝业银行港城分公司，安排了一位经理，带着两位小职员赶来，约苏业豪详谈拿豪宅抵押贷款的细节。
涉及到一大笔资金，不得不谨慎些。
苏业豪身上的职业赛车服还没换，肩膀被四点式安全带勒疼了，难得有机会猛踩油门，刚刚过足了瘾，差点冲上草地。
三位银行职员，都是港城当地人，挨个跟他打过招呼，递了名片。
总怕一不小心吃了闷亏，苏业豪警惕道：“我在上风上水的那套豪宅，跟农轻影小姐的户型差不多，装修还多花了几百万，如果现在贷款，最多能给我贷多少钱？”
“冒昧问一句，房产证那些……”
“都有，都齐全，在我手里。”
说完，苏业豪不忘补充道：“之前问了其他银行，但农小姐告诉我，你们行的利息低，还有返利，今天主要是想先了解一下。”
模棱两可的套路。
话里意思，无非是哪里实惠，就跟哪家银行合作。
英文名叫大卫的经理听出来了，脸上挂起笑容：
“我们行正处于扩张期，随便去哪里问，肯定是我们这里最优惠。一般能按照评估价的七折发放贷款，如果跟农小姐的房子户型一样，三千五百万左右应该没问题，有人负责担保还能贷到更多，我看你好眼熟，请问少爷……你父母是谁？还有贷款用途，方不方便告诉我？”
“贷款还要查户口？我就是不想从我爸妈那拿钱，所以才想贷款，自己投资创业。放心，用途方面肯定是正道。”
苏业豪摆出一副阔少嘴脸。
想着最好趁机多贷一点，跟可能到手的利润相比，银行利息还是挺划算的。
有句话叫做有钱人善于用银行的钱挣钱。
虽说前世没几个钱，但这句话苏业豪倒是记住了。
于是，他继续对大卫经理说：“不找别人担保，我自己替我自己担保行吧，我在渣打银行旗下的渣打信托理财公司，有个资产六千多万港币的账户，成年之后老爸老妈非要让我学会管钱，真烦啊。”
凡尔赛。
他身后两位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火候功力不够，这时已经投降，花痴写在脸上。
苏业豪长得帅气，先干掉九成半的人。
业豪的课桌抽屉里，总能多出些情书，希望他能渣到自己头上。
两位小职员盯着苏业豪犯花痴，实在正常不过……
跟大卫经理，找个地方坐着聊天。
随后才发现，在港城的银行贷款，年利率高达8.5%到9%，哪怕贷款时间长，拿到顶格的优惠，仅仅也只能做到7%左右。
但假如去曰本贷款，直接借日圆，贷款利率可以做到2.45%左右，还能享受优惠。
曾有人说房贷利率实惠，这玩意儿不比房贷利率低多了？
苏业豪瞬间心动，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卫经理，一直问他贷款是要去做什么。
假如拿去继续买入雅虎股票，又或者带到内地做生意，根本没必要直接在港城操作。
他有房产和资产抵押，刚好适合这种贷款方式。
换成普通人，资金数额太少，根本没人会搭理。
仍然还有些疑问，担心被骗。
对这些方面了解太少，苏业豪很心动，暂时却没给答复。
随即旁敲侧击，问完南宫甜跟何韶梵等人，才发现大把有钱、有办法的人在这样操作，相当正常，十分普遍。
苏业豪为此叹气……单从眼界来看，自己果然是个假三代。
不怪他不够聪明。
只是了解太少，从没接触过。
何况以前也没接触的必要，毕竟连二线的房子都买不起。
如此一来，贷款的麻烦眼看就要解决，而且代价远比苏业豪想象中低多了。
眼下的关键，在于似乎要找个懂行的人，负责把控风险，帮忙出谋划策。
竹竿父母经营会计事务所，其实相当合适。
可损友竹竿的父母，跟四海国际关系密切，走得太近，消息容易传到苏老爹耳朵里。
直到这时。
苏业豪才发现，自己身边能办事的人，一个都没有。
尹琉璃勉强算半个，仅限于餐厅和咖啡馆。
在这件事上，她完全帮不了忙。
思来想去。
最终，苏业豪还是把竹竿拉到一旁，先问如果接生意，他父母的会计事务所会不会讲原则，百分百替顾客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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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在中环吃完，才坐船返回赌城。
明天还要上课。
等回到赌城，他们一行人继续去何韶梵家游泳，淡蓝色池水，在灯光照耀下波光粼粼。
南宫甜这个小妮子，外媚内稳。
龅牙俊问她为什么不换衣服下水，她说身材太好，只愿意给苏业豪看。
强行被塞了一大口狗粮，龅牙俊整个人都不好了。
游完泳，何韶梵觉得不过瘾，又提议去赌场。
十八岁就能进去，他们的年纪都达标。
搁在以前。
丽人皇庭俱乐部门口，今晚多出两位内地人。
来回徘徊，久久不散。
可不就是银海软件公司的代表，他们听说苏老爹喜欢过来，专门堵人。
门口保安，看他们俩的眼神不善。
正怀疑是不是狗仔、小偷，亦或是砸场子的……
第92章 我说句公道话
苏家大宅。
二姨太的出身还算凑合。
祖上跑南洋做过小生意，留了些资产给她，还有几栋老楼拿去出租，吃喝不愁。
而三姨太可就差多了。
弟弟妹妹一大堆，从小过苦日子长大。
好东西总喜欢往自己怀里扒拉。
上次得知楼盘卖掉，在上风上水留了两套顶楼豪宅，三姨太事后确实吹过枕旁风，想要拿一套。
可惜苏老爹装傻充愣，理都没理。
二姨太不待见三姨太，有机会就冷嘲热讽，苏业豪对三姨太的印象也不佳，这些都是有道理的。
新的一周。
从三姨太再次作妖开始。
苏业豪早起，刚下楼就听见三姨太，正哀求说：“我只要那么一个小弟弟，他出了事，我不帮他谁帮他？他也知道自己惹祸了，让他来你面前跪着都行，老爷你就再帮一把，算我求求你。”
“啧……”
扶弟魔形象跃于脑海，苏业豪表情古怪。
正是紧要关头，三姨太余光瞥见苏业豪，也顾不上要面子了，继续哭哭唧唧。
而二姨太。
手拿杯子，喝着红枣姜茶，倚靠在窗边，潇洒得很，正看热闹。
苏老爹对着镜子修剪鼻毛。
瞧见儿子。
苏老爹的表情依然微妙，尴尬中透着一丝后怕，后怕当中又有几分不自然……
实在被三姨太折腾烦了。
苏老爹沉声说道：“正经事就算了，那小
二姨太帮忙递刀子，接口说道：“弟弟确实就一个，还有三个哥哥，两个妹妹。”
“对！他们每次出事都来找我，买房给成本价都嫌贵，老三你当我是土地公？有事就拜，拜了就帮？”
说话语气不急不慢，但苏老爹在这个家里，还是有点威严的……前提是苏业豪老妈不在家。
三姨太顿时瞪着二姨太，老花带雨，说道：“我家的事！要你管！？”
二姨太继续道：
“那你的事，凭什么要我们家管？”
“把你的首饰、铺子卖一卖，给你弟弟还债，然后直接搬去你弟弟家住好了，什么都拎不清，还过什么日子？”
“每次都只见你要钱，给出去的钱哪次回来过？做人讲良心，供你吃喝打牌已经很不错，没道理要连你的亲戚也要一起养着。”
苏业豪听完挑眉，这番话算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不愧是有心想当大妇的二姨太，就凭这格局，已经远远甩开三姨太。
换个角度看。
老爹的钱，就是自己未来的钱。
现在三姨太，要拿自己未来的钱去扶弟……岂不是等于抢自己的钱？
这怎么能行！
于是。
苏业豪干咳一声，开口道：“我说句公道话，帮人还赌债这种事，实在不能干，这不是纵容他继续去赌？人嘛，吃亏长点记性才好，年纪应该不小了，怎么连这点道理也不懂。”
他老爹和二姨太，对此深以为然。
“听听，老三！我儿子都知道不能帮，只有你一天到晚瞎操心，我最近忙都忙死了，一百多万的债，让他自己想办法去。”
实在被烦到头疼。
苏老爹找了个台阶下，立马开溜，上楼换衣服。
三姨太开始把气撒到二姨太头上，哭闹撒泼。
二姨太则嘲讽她，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胳膊肘还是朝外拐，只把老爷当提款机。
气的三姨太大哭。
立马就闹着，要收拾东西走人，摆明了是做给苏老爹看的。
二姨太却不急不慢，招呼着保姆们帮忙收拾，直接让司机准备车。
机不可失。
爱去哪就去哪，最好别回来。
“啧……”
苏业豪大开眼界，又学到了，学校里可不会教这些。
等到吃饭时候。
父子俩和二姨太坐在餐桌旁，三姨太依然在楼上收拾行李。
捧着报纸的苏老爹，气定神闲。
小菜配白粥，一口一大勺。
二姨太此刻问道：“真不去劝劝？”
“劝什么，劝了钱包就要遭殃，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这几年明里暗里被她拿去贴补娘家的钱，怎么着也该有二三百万。以前欠个一二十万，我怕麻烦就算了，现在胃口越来越大，一个杂志亭卖杂志的，竟然能欠一百多万，长长记性也挺好。”
二姨太认真看了看说出这番话的苏老爹，乐道：
“当年她漂亮时候，你可是什么都言听计从，十几年了，终于见你硬气一回，难得。就怕你没几天又松口，别看她胆小怯懦，其实厉害着呢，这么多年我也没发现她有哪里好，难不成能把你绑在床上？”
“？？”
苏业豪瞬间来了精神。
“咳！有孩子在呢，别瞎说。”
不愧是父子。
跟他的“公道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
话题很快被岔开。
仗着有几分家底，二姨太开始对苏业豪说起门当户对。
苏业豪听得认真。
都是鱼圈老前辈的经验之谈，值得做笔记划重点。
认真反思完，发现身边没这方面的苗头。
唯一给尹琉璃的好处，也都用在了她自己身上，不算便宜外人，反倒便宜了自己，苏业豪随即松口气。
三姨太自己把自己架上高台，拎着LV行李包下楼，才发现下不来台……竟然没人留她！
门口，车已经准备好。
苏老爹让她散散心，反思一下哪里做错了，道理讲了一大堆，绝口不提什么时候再回来。
再次说了公道话，绝不是针对三姨太的苏业豪，为了避免财产遭受重大损失，也叹气表示肯定会想念她。
二姨太喝着粥，好像事不关己，嘴角挂着淡淡笑意。
三姨太狠心跺跺脚，丢下句“求我我都不回来”，拎着行李上了车。
保姆很欣慰。
因为家里只有三姨太挑食，这个不吃，那个闻都不能闻，最难伺候。
等吃完早餐坐上车。
二姨太心情愉悦，私下里拿了张卡给苏业豪，还是八佰伴商场的购物卡，里面剩下九万多，吃饭花了点钱。
意外从二姨太口中得知，这家商场最近经营不善，可能要倒闭，苏业豪当即决定今晚去消费。
多囤积些礼物，留着往后送人用，绝不能给商场跑路的机会……
第93章 卷来卷去
上周五考完试，周一早上公布名单。
东凰玫瑰中学讲究精英化的办学理念，师生配置都是有规定的，确保名师们有足够的精力，照顾到每一位学生。
老师多学生少，改起试卷当然很快。
不少学生按照惯例，进了校门就往教学楼走去，脚步匆匆。
黄泽汶今天也一样。
按道理来说。
像黄泽汶这种万年老油条、超级大学渣，早就将成绩什么的，看成过眼云烟。
反正不打算工作，也不打算去市政厅里闯荡。
确实有富家子过腻了好日子，想被社会鞭挞蹂躏体验生活。
黄泽汶绝不属于那类人。
他一心一意惦记着继承家产，继续在商界发展，争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梦想着子承父业，壮大家族企业。
狐朋狗友簇拥着黄泽汶，此刻他脚步匆匆。
一位面白透红，留着西瓜头发型的瘦弱小伙，娘里娘气说道：
“黄哥～走太快了，我都要累死了，你每次都倒数，干嘛急着去看成绩？”
似乎是种玄学，无论哪所学校，必出小娘。
取向不一定有问题，也可能仅仅只是他们活得更加精致，导致一帮糙汉子们难以理解。
这位白白净净的西瓜头小伙，名字叫做阮余。
阮余家里兄弟姐妹挺多，专门在港城从事外贸生意，规模比较大，连铁矿石油都有所涉猎，资产摸到了十位数门槛。
评价实力，不能简简单单看身价。
阮家在港城阮氏集团占股仅有11%左右，却通过手里的决策权，牢
“……”
黄泽汶在风中渐渐石化。
从小就认识。
气归气，已经适应了。
黄泽汶不怪阮余，只怪自己脑袋进水，竟然会喊上他一起去唱歌，无语道：
“行！你狠！我知道我铁定垫底，可苏业豪那家伙，这些天不知道吃错什么药，我周末一直心慌意乱，就怕……”
“怕？怕他什么，跟你一样都是大笨蛋，那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
阮余扭腰跺脚，继续说了句：“提到苏业豪我就生气，南宫姐姐那么美的人，居然会喜欢他这种人，真是眼瞎。”
黄泽汶被阮余娘气嗓音，刺激得脖子僵硬，伸手揉揉，一阵无语。
等来到榜单前。
排行榜上只有名次和姓名，却没有具体成绩。
据说是教育学专家想出来的办法，既能保护差生的心理状态，又能保持一定的竞争。
黄泽汶从没觉得自己被保护了。
每次考完试还不是排倒数，直接不排名，才是真正的保护。
等看见自己名字排在倒数第一，黄泽汶捂住脸……因为这次苏业豪没陪他。
有点伤心，也有点小难受。
两人难兄难弟这么些年，苏业豪终究撇开了他。
虽然提前有所猜测，黄泽汶还是挺惆怅，感觉心里空空荡荡，好像缺少点安全感……
阮余暂时还没顾得上嘲笑黄泽汶，开始找起自己名字。
年级总共一百六十多位学生，等看见自己排在七十二，阮余当即“耶！”出声。
双手握拳放在胸前，兴奋到原地蹦跶，名次比上一次考试高了六位。
正庆幸着。
阮小娘同学忽然发现，第七十一名居然写着“苏业豪”，他脸上表情在刹那间僵硬，一声刺耳的哀嚎骤然响起！
揉揉眼睛，再次看完名次。
阮小娘同学脸色涨到通红，嚷嚷道：“我举报！苏业豪作弊了！他肯定作弊了，成绩那么烂的吊车尾，怎么可能排到我前面！哼！我要去找校长！”
随即看向黄泽汶，阮小娘居然在哭，还大声问道：
“黄泽汶！你跟苏业豪一个班，考试时候就坐在他隔壁，你看到他作弊了，对吧！跟我一起去找校长！！敢欺负我！我要让他完蛋！”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苏业豪把他怎么了。
听见阮余声音。
人群里，姜渔和赵乙梦的后脑勺同样发麻。
两人这次考试，分别位列第二和第一，成绩方面势均力敌，基本都会在前三名，主要看发挥。
赵乙梦这才发现，苏业豪居然排在第七十一名。
至于姜渔……她早就看见了。
最近，她老爸姜师爷，经常在家提到苏业豪的名字，还说了关于“岳父”的趣事，姜渔很难不在意。
阮小娘大吵大闹嚷嚷着，好像自尊心被扔在地上，彻底踩了个粉碎。
性格着实不太正常。
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到榜上第七十一名，出现了个“奇怪”的名字。
苏业豪名声在外，同学们当然知道是谁，难免觉得古怪。
议论纷纷。
不爽道：
“人家苏业豪最近认真看书做题，凭什么成绩不能比你好？他作没作弊，难道我还不知道，考试时候全程我都在盯着他，就怕他的成绩超过我，我作证，他真没抄！”
“……”
“……”
“……”
见黄泽汶忽然替苏业豪说话，知道两人不对路的同学们，一时之间集体傻眼。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说完这番话，挣脱阮小娘的手，黄泽汶莫名安心。
虽说平时江湖风雨多，难免有摩擦。
可一码归一码，心高气傲的黄泽汶，做不出平白无故泼脏水的恶心事。
毕竟是想当大哥的人，该有的道义不能少。
两人内卷不少年了。
有默契地互相监督，互相举报。
假如不是这样，也不至于每次都拿出真实水平，一起垫底。
上周五考试，黄泽汶盯苏业豪，盯得格外认真，平时唱歌挑小妹都没那么仔细、专心。
于是，听阮余诬陷苏业豪作弊，黄泽汶第一个不能忍。
这岂不是在怀疑他的眼力和智商？
“啧……”
赵乙梦看了场热闹。
她挽住姜渔胳膊，又约根本不想去厕所的维拉，一起去厕所。
姑娘们的校园友谊，总是跟厕所紧密相连。
七十一名而已。
即使是在家自学很长一段时间的维拉小姐，都能排在第八名。
没什么好在意的……
————————————
苏业豪刚来学校，就从龅牙俊嘴里听说之前的事。
得知黄泽汶帮自己说话……果然是个慷慨且正义的好兄弟！
虽然不怎么想去。
，直接薅秃了，需要养一养，等家里再给零花钱。
……
第94章 橄榄枝、老码头
垫底也有好处，上升空间非常大。
上课时候。
苏业豪理所当然被琳达·云给夸了。
这位老师相当欣慰，暗自决定继续鞭策压榨，调动他对学习的兴趣。
所以，琳达·云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不断给苏业豪鼓励，还让全班同学一起为他鼓掌。
丝毫没有感受到这份良苦用心。
苏业豪只觉得心累，再次想起音乐老师大飞哥带给他的阴影。
分明是个老腊肉，却不断被当成学生对待。
挺无奈的……
目前。
苏业豪的成绩中规中矩。
葡语和语文都是拖后腿的项目，前者可学可不学，毕竟没想过往后去葡语区发展。
赌城的高校也开始顺应潮流，逐渐放低了对葡语的要求。
这属于大势所趋，苏业豪哪能看不懂，因此更加懒得从头去学一门新语言。
而中文的成绩之所以糟糕，主要败在了繁体字上。
不仅写不快，还有许多字不会写。
实在是难搞。
导致苏业豪再次考虑起，究竟要不要去北边找所大学。
念书的同时，或许还可以找一找投资机会，先拿了老爹承诺的两千万创业金再说。
日子看似波澜不惊，其实发生了不少事。
上周五。
苏业豪的小作文刊登在《新联早报》，第二天就被赌城当地的媒体转载，引发了诸多讨论。
苏老爹不可能不知道，却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
落在有心人眼里。
跟东凰集团赵家的献礼歌曲一样，这也被看作是苏家决定继续扎根的证明，风向早就变了，板上钉钉，显得稀疏平常，没什么好在意的。
那首献礼歌平平无奇，听过的人不多，绝大多数词也是抄来的，还不属于流行曲，传唱度上不去。
倒是小作文里，那些对当地经济利好的观点，让不少人敏锐抓住了商机。
好几位报社编辑和经济学专家，开始有模有样分析着能带来多少游客、提供多少工作岗位、拉动多少GDP之类。
在这件事情里。
苏业豪反倒成了工具人，被当做是苏老爹往人前推的吉祥物，借机给独生子镀金。
没多少人觉得，一位高中生，真会瞎琢磨这些经济民生上的问题。
说来有意思。
赵家花了不少钱，动了不少心思，才让献礼歌曲登上报纸和电视。
而苏家这边。
歌是苏业豪写的，不仅没花钱，还挣
驻扎在赌城当地的某些人，亲自登门邀请他去北边投资。
告诉说希望可以北上接些招标的工程，并且到廣洲和鹏城考察，看一看有没有合适的土地。
投资十亿港币的狠话，已经被苏业豪放出去了。
这些天苏老爹考虑很多问题，觉得趁机试试水也未尝不可，内地经济发展火爆，第一批过去投资人早就挣了钱，汇率方面还挺划算。
单纯站在商人角度来看，潜力肯定有。
但具体怎么样，其实苏老爹心里完全没谱。
意外想到，前些日子登门期间，龙虎山葛半仙那番“机遇在北边”的言论，或多或少给了他一点信心。
这不是迷信。
单纯只是事情太大、涉及到的资金太多，不找点信心，总觉得没底气。
得到的多了，总怕失去。
人力不能解决的问题，自然而然就想借助外力，跟求菩萨保平安的道理一样，明知道天上没宫殿，还是选择去相信。
熟悉的黄大仙，借口闭关修行，前些天跑去新西兰的沙滩度假去了。
苏老爹联系不上，索性把任务交给姜师爷，请姜师爷抽空再去问问葛半仙。
问清楚那么大的内地，究竟哪里最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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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再沟通贷款的事。
周一放学之后，苏业豪约了农轻影，邀请她逛街吃饭。
农轻影嘚瑟了，让苏业豪接她才肯出来。
反正氹仔岛面积小，从学校开车，几分钟就到高尔夫球场，当即谈妥。
见面后商量完，等待农轻影换衣服，化了个淡妆，时间已经是傍晚五点半。
他们临时决定去码头吃海鲜。
两人都不认识路，苏业豪这个地主不靠谱，好不容易才询问路人，找到停满渔船的老码头。
当农轻影发现苏业豪开过头，好奇问道：“路边不是有车位？你怎么还往前开？”
“呵……一看你就知道不会过日子，我开这种车去买海鲜，这些人还不玩命宰我？”
苏业豪说完。
农轻影咂咂嘴，告诉说：“你个富家子，居然也会在意这些，看样子平时你爸妈没少教育你，比我想象中懂事。”
“花钱和被坑，完全是两码事，花钱很爽，被坑就来气，哪能混为一谈，我可是砍价小天王，大妈见到我都怕。真正有钱的是我爸妈，我充其量只算个……身价过亿的小富豪。”
苏业豪找个车位，小心停进去。
农轻影笑道：“充其量三个字，很有水平。我可是大屿山渔民家的女儿，待会儿我来挑海鲜，好不好我看一眼就知道。”
“你现在这么风光，家里人还在打渔？我一直想要出海撒几网，等有时间去你老家玩？”
“行啊……刚好我不敢一个人回家，每次见面都吵架，烦都烦死了。按照他们性格，估计要等哪天拉不动渔网，才会去考虑休息。”
苏业豪问她说：“吵什么，嫁入豪门装媳妇？”
“咳，主要是我结婚，没邀请他们，把我当成白眼狼了。我爸妈后来被人提醒，看报纸才知道，跟他们解释也没用，还觉得我看不起他们，脾气很犟。”
愁字写在脸上，农轻影补充道：“我爸妈人挺好，打鱼技术也很棒，正在考虑给他们换一艘渔船，又怕不会要。”
“到底是亲女儿，怎么可能一直生你的气，说清楚就没事了……”
这个时间点，码头正热闹。
各种各样的海鲜，被放在路边直接出售，过来买海鲜的当地人也多。
苏业豪前脚买了八爪鱼、贵妃蚌和东星斑。
刚走没几步，就听鱼贩子对一位买八爪鱼的老大爷，报了个低价。
脸色一黑。
终究还是被宰了。
“哈哈！某个人说自己是砍价小天王？”
没办法，苏业豪斜眼看看正嘲笑自己的农轻影，果断甩锅说：“这怪你，太漂亮了，还打扮过。冤大头的气质，在人群里闪闪发光，藏都藏不住。”
“小嘴真甜。”
“甜不甜，你还不清楚么，要不再给你尝尝……”
刚被鱼贩子差别对待，调戏农轻影都不香了。
苏业豪叹口气，自我安慰说：“算了，贵一点，但是我先挑，没吃大亏，找家餐厅帮忙煮了吧。我联系过你贷款的那家银行，他们建议我在曰本贷款，需不需要亲自去曰本？”
“不用，可以上门办理，那边人们喜欢存钱，很少贷款，所以利息划算。”
第95章 银海软件
看赛狗节目，随口问道：“怎么还没睡，三姨太回来了没？”
“好好的提她干什么，爱去哪去哪。年纪越大越爱发脾气，不让她知道点厉害，房顶都能被她掀了。”
拍了拍沙发，苏老爹笑着问道：“过来坐，咱们父子俩再聊聊天，我让倪司机把今天到的信和资料全部送给你，收到了没？”
“下午就已经看完，主要是些小微企业，有些连企划书都不会做。画饼的本事一个比一个厉害，还有人写信，张口就要几千万，决口不提项目，还说出于保密考虑，出个鬼……我直接扔垃圾桶里。”
“嗯，做生意，很难的！”苏老爹笑眯了眼，以为儿子开始体验到生意场上的艰辛。
苏业豪坐在单人位上，翘起二郎腿，继续说道：
“今天没去公司那边，还有人找上门吧？明天傍晚约个时间，我再跟值得见面的人聊一聊。”
“这些我不管，随便你怎么办，白天我认真考虑过，可以给你三五千万的额度，随便你自己怎么找项目投资，前提是必须靠谱，用四海国际的名义投。”
端起果盘，苏老爹递给儿子，继续说道：“过几天我应该要去趟内地，今天有人找到我，想让我参加土拍，跟廣洲那边通过电话，土地价格比较便宜，想亲自考察一下。”
“土拍？决定去拿地了？”
当即来了兴趣，苏业豪语气兴奋。
“这么大的事，哪能轻易下决定，我先去走走看看，好些年没过去，顺便祭祖烧点钱。”
“老爹，我跟你一起去！”
苏老爹起初打算拒绝。
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该祭拜扫墓，免得祖上先辈们挂念，于是爽快道：
“那就找个周末，不能耽误你学习，明天我让人去办理签证手续……听说你看上两家瓷砖厂，联系了没，怎么样？”
“可以试着接触，详细调查了解一下，最多只是一两千万的投资，我打算整合两家瓷砖厂，扩张销售渠道，重新包装打广告，只要质量和价格没问题，打广告应该有效果。”
苏业豪白天上课，盘算过这些问题。
提前做好了应付老爹的准备，这时刚好派上用场。
那些想要拿投资的人，需要用企划书来打动他，苏业豪同样也要用详细的计划，去打动自家老头。
因此，苏业豪趁机说道：
“能不能安排几位能干的助理给我，等做完市场调研和发展计划，到时候再给你过目。如果没问题，到时候再详谈入股细节，先要针对那两家瓷砖厂，明里暗里做一次详细的调查，这些需要人手。”
“啧……”
苏老爹见儿子如此正经，总觉得别扭。
现在的形象，和之前无药可救，打了都没用的小混账相比，反差太大。
想着锻炼一下果然有效，苏老爹语气爽快：“可以，你自己跟姜师爷联系，想调谁就调谁，反正近期公司不忙，手上没什么新项目要办。那两家瓷砖厂的规模不大，产能在港城就能消化掉，还算有点把握，你自己看着办……”
手下没人的问题，迎刃而解。
这次是替老爹找项目，苏业豪没必要去考虑保密性。
而他自己贷款的事，在真正将贷款拿到手之前，打死都不准备说。
今天白天提前让竹竿，回家探口风去了。
如此一来。
只要农轻影那边的贷款顺利到账，探清前路。
苏业豪也能通过损友竹竿家的会计事务所，安排专业的顾问人员，争取尽快且周全地将港城的顶楼豪宅产证，拿去曰本抵押贷款，扩展一下自己的小生意。
事关完全不了解的跨国贷款领域，又涉及到数千万港币资金，苏业豪生怕掉进坑里，只好先看农轻影会不会踩坑。
虽然隐约有点对不起这位小姑奶奶，可有她走在前面，苏业豪深感安心。
……
不知不觉间。
四海国际的发展方向，已经跟苏老爹原本的预想出现偏差。
之前卖掉港城的房企股份，本打算通过理财，持币观望一段时间。
现在北上投资的计划被提上日程。
见老爹对土拍有兴趣，苏业豪提议多搜集些资料，深入了解一下内地的房地产市场环境，免得水土不服。
原本计划多找些好项目，帮家里摆平前路。
挑来挑去，多数都是歪瓜裂枣，除了瓷砖这个暴利行业，让苏业豪觉得有点前途之外，剩下的就是那家银海软件。
难得有如此顺心的父子闲谈。
听儿子提到银海软件这个名字，苏老爹脸色略微有点不自然，开口道：
“银海软件？我晚上刚见到这家公司的人，看上去就像骗子，你别搭理他们，脑袋有点不正常。”
“你见到了？就在赌城？”
不差，苏老爹觉得可行，随即又计划起去买两辆防弹车。
惦记着银海软件公司。
上楼后，苏业豪打电话联系姜师爷，请他想想办法，尽快约银海软件的人见一面……
第96章 稳字当头
沟通过后，苏业豪吃了颗定心丸。
父子之间，短短几分钟的交谈而已，牵扯到的事情却不少。
一是得到几千万的权限，可以拿去投资，不必担心近期帮忙挑项目，最终做了无用功。
二是内地抛出橄榄枝，让苏老爹动起了过去参加土拍的念头。
三是涉足瓷砖行业的想法，得到了初步支持。
这才1997年。
北边的土地价格，跟前几年相比大幅上涨，目前仍然不高。
只要挑对了地方，哪怕短期内不开发，捂在手里也有极为可观的利润。
苏业豪的老本行就是房地产。
要问哪些地方涨幅最大，他闭着眼睛都能指出来，首选当然要数几个超一线城市的核心区域。
满打满算，成为苏业豪已经一
不图赚多少钱，关键在于一个“稳”字。
……
银海的人，事先主动跟四海国际联系过。
姜师爷接到苏业豪电话后，第一时间联络公司值班的同事，找出当时登记的信息，跟银海方面进行接触。
花了点时间。
等到晚上十点多钟才搞清楚，原来这家公司的代表们，就住在四海国际酒店里，而且明天要退房。
苏业豪生怕错过机缘，当即决定亲自去一趟。
才十点多钟，年轻人的夜生活刚开始。
姜师爷得知后，提出一起去见面。
双方就这样一拍即合，约在半小时后碰面，先通过酒店联系了银海软件的人……
姜师爷晚上喝过酒。
挂断电话后，不知出于怎样的心思，他让正在客厅看电视的女儿姜渔，帮忙开车。
借口说夜间车少，刚拿驾驶证，要多练练手。
父女俩一起出门。
留在家里的姜渔老妈，模糊间意识到了什么。
没好气瞪了临出门的丈夫一眼，哪有把自家小白菜主动往外送的道理？
不过，某个豪门家的大少爷，算是在他们夫妻俩眼皮子底下长大，好感也是有的，知根知底。
因此姜渔老妈，眼看丈夫的强行撮合，选择了默许。
姜渔老妈担心女儿将来被人骗，被人拐跑过苦日子，又或者受了欺负。
想着观望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顺水推舟。
假如能成，肯定最好。
“我约你爸谈生意，我当然要来啊，大晚上不睡觉，你跟来干嘛？”
姜师爷头疼了。
纳闷想着这个贴心小棉袄，怎么每次见到苏业豪，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他对苏业豪说道：“大少爷，我晚上喝酒，让她开车送送我，不用管她，反正每天大晚上不睡觉，我待会儿陪她去吃宵夜。”
姜渔抱怨说：“这么晚了，还要加班。”
“大人的事你别多管，有一家公司的代表明天要走，先见见面。这是上千万美金的大生意，苏少爷亲自负责，小渔你待会儿记得，千万不要乱说话。”
——来自于一位老父亲的助攻。
姜师爷说完。
姜渔瞬间来兴趣了，上上下下打量着苏业豪。
有先入为主的印象作祟。
无论怎么看，她都不觉得苏业豪能够应付这种规模的生意。
————————————
自从发现这家全称叫做“银海文档软件科技”的公司，苏业豪就让人帮忙收集资料。
初步汇总来的情报，他已经看过。
消息不多。
只知道这家内地公司，目前在港城的估值约为一千万美金，跟前两年相比大幅缩水，登录港交所的计划也流产。
早年曾跟微软合作，后来又不断交手……惨败。
去年年初，银海还有两百多位员工，随后因为产品卖不出去，销售团队只剩下十几个人，在风投圈里的名声一落千丈。
这家公司现在唯一值钱的，就是WPS文档程序，正版软件在内地售价为一百六十九块。
而微软的Word，财大气粗，不花钱购买也能用。
如此一来，难怪银海软件业绩凄惨，市场占有率持续下跌。
苏业豪对这些方面不够了解。
早年没机会接触，后悔选错了专业，净忙着在工地上吃灰。
倒也知道后世大厂喜欢免费推广，不断抢占市场份额，先干趴竞争对手，随后慢慢图谋盈利的套路。
显然。
银海软件的WPS，属于快被微软Word干趴下的那个“竞争对手”。
不太了解详情，但苏业豪知道WPS一直活下去了。
因此在他眼里，银海软件的有点价值，当前电脑的功能少，性能差，实用价值不高，主要功能就是办公。
银海的WPS，刚好涉足文档办公领域，倘若抢救一下，还有希望积攒些用户。
总看新闻上说“互联网时代，流量为王”。
假如趁机掌握流量，苏业豪觉得将来很可能派上用场。
说不上来究竟可以派上什么用场，他最看好的也不是办公领域，
暂时没得选罢了。
熟悉的互联网大厂没找到，只有银海先被苏业豪发现。
前段日子，苏业豪考虑过亲自创业。
哪怕有钱、有想法，深思熟虑过后，发现创业成功的可能性，最多只有五五开。
一半对一半的成功概率。
四舍五入一下……岂不是等于九死一生？
没把握的事情，苏业豪不愿意干。
日子不愁过，没必要背水一战，哪有仗着家里有钱，广撒网来得妥当？
瞧瞧那些熟面孔。
企业成功之后，挣了最多钱的往往并不是创始人，而是初期入股的风险投资机构。
掏宝背后的软银、雅虎、鹅厂背后的南非啥啥啥，既然这样的先例很多，没必要亲自冒险。
在背后当个金主，兼职师爷角色，钱多事少离家近，这多轻松……
四海国际酒店的大堂休息区。
银海的大股东楚军，带着助理，气势汹汹下了楼。
一个眼眶淤青，一个嘴角有伤，新鲜的伤口，在丽人皇庭俱乐部门口，刚被揍的。
楚军气不过，等姜师爷介绍完苏业豪身份，立马说道：
“我们去俱乐部门口守了两天，好不容易见到面，你爸居然让人打我们，这还有什么好聊的？大晚上洗洗睡吧，我们没话谈！”
“……我爸让人打你们？”
苏业豪愣神说：“无冤无仇，为什么动手?”
“谁知道？不就是想谈谈生意，刚进歌厅讲明来意
苏业豪明白了。
回想父子俩的交谈……见鬼的陪人喝茶！
尴尬笑了笑，他对楚军说道：
“你们找错人了，这事由我负责，我爸那种老古董，懂什么互联网？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对你们公司，我还是很看好的，我爸他不会这么不讲理……吧。”
之前去丽人皇庭俱乐部，好不容易守到苏老爹。
楚军也清楚，自己同样有错，先跟保安急了眼。
面子上依然挂不住，然而公司实在缺钱。见苏业豪主动赔罪，楚军暂时没提这茬，压住了火气。
来到大堂的沙发旁，面对面坐着。
苏业豪开门见山，率先问道：
“楚老板，我让人了解过，你们公司的发展方向出了问题，最近两年业绩一直下跌。投资这事……能谈，但我想先知道，你拿到钱以后，准备怎么解决眼前的麻烦。”
……
第97章 照猫画虎
姜师爷继续划水，一言不发坐在那，神游天外。
酒店的大堂经理认识他，客气送来茶水糕点，发现没其他吩咐，才去继续忙正事。
姜渔品尝着马卡龙，听苏业豪用普通话和楚军讨论。
分明听不太懂，姜渔还是精神抖擞。
她纳闷想着什么时候学会普通话了，怎么还开始接触起生意？
再加上之前写的歌、这次考试成绩还大幅进步……明明自认对苏业豪异常了解的姜渔，突然之间感到陌生。
这大概就是成长吧，她胡思乱想着。
见苏业豪和楚军，用普通话无障碍沟通，期间还说着“降价”、“招技术人才”之类，姜渔盯着淡定且稳重的苏业豪，小心脏都猛地一抽。
回想那晚在苏业豪的书桌底下……这种心态很快又被姜渔打破，咬咬牙想着：“整天就知道欺负我！大萝卜！”
花心大萝卜。
她跟赵乙梦、跟维拉的关系不错，今天吃午餐期间还自然而然提到苏业豪，说是六十万港币的邀歌支票已经拿到，但赵乙梦并不想轻松让他拿到。
聪明的小脑瓜，直到这时才上线。
姜渔觉得有哪不对劲，赵乙梦老妈为什么要让女儿去送支票？学校里分明有那么多老师和财务！
业豪，当即嘴角上翘。
暂且不提什么门当户对，姜师爷对自家宝贝闺女相当有信心，在他看来仅仅只是缺少相处机会，彼此间有了隔阂，没办法再跟小时候一样玩耍。
这会儿。
姜师爷已经幻想到苏老爹，搂着肩膀喊他亲家，在外面耀武扬威时候的风光。
如今日子不愁过，地位上终究还是差了点，这一直是他的遗憾。
出发点挺好，也没想着占苏家便宜。
不仅上学、开始忙事业，还悄悄挖了个塘出来……
——————————————
初步接触。
没什么好说的，主要是介绍公司情况。
跟搜集的资料数据，相差不大，只不过估值从一千万美金，变成了楚军口中的一千五百万美金。
企业没上市，值多少钱还不是随口说。
远没到讨价还价的地步，苏业豪只当不知道对方往脸上贴金。
对于微软办公软件的强势围剿，也成了对方口中的小麻烦，好像一旦资金到位，就能吓跑微软一样。
不过，这年头的内地市场，确实不怎么受微软重视，压力稍微小点。
1996年，也就是去年，良心想的PC销售数据勉强突破二十万台，受限于机器价格高，还不怎么实用，电脑用户基数上不去，市场规模远不如欧美。
银海的大股东楚军，希望拿到五百万美金融资款，换取他们公司四成股份，并享有优先融资权，以及多地的销售代理权。
WPS文档程序，当前正紧锣密鼓开发繁体翻版，或许是对客户不愿花钱的内地市场没信心了，企图在港城、赌城以及那座岛上，开辟新市场，和微软的Word展开竞争。
按照楚军的说法，他们前脚刚推出产品，不久就出现破解版，正想办法进行加密。
苏业豪听完脸皮抽抽，当年工地上的电脑，每次开机，右下角都有微软的弹窗，还不是顶着骚扰照样不去掏钱买。
足以看出。
楚军老总的想法很符合时代现状，只希望依靠出售文档挣钱，对流量本身视而不见。
苏业豪丝毫没有因为站得高，就轻视旁人的意思。
他明白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
对于一位白手起家搞技术的成功商人，展现出了足够的敬意，总比他这个大风刮来的富家子厉害多了。
大厂未出世。
连初代的新、网、狐三大门户网站也没影子。
银海搞文档就能跑来港城玩风投，尽管看起来没人欢迎重视的样子，却足以说明实力还是有的。
意外想到门户网站这种“古老”的东西，苏业豪顿时在心底默念几句，先记上了。
初次见面。
抛开被揍的小矛盾，双方聊了许多。
苏业豪此刻品着茶，放下杯子笑道：
“我年纪小，经验不足，楚哥你给我点时间想一想，资料我先带走，刚好过些天要去内地转几圈，受到邀请参加土拍拿地皮。如果有时间，我带人去你们公司讨杯茶，合作的事情……暂时只能说有点眉目，让我先了解一下，行吧。”
纯粹属于照猫画虎。
个头虽然高，气质却还嫩着。
强行去学那些见过的老总、高管，终究还是少了点那味道。
好在苏业豪背靠金山，财大气粗……所以楚军尽管别扭，还是非常客气。
将近四十岁的脸上都笑出褶子，赶忙回答说：“欢迎！随时欢迎小苏总大驾光临，过来之前跟我说一声，我亲自迎接，刚好最近这几天还要去港城聊融资，条件这一块咱们慢慢再商量！”
搞不清究竟是不是“无中生有”那一套，苏业豪面带微笑。
没再多谈，免得一不小心漏了破绽，让对方发现自己想要融资，高达五百万美金的融资额，确实要认真考虑会儿。
对银海本身再次成功的把握，大概只有六七成。
苏业豪觉得，假如自己掌握一定的话语权，从中干涉发展方向，出谋划策，成功的概率还能再多个一两成。
融资的数额，刚巧又在可承受范围内，难免开始小心动。
分别时候。
苏业豪询问银海大股东楚军，问他手底下是不是有位“磊布斯”。
问完才知道。
还真在，没记错！
那位将来创办大米科技的人才，如今是银海副总，兼股东。
二十多岁的毛头小伙，这次没跟来。
……
各自回家。
苏业豪直接去尹琉璃的公寓，中途仍然纠结，涉及到足足四千万港币左右，压力随之而来。
等到上了楼，敲门没人开。
第98章 投资界的泥石流
被尹琉璃带回公寓的金渐层，起名叫做“Koko”。
好不好听先不提，反正苏业豪突然想喝奶茶。
大早上。
抱着这只脾气好、不爱动的胖猫咪，苏业豪坐在餐桌旁，边撸猫边等着开饭。
厨房里，尹琉璃穿起围裙。
她正忙着煎鸡蛋，嘴里哼哼着歌。
紧接着戴好一次性手套，开始盛饭捏饭团，里面有虾仁、咸菜、火腿。
看熟练程度，显然不是第一次做。
对外形要求比较高，接近三角形，用海苔包裹。
热腾腾的米饭，动作也要快，做好放进餐盘里，旁边配上小番茄和切好的香蕉。
她来到公寓有些天了。
到处都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无疑很会过日子，也带着点小精致。
以前的生活不是太好，现在有了新鲜感，也有新的开始，尹琉璃逐渐适应，情绪比刚认识时候放松多了。
苏业豪放下胖猫，来到厨房搂住她，笑着说：“每天换花样做早餐，胃和心都要被你勾走。”
日常口花花。
听见后笑得开心，尹琉璃回道：“别笑话我就行，你家有保姆，她们做饭才好吃吧？”
“这哪能一样，家里老阿姨煲汤再好喝，跟你的爱心早餐相比，还是少了点味道。”
拿起一颗小番茄，送进嘴里。
“……餐厅就叫KOKO怎么样，比较好记，也很容易读。二楼的猫咖，名字你来想，最好有趣一点，从头到尾都是你在打理，让你有点参与感。”
“那我今天去趟书店，说不定能找到灵感。”
尹琉璃接着告诉说：“工人们今天会去用隔板，把去二楼的楼梯隔开，这样他们上下楼，就不会打扰到餐厅的客人吃饭，你今天要不要去尝尝奶茶？”
嚯！
还真是心有灵犀。
苏业豪刚刚还想到奶茶来着。
考虑到港城那边有下午茶的风气，早就影响到了赌城，咖啡馆里卖奶茶并不奇怪。
苏业豪告诉说：“白天有点事，傍晚再去吧，你再找一些甜品店，可以长期合作，奶茶里也能加布丁、红豆、西米之类，连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奶茶三兄弟。”
“那岂不是还能有四兄弟？五兄弟？”
“当然可以，最近派人到处找一找，看能不能多搜集些奶茶饮料的配方，店里也能卖水果沙拉、沙冰之类，菜单稍微丰富一点，档次也要高一点……”
小楼正筹备开业。
近期见面，总会聊这些话题，一点点丰富着经营构想。
当时苏业豪只想找点事情，留下尹琉璃，现在发现这步棋走对了，彼此间明显亲近不少，同时也不缺事情做。
女人一旦闲下来，容易胡思乱想，患得患失。
自从打理生意之后，双方的关系牢靠得多……这种成功经验值得复制！
哪来那么多天定的缘分，机会是要自己创造的。
开车把尹琉璃送去位于大三巴商业街的小楼附近，途中建议她去学驾照，费用报销、公司配车。
去学校途中。
苏业豪又认真盘算起，有什么办法能将农轻
能飞走。
暂时没头绪。
一个巴掌拍不响，还是要先问问农轻影的意
上午认真听课。
出于安全考虑，苏业豪跟龅牙俊提了找保镖的事。
龅牙俊家里人多，信得过的兄弟姐妹也多，有机会捞外快，立马拍胸口答应回家谈谈，晚上就能给答复。
得知只要两三个人，龅牙俊还有点小失望。
撺掇着说苏家这么富，容易被盯上，不如找二三十位整天跟着，出门也有排面，白天晚上轮换值班。
苏业豪总觉得他想让自己帮忙养闲人，却又没证据。
中午陪南宫甜吃饭期间，接到老爹打来的电话，说是抽空回趟公司，有正事要谈。
当爹的都这样说了，苏业豪果断选择听话翘课。
《新联早报》文章的后续影响还在，他本以为老爹从中找到什么好项目，等来到四海国际总部大厦，见面后才发现，原来是一位熟人家的儿子登门拜访，同样是为了找投资。
……
来人名叫丘耀禾。
二十七岁，人长得精神，西装笔挺，个头不高，谈不上帅。
丘耀禾的父亲，就是苏老爹的老友，那位葡京小股东，脸上长痦子的富商丘万峰。
丘家和汤家是世交，交情能追溯到民国时期，苏老爹这位女婿也是因此，跟丘耀禾的父亲成为好友。
由于在葡京酒店被抓过，这段黑历史尽管跟苏业豪只有半毛钱关系，他心里还是毛毛的，瞥向老爹，果然笑得意味深长。
干咳了声，互相之间打完招呼。
苏老爹笑道：“你们俩之间差着几岁，却是同辈，咱们两家关系好，你们也应该多走动。儿子啊，你这位哥哥可不得了，剑桥毕业的高材生，创业经验丰富，上次组建团队研发新药失败了，这次又找到一个好项目！我听了，很心动啊！”
苏业豪和丘耀禾握手，能看出这位“哥哥”，脾气似乎不错，看上去朴实无华，比较谦和。
上次创业，试图投资研发新药，最终亏掉三个亿。
没关系。
丘耀禾再接再厉，已经走出阴影，这时继续劝说苏老爹：
“伯父，内地的通讯行业没我们这边发达，许多人买不起手机，市场前景很大。我爸这次已经答应给我三亿港币，有这笔钱作为启动资金，争取政策扶持，再加上我已经和波导公司谈妥，一次拿下整个华南和华东代理权，保证可以抢占BP机市场！”
起初苏业豪听得认真，以为在聊手机，双眼放光。
乍一听说原来是BP机，眼前骤然黑了。
丘耀禾的注意力，只在苏老爹身上，继续专注道：
“我做过详细的市场调研，以前都是进口的摩托罗拉、松下等品牌，价格高，用户少，还是英文版。”
“现在波导研发出中文汉字版的机器，价格便宜一大截，许多人都能买得起，市场前景广阔！”
“我承诺两年进货一百五十万台波导机器，两个大区的代理权肯定能拿下，以用户基数来看，轻松就能消化掉，如果再加四十万台，连华北的代理权都能一起拿下，绝对是个好项目！”
“现在资金上有两亿左右的缺口，用于前期进货、整合销售渠道，如果伯父你感兴趣，可以按照出资比例划分股权，由我替你打理……”
听说要囤一百五十万台，甚至是一百九十万台。
还狮子大开口，跟自己老爹要足足两个亿！
苏业豪眼前更黑！
想着好不容易把港城楼盘甩手套现，避开一个大坑，这货究竟从哪冒出来的！？
上次挑了研发新药的项目，这次盯上属于过渡产品的BP机。
偏偏这位丘大少，介绍项目时候还这么认真，这么有信心……
尼马，简直是投资界里的泥石流啊！
……
第99章 两张电影票
丘耀禾侃侃而谈。
简直不给别人开口的机会。
足足两个小目标，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目前的BP机，在内地或许真有点市场，可这种前途无亮的买卖，风险极大。
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手机淘汰掉，就跟所谓的“小灵通”一样。
苏业豪闭着眼睛，也能挑个比拿BP机代理权更好的项目，生怕被丘耀禾给忽悠瘸了，立马看向老爹。
苏老爹脸上。
两分微笑、三分专注、五分警惕。
很好。
习惯性假笑。
这表情苏业豪见到过，就在三姨
父子俩目光接触，苏业豪看出了一丝丝的无奈，当即懂了点什么，打断丘耀禾说：
“丘哥，我在学习做生意，冒昧问一句，你拿那么多货……不怕卖不掉？承诺用业绩换代理权，完不成任务也要赔偿吧，岂不是有可能砸在自己手里？”
“？？？”
丘耀禾傻愣片刻，发自内心地说道：“北边十几亿人口，人最多、最富裕的三个大区都拿在手里了，怎么可能卖不掉？”
“咳……你为什么觉得一定能卖掉？”苏业豪再次问道。
先瞥向苏老爹。
紧接着，丘耀禾深深看向苏业豪，那眼神简直跟看傻子差不多，勉为其难，再次解释：“因为人多啊，我代理的产品，又好又便宜，只要跟销售终端谈好合作，他们怎么可能不买。”
苏业豪敏锐察觉到，自己被鄙视了，无语道：
“现在手机越来越普及，比如我用的诺基亚，不用到处找电话亭，直接就能接打电话，将来岂不是没BP机的立足之地？”
丘耀禾顿时得意，笑得意味深长，压低声音说道：
“我本来就没打算长久做下去，干个几年，赚到钱之后我已经跑了，把代理权一转手，还能回点本钱。小老弟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如果有钱买手机，谁不想买，这不是许多人买不起么。”
“……”
苏业豪很服气。
居然会觉得有点道理。
假如不是提前知道，内地经济往后几年崛起速度有多快，说不定真能掉进沟里。
赌城这边的BP机，最近几年用户已经越来越少，手机开始普及。
丘耀禾看中BP机价格便宜，又能在当地生产，比进口产品便宜一大截，其实还算有眼光。
只可惜，误判了形势，利润也很难有保障。
几年过后，恐怕人人都会看出BP机没市场，谁又会去接手代理权。
承诺销售额，还是电子产品类，这种任务可不能随便接。
一旦工厂为了让他吃下订单，开足马力轮班倒，加班加点生产，光是卖不掉的库存机，就有可能让他赔死。
对于内地工厂的效率，苏业豪深有感悟，完全不敢小觑。
到时很可能上游的生产商挣了钱，下游的零售商也挣了钱，就他这个总代理夹在中间，吃尽苦头。
……
找了个理由，苏老爹把苏业豪叫到办公室外面。
头疼。
捏捏眉心，苏老爹说道：
“你丘叔家这位儿子，脾气太倔了，本来想让你跟他学习经验，现在看来千万不能学。他那生意我不懂，也不敢投资，单看人就知道不靠谱，从小书呆子一个。我找个理由先走，你帮我打发他，随便想什么办法，喝酒唱歌都行，反正别让他觉得我有钱，就说要去内地拿地，还要从银行贷款。”
苏业豪挑眉道：“我来打发？你直接拒绝不就行了。”
“唉……你丘叔只有一个儿子，女儿有四个，找了个小明星，去年年底刚怀孕，查完发现又是个女儿，我总该给点面子。放心，我让秘书给你送钱，不白使唤你。”
苏老爹唉声叹气：“老丘把他惯坏了，人家研发新药，几十亿美金都不一定能成，这小子刚赔三个亿，你丘叔居然又要给三个亿，有多少老本能经得起这么折腾……”
有对比就有伤害，苏老爹很欣慰。
尽管苏业豪不是什么人中龙凤，好歹在败家方面比不过丘耀禾，也没亏过三个多亿。
锻炼培养经商意识这种事，究竟是好是坏，还真难说。
———————————————————
等待片刻。
苏业豪独自进入办公室，笑着告诉说：“我爸要去开会，投资的事下次再谈吧，他让我招待好你。”
丘耀禾心直口快，当即不满道：“海叔看不上我的项目？”
“……”
苏业豪很想直接点头，照顾到双方面子，这才违心说道：
“不能说看不上，我爸那人你应该知道，一把年纪了，懂什么高科技？除了接工程和盖房子，别的全都不懂，人家玩股票、搞融资，我家这公司到现在都没上市，接下来去内地拿地皮也要花一大笔钱。”
“也是，海叔确实太小心，做生意特别稳妥，这也错过了许多机会。”
丘耀禾坦言过后，叹气继续道：“算了，我手里的钱差不多也够，大不了不要东北大区，能吃下华东和华南的市场也不错。”
苏业豪暗叹，心是真大，还没吃着碗里的，提前就盯着锅里。
世交什么的，不关他的事。
更不打算冒然掺和进去，人情往来属于双刃剑，一不小心容易吃力不讨好。
苏业豪主动
见苏业豪试探凑近，这姑娘顿时警惕，笑着告诉说：
“别误会，我们充其量算朋友，上次看电影实在太无聊，逗逗你而已。”
一听这话，苏业豪思绪万千。
大白天的。
气氛不对、感觉也不对，确实差了点意思。
收敛心思，老实喝茶闲聊，突然有困意，还去沙发上眯了会儿。
等到傍晚。
陪农轻影到海边走走，沙滩没清理过，遍地砂砾和碎贝壳。
见真的没戏，本想找尹琉璃喝奶茶去。
架不住农轻影挽留，索性陪她去吃晚餐，到市区找了烤肉店，吃完再去看电影。
她提议的看电影。
也是她买了两张电影票，选择坐在最后排的角落。
烂片一部。
片长两个多小时，没
第100章 狼人悍跳
F2+2，天台再碰头。
苏业豪说起话来有些大舌头，主要是舌头疼，一不小心被咬了。
不怪谁，自找的，而且也值得。
苏业豪蹲在围墙边上，语气郁闷，询问道：
竹竿同学想都不想，直言道：“要不然感情不够，要不然别有所图，如果是我，才不会多耗时间。”
影打电话。
聊完“吃没吃”、“在干什么”之类的铺垫后，他通过电话询问道：“小影，有个问题我比较好奇。”
“准了，问吧。”
农轻影正准备午休，伸懒腰哼哼着，那叫一个舒服。
“昨天在你家，和晚上看电影时候，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你的态度反差太大，让我很难领悟你的心意。”
“只想问这个？”农轻影笑着反问。
“……对，我们都这关系了，还是加深一下了解比较好。”苏业豪坐在花坛边，翘着二郎腿。
农轻影在电话那头，得意洋洋笑道：“哼！因为家里不安全
农轻影想了想，只回复三个字——试用期。
……
转眼又是周末。
学习的同时，继续练繁体字，一个头两个大。
放学还要去公司，调查主动联系四海国际的潜在投资目标，生怕错过了大机遇，苏业豪还接连跟多家公司的代表，当面交谈。
研究一段时间过后。
他已经发现，北边的企业目前大多比较粗犷。
股权不清晰，账目不透明，三角债特别多，许多公司只知道把东西卖出去，连一份像样的长远规划都拿不出来。
不能说没有好项目，问题在于值不值得花费太多精力。
倘若可以搭上顺风车，轻松把钱挣了，就没必要从头开始扶持，自找麻烦。
最让苏业豪心动的目标，依然是银海。
一周时间过去。
关于“十亿投资”的热度逐渐变冷，依然有不少港城的理财公司找上门。
银行更是一批接着一批，往苏老爹办公室里送礼品，希望能够拿到这笔钱。
这是明面上的。
私下里，苏业豪继续忙活着自己的小生意。
周六晚上，陪竹竿以及他父母吃了顿饭，简单说明贷款的事情，顺便准备以自己名义，成立一家风险投资公司。
四海国际的许多财管事务，目前交给竹竿家的会计事务所打理，能力毋庸置疑。
期间，竹竿父母问了一大堆问题，帮忙瞒着苏老爹，让他们感觉不妙。
但反过头来想想。
他们觉得也能帮苏业豪盯着点，至少不会因为没经验而被骗。
有竹竿帮忙调和，他父母终究还是同意接下这笔业务。
关于苏业豪的合作订单，将会交给公司里的另一位高级合伙人负责，免得出了意外被苏业豪老爸怪罪。
从第一劝业银行贷款的麻烦，初步搞定，不需要苏业豪亲自去跑手续。
去内地考察的时间定了。
定在下周五晚上，主要是为了照顾苏业豪。
自从琳达·云登门补课，让苏老爹得知儿子考试成绩大幅进步，这位当爹的，立马开始关心起苏业豪的成绩。
怕耽误学习，跟两家瓷砖厂的接触任务，也都被转交给了姜师爷负责。
苏业豪在星期天上午，刚和姜师爷亲自面试，从公司里抽了七个人出来，组建一支小团队。
正式跟银海以及那两家瓷砖厂接触，了解详细情况。
第101章 胸有成竹
接下来几天没什么大事。
起名为“KOKO猫咪咖啡馆”的二楼门店，正在筹备着试营业，楼下的餐厅也一样。
随着农轻影将两千万的贷款拿到手，并且买入价值一千万港币的雅虎股票，苏业豪已经通过竹竿家的会计事务所，安排人将房产证送去港城抵押贷款。
预计贷款价值三千五百万港币的日圆，假如第一劝业银行方面放宽条件，贷个四千万到四千五百万港币，也挺有希望。
听说曰本方面，现在的人都忙着存钱，消费和创业、扩张的欲望特别低，银行求着别人贷款。
所以多贷些钱的希望比较大。
苏业豪没必要亲自过去办理，找律师帮忙，签署几份委托协议书就行，剩下的不用他操心。
负责替苏业豪打理业务的高级会计师，名字叫做孙煵。
四十多岁的年纪，身材微胖，和和气气。
不管怎么样。
创业的第一步，算是坚定地踏出去了。
再看佛川两家瓷砖厂，以及研发销售办公软件的银海，无论融资还是收购都不是小事情，一时半会儿很难谈成。
为了银海，苏业豪还跟自家老头争辩过几句。
苏老爹对瓷砖厂稍微有点兴趣，只当是花点小钱投着玩，四海国际的业务本就涵盖建材方面，算是周边行业，比较稳妥。
而什么WPS办公软件，在苏老爹看来，几乎就跟死路一条差不多。
银海去年亏损几百万，打听了一圈，外界普遍不看好。
哪怕有姜师爷帮忙也没用，苏老爹的原话是“死路一条，不如拿钱打水漂，还能听个响”。
确定自己可以贷款后，似乎已经不需要劝说老爹出资，苏业豪自己也能掏出一大笔钱，因此跟银海的接触仍在继续，过去四年的财务数据以及诉讼信息、管理层架构、市场调研等资料，都寄到了他手上。
……
周五的下午三点，提前请假，去跟老爹汇合。
待会儿直接通关，坐车赶往廣洲。
计划是在当地转悠一天，随即赶去鹏城，等到周日晚上直接通关去港城。
苏业豪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因为他老子提前就让他出面，打电话联系老妈，说是一家人难得碰面，找地方吃顿饭。
三姨太离家出走后，一直没回来。
家里二姨太渐渐冷静，心情却没有多好，主要是外面还有个金丝雀四姨太，苏老爹晚上经常不回家。
就这生活作风。
苏业豪对亲爸亲妈再复合，早已没有多少期望。
好在他只算半个亲生的，完全没有“父母一定要和和美美、全家团圆”之类的执念，只要日子都不错，强行凑在一起反而不美。
顺利出关，坐上提前安排好的奔驰车队。
苏业豪只认识老爹和姜师爷。
一行人当中还有四海国际的公关部主管、苏老爹的助理和秘书、首席财务官、以及一位姓张的副总。
姜师爷的老婆只是财务总监，跟她平级的还有两位，交叉监督的同时，又分管不同项目。
至于首席财务官（CFO），同样姓汤，仔细算起来还是苏业豪的近亲，要喊她姑姥姥。
这位首席财务官，年纪比较大了，算是公费出门散心，顺便祭祖。
临近清明节，有机会刚好去烧点纸。
跟老爹坐在后排，汽车正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着。
常年在外漂泊，也没什么可牵挂的人，苏业豪早就习惯了这种状态，丝毫没有近乡情怯，仅仅只是对这个年代的内地有点好奇……
形程都被安排妥当，直接入住白天鹅宾馆。
作为国内第一家五星级酒店，距离开业十多年了，设施略显陈旧，但依然舒适。
这么大个人了，又不缺那点房费，苏业豪独自住一间。
他那姑姥姥，过来途中就先离开，此刻并不在考察队伍当中。
简单休息过后。
苏老爹过来串门，看着窗外的夜景，乐道：“一转眼，差不多有十五年没来，变化挺大，完全认不出来。”
对于这种惊叹，苏业豪很不以为然。
才刚开始发展而已，等到十几二十年后，那才叫惊人。
事先做过些功课。
苏业豪建议说：“我调查过，内地的土地性质不同，商用地、商用公寓、住宅用地、工业用地，工业肯定不用看，你这次想拿什么类型的地？”
“……你觉得呢？”
趁这机会，苏老爹开始考校起儿子，试图给苏业豪上一课。
提到这些，苏业豪立马来精神。
认认真真说道：
“如果是写字楼，天河那地方挺不错，新区有优势，将来一旦发展起来，成片的写字楼，比老城漂亮，租金价格也能高一点，升值空间大。”
“要是想拿地建造房子，我建议在新老城之间，周边临近学校、地铁、商场，更容易高价卖掉。”
“比起囤地建造高楼，我建议从普通住宅开始发展，这方面市场大，消费群体众多。”
“写字楼建造周期长，回本速度慢，以我们家这情况，太占用资金，比不过那些炒地皮的港城房企。”
“一边拿地，一边开发赚钱，先从中高端住宅入手，把规模做起来，期房套现，用客户买房的钱再去开发，接着涉足商场和写字楼、酒店。”
“其实直接拿钱，去投资现成的房地产公司也不错，只是变数太大，没有自己布局稳妥……”
“……”
几分钟过去。
一时之间，苏老爹有点懵。
只是想拿块地罢了，拿不拿还说不准，即使拿了也不一定真开发。
苏老爹搞不明白，为什么儿子已经想那么远了？
听起来，好像规划到了几年之后？
什么文旅城项目、什么商业综合体、哪里有四海国际，哪里就是城市中心，彻底让他傻了眼。
虽说未免有纸上谈兵的嫌疑，但……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
苏老爹故作淡定。
点了点头，开口道：
“嗯……还不错，能看出来动脑子了，跟我设想的差不多，也是打算从住宅入手。”
坐在床边。
苏业豪见老爹眉心微皱，一脸严肃，好像有些不满意。
第102章 狐狸还是老的精
白天鹅宾馆，二十八层高而已。\
当年儿子刚出生没几年，部分建材还是四海国际提供的，包括一批菲律宾的木材，还有酒店客房的门。
他为了跟叱咤风云的瞿老爷子套近乎，多吃下点工程，几乎成本价，真没挣几个钱。
这座白天鹅宾馆，当年首次让不少人，惊讶发现原来还能在内地投资，印象深刻，到了现在，无数大人物来这里住过，就连女王也不例外。
不到一百米高的楼里，容纳了二十八层。
层高有点矮，这个房间面积宽敞，好在不会让人感到压抑，各种设施跟前几年刚建成的四海国际酒店相比，无疑差了一大截，然而论起名气和沉淀的历史感，十座四海国际酒店也比不上这里。
论起利润，苏老爹依然输了……没法比，斗不过，自愧不如。
此时此刻。
“这还是我儿子吗？我怎么听不太明白，小兔崽子怎么这么聪明了？”
——来自于某位赌城富商的疑惑。
敏锐发现苏业豪，表情中带着点小崇拜，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尽管不清楚为什么，苏老爹自然而然端起架子，双手背在身后，嘴里问道：“咳……那我再考考你，先拿住宅用地，难道有什么说法？听你意思，好像赚钱很轻松一样，开发周期怎么能快得起来。”
在工地上吃了那么多年的灰，更见过无数胖猪迎着风口一飞冲天。
监造无数房子，除了偏僻小城，没一套是自己买得起的，苏业豪现在回想起这件事，仍然怨念十足。
嗤笑道：“谁会等房子建成再套现，岂不是傻子？”
某位不知名赌城苏姓富商，突然感觉又被冒犯到，一口气堵在胸口，有种去找鸡毛掸的冲动。
苏业豪信口拈来，回答说：
“无非借鸡生蛋那一套，拿地了投点钱，转头就去质押贷款继续买地，只要土地价格涨了，房子能卖出去，规模就跟滚雪球一样。”
画大饼谁不会，口说无凭。
苏老爹隐约间，从自家儿子身上，看见了准备做BP机生意的丘大少的影子。
不愧是父子俩，抬杠挑刺的本事都差不多。
苏老爹生怕养出个喜欢创业的败家子，犹豫片刻，问道：“你怎么知道房子一定能卖出去？”
“目前这么多小区，没物业、没电梯、绿化也不行，档次上不去，率先有钱的那批人肯定乐意换房，到时候价格定高点，全城最贵的口号先竖立起来，喊几位洋妞装管家，穿旗袍领着顾客看房子，开叉一直开到腰。实在不行，批发些鸡蛋，喊大爷大妈们帮忙吆喝几句，都说房子要涨价，抢都抢不到，你信不信立马就有人提着蛇皮袋过来付钱？”
这种套路换汤不换药，二十多年后依然吃香，苏业豪见多了。
恋爱三年甩掉他的女朋友，就是售楼部里认识的，没少听她提起怎么拉客户买房。
市场最热那些年，人人都觉得买了就能赚，为了一个名额不惜大打出手，捧着喝茶费四处找门路。
要说暴利，房地产绝对算一个，不仅能赚卖房的钱，往后几年地价也疯涨。
等到千禧年过后，加入WTO，很多地方就跟坐火箭似的往上窜。
眼看老爹对内地房地产有兴趣，苏业豪当然大力促成，毕竟是独生子，一家人！
苏老爹行事风格一向稳妥。
去港城开发房地产，大部分资金都能从自己口袋里掏，早些年跟人合伙凑了钱拿地打造楼盘，有些一期、二期已经卖掉，套现了部分。
因此觉得稳坐高台，要不是黄家找到弱点推了他一把，就算亲儿子磨破嘴皮，苏老爹也不一定乐意吃点亏。
就他这样一个纵
，单是抵押贷款滚雪球开发，就已经让苏老爹眼前一亮，主要是想到先把业绩做起来，再拉去港城融资上市，学别人大捞一笔。
狐狸还是老的精。
苏老爹的想法，果然不是苏业豪这种段位能媲美的。
苏业豪只看到了第一层的卖房抄地本身。
而他老爹，已经想到第二层、第三层、甚至是第四层好处，涵盖货币价差、银行利率差、股票增值、分篮子装鸡蛋等等。
四海国际一直没上市。
不是苏老爹不想上市，而是汤老妈得了老爷子的授意，也就是苏业豪的亲外公故意捣乱，不想让这位“上门女婿”，彻底另立门户。
对于近两年朋友们在股市大捞特捞，苏老爹早就眼馋，开始盘算着换个壳，从内地这边下手，把子公司捧上去。
倘若到时拉一些内地的投资人，他想汤老爷子不会再阻拦……况且还不一定能拦住。
一个放长线的计划，悄悄在苏老爹心底扎根发芽。
这座宾馆。
肯定没人半夜塞小卡片，也没人挨个房间打电话卖茶叶。
赶路累到了。
老爹走后不久，苏业豪就先后给尹琉璃和农轻影打了个电话，洗漱完倒头睡觉。
一夜无梦到天亮……
才1997年，市区老建筑相当多，路上看不到多少汽车。
第二天下起小雨，天空阴沉沉的。
吃早餐时候，已经有当地的陌生人，跟苏老爹和副总他们坐一桌，高兴交谈着，双方互夸。
苏业豪坐在窗边，刚好能看见旁边道路。
雨披配摩托和自行车，快把主路堵住了，十字路口有一身绿衣服的交警，站在大伞下指挥着。
人们腰间的BP机，手里拿着的大哥大。
宽松的西装，配上三七开的发型，时代气息浓郁，谈的也都是些股票、倒货、歌舞厅等等。
四海国际的公关部门主管，这次带了位实习快一年的年轻姑娘过来。
出发时候苏业豪就见到了，长得挺清秀，只知道叫做“小雅”。
公关部门，负责跟媒体接触、摆平麻烦、维系客户还有合作商之间的关系，没什么特别之处。
这位“小雅”，此刻发现没地方坐了。\
吃完早餐坐了会儿，由当地人陪同着，坐车冒着小雨，出门考察待拍地块……
第103章 感觉有被冒犯到
自家老头身强体壮，一顿两三碗饭，胃口贼好。
家里的生意，苏业豪说不上太多话。
能够做的，无非只是引导，就像前段时间劝老爹卖楼一样。
打着伞去看地。
先看位于海珠，只规划八十多亩的待拆迁地块，目前还是一片有人居住的棚户区，生活气息浓郁。
帮人拔毛的商贩，把大锅的柏油摆在店门口，宰好的鸡鸭下去打个滚，整个被柏油包裹，稍微冷却过后，很快就能将毛拽下来，动作熟练。
刺鼻的气味，让苏业豪快步逃离，这场面，好多年没见过了。
野鸡在笼子里扑腾着。
隔壁卖水果的摊贩，正忙着砍椰子。
苏老爹明显对这地段不太满意，跟一位官方工作人员交流着，询问起拆迁善后工作归谁负责……
看了十多分钟。
继续出发，往北边行驶。
可能是想着抛砖引玉，这次参观一片位于越秀和天河交界处的土地，一块二百多亩，一块三百多亩。
部分地块以前属于老工业区，近几年陆续搬走，荒地上还有湖泊和烟囱。
秘书拿着地图热情介绍时候，苏业豪也凑近看看。
这地图跟市面上那些地图可不一样，不同的土地用途标注着不同的颜色，超前规划做的已经比较完善，附近的医院、学校，一目了然。
一号线地铁正在建造当中，二号线正在规划，暂时都不从这边走。
苏业豪正陷入头脑风暴中，凌乱且纠结。
他比正常人强的，只有超前的眼光，对大方向一知半解，完全把控不了小细节以及具体走势。
这时候听秘书介绍说，市区的一手新房价格已经能卖六千多，去年还曾卖出过七千多。
价钱明显高出苏业豪的预计，他没在资料里见过这些数据。
资料里仅有均价，才三千多块钱一平米，许多老房还没公摊的说法，附赠院子、搭建的小屋。
互联网行业不发达，查资料比较困难，苏业豪了解的内容有限。
除此之外。\
楼面价估计要到三千五六，算上建造的投入，按照高端住宅定位，成本恐怕就要四千多，比赌城隔壁的售价都贵一倍。
肯定能赚钱，但估计要等几年，才可以赚取到能让苏业豪满意的利润。
站在新建成的断头路旁，苏业豪一手撑着伞，心头火热的同时，又带着点忐忑，插嘴问道：“当地的房价也挺高，都快赶上赌城了，最近被港城房价大涨的氛围带起来了？\需求，不少楼盘开发出来以后，供不应求。”
千万别觉得这些人就高冷。
涉及到土拍买地缓解资金压力，以及吸引招商引资落地，到了苏家这种层次，已经有资格被特别照顾。
大秘书的语气，温柔又轻松，继续解释说：
“当年房子依赖分配，主要以老房和小房为主，我们这边经济突飞猛涨，原来的住房条件，已经不能满足许多人的需求，银行方面也配合着放宽了贷款条件，外地人买房还能落户，也吸引了一大批潜在购房者，这些才是主要原因。”
“赌城是个好地方，我一直非常向往，从人口流入规模来看，我们这边的房价还是挺合理的，各个地方情况不同嘛。”
“市区的房价高，这边作为未来的新区，发展潜力十足，我们这边只有部分高端新楼盘价格高，均价跟赌城可没法比……”\“刚才听你们提到，最近在控制土地数量，短期内这固然是好事。可附近那么多空地，市区也有那么多待拆迁的老城，该不会我们刚拿了地，后面就有大批土地进入市场，把价格压下去吧？”
“……”
大秘书顿时噎住，这回思索几秒，才告诉说：“不是我们想卖多少就卖多少，这需要送到上面去审批，一下子放出太多土地，会扰乱市场秩序。”
“说不定就是为了扰乱市场秩序呢，比如要把泡沫打下去之类。”
苏业豪继续说道。
无疑是在故意抬杠找茬，因为他觉得在这1997年，金融风暴还没刮来的关节风口上，貌似应该稳妥一点，观望等待几个月，免得花了冤枉钱。
一个限制土拍规模、一个新房价格六七千块，这两条关键讯息，迅速冲淡了苏业豪尽快拿地的冲动。
询问大秘书的同时，更是在说给老爹听。
对于自家这位混迹商界多年的老狐狸，苏业豪相信老头能听明白。
果然。
苏老爹表情微变，乐呵问道：
“我儿子问到点子上了，我公司刚清空在港城的楼盘，只留下一栋中环的写字楼，没道理前脚刚抽身，后脚又踩进泥潭里。过来投资没问题，为了避免万一价格大跌，你们这有没有什么保障？”
“……”\可以说一说，投资这种事属于市场行为，要兜底保障当然合理，但我没那权限，拿地价格高与低，主要还是看拍卖的行情。”
苏业豪再次开口：“我看资料上，说出了个《闲置土地处置办法》的文件，两年不开工，有权无偿收回土地？”
“对，这是为了防止有人拿地不开发，只转手倒卖土地赚差价，恶意抬高地价。”
听见这话，苏业豪笑了。
把地圈起来，象征性找几台机器和工人，几年时间只挖个地基，不也是开发？
纯粹的炒地皮要等，太耗费时间，也没办法直接抵押贷款，滚雪球壮大，肯定不符合“最大化利润的初衷”，唯一的好处只是稳健。
他看向老爹，心里突然有个主意。
既然纯粹的土拍太贵，为什么不换个思路，从土拍中跳出来，直接谈？
苏业豪望着眼前大片土地，瞬间有了点头绪，再次说道：
“这个不用担心，我们家拿地肯定开发，我也很看好这地方，绿油油的，还有水塘，人工湖都省了，风水宝地。”
“反正八月才开拍，到时候我们会参加，买不买还是得看情况，附近三公里内没规划学校，这是个缺点。”
“如果能吸引国外名校，来这边开办一所顶级私立学校，再围绕学校建造商场、地铁站、医院，感觉能打造一座精品旅游小城出来。集住宅、商业、旅游为一体，占地两千亩左右的那种，可惜投资额太高，恐怕要三四十亿，据说现在招商引资力度大，假如需要贷款大笔资金，有没有优惠扶持政策？”
苏业豪说完。
老上司和他的秘书眼前一亮，下意识瞥了眼苏老爹。
嚯！
两千亩，胃口真大！也是真有钱！
自以为猜到什么。\
“小苏少爷，要是我没记错，你就在一所赌城顶尖贵族学校上学对吧？对于引入这种学校，我们是有政策支持的，那家东凰集团我了解过，实力也很强，贷款方面也有扶持，只要投资规模到位，这图上的规划也能适当调整，比方说这个小公园，把公园挪到旁边去，地块拿来建造学校，也是可以的……”
见儿子跟人侃侃而谈。
苏老爹打量着长满水草的池塘，以及快坍塌的红砖老厂房、遍地的荒草，陷入了沉思——哪里能看出风水好？
还有，为什么有种被篡权的感觉？
有被冒犯到。
他搞不明白，怎么就突然被儿子做决定，答应八月会来参加土拍？
而且，自己只是想那块地罢了。
话题为什么自然而然，岔到围绕私立学校，投资商场、迁移医院、调整地铁线路上面去了。
什么异域风情的英伦风情小镇、什么全省最大摩天轮。
深深看向苏业豪。
苏老爹觉得，自家儿子果然是纸上谈兵的一把好手，还得再敲打。
不然，可能比丘家大少还厉害，这份野心简直吓人。
……
第104章 不管了，搞事要紧……
从去年开始。
当地刚推出一项叫做“外向带动”的战略计划，吸引外资无疑就是重点。
所谓两千亩地，指的是建筑规划用地。
周边还要规划公园、学校、医院、道路等等，湖泊什么的也不能算在内，整个项目的面积还要再翻三四倍，区区两千亩肯定不够。
听说高达三十四亿人民币的投资额，打造出一座小镇。
负责接待的这些人眼睛发光，俨然将苏业豪当做“传声筒”看待，丝毫没有发现苏老爹的茫然。
聊起类似于文旅城的综合体概念，苏业豪一下子就来精神了。
在他看来，这样做的好处有很多。
一是可以跳出土拍的范畴，有机会借助规模，直接谈成一个合适的价格。
二是一次性拿到大批土地，分阶段开发，源源不断获得回报。
三是能得到政策支持，手续、贷款、税费减免等方面肯定可以得到实惠。
四是一炮打响自家公司的名气，有机会去其他地方复制类似的模式，继续拿到大批低价土地……
要问灵感来自于哪里。
自然是后世的各个文旅城，披着文化旅游产业的外衣，实际上却干着房地产开发的生意。
苏业豪知道许多文旅城失败了，但在这个年代、眼前这个地段和价格，他几乎看不见任何失败的可能性，哪怕资金链断裂烂尾多年，单靠地价增持必然也能大赚一笔。
而其他文旅城，要么偏僻，要么价格高，地段、人口、市场全都没有，跟现在的情况截然不同。
要知道。
这地方一边是核心城区，一边是将来的中央商务区。
二十年后房子卖个七八万，都没什么大问题，一旦有好学校加持，价格还会更高。
分明什么计划都没有，全凭一张嘴，吹到天花乱坠。
从不夜城商业小吃街，到影视基地、大型商圈，再到当做全球标杆的新一代住宅。
谈着谈着……已经不像拿地了，更像是搞什么旅游产业的投资。
苏老爹好不容易才回过味来，找了个借口把儿子拉走，免得跟中邪了似的，说起话来一套一套。
假如不是心惊于投资额，连他都要信了……
返程途中。
四海国际的副总，名字叫做岳纹龙，跟苏家父子俩同坐一辆车。
岳副总坐在副驾驶座上，这时候扭头看向苏老爹，竖大拇指吹捧道：
“不愧是苏总，我就知道前段时间把地产公司股份低价卖给黄家，背后不会那么简单。老板心中有丘壑，深不见底，原来是为了筹集资金搞个大项目！港城房价涨上天了，立马抽身来内地抄底，我激动到手都不停地抖！”
“丘壑？我心里有个鬼哦……”
苏老爹暗想着。
当着外人，也就是丘副总的面，他淡定一笑，什么都没透露。
脸上表情高深莫测。
隐约间，让一直留意观察他的苏业豪，觉得有点熟悉。
昨晚父子俩交谈期间，似乎看见过同款。
——————————————
回了酒店。
苏老爹下了车，当即按耐不住，把苏业豪叫去房间。
点了根雪茄，开窗往外吹。
从表情和动作来看，明显很不淡定。
苏老爹见儿子不客气，也开始修剪起雪茄，顿时瞪眼道：“刚刚怎么回事，早知道不带你过来了，你才吃过几斤米，捣什么乱！”
苏业豪早就猜到，会被自家老头教训，此刻冷静说着：
“还能怎么回事，我发现地价比预想中高，换个思路帮你忙嘛，那位置相当不错，能拿。”
“能拿？你知不知道要砸多少钱进去，那么大一块地，开发还要钱，我手上十几个亿都不够！”
“谁说不够?足够了，分期开发，还可以贷款，建造总要时间的，分个十期没问题。边开发边回笼资金，实在不行还能拉当地城投或者国企，拿资金或者土地一起入股嘛，蛋糕太大了，不分点出去，得到当地人的协助，单凭我们家很难吃下。”
点燃雪茄，苏业豪坐在窗边小圆桌旁，吹出烟雾，紧接着告诉说：
“我发现最近谁都对未来的市场没信心，先前试探问起会不会让土地集中上拍、有没有兜底的扶持，他们岔开话题，估计听到风声，地价高了会被打压，这代表着接下来大概率存在抄底机遇。既然直接参加土拍不够稳，不如另辟蹊径，借助大项目另外拿地，价格应该会优惠许多，成本降下去，风险小、利润大，到时候老爹你就是全赌城，在内地持有最多土地的商人。”
“……”
话说到这份上，苏老爹被点通了。
正盘算着让当地用土地入股的可能性，以及朋友们会不会对这个项目感兴趣，过来一起投资。
倘若分期开发，边盖边卖，这确实不需要那么多钱，以他的实力基本够了。
所谓借助大项目拿地。
从刚才当地人的情况来看，似乎很热情，意味着有点可能。
如此想想。
苏老爹已经从“绝对不行”，后退至“可以认真考虑”，亲眼见识过当地的情况，假如拥有一座崭新漂亮的小镇，风景优美，配合商场、学校等等，确实有机会吸引顾客购买。
脑筋疯狂转动着，一时之间陷入沉默。
苏业豪其实也慌。
之前老上司和大秘书们那么热情，谈话投机，一不留神没刹住车。
这情况。
大概就像准备买摩托，接着觉得小汽车也不错，再后来直接一步到位，看上了BBA……真香。
内地的房地产市场刚起步没几年，房地产公司虽然多起来，成气候的却没几家。
别说几十个亿的大项目，超过五亿的也没多少。
好在倒也不是胡吹，以四海国际的规模，只要拉上旁人帮忙，或者分期投入，挺有可能实现。
苏业豪画好了大饼，至于能不能成，还是得看苏老爹的想法。
找来纸笔，就在酒店里商量着。
从建筑和建材领域发家，苏老爹对房地产行业，本就有种谜一样的偏爱。
假如项目能成，建筑面积至少也在一百五十万平米以上，甚至是两三百万平米都有可能，能够涵盖别墅、大平层、小户型商品房，将所有客户群体一网打尽，又有商业房产可以拿来收租。
以前，苏老爹想都不敢想的超级楼盘，瘾头就这么被苏业豪勾起来了。
要说魄力。
港城半山那个盘，跟两位合伙人共同出资本，二十亿港币出头的项目，不也折腾成功过。
父子俩谈了足足一个多小时。
这期间。
苏业豪他老子，不止一次猛然醒悟。
……原本不是打算教训儿子纸上谈兵，不知天高地厚吗？
为什么聊这么开心？
不管了。
搞事要紧。
内地经济发展迅猛，人口数量又那么多，只要能搞来低价好地，配合商场和旅游业引流，吸引潜在买家关注，简直香得很。
苏老爹仍然没敢拍板做决定，但已经准备继续接触，跟当地认真谈谈。
主要还是看优惠扶持力度，暂时只有个大概的设想而已。
苏业豪没催促，免得适得其反。
当天晚上，被人招呼着吃饭，坐在酒桌旁再次聊项目，已经变成苏老爹主导，沟通交流。
次日。
等到赶去早些年还是个小渔村的鹏城，见了负责接待的人。
苏老爹不用儿子提醒，找个机会亲自上手画饼。
聊起在海湾边上，打造文化旅游小镇的项目，张口一平方公里土地，三百万平米的建筑面积，四五十亿的大投资。
纯粹是想两边竞争，人为创造点压力，看哪里可以给出更低的土地价格。
四十多米长的四海国际号游艇，昨晚连夜调来鹏城湾，一行人站在游艇甲板上，考察沿岸的农田荒地。
不愧是老凡尔赛，这手卖弄的本事，苏业豪没想到。
能看出，负责接待的几位，都被这艘豪华游艇惊到了，瞬间拔高苏老爹的形象。
看看老爹。
那挥斥方遒的豪迈。
那把几十亿当洒洒水的淡定。
又学到了。
苏业豪连连咂嘴，感慨着自己这股抹不掉的穷酸气，买个海鲜都考虑被宰，好没出息的样子。
一时半会儿，还真学不来……
第105章 走马观花
在鹏城考察期间。
风头都被老爹出完了，没有苏业豪发挥的空间。
当个吉祥物，笑着叫几声叔叔阿姨，然后就无事可做。
站在游艇甲板上。
游览海岸线考察期间，苏业豪听苏老爹介绍起，所谓的“超级文化旅游地产综合体”项目。
想法竟然已经比较成熟。
只是在苏业豪的方案基础上，延伸到“合伙开发，共同经营”方面。
提议说由四海国际出资二十亿港币左右，牵头联系多方企业共同投资，打造一座能代表当地风貌的地标建筑群，不光是一锤子的房地产买卖，后续的商业管理、综合商场、旅游、餐厅等方面，还可以源源不断创造税收和就业岗位。
美其名曰大力支持当地发展，决口不提自身利润。
并且重点谈到拉上在赌城和港城的朋友们，一起过来考察投资，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苏业豪听完，略微一琢磨，发现背后有深意，分明是换汤不换药，却比自己的说法高明多了，更能打动负责接待的这几位。
不愧是老江湖。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二十几年的生意不是白做的。
愈发意识到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苏业豪见老爹侃侃而谈，脸上带笑。
不管怎么样，能让家里多在内地经营发展，总归是件好事。
即使文旅城的计划谈不成，一旦尝到点甜头，后续多半还是会加大对内地的投入。
将来寸土寸金的宝地。
在这1997年的四月份，大片还是农田荒野。
往后几年的城市规划早已经做好，针对土地利用的限制逐渐收紧，许多事情当地做不了决定，一时半会儿肯定没答复。
但是涉及到城建开发和外资落地，倒也不是绝对不能谈。
想拿最好的位置有点困难，偏到宝安和南山交界处，又或者龙华和南山、福田交界处之类的地方，倒是问题不大。
规划的城区面积较小，旁边大片农田荒地还没纳入规划。
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哪怕苏老爹提出的设想，足足一平方公里，同样没人大惊小怪。
至于带别人一起玩……
站在苏业豪的角度看，算是拉人上了顺风车。
但搁在别人眼里。
他所认为的蛋糕，不一定就是蛋糕。
负责接待的几位，听说开发周期可能长达十年，当即犹豫表示想找本地企业投资，恐怕比较困难，劝说要从赌城和港城想想办法。
借口是实力不够，实际上却是因为人们喜欢挣快钱。
这样的超级大项目，不仅风险高，存在着诸多不确定性，还耽误时间。
看看南山，那块占地四千八百亩的世界之窗，建成后新鲜了一阵子，现在只有外地人会买票入场。
有这前车之鉴。
也难怪接待的这几位，都不认为苏老爹能在当地拉到多少投资。
怕到时候失望，于是选择将丑话说在了前面。
对此。
旁观的苏业豪，只觉得有意思。
先下手吃肉，后下手喝汤。
无论在廣洲还是鹏城，只要能落地一个超级综合体项目，往后几年就不用为自家生意发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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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艇登记过。
早上考察一圈，吃完午饭，坐船前往港城。
有苏业豪在场，他老妈卖了个面子，难得允许苏老爹陪着逛街，负责拎包刷卡。
百达翡丽、江诗丹顿之类，苏业豪不懂。
在商场里看见劳力士，反倒让他小心动，因为上辈子某次开会接待领导，对方手上就戴着块劳力士金表，依然印象深刻。
因此当老妈问他要哪种礼物，苏业豪半推半就，入手一块劳力士迪通拿金表，刻度镶钻的那种。
有个富婆老妈是什么体验？
看看汤老妈就知道。
难得抓住机会，看顺眼的都帮他这个宝贝儿子买，苏老爹则乖乖负责刷卡。
尽管逛街很累。
但这次，苏业豪发现……自己还能再坚持一下。
暗叹可惜。
今天商场没举办兰博基尼车展，刚好家里车库，还有两个空位……
一整天都在走马观花。
明天还要上课，当晚陪爸妈一起吃完火锅，坐船回学校。
苏老爹喝了点酒，躺在客厅沙发上呼呼大睡。
呼噜声带着节奏。
看风景的同时，苏业豪用卫星电话打给尹琉璃，他的手机没信号，询问周末两天过得怎样。
尹琉璃告诉说已经约好红酒代理商，想让他出面去谈，免得吃亏。
这姑娘办事挺认真。
应该是由于语言方面存在差异，沟通不畅的缘故，面对这类的协商，她束手无策。
之前。
也是由苏业豪，亲自接触专门提供高端肉类和海鲜的跨国贸易公司，去跟对方商议合作细节。
没让尹琉璃为难，爽快答应，将跟酒水供应商的见面时间，定在了明天晚上。
一天天临近餐厅和咖啡馆的开业日期，休息这么久，慢慢缓过劲。
苏业豪开始思考起自己的小生意。
从银行抵押贷款的资金，估计会在下周通过审批，随后就是打款。
一大笔现金即将到手，值得认真思考如何使用。
雅虎那边。
入手价27.64美金，周五时候已经涨到31.67美金，买入大半个月，超过14%的涨幅，轻松到手一百多万。
傍晚吃饭时候，苏业豪还跟老妈炫耀过，同时也带着点小埋怨。
可惜他父母都不在意这笔收益，听完反而坚定认为，帮他理财是个明智的决定。
还是吃了年纪小的亏。
至于卖掉伯克希尔·哈撒韦股票，那更不可能。
按照汤老妈的说法，涨多了容易亏，比起掉进陷阱，不如知足常乐。
还能说什么？
资产被老妈死死管着，老爹又不是个耳根子软的性格。
双方联手，混合双打。
一起教训他，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争取考个好大学是关键。
哪怕苏业豪有脾气，也只能乖乖往肚子里咽。
……果然应该尽快发展自己的生意，束手束脚的滋味让人惆怅。
心情轻松，海风舒适。
对于去内地投资的事，能做的差不多已经做了。
苏业豪此刻查缺补漏，发现忘记跟黄大仙、葛半仙，提前打好招呼。以老爹的脾气，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去找点信心。
当然了。
姜师爷也是需要笼络的关键人物。
上午考察结束后，姜师爷已经跟其他同事们提前回了赌城，从岸上坐车，苏业豪还没机会跟他单独接触。
来到赌城的码头。
车已经提前等着，老爹要去四姨太那里过夜，直接走人。
苏业豪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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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有多火热，现在就有多心凉。
妹的。
上当受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