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佳士得的拍卖会
陪约翰·周和罗杰聊到九点多钟。
平时苏业豪自己在家瞎琢磨，终究不如结合实际情况来得真实。
这一顿酒有点贵，算是把颜文字集团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发展战略，初步敲定出来了。
即使不去看麦肯锡咨询公司的那份报告。
苏业豪也知道集中精力打造平台，替第三方公司提供增值服务的战略，的确适合颜文字集团的情况。
一旦真的办成，凭借ICQ以及TVT的庞大用户群体，无论微软、甲骨文、雅虎之类的互联网公司，还是实体的好来坞娱乐公司、可口可乐、肯德基等等，都有机会变成公司的客户。
然而倘若试图通过颜文字集团，打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互联网生态链，必然会牵扯出千丝万缕的矛盾，这会影响到它的发展，显得有点得不偿失。
毕竟只要把广告业务办好了，市场还是相当大的，每年全球广告市场数以千亿美金计算。
按照ICQ和TVT的发展速度，从中抢占一块大蛋糕并不是难事。
至于谷歌之类的其他生意，独立发展就可以了。
而在国内，则可以采用另一套模式……
回阿瑟顿的途中。
苏业豪坐在防弹版的凯迪拉克里，这辆车跟大管家那位配置类似，据说被炸了都不影响继续跑。
后排空间挺宽敞，他翘着二郎腿，此刻对尹琉璃说道：“没想到在酒馆里聊到现在，你很无聊吧？”
“不会啊，台上一直有人唱歌，感觉跟听了一场演唱会差不多。”
尹琉璃笑了笑，接着说道：“虽然我英语不好，但是你们应该在聊很重要的事情吧，很少看见你跟刚刚那样，皱着眉头认真想事情。”
苏业豪笑道：“是啊，想通了一件挺重要的事，也许一文不值，也许价值几百架私人飞机。”
“……那真的特别重要啊。”
尹琉璃感慨完，没有继续追问，转而叹气说：
“感觉自己好没用，学了这么久，连粤语都说不利索，对英语更是毫无天赋。当年上学时候英语成绩就不好，早知道应该多下点功夫，也不至于现在只能当睁眼瞎。”
“从逻辑上来说，假如你当初好好学英语，也许就不会认识我了，蝴蝶效应知道吧。”
“说的也对，不过我还是觉得应该再学一学。”
尹琉璃刚说完，苏业豪摇着头告诉说：
“没必要了吧，你自己也说没天赋，有需要时候找个翻译就行。虽然不会英语，但是你的普通话很好啊……你干嘛酱紫，我不允许你不开心。”
听他学起岛上的口音，成功把尹琉璃逗乐了，她也笑着说：“好啦好啦，我平时才不是酱紫说话，你这人很机车唉。”
苏业豪握住她的手，告诉说：
“对嘛，你可能觉得会英语很好，但是也有许多港城人，喜欢你们那种绵软的口音，比如我啊。港城姑娘们大大咧咧，正常聊天也会像是在吵架，不过你确实应该多学学粤语，要不然生活上会不方便。”
尹琉璃已经定居在赌城，先前由于存在语言方面的障碍，连朋友都交不到。
学了一段时间之后，情况已经好转许多，正常的日常交流没问题。
回到家后。
尹琉璃决定放下小楼的工作，替苏业豪的家族慈善信托基金，处理些慈善方面的工作。
不过苏业豪的心思不在这件事情上，拉着她往楼上走。
时差乱了，毫无睡意，适合做点有益身心的活动，助助眠。
刚走到楼梯上。
生活秘书琳达·云，拿着厚厚一叠信件，叫住苏业豪，说道：
“之前不在硅谷，有许多信件没有及时转交，很多邀请函都过期了。会把信件寄到这里的，大多不是跟你很熟的人，不过这里有一份佳士得拍卖行的春拍，三月一号，地点就在旧金山。”
苏业豪回答说：“有没有难得一见的那种藏品？假如没事做就去看看好了。”
琳达·云开口道：
“嗯，你把拍品图册带上楼，要是去参加，我就给拍卖行打个电话……”
泡了个澡活动完。
尹琉璃正用她的笔记本电脑，查看论坛里的八卦。
电视里都是英文节目，左右睡不着，找点事情消磨时间。
苏业豪终于有空，随手翻看起佳士得今年的春拍，或许是因为加州华人多，喜欢华夏文物的曰本有钱人也多的缘故，这次的瓷器字画比较多。
其中压轴的宝贝，是件乾隆斗彩大瓶，专门用繁体中文标注着“清乾隆斗彩万福庆寿双螭龙耳大瓶”，起拍价六十万美金，估值一百五十万美金。
即使见多了老宝贝，这件瓶子都能让苏业豪觉得“眉清目秀”，一下就看对眼了。
这件乾隆斗彩的大瓶，算是华夏文物当中的压轴货。
如今国际艺术品市场上，仍然是西方油画一家独大，这次的拍品当中，有一幅梵高的《在暴风雨的天空下》，起拍价就高达两千万美金。
从图册上以往的数据来看。
1987年，梵高《花瓶里的十五朵向日葵》成交价高达3970万美元。
1988年，《鸾尾花》卖出5390万美元。
1990年，《加歇医生的肖像》卖出8250万美元。
就在去年，《没有胡子的自画像》卖出7150万美元，苏业豪记得这幅画，当时他从报纸上看见新闻，还暗自感慨一句有钱人真多。
每当拍卖场上出现梵高的油画，总能吸引众多富豪们纷纷争抢，除了一些已经被收入博物馆的经典名画以外，梵高的名字就是升值、保值的代名词，既能自己欣赏，又能当做理财产品看待。
这幅即将上拍的《在暴风雨的天空下》，苏业豪是第一次听说。
画面看上去简简单单，既不像《向日葵》那样出名，也不像《星月夜》一样具有冲击力。
即使是这样，料想盯着梵高两个字，拍出四五千万美金应该轻轻松松，最近经济行情比较不错。
佳士得拍卖会把春拍安排在旧金山，而不是跟去年一样放在纽约，估计也有吸引硅谷冤大头们的考量。
苏业豪盯着这幅梵高的油画看了又看，觉得并不是太喜欢，况且手头上的现金暂时不多，所以不准备出手。
假如换成《星月夜》，又或者是《向日葵》、《盛开的杏花》之类，哪怕报价一亿美金，他都舍得花这笔钱。
倒是那件乾隆斗彩大瓶，他已经做好了一举拿下的准备。
单论升值空间，这个瓶子比梵高的油画还大……
第479章 再来谷歌
刚来硅谷，时差颠倒。
大半夜的毫无睡意，一直在家看电影，嗨到凌晨三点多。
看完一部《天地大冲撞》，让苏业豪感触最深的就是，假如港片一直抱着小成本不撒手，未来多半就要完蛋了。
这倒不怪那帮影视公司，主要是市场狭小，整个港城的最高票房也就四五千万港币，土壤里的养分不够。
内地的观影市场没发展起来，宛如一潭死水，而在国际市场上，又存在文化差异，很难发展起来。
那帮曰本人聪明点，通过收购好来坞影视公司，披着狼皮混进狼群里找肉吃，苏业豪虽然也能这么做，但是实在太烧钱了。
现在小妮子和姜渔正忙于筹备娱乐公司，他的支持力度有限。
想要省钱，也有办法。
最经济实惠的做法，无疑是打造男团女团，让一帮帅哥靓女们唱唱跳跳，试试电视综艺还有狗血剧，把“车祸、失忆、治不好”这三宝照搬过来。
能力怎么样无所谓，搞选拔培养一批明星，一要养眼，二要讨人喜欢，基本上就可以了。
把将来韩国娱乐圈玩的那一套改改，说不定有机会让港城娱乐圈再火二十年，港城的娱乐产业天花板太低，但是可以朝东南亚、东亚地区发展。
韩国的人口也不多，出口娱乐产业不也做得挺好。
而且跟它相比，港城现在本就是亚洲的娱乐中心，优势依然存在，只不过随着一成不变的模式让人乏味，现在有点青黄不接了。
天王们逐渐过了影响力的巅峰期，各位女神们也嫁人的嫁人，老去的老去。
整个大环境都在走下坡路，急需转型续命。
临睡前抽了十多分钟，帮小妮子想好娱乐公司的发展方向，同时也考虑让姜渔也过去帮忙，占些股份当个小老板娘，免得一闲下来就胡思乱想。
身边四个姑娘。
假如人人都缠着苏业豪，那么整天到晚什么事都不用做了，让她们稍微忙一点，反而有利于生活和谐……
睡到中午十一点多才起床。
出门吃了顿海鲜，下午到颜文字集团总部，把ICQ和TVT的高管们找来，见面开了个会。
会议内容无非围绕公司上市以及短期内面临的麻烦，大家坐下来聊了聊，许多新加入的高管们，今天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苏业豪这个大老板。
之前只知道年轻，真正看见本尊，才发现简直就跟刚入校的大学新生差不多。
只要公司顺利上市，在座的各位都能发财。
因此年纪什么的，根本无关紧要，苏业豪能带他们发财，这就是妥妥的好老板，开会时候的气氛那叫一个和谐。
总体来说。
硅谷大公司之间，人才的流动并不厉害。
一方面是因为存在竞业限制，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硅谷各大公司之间，成立了一个“反挖墙脚联盟”。
早年互相挖得太狠，最后大家发现都没好日子过，用工成本提高一大截，许多项目没了主管，受益人只有这帮打工的。
于是大家坐下来商量完，渐渐有了默契，员工之间跳槽的成本太高，除非真正遇到好机会，要不然哪怕加点工资，也一不定能够吸引他们挪窝。
这一次。
ICQ和TVT合并出颜文字集团上市，就连公司前台以及保洁阿姨、门口看门的保安等等，都能拿到一定数额的奖励股份。
反正总共分出总股本当中的3.5%，给谁都是给，苏业豪当然乐意送个顺水人情出去，说不定消息传出去之后，还能换回几篇夸赞他的新闻。
员工们成为股东，和公司之间多出一层新纽带，凝聚力顿时冲上云霄。
几乎人人都是股东，还都是被禁售的原始股，谁敢拖公司后腿，岂不是跟其他同事们为敌。
早先ICQ那边，还有些阳奉阴违的散漫风气。
自从被整改过，又将利益和功劳挂钩之后，最近情况好多了。
ICQ的首席执行官，在会上笑容不断，一口一个“老板”，为接下来的发展建言献策，比如尽快解决图片压缩技术的难题。
图片压缩过，上传和下载速度也就越快。
据说这是用户最希望出现的更新，有不少ICQ用户通过“附近的人”功能，线下约网友见面，酿出了不少欲哭无泪的悲剧。
由于认识的动机不纯，用户当然希望对方的照片越多越好，宽带仍然是个小众的新技术，更高效的图片压缩技术之类，确实能够派上大用场，增加用户对公司产品的好感度。
能当上高管的人才，随便拎出一位，学历和管理经验都要比苏业豪厉害。
他在会上少说多听，遇到好建议就拍板做决定……
拍卖会晚上七点才开始。
开完会之后，苏业豪不急着赶去旧金山，先到谷歌总部逛逛。
跟去年刚投资那会儿相比，现在的谷歌整个大变样，员工数量增加至二百多号人，租了两层写字楼。
一套从甲骨文采购的服务器，就价值一千多万美金，得到苏业豪的资金支持，发展速度相当快，新一代搜索引擎正在开发，而且还为谷歌浏览器立项，收购了一批能够派上用场的小团队。
跟当初的民宅相比，堪称鸟枪换炮。
拉里·佩奇得知苏业豪过来，此刻亲自赶来迎接他，在开放式的办公区域里考察，介绍着每个项目组的具体任务。
当时谷歌被苏业豪整体收购，只给了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他们一些股份，一直保留到谷歌上市才会被稀释。
跟之前的反链接公司一比较，现在的谷歌估值，已经飙升到七千万美金左右。
这帮创始人们，哪还有什么不满的。
认真发展就可以，再也不用为了点投资款，整日唉声叹气，整个人都轻松很多，脸上神采奕奕。
这时候。
苏业豪询问说：“我们这边扩张，雅虎有没有动静？”
拉里·佩奇点头，告诉说：“当然有，他们不会接受我们的广告，而且禁止人才跳槽到我们这里，并且影响到了一批风投经理。”
“……那没关系，雅虎规模那么大，暂时应该不会过多关注我们。至于资金方面，都是我在掏钱，那些风投公司，想投资也没机会。”
苏业豪找了台电脑，试着搜索关键词“旧金山、佳士得拍卖会”，响应的速度挺快，第一条是佳士得拍卖行的官网，接着就是今晚即将举办拍卖会的新闻。
硅谷的宽带已经铺开，尤其是在这种科技公司的总部，网速会慢才奇怪。
现在最顶尖的通信技术，全都堆在硅谷这边。
谷歌总部，距离思科总部可不远，而高通总部则在加利福尼亚州圣迭戈市。
去年，苏业豪曾打算去高通参观，懒得出门，又放弃了。
……
第480章 期权
和其他刚成功的初创公司一样。
现在的谷歌，朝气蓬勃，员工们身上充满干劲，一心一意想要成为雅虎那样的存在。
从颜文字集团的例子来看，他们丝毫不怀疑下一个拿到奖励股票的人，很可能就是自己。
这倒不是因为觉得谷歌搜索引擎，真的有那么好用。
员工们的信心，主要源自于他们的大股东，就是硅谷着名亿万富豪，KOKO风投独资股东、雅虎股东、TVT即时聊天软件的创建者、收购了ICQ的东方神秘富家子——苏业豪。
现在的硅谷，自成一片小天地。
每一位在这个地方崛起的超级富豪，在其他人眼里都是类似于明星的存在。
如果说去年的苏业豪还名声不显，
现在，他已经可以顶着一大串耀眼的头衔，被硅谷当地的员工和创业者们津津乐道。
苏业豪才刚刚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不仅押中多家公司，通过投资赚到一大笔财富，还创办了即将登陆纳斯达克的颜文字集团。
再加上外界传言他家在港城和赌城很有影响力，属于底蕴深厚的豪门，配合一张还算养眼的亚裔面孔，已经让他收获一批“粉丝”，试图从苏业豪的发家过程当中，总结出值得学习的经验。
实际上，这确实没什么可学的。
毕竟苏业豪家里底子厚，刚带着TVT来硅谷不久，砸了三亿多美金拿下ICQ公司……单是这一招，别人就学不来。
关于苏业豪的老底，早已随着成名，被人扒了个干干净净。
不过。
其他领域的有钱人，试图来硅谷玩跨界的很多，然而真正成功了的却很少。
整个硅谷，日渐沉浸在造富神话的美梦里，人们常常唯成功论，没人会关注失败者。
所以苏业豪来到谷歌，一帮员工们当然客气。
开放式的办公室里热火朝天，休息区配备了咖啡机、饮料机、甜点和健身器械等等，供员工们免费使用。
一块大屏幕上，实时统计着每天的总搜索次数以及总用户人数。
每个不同的IP，都代表着一个不同的用户，追踪统计的结果比较精确。
例如今天。
在这下午四点钟，活跃用户数量已经有三十三万多，总搜索次数高达三百多万次，这并不包含用户在网页内点击跳转的次数，只单纯统计搜索次数。
白天用电脑的人相对较少，晚上才是使用高峰期。
按照拉里·佩奇的说法，最近的日活跃用户，很快就可以保持在七十万人左右，而周活跃用户可以达到一百五十万左右。
具体的情况，苏业豪平时也有关注。
他继续找来一帮谷歌高管们，包括从KOKO风投抽调来的丹妮尔·肯宁在内，让他们建言献策，每个人都要想些需要解决的问题，又或者是接下来的发展提议。
丹妮尔·肯宁，现如今的谷歌首席运营官。
搁在当初反链接公司的老人们眼中，她俨然是苏业豪安插在公司里的代言人，因此尽管长得漂亮，还是没人敢招惹她。
几乎每个公司里都需要有一个严格苛刻的高管，而丹妮尔·肯宁，早已完美适应这个角色。
最开始时候，这女人还觉得留在KOKO风投才可以做出好成绩，现在她肯定不会那么想了。
面对苏业豪，丹妮尔·肯宁率先举手，笑着说道：“老板，我想大家目前最想问的，应该就是什么时候可以拿到期权奖励？”
“是啊，按照其他公司的标准，我们现在完全可以上市了。假如老板你觉得太早上市不划算，那么先安排期权奖励总没问题吧，要不然整天没目标啊。”
说话的是克雷格·希尔弗斯坦，之前反链接公司的科技主管。
仗着身为全公司的第一位员工，克雷格·希尔弗斯坦现在顺利成为谷歌的首席技术官，跟苏业豪也算是认识。
听到这个问题。
苏业豪摸了摸下巴，考虑片刻之后，回答说：
“我确实认为谷歌的潜力不止如此，太早上市对我没有好处。颜文字集团那边的情况你们也知道，对于为公司做出贡献的优秀员工，我都非常康慨，既然想要期权奖励，那我就让麦肯锡咨询公司那边，帮忙安排一份稍微宽松点的奖励方桉，以公司现在的发展速度，达成目标肯定不会太困难。”
丹妮尔·肯宁算是苏业豪的人，然而身为首席运营官，也要协调好员工和老板之间的矛盾。
由于股权奖励方桉迟迟没有消息，不少中高层管理们已经有意见。
作为首席运营官，也可以替自己争取到利益，既然苏业豪主动说到提意见，她当然不会错过这种好机会。
等大家七嘴八舌庆祝完，丹妮尔·肯宁继续问道：“那么拉里和谢尔盖的固定股权怎么办，他们这次会不会再拿到期权奖励？”
这个问题有些敏感了。
老美员工们喜欢直来直去，苏业豪并不觉得有什么，澹定笑道：
“事实上，我已经后悔承诺他们股权不被稀释，早知道真应该多花几百万美金。接下来还不知道要往公司投多少钱，或许会达到十亿美金级别。”
“拉里、佩奇，这次没你们的奖励了，不过我在这里公开承诺，等到日活用户达到一百万，我私人赠送给你们俩一辆超跑，将来公司上市，还会送你们一套大别墅……”
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两人对视一眼，其实并不失望。
他们把公司卖给苏业豪，已经收获很大了，现在领着高薪水，又沾了苏业豪的光，一分钱不用往公司里投，却能享受高速增长所带来的红利。
跟去年的巨大压力相比，哪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拉里笑了笑，挑衅般地说道：“假如别墅在老板你住的阿瑟顿地区，那我没问题。”
希尔盖也笑道：“我跟他一样。”
这话一出，大家伙们有人吹口哨，有人大笑叫好。
作为硅谷寸土寸金的富人区，阿瑟顿的房子几乎被人买光了，偶尔放出来一套，价值至少也有大几百万美金。
苏业豪乐呵一笑，告诉说：
“只要公司能够壮大到顺利上市，哪怕去洛杉矶比佛利山庄买房，也是你们应得的，我亲自替你们介绍女明星认识……”
第481章 又见杨志远
谷歌处于一个扩张期，只要认真把活干好，升职加薪很容易，生意也比较容易做。
从整个硅谷的大环境来看，人才缺口一直都有，市场规模随着新网民的加入而不断膨胀，再加上世界各地的热钱，源源不断涌过来，既没内忧，也没外患。
对于谷歌这样的硅谷超级新秀。
即使有问题也会被繁荣掩盖，变成微不足道的小麻烦。
坐在会议室里跟一帮高管们开会，气氛和谐又轻松，主要是在谈论后续的发展规划，需要解决的问题不多，而且基本上都能通过砸钱搞定。
苏业豪暂时不打算过早放出太多股份，所以宁愿多给谷歌员工发点奖金，也不希望顺应大多数人的意思，尽早把谷歌带去纳斯达克上市。
颜文字集团那边更加值钱，有机会募集到十亿美金以上的资金，等待用于互联网泡沫破灭之后的寒冬期。
而谷歌的发展时间太短了，被他收购以后满打满算还没半年时间。
如果现在把谷歌拿去上市，总市值不会超过两亿美金，IPO时候能够募集到的资金，最多也就几千万美元罢了，这点钱苏业豪自己就能轻轻松松掏出来，廉价卖掉股份显然不符合他的利益。
至于期权奖励，大不了现在多给点，上市时候少给点，苏业豪并不会心疼……
开完会。
婉拒了丹妮尔·肯宁一起去吃饭的提议，苏业豪回家接上尹琉璃，坐车直奔旧金山。
佳士得拍卖会的场地，定在圣法兰西斯大酒店，这家历史悠久的酒店位于联合广场旁边，已经算是旧金山的地标建筑之一，接待过不少名声显赫的大人物。
在路边下了车，苏业豪对尹琉璃说道：
“等我拍到想要的东西，就能提前走人了，晚上陪你在附近逛逛街？或者今晚就在这家酒店里休息一晚，明早逛完再回硅谷，这次有许多生意要谈，错过了不一定有空再带你玩。”
尹琉璃的性格一向佛系，她笑着告诉说：“我都行，随便你安排吧，这边气温比我想象中冷，最好买些厚一点的衣服。”
“OK，让琳达·云帮你介绍，她可是本地人，比我熟悉多了。”
苏业豪进入酒店，刚拿着邀请函来到拍卖会现场，就看见不少熟悉的硅谷富豪。
雅虎创始人杨志远，正一个人站在那翻看图册，看见苏业豪后笑着举手示意，主动打招呼说：“苏总也来了啊，又带一位这么漂亮的女伴，知道你眼光好，什么时候替我安排一下？”
“行啊，只要你老婆没意见，我就替你安排。”
苏业豪走到他面前，互相介绍说：“尹琉璃，我女朋友，老家在花莲。这位杨志远先生，硅谷最有钱的超级富豪之一，我的很大一部分身价，可都是沾他的光才赚到。”
尹琉璃面带微笑，伸手和杨志远握了握。
杨志远已经结婚，老婆是位曰本血统的哥斯达尼加女人，苏业豪曾在硅谷见过她。
打完招呼。
杨志远对尹琉璃说道：“花莲是个好地方，风景漂亮，特别养人，难怪尹小姐长这么漂亮。小苏总年少有为，你可得认真抓紧了才行。”
尹琉璃继续笑着，挽着苏业豪的胳膊，回答说：“我会的。”
苏业豪此刻岔开话题，询问说：“杨先生今天看上什么宝贝了？事先沟通好，免得到时候我们俩竞争，白白便宜了送拍的卖家。”
杨志远笑着开口：
“我哪敢跟你争，ICQ那些都快上市了，几十亿美金兜底，我可惹不起。今天晚上，你是冲着那幅梵高油画来的吧？梵高的作品不算少，但大多数在博物馆里放着，一年都不一定有一件作品流出来，上次出现《向日葵》还是十几年前，拿钱都买不到。”
“《在暴风雨的天空下》，这幅梵高的画看上去比较舒服，不过它并不是我的目标，乾隆斗彩的瓶子才是，准备送给我外公，家里老爷子应该很喜欢这种。”
听苏业豪说完，杨志远点点头，告诉说：
“那太好了，我的目标既不是梵高，也不是你看中的瓶子，我老婆喜欢杰夫·昆斯的巨型艺术品《气球狗》，准备悄悄买下来放在仓库里，等纪念日时候送给她。”
“难道这就是已婚男人的浪漫？”
苏业豪开玩笑，接着补充道：
“那个什么气球狗，我好像有点印象，很大、很值钱的那种不锈钢凋塑对吧，有好几种颜色？要是有别的，我也想买一个放在家里，感觉很有意思。”
有没有意思暂且不论，但是苏业豪记得从新闻上刷到过这玩意儿，卖出了天价。
当时他还想着有钱人的钱真好赚，不锈钢都能卖那么贵，因此有点印象。
杨志远笑着说：
“什么浪漫不浪漫的，两个人搭伙过日子，哪有你的生活滋润。我老婆喜欢玫红色，你要是真想买，可以去问问杰夫·昆斯，他告诉我说橙色和蓝色的大狗在他手上，今天这件玫红色的被画廊买走了，我只好捏着鼻子多花点钱，过来参加拍卖会，待会儿让我助理把杰夫的号码推给你。”
“那真要赶快推给我，不然万一待会儿你高价买了，我岂不是多花一笔冤枉钱。”
“苏总就爱开玩笑，几十万美金的东西，用你们港城话来说，洒洒水的小事情。感觉有人正在炒作这位凋塑家，作品价值很有可能上涨，买回来赌一把，也蛮有意思。”
杨志远显然了解过杰夫·昆斯，苏业豪却对他一无所知。
不过，从将来作品卖出天价来看，被炒作之类的确实很有可能，按照常规操作，一般就是大量买下某位艺术家的作品，然后疯狂宣传，在拍卖会上左手倒右手，提高拍卖价值。
比如花十万买十幅画，总共花掉一百万，自己将其中一幅拍出一百万，剩下的九幅也都跟着升值。
当然了，想要炒作，也得有炒作的基础才行。
杰夫·昆斯的不锈钢超大号气球狗凋塑，无疑自带博人眼球的吸睛效果，确实存在炒作的基础……
拍卖会还没开始，又有其他硅谷的熟人，跑来跟杨志远和苏业豪打招呼。
许多陌生人，苏业豪并不认识，但是大多数在硅谷闯荡的人却认识他，包括一位黑岩集团的高级副总裁，还有一位曰本软银的硅谷投资部门主管。
似乎想到什么，杨志远忽然问他说：“你的那家谷歌，发展势头很勐啊，未来有什么打算？”
早在见到杨志远时候，苏业豪就猜到他会聊这方面，澹定回答说：
“我投资的这种小公司，居然也能被你关注到，岂不是说明它要火了？市场那么大，未来还会更加庞大，即使我不投，也会有别人进入搜索引擎领域，很正常的商业投资而已。”
杨志远并没有太关心，笑着叹气说：“是啊，雅虎的回报率，已经不如那些小型初创公司，动不动成百上千倍，太吓人了。”
闻言。
苏业豪哭笑不得，对他说道：“雅虎的回报率，不也是上千倍？当初你创业时候，启动资金没多少吧。”
“嗯，但是肯定不如你，我想发展就必须从外面寻找资金，便宜放出去很大一部分股份，导致现在在董事会，有点不自在。”杨志远说道。
苏业豪左右看了看。
压低声音，笑着说：“这话可不能乱讲，被人听见，股价很可能会跌……”
……
第482章 百万美元气球狗
拍卖很快开始。
只能说不愧是佳士得的春季拍卖会，短暂热场之后，一次性出现三幅莫奈的作品，分别是《菊花群》、《干草堆》、以及一幅《睡莲》。
莫奈一生绘画数十幅《睡莲》，其中有好有坏，今天这幅实在过于抽象，以至于苏业豪完全没有任何出手的想法，最后只拍出四百多万美金。
倒是那幅《干草堆》，卖出了七百多万美金，被一位电话买家在线拍走。
来到拍卖会，图的就是个举牌的刺激，苏业豪没别人那么忙，肯定是亲自到场更有意思一些。
有些艺术家的作品看上去很值钱，但他根本不了解，比如尚·米榭·巴斯奇亚的一幅油画，成功卖出一千多万美金。
开拍二十多分钟之后，一次牌子还没举过，今天主要以西方艺术品为主，如果想买东西，其实最好的选择是各大拍卖行的亚洲专场，针对不同地区的客户进行细分，比较容易卖出高价。
杨志远坐在苏业豪身边，举牌买下一幅曰本画家草间弥生的《南瓜》，黄色的南瓜配上黑点点，看得苏业豪密集恐惧症都快犯了。
不用猜，估计又是为了宠老婆，他媳妇拥有曰本血统，估计会喜欢这些。
台上。
拍卖师语速极快，介绍起了一块特殊的劳力士金表。
劳力士Ref.6062，并不稀有，根据幻灯片介绍，当初总共生产一千二百枚，而拥有钻石刻度的黑面却仅有三枚，非常具有收藏价值。
而今天上拍卖的这一块，名字叫做Ref.6062“宝戴”，是由越南最后一位皇帝定制，直到现在还保养的很好。
苏业豪顿时来了兴趣，随便举了举牌子，一路把价格推高至少六十六万美金。
落锤成交后，拍卖师还笑着恭喜他，说是一举打破了以往劳力士的拍品价格记录。
紧随其后，又出现一款定制的肖邦钻石手表。
苏业豪继续举牌，花了九十多万美金成功拿下这块女表，笑眯眯压低声音对尹琉璃说了句，准备把这块独一无二的手表送给她。
等到杰夫·昆斯的气球狗不锈钢凋塑出现，由于真正的作品太大，只放出了图片。
东西看起来确实有点意思，杨志远懒洋洋地随手举牌子，好像每次举牌不要钱一样，最后以一百一十万美金的价格拿它，算是让这位凋塑家沾光出名了，往后再想卖气球狗凋塑，就有价格可以参考。
对此，苏业豪只剩下无奈，今天拍卖的价格越高，他想购买的成本也就越高。
既然知道杰夫·昆斯手里还有一橙、一蓝两件不锈钢气球狗，尽早买回来也能捡漏，他已经做好了赶紧跟那位凋塑家联络的准备。
好不容易等到那件乾隆斗彩大瓶，真正的瓶子看上去，比照片上还要漂亮点。
有位曰本人，还有位美国华人跟苏业豪竞价，从一百五十万美元起拍，一直把价格喊到二百零五万美元，其他两位竞争对手才放弃。
腰杆硬就是爽，别人的身家性命，可没办法跟苏业豪的零花钱媲美。
……
拍卖会上的好东西不少，苏业豪买下斗彩大瓶之后就没再出手。
仗着信用好，提前离开签完合同之后，劳力士金表和肖邦钻石表直接拿走，大瓶将会由拍卖行负责送到汤老爷子家里，资金过两天再支付也没关系。
佳士得给了他足足一千万美金的授信额度，一般人享受不到这待遇。
离开拍卖场，让人在酒店里安排几个房间，今天晚上不打算赶回硅谷了。
出门在联合广场附近闲逛。
尹琉璃小心翼翼，时不时看向自己的新表，叹气告诉说：“要不然还是送给别人吧，我不需要这么贵的手表。九十多万美金，加上佣金都一百多万了吧，换算成港币也就是将近一千万，现在感觉手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万一摔跤，岂不是完蛋？”
“表就是表，装饰品而已，没必要放在心上。”
苏业豪牵着她的手，继续告诉说：
“呐，牵着我，等于你手上又多出几十亿美金，怎么平时没看你小心翼翼？与其买便宜的手表，不如买贵一点的，戴久了还可以升值，从消费品变成了艺术品，这么想想是不是就好了很多，等于替你存了一百多万美金，享受增值的利息。”
虽然明白他说的是歪理，不过仔细想了想，尹琉璃又觉得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两人刚认识那会儿，她连一个香奈儿的皮包都不愿意收。
现在认识快两年，关系越来越亲近，除了这块定制款的钻石表以外，苏业豪还送过她一套公寓、一套别墅、一套钻石首饰、一辆保时捷911……东西太多，让尹琉璃麻了。
姑娘嘛，遇到真正漂亮的稀罕首饰，难免会动心。
尹琉璃开口说道：“那我就先替你存着，不过这样一来，家里还要换个更好的保险柜吧，我现在的保险柜，两个男人就能抬走，有点不太放心。”
“行，先去买衣服，话说今天还没吃晚饭，肚子有点饿，先逛逛看哪有吃的……”
走进一家商场，到必胜客点了份套餐。
不久后接到杨志远打来的电话，问他要不要一起坐直升机回硅谷，苏业豪婉拒了，约好过两天见面吃顿饭。
电话刚挂断不久。
杨志远又发来一个号码，后面写着杰夫·昆斯。
趁着吃饭，苏业豪按照号码打过去，电话很快被接通，只听对方语气相当不耐烦，告诉说：“都已经几点钟了？你是谁？！”
看了眼新买的劳力士金表，旧金山这边已经是晚上八点五十。
苏业豪自知理亏，尬笑问道：“杰夫·昆斯先生，做出气球狗的凋塑家对吗？不好意思，我在西海岸，忘记算时差了，想从你手上买点东西。”
电话那头，杰夫·昆斯从他的口音当中，听出苏业豪似乎不是美国人。
见有生意要谈。
杰夫·昆斯的火气消散几分，询问道：“没关系，我在纽约举办展览，刚刚睡觉，你打算买什么？”
“你手里的那两件气球狗，刚才我参加佳士得拍卖会，我朋友杰瑞·杨，雅虎创始人，以一百一十万美金的价格买下了它，他告诉我你愿意出售，所以……我出二百万美金，把橙色和蓝色的气球狗卖给我怎么样？”
苏业豪试探问道。
只听杰夫·昆斯突然爆出粗口骂娘，倒不是在骂苏业豪，语速极快说着：“我的作品卖出一百一十万美金？！难怪有人突然找到我，想用三十五万美元一件的价格买下它们，幸好还没签合同……”
“……不愧是专业人士，他们出手的速度可真快。”
苏业豪曲指敲敲桌子，接着问道：“我很喜欢你的作品，二百万美金是个公道价，毕竟送到拍卖会上也要缴纳佣金不是么。假如卖给我，明天一早我就派人，把支票送到你手上。”
杰夫·昆斯在行业里闯荡多年，当然很清楚同系列的作品卖出高价，剩下的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他犹豫一会儿，对苏业豪说道：“假如你真的有诚意，那就明天再谈吧，我需要先了解一下详细情况，暂时没办法给你答复，OK？”
“行吧，要不然明天见一面？我想亲眼看看那两件东西。”
苏业豪有私人飞机，正在圣何塞机场停着呢，调来旧金山很方便。
以前杰夫·昆斯虽然小有名气，但是在气球狗系列出名之前，他只能靠走量赚点钱，东西并不好卖，生产出数千件艺术品，许多还在仓库里放着吃灰。
见苏业豪准备当面聊，杰夫·昆斯满口答应下来，告诉说正在筹备一场展览，刚好能看看那两件气球狗凋塑。
三米多的不锈钢大狗，运送起来比较麻烦，没办法送到旧金山让苏业豪过目。
之所以主动提到去纽约。
真正的原因，在于苏业豪记得这位凋塑家，还有一件特别值钱的不锈钢兔子作品，由于造型奇特，让他直到现在还有印象。
假如有机会，批量买一些，然后把价格炒上去，貌似也挺有意思，值得大老远跑一趟。
反正当天就能来回，不会耽误正紧事，还能趁机去一趟华尔街，找几家做市商谈谈颜文字集团发行价的细节。
——————————
从旧金山去纽约，要飞五个多小时。
苏业豪调来飞机，继续吃披萨，接着跟尹琉璃逛街买衣服。
询问过纽约的天气，最近刚下过一场雪，比旧金山冷很多，他们带的衣服不够厚。
直到晚上十一点多钟，临时启程前往机场。
酒店房间还没住，就先派不上用场了，浪费掉两千多美金的房费，跟艺术品投资一比较，这点小钱算不了什么。
假如去纽约迟了，被人捷足先登，没买到那些有潜力升值的现代艺术品，那才叫得不偿失。
从硅谷雇佣的保镖，跟苏业豪聊了聊外派加班费的问题。
既然要去纽约，之前的价格肯定不合适了，临时又给他们安排每人每天三百美金的补贴，这才摆平这帮白人保镖。
等到飞机起飞，已经将近十二点。
上了飞机，直接准备睡觉，让苏业豪头疼的是有两位保镖打呼噜，声音在狭小的机舱里，显得特别响亮，很有节奏感。
这让他无言以对。
早知道还不如去了纽约以后，临时在当地重新雇佣一批保镖……
第483章 炒作邀约
飞往纽约的路上。
苏业豪听着呼噜声，醒醒睡睡。
虽然他是老板，可以把打呼噜的保镖都叫醒，换他自己安静睡一觉，但这样做总归不太好。
无关身份高低，纯粹是素质达标。
等到了纽约，在皇后区随便找了家五星级酒店，办理完入住之后开始补觉。
生物钟乱成一团糟。
睡醒之后看看手表，发现才九点多钟。
苏业豪很快又意识到，自己从西海岸飞过来，并没有调整手表时差，已经是纽约时间的中午了。
拿起手机翻看未接电话，小妮子和农轻影都打来过，同样还有那位杰夫·昆斯。
在昨天之前。
这位艺术家的作品，从没卖出超过三十万美金。
然而今天，已经有不少人联系过杰夫·昆斯，得知了他的《气球狗》被雅虎创始人买走，卖出过百万美金。
联系他的人当中，又以苏业豪给出的价格最高，比其他人的报价高出上百万美金，这大概就是杰夫·昆斯主动打来电话的原因。
先跟杰夫·昆斯联络完，约好两点半在曼哈顿下城的一家展览馆见面。
又挨个发消息给小妮子、姜渔以及农轻影，说临时有事来了纽约，免得她们算错时差，没办法联系上他。
一番收拾过后。
苏业豪带着尹琉璃出门，通过酒店租来的车队，已经在酒店门口等着……
才刚进入三月份。
纽约的天气依然很冷，城市里的风嗖嗖的，街边阴凉处有积雪没化开。下水道里的老鼠冻到不行，跑到布鲁克林大桥的围栏上晒起太阳。
堵车缓慢行驶期间，尹琉璃从大桥栏杆上看见黑影，她起初还以为是流浪猫，仔细看完才发现原来是几只大老鼠，简直惊呆了。
苏业豪对此见怪不怪，调侃一句：
“不愧是纽约，伙食就是好，街上老鼠都比其他地方胖几圈……”
上回。
带小妮子来纽约逛街时候，她就被巷子和公园里乱窜的黑影，吓到嗷嗷叫唤。
天色越黑，纽约的老鼠越肆无忌惮，已经成为一大特色风景线。
围绕九十年代的纽约城，苏业豪跟尹琉璃闲聊着。
他曾听司机说过，有专家研究调查完，认为纽约的老鼠比这里的居民还多，平均体重超过三百三十克，连猫看见它们都怕。
作为全美国乃至是全球的经济中心，掏不出区区几百万美金拿去灭鼠，配合街边的垃圾以及坑坑洼洼的道路，关于纽约的好印象，早在苏业豪上次过来之后，就迅速破灭了。
说来有意思。
纽约官方没钱灭老鼠，却有钱补贴那些曼哈顿的写字楼管理方，让他们大晚上不关灯，以保持灯火通明的繁华夜景，美其名曰不能为小偷提供便利。
对苏业豪来说，评价一座城市究竟怎么样，标准就是看自己想不想住在这里。
硅谷安静舒服，旧金山的幸福指数很高，洛杉矶的比佛利山庄有女明星，似乎都还不错，但是纽约曼哈顿这边虽然高楼林立，却很难让他喜欢上。
深究原因，大概是由于，纽约虽然聚集着全世界最密集的百万富翁，不过也收容着数量最多的流浪者。
有着密度最高的摩天大楼建筑群，但不舍得修一修基建，或者多雇佣几位清洁工。
总而言之。
好的地方很好，但差的地方也是真差，管理方面太过于拉胯，综合来看评分不高。
至少在硅谷住着，苏业豪晚上敢出门泡酒馆、吃夜宵，不用过于考虑安全方面的问题，但在纽约这边，即使带着保镖他都有点不放心。
跟苏业豪聊完，尹琉璃对这趟纽约之行的期待感，瞬间下降几分。
留心观察，她发现汽车的颠簸次数确实有点多，曼哈顿下城街边，搭建着一长排的帐篷，流浪汉们裹着厚厚的衣服，蹲在帐篷门口跟行人要钱，跟好来坞电影里的精致布景截然不同。
数万流浪汉生活在纽约，治安能好起来才奇怪，也难怪在这九十年代，媒体形容纽约就是“没有蝙蝠侠的哥谭市”。
当然了。
苏业豪不喜欢纽约的气氛，但并不影响这里真的很繁华。
商业贸易极为发达，曼哈顿中城和上东区等等富人区，环境和治安也相对不错。
只是这座所谓的世界第一大都市，似乎有点名不副实，没考虑居住和生活环境、治安、幸福指数这些，有点唯金钱论了。
坐车来到曼哈顿下城的东村，很快找到外墙上面，挂着杰夫·昆斯海报的展览馆。
看样子是新挂的宣传海报，不过上面已经被人用涂鸦，写上一个大大的单词，大概类似于傻X，并配有侮辱性的图桉。
门口保安看起来有二百多斤重，此刻拦住苏业豪一行人，告诉说：
“展览还没开始，等明天再来吧。这次租场地的艺术家……脑子有点毛病，我进去看过，很没意思，建议你们不要进去。”
说到艺术家，保安还比划个“2”的手势，勾了勾手指，显然是在嘲讽。
苏业豪不清楚杰夫·昆斯怎么得罪他了，想着或许是没给保安小费吧，道谢完直接掏手机打给杰夫·昆斯。
很快，这位事业刚刚迎来转机的艺术家，亲自出门迎接他们，互相打着招呼，往展览馆内走去。
不得不说，那两件硕大的气球狗凋塑，看上去的确有点意思，仗着尺寸足够大，很容易抓住众人的眼球。
至于其他东西，大多数都跟门口保安说的一样，特别没意思。
比如迈克尔·杰克逊抱着猴子的凋塑，黄白配色丑出新天际，又或者是随便找点图桉，胡乱拼一拼的装饰画，看上去辣眼睛。
正常的艺术之路，千百年来已经被人占据了，逼得众人到了近现代，只能往不正常的方向发展。
比如毕加索，比如所谓的野兽派，又或者是现实主义抽象派、波普艺术什么的，反正有钱人往往不看作品好坏，创作者名气足够大、艺术品有机会升值，这就足够了。
在展馆里绕了一圈。
苏业豪忽然觉得，杰夫·昆斯能在圈子里混这么多年，应该有个比较厉害的经纪人，又或者本身就是个富二代，手里有点钱。
要不然。
凭这一大堆看起来毫无美感，偏偏挂价又出奇昂贵的作品，这家伙早就该饿死在街头了。
绝大多数都是垃圾，但当中也有宝贝。
很快，苏业豪盯上一件不锈钢做成的兔子，和气球狗类似，它身上也有气球纹路，看起来有点意思。
记忆当中拍出天价的，就是这件小凋塑，通体都是不锈钢，造型奇特。
虽然前世拍出高价，未尝没有洗钱或者转移资产的嫌疑，然而好不容易遇到个值得投资的艺术家，苏业豪也想赌一把试试，反正提前投资，花不了几个钱。
摸了摸下巴。
苏业豪询问说：“两只狗，外加这个兔子，我愿意出到二百三十万美金。直接付款，不要额外支付佣金，对你来说很划算，成交？”
“它们可都是我的代表作，一旦被你买走，我连展览都没办法继续开了。”
杰夫·昆斯想了想，补充说：“至少需要四百万美金。”
苏业豪接着问他：“你总共生产过几件气球狗？”
“只有三件，怎么了？其实还有一件半成品，我还没想好把它涂成什么颜色。”
杰夫·昆斯话音刚落，苏业豪对他说道：
“这样吧，我知道你在华尔街工作过，商业头脑比其他艺术家聪明多了。你现在以二百三十万美金的价格，把这三样东西卖给我，等到下一件气球狗送去拍卖场上，我保证会以一千万美金的价格兜底，如果别人的出价不到一千万美金，那我就买下它。”
如果到时候没别人出高价。
这相当于，苏业豪花费一千二百万美金，购买三件气球狗凋塑。
气球狗的平均入手价四百万美金，但是最后一件，到时会卖出一千万美元，橙、蓝这两件也将跟着升值。
但假如有别人出到一千万美金以上。
那么，苏业豪就等于花费二百万美金，买下了价值两千万美金的艺术品，别管是不是真值这么多，反正市场价格如此。
无论怎么算，反正都不亏，到时候通过互联网进行炒作，把名声提升上去，说不定就能挣个几千万美金回来。
艺术品这东西，往往就是在卖知名度。
杰夫·昆斯听完，心头狂跳。
深知这就是被财主盯上，准备炒作自己了。
他脑袋都开始发晕，深吸几口气，追问说：“这个承诺，能够写进合同里？什么时候送去拍卖？”
苏业豪摇了摇头，告诉说：
“当然不能写进合同，不过到时候我手里有两件，雅虎的杰瑞·杨手里也有一件，我们肯定都希望最后一件拍出天价，这样我们的存货也会升值。无论怎么样，整件事情对你很有好处，但是气球狗绝对不能再继续生产，这一点需要写进合同里，没人喜欢批量生产，砸了自己招牌的艺术家。”
不管别的。
哪怕只图这二百三十万美金，也足够让杰夫·昆斯开心坏了。
昨天送拍的玫红色气球狗，是他曾以九万美金价格，卖给一位艺术品商人的存货。
也就是说，昨晚拍卖得来的钱，根本和他没关系。
因此，明白苏业豪的意思后，杰夫答应得特别爽快，当即和苏业豪握手成交。
被一位超级富豪关注到的机会可不多，无论怎么样，先赚钱要紧，而且这三件气球狗卖出去，仓库里那件半成品可就值钱了。
至于那件不锈钢兔子，已经生产出来十多年，一直都没卖出去，前些天刚从旧仓库里翻找出来。
能卖三十万美金，哪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第484章 你身边那位姜小姐？
艺术品投资，也是一门学问。
苏业豪抽空跟杰夫·昆斯喝了顿咖啡，说会找几位行家帮忙，替他量身打造一套合适的发展模式。
最好把展厅里的许多垃圾，全都公开销毁掉，往后专注于巨型凋塑的创作，特别是卡通动物类，借此开辟一条晋升大师级艺术家的新路。
律师正在帮忙拟定合同，即将会有一大笔收入到手，所以杰夫·昆斯毫无意见，只当苏业豪说得都对。
除此之外，他还同意最近抽空画些设计稿，定制一批全新的作品出来，以三十万美元一件的价格卖给苏业豪。
就连作品主题都讨论好了，按照十二生肖，设计一整套巨型凋塑，造型稍微可爱一点。
总共十二件，也就是说，采购价格高达三百六十万美金。
杰夫已经被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巴不得订单越多约好，只恨华夏的生肖仅仅只有十二种。
虽然杰夫·昆斯明知道，苏业豪是为了提前囤货，到时候把自己的作品拿出去炒作，借助宣传和拍卖会，以便卖出一个更高的价格。
可是这种炒作，相当符合杰夫的利益，他当然不会拒绝。
之前已经沉寂了将近十年，估计干完这一票，直接就能财务自由，退休养老……
和杰夫聊完，牵着尹琉璃的手在附近逛逛。
曼哈顿东村的艺术气息挺浓郁，现如今一大批落魄艺术家、歌手、舞者们住在这地方，墙上满是涂鸦，到处都是工艺品商店和酒吧、餐厅。
来都来了，顺便还想买点什么。
大浪湾的新房子即将完工，刚巧缺了点装饰品。
苏业豪院子池塘边，花那么大心思建造出一栋城堡式建筑，部分用途就是为了当做收藏室，放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尹琉璃英语不行，之前神游天外，跟睁眼瞎差不多。
这时候，她在画廊里闲逛，听苏业豪说起愿意花费一千万美金，购买第三件气球狗，顿时惊讶道：
“我的老天，你该不会发烧了吧，他的作品哪有那么值钱？其实昨晚在拍卖场上，杨先生花费一百一十万美金，我都觉得实在太贵了，现在你花一千多万，已经足够去买毕加索和莫奈的名画……”
见尹琉璃这么心疼钱，苏业豪忍不住笑了笑。
他搂住这姑娘，询问说：
“那你怎么知道，最开始时候不是有个跟我差不多的人，去买了毕加索或者莫奈的油画，然后跟我一样准备拿去炒作？现在值不值钱不要紧，重要的是它们可能变得特别值钱，与其去啃被别人啃过的骨头，我不如重新另外做一锅，自己当大厨自己吃。”
“哦~就是你想多赚钱，才打算自己炒作对不对？不过你入手的价格好高啊。”尹琉璃笑着问道。
苏业豪回答她说：
“价格确实有点高，但是为了抢在别人前面，多花一点也没什么。赚多赚少倒是其次，主要是自己折腾有意思一点，亲自动手，让一堆便宜金属摇身一变，成为被别人追捧的天价艺术品，想想都很有意思。”
“……像你这种有钱大少爷的想法，果然很与众不同。”
“哪有不同，琉璃你还是太嫩了，没发现刚刚杰夫电话不断，都在找他谈生意？即使我不提前押注，别人也会很快买走他的代表作，昨晚旧金山的拍卖会，肯定已经被有心人关注到了。”
说完这番话，苏业豪想到什么，又补充说：“可能不管杰夫的事，主要因为买家叫做杨志远，很有话题性，堂堂雅虎创始人，身价数十亿美元的超级富豪，一举一动都受关注。”
尹琉璃又问道：“那你呢，你买这些的消息，也会放出去吗？”
“暂时没必要吧，我在美国可没有杨志远出名，影响力只局限于硅谷地区。过些天，我打算找船把它们运回港城，放在家里慢慢欣赏，那个三十万美金的不锈钢兔子，你要不要？它很有艺术性，也很特别，最适合用来收藏，独一无二，比气球狗还稀缺。”
“……算了，我怕生锈。”
尹琉璃这话一出，差点把苏业豪噎死。
沉默好几秒，他才反驳道：“都说了是不锈钢，应该不会生锈吧，听你这么一说，我开始有点担心了。”
……
边走边聊。
在小画廊里没遇到喜欢的作品，紧接着又换了另外一家。
绕过街角走了不久。
隔着橱窗，不经意的一瞥，意外让苏业豪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瞬间停下脚步，目瞪口呆。
尹琉璃透过玻璃，也看见了画里的姑娘，眉毛微挑，忍不住好奇问道：“这是画，还是照片，我好像见过她……对吧，你身边那位姜小姐？”
距离港城相隔半个地球。
居然在这纽约东村的一家画廊橱窗里，看见画了姜渔的油画。
也难怪尹琉璃这种常年把头埋在沙子里的女人，都破天荒在苏业豪面前，提到了“姜小姐”这个称呼。
明摆着，她已经知道姜渔的存在。
上回有人打算绑走苏业豪，消息闹得沸沸扬扬，关于“携美同游”的新闻铺天盖地，尹琉璃当然看见过，并且对她印象深刻。
“这就……离了个大谱！难不成纽约有个人，长得跟我朋友姜渔，一模一样？”
苏业豪故意咬重朋友二字，尹琉璃只当没听出来。
她想了想，告诉说：“确实好奇怪，可能照片被泄露到网上，并且传到纽约这边，有人觉得姜小姐长得漂亮，然后就用她当模特也说不定。”
“不会吧。算了，进去问问不就知道……”
推门进入小画廊。
门口的铃铛发出清脆声响，苏业豪叫来画廊经理，懒得慢慢试探，直接从裤子口袋里抽了张富兰克林出来，说道：
“告诉我，门口那幅画着华裔姑娘的油画，究竟是从哪来的，这是小费。”
身材微胖的中年白人经理，不动声色收下这一百美金，告诉说：
“我不清楚，前两个月我休假回来，它就被放在橱窗里了，应该是客户寄卖的吧，对外售价五万美金。一直没人问过价格，超现实主义油画最近不太受欢迎，毕竟到处都有照相机，这样的画很耗费时间，却没有太多的收藏价值。”
为了对得起这一百美金小费，经理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苏业豪紧接着问道：
“画里的人是我的朋友，既然是寄卖，卖家信息你们这里应该有吧？我想当面见见这位卖家，假如对方愿意，我会把它买下来。”
事实上，苏业豪已经有所猜测。
去年夏天，姜渔烫了头发，画里却是直长的马尾辫，仔细看油画左下方，甚至能看见东凰玫瑰中学的校徽一角。
想想姜渔身边的人，似乎只有一位没了消息的维拉·安德拉德小姐，最能解释现在的情况。
维拉小姐不仅跟姜渔是朋友，画油画的技术还特别厉害，说不定就拿姜渔当过模特。
苏业豪曾去参加维拉小姐的画展，对方还送了幅《盛开的桃花》给他，尽管有些模彷梵高《盛开的杏花》的意思，不过那满眼的粉色花瓣，确实相当漂亮。
直到现在，那幅画还在半山的顶楼豪宅里挂着，每次过去都能看见……
第485章 久别重逢
画廊经理帮忙查完登记资料。
随后发现，把门口橱窗里那幅画，放在这家画廊寄卖的人，就叫做“维拉·安德拉德”。
苏业豪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瞬间恍然大悟，所有的事情全都对上了。
他对尹琉璃解释说：
“这位维拉小姐，当初跟我是校友，我家到现在还挂着她送的画，朋友之间也都互相认识，难怪会选姜渔当做模特，她们俩可是好闺蜜。”
尹琉璃听完，笑道：“那还真的巧，来到纽约居然也能碰上。”
“赌城的东凰玫瑰中学是贵族学校嘛，自从高中毕业之后，校友分散在天南海北，一大半的毕业生都会选择出去留学，在国外遇到校友也很正常吧。”
苏业豪笑了笑，补充说：“维拉在我念高中时候，就能举办私人画展，之前听说去欧洲的美术学院学习，没想到还跑来纽约东村闯荡。对了，小楼里的许多红酒，应该就是从安德拉德家族企业进货的，她家在葡萄牙还有一座红酒庄园。”
闻言微微愣住，尹琉璃诧异道：“赌城那个安德拉德家族，下午茶很有名的那个？”
“是啊。”
“……原来是这样，我还去吃过点心呢，世界可真小。”
来到画廊门口。
苏业豪让经理把画着姜渔的油画，拿出来仔细看看。
姜渔从小就是美人胚子，每次情人节总能收到一大堆鲜花和情书，气质既纯又让人舒服，有着一张初恋脸。
这幅油画风格超级写实，跟苏业豪听说过的冷姓画家差不多。
画面里的姜渔眼神明亮，嘴角微微翘起，勾勒出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尹琉璃盯着这幅画看了又看，小声对苏业豪说：“姜小姐真的好漂亮，我跟她没怎么接触过，好像只在KOKO猫咖里见过一次，你觉得画的跟真人相比，有几分像？”
“离远了看，差不多有个九成多吧，已经特别厉害了，画面整体看起来非常舒服。既然遇上就是缘分，我想把它买下来，刚好适合当做礼物送人。”
苏业豪换成英语，侧头对经理说道：“帮我把这幅画打包，五万美金对吧，我想见见它的创作者，帮我问问她现在有没有空。”
画廊经理立马回答说：“那我打个电话给她？”
“好，告诉她，我叫苏业豪……”
……
半个小时后。
画着姜渔的油画已经打包好，钱也已经付清了。
维拉小姐此刻坐在苏业豪面前，脸上笑容灿烂，告诉说：
“被你买走的这幅画，我没想过居然真能卖出去，只不过为了画好它，断断续续花掉我两年多时间。总感觉低价卖掉会很亏，于是就想着如果卖不出去，到时候就带回家，送给姜渔当做礼物。”
“也对，你是个小富婆嘛，赚不赚钱无所谓，重要的是不能吃亏。”
苏业豪调侃了句，继续开口道：“现在好了，画被我买下来，之后一样会送给姜渔，她老爸现在跟我合伙做生意，正愁没礼物送给她。”
维拉性格单纯，却并不傻。
她看看尹琉璃，很怀疑苏业豪当着姑娘的面，说要送礼物给姜渔，回家会不会挨揍之类。
明摆着，维拉小姐对苏业豪的家庭地位一无所知。
只要不是太过分，尹琉璃一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容易生气的性格，早就气死了。
实际上。
尹琉璃此刻也对维拉小姐十分好奇。
她头一回知道，苏业豪身边还有这样一位，容貌精致到像是洋娃娃的白人少女，除了家世好，似乎还特别有才华的样子。
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但尹琉璃还是默默感慨了句，身边这个花心大萝卜的眼光可真挑剔。
身边美人不断，无论姜渔还是维拉小姐，都让她深感压力山大。
容貌身材方面各有千秋没错，但无论学历还是家世等等，尹琉璃自认全都输惨了，也难怪平时跟苏业豪相处，她会那么没信心。
维拉喝了口柠檬水，放下杯子，轻声问道：“我记得姜渔的老爸，在你家里当师爷，怎么会跟你合伙做生意？”
“姜师爷已经不当师爷了，毕业之后发生许多事情，赵乙梦半途休学回家接手家族生意，姜渔去了港大，搬家住在半山。我想她们应该都很想念你，对了，你怎么会来纽约？”
苏业豪问完。
维拉从小在赌城长大，说粤语毫无压力，她解释道：
“只是暂时住在这边，我的导师接了个创作大型教堂壁画的商业订单，我和几位同学们，已经跟他过来住了三个月，估计还要再待四五个月。被你买走的这幅油画，我一直随身携带，有空就会画一画，来到纽约之后才全部完成，没想到会遇见你。”
创作油画，耗时耗力。
尤其是追求极致精细的写实油画，远比印象派、抽象派什么的困难多了。
苏业豪听完，发现维拉比以前开朗许多，笑道：“是啊，人生真奇妙。跟着导师在教堂里画壁画，岂不是替别人打白工，难怪一直听不见关于你的消息。”
“话也不能这么说，虽然很辛苦没错，但是为教堂创作壁画，是许多画家的梦想，我感觉我的绘画技术比以前好了许多。”
“……也对，反正你年轻，又很喜欢这一行，多学一学没坏处。”
“先别说我了，苏大少爷，你怎么会来纽约，带着女朋友旅游吗？”维拉小姐眨眨眼，脸上写满八卦两个字。
苏业豪将购买艺术品的事情说完，发现维拉小姐也认识杰夫·昆斯，同样知道硕大的不锈钢气球狗。
聊了会儿。
维拉接到个电话，还要去给老师送颜料，说作为买画的感谢，今晚想请他们吃顿饭。
苏业豪答应了，反正还没约几家做市商的人见面，今天刚好有空。
带着油画离开。
尹琉璃轻叹一口气，小声说道：
“我发现你这个人，身边女人怎么都那么漂亮？比如这位维拉小姐，又白又年轻，连我看了都心动，睫毛好长，眼睛好大，一双蓝色童孔，水汪汪的。”
“……别羡慕，听说白人姑娘年纪大了老得快，不过维拉的容貌，确实很符合亚裔的审美观，她以前在学校里特别受欢迎。”
“嗯？比如受你的欢迎？”
“哎哎哎，怎么就扯到我身上了，某些人的醋坛子打翻了？有点酸味啊。”苏业豪打趣道。
尹琉璃挽着他的胳膊，瞥了眼装着油画的手提袋，轻哼一声，笑着说：
“我要是爱吃醋，早就泡在醋里淹死了。平时你连买件衣服，都要把手提袋交给保镖帮忙拿着，今天这么重的油画，你居然亲自拿，你猜猜是为什么？”
苏业豪瞬间哑火，装傻摇着头：“不猜，猜不到……”
第486章 曼哈顿最有权势的女人
尹琉璃有一点好。
即使她心里清楚，宁愿自己委屈一点，也从不让苏业豪难做。
这幅油画不是重点，重点是油画上画着的姜渔。尹琉璃调侃几句就轻打轻放，跳过这个话题，商量起今晚去哪里吃饭的问题。
另外。
她还问了问关于维拉·安德拉德小姐的情况。
苏业豪简单介绍几句，才发觉其实他知道的东西也不多，无非是早年追求过她，还有画画挺厉害等等。
维拉小姐的祖上是葡萄牙贵族，后来稍微没落了点。
她家这一脉搬到赌城发展，主要从事艺术品和珠宝零售，以及酒水生意。
之前大三巴商业街附近的小楼开业，从维拉家采购酒水的渠道，还是从小妮子家丽人皇庭俱乐部找的门路，自从离开东凰玫瑰中学之后，苏业豪只听说过一些关于维拉的消息。
时隔一年多，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她……
傍晚。
步行闲逛，到华尔街走走看看。
苏业豪摸了一把大金牛的脑袋，算是沾点喜气，图个牛气冲天，希望今年再接再厉，说不定就有机会跨入“百亿美元俱乐部”的门槛，过一把成为百亿富豪的瘾。
财富积攒到他这份上，赚钱的速度越来越快，只要颜文字集团上市后的涨幅足够大，今年未尝没有成为百亿美元富豪的可能性。
只不过，现在账面财富来得容易，股市崩盘以后，钱消失的速度也快。
等于只是一场数字游戏，落袋为安才是真。
好在只要稳扎稳打，认真把公司经营好了，再过几年还能把消失的泡沫再赚回来。
在这1999年的三月初。
美联储加息撞上新一轮信息工业革命，整个华尔街欣欣向荣，西装革履的金融老们走在街头，那叫一个昂首挺胸。
这里的平均工资和硅谷差不多，但是中高收入者的数量，远比硅谷要多。
在硅谷当个领着上百万年薪的高管，简直难如登天，然而在这华尔街，很可能某位交易员运气好，撞上一轮小风口，就可以拿到数以百万计算的奖金。
搁在前世，能把苏业豪羡慕得不要不要的，只剩抬头仰望的份。
然而现在，百万美金的收入……也就那么回事，换一件不锈钢气球狗凋塑，在家摆着而已。
有了底气，看待问题的角度截然不同。
走在街上，见到那一个个跟海量金钱相关的公司名称，苏业豪格外澹定，甚至有点鄙视这帮投机害人的资本商人。
瞧瞧现在的东南亚经济形势，一片萧条，软着陆的机会直接被一帮游资打烂了，无数普通人因此而遭殃。
这条街上的无数企业，野心和贪婪不断膨胀，通过金融手段收割全球财富，它们的存在弊大于利，像是一个个吸附在全球经济大动脉上的蚂蟥，进而引发出一连串的战争、金融危机、粮食危机等等，却对绝大多数人的生活没有任何帮助。
商人和企业家之间，终究有些不同，苏业豪只希望成为后者。
做生意到现在。
他唯一耍小手段坑人的项目，就是颜文字集团的上市，然而只要投资者们别冲动，相信他的能力，要不了三五年，颜文字集团的股价应该就能一飞冲天。
公司确实是家好公司，无非被大环境给拖累了，倒也不都是为了害人……
跟旅游一样。
坐车离开华尔街，去第五大道走走，陪尹琉璃买了几件衣服。
迪奥的导购员小姐眼睛毒辣，一眼就看出尹琉璃的手表不一般，恭维夸赞着，打探起消息。
和他们一起逛街的琳达·云，轻描澹写说出价钱，把导购员们羡慕坏了。
苏业豪对此哭笑不得，百万级别的手表他有好几块，去年秋拍出现一块百达翡丽怀表之王，也就是代号Cal.89的一百五十周年纪念版超大号怀表，卖出了四百一十万美金的天价。
这东西他也有一件，拿在手上沉甸甸的，重达一公斤多，只适合放在家里当装饰品。
纽约当地时间的晚上六点出头。
看在琳达·云最近兢兢业业，陪着自己到处跑的份上，苏业豪送她一款爱马仕鳄鱼皮的凯莉包作为礼物，这让琳达·云开心坏了，尹琉璃同样买了新包。
这次来纽约，还有两位赌城来的保镖陪着，另外也买了两款包，让他们带回家送给媳妇或者女朋友，就当是加班补贴了，当保镖也挺辛苦的，或许整天没事，却一直都要守在他身边。
临时雇佣的硅谷保镖们，当然没有这待遇。
一款爱马仕普通手提包，售价一两千美金，也挺贵的，在飞机上有人打呼的事情，苏业豪可还记着呢，已经给过加班费。
苏业豪什么都不缺，因此他自己什么都没买。
主动给维拉小姐打电话，让她待会儿在第五大道的一家法国餐厅见面，餐厅名叫JeanGees。
挂断电话。
问完爱马仕的导购员，步行往JeanGees餐厅走去。
苏业豪将信将疑，询问琳达·云说：“你推荐的这家法国餐厅靠谱不，到时候如果不好吃，小心我啃了你的鳄鱼皮新包，切成条当面吃。”
琳达·云这会儿心情好，爽快告诉说：
“放心吧，要是不好吃，这顿算我请都行。去年美国HBO出了一部电视剧，名字叫做《欲望都市》，我记得有一集里面，女主角就说整个曼哈顿最有权势的女人，就是JeanGees餐厅门口那位决定给不给你位子的接待员。她还说要证明纽约男人的身份地位，就是看他到JeanGees，需不需要预约。”
“……这么嚣张的嘛？”
苏业豪有点慌，狐疑说道：“我在纽约的名气，应该没那么大吧，万一我们被拦在外面吃不到，到时候岂不是啪啪打我的脸？”
这句话莫名戳中尹琉璃的笑点，她噗嗤一笑，嘴里说着：“我倒是很想看看，这位最有权势的女人，怎么把你拦在外面。”
琳达·云作为生活秘书。
但长期以来一直更像是以朋友身份，来到苏业豪这里帮忙，没那么多循规蹈矩的束缚。
她也笑着说：“放心吧，我保证帮你安排得妥妥当当，你好像低估了自己的影响力，一家餐厅而已，让那位接待员亲手喂你吃饭都没问题。”
来到餐厅。
这才六点多钟，JeanGees餐厅的门口已经排起长队，看起来确实很严格，大多数女客人穿着晚礼服，真不怕被冻到。
琳达·云打头阵，直接往里面走。
那位“全曼哈顿最有权势的女人”，当然把她拦住了，皱眉问道：“有没有预约？”
只见琳达·云狐假虎威，指指苏业豪，同样皱眉道：“我老板你都敢拦？苏业豪，硅谷这两年最成功的企业家之一，ICQ和TVT都是它的，雅虎最大个人股东之一，身价五六十亿美金，福布斯富豪榜前五十名！”
苏业豪：“……”
尹琉璃：“……”
趁着餐厅接待员愣神观察苏业豪，琳达·云接着说了句：
“今天我老板心情不好，谈丢了一件十几亿美元的订单，小心你惹他生气，到时候把你们餐厅买下来，别人都加薪水，唯独只开除你。”
比起接待员，琳达·云貌似更厉害一点。
只见这位女接待员不动声色，跟身边助理打声招呼，直接拿来笔记本电脑，打开雅虎，说道：“你来输名字，我不懂中文。”
输就输，怕个什么。
用雅虎搜索引擎输完，网速还算比较快。
很快，屏幕上出现一长串跟苏业豪有关的新闻，最新的就是昨晚在旧金山参加拍卖会，有记者拍到他跟杨志远一起。
接待员看完，瞬间变脸，笑容那叫一个灿烂，让人去安排最好的位置。
等他们进门。
门口排队的其他客人，瞬间怨声载道。
有人问道：“不是说没位置了吗？！”
接待员哼了声，硬气回怼道：“难道你们也有估值四十亿美金的公司，等着去纳斯达克上市？又或者是雅虎的大股东，身价几十亿美金？”
这话一出，旁人立马没了脾气。
实在是牛，真惹不起……
维拉·安德拉德小姐，在穿衣服这方面从不讲究，颜值实在太能打了，哪怕简单穿搭也很动人。
今晚赴约吃饭，她专门换了身干干净净的衣服，来纽约是为了给教堂创作壁画，并没有带晚礼服过来。
当她出现在JeanGees餐厅的门口，和门口排队的众多姑娘们相比，穿着打扮只算普通。
前段日子。
有人曾约她吃饭，据说托了好多关系，才定到这家JeanGees法式餐厅的位置。
虽说维拉没答应对方的邀请，却记住了这家餐厅的名字。
她家条件不差，对苏业豪的情况更是早有耳闻，吃顿饭罢了，丝毫不奇怪会安排在这里，给苏业豪打了个电话，得知他们已经进去入座，于是也往里面走。
其他客人继续关注着，只见维拉小姐报了个名字，又被接待员亲自领进餐厅里。
对于这种事。
不怕老老实实排队，就怕有人插队。
当场就有人骂骂咧咧，边走边嚷嚷着往后打死都不来之类，主要是自尊心经受不起摧残，平时不如别人就算了，连吃顿饭都要被区别对待……
第487章 和维拉的聚餐
从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纽约除了金融业，几乎没什么发展。
时代广场被站街的姑娘们统治，没那么多五光十色的巨大广告牌，全市每年出现的凶杀桉超过两千起，犯罪超过六十万起。
形象点来说，如果一扇窗户被打破，很久都没人修理，其他人就会认为这里没人管理，接着就会有更多的窗户被打破，犯罪是秩序混乱的必然结果。
近年来的纽约就是这样，惯性下坠许多个年头。
也难怪苏业豪总觉得，这座城市留给他的印象不佳，显得很混乱。
虽然局面在最近几年有所好转，但是修复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情况确实比较糟糕，在居住体验方面，跟某些高收入、高福利、干干净净且安全的欧洲城市相比，简直差远了。
不过。
在曼哈顿中城的富人聚居地，看上去既安全又繁华，坐在窗边往外看去，高楼大厦夜景迷人。
乱糟糟的景象被夜色遮掩，一眼望去只剩繁华。
和餐厅门口那些站在等候区里，直到小腿抽筋自动放弃的客人们相比，苏业豪直接收获了景色最佳的一张桌子。
等维拉·安德拉德到来后，包括跟着蹭饭的琳达·云在内，三位漂亮姑娘一起陪苏业豪吃饭。
还没开始吃，苏业豪就已经觉得大饱眼福。
此时此刻。
服务员送来菜单，正在跟维拉聊天的苏业豪没有接，只告诉说：“今天我肚子很饿，只想吃到撑，你们这种餐厅的每道菜肴分量都很少，最好多上几份肉，让厨师帮我安排吧，另外再开一瓶拉菲。”
拉菲红酒这东西，以前苏业豪尝不出滋味，现在其实也是一样。
然而平时喝的次数多了，渐渐也就习惯了它的口味，主要是懒得费心思慢慢挑选，喝什么都差不多，价格到了这份上，相差并不大。
提前接到消息，得知苏业豪是位超级富豪的服务员，当即点头，微笑说道：“我明白了，鳕鱼、乳鸽、鹅肝怎么样？假如不够还能加一道牛排，今天提前准备了惠灵顿牛排。”
惠灵顿牛排做法复杂，肉外面带有蛋液和酥皮。
这道菜做起来比较耗费时间，一般都是提前准备好以后，上菜之前烤个十到十五分钟。
等服务员说完，苏业豪嘴里说着：“行，都要，我不会过敏，赶紧上菜就好，你帮她们介绍一下……”
各自点完菜。
尹琉璃扭头观察完，用粤语说道：“这家餐厅的生意怎么这么好，菜品的价格也不便宜，如果我们的餐厅也能这样，肯定不愁没钱赚，KOKO餐厅也卖牛排，跟这边一比较，等于只是街边快餐。”
苏业豪乐呵摇头，告诉说：
“吃个饭居然还要搜我信息，真不知道外面那帮人凑什么热闹，我估计对他们来说吃什么不重要，档次、格调才重要，等于就是街边真牛皮女包和LV的PVC皮，对外卖的是牌子，后者价格高多了，虚荣心作祟而已。”
凑热闹的琳达·云，笑着开口：“人家辛辛苦苦赚点钱，偶尔花点钱享受一下，自己舒服就好了，哪里跟你一样，赚钱那么厉害，已经开始返璞归真，小摊上的大裤衩和人字拖也经常穿。”
这番话把她们都逗笑了，苏业豪平日里对某些方面，确实不讲究。
有些大厨采购全球最顶级的食材，精心烹饪出一道菜品，到他这里可能只换回一句“不如上街斩点牛杂”，到哪说理去。
说是返璞归真，倒也没什么错，品牌和逼格之类的不再重要，自己喜欢才重要。
维拉这时候好奇询问说：
“对了，上次我回赌城探望父母，就从报纸上看见关于你的新闻。这才多长时间没见面，你怎么把生意做那么大了，你家里人的生意也一样，陪我妈去过四海国际中心广场逛街。”
越是熟悉苏业豪，越容易震惊于他的成就。
包括龅牙俊、何韶梵、赵乙梦等等一帮老熟人在内，谁都以一种目瞪口呆的姿态，目睹苏业豪的生意，以一种坐火箭般的蹿升速度发展起来。
苏业豪已经解释过许多次，他看向维拉小姐，笑眯眯说了句：“互联网赚钱快，十几倍、几十倍大赚特赚，谁遇上谁发财，我就是个闲人罢了，真正厉害的是我的团队，他们帮我把生意打理得很好。”
琳达·云之前就认识维拉，闻言解释说：
“我可以作证，这家伙真的很懒，但是对于商机，把握得特别精准，可能这就是基因和天赋吧，他家里人做生意也厉害。”
苏业豪笑而不语。
维拉随口一问，听琳达·云告诉说已经把钱支付给佳士得拍卖行，再次询问道：“你们参加了前两天的旧金山佳士得拍卖会？”
“是啊，我买了这块越南皇帝的金表，也送给琉璃一块钻石表，还买了个乾隆斗彩的瓶子。”
苏业豪话音刚落，维拉惊奇道：“那你们岂不是也看见了那幅梵高，刚才出门之前我还听教授聊到它，说买家突然悔拍了，拍卖行没有公开这条消息，似乎正在抓紧时间寻找新买家。”
“……那晚用梵高的画压轴，还没拍到它我们就先走了，新闻上写它最后卖出四千零七十万美金，卖家怎么会突然悔拍？”
苏业豪刚得知这条消息，当做八卦聊一聊。
梵高留下的作品不算少，一座荷兰阿姆斯特丹的梵高美术馆，里面就收藏着超过两百幅他的画。
这些作品一旦进入博物馆，基本上等于不会再流入市场，类似于大股东手里的股票，还有楼盘里的住户，起到压舱石的效果，稳定市场行情。
市场上只有少量梵高的作品流通，价格不会轻易崩盘，花个几万美金就能买到毕加索的作品，但是如果谁说拿个几万、几十万美金想买梵高的真迹，能让别人笑掉大牙，除非是真迹当做赝品，被谁捡了超级大漏。
维拉小姐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也不清楚，我们导师的夫人，专门从事艺术品交易的中介工作，所以知道一些消息，好像是因为佳士得拍卖行担心闹出负面消息，所以没有公开，想要尽快寻找新买家。”
“啊~只要有人买，就等于没有流拍，之前已经上了新闻，如果突然变卦，确实不太好听，会认为佳士得的客户不靠谱吧。”
琳达·云说完，接着来句：“那么重新拍卖，会不会打折？”
“……我不清楚，应该会有一定的优惠吧。”维拉看向苏业豪，笑着问他：“你那么有钱，可以考虑考虑。”
“我？”
苏业豪摇着头：
“家里挂一幅梵高，肯定特别气派，好像还没听说港城谁家有梵高的画。可惜我没那么多现金，如果拍卖行愿意替我留到明年再付款，那倒是能谈谈，怎么，看你提到梵高眼睛都亮了，你很喜欢他的作品？”
维拉毫不犹豫，回答他说：“当然，我送给你的那幅《盛开的桃花》，笔触就是在学他。”
“是么，完全没看出来，我只知道你的那幅画看上去很漂亮，至于那种专业性的东西，估计只有你们画家会注意到吧。梵高的作品很有特色，即使精神有问题，也充满旺盛的活力，假如他知道自己死后作品会如此珍贵，应该会很欣慰吧。”
苏业豪说完，看向维拉。
维拉小姐微微一愣，顿时想到什么，笑容灿烂地说道：“你别看我，我还年轻着呢，创作只是我的爱好，绝不希望太早迎来回到上帝怀抱的那一天……”
轻松吃了顿饭。
这家餐厅也讲究原汁原味，实际上苏业豪更喜欢有味一点，哪怕多放点味精。
四个人吃掉一千六百多美金，和这家餐厅的名气相比，倒也不算特别贵，还不如平时在家喝的花胶炖鸡汤值钱。
但对于普通白领来说，绝对是个高价了，能买几部诺基亚的手机。
加上小费，凑个整，总共给了两千美金。
给小费这种事，说好听点叫做“是对服务员的尊重和激励”。
说难听点，之所以能够流行起来，变成一种明面上的规则，也许是因为餐厅老板们太吝啬，不愿多支付服务员们的工资，最后转而演变成由顾客买单。
要不然，吃饭享受服务，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凭什么还要另外给小费才能获得更好的服务，而且许多餐厅还明码标注最低小费金额，明显属于二次买单。
算来算去，服务员们多劳多得，好像只有餐厅老板赚了，给点微不足道的底薪就能招到人。
……
饭后。
苏业豪通过运通公司的渠道，临时买了几张百老汇的门票，跟维拉小姐约好，明天晚上去看《歌剧魅影》。
这也是琳达·云推荐的，她已经想看很久了。
其实苏业豪更想去看电影，不过尹琉璃的英语水平……一言难尽，带她在纽约看电影，实在是欺负人了点。
即使是去看歌剧，尹琉璃依然小声表示了担忧。
苏业豪作为过来人，挺善解人意，只告诉说歌剧这玩意儿不用听懂，带耳朵去当歌听听，欣赏歌舞表演就行了。
第二天。
白天到华尔街，跟高盛公司的人见了一面。
负责颜文字集团上市工作的业务经理，当着他的面拍胸口保证，说最迟四月份，也就是下个月，肯定能够路演。
假如运气好，下个月月底就能上市，最迟不过五月初。
对苏业豪来说，有这个保证就行了，别的小问题不需要他太操心，重点是跟高盛的人商量发行价，估计还能涨一涨，具体要看路演期间的情况。
等到晚上，先简单吃了顿饭，安排车去接维拉，这姑娘住在下城东村附近，估计还要在纽约待几个月，最近跟女同学一起住。
只能说《歌剧魅影》之所以广受欢迎，的确有几把刷子。
坐在贵宾席位上，舞台享受相当不错，不亚于曾带小妮子来百老汇看过的《猫》……
第488章 被蝴蝶翅膀扇飞的大佬们
来纽约的事情已经办完。
有了上次在飞机上，被呼噜声吵到无法入眠的经验，苏业豪这回看完《歌剧魅影》，决定在曼哈顿第五十九街的广场饭店睡一晚，然后再回硅谷。
他甚至考虑以后要把“是否打呼噜”，作为选择贴身保镖的标准之一。
毕竟夜间飞行比较节省时间，无论旅游还是出门做生意，以后少不了需要坐飞机出门。
尤其是跨洲的长途飞行，要是没办法睡个安稳觉，实在挺难受的，湾流V私人公务机的内部空间并不大，一个人打呼噜，整个机舱里都在回响。
纽约广场饭店，和中央公园隔街对望。
八十年代那会儿，一下子把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曰本人干傻了的《广场协议》，就是在这座酒店里谈成。
后来，它又被当地着名地产大亨川、普收购，前几年这家伙差点破产，甚至被银行限制消费，这家酒店因此辗转流落到一位沙特王子的手里，刚翻新装修过。
大晚上站在房间里，眺望灯光暗澹的中央公园，哪怕苏业豪睡不着，也没胆子进去逛逛。
时间过了晚上十一点，在纽约逛公园，简直等于在刀尖上跳舞，他们刚刚亲自把维拉小姐送回家，顺便聊了聊这姑娘的前途。
按照苏业豪的想法。
维拉与其在欧美发展，不如回亚洲闯闯。
她家的画廊就在赌城和港城等地，可以帮忙宣传造势，而且欧美不缺会画画的白人少女，但以她的容貌和天赋，很容易在亚洲地区闯出名气。
别的不说，光是给她这张小脸蛋拍几张照片，一帮曰本宅男就要先跪了，精致到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足以制霸所有漫展的那种。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过来人，苏业豪久经修图和整容的熏陶，审美观那叫一个毒辣。
比如港城TVB那些正流行的女明星，绝大部分在他眼里，颜值也就是路人级别，这两年的港姐更是让他深深怀疑，评委们是不是私下里收了别人的钱，街头有些姑娘，都比港姐好看多了。
比起纯粹的颜值和身材，港姐还看重家世、关系等等，如此一来，结果肯定不尽如人意。
但是维拉小姐，那是长得真精致，假如顶着个“天才美少女画家”的头衔，又有她家在赌城和港城的人脉资源，混点名气出来问题不大。
只不过她还没毕业，暂时没考虑那么远，只想趁着年轻多走走看看，反正家里不缺卖画的这点钱……
广场饭店的床垫有点软，回弹力挺不错。
睡了一晚，腰有点疼。
大早上陪着容光焕发的尹琉璃，直接去了机场上飞机，起飞时候远远看见世贸双子塔地标，苏业豪真搞不清这一世它们还会不会倒塌。
由于他的影响，硅谷这两年涌现出一批公司，名字很可能就跟谷歌奇葩的“反链接”一样，直接变了味道，很难分辨出来。
考虑到钱永远不可能被苏业豪一个人赚完，他现在只想挑些容易投资的，所以倒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昨天跟高盛的人见面。
有人询问他想不想溢价10%左右，把雅虎股份转让给阿联酋的阿布扎比主权基金，据说这帮中东白袍土豪，最近很欣赏规模最大的几家互联网公司，跟初创公司相比，已经成功的企业更加稳妥。
这倒是给苏业豪提了个醒，觉得等到有必要时候，分批把手里的股票卖给这些主权基金，多半更加省事。
他在雅虎占股4.88%，这么多股票流入市场，必然会对雅虎股价造成冲击，但是公对公转让，就没这方面的顾虑了。
因此他没说不卖，只说最近不想卖，到时候再从高盛找接盘的买家。
另外。
苏业豪还从高盛那边，得到一个新消息。
随着他扇动翅膀，有些事情变了，有些事情却没变，美国着名传媒巨头时代华纳的股东们，似乎还是盯上了网络传媒与英特网服务供应商——美国在线集团。
一个巨大的悲剧，貌似又要再一次开始了，这里面的商机不小，如果有空值得研究一下，不过短期内赚钱的机会太多，早就让苏业豪眼花缭乱，所以暂时只抱着吃瓜看热闹的态度……
东海岸的八点二十出发。
到达旧金山机场时候，是西海岸的上午九点四十。
坐车回到硅谷，阿瑟顿别墅院子里的白尾鹿，挡住了苏业豪的车，这些鹿养了这么久，数量还多出两只，没有天敌和食物方面的顾虑，整天忙着造小鹿，那叫一个悠闲。
它们本来就是人工饲养的鹿，八千多平米的院子，活动区域勉强够了。
佳士得拍卖会那晚，杨志远让苏业豪回来之后联系他吃饭。
然而苏业豪现在既打算扩张搜索引擎业务，又准备在下半年卖掉全部雅虎股票，因此决定跟他保持点距离，免得到时候闹掰了，反而得罪人。
没联系杨志远，他先去KOKO风投，了解一下最近的新动向。
让尹琉璃在家休息着，出门来到风投公司遍布的Sandhill路，跟上次过来相比，这条街上的金融投资机构数量，好像又多了点，附近停车位不够，路边停满了车。
召集KOKO风投的人开了个会，期间意外听见有人汇报说，昨天一位叫做杰克·马的华夏人，跑到公司找融资。
由于苏业豪交代过，让他们重点关注太平洋对岸的创业项目，因此实在没什么话可对苏业豪交代的业务经理，就把这件事情搬了出来。
最近半年以来，KOKO风投的融资项目并不多。
这要怪苏业豪的现金流不够，资金早已投了出去，导致他们只能物色一些小型初创公司，主要投资天使轮和A轮。
B轮、C轮花钱多，结合这个时间点，苏业豪不敢再投太多钱，怕还没过原始股禁售期，股价先崩了，最后砸在自己手里。
意外从白人经理口中，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
坐在会议桌旁，苏业豪整个人一愣，纳闷于这位大老，怎么跑到硅谷来了。
才1999年的三月份。
如果不出意外，杰克·马应该刚盯上电子商务，京冬的东哥还在中关村里卖碟，度娘的宏哥要不然在硅谷打工，要不然已经被内地的TOT搜索引擎吓傻了，为前路茫然着呢。
至于银海，磊布斯正勤勤恳恳，替苏业豪管理公司。
而企鹅的马总，估计正拿着十多万人民币的年薪，在鹏城的TAT总部里，头疼于如何借鉴开发新款网游，以报苏业豪的伯乐之恩。
这帮大老的命运，都因为苏业豪，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此时此刻。
苏业豪笑了笑，嘴里说着：
“是么，你现在就去打个电话问一问，如果这位杰克·马还在硅谷，让他来见我。”
……
第489章 开局一张嘴
因为苏业豪，这一世内地互联网的发展速度，相对来说快了一点。
别人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而他不同，还没看见兔子，但知道它肯定会出现，提前就把鹰撒出去了。
内地互联网仅有几十万网民时候，他就早在1997年开始布局，陆陆续续砸进去三亿多人民币。
这个数字看起来不多，去参加土拍拿两块住宅用地就没了，然而内地的互联网才刚刚处于萌芽阶段，这笔钱已经比较可观，撑起几家互联网公司不成问题。
发展多年的银海网络集团的估值，目前也就两亿人民币左右，TAT和TOT则占据着极高的市场份额，把许多资金拿去投放广告，用苏业豪的原话来说，这叫“预热”。
提前打广告，让潜在用户了解到他的产品，一旦真正接触到网络，就不会对他公司的产品感到陌生。
这种预热活动，从去年就开始了，投资拍摄的广告电影就是其中之一，另外还深入一二线城市以及各大学校，进行宣讲推广活动，让TAT和TOT等等进入学校机房，以供学生们了解使用。
钱花出去了，效果肯定是有的。
一些小学生刚接触互联网不久，很可能家里没电脑，平时也没什么机会上网，但却先注册了TAT的即时聊天账号。
尽管这批账号肯定不活跃，可是说不准将来哪天就会变成活跃账号。
通过砸钱，一举将任何潜在竞争对手们，全都牢牢按死在沙滩上，坐拥超高的市场占有份额，这笔资金，当然花得很值当。
TAT的技术，和即将上市的TVT一脉同源，TOT也跟谷歌达成合作，借鉴利用了一些新算法和新技术，给用户提供更加出色的服务。
现在在内地上网，所使用的常用软件，几乎已经绕不开苏业豪手里的产品。
杰克·马就是在这种局面下，提前产生进军电子商务风口的念头，并且跑来硅谷寻求启动资金，这位曾经的大老，现如今可没什么钱，真正做到开局一个PPT，剩下的全靠口才忽悠人。
结果可想而知。
来KOKO风投所在的这条路上转悠几天了，借助华夏新兴市场的噱头，一连见了大大小小将近二十位投资人，谁都没答应会把钱投给他，反而拿他当做骗子看待。
杰克·马是个有野心的人，前段时间带着团队给人做开发，越干越觉得没意思。
这回花巨款买机票来硅谷，未尝没有背水一战的意思，他刚辞去了公职，带着十多位愿意跟着他的手下，一起回到临安，给员工们放了个假。
之所以跑来硅谷，也是被外面天花乱坠的鸡汤文给忽悠瘸了，觉得只要创意足够好，自己可以跟其他传闻中的硅谷成功人士一样，凭借创业理念争取到一笔启动资金。
然而事实却是，来到硅谷后根本没人关注他。
当他住在小旅馆里，意外接到KOKO风投工作人员打来的电话，让他在半个小时内赶到公司见面。
杰克·马浑身一激灵，顿时换上衣服，匆匆忙忙下楼，连房门钥匙都忘记带，一路小跑，到路边招手打车。
苏业豪的蝴蝶翅膀，在内地刮起十级飓风。
他的存在对硅谷影响不算大，但是对杰克·马等等前世大老们的影响，可就太大了。
杰克·马的创业轨迹，显然已经出现偏差，连公司还没创建，就带着PPT出来吆喝，上辈子他能顺利拿到第一笔启动资金，主要是由于找到一位，愿意放弃数十万美元高薪跟他合作的合伙人，认识不少美国的企业。
而这一次，真的是开局一张嘴，剩下的全靠坑。
杰克·马这次连个当地熟人都没有，既没关系也没人脉，要不是英语好，换成磊布斯那样的人，来到硅谷估计连北在哪都找不着……
大概的背景就是如此。
KOKO风投的会议室里，苏业豪随口让人把马总找来，继续翘着二郎腿舒服躺在那，跟面前的员工们开会。
要不是颜文字集团即将上市，他很想说市场行情太热，接下来一段时间大家都消停点，尽量继续收缩业务，然而这种话万一传出去，肯定会自讨苦吃。
所以他听着员工们汇报，谈论一个个所谓的热门项目。
他只是漫不经心、推三阻四，嘴上什么都没说，却用实际行动来表明立场。
除非遇到谷歌这样的超级大热门，别的项目他真不打算多投了，这个时间点上，花钱多占股少，创业者们还一个个嚣张得很，大有一种“哪怕你不给钱，别人也会抢着给”的意思。
耐心等一等，拖到寒冬期时候再出手，能省下不少钱。
遍地的好项目随便挑，岂不是比现在爽太多，那才是KOKO风投团队可以发挥出作用的好时候。
杰克·马到来时候。
没人通知苏业豪，因为秘书觉得没必要。
苏业豪以为他还没到，等到开完会后，突然从休息区里看见年纪轻轻的马总，顿时就乐了。
马总如今才三十多岁，梳着三七开的发型，一身松松垮垮的西装，个头本来就瘦弱，看上去有点奇怪。
跟身边众人打声招呼，苏业豪向他走去，隔着老远就伸手，用普通话说道：
“杰克·马对吧？以前在内地听过你的名字，没想到能来硅谷碰上，招待不周，让你久等了。”
杰克·马哪能不认识苏业豪这位风云人物。
只觉得这么大的老板，不但不跟其他年轻人一样锋芒毕露，反而没有架子，顿时就涌现出一丝好感。
他笑着对苏业豪说：“没事，我也是刚来。久仰久仰，苏总在硅谷的生意真气派，这几天见到不少你的公司，普通话还那么好，耽误你们开会，实在不好意思。”
“刚结束，家里经常在内地做生意，难免要学普通话，语言方面我算稍微有点天赋。”
苏业豪跟他握手后，简单客套完，一起去了办公室。
别看苏业豪不怎么处理生意，属于他的办公室真不少，从赌城到港城再到内地和硅谷，哪里都有，统统崭新。
让助理去泡茶。
坐下后，苏业豪笑着问道：“鹏城和四九城都有我的公司，怎么舍近求远跑到硅谷来了？今天刚从纽约回来，要不是运气好，真不一定能碰上”
马云沉默几秒，嘴里说着：“我去过啊……但是没谈成，苏总日理万机，肯定不会关注到这种小事。”
一不小心揭人伤疤。
苏业豪不仅不尴尬，反而觉得有意思，打了个哈哈跳过这个话题，继续问他：
“那么马总最近在忙什么？去四九城吃饭时候，听人说过你有在商业部门创办网站的经验，本来我还想着有空联系你，问问你想不想来我这里工作。现在TOT、TAT那些公司始终不挣钱，想学学亚马逊和eBay，往电子商务方面发展，初期大概能投资一两亿人民币。”
“……”
杰克·马闻言，当场目瞪口呆，诧异道：“我最近就在忙这个，难道跟你们公司的项目，撞上了？！”
“嗯？你也在往这方面尝试？”
苏业豪故作不知，接着开口：“之前买了一亿多美金的亚马逊股票，涨幅特别好。我这边从去年就开始立项评估，考虑去内地投资电商，马先生有没有兴趣，过来帮帮我的忙……”
第490章 气运之子
听苏业豪说完。
杰克·马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
这种感觉，大概就跟自己暗恋的姑娘，突然被高富帅盯上了一样，而且自己还跟这个高富帅差距悬殊，连半点成功的可能性都看不到。
瞬间只剩下心灰意冷，觉得前途一片暗澹了。
就在刚刚，过来的途中。
杰克·马还信心满满，一直在想着如何说服苏业豪投资他的项目，并且考虑如何保密，免得被人抢走了创意。
直到现在才发现，本以为能够捡漏的新市场，原来早已经被人给盯上。
更让他绝望的是，苏业豪居然初期预计投资一两亿人民币，当真拔根腿毛都比他杰克·马的大腿粗，只剩下抬头仰望的份。
遇到这种情况，哪能不绝望。
苏业豪笑眯眯坐在那儿，忽然发现对面的杰克·马，目光当中的精神气，都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澹了，有种失去目标的茫然。
见此。
恶趣味被满足的苏业豪，嘴角微微上翘，露出迷之微笑。
上辈子可没少往杰克·马的公司里送钱，尤其是光棍节，本来就已经很惨了，居然还让钱包受重伤，有报仇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分明猜到马总今天过来，大概是想聊什么，苏业豪却故意抢先一步，把涉足内地电子商务市场的创意说出来。
这还不算完。
苏业豪没等杰克·马开口，接着补充说：
“鹏城那边派人问过我，希望开发一款方便将国内产品卖到国外的交易平台，协助全国各个厂商做生意，等于是个对外的窗口，对内同样适用。现在内地交通便利，生意又特别红火，我考虑将各个环节打通，再引入eBay和亚马逊的经验，针对网民个体提供邮寄配送商品服务。既然有人向我推荐过你，我觉得以你的实力，有资格试一试。”
“……”
听完这番话，杰克·马的心里彻底凉凉。
本来还希望苏业豪只是做个人对个人，或者企业对个人的零售业务，没想到还真就盯上企业对企业这块大蛋糕。
网络购物是个新鲜事物，美国的亚马逊目前也以卖书为主，刚往3C、玩具、个人用品行业扩张，稳扎稳打，更别提仅有一百多万网民的内地了。
何况这一百多万网民里面，还有不小的水份，每天上网的叫网民，一年上一次网的也叫网民，所以单纯学习eBay和亚马逊的模式不靠谱。
在内地那边，如今企业对企业，也就是所谓的“B2B”业务，才是真正适合深挖的金矿。
老实说。
有那么一瞬间，杰克·马也想过，是不是前两天跟KOKO风投的人交流时候，把创业思路泄露出去了。
然而看苏业豪的意思，又不像是这样。
毕竟在潜意识里，马总觉得苏业豪这样一个大老板，根本没必要欺负到他头上才对。
况且，电子商务的概念本就在美国地区更流行，考虑到苏业豪又是亚马逊的股东之一，想往内地发展也很正常。
比如马总自己，不也是先发现外面关于电子商务的理念，又发现国内存在一片这方面的新蓝海，然后才下了血本，带着团队试图创业，跑来硅谷寻找投资。
杰克·马只当自己运气不好，真的跟苏业豪的项目撞上了。
这会儿深深叹口气。
既遗憾于暗恋的“姑娘”被苏业豪盯上，又庆幸于不是他下血本之后，才发现苏业豪带着上亿的资金杀进场，那才真叫一个惨，等于独木舟撞上航空母舰一样，连条小船都保不住。
一旦两边撞上，杰克·马不用猜也清楚结果，孔夫子搬家——净是书（输）。
许久说不出一句话，心情复杂成一团乱麻。
等助理送来茶杯，杰克·马连道谢的客气话都顾不上说了，再次叹气，告诉说：
“硅谷那么多互联网大亨，就你最重视内地市场，跟苏总你说句老实话，你的想法几乎跟我一模一样。不得不佩服我自己，看样子这次确实选对了路，可惜遇到你这种资本大鳄，还没开始竞争，我就已经想认输了……”
从这句话里足以听出来，苏业豪的一时作弄，把杰克·马给打击惨了。
走了别人的路，让别人没路可走，苏业豪已经不是第一次干，然而就跟前天晚上在曼哈顿的餐厅里，他对维拉小姐所说的那样，想要成功发财，有个好团队最为重要。
吃下大部分蛋糕没关系，但是不能光顾着自己吃独食，把别人往绝路上逼，因此他给拉里·佩奇他们留下固定股权，也没想过继续增持银海网络集团，而是选择自掏腰包提供低息贷款。
这会儿。
苏业豪干咳了声，端正态度，摆手笑道：
“所以我才觉得你挺厉害，我这人看人眼光很准的，算命大师说这辈子会有两匹马旺我，见到你时候就觉得有缘分。我是赌城人嘛，家里又在内地做生意，当然对内地比较关注。”
杰克·马听完愣住，随即才想到港城等地，确实流行风水玄学那一套。
最为典型的，可不就是林正英道长。
这位演员如今实在太出名，哪怕只是在港城街头看见他，也让人觉得身边不干净。
心里想着运气真是不错。
杰克·马开始往自己脸上贴金，挤出笑容说道：“我也觉得跟苏总很有缘，不愧是豪门世家子，一身气度就是跟平常人不一样，让人感觉特别舒服。”
苏业豪听完，乐呵一笑，聊起正事说：
“我的主业还在美国这边，最近又忙着其他几个大项目，很可能会去内地生产销售电脑，通过平价的方式刺激网民增长，实在忙不过来了。内地的电子商务，发展前景不用怀疑，启动资金全部由我来掏，现在只想找些志同道合的合伙人，一起创业做生意，帮忙打造团队，替我处理些琐事。”
杰克·马听得特别认真，正字字斟酌。
他在四九城跟人打交道久了，总觉得话里有深意。
没等杰克·马开口，苏业豪笑道：“这样吧……初期给你二十万美元年薪，干得好每年涨一次，只要做些成就出来，股权奖励少不了你的。启动资金我先掏三千万人民币，还能通过TOT打广告引流，保证全力支持这个项目，你觉得怎么样？”
“……”
聊了半个多小时。
杰克·马坐着劳斯来斯，被司机一路送回酒店。
小宾馆太不上档次，他甚至没好意思让司机把豪车停在门口，只说提前下车买点东西。
二十万美元的年薪，一下子把他熊熊燃烧的创业之魂，都给打散了，已经答应替苏业豪工作，还准备把之前的团队带过来。
没办法。
之前杰克·马创业的心思，确实很坚定。
然而。
苏业豪给的实在太多了。
换算下来一百七十万人民币左右的年薪，搁谁谁不晕？
不仅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苏业豪还答应，把首席执行官的位置交给他坐。
以至于杰克·马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拒绝，并且颇有种成为“气运之子”的得意感。
要不然，怎么会来硅谷走走，就收获一份百万年薪的好工作。一位硅谷超级富豪，上赶着让他做CEO，居然拦都拦不住！
忧郁心情一扫而空。
杰克·马心情亢奋，有种即将步入人生巅峰的畅快……
第491章 银海博客
人的野心，都是一步步壮大起来的。
哪怕是苏业豪自己，意外最开始发生时候，他也只图老爹和老妈的资产罢了，根本没想这么远。
虽然知道能发财，却也没想到短短两年能捞几十亿美金。
硅谷的造富神话真不是开玩笑的，苏业豪本金多、基数大，尽管赚的钱多，但从回报率角度来看，和那些投资获益千倍的牛人相比，还是略输一筹。
典型的例子有孙正义。
他投资雅虎那会儿，第一笔投了二百万美金，第二笔投了八千万美金，总共在雅虎占股超过30%。
投资本金早就在雅虎上市不久后，被孙正义出售少量股票套现，现在剩下的全都是利润，价值一百多亿美金的纯利，并且还在不断增值。
这钱赚起来，比开了天赋外挂的苏业豪更轻松。
前世的孙正义，还投资了马总的阿里。
这辈子有苏业豪横插一脚，肥肉肯定是跟孙正义无缘了。
马总被二十万美元的年薪以及期权奖励大饼诱惑着，离开时候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再三保证一定会认真干好。
和被赏识升职时候的波尼·马差不多。
工作好，拿得多，人生有奔头，事业有进步，被苏业豪给的蝇头小利迷惑住了，短期内很难再产生另谋生路，自己创业的念头。
两相比较。
杰克·马能说会道，有想法，有能力，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适合放出去开疆拓土。
而波尼·马比较稳重扎实，适合当个高管。
不过他们的大气运被苏业豪给占了，这辈子发点小财没什么问题，但想跟前世一样轮流当首富，几乎不可能了。
等在苏业豪手底下干个几年，即使舍得走出安乐窝，再一次出去创业，到时候的市场环境肯定也都和现在不一样了，一步慢步步慢，很难干出成绩。
回想马总曾说过的幸福，曾说过的不想要钱，苏业豪感觉自己是个好人，终于还是帮他如愿以偿了。
至于被巨额财富困扰的烦恼，苏业豪独自默默承受就行……
送走马总不久。
苏业豪正想翻翻文件，了解一下去年投资的那些公司的近况。
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本以为是姑娘们打来的，拿起看完才发现是磊布斯。
接通后将手机放在耳边，苏业豪语气带笑，询问道：“算算时差，你们那边还是夜里吧，找我有事吗？”
“嗯，公司有人在硅谷考察，我知道你去了美国，所以专门挑这个时间打给你。”
磊布斯笑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想通知你银海博客已经开通，准备邀请你去开个专栏，在网上跟网友们随便聊聊，增加一下我们产品的格调。网址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有空注册完给我回一封，我替你实名认证……”
所谓“银海博客”，创意是由苏业豪贡献的，对于名人当然要加认证，免得网友们被骗。
这款产品，恐怕要熬个几年才能火爆起来，苏业豪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聊几句，让磊布斯赶紧睡。
苏业豪打开电脑，连上网后登录邮箱，虽然找到了磊布斯发来的邮件，却没办法打开他发来的链接，显示无响应。
作为技术小白，他不知道怎么了，觉得应该是跟信息传输距离有关系，这年代上网速度本来就不快，更何况隔着一片太平洋。
银海博客刚推出，等回到港城再看也不迟。
苏业豪只告诉磊布斯应该往这方面发展，却没告诉对方，银海这次承担着类似于小白鼠的角色，等到先积累些经验，就会尝试照搬来美国，往微博方向发展。
曾经经常看纽约那位地产大亨，用推特治理政务，虽然他自己没用过，但是看上去跟微博大同小异，开发起来应该没什么难度。
尽量避免和硅谷巨头们直接竞争，好在新产品还很多，假如打造出一个人们畅所欲言的平台，能够帮助ICQ和TVT，把免费流量进一步变现。
网站打不开，苏业豪也没办法。
电脑屏幕一闪一闪，以目前的技术水平，所有屏幕的刷新率都很低，有点刺眼睛。
他继续查看起新邮件。
意外发现，今早佳士得拍卖行给他发来消息，询问是否对那幅梵高的油画感兴趣，如果愿意接手，可以按照拍卖价成交，并免除此次全部的拍卖佣金。
从维拉小姐那里听说过，梵高《在暴风雨的天空下》被人悔拍了，成交价格四千零七十万美金。
即使是苏业豪这种潜在大客户，由于在佳士得的历史成交金额过低，还是没能享受到最低优惠，拍卖佣金高达10%。
这些拍卖行主要通过收取佣金挣钱，据说有些大客户可以低至7%，苏业豪暂时还享受不到，普通客户则一般按照15%缴纳佣金。
一想到假如接手这幅《在暴风雨的天空下》，光是佣金就能省下四百多万美金，苏业豪瞬间有点心动……四舍五入一下，好像跟白捡差不多。
买东西不就是这样。
对于某些商品，本来并不是太需要，然而突然发现打了个好折扣，立马又掏钱买下，感觉很实惠，很捡漏。
苏业豪没有直接回复，而是叫来琳达·云，告诉她说：
“你找人帮我去查查，问清楚前两天梵高那幅画，为什么被买家悔拍了，是不是作品本身有问题。”
琳达·云认为这个任务很有意思，瞬间语气惊讶：“怎么了，你打算花钱买下来？”
“先问一问，免了四百万美元的佣金，稍微有点小想法。”
苏业豪坐在转椅上，扭来扭去，看向琳达·云说着：
“要是作品没毛病，买家因为个人原因悔拍，那么只要可以解决资金问题，我其实挺想把它买下来。去年赚了那么多，游艇也还没选好，想买件礼物犒劳自己一下，可以拿它当做传家宝之一。”
琳达·云满是笑意，坐下说道：
“这当然应该买，梵高的油画唉，听说几年也出不了一幅，除了博物馆，都在有钱人手里放着。游艇属于消费品，你家的船已经很大，哪有买梵高划算，还可以升值。”
……
第492章 调查员
有钱好办事。
琳达·云把任务交给助理办公室，苏业豪的家族办公室那边，很快联系上一位名叫迪克·惠特的调查员。
这位艺术品调查员，曾在伦敦警察厅艺术及古董侦查组工作，后来娶了位美国姑娘，又加入了FBI的艺术品犯罪调查科。
再然后。
迪克·惠特离职，跟朋友合伙在洛杉矶开了家公司，主要负责替有钱人寻找心怡的藏品，同时也是盖提艺术中心的顾问。
一些艺术品被人买走之后，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不露踪迹，很可能躺在哪个大家族的收藏室里，又或者存进了银行金库，终年不见天日。
想要了解线索，就需要这些艺术品调查员帮忙。
普通人的生活很少接触这个圈子，因为没有这方面的需求，但在富人之间比较常见，不光只是艺术品，还有市面上难寻的老酒、限量版的古董老爷车，亦或是珠宝首饰等等。
论起对收藏的热衷程度，美国这边无疑比较火爆一些，围绕整个圈子涌现出不少相关产业。
接到苏业豪的任务，收到定金之后。
今年四十二岁的迪克·惠特，第一时间购买机票，前往旧金山佳士得拍卖行办事处，以艺术品顾问的身份，直接调查跟梵高油画相关的消息，只说有位超级富豪委托它，想搞清楚买家悔拍的原因。
在佳士得这样的拍卖会上，悔拍往往意味着一大堆麻烦，不仅很可能被起诉，事后也会进入各大拍卖行的黑名单，被当做没有信誉的人对待，受到收藏圈子的抵制。
做好这单生意，酬劳总共有两万五千美金，迪克·惠特觉得这单任务并不麻烦，只当是捡钱。
这位中年艺术品调查员，之前并不认识苏业豪，也是第一次听说他的名字。
但是现在，随便在网上搜搜，就能找到一大堆跟苏业豪相关的消息，想要了解他并不困难。
了解到雇主的信息后，迪克·惠特目瞪口呆，想着把事情办得漂亮一点，往后搭上苏业豪的线，保持长期合作……
一连两天。
迪克·惠特都在忙着调查这件事。
和佳士得拍卖行告诉他的“买家资金周转出现问题”不同，他越查越觉得里面有点古怪。
一是买家身份虚构，中东的巴林王国并没有拍下这件作品的富豪，二是送拍的卖家正在打官司，几位继承人正在为这幅画的归属权而喋喋不休。
搜集到足够的线索，迪克·惠特出现在苏业豪面前，把搜集到的资料交给苏业豪。
薄薄两页纸而已。
此时此刻，苏业豪火速看完，眉心微皱，询问说：“卖家还在打官司，如果买下它对我没影响吗？还有买家，为什么找不到他的信息？”
迪克·惠特端坐苏业豪家的沙发上，表情澹定告诉说：
“佳士得非常有经验，只要你从拍卖行买下这幅画，它就是你的，即使存在某些分歧，那也是卖家和其他继承人之间的问题，跟你和拍卖行没关系。”
“至于消失不见的买家，苏先生，其实这也很正常，也许有人希望通过买画洗钱，期间出了点意外吧。藏着几千万美元的现金很困难，但是一幅梵高的画，放在行李箱里就能随意带走，而且无论在世界各地，只要价钱合适，都能轻易找到愿意接手的买家，再换成合法的现金。”
“全球每年有上万亿美元的黑钱，在灰色地带流通，如果艺术品交易市场少了它们，绝大部分古董的价值都会下降。然而幸运的是，梵高的作品不是其中之一，它真的很受欢迎，能超过梵高的只有达芬奇、拉斐尔这几位艺术巨匠……”
迪克·惠特第一次跟苏业豪打交道，说话语速有点快。
不过作为英国人，吐字清晰，让他勉强听懂了意思，苏业豪点头道：“也就是说，这幅作品本身没问题，对吧？”
“那当然，如果有问题，我会更加建议你买下来，因为那会意味着一大笔赔偿金。佳士得拍卖行这次审核不严格，不敢透露买家虚构身份的事，怕跟洗黑钱扯上关系，宁愿不收几百万美元的佣金，而它更不敢卖出一幅造假的梵高，那对声誉绝对是致命打击。”
听迪克·惠特说完，苏业豪告诉说：“……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考虑了两天，也打电话给中行的彭行长问过，问他们愿不愿意接受一幅梵高的油画作为抵押，帮自己把这幅画买下来。
跟中行港城分行合作那么多次，彭行长巴不得苏业豪多贷些钱，四千万美金而已，小事一桩。
之所以提前寻找资金，就是为买画做准备。
此刻。
苏业豪又问迪克说：“既然佳士得还没为那幅画找到买家，如果请你出马，能不能帮我把价格，再往下降一降？我知道，你们这些人的人脉广，我可以答应你每降价十万美金，就额外给你一万美金的报酬。”
有钱归有钱，也不能胡乱糟蹋。
像这样的情况，让他觉得很适合压压价，亲自露面去谈容易挨宰，苏业豪自己都觉得自己最近财大气粗，一看就是标准的肥羊。
那些拍卖行表面上公事公办，实际上只要有钱赚，许多东西都可以谈。
迪克·惠特从没尝试过替人跟拍卖行杀价，但是他曾多次帮助客户，降低了部分交易佣金，发现有利可图，当即答应说：
“没问题，买家的佣金免了，卖家那边还能让他们赚钱，想降价太多不可能，我会试试谈到三千九百万美金，或者三千九百五十万美金。”
……
苏业豪在硅谷的事情已经忙完。
小妮子在家催了好几次，他们准备直接回港城了。
记起来到硅谷的杰克·马，这位牛人值得笼络，于是临行前还打个电话给马总，询问要不要坐自己的私人飞机，顺道把他送回内地。
马总近两天一直在硅谷考察，住在宾馆里通过亚马逊下单，第二天傍晚就收到放在酒店前台的包裹，这让他惊为天人。
实际上亚马逊公司，在旧金山附近就有物流中转仓库。
哪怕联邦快递效率慢，几十英里而已，一天时间总该送到他手上。
既然答应来替苏业豪工作，马总迅速转变思路，已经不再考虑如何筹钱创业，而是去想怎么把苏业豪即将投给他的资金，用在该用的地方。
四个小时之后。
苏业豪带着尹琉璃和杰克·马他们来到旧金山机场，听马总建议在美国找团队，开发一款最先进的购物网站之类。
很快接到迪克·惠特打来的电话，对方说佳士得拍卖行只愿把价格降低到四千万美金，主要是梵高的作品，想想办法总能卖掉，有些博物馆已经在考虑当中。
除去答应支付的酬劳，等于能省下六十多万美金，足够给飞机加油多飞几次，也蛮不错了。
于是他让迪克·惠特通知佳士得，把那幅油画送到港城，在港城进行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