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潘家园(二)
苏业豪自知水平有限，也没那捡漏的本事。
心态上先放平了，来到潘家园走走逛逛，只觉得有点意思。
下午三点多钟，烈日当头。
他撑着一把遮阳伞，跟农轻影在街道上走着，由于没想着能够捡便宜,所以也没让保镖们离开。
路边许多小摊歇业。
有的老板躺在躺椅上睡觉，有的小贩直接不管货物，用布盖着，拿石头压着四角，连人都看不见了。
许多商贩常年在一起做生意，谁都认识谁,彼此帮忙照应着,假如有谁踩碎了东西,又或者动起歪心思偷拿，估计“现代工艺品”也能变成老玩意儿，少不了被狮子大开口，狠宰一顿。
站在这个角度来看，某些小摊的主人，或许巴不得有人趁着他们不在，不长眼地顺走几件东西，到那时候可就有理由借题发挥了，反正大批量进货，根本不值几个钱。
万一被偷，假的也能说成真的，谁知道是不是被调包了？
假如真有稀罕玩意儿，早就眼巴巴送到拍卖场上去了，又或者找个有钱人高价转手,谁还守着地摊风吹日晒，做着糊口的买卖，再不济也该盘个小店铺,没客人时候看看电视、吹吹电风扇。
阴凉处,卖蝈蝈的自行车上,声音刺耳吵杂。
苏业豪不清楚为什么有人喜欢玩蝈蝈，这玩意儿就跟蛐蛐一样，放在家里岂不是自讨苦吃，整天吵到心烦意乱，换成耳背的老大爷还差不多，反正他毫无兴趣。
附近笼子里的几条沙皮狗，倒是特别讨人喜欢，褶皱多到几乎看不见眼睛，模样憨萌，就连农轻影这个怕狗的人，都忍不住夸赞它们可爱。
卖鸟的商店里，有鹦鹉正在嗑瓜子花生。。
这年代对保护动物什么的，查得还不是太严格，只要是人工饲养的鹦鹉，一般出不了什么事。
前些日子刚在泰国遇到金刚鹦鹉，没想到来潘家园闲逛，又让苏业豪看见了。
上次是红蓝金刚鹦鹉，这次是黄蓝金刚鹦鹉，模样上大同小异，差别只在于羽毛颜色不一样，看起来都很漂亮，可惜叫声刺耳，养在院子里还差不多，家里安静点比较舒服。
之前小妮子让姜渔送他一只鹦鹉作为生日礼物，后来姜渔只送了一块大福牌的黄金龙牌吊坠，价值两万多块，倒不是她不想买鸟，确实是在港城比较难找。
驻足逗弄一番，苏业豪问了价格，店家说这只鹦鹉已经饲养九年，养出感情了，舍不得卖。
假如想买，还能帮忙找，可苏业豪最后还是摇了头，主要是没信心能够养好。
家里的一池子锦鲤，已经有几条翻肚子，何韶梵亲戚送的倭河马，也被当做麻烦饲养着，典型的造粪机器，每天都要铲屎，能装满一小桶，吸引不少苍蝇……
就苏业豪这派头，说自己没钱别人都不会相信。
无论是穿着衬衫的保镖，还是站在他身边的农轻影，都足以说明苏业豪的底子不俗。
有睡醒午觉的摊主，招揽他们说：“这位小老总，过来看看我的货？大下午的没生意，保证给個公道价。”
“……不好意思，我就只是瞎溜达，想买的东西，你这摊上恐怕没有。”
苏业豪一眼扫过，都是些带着泥巴的铜钱，还有一眼假的佛像、玉石，以及佛珠手串等等。
翡翠也有。
当苏业豪从自己脖子上，掏出他小姨送的那块帝王绿牌子，摊主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色泽、工艺，绝不是他这些地摊货能比的。
即使说普通话，也带着点港腔，再加上这副气势，让小摊主彻底没了脾气，服气道：
“算了算了，当我没说过，小爷你是真财主，我这些破铜烂铁可配不上你。就这块牌子，没个十万八万，拿不下来吧？”
“嗯……加个零还差不多，雕工也挺值钱，我忘记是谁雕的了。”
倒没有气势凌人的意思，苏业豪平日里确实就这样子，总不能为了低调故意低调，即使他想单独溜出们，保镖们也不会答应。
安保这行，最看重声誉，一旦苏业豪出点事，他们这批人都要卷铺盖离职。
退一步来说，现在这年代不比二十年后，治安方面无疑差了点，事实如此，不得不承认。
继续往前走。
别的东西没看上，倒是看上了文玩店里的一个大葫芦，造型很端正，足有七十厘米左右，光皮雕刻着《金刚经》，手工费比葫芦本身值钱多了。
因此店家开价三千五，苏业豪愣是没还价，觉得值这个钱。
三千五百块，连零花钱都谈不上，懒得多费口舌，天气挺热的，不想久待，只讨要了两对文玩核桃。
难得碰到如此爽快的客人，店家也没斤斤计较，没忘记提醒一句一对核桃就要一百块，至于是零售价还是成本价，这就很难说了。
看着葫芦娃长大，对葫芦这东西总有点莫名其妙的好感，苏业豪亲自拿着它，被农轻影一阵嫌弃。
在卖花的地方，有些盆栽挺好看，但不太方便带回港城，留在四合院里也怕没人照顾，因此放弃了。
说是好盆栽，跟苏业豪送给外公的那盆“天帝之松”一比较，当然会被秒杀成渣。
天帝之松。
听名字就知道，它在曰本盆栽圈里的地位有多高，绝不是这些店里的盆栽能够比较的。
实在是热。
问完一位卖金鱼的摊主，直接去了据说规模最大的荣宝堂。
那么大一家店，当然舍得开空调，苏业豪让保镖们也进来，一起吹风凉快一下。
店里的伙计眼睛够毒辣，甚至认识苏业豪的手表，然而仅仅也只是知道品牌而已，百达翡丽的表扣挺有特色。
一眼看出正主是谁，暗道绝对是大客户。
这位二十岁出头的伙计，拱拱手热情道：“各位先坐着，今儿个天真热，给你们倒杯酸梅汤，消消暑？冰箱里冰着呢，口味绝对正宗，小爷手里的葫芦真不错，我们院子后头也种着呢，只不过是巴掌大的文玩葫芦，你这是葫芦祖宗。”
做古玩生意，和其他买卖不一样，常常靠嘴皮子吃饭。
听到这番话，苏业豪不由笑了，告诉说：“是吧，三千五百块呢，送我两对核桃，是不是买贵了？”
伙计怕得罪人，想都不想，只回了句：
“喜欢就行，这么大、这么端正的葫芦，真不容易找到。况且上面这字刻得好，绝对是位老师傅，没个十天半个月，刻不出来这模样，在葫芦皮上刻字，手一抖就毁了，想改都难，跟玉石还不太一样……”
第346章 大生意
听店里伙计专挑好话说。
苏业豪其实挺清楚，手里这个大葫芦买得贵了点，但他丝毫都不在意，自己喜欢就行了。
接过酸梅汤，一口喝完，冰冰凉凉的滋味自然是极好。
他还笑着问农轻影说：“怎么样，活过来了吧,今天外面都快热炸了，还是喝着冰水吹空调最舒服。”
农轻影没好气地说着：“那你还不赶快回家，真是信了你的邪。不在家待着跑来这边，我还以为港城在南边，温度比北边高，没想到这边更热。”
“港城靠着海，天然降温嘛，夏天出出汗也蛮好……”
店里伙计不懂粤语,一时半会儿也没摸清究竟是来干什么，反正只觉得肯定很有钱。
刚才苏业豪摸出来的翡翠牌子，还在衣服外面挂着呢，这位伙计的眼光可比小摊贩毒辣多了，看一眼就明白了，自己这辈子都没遇见过这么翠绿通透的好翡翠，价钱比某些古玉器还贵。
耐着性子，等苏业豪跟农轻影聊完，安静下来以后。
伙计脸上挂着笑容，旁敲侧击问了句：“几位，你们这是进来消暑，还是买卖物件？反正空调一直开着，进来是客，我们店从不做往外赶人的事，只不过掌柜让我修补一本老书,还有许多活没忙完呢,要不你们先随便看看？”
说起话来字正腔圆,听着也顺耳舒服。
苏业豪只觉得跟以往在电视上看见的差不多,不愧是做有学问和历史的买卖，就是比港城那些柜姐们有意思。
摆了摆手。
苏业豪放下杯子，开口告诉说：
“你先不急着忙，我进来当然是想买东西。。在我外公家，一个博古架上的老玩意儿，价值不菲，元青花、宣德炉、周代的青铜器、成化斗彩大罐、宋代古画什么的，把我眼光都养高了，普通的东西就别拿出来了，店里有什么镇店之宝？”
觉得苏业豪很有钱，伙计毕竟对他一无所知，觉得仅仅也只是觉得罢了。
这年头装阔佬的骗子多了去，在古玩行当里更是泛滥成灾，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于是伙计陪着笑，试探问道：
“这位小爷，请问你外公是哪位泰斗？不说青铜器、宣德炉，光是宋朝的古画，哪怕在故宫里头也不多吧，距今都七百多年了，书画保存在现在可不容易。”
听完，苏业豪隐约猜到是在查户口呢，乐呵一笑：
“港城开医院的，姓汤。估计没在四九城走动过，前段时间港城举办拍卖会，有件一千多万的元青花盘子，又被我外公买去了。你放心介绍就是了，中行给我几个亿的授信额度，缺不了买东西的钱。”
“……那件盘子，我还真听说过，正儿八经的好东西啊，今年太平洋拍卖公司的春拍，一幅李可染大师的《九牛图》，也才卖了三百三十万。”
伙计还是没全信，不过他们总店在琉璃厂，潘家园这边只是分店，也不怕被骗了。
反正他只负责介绍，剩下的事交给老板操心就好。
苏业豪轻咦一声，挑眉问道：“李可染？我认识的画家不多，除了齐白石、张大千、徐悲鸿，也就是李可染了，好像有幅画叫做《万山红遍》，价格很贵对吧？”
“对对对，那是代表作，而且《万山红遍》不止是一幅，李老先生总共画了七幅，都是难得一见的宝贝。今年瀚海即将举办的拍卖会上，还会有一幅傅抱石的《青山飞瀑图》，两位旗鼓相当，代表作都不愁卖。”
好嘛，对于这位，苏业豪也有点印象，好像去大会堂墙上画过画。
随口问了句，果然如此。
感兴趣之余，苏业豪倚靠在玻璃柜台上，询问道：“假如我想买一幅《万山红遍》，你们店里有没有办法帮我找来？还有那张要被送去拍卖的画，我现在想买行不行？在四九城认识的人不多，也没那挑宝贝的眼力，请你们帮忙当个顾问，辛苦费肯定不会少。”
“……真要？”
“骗你有糖吃？只要是真正稀罕的好宝贝，我都要。”
苏业豪话音刚落，看向农轻影眨了眨眼睛，继续说了句：“我好像找到点新乐子了，往后可以多参加拍卖，反正家里正在建造新房子，到时候会留个收藏室，不缺地方摆放。”
“完蛋了，那要花掉多少钱？”
“买这些东西哪里是花钱，只算是投资啊，未来有机会升值。可惜错过了好时候，像我外公那样入行早的，早就发财了，一個鸡缸杯才花了一百多万。”
听苏业豪说完，伙计心痒难耐，接着问道：“公子爷，你还真有鸡缸杯？成化斗彩？”
“又不是秦始皇的传国玉玺，吹它做什么，就在我家金库里放着呢，还用它喝过茶，对了，小茶盏那一类的物件我也喜欢，等以后上年纪了，留着喝茶用……”
要说之前只信五成，现在伙计已经信了八成。
苏业豪的这股子气势，一般的骗子真学不来，况且买卖讲究个钱货两清，已经不是操这一口港腔，就能四处骗到冤大头的年代了，报纸上已经出现过诸多外商诈骗案例，买东西时候掏不出钱，装得再像又有什么用。
犹豫片刻之后，伙计告诉说：
“《万山红遍》谁手上有，我不太清楚，四处打探一下消息，想找应该能找到，毕竟足足七幅画，总有人想转手。但瀚海拍卖会的老板，跟我们总店大掌柜认识，提前买走价钱不便宜，但只要你真有心买，应该可以商量。另外还有一件大开门的宋代官窑琮式瓶，以及乾隆粉彩花卉天球瓶，每件东西可能都是好几百万……”
见伙计又在试探，苏业豪哭笑不得，说了句：
“我老子亲自来了四九城，正在跟上面谈五十亿人民币的投资，去年刚在鹏城花了十七亿拿地，你看我像是缺这点钱的人？不过事先说好，有钱我也不会乱花，价钱方面不合适，再好的东西我也不要，出门花钱买高兴，不是为了当冤大头。”
听见这个数字，伙计不但没相信，反而有点觉得他更像是骗子。
琢磨完，认为谈谈也无妨，索性先给掌柜打电话，只说拉来一单大生意，自己办不成。
等掌柜到来后，跟苏业豪聊了没一会儿，就提出一起去趟琉璃厂的总店，先看他们店里的三件好玩意儿，分别是齐白石的《百虾图》、北宋定窑划花八棱大碗、以及一枚乾隆御制白玉交龙钮宝玺。
其中北宋定窑的大碗，更是荣宝堂的镇店之宝，不得不说这家店确实有点底子，甚至有实力开了家拍卖行。
本来谁都拿不定主意，对苏业豪将信将疑。
没想到苏业豪先商量出了个一千七百万人民币价格，当即提出去故宫找几位老师傅帮忙看几眼，只要是真的，就打包都要了……
第347章 约饭
荣宝堂的总店在琉璃厂，店里好东西真不少。
像什么明永乐的龙纹碗，汉代的古玉，清朝的珐琅彩，开价过百万的足有十多件。
已经是1998年，随着古玩在拍卖场上的热度起来后，老玩意儿的价格节节攀升,比早年贵多了。
知道老玩意儿值钱，整个古玩市场的热度，也跟着被炒了起来，每天都有人想着捡漏，还真传出不少遇到宝贝发了大财的故事。
苏业豪看上的这三样，都算是镇店之宝。
一件定窑大碗就价值一千二百万,齐白石的《百虾图》作价三百五十万，最便宜的反倒是刻有“自强不息”四个字的乾隆玉玺。
之所以点头，是因为苏业豪又跟外公通了次电话。
即使是汤老爷子,听说北宋定窑划花八棱大碗时候都相当感兴趣，一千多万的价格并不算贵，差不多是市场拍卖行情价，胜在传世稀少，保存如此完好的大碗，就更让老爷子心动了。
就在苏业豪跟荣宝斋的大掌柜，坐着喝茶聊鉴定的事情时候，汤老爷子再次打来电话。
苏业豪走到店外，热浪扑面而来，接通后只听老爷子询问说：“聊得怎么样了，我听说内地市场上龙蛇混杂，一不小心就会上当，要不然别急着出手，我安排两个人过去帮你鉴定一下？”
“好啊,我就在四九城,这两天应该都不会走，人过来以后打我电话就行。”
苏业豪一口答应下来，紧接着说道：
“买东西的这家店比较大，下面经营拍卖行，看样子比较正规。我又不是傻子，一千多万的东西，正准备到故宫博物馆里找找专家，请来帮我鉴定一下，要不然我才不会掏钱，假如买个现代工艺品，心态肯定崩了。”
“嗯，小心点比较好，找来的专家你又不熟，说话不能尽信，我要是骗子，也喜欢骗你这种有钱的毛头小子。。那我待会儿就帮你联系佳士得拍卖行的鉴定师，过去以后不需要你掏钱，请他们吃几顿饭意思一下就可以，平时没少从我这里挣钱，欠着我不少人情呢。”
汤老爷子提醒几句，很快又挂断电话，说是要跟朋友一起去打猎，放鹰抓兔子去了。
苏业豪闻言，暗叹一声自己外公这退休生活，简直绝了，果然年轻时候应该多挣钱，老了才能舒服潇洒。
要不是接下来去美国还有正事，苏业豪都想去澳洲走一走，玩鹰打猎，估计会很爽。
回到店里，简单说明了安排鉴定的事。
苏业豪从一开始就坦言自己不懂这些玩意儿，偏偏又能掏出这么一大笔钱，找人鉴定什么的合情合理，荣宝堂这边完全没意见，也没什么做贼心虚的表现。
倒是老掌柜，说是这三件玩意儿本来打算安排在秋拍上，尤其是北宋定窑划花八棱大碗，一旦被打包拿走，就该头疼去找其他东西压轴了。
有点纠结而已，并不是真的不想卖。
现如今的行情，喊出高价的物件多，真正愿意出钱的买家少，不然他们也不会那么重视拍卖。
买家又不是傻子，什么东西都有合理价位，谁会真的挣个头破血流，还是正常交易比较稳妥，能省下不少手续费以及税费。
基本上谈成，只等鉴定。
苏业豪临走时候，没忘记再次提了句帮忙找找李可染的《万山红遍》，主要是这個系列的画，他隐约记得，未来升值空间巨大，简直就跟国产的梵高《向日葵》差不多。
当然了。
价格方面肯定不如梵高的《向日葵》，梵高的油画大部分都被博物馆拿去镇馆了，市面上流通数量极少，哪怕有钱也很难买到，每次进入拍卖场都能引起轰动。
近期挣了不少钱，无论从个人兴趣方面还是理财、避税角度，购买一些顶尖艺术品都很合适。
傍晚时分。
打了个电话给银海的楚军，让他帮忙叫上磊布斯等人，一起下馆子吃顿饭。
农轻影想着都在同一行里混，问完苏业豪的意见之后，把搜乎的张老板也叫上了。
吃饭地点安排在东兴楼，据说是旧四九城的八大楼之首，历史可以追溯到1902年，开业至今都快过去一个世纪了，当地人都知道在哪，方便碰头。
苏业豪先到了，等待不久后，老熟人们就陆陆续续出现。
暂时不急着上菜，坐着打起了斗地主。
银海目前的二股东楚军，得知苏业豪打算去荣宝堂买古董，只说这家店的口碑很不错，而且也能帮忙介绍几位故宫里的老师傅。
楚军作为本地人，七拐八拐，总能搭上线，哪怕是出于跟苏业豪搞好关系考虑，也会想办法出点力。
等到得知搜乎的港城投资人，居然就是苏业豪的女朋友，一帮银海的人表情精彩。
磊布斯手握一把春天牌，此刻却故意放水，不动声色当成烂牌打。
平日里跟苏业豪接触不算多，显得过于客气了点，生怕牌场得意，工作失利，人情社会，小心谨慎点总不为过。
瞥向农轻影，磊布斯本以为只是长得漂亮而已，得知居然融资了搜乎，他小声说道：
“本来吧，我还想着拿搜乎当做赶超对象，前两个月刚从这家公司，把首席技术员给挖来负责数据库，现在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这可真是……待会儿我必须自罚一杯。”
苏业豪也发现了他在放水，但一手烂牌实在是无力回天。
等磊布斯说完后，他笑着说道：
“这是我的失误，忘记跟你们说一声了，我自己的公司也在涉足门户网站和搜索引擎市场，再加上你们，还有小影投资的搜乎，这么大的市场足够我们三家分了，能占多少各凭本事。彼此竞争时候可以和气一点，万一遇到对手，互相合作也不是不行，反正早下手吃肉，晚下手喝汤，将来赚钱的机会非常多，足够让大家伙们一起发财。”
二股东楚军坐在一旁，笑眯眯回答说：“是这么个道理，都是熟人，那就方便多了，刚好趁着今天认识一下。”
怕不够热闹，银海这边总共来了五个人。
楚军四十多岁的年纪，精力比不上年轻人，最近负责WPS办公文档业务，把难啃的新项目全都交给磊布斯负责，等于已经放权，只不过还沾着总经理的位置。
虽然楚军的股份变少了，但随着新风口的出现，这些股份反而变得更值钱，身价已经有三千多万人民币，在内地属于互联网公司里的“教父”级别。
上回苏业豪没买的城墙根下的宅子，有一套就被楚军给买走了，还花大价钱买了一辆进口的宾利，显然已经没把心思都放在生意上……
第348章 开荒
葱烧海参、枣栗子鸡、香糟鱼片、糟熘三白和酱爆鸡丁等等，硬菜一个接着一个。
地道的鲁菜饭庄，即使是在港城长大的农轻影，今晚也吃得特别香。
来到四九城，对她而言等于是旅游了，心情本来就不错，还陪着喝了点红酒,饭店里唯一一瓶玛歌红酒，今晚就被苏业豪给买了，售价一万六千六百块。
白天刚决定花费一千多万，去买荣宝堂的三件宝贝，吃喝方面花不了几个钱。
让服务员奇怪的是，一万多的红酒都买了，明显属于不差钱的豪客,偏偏白酒不拿茅台五粮液,却选了几十块一瓶的汾酒。
说起汾酒，苏业豪只听说过，并没有尝过。
之所以没选茅台，主要是入口有点烈，刚好在店里看见，于是换换口味。
在座的各位当然都没意外，客随主便，反正没人会觉得苏业豪舍不得花钱。
哪怕是第一次见面的搜乎张老板，也清楚苏业豪的家底如何，至少在这四九城里，想找到比他还有钱的人不太容易。
几瓶酒很快下肚。
磊布斯身边的一位年轻技术员，此刻已经到旁边躺着去了，幸好明天是周六，可以休息两天。
没人逼苏业豪喝酒，他只是小酌而已,此刻抬头看向搜乎的张老板,开口说道：
“来，张总尝尝野鸭汤,今天在座的都不是外人，内地市场网民增长速度还算比较快，市场大到足够三家分了，往后可以多交流，争取找准各自的长处，把肥肉烂在自家锅里。”
如今的搜乎，不说跟财大气粗的TOT相比，就连银海门户网站，也压过它一头。。
有大股东农轻影在场，张老板已经看出她跟苏业豪之间的关系，闻言举杯，笑着说了句：
“现在在美国那边，华人里面，除了雅虎的杨总，大概就属苏老板你的公司规模最大。既然认识了，是该齐心协力，一起合作，将来还要仰仗苏总和楚老板了，你们吃肉，我喝口汤就行。”
听说喝汤，苏业豪微微一愣，正在琢磨着是不是让张老板喝野鸭汤的举动，让他误会了。
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苏业豪倒也没问，只说道：“雅虎的杨志远我见过，上次去硅谷一起吃过饭，能把生意做大绝不只是运气好，挺厉害的一个人。其实另外还有个制造显卡的英伟达，老板也是华人，最近公司发展挺快，身价不断蹿升。”
“……这家公司我知道，不过那算是半导体产业了，单说互联网，还是你厉害。”张老板笑着开口。
在座的各位，年纪都比苏业豪大。
让一帮三四十岁的人，拍他这個二十岁毛头小子的马屁，的确有点拉不下脸，说话时候略微透着股尴尬。
聊着国内外的互联网，以及门户网站的发展前景，吃饭气氛还挺不错。
苏业豪稍微喝多了点，直言决定一家互联网公司未来发展上限的，还是找准主营方向，光靠门户网站并不够。
TAT和TOT算是两个生意，无论即时聊天还是搜索引擎服务，发展前景都一片光明。
而银海，除了办公文档WPS，以及正在发展中的门户网站，也已经另外找到类似于微博的定位，尝试开发一款全新的社交网站。
至于搜乎，连门户网站都还没搞好，仓促开发的搜索引擎，更是被TOT吊打。
张老板听着众人闲聊，隐约之间似乎抓到点什么灵感，开始琢磨起搜乎未来应该如何发展主营业务，无非就是游戏、新闻、社交等等。
这年代的内地互联网公司，往往等于是在做慈善，能赚钱的方向太少，总是投入资金倒贴，让用户白瓢。
要问未来如何，张老板和楚军、磊布斯他们都说不清楚，目前一个个忙着学习美国那边的发展模式，哪怕学到了产品，可市场规模相差悬殊，就比如愿意投放互联网广告的厂家，哪怕是TAT，都只从文具厂商手里挣了十多万人民币而已。
楚军陪人喝了一口酒，吃点菜压压酒意，平时就喜欢喝酒，这会儿正高兴着，突然问了句：
“苏总，你说我们这里，未来能跟美国那边一样么？人家网民占了总人口的五分之一，听说每年广告市场规模就有上千亿美金，早就开始良性循环。”
张老板听完，跟着叹气道：“是啊，每天花钱如流水，什么时候是个头？”
面对他们的疑问，苏业豪笑了笑，嘴里说着：“三五年内恐怕都看不见希望，美国的互联网公司不也是最近几年才真正爆火，以前出名的都是微软、甲骨文这些，跟办公通信有关系。”
“那就一直死撑着？”楚军继续问道。
苏业豪点着头：“是啊，所以谁钱多，谁就有机会笑到最后，在市场没有发展起来之前，除了死撑又能怎么样。想方设法从用户口袋里掏钱，只会让他们觉得烦，所以怎么赚钱很重要，必须让他们心甘情愿掏钱才行，你们应该多了解网络游戏市场，短期内的机会应该就是它跟广告。”
张老板同样这么觉得，对进入游戏领域的建议深以为然，端杯子敬酒，说了句：
“不得不羡慕苏总你，把生意做到老美那边去了，前几年我就觉得互联网肯定会火，我麻省理工读书时候同学们整天谈论这个，可惜美国市场已经比较齐全，没钱又没人脉，找不到发展机会，于是才回国闯荡。”
“形象点来说，我们如今算是开荒，辛苦一点没错，未来总能看见回报。”
苏业豪能够理解内地互联网从业者们的茫然，天花板实在太矮了。
十几亿人口，总共才一百万网民，而且这个网民总数里面还“注水”，全国仅有二三十万台电脑，很多根本就上不了网，普通人家许多刚摆脱温饱，哪会花高价买台电脑，烧话费整天上网。
说是开荒，合情合理。
即使是苏业豪对将来的内地市场满怀期待，不也熬不住，先把目光投向海外市场。
在内地发展的楚军和张老板等人，难免会感觉到市场狭小，根本无法施展开拳脚，郁闷是难免的。
短期内除了慢慢熬，实在没有太好的办法。
张老板的本意是想搭上苏业豪这条线，看看能不能争取些资金，跟着去美国发展，然而苏业豪似乎没听出来。
今天刚认识，不方便交浅言深，索性继续喝闷酒……
第349章 老蔷薇
第二天早上。
昨晚小酌的苏业豪，胃有点不舒服，出门喝了碗豆浆，外加一屉小笼包当做早饭。
早上七点钟出头，气温刚好舒服。
这个时间点，正是人们上班的时刻，自行车一辆接着一辆。
由于禁摩令的缘故,开车又不方便，住在胡同里的人主要靠它出行，也有人步行走到公交站，然后再坐公交车。
从早餐店离开后。
农轻影挽着苏业豪，悄悄问了句：“刚刚坐在后面的两位老大爷，在吵什么呢？”
“议论旧城改造是否划算，一个建议直接扩大外环建造新城，保留老胡同，别再犯拆城墙的错，另一个则在说老房子住着不舒服，半夜上厕所都麻烦。”
苏业豪压低声音，感慨了句：“能住在这地方的，果然也都不是些普通人啊，倒是小看了这些邻居们……”
农轻影从小在港城长大，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这时候闻到一股花香味，她环顾四周，惊讶发现巷子里的一户人家门前，种着一株非常粗壮的蔷薇，已经变成树了，满树的蔷薇花在阳光照耀下，特别引人瞩目。
领着苏业豪凑近看了看，确实特别好看。
一位老阿姨正坐在门口吃饭，见到他们俩之后，语气带笑说了句：“这棵蔷薇岁数不小了，1968年时候别人种的,漂亮吧？”
“真漂亮,这么大一棵,以前从没见过。”
“是啊，就是招蜜蜂，隔个两三年院子里就有人被蜇。”老阿姨捧着碗，碗里是白粥和鸭蛋，看起来好养生的样子。。
农轻影的普通话水平太烂，直接对苏业豪说了句：“很适合栽在你家院子里，问问她卖不卖？”
苏业豪再次打量完这棵蔷薇，想着问问也无妨，于是笑着问道：“阿姨，你这棵花，卖吗？我家也住这附近，三四百米远，花园里刚好缺了点景色。”
“……卖不卖……这得问一问邻居们，院子里住着四户人家，也不能说它是我的，你先告诉我能出多少钱？”
老阿姨一听想买，态度立马认真了几分。
苏业豪摸摸下巴，考虑片刻之后，开价说：“主要是我和我女朋友喜欢，两万块怎么样？看起来挺稀罕的，这价钱应该不低了。”
行情价如何，他其实一窍不通。
这么老的蔷薇比较难找，但想想办法估计也能找到，只不过今天恰巧碰见，倘若花点小钱可以搞定，也就懒得多费心思。
趁着这几天住在四九城，说不定还能直接移栽回自家的四合院里。
老阿姨当即就有点心动，继续捧着碗，看看花，再看看苏业豪和农轻影，这棵蔷薇开花虽然漂亮，可足足两万块，哪怕四家平分也能分到五千块，抵得上她儿子半年的工资了。
留下一句“你等会儿”，老阿姨反身走进院子里，嚷嚷起来，喊邻居们一起协商。
再漂亮的蔷薇，终究也只是蔷薇。
有位姓姚的中年人，被人称呼为“姚科”，也不知究竟在哪里工作，暂时不急着去上班，带头跟苏业豪协商起来。
深知遇到这种事，大家一商量就容易黄了，苏业豪耐心等待片刻，恰巧接到港城佳士得拍卖行鉴定师打来的电话，趁机插嘴说了句：
“各位，我也住附近，出门吃早饭看见这花长得漂亮，所以才顺嘴提了句想买。待会儿还有事呢，也不一定在四九城待多久，可能明后天就要启程去美国，是卖还是不卖，现在就给个准确话？不行就算了吧，免得让你们为难。”
姓姚的中年人，当即操着一口本地话，抬手说道：“等等等等！这位小哥别着急嘛，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贩卖花鸟鱼虫的贩子，你这是买了院子倒腾倒腾，刚搬过来的外地人？”
“对，真不是贩子，我从赌城过来谈生意，买了套后海北沿街的房子，除非再遇到我这种喜欢花的人，要不然恐怕卖不出这么高的价了。”
大早上的，请来的专家刚到港城国际机场，要等中午才能到。
苏业豪没事情做，也不着急，耐着性子陪这個小院里的人聊买卖，就跟昨天买下的葫芦一样，是不是买贵了不重要，难得碰见喜欢的东西，这才最重要。
可能一口两万的报价过于爽快，而且还是住在醇亲王府附近，妥妥的富人区。
让小院里的人，觉得有机可乘，一位看起来就很普通的大婶，走来告诉说：“我们院里这棵蔷薇，都已经四十几年了，两万块钱恐怕拿不走，至少也要三万块。”
另一位中年人，当即摆手道：“什么三万块，四家人怎么分？三万六，少一分都免谈！”
苏业豪顿时无语。
这棵蔷薇漂亮没错，但这人就很不讲究了。
当即摆摆手，乐呵一笑，嘴里说着：“那就免谈吧，惹不起，走了。”
本来就买不买都无所谓，突然没了兴致，苏业豪说走就走。
路上和农轻影交谈着，并没有把买花的事情放在心上，做买卖不就是这样，能成交就成交，价格不合适就拉倒。
他挺淡定。
这个合居小院里的人，纷纷开始不淡定。
在苏业豪走后好一会儿，依然谈论着这棵原本不怎么关注的老蔷薇，有人觉得肯定是宝贝，不愁没人买，当即就要去花鸟市场，找卖花的贩子探探价。
还有人正懊恼于夫妻俩狮子大开口，比如刚才喝粥的老阿姨，惦记着差点到手的五千块，小声念叨着人心不足蛇吞象，又不是上百年的老树，再贵又能值多少等等。
苏业豪回了四合院，跟找上门的楚军一起，先去故宫见见专家，顺便还打算再去琉璃厂走一趟，多挑几件稀罕玩意儿。
有些生意只是生意，有些生意则可以当成爱好，十点多钟时候苏业豪接到老爹打来的电话，苏老爹对古玩这些也很感兴趣，约好一起在琉璃厂见面，顺便逛一逛。
同一时间。
喊出“三万”、“三万六”的那对夫妻俩，今天专门关了杂货店，跑去附近的花鸟市场，找来一位卖花的店主。
对方看完老蔷薇，只说最多值个两三千块，在四九城不常见，南边比较多。
这个消息一出，小院里的人顿时心态失衡，当天中午就吵翻了天。
姓姚的小科长唉声叹气好半天，午饭都没吃，主动跑去后海北沿街，想找苏业豪说答应卖了……
第350章 分账发行
琉璃厂的物件，流动性比较大。
别看店铺那么多，事实上各家店里真正的精品宝贝寥寥无几，主要以明清时期的物件为主，在苏业豪眼里没什么收藏价值。
趁着身边有人帮忙鉴定，苏业豪又收了两幅齐白石的画，外加一幅张大千的《天女散花》、一件元代哥窑海棠式花盆,总共花掉九百多万人民币。
想带回港城大浪湾的豪宅里，需要想想办法，实在不行也能留在内地，反正往后应该会常来。
外加荣宝堂的那三件，也被鉴定为真，直接去银行转账拿下了。
钱货两清。
七件藏品，总共花掉两千多万。
当天傍晚苏业豪就把它们带回四合院，放在书桌上仔细欣赏,琢磨着定窑和哥窑都有了，要不要再凑齐其他三大名窑的老玩意儿。
自己学着玩收藏，过瘾解馋罢了。
千百年来流传那么多的物件，听说故宫里就藏着一百好几十万件，买太多也挺没意思，只适合当做爱好，消遣娱乐。
要说升值空间，不一定就比投资股票高多少。
买之前总是惦记着，真正捧着定窑大碗，又觉得也就那么回事，两三套四九城的大四合院，继续搁在书桌上，苏业豪已经搂着农轻影洗澡去了。
看这气氛，估计要洗好一会儿……
来到四九城的第四天。。
上午时候，知道苏业豪想要继续买宅子的设计师，带着一位中介登门拜访，说是有套好宅子。
步行十多分钟，走去看完。
发现也是在巷子里,而且不靠近湖边,还没现在这套院子好，索性当场拒绝了。
电影审批那边，加班赶点出具了一份整改建议书，只有寥寥几句台词需要修改，重新配音就行。
于是趁着还在四九城，下午时候苏业豪再次来到广电，私营院线还没放开，想要让电影登陆大银幕，又得找广电这边帮帮忙，才能安排在全国放映。
此时此刻。
上次见过面的赵主管，见到苏业豪后，起身笑道：
“你来啦，文件我已经签了，审批这边没什么问题，基本不需要动。刚才你在电话里，提到想要尽快安排放映是吧，我带你去人家那里问问，不过具体的还是要看别人怎么安排，我说不上什么话。”
“您能愿意帮忙，我已经不好意思，真是谢了。”
听苏业豪说完，赵主管客气了句：“小事情，反正现在不忙，最近几年的国产电影，水平层次不齐，吸引不了太多人，院线方面很难挣到多少钱，手底下养着一大批人，个个嗷嗷待哺，难得又可以引进一部新片，对我们也是好事。”
“我听说，每年从外面引进的影片数量，有强制的规定？”苏业豪好奇问了句。
赵主管点点头：“嗯，刚开始一年十部，接下来应该还能再多一点。今年的《泰坦尼克号》，全国票房都超过三亿了，全世界超过十亿美元，估计把我们的不少导演吓坏了，人人都想看国外大片，如果引进太多，本土电影哪还有生存空间，也是没办法的事。”
苏业豪顺着对方的话题，笑着说道：
“……水塘里养几条鲶鱼也挺不错，容易把市场搅活了，大家进电影院主要图个高兴，道理讲多了总像文艺片，主要是吸引不了观众的兴趣。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内地的商业电影就能发展起来，市场规模摆在这，发展比较容易，哪怕全港城的人都去看电影，仅仅只有几百万。”
闻言一笑。
赵主管继续开口：“看样子你看过内地的电影，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确实没人家的有意思，一部《泰坦尼克号》投资十几个亿，真不知道这钱是怎么花出去的，我们全国每年票房总数，都没人家拍一部电影的成本高。”
边走边闲聊，下了两层楼。
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口，赵主管往里面看了眼，见一张桌子空着，他敲敲门问了句：“你们司长呢？”
“赵司啊，进来坐坐？司长他开会去了，恐怕要等明天才回来。”
说话的矮个子中年人，戴着副细边的眼镜，乐呵说完往旁边看去，见到苏业豪时候整個人都愣住了。
苏业豪也一愣。
这位中年人他认识，可不就是院墙外面种着老蔷薇的那户院子里，被人称为“姚科”的那位。
赵主管刚准备帮忙引荐，只见姓姚的这位已经笑眯眯伸手，激动道：“哎呀，我在你们北沿街那片绕了两天，也没见到你，赌城来的小老板，你好你好！买棵花而已，怎么还劳烦赵司的大驾，找到我办公室来啦？”
“……你好，这么大一座四九城，居然能在这里遇到熟人，还真是巧。我今天过来有事，不是为了买花，你误会了。”
苏业豪脸上挂着笑容。
虽说买花时候不太高兴，很不喜欢他们院里那对夫妻俩的小家子气，但事关投资拍摄的电影上映，那些小情绪不值一提。
赵主管愣神片刻，纳闷问道：“你们俩认识？”
“见过一面，前两天在门口碰见过，这位赌城来的小老板可了不得，重新在醇亲王府附近翻建一套四合院，听说花了两千多万呢，出门吃早饭时候，看上我们院子的一棵老蔷薇，想买回去栽种。”
姚科长乐到合不拢嘴，原本以为跟一笔横财擦肩而过，没想到山穷水复疑无路，刚好又碰上了。
听见这话，苏业豪当即猜到小院子里的人，为了那棵老蔷薇，肯定跑去北沿街附近打听过。
那天早上他提过自己住在哪，新建的四合院又挺气派，认真想要打探消息，总能从附近住户口中找到线索。
一番交谈过后，赵主管先离开。
姚科长帮忙倒茶的同时，继续夸赞说：“前两天早上我看见你时候，就知道不是一般人，普通人谁舍得随便花两万块钱买花。原来是在港城投资电影的大老板，你这事遇到我，那可真的巧了。”
苏业豪笑得更开心了，问道：“你们院墙外的花，还在吧？这先不急着聊，赵主管刚刚跟我说，你们这现在有个分账发行的新模式，我的电影能不能走分账发行的模式？”
采用分账发行的方式引进外面的电影，属于1994年才出现的新规矩。
今年年初一刀未剪的《泰坦尼克号》上映，票房高到让广电这边都惊喜不已，不仅打破了记录，更是引起一轮观影热潮。
本着蚊子腿也是肉的想法，不少外国电影公司开始跟内地这边接触，而每年引进的电影数量又有规定。
姚科长笑眯眯说着：“大家都是熟人，能办我肯定帮你嘛，审批文件带过来了没，我先帮你看一看，连是什么类型的电影都还不知道呢。对于港城电影，我们刚好有扶持规定，比引进美国电影容易……”
第351章 长安会所
有人好办事。
跟姚科长交谈期间，苏业豪让琳达·云帮忙记下流程和需要准备的文件等等。
手续方面有点麻烦，他并不准备亲自办理，只负责打通渠道。
电影本身没问题，手续方面估计也没什么问题，得知如果抓紧时间办完，还有机会赶上暑假档期,这让苏业豪特别高兴。
投资的电影是赚是亏，苏业豪压根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随着电影上映，能够帮TAT在内地市场上打广告。
即使短期内根本吸引不了多少网民，先植入一个“TAT即时聊天”软件的概念也很重要。
假如将来有人在网上看见TAT，并且产生“哦，我认识”的念头,那么肯定可以吸引到更多用户，品牌的影响力，有机会让TAT走得更高、更远，这比投资电影挣点钱重要多了。
临走时候，跟姚科约好晚上去挖树，还是按照两万块的价格计算。
考虑到那棵老蔷薇花冠很大，造型也挺漂亮，以这个价钱入手，苏业豪并不觉得亏了，只当是交个朋友。
姚科长倒是有点犯嘀咕了，担心自己一不小心犯错误。
仔细想想，这个交易之前就谈好了，并且还是跟小院里的其他人先谈，和他没什么关系。
面对即将分到手的五千块，姚科惦记着去换台新电视，最后没说什么,只想着不能跟院子里的人提今天的事，免得三人成虎，没事也变成有事。。
苏业豪记得自己念书时候,学校会组织些看电影、写观后感之类的活动。
既然是一部广告电影,TAT即时聊天软件面对的用户群体又很年轻，自然而然动起了将自己的这部电影，加入学校观影活动中的念头。
转念再想想，又觉得这种事比较麻烦，想着安排些人手帮忙跑关系，哪怕倒贴些钱也没问题，反正内地现在的电影票挺便宜。
……
正事忙完。
苏业豪已经安排好明天的飞机，去硅谷的行程并没有变化。
院子里多出一棵老蔷薇，树还没栽种好，他就接到老爹打来的电话，出门前往长安会所，说是要跟几位港城商人一起吃顿饭。
等农轻影收拾完，两人来到胡同口，上车出发，往东长安街驶去。
等进入会所，只见内部装修金碧辉煌。
会员制的俱乐部，在门口等待片刻，苏老爹安排人将他们领进去。
农轻影此刻有点慌乱，压低声音说道：“要不然我先回去吧，或者你去吃饭，我在这里做个按摩，刚刚看到广告牌上有写，按摩2888元。”
一瞬间，苏业豪开始琢磨起，这所谓的按摩究竟是不是正经的按摩。
考虑到这家会所的层次，而且位置又那么特殊，他认为正经的可能性比较大，之前毕竟没来过，只能靠猜测。
跟老爹的朋友们吃饭，又不是去见甲方、见客户，苏业豪语气随意，淡定道：“没必要，吃顿饭而已，有我爸在场，谁会在意我们，负责放开来吃就行。”
农轻影欲言又止，苦恼片刻后，又说了句：“都是港城的商人？我担心他们会认出我。”
“……哦，没事，被人知道无所谓，反正我不怕。”
恍然大悟的苏业豪，有时候经常忘记农轻影曾嫁进薛家。
虽然只是假结婚，可其他人并不清楚前因后果，也难怪农轻影不想跟着他抛头露面。
想着见见世面，进来后却发现跟小妮子家的丽人皇庭俱乐部大同小异。
作为四九城最高端的会所之一，长安会所是不少人宴请会客的首选，这种地方就跟港城马会、石澳乡村俱乐部差不多，高端之处根本不在建筑设施本身，会员和客户才是重点。
苏业豪在四九城没几位熟人，直接被老爹的助理领进饭厅里，面积上百平米，饭桌相当大，地上铺着毛毯，金碧辉煌。
有些人已经到来了。
一眼扫过，还真看见两张熟面孔，分别是港城新世界和新鸿基的大股东，实力都比四海国际强出不少。
苏老爹坐在饭桌旁，笑着介绍说：“我儿子，苏业豪，过来跟几位叔叔阿姨们打声招呼，年纪不小了，是该带你出来混混事，免得在街上遇到都不认识。”
苏业豪环视一圈，挨個问好。
有位从事酒店和地产生意的中年人，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中山装，脖子上还挂着珠链，此刻笑着说了句：
“苏少爷可真不简单啊，陆家嘴那块地，本来我也有点兴趣，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被你截胡买走了。在座的各位里面，就老苏家的公子最有本事，大家都没意见吧？”
“没意见，当然没意见，我家儿子女儿只知道伸手要钱，苏少爷时不时就靠投资赚大钱，有次他在杂志封面上，我只能缩在其中一页的角落里。”
有位上了年纪的老头说道。
旁边一位妇人笑着接口：“凯爷你老了，哪有人家小伙子受欢迎？来来来，苏少爷坐你爸旁边，下次介绍我儿子给你认识，让他跟着你学一学怎么赚钱……”
众人七嘴八舌，给足了苏家父子俩的面子。
农轻影还真就见到一位跟“前婆婆”花姨关系很近的熟人，这时候那叫一个尴尬。
只不过对方没开口，她也装作不认识，默默坐在苏业豪身边，懊恼想着刚刚应该去按摩，没事瞎凑什么热闹。
苏老爹的底子还算厚，如今儿子又发了大财，实力摆在这，跟在场的众多港商们打成一片。
听别人夸赞苏业豪，这位当爹的哈哈哈笑着，只说是祖坟冒青烟，以前也没少让他操心。
入座之后。
苏业豪询问说：“居然来了这么多人，难道最近有机会挣大钱？”
“是啊，这条街上，几栋老楼快要拆掉了，三天后举办土地拍卖会，另外还有不少住宅用地，总价值恐怕能有一百个亿。”
苏老爹一脸淡定，叹气说：“实在挤不出钱了，不然连我都想凑热闹，有些地方位置太好，一定不愁没人租。”
听完。
苏业豪终于明白，为什么新世界和新鸿基的掌门人都亲自出马，涉及到几亿、十几亿的拿地项目，确实值得过来看一看。
这不关他的事，坐着喝茶等待开席，听各位长辈们聊天，也很有意思……
第352章 重要的是开心
很少陪老爹出来应酬，平日里也不常跟外人接触。
硕大的雕花圆桌旁，总共坐着十多个人，苏业豪只能勉强认出一半，曾在报纸和电视上见到过。
听他们谈论内地房地产行业发展前景的同时，他将部分注意力放在一桌子大菜上，蜜汁鲍鱼每人一只,单个售价三千三，不久后又送来河豚汤解腻，味道那叫一个鲜美。
厨师亲自品尝过，说是用了人工饲养的无毒河豚，要不然苏业豪真不敢尝试。
苏老爹喝河豚汤喝出了经验，提醒说是先尝一小口，稍后觉得没问题了再继续喝。
在座的各位总身价加起来,足有好几百亿港币，有些人不敢为了一口汤,把自己小命交代在这里，即使听说人工饲养，也没敢动勺子……万一混进一条野生的呢？
不同于后世在富豪榜上一划拉，个个成百上千亿的身价。
这年代钱还是很值钱的，在场身价超过内地首富的就有四位，当然不愿随便冒险，好日子肯定还没过够呢。
苏业豪喝了一小口，身旁胆子大的农轻影，已经半盅河豚汤下肚。
人们之所以觉得河豚汤异常鲜美，多半就有游走在钢丝绳上，过于刺激的因素在里面，实际上没比鱼头汤鲜多少。
说起鲜。
倒是让苏业豪想到了刚去吃过的东兴楼，作为老牌八大楼之首，鲁菜的代表,吃饭那天听楚军的说法，当年它就是靠着海鲜提味秘方,把其他饭店干趴下了。
形象点来说，就是天然味精打败了传统菜肴,让人哭笑不得，确实有点意思……
纳斯达克近期有点疯狂。
年中财报还没出来，思科公司放了点风，股价单日就蹿升26%，绝对是大涨。。
雅虎在今年上半年的财报也漂亮，股价同样疯狂蹿升，已经展露出一点泡沫的苗头，但也仅仅只是刚开始。
苏业豪的身价一涨再涨。
这种变化潜移默化，外人并不清楚，今天他坐在老爹身边，依然不被重视，搁在别人眼里只算“有点能耐的晚辈”罢了。
苏业豪能够明显察觉到，自家老头在这场小聚会中低调了不少，这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苏家关起门来做自己的生意，四海国际没上市，個人财富虽然挺多，可是跟市值上千亿的港城地产龙头股一比较，影响力方面天差地别，十个四海国际加在一起也比不了目前的新鸿基。
抛开实力先不谈，哪怕是按资排辈，也轮不到苏老爹出风头，更别提苏业豪了。
此时此刻。
身穿中山装，之前说苏业豪截胡陆家嘴地块的那位郭姓中年人，看向苏老爹，询问道：“海哥，你的公司把宝都压在内地了吧？一个综合大项目还不够，又想在廣洲拿一块，那地方是不是有点偏，难道有什么讲究？”
另一位戴着一对翡翠镯子的妇人，也接着询问说：
“是啊海哥，二十个亿投资家电制造业，也是看好内地的房地产市场吧，毕竟家电房子分不开，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在座的各位里面，好像只有你特别看好内地，敢拿身家性命出来赌。”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苏老爹，也有人瞥见了苏业豪。
身为晚辈，苏业豪只好赔笑客气一下，房地产行业规模很大，跳出港城那一亩三分地，来到内地做生意，市场就更大了。
彼此之间没太多竞争关系，自然也就和和气气，这年头许多港城企业，刚把注意力转向内地，一时半会儿还抓不住头绪，趁机请教起了苏老爹。
苏老爹这时候摆手一笑，嘴里说着：
“嗨，还不是你们太厉害，我想拿地都难，所以才出来开拓新市场。我公司在赌城和港城有楼，平时收租足够花销了，建筑行业又不景气，手底下人没饭吃，只好拉来内地碰碰运气嘛，刚好儿子这边又夸下海口，往后不用我操心，所以我就掏出养老的钱，过来碰碰运气。”
“哎呀海哥，在座的又没有外人，你要是有什么内部消息，就跟我们大伙说说。去年你在鹏城拿地，我就觉得不对劲，本来觉得内地取消免费分房的决定，肯定会被上班的那些人反对，哪知道还真就轻松做出决定了。”
一位三十多岁的美妇人，说话时候嘴边带笑，继续道：“现在的拿地价格比去年涨了好多，真羡慕你们又挣了一笔，尤其是海哥你，那么大的一块地，等开发出来绝对发大财。”
苏业豪看了看她。
心里想着自家老头知道个屁，问他还不如来问自己，美人计算是用错人了。
听人提起鹏城文旅城，苏老爹的得意写在脸上，吃着花生米告诉说：
“我砸锅卖铁，欠了银行一大笔钱，才折腾出第二个文化旅游小镇项目。你们要是也掏个四五十亿出来，估计还能多批些项目出来，我人微言轻，跟几位老哥哥不能比，你们手指缝里漏出来一点点，就足够盖几个文旅城项目了。”
新世界地产的掌门人，似乎并不看好所谓的文旅城项目，笑着摇头道：“我只想拿几块主城区的地，建造些写字楼、酒店，内地新开那么多公司，估计不会愁没人租，可惜租金稍微低了点，要慢慢等它涨上去。苏总你这次真是大手笔，两个项目加起来，总共上百亿的投资，即使是我也不敢赌啊。”
“嗯……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新鸿基的大股东也接着说道。
苏业豪听这帮人泼凉水，生怕浇灭了自己好不容易才点起来的火苗，假如老爹放弃廣洲文旅城项目，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暗地里骂娘的同时，苏业豪插嘴说道：
“高风险高回报嘛，老城区挺破旧，新区应该有前途，人们喜欢往大城市走，只要经济发展速度保持下去，房价自然而然会上涨。我家的文旅城，赌的是将来内地国运昌盛，反正拿地价格便宜，即使赌输了也亏不了几个钱。”
闻言，苏老爹笑道：
“是啊，我儿子在前面冲，做金融和高科技生意，那我就稳妥一点。总家产差不多一百亿，最惨也不至于没饭吃，钱不钱的无所谓了，重要的是开心。”
自从上次得知苏业豪很有钱，这位当爹的就沉浸在家庭总资产即将破百亿的喜悦中。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逼格挺高的聚会，当然要好好露一手。
这次果然被苏老爹装到了。
不少人听完，神色诧异，因为没想到他们家会有这么多钱。
苏业豪嘴角抽抽。
果然是个老凡尔赛了，没人问身价，那就主动往外说。
这脸皮厚的，不得不佩服……
第353章 又被老爹装到了
无论四海国际还是伯爵医疗集团，直到目前为止都没上市，不用对外披露财报。
因此不管是富豪榜评估机构，还是认识的熟人们，只能通过苏家人平时的一些举动，估算苏业豪家里的资产情况，得出的结论比较模糊。
就比如之前。
许多人仅仅知道苏老爹,差不多能有个三四十亿港币。
去年把上风上水等项目卖给黄家，套现一大笔现金，还有中环的楼、赌城的高尔夫球场和酒店等等，这些他们是知道的。
三四十亿港币里面，还包括了苏业豪老妈所拥有的财富，利用这笔钱确实可以做到杠杆投资,能融资内地家电制造商、跑来内地折腾上百亿的地产生意，一点都不让人奇怪,况且外面还有小道消息,说东凰集团也参与进来。
因此。
在场众人当中，有人刚才还以为苏老爹的实力，差不多有个三四十亿港币，印象停留在去年时候，往多了说也就五六十亿的规模。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四海国际在这一年多时间里有所发展，不过发展速度很有限。
变数在于苏业豪这个开了外挂的存在，几乎借来了所有能借的钱，疯狂从一切能够抓住的大机遇当中捞钱，身价蹿升速度比坐了火箭还快。
要说苏老爹关起门来做自己的生意，那么苏业豪其实比他家老头更宅，日常当中几乎不跟其他港城富豪们走动。
偶尔传出些消息，也都是只言片语,比如ICQ被他收购的新闻，压根没掀起任何波澜。
除了一直死死盯着苏业豪的赵乙梦,就连龅牙俊和竹竿他们，实际上也都不清楚苏业豪究竟办成多少大事。。
比如自从来了四九城,五天时间里账面资产又涨一亿两千多万美金,这事连苏老爹都不清楚，更何况是外人……
三十多岁，有点姿色的孙姓妇人，被苏老爹的言语惊到了。
她按耐不住好奇心，试探问道：“这么多？我记得去年榜上，我老公还比你多几个亿，怎么突然快一百亿了，难道海哥你的公司要上市？”
“上市？没听说啊！”
“是啊是啊，四海国际这么好，完美避开金融危机，都没怎么受影响，募集资金时候算我一个，五亿以内海哥打声招呼，老弟我随时掏！”
“真出门太久了，我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听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苏老爹脸上乐开了花，丝毫没有谦虚低调的意思。
旁边，苏业豪心里一沉。
知道这帮人算是撞在枪口上了，他继续埋头吃饭，暗自轻叹着。
果然。
没让他失望。
苏老爹拍拍苏业豪的肩膀，哈哈笑道：
“我没准备上市，你们当然听不到风声嘛，我哪有那能耐，房地产行业能挣多少钱，你们不比我清楚多了？”
“主要是我儿子，不知道转了什么运，以前只知道伸手跟我要钱，居然瞎猫撞上死耗子，用一個多亿的本钱，赚了三十几亿回来。”
“就去年，高中才毕业，他开始搞事，一年多就赚那么多，比我花二十年时间都厉害，幸好我从小认真培养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没让我失望！”
在座的各位纷纷动容，一时间都看向苏业豪。
而苏业豪客气一笑，有点无语的同时，心里正想着自家老头还真是不怕别人找上门借钱。
况且，分明是自己的能耐……怎么到老头嘴里，变成他的功劳了？
恨。
又被老爹装到了。
农轻影对苏老爹了解不多，还以为只是恰好聊到这些。
苏业豪却很清楚，估计这种适合卖弄的场合，老头已经等待很久了，例如上次跟赵乙梦父母吃饭，这一幕似曾相识。
差别在于上次是单杀，这次是群攻……
一帮中老年，聚在一起难免聊起子女。
有苏老爹起了个头，话题开始围绕着苏业豪展开，说什么几亿美金的股票期权、做空恒生指数、蛇吞象了价值三亿多美金的互联网公司之类。
本着闷声发大财的念头，苏业豪自己经常默默反思，暗自提醒自己不要膨胀、不要飘。
而今天。
偏偏是他的老江湖亲爹，把他那点成就，一股脑抖了出去。
这让苏业豪颇为无语，早知道会这样，那么平时面对采访，早就嚣张一点过过瘾了，还藏个什么拙。
不就是凡尔赛，谁不会？
圈子是老爹的圈子，苏业豪倒也没有抢风头的想法，面对一帮人的夸赞，让他如坐针毡，老脸一红。
至于农轻影，在旁人的印象里，仅仅剩下长得漂亮而已，直接被边缘化。
她有自知之明，除了之前跟苏老爹打声招呼，直到现在愣是没开过口。
听见众人轮番夸赞苏业豪“年少有为”、“胆识过人”、“投资天才”等等，农轻影过了会儿，才小声笑着说了句：
“这下子你真要出名了，要不了几天时间，全港城的名流都会知道你。”
“嗨，别提啦，人怕出名猪怕壮。找我要投资、要捐款的那批人，估计又会冒出来，说不定还要查我的税。”
苏业豪满脸晦气地说道。
都说老成持重，在苏老爹身上可看不见这四个字的影子。
不过想想港城和赌城的风气，的确有够高调的，经常登上花边小报的富豪可不止一个两个，很多时候根本不打算藏着掖着。
有些老牌豪门确实低调，但人家早就不缺名气，而新崛起的苏家很缺，适当秀秀拳头，似乎也有好处。
就比如刚才还插不上话的苏老爹，一下子成了今晚的主角，连新世界和新鸿基的二位港城商界巨擘，都笑着说让小辈跟苏业豪多走动走动。
新世界集团的那位，还敢当着农轻影的面，跟苏老爹说起自己有位侄孙女，人长得漂亮，性格也相当不错，摆明了想要先下手为强。
在座众人，没人会想着巴结一位晚辈。
不过可以料想，这顿饭过后，苏业豪在港城豪门圈里的地位，绝对会比之前高多了。
同样沾光的，还有苏老爹，没人敢再说他把身家性命砸在内地，毕竟苏家有钱，老子儿子都姓苏，不用分那么清楚。
估计早就想过苏业豪会被联姻、催婚等等，被别人无视了的农轻影，虽然不爽，却也没有太失落。
从长安会所离开后，她只说不想再来这种场合。
苏业豪自知理亏，哪敢在这种时候火上浇油，赶忙解释说没预料到这一茬，等到了美国带她逛街，买爽了再回家……
第354章 上上司
一回生二回熟。
这次从旧金山机场搭直升机，飞到硅谷阿瑟顿地区，步行走回家里。
农轻影上次过来，住了几天就被苏业豪找理由支回港城。
她此刻在院子里平摊的草地上走着，抓起一只小瓢虫，嘴边带笑，说道：“这套房子真不错,而且价格还比港城便宜，要不是觉得不方便，我都想搬到硅谷来了。”
苏业豪坐了太久的飞机，这会儿只想活动活动身子。
打着瞌睡，眼泪都要出来了，强撑着不去床上躺着，想要熬到当地时间的晚上九点左右再睡觉,直接把生物钟调整好。
他对农轻影说着：
“没必要，港城也不止是山顶、浅水湾，在大屿山之类的地方买一大块地，草坪能比这里还宽敞，而且生活上更加方便。要不然叫我声哥，我带你继续发财，往后直接买套大宅子，跟何记黄埔的老厉家当邻居。”
“……也就是说，你在大浪湾的房子，我没法住喽？”农轻影笑眯眯问道。
听见这句话，苏业豪的瞌睡都被吓回去了，呆呆看向她。
大概农轻影也觉得这事说透了太尴尬，索性莞尔一笑，她自己接着又说了句：“新世界的老板都想把侄孙女介绍给你，越来越受欢迎啦。被那些有钱人比下去的滋味真难受，有些事我可以不管你,但别忘了继续带我多挣点钱,房子已经足够住了，不过地位还是差远了。”
人嘛,总会有点野心。。
苏业豪明白她说的“有些事可以不管”是什么意思，暗自松了口气的同时，搂着她的肩膀笑道：“放心，我没别的本事，只擅长挣钱。你没必要羡慕那些个豪门大佬，将来你自己就是豪门，钱不是一直在赚么，总会越来越多。”
“是啊，当不成豪门太太，没人依靠，只能靠自己。”
又被农轻影挤兑了句，虽然听出她没生气，苏业豪还是有点心虚，果断转移话题，打着瞌睡来句：“哎，还是先补个觉吧，都快昏过去了。待会儿你要是饿，就让保姆随便弄点吃的，不用等我，这一觉不知道要睡到几点钟……”
带她去跟老爹吃饭，算是把她拉出了舒适圈。
一桌富人聊着以亿计数的生意，个个身价不菲，远超农轻影所拥有的财富。
突然发现自己的这点成就根本不算什么，而且被新世界的老板直接无视，当面欺负了，也难怪心高气傲的农轻影，会陷入淡淡的迷茫当中，提到想要继续努力，多挣点钱。
苏业豪睡前想清楚这点，有些后悔带她去应酬。
不过。
假如农轻影想要结婚，想让他断了跟小妮子、尹琉璃她们的联系，这些实在是棘手又困难，苏业豪自认办不到。
但要谈到多挣点钱，把地位面子什么的找回来，这岂不是小事一桩？
互联网的一轮大牛行情才刚开始，之前让她投资的雅虎股票还在涨着呢，初期积累资金耽误了点时间，现在农轻影手里握着九千万港币左右，往后的雪球滚起来就快了，发财是迟早的事。
想清楚这点之后，苏业豪招呼着情绪不佳的农轻影上床，搂着她当抱枕，笑着说起悄悄话。
好不容易安抚完，悄悄话又变成了些虎狼之词。
雷声大，雨点小。
十多分钟后，农轻影洗了个澡刚回到房间，就看见苏业豪已经呼呼大睡，她顿时无言以对……
次日一早。
八点钟时候，一辆捷豹XJ驶入院子里，绕过大门口的喷泉，直接停在带有大屋顶的德式住宅旁。
约翰·周下了车，身边跟着一位四十多岁的白人，两人全都西装革履。
中年白人名叫罗杰·克鲁伊夫，下了车整理好领带，他询问约翰·周：“我们老板那么年轻，性格方面怎么样？工作的事情，应该没问题吧？”
“放心，待会儿我帮你，在微软工作时候，你的能力大家都知道，有了我的推荐，应该不会有问题，但很可能会让你实习三個月。”
约翰·周说话时候，满脸的笑意。
他心情确实很好。
这位罗杰·克鲁伊夫，是约翰·周在微软工作期间上司的上司，没想到两周前跑来TVT面试，一下子就被他给认出来了。
摇身一变，从只能乖乖听话的小员工，变成可以拿捏前上上司的人物，所以约翰·周很开心，有种终于出人头地的喜悦感。
今年以来，TVT就是硅谷最火爆的初创公司。
从ICQ以及其他互联网广告上引流后，再加上吸引来的新用户，TVT在短短一个多月时间里，就拥有了高达三十五万的周活跃用户，平均日活用户高达二十三万。
涌进来的人太多，以至于公司一度以安全升级作为理由，暂停了新用户的注册，加班赶点升级服务器，上周又给甲骨文贡献了八百万美金，试图打造一套全新的数据存储管理系统。
发展太快也不是好事，员工们没经验，还经常要向ICQ那边取经借人，期间暴露出不少问题。
刚巧公司缺人手，因此听说苏业豪来了硅谷，约翰·周第一时间带着罗杰·克鲁伊夫过来拜访，打算把一部分重担甩出去。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身为首席运营官，约翰·周近期觉得自己承受了太多根本不懂的工作，毕竟只是新公司，暂时还没走上正轨，有人帮忙也很不错。
此时此刻。
约翰·周向保镖打听说：“你们老板呢，起床了没？”
“……早就起来了，四点多钟就出门，还去海湾边上看了日出。”保镖语气无奈说了句，这几位保镖都是在旧金山雇佣来的，虽然拿钱干活，可今天起太早，难免有点情绪。
“哦，我是你们老板公司的COO，带了位过来应聘的人才，想见……”
约翰·周的话还没说完，苏业豪已经亲自开了门，并且招手笑道：“进来吧，我说门口怎么会有车，本来还准备上午去公司看看，你倒是先来了。”
“好的老板，这位是我曾经的同事，罗杰·克鲁伊夫，曾在微软欧洲区分公司担任首席执行官，后来又调回西雅图总部，成了业务部门副总裁。”
“哦，厉害啊，进来喝杯咖啡吧，我这生物钟算是彻底乱了。”
苏业豪笑着说完，伸手示意他们进门……
第355章 面试官
来到客厅坐下，苏业豪让保姆去泡一壶咖啡。
专门从旧金山找来两位华裔阿姨，主要是担心文化不同，相处起来不方便。
而且美国这边的菜肴，也不合他的口味，偶尔出去吃顿牛排汉堡什么的，大多数时候不如在自己家里做。
他来到美国期间,家政公司安排保姆住家服务，其他时候一周过来打扫一次就行，不怕被人鸠占鹊巢。而硅谷当地也有专业的安保公司，花点小钱请他们照看着，同时又有各种居家安全检测设备，没必要担心被流浪汉之类的人偷了家。
罗杰·克鲁伊夫正要开口，先被约翰·周打断了。
只见约翰·周一脸的讨好，双腿并拢,身子微微前倾,笑着问道：“小苏总昨晚没休息好？倒时差确实折磨人，我女儿上个月过来看我，白天都忙着睡觉，根本没机会带她出去玩。”
“是啊，天刚黑就睡觉，夜里三点又醒了，今天白天撑一撑，过两天就好了。”
苏业豪这次准备在美国继续待个十天半个月，所以很有必要调整时差，如果只住个两三天，根本没必要改，反正没人催着他去做什么。
一同前来的农轻影，凌晨陪他出门看完日出,又躺回床上睡觉去了。
约翰·周继续带着笑容，告诉说：
“老板你还年轻，工作时候我都不敢回港城，一旦状态乱了好几天都难受。现在正是公司高速扩张的关键时刻，TVT即时聊天软件大受欢迎，连雅虎那边都说没见过点击下载量这么高的广告，用户特别喜欢个人空间社交功能，硅谷这边不少程序员体验完之后，主动申请加入我们的团队，连懂行的人都知道它要大火，这一次真干成了！”
“酒香不怕巷子深，TVT本来就很不错，你们要继续加油，年底奖金肯定不会少。”
苏业豪经常了解公司的情况，对现状一清二楚。。
他只是喜欢当甩手掌柜偷偷懒，又不是真的不关心这些自己创建的公司，实际上苏业豪目前对专注于国际业务的TVT期望最高，要不然哪会要钱给钱，要人找人，甚至不惜举债收购了ICQ。
罗杰·克鲁伊夫一本正经地端坐着，听他们俩用粤语交谈。
心里渐渐有所明悟，想着这应该就是约翰·周所谓的“客套”吧。
有客人在场，把人晾在一边不太礼貌，苏业豪跟约翰·周简单聊了几句，又把话题扯回罗杰·克鲁伊夫身上，嘴里用英语说着：“抱歉，所以克鲁伊夫先生你是打算来TVT工作？”
“没错，之前因为家庭的原因，从微软辞职消沉了一段时间，现在已经决定重新工作，我觉得……苏先生你的公司非常有发展前景，最近的高增长已经说明了这一点，而且它还有机会发展更快，成长到雅虎、美国在线这样的高度。”
罗杰·克鲁伊夫的性格看上去比较稳重，人长得也斯斯文文。
留给苏业豪的第一印象，有点像是乔帮主离开后，那位没什么存在感的接班人。
这种稳重，倒是跟苏业豪平稳崛起的发展理念相契合，感觉还不错，于是又多问了句：
“克鲁伊夫先生，冒昧问一句，当时你家里出了什么事，让你选择辞职？你应该知道的，公司正处于关键时刻，我希望所有人都把精力放在工作上，至少在工作时间是这样。”
约翰·周刚刚说要帮忙，现在却神游天外，没敢冒然掺和进来。
尽管觉得罗杰·克鲁伊夫是個有能力的老同事，但事关高管职位，万一推荐错了人，可是会连累到他老周的，因此还是觉得全权交给苏业豪做决定比较好。
罗杰·克鲁伊夫看了眼约翰·周，轻轻叹着气，解释说：“去年十一月份，我妻子出了车祸，在医院住了六天，最后没抢救回来，这对我是个巨大的打击，但是还有两个儿子陪着我，我必须振作起来，照顾好他们，苏先生你不用担心我的状态。”
“我很抱歉。”
苏业豪嘴上说着抱歉，却也不后悔揭人伤疤，这种可能出问题的事情，总该问清楚才对。
如果看错了人，选错了高管，对TVT的影响直接涉及到它的发展，岂不是自讨苦吃。
直到这时侯。
约翰·周才帮腔，开口说道：“罗杰·克鲁伊夫先生以前在微软担任业务部门副总裁，个人能力非常强，有着丰富的管理经验。虽然他的手下，也就是我的前上司，最后选择整体裁掉了我之前的项目组，但我必须要说裁得其实没错，无法为公司创造出足够的效益。”
闻言。
苏业豪点了点头，比起找个纸上谈兵的生瓜蛋子，当然是罗杰·克鲁伊夫这样的人才，更符合TVT目前的需求。
TVT的扩张速度太快，以至于接连出纰漏，不仅有BUG，还导致服务器瘫痪过几个小时，这些都说明管理方面有点问题。
当然了。
苏业豪也清楚，这锅只能自己背。
从拥有数百万用户的ICQ引流，简直就相当于往TVT这个婴儿嘴里，塞了满满几罐牛奶，被撑吐了毫不奇怪。
三五千用户时候还能说测试，现在服务数以十万计的用户，程序出问题的次数肯定越少越好。
这也是他舍得掏出足足一千万美金，拿给公司升级数据服务器的原因，短期内其实还不用了这么好的数据库，出于未雨绸缪考虑，才咬咬牙一步到位。
苏业豪沉默几秒，接着问道：“还不知道先生你想干哪个职位？”
“我听说公司现在没有CEO？叫我罗杰就好，之前本来就倾向于管理岗，最多时候管理着六百多位员工，在这方面我有信心，其实AMD已经同意让我去做产品副总监，但我想争取一下更高的成就。”
罗杰·克鲁伊夫边说边掏公文包，拿出一份提前准备好的文件，继续说道：
“这是我研究ICQ和美国在线发展模式之后，写出的一些意见。我的大儿子喜欢你们的产品，就是因为看见他在使用这款产品，让我产生了放弃进入AMD的念头……”
AMD，也就是被英特尔压到喘不过气的那家半导体制造商。
虽然给出的福利待遇都不错，却也只是一份好工作罢了，上升空间极其有限。
没有一技之长的人，总喜欢守着饭碗不撒手，担心将来找不到其他好工作，得过且过。
对于罗杰·克鲁伊夫这样不缺吃喝的高产来说，按照喜好赌一把，并不是难以接受的事……
第356章 再来硅谷
翻看完罗杰·克鲁伊夫写的文件，发现有点门道。
除了扩张渠道方面，就连某些赢利点都被罗杰·克鲁伊夫想到了，比如充会员、以及个人空间的广告等等，和苏业豪的想法不谋而合。
能在微软公司干到高管职务，能力方面多半没话说，而且TVT网络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人选迟迟未定,随着新招募的员工不断加入进来，确实少个既能在公开场合抛头露面，又有丰富经验的综合型人才。
所以苏业豪问完想要多少年薪之后，找借口说要开个会讨论一下，三天后再给准确答复，短短十多分钟，交谈就告一段落。
出门坐进约翰·周的捷豹车里。
老周笑了笑,嘴里说着：“只要四十万美金的年薪？在微软时候就超过百万了吧,难道生产芯片的那家半导体公司,给你开了个很低的薪水？”
罗杰耸肩道：
“AMD给了我七十万美金的年薪，但那又怎么样呢？我1985年加入微软时候已经迟了，没能得到期权奖励，相信AMD也不会给我太多股票，如果不寻求变通，永远都是打工者。”
“……说得没错，我老板说过上市之前会转让股份，但他往公司里投了很多钱，跟普通的初创团队不一样，也许不会给我们太多股票。”
约翰·周已经四十多岁，只想安稳一点。
目前年薪二十五万美金，他已经挺满足了，现在这日子跟早些年一比较,简直和神仙一样潇洒。
虽然重视公司股份,却不会心黑，因为他知道自己能力一般,现在这位置很容易被顶替,能当上首席运营官已经算是苏业豪念旧情。
在这种情况下，假如贪得无厌，恐怕会被扫地出门。
罗杰点了点头，嘴里说着：
“他看见我写的文件丝毫不惊讶，就好像已经知道一样，之前你说他二十岁，我还以为会很浮躁，但这种表现跟我想象中完全不同，很沉稳的一个人。如果我选择加入其他小团队，可以用人脉和能力换取20%的股份，然而公司没有前景，这些股份就毫不值钱，你们公司不同，它已经推开了胜利的大门。。”
约翰·周听他夸赞苏业豪沉稳，起初觉得不太符合，不过仔细回想创业至今的全过程，好像真的没什么波澜，一直被小老板安排得明明白白，各种意见也都会虚心听取。
这么想想，真的挺厉害了。
“没错，罗杰，哪怕只分到1%的股份，也比许多初创公司有价值。已经有评估机构开出一亿美金的最新估值，1%岂不是意味着一百万美元？”
“不能这么算吧，要看上市后的表现，创业阶段很容易夭折，这样的例子并不少。”
罗杰·克鲁伊夫说完，补充道：“现在考虑这些还太早了，我会不会被录用还很难说，三天后给我答复……应该是想调查我吧？”
老周不评价，只附和一句：“或许吧，这很正常。”
“我明白，假如轻易就被说服，毫无主见和谨慎心态，那我反而会怀疑是否应该加入你们公司……”
苏业豪在他们离开后，第一时间联系了ICQ的人事总监，让他们尽快了解罗杰·克鲁伊夫的情况。
比起TVT，还是ICQ公司的架构更加全面，高管们的能力也更强一点。
前段时间完成收购，大家坐下来开过几次会议，苏业豪跟ICQ的高管们都见过面，虽然平时接触不多，可联系方式他都有，办理这些小事不成问题。
本来想着去一趟ICQ总部，然而生物钟乱了，一直处于随时瞌睡的状态里。
按照时差计算，港城那边还是晚上，刚好处于准备洗洗睡觉的时间点，总让他提不起精神。
发了会儿的呆，索性上楼，继续眯一会儿……
一觉睡到下午两点。
苏业豪起床下楼，发现农轻影正坐在后院的花园里，喝着红茶愣愣出神。
他笑着说：“怎么傻了，干什么呢？”
“就坐着啊，不然能干什么？”
农轻影脱离佛系状态，抱怨道：“我睡觉时候你醒着，我醒了你又在睡觉，从早上九点半到现在，我只吃了顿午饭，别的都没干，好无聊啊。”
“呵，女人，昨天你还说想住在这边定居，心思变得可真快。”
苏业豪刚刷完牙，喝红茶时候总觉得有股牙膏味，索性拿茶水漱漱口，直接吐在花坛里，就当人工浇水了。
农轻影接着告诉说：
“上次来，又是买房子，又是收购公司，事情比较多。今天闲下来才发现看英文电视一知半解，你书架上的那些书里也常有看不懂的单词，本来准备去趟超市，听说在两英里外，要开车过去，真不方便。”
“家里有保姆，住在这片街区的人，谁会去逛超市？”
苏业豪说完后，紧接着来句：“等我缓一会儿，三点左右去趟ICQ总部，花那么多钱收购的公司，我还没看够呢。”
“对了，这家公司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竞争对手越来越多，市场有点饱和，总体来说变化不大，要等更新完才知道能不能脱颖而出。”
闻言。
农轻影点点头：“你的TVT一出，就带走它那么多用户，这说明别的公司也有机会从ICQ手里抢占市场份额，只能说产品本身不够有意思。”
“没错啊，是这么個道理，要不然前股东们怎么会逃似的跑了，从谈完到签约，才花几天时间啊，多爽快。”
苏业豪乐呵一笑，又说了句：“没关系，能救活就救，假如真的失败了，那就直接把ICQ的用户打包，全都强制转移到TVT，不说把老用户全部留下，哪怕只留六七成，我也不会亏。”
闲聊而已，农轻影并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插手这种层次的生意。
连她自己折腾的那些投资，还都是苏业豪帮忙挑选出来的，这已经说明许多问题了。
过了会儿。
苏业豪开着那辆罕见的奔驰超跑，慢慢悠悠出了院门，途中还走错一次路。
等他不告而来，把ICQ公司里的新老员工们吓一跳，被打个措手不及，赶紧坐回工位上，装模作样开始工作。
这种场面，让苏业豪腮帮子鼓动，心想果然还是应该在硅谷多住些时日，亲自盯着点……
第357章 让人头大
ICQ原先的管理层，集体选择套现走人之后，苏业豪亲自选了两位高管，分别顶上首席执行官和首席财务官的位置。
至于首席运营官，则是由副转正，直到现在依然有几个空缺正在招人，人手勉强还够用。
最好的几个位置,基本被内部消化了，主要是担心从外面招人水土不服，创始人团队的离开，已经让公司上下人心浮动，内部提拔也是为了安稳考虑，免得还要重新磨合适应。
瞧见刚才乱糟糟的场面，苏业豪正在反思自己是否太不用心。
果断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之后,他默不作声从办公区穿过,直接走向高管们所在的办公室，周围鸦雀无声，甚至没人跟苏业豪这个新老板打招呼。
首席运营官瑞恩·阿伦，此刻正在办公室里跟朋友打电话，高兴谈论着今晚去看球赛的事。
意外听见敲门声，随口说了句：“进来！”
不经意间的一瞥，瑞恩呆滞片刻，急忙将搁在办公桌上的双腿放下，来不及跟电话那头打声招呼，就匆忙挂断电话，起身笑道：“苏！好久不见，我听说你回了港城，正考虑抽个合适的时间，跟你汇报一下最近的工作,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嘴上说着好，明显口不对心。
苏业豪在心里叹口气，当然对公司氛围有所不满，倒也没把情绪表露出来。
像瑞恩·阿伦这样的高管，之前也持有少量公司股份,苏业豪收购时候一并拿了回来，这就意味着公司里的不少高管，前段时间多多少少都得到了一笔钱，难免会有些懈怠。
就比如公司楼下，停着好几辆法拉利，这种车在美国花個十万美金就能买到，对众多套现的高管来说压力不大。
况且互联网公司之间竞争剧烈，争抢人才带来的结果是工资持续上涨。
早年的硅谷互联网公司，大家紧巴巴地过着苦日子，而随着掘金时代的到来，挥舞着钞票疯狂加价，想要拿到原始股的私募股权投资商人比比皆是，导致气氛也渐渐变得浮夸了。
ICQ的股权都到了苏业豪手上，通过一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重组，拥有绝对话语权。。
但拿到了股权，暂时还没得到人心，所以苏业豪暂时并不希望跟这些留下的高管们对着干，当然也就不会冒冒失失得罪谁。
听瑞恩说完，苏业豪笑着说了句：“是啊，昨天刚到硅谷，我在电梯里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外面那帮员工们在干什么？”
敏锐察觉出了点不对，身为首席运营官的瑞恩，不动声色回答说：
“这个时间点，在喝下午茶吧，互联网生意跟其他生意不一样，总让他们工作反而会灵感枯竭，劳逸结合效率反而比较高，这是需要动脑子的工作。”
苏业豪被下午茶这个词，雷到外焦里嫩。
可不得不承认，瑞恩说得有点道理，优秀的办公氛围确实可以创造出高效率，但……问题是怎么看起来那么不靠谱？
平衡掌握不好，轻松办公就变成摸鱼偷懒，消极懈怠了。
不算这些高管们，ICQ年平均用人成本高达八万多美金，可不是找人来公司里喝下午茶的。苏业豪已经后悔承诺两年内不裁员、加工资，第一次来到ICQ参观时候，员工们的精神状态可没有这么振奋，最近明显被养得挺好。
英语不是苏业豪的母语，组织完语言过后，他对瑞恩说道：“现在正是转型的关键时刻，你还是应该严厉一点才行，找人制定些工作进度目标，我希望在两个月内看见一款全新的ICQ即时聊天产品。”
“两个月？有点太紧了吧？”
“TVT才多少人，开发出TVT软件也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难道公司招聘的精英们，连一帮小团队都比不过？”
苏业豪故意偷换概念，TVT是在TAT的基础上改进而成，工作量没那么大。
但ICQ的改版开发，不也是建立在目前的基础上。
他觉得手底下这帮人就是太闲了，自己之前忙着到处玩，没给他们施加点压力，只能希望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要不然真有可能彻底砍掉ICQ，直接跟TVT合并。
身为高管，从苏业豪手上拿工资，瑞恩·阿伦当然不会傻到为了让员工们舒服点，亲自跟顶头上司对着干。
尴尬一笑，瑞恩告诉说：“好的，我待会儿跟斯图里奇商量一下，尽快安排好。”
“嗯，我先到处逛逛，四点半左右开个会……”
苏业豪在公司里有独立的办公室。
当他从大大小小的办公室路过，人们各自忙着些什么，唯独没看见谁在埋头工作，反倒有几个像是在玩游戏。
这氛围，当真称得上江河日下，就好像随着公司被他收购，那股子创业的精神气，一下子散掉了似的。
来到董事长室坐下后，顿时长叹一口气，苏业豪询问跟进来的农轻影：“有没有观察，看出什么了？”
“懒？”
农轻影语气带笑，补充道：“我还看出你脸上写了个愁字，让你整天到处瞎溜达，花三亿多美金收购的公司，万一玩砸了，心疼死你。”
“唉，这口黑锅我只背一半，剩下的要扔给那些管理层，早知道当时就该狠心一点，找些有朝气、很缺钱的新人进来，现在想调整反而不太好动手了，要想想应该怎么办才好。”
学着瑞恩，苏业豪也把双脚搁在办公桌上，椅子可以往后倒，这姿势果然舒服。
他刚刚说四点半开会，就是为了留点缓冲时间，寻找调整员工状态的良策。
状况比想象中糟糕。
说白了，一缺高压、二缺动力、三缺惧怕心理。
这帮高管们，大多数不愁钱了，公司好坏跟他们关系不大。
并且收购时候还答应不裁员，即使裁员也要给足补偿款，退一步来说，哪怕真被辞退，也不愁工作机会，硅谷目前有上万个创业团队，人才本来就不够用。
再加上遇到苏业豪这么个老板，而这帮老美员工们又整天把自由挂在嘴边上，最喜欢享受，ICQ可不就成了一片摸鱼的水塘。
让人头大。
所以苏业豪起初不愿亲自创业，做生意意味着麻烦重重，哪有炒股理财来得轻松……
第358章 危机感
清晰察觉到公司风气有点问题，但苏业豪一点都不慌。
他自知能力有限，因此继续老规矩……打电话摇人帮忙。
又是麦肯锡咨询公司。
自从年初前去考察美地集团，看老爹利用咨询公司的人才，完成了涉及数千人的事业部重组工作，苏业豪的“管理水平”一下子就上去了。
税务问题交给会计事务所，法务问题交给律师事务所,查资料、整改公司交给咨询公司，就连对外收购投资等等也能找到高盛之类的金融服务商帮忙，外加猎头的一条龙人才搜集服务，基本上就稳了。
苏业豪的个人管理水平确实没那么强，但他有钞能力，还很善于甩活偷懒。
不同于平时的头疼医头脚疼医脚,他这次准备在ICQ来一次大的整改，免得员工们没有敬畏之心,躺在功劳簿上把公司当做养老院,办公氛围明显已经变了味。
萝卜要有，大棒也要有。
当他坐在会议室里，叫来十多位高管们一起开会时候，琳达·云坐在旁边充当翻译。
这帮ICQ的“老人”们本来还不以为然，只听苏业豪一上来就出大招，淡定告诉说：
“我已经联系好了麦肯锡，接下来会有些大动作，其中包括抽调一批人去欧洲和亚洲分公司工作，另外还会重新划分员工等级，在座的各位里面，有些人可能会被调走，其他员工们也一样。”
之前ICQ主要在美国发展，随着社交产品的丰富,针对不同地区细分功能，合情合理。
有人可能喜欢换个工作环境，但绝大多数人都不希望一下子被发配到几千公里外,听到他这句话，不少人都坐不住了。
一位戴着眼镜的产品副总监，突然觉得自己这个位置很危险，而他刚刚在公司附近的帕罗奥图买了房，正在装修当中，还没机会住，房贷也才刚开始还，怎么可能会喜欢被调走，果断问道：“从公司抽调人手？为什么不重新招人？”
苏业豪理所当然地说道：
“因为老员工更懂我们的产品和发展理念，评估工作很快就会开始，对总部很重要的人才，优先考虑留下。。除此之外，我还打算在接下来一年时间里，拿出不低于5%的股份，奖励给优秀员工，这要等评级完之后才开始，你们都有机会。”
大棒刚敲过，立马就丢了根萝卜出来。
股权奖励，一直都是刺激员工积极性的最好办法，不仅可以调动起积极性，也能让员工们更有归属感，把人才牢牢绑在马车上。
反正将来准备把ICQ拿出来上市，股东人数需要达到强制标准，早晚都要考虑散出去一部分股份。
以ICQ现在的情况看，这种事宜早不宜迟。
听到这话，果然没人再纠结外调分公司的麻烦了，一个个脸上挂起笑容。
首席执行官安德鲁，知道苏业豪刚来就去见过运营官瑞恩，此刻安德鲁以为瑞恩知道点什么，丢了個疑惑的眼神给他。
运营官瑞恩看懂了，无奈耸耸肩。
他们几位新上任的高管，这次被苏业豪直接排除在了决策之外，明显说明对公司现状有所不满。
想清楚了这一点，首席执行官安德鲁心里开始发毛，开始反思最近是不是懈怠了，答案是肯定的。
安德鲁三十多岁，从ICQ的收购交易中拿到四百五十万美元的现金，不仅新买一艘游艇，换了新房和新车，晚上还经常跟朋友一起去泡酒吧，反正单身未婚没人管，小日子风生水起。
像他这样从收购当中获利的人，如今在ICQ总部比比皆是，此刻安德鲁已经隐隐约约意识到，所谓老员工更懂公司产品的说法，很可能是为了给新人挪位置。
再加上员工分级，以及期权奖励制度的推出，消极懈怠只会迅速被边缘化。
没办法，绝对控股权都在苏业豪手上握着呢。
其他职业经理人可以在股东之间找平衡，安德鲁他们却只能听苏业豪的安排……
用英语开会，当然越短越好。
说完这两件事，苏业豪只让开发部门尽快把新产品拿出来，接着就让大家各自忙碌去了。
首席执行官安德鲁，本来想去跟苏业豪套套近乎，可一帮人缠着他问东问西，想知道关于股权奖励的详细情况。
安德鲁那叫一个尴尬，毕竟也是刚听说这件事，只回答说具体安排还需要讨论，过段时间才能有结果。
虽然心慌，却没表露出来。
一旦被别人知道，他这个首席执行官被大股东排斥在外，往后的工作可就难做了……
回到办公室。
苏业豪先喝口茶，自嘲道：“我这渣英语，以后最好还是别开会了，简直就跟公开处决差不多。”
“挺好啊，虽然好多语法不对，但仔细听还是能听懂的。”琳达·云安慰他，接过杯子去添热水，继续笑道：“被你这么一吓唬，恐怕都在担心拿不到股份，还被调到其他国家工作，以后只会乖乖听你的了。”
大权都在自己手上握着，苏业豪摇着头，感慨道：
“硅谷的工作氛围，轻松过了头，刚巧还有些岗位，最好找几位曰本人、印度人填上，只要给足好处，他们比较听话。”
说完这句话后，苏业豪忽然想明白，为什么后世有那么多印度裔的硅谷高管了，可能跟他的想法一样，觉得比较好拿捏，而且不讲情面。
岔开话题。
苏业豪问琳达·云说：“等安排好麦肯锡咨询公司的人，给你放几天假，回旧金山见见老朋友们？父母亲戚之类的，也在旧金山吧？”
“……好啊，等你的工作忙完再说，要安排人清洗泳池，还要去TVT总部吧，一大堆事情没干呢。”
“有老周帮忙，TVT这边应该不用烦，记得跟猎头打声招呼，优先录取些华裔，尤其是内地、港城、澳门、宝岛、新加坡这些地方的留学生，他们想要留在美国，只能用心保住工作，感觉会比较容易管理。”
苏业豪打开电脑，查查今天的股价走势，西海岸的傍晚，东边早就收盘。
雅虎股价又涨了11%，上半年财报已经出来，又赚到几千万美金。
看到那漂亮的曲线图，接连几个月往上走高，苏业豪就不心疼准备放出去的5%ICQ股份了，转而开始后悔前段时间砍掉部分期权头寸，少赚了两架私人飞机……
第359章 边缘化的小生意
一手萝卜大棒，效果立竿见影。
麦肯锡的团队还没来，苏业豪每天去ICQ和TVT总部逛一逛，能够清楚察觉到这帮员工们老实多了。
两家公司都有上市计划，但却不一定能赶上这一轮互联网泡沫，主要是即使强推上市也不一定受欢迎，没有时间去沉淀积累。
考虑到疯狂过后遍地鸡毛,市场恐怕要消停个几年，苏业豪已经不急着上市圈钱，把精力继续放在搭顺风车上，又动用些资金加杠杆，看多纳斯达克指数以及多家上市公司。
身价一涨再涨，算上TVT的估值，他差不多已经拥有七亿美金左右的身价，绝大部分都是从纳斯达克市场上挣到的,这段时间期权头寸的获利,超过了持有的股票上涨所带来的收益，最近一个多月就赚了三亿多美金，等于把收购ICQ的钱捞了回来。
苏业豪的身价，看上去跟不少科技圈子的超级富豪们相差一大截。
但要知道，这只是他在短短一年多时间里的成果，足够让人惊掉下巴。
在其他行业里，想用这么短的时间，捞到那么多的钱，简直难如登天，但目前的硅谷市场上，本就掀起一波造富神话。
例如比尔·盖茨，今年以来身价涨幅超过百亿美元,雅虎创始人杨志远也在今年挣到二十亿美元左右，富豪榜上大洗牌,多位老牌富豪的排名跌了下去。
这才七月中旬,炎热的天气压不过投资者们狂热的野心,许多初创公司凭借一份企划书，都能拿到数百万美金的投资款,也难怪TVT的估值迅速上涨。
自从ICQ被苏业豪收购，向外界散播已经找到盈利点的消息之后，ICQ的估值也到了四亿五千万美金左右，只不过暂时还没打算接受融资，所以估值仅仅只是一个数字。
最近几天，苏业豪被约翰·周带着参加小派对，在当地认识不少新朋友。
听别人说起找钱多么多么容易，想拿一千万还不行，投资人非得融资两三千万美金，这倒是给苏业豪提了个醒。。
虽然不急着上市，但是尽快将手里的两家公司拉扯起来，可以趁着行情大火，四处吆喝着圈一笔融资款回来。
一旦将资金问题解决，接下来几年估计都不用自掏腰包，为公司开销而发愁。
借鸡生蛋，岂不是美滋滋？
假如脸皮足够厚，等到泡沫破裂后估值下跌，还有机会用低价再把转让出去的股份买回来，当中的差价可能高达数亿美金。
想到这些，苏业豪找到新上任的TVT临时首席执行官罗杰·克鲁伊夫，笑眯眯表示会再提供两千万美金给他，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把产品的用户数量砸上去。
会员、虚拟商品、广告等等盈利点，也可以开始筹备推出了，争取让营收数据漂亮一点。
……
阳光，草地，沙滩椅，湛蓝的户外泳池。
七月二十二号这天。
苏业豪穿着大裤衩，躺在遮阳伞下面，喝着冰沙吃西瓜。
农轻影一身长裙，坐在旁边低头看书，她嘴里还说着：
“见鬼的恐怕要忙，看你最近多闲，岂不是等于换了个地方养生呢？硅谷真无聊，要不然我们一起回去吧，刚好后天是我妈生日。”
“唉。”
苏业豪放好杯子，将胳膊枕在脑袋下面，叹完气接着说道：“万万没想到，我看好的生意居然这么不受欢迎，放眼望去除了美国在线，都没人跟我竞争，广告投放效果也很好，总不能每天都去公司坐镇，从上班发呆到下班吧？”
“……你的竞争对手，不是被你给收购了么，继续跟美国在线抢市场啊。”
“这不是正在抢着呢，况且他们的收费聊天群，注定死路一条，砸钱砸不过他们，我能怎么办。”
苏业豪神色懒散，闭着眼睛，舒服到都快睡着了。
他所谓的“不受欢迎”，是指往即时聊天领域创业的团队不多，偶尔能见到一些，也都还没发展起来。
强的太强，美国在线总市值已经快五百亿美金。
弱的又太弱，都是些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的小团队。
在这种局面下，TVT的日子不要太好过，来了美国一周，在广告和引流的加持下，TVT的日活跃用户增加八万多，增幅还在持续扩大，口口相传，吸引众多新用户。
部分用户，还是从ICQ抢来的，等于左手换右手，没流进外人田地。
即时聊天市场之所以没被关注，原因无非出在前途黑暗上，就连ICQ这样掌握七百万用户的公司，都没思科、雅虎的市值零头值钱，吸引用户还特别烧钱，迟迟看不见回报。
有这個先例明摆着，创业者们哪能看不见，投资机构同样放弃了ICQ，把它当成随时完蛋的小众市场看待。
其实美国在线单靠收费群聊，同样值不了那么多钱。
这家公司的市值之所以高到惊人，主要是网络社区、网络新闻以及信息服务等业务支撑着，现如今号称拥有两千万用户，跟广告商走得非常近，让人觉得有前景。
简而言之，美国在线是家大型集团，苏业豪关注的收费聊天室，仅仅只是它诸多业务中的一小部分，单独拎出来最多值个十五亿美金左右。
天花板摆在这，吸引用户的过程中还特别烧钱，也难怪硅谷的创业者们不敢进这行。
ICQ之所以凭借特别简单的功能，实现七百万用户的积累，部分原因就在于没人跟它争抢，用户可选择的空间太小，小到之前几乎只有ICQ，最近又多了个TVT。
罗杰·克鲁伊夫上任后，调研完只在个人空间里，找到区区数个合适的广告位，再多容易惹人嫌。
弊端显而易见，如何变现是个难题。
苏业豪近期一直在派人寻找合适的游戏开发团队，同时又关注搜索引擎、浏览器、视频软件、新闻网站之类，为的就是想办法将即时聊天软件积累的客户，通过引流的方式转化成公司收入。
一时半会儿还没头绪，苏业豪并不着急，反正投资才是大头，这边可以撑一撑。
来到硅谷的第八天。
没有想象中的大杀四方，公司也没什么活。
听农轻影说想回港城，苏业豪也觉得继续在这养老没意义，索性答应了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