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突如其来的结束
安东尼此刻压力大减，疑惑的问道：“什么意思？”
莉莉丝沉默不语，看着陷入到失神状态的李翰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待得灭城一击消散，盾牌依然安然无恙，这也让暴虐邹了邹眉头，不过他没有迟疑，做好了施放第二击的准备。
突然，黄金之盾上的金光再次大盛，随着金光的照耀，暴虐的身体内也仿佛涌现出了白光。
暴虐一惊，刚才自己体内的白光不是已经被排出去了么？
那这道光束又是什么？
暴虐体内的光越来越亮，他之前壮硕的身体也像漏气了一般，慢慢的变成之前的状态，
这种状态的出现，让暴虐慌了神，他感受到了力量在流失，最可怕的是，他无法阻止。
就在暴虐想要控制这种情况的时候，李翰海突然站起了身，双眼直视着正在思索的暴虐，迈出了一步。
安东尼不解，急忙想要阻止，却被莉莉丝先拦住了，莉莉丝对安东尼摇了摇头，示意他安静的看着。
李翰海的步伐走的很慢，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是，他依旧在向前走着，暴虐看着眼前弱小的人，向自己走来，却没有任何办法能够阻止。
甚至连逃跑都做不到。
李翰海就这样慢悠悠的蹭到了暴虐的身边，看着暴虐惊恐的眼神，开口说道：“没想到，你们这些自诩为强者的人，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暴虐虽然眼神惊恐，可是嘴里并不留情：“要不是这可恶的光，我杀你如同杀鸡！”
李翰海缓慢的伸出左手，左手上祝福之锤闪耀着炫目的光彩，他回答道：“是么，可是现在我才是这里的主宰。”
说罢，一锤挥下！
就在暴虐等待着祝福之锤落下的功夫，虚空之中突然出现了一只手臂，轻轻的握住了正要下落的锤子。
李翰海的眼神古井无波，抽出锤子打算再来一次。
虚空中传来一声不知男女老幼的声响：“这次我们输了，你灭了第九分身，又想杀掉第二分身，看来，我们对你的评估要改变一下了，圣光骑士！”
随着声音的消散，之前存在的暴虐和空气中的血气都不在了。只留下了残破的建筑，和一地的尸体。
李翰海看着这些尸体，那些包裹着他们的红光随着风沙也消散于空气中，之前被困住的玩家的灵魂，也都四散而逃，回到复活点去了。
而那些NPC们，应该是彻底的不在了。
李翰海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眩晕感，随后再次进入到了之前的状态之中。
小学的时候，因为走在一条谁都走的小路上，被父亲的对手抓住，说他践踏草坪，他很不服气，每个人都走为什么我不可以走。
但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反抗能有什么用，于是，他的父亲，被贴大字报，在广场整整一个月。
那一个月，李翰海都抬不起头。
中学的时候，喜欢班级里的一个女生，打算用情书的方式去表达自己的爱恋，没想到这页情书被几个小伙子抢走，当着全班的面念了出来。
大学的时候，和暧昧对象在宾馆里同住，结果什么都没做，第二天，全寝室楼都传出了李翰海阳痿的传闻。
还有工作中的，生活中的，总之，李翰海开始回忆起自己以前一点一滴的事情，这些事情的回忆让李翰海想要撕毁一切，破坏一切。
虽然李翰海的内心深处总是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要去记恨，不要去怨，这些都是你人生中必须要经历的事情。
可是，在见识过暴怒的双眼之后，他原本被封印的思想突然活络了过来。
他想要毁灭父亲的对手。
他想要毁灭抢走情书的那些人。
他想要毁灭散布流言的人。
这些想法李翰海都有过，只是每一次都被他压在了心底，他虽然幻想过无数次毁灭掉这些让他不开心的事或者人，但是每一次，他都选择让自己承担这种痛苦。
善良么？
不是。
更算是懦弱。
可现在，这些之前的想法统统涌现在了李翰海的脑海中，他开始变的疯狂，变的恐怖，他想要毁灭掉所有的事物。
如果不是小白在最后的一滴泪水，他肯定已经不是李翰海了。
小白，一直以来帮助他的人，一直以来支持他的人，甚至在这个位面战争中，可以说是第一个认识李翰海的人，她的泪水，让李翰海保持了一丝清明。
这一丝清明，让李翰海坚持到了最后一刻，直到他看见所有的人都被救赎，他的内心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这种感觉再次布满了他的内心。
回忆越来越痛苦，李翰海不停的挣扎着，他想象着小白哭泣的样子，想象着那滴泪水。
可是，这一次，是徒劳的，越来越深的血红开始向李翰海的内心深处发起攻击，李翰海发现这种颜色无论如何也驱散不了，他有些绝望了，也有些累了。
“对不起，小白，我真的，坚持不住了！”
小白正对刚才的景象邹眉头，冷不丁听到一句呼喊，她没有听清，就在这时，小白发现周围已经停止了的黑暗以极快的速度向她奔涌而来。
小白也蒙了，不是已经胜利了么，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就在此时，莉莉丝踹了安东尼一脚，正当安东尼不知所措的时候，莉莉丝急忙说道：“快用黄金之盾罩住圣光骑士大人！”
安东尼也发现到了事情的不对，赶忙听从了莉莉丝的吩咐，用黄金之盾罩住了李翰海。
一层金光包裹住李翰海，李翰海在金光内不停的踹啊，打啊，像是一个疯子一样。
场中的几人都被这景象所震撼，安东尼问莉莉丝：“你说，我们这场战斗不是结束了么，怎么会...”
莉莉丝的眉头紧皱，想了想说道：“哎，看来，圣光骑士大人的内心，也有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啊。”
“啊！”
“啊！”
李翰海不停的在黄金之盾所营造的光膜中攻击，他再次恢复到了那个想要毁灭一切的状态。
“啊！”
最终，李翰海大吼了一声，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第一百八十二章 我是个混蛋
“滴答”
“滴答”
犹如滴水的声音传入李翰海的耳中，让李翰海昏胀的头脑恢复了一点点清明。
李翰海想要睁开双眼，却感觉到了无比的沉重，他想用力气睁开双眼，却始终没有办法。轻微的动了动手指，却发现浑身的细胞都疼的厉害。
不过他的手指还是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紧接着，一声惊呼传来：“小白，我刚刚看到老师的手指动了一下！”
随后，李翰海便感受到了触碰的感觉。
另一个声音说道：“快去找莉莉丝，告诉他圣光骑士已经苏醒了！”
有人跑动起来，李翰海没有在意，他感觉到自己恢复了一丝力量，便再次尝试睁开双眼，这一次，在与眼皮抗争了一段之后，李翰海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一点烛光，柔和的照进了李翰海的双眼之中，可是这股烛光依旧晃得李翰海眼睛生疼，他想用手去阻挡，却无能为力，只能再次闭上眼睛。
一双轻柔的小手抚摸了李翰海的脸颊，李翰海感觉到一滴水掉落在脸上的感觉。
开门的声音响起，这一次，进来的脚步声表明，是两个人。
“他醒了么？”同样是一个女声问道。
“醒过来了，莉莉丝姐姐！”
李翰海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他在脑海中努力的回想，终于，所有的记忆回到了他的脑海中。
来到沙漠之地，阴差阳错的参与到了一场战争，遇到了第二分身暴虐，最终取得了不明不白的胜利。
可是之后的记忆，全部不见了。
李翰海再一次睁开双眼，眼前是小白有些红肿的眼睛，和伊莉亚关切的眼神，还有莉莉丝，她双手抱胸，看不出什么表情。
李翰海环顾了一下之后，又一次闭上了眼睛，他现在有些后悔回忆起这些事情来了。
最后那一幕的画面，李翰海至今都难以释怀，他不想认为那是自己，却发现那就是自己。
“我是一个暴虐嗜杀的人么？”
李翰海再一次回想起之前的杀意，回忆起之前想要摧毁一切的冲动，他真的不愿意再次醒过来。
“圣光骑士大人。”这时候之前那个女声说话了，李翰海知道，这应该是莉莉丝的声音，只不过现在的李翰海谁都不想搭理，便没有回答。
莉莉丝没有听到李翰海的回答，也没有中断她继续要说的话：“圣光骑士大人，我和您的约定依然奏效，如果您想要询问任何问题，都可以。”
李翰海沉默着，闭着双眼，没有任何回应。
伊莉亚在一旁悄悄的问莉莉丝：“莉莉丝姐姐，你说老师会不会脑子搞坏了？”
莉莉丝摇了摇头，看着如同死人一样的李翰海，回答道：“他只是不愿意认清自己罢了。”
如果以往的李翰海，听到两人的对话，肯定会吐槽前一个，骂后一个，可是这一次，他什么反应也没有，就这样安静的躺着。
小白看着李翰海的样子，对身后的三人挥了挥手，说道：“都出去吧，我想单独跟他待一会。”
伊莉亚和莉莉丝点了点头，拉着阴影中的安东尼一起离开了这里。
等到人群都走开了之后，小白也坐了下来，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李翰海的脸颊，问道：“你之前说的是真的么？”
没有人回答。
小白也没有管，继续说着：“你说“你不该，弄哭她”的时候，挺帅的，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么？”
“是因为我哭了么？”
“李翰海，我很怕黑，当时无边的黑暗向我涌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逃离，我必须活下去，可是，我逃不走，只能看着这些黑暗快速的在我身边聚集，我感觉我马上就要死了。”
“我哭了。是因为它么？”
接下来，就是长久的沉默，李翰海没说话，小白也不在说话。
许久之后，小白说道：“你陷入到那种奇怪的状态，谁也没有办法将你唤醒，是莉莉丝，她用一种不知名的手段，将你身上的红光全部吸收掉了，不止是你的，其他所有人都得到了救赎，除了身体被粉碎的很彻底的战士们，其他的人，都活了下来。”
“之后，你就被送到了万灵殿里，修养，已经过去三天了。”
“这三天，你一直深陷沉睡之中，现在醒过来了，我觉得应该将这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告诉你。”
“值..得..高..兴..么？”
断断续续，十分费力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小屋之中，小白没有吃惊，她看着李翰海空洞的双眼，心口莫名的一痛。
那种眼神，带着自我否定，带着决绝，带着毁灭。
李翰海，你究竟发生了什么？
谁也不知道李翰海究竟经历了什么，那诡异的红光虽然消失了，可是莉莉丝也说过，如果不解开李翰海的心结，他早晚还会再犯。
但是心结哪里有那么好解，现代人都有心理上的问题，有些是浅层的，有些则是深层的，像李翰海怕虫子这一点，就是浅层的，那么，现在李翰海的状态，就是深层的。
最关键的是，连和李翰海最熟路的小白都不知道他深层次的原因是什么，又怎么来谈开解呢？
有些时候小白真的想跟李翰海说，老娘找的是一个救世主，不是一个心理疾病患者，而且老娘也不是心理医生，但是这种事情，没法说出口，而且李翰海也是上天选定的人，必然有其过人之处，通过这么多天的交往来看，李翰海在战斗方面确实有一套。
就是心理比较脆弱而已。
就在小白胡思乱想的功夫，李翰海又开始说话了：“值得高兴么？”
这一次，李翰海的声音很连续，没有那些断断续续，想必是他的身体恢复了一些。
小白一听，心里松了一口气，能交流就还有救，她点了点头，肯定的回答：“当然了，你救了整个沙漠地区的人，当然值得高兴了。”
“不对！”
李翰海说道：“救了沙漠之地，别抬举我了，我哪有那种本事，我自己都差点深陷地狱，又怎么可能拯救他人？”
说完，李翰海直勾勾的看着小白，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是个混蛋！”
第一百八十三章 人
“你不是！”
小白同样直视李翰海，用同样坚定的语气回答道：“你不是！我没见过哪个混蛋会因为女人的泪水而爆发出那种力量，也没见过哪个混蛋会拯救一个地区的人民！”
李翰海将视线从小白的身上移开，望着天花板，静静的说道：“小时候，有人利用我，对付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替我在整个广场出了一周的丑，那时候，我想杀人，我想杀掉那些损害我父亲的人！”
“中学的时候，我的情书，被全班朗读，我想杀人，我想要痛苦的折磨那些让我丢脸的人。”
“大学的时候，被全校师生传闻阳痿，我还是想杀人，我想将那些乱嚼舌根的人统统杀死！”
“现在。”李翰海再次看了一眼小白：“你还觉得我不是一个混蛋么？”
小白摇了摇头，说道：“可是最终，你还是什么都没做，不是么。”
小白的话一说完，就见李翰海一下子直起身，虽然起身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可是他说的话却十分暴虐：“可是我每个夜晚都会想！都会想这么做！”
小白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李翰海。
李翰海敌不过小白的眼神，颓然的再次躺下。
场面再次恢复了沉默。
“我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混蛋，有时候我恨我自己，我讨厌被人欺负，被人侮辱，可是我没有能力报仇，我只能在梦中或者想象里，让自己成为最强大的存在，然后去将所有侮辱过我的人全部...”
“很多时候靠着这样的精神胜利法，我觉得我是强者。”
“可是，当我看到暴虐的双眼，我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我心里的戾气被彻底激活了，我想要粉碎眼前的一切！”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根本就是一个胆小懦弱的人，我不敢去反抗，不敢去回击，我瞻前顾后，我胆小如鼠。”
“你成语说的不错。”小白突然接了一句话。
这一句话一出，打断了李翰海正要说出的“我贪生怕死...”，而且直接造成了李翰海的愣神。
随后，李翰海笑了。
“你这种安慰人的方式不错。”李翰海赞扬的说道。
“其实在那天夜里，我对安东尼说过，我说报仇这种事情，男人都会去做，可是我却从来没做过，受到了欺负，就自己忍着，忍着忍着，就习惯了，所以很多人说我脾气好，呵呵，如果不是自身太过弱小，我脾气怎么可能会好？”
“我倒是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很不错。”小白说道：“至少不会恃强凌弱。”
“你成语说的也不错。”
小白的眉角扬了扬，欣然的接受了李翰海的赞美。
“我讨厌争斗，讨厌pvp，因为我怕我会记恨别人，我不想让我自己内心中的戾气在加重了。”李翰海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其实也是因为老输吧。”小白说了一句。
李翰海想着自己打lol经常十好几连跪的画面，脸色有些黑。
“还每次都幻想自己能拯救世界，不过经常是在输了之后...”小白继续补刀。
李翰海脸色越来越黑。
“这有什么了。”小白拍了拍手，“我觉得这很正常啊，谁都幻想着自己可以成为救世主，谁没有一个英雄梦呢？”
“可是，我想虐杀所有人，这种想法...”
“都会有的...”
李翰海听了小白这句话，彻底愣神了。
“什么意思？”
小白站起身，想了想，又坐了下来，伏在李翰海的身上，头枕着他的胸口说道：“我枕着的位置，是哪里？”
李翰海不明所以，回答道：“是心脏吧。”
“没错，是心，那你知道你们为什么被称为人么？”
对于这个问题，李翰海可没有想过，好像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说人吧。
小白伸出手，在李翰海的胸口不停的画着圈圈，一边说道：“你们身为人，就是因为你们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思维，你们和野兽的唯一不同，就是你们不是靠着本能去做事。”
这句话，李翰海能理解。
但是...
小白继续说道：“本能这种东西，就像含羞草会捕猎，豹子会吃肉，一样的，孩子从出生就会吃奶，吃饭不用人教，这些都是本能。”
“你们的本质，其实就是野兽，和动物，植物，没什么区别。”
李翰海静静的聆听，他觉得小白说的对，人类其实和野兽没什么区别，这点李翰海也同意。
但是关于本能这一点，他一直没想过。
小白知道李翰海在思考，轻启朱唇说出了四个字：“弱肉强食。”
没错，弱肉强食。
自然界最强大的法则。
谁也逃不出这四个字的定律。
“在自然界，甚至是宇宙中的其他星球，都遵守着这个法则，舍弃掉弱的，增强强的，弱肉强食，就是这么个道理。”
李翰海不懂小白拐着弯告诉他弱肉强食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小白接着说道：“所以，你想报仇，你想杀人，都是你的本能，只不过，你有想法，会将这种本能转换成意识而已。”
“食草动物被食肉动物吃了，心里会不会想着复仇呢？为什么被吃的是我？”
“他们不懂，也不会。他们觉得，被吃就吃了。”
“而你不同，人类不同，因为你们，是同类。”
“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李翰海有些懂了，食物链是存在的，食肉动物你让他吃草，他得饿死，而食草动物你让他吃肉，他会消化不良。
但是他们本质是不同的。
可是人类么，是同类，所以，才会有反抗，有报仇的说法。
李翰海也只是懂得这些而已，他感觉到小白说的并不止这些，但是再深的东西，他暂时想不到。
“说白了”小白看着李翰海迷茫的双眼，解释道：“就是大家都是人，凭什么我让你欺负？”
哦，你要这么说我就懂了。
“说点你能听懂的吧，动物界，除了食物链存在，也有同族争抢领头人的存在，可是，他们没有思想，输了便是输了。”
“你们，人类不同，你们输了，会想，为什么输的是我。”
“因为你们，有思想。”
第一百八十四章 你丫早说啊
李翰海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老狼王输给了新狼王，不会想着复仇，而是独自一人逃跑出去，新狼王统治整个狼群也没有那么费力，赢了就可以。
但是人类不同，你可以赢，但是思想是不灭的。
就比如说李翰海出生的国家，在近代，遇到过多少次侵略，多少次内乱，可是这个可爱的民族，永远都没有放弃过自己的思想，放弃过炎黄子孙的荣耀。
思想，是人与野兽的最大区别。
小白停止了画圈圈的动作，对李翰海说：“我说，每个人在被欺辱的时候，都会在内心幻想着收拾对方，有些人的想法比你还要激进，而有些人，则化为了行动。”
很简单，幻想的就是李翰海。
化为行动的，基本上都在全国各大监狱蹲着呢。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李翰海不得不感叹了一句，这么一看，他还是个好同志的。
等会。
“小白，不对啊，如果我们只幻想还好，一旦有机会将这些东西都化为现实呢？我...”
小白理解李翰海的意思，就是一旦李翰海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会不会不再幻想，遇到这样的事情，会采取更暴力的方式去解决。
小白了解了李翰海内心真正的犹豫，就像之前战斗的时候，李翰海心中的暴虐被无限的扩大，他有了想撕碎一切的冲动。
他担心自己以后控制不住暴虐，会变成一个杀人魔王。
不过，小白反而不担心，她抬起头，看着李翰海，说道：“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哭的。”
李翰海无声的笑了一下，说道：“可是，万一你哭也不好用呢，万一你不在我的身边了呢？”
小白再次低下头，换了舒服的位置，继续画圈圈说道：“不可能的，我哭一定会管用的！”
当然，小白还有一句后话没有说出来，李翰海，你和其他人不同，你的良知，一定不会让你变成那个样子的。
李翰海被小白开导了一番，也舒服了一些，说实话，当那些景象出现的时候，李翰海也很绝望，很恐惧。
这些想法都是曾经深埋在李翰海内心深处的暴虐回忆，他靠着这些幻想，排解心中的苦闷，而且在遇到暴虐之前，他也深信，不止他一个人这么做。
世界上的人那么多，每天遇到的事情肯定有和李翰海相同的，可是圣人却不多，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一笑置之。
一定有和李翰海做出相同举动的人。
这也是一种排解。
要不然，世界上每天这么多人，自杀都自杀不过来。
心理问题是需要排解的。
李翰海看了看小白，他知道，只要这个丫头在自己的身边，自己一定不会陷入到之前的那种状态中。
小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对李翰海说道：“哦，我忘了跟你说了，第二分身暴虐有个技能，在战斗记录上写着呢，说是什么暴虐之瞳，好像是看你一眼就会激发出你内心最暴躁的气息，然后整个人会变成一个杀戮机器。”
李翰海直勾勾的看着小白，半天没有说话。
合着老子是中技能了？
丫的你早说啊！
这一次小白直起了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说道：“我也是才想起来。”
李翰海认命了。
不过，李翰海的内心可不是这么想的，虽然这是个技能，可是也让李翰海回忆起了那些往事，李翰海知道，在未来的道路上，一定还会遇到这种情况。
遇到暴虐真的不错，至少，李翰海看清了自己的本质，知道了这些暴虐想法的真正意义，同时也给李翰海敲响了一个警钟。
我是人，不是野兽，盲目的幻想没有意义，就算真的实现了这些幻想又如何？
李翰海依旧是李翰海，只是他的气质再一次发生了变化，这一次，小白惊讶的发现，李翰海的气势之中，居然带着一丝...
淡然。
没错，淡然。
这种感觉很微妙，不过算是好事，小白也就没有点破。
而李翰海在观看完战斗记录之后，对这个暴虐之瞳产生了新的兴趣，进而回想起自己来到沙漠之地的目的。
李翰海急忙对小白说：“快，找到莉莉丝，我有话要问她！”
小白疑惑的问道：“你不用再休息一下么？”
“没时间了，我已经躺了三天了，一旦我们赶不上圣光骑士大典，我们可能又要走许多弯路！”
小白也知道了事情的重要，略微担心的看了李翰海一眼，在李翰海急切的眼神下，小白点了点头，将莉莉丝他们叫了进来。
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安东尼，李翰海很是不解的问道：“安东尼你咋地了？”
伊莉亚看着恢复过来的李翰海，十分雀跃的对李翰海说：“老师，安东尼是高兴的，他终于找到家人了！”
李翰海回想起之前莉莉丝和安东尼的交流，一丝狗血浮上了自己的心头。
伊莉亚继续说道：“莉莉丝是安东尼的姐姐！同父异母的姐姐！”
漂亮。
感谢老铁送的二两狗血！
这是什么幺蛾子剧情。
李翰海听伊莉亚开口的时候就感觉到事情的不对，这股不对最终化成了现实。
李翰海目瞪口呆的问道：“这是...”
莉莉丝此时站了出来说道：“圣光骑士大人，安东尼是我父亲的孩子，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但是这些理由说来话长，我想等您好了的时候...”
李翰海一听这话，赶忙直起身，虽然身体还是疼痛，倒还是在自己的忍受范围之内。
李翰海这个八婆，对于秘密什么的最感兴趣了，怎么可能躺的住，起身便说道：“我好了，快，说出你的故事。”
场中的四个人跟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李翰海，李翰海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既然心结摆脱了，那探索这个世界便成为了李翰海的第一要务。
李翰海哪有功夫等待着身体恢复？
莉莉丝深深的看了李翰海一眼，以她的眼光，自然是看得出李翰海在硬撑，不过，她也知道时间紧迫，虽然第二分身被击败，可是莉莉丝深知，那不是第二分身的真正实力。
所以，莉莉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对李翰海说道：
“那就跟我来吧，我会吧我知道的都告诉您”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属于这里
“跟我来吧，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您。”
从语气啦，用词啦来看，这都是一句敬语。
不过李翰海的心瞬间凉了一半，以上。
为什么这么说，其实李翰海现在都是强挺着站起来的，虽然为了秘密，他可以强挺着，但是你让他跟莉莉丝走...
这就有点难为人了。
莉莉丝没有搭理苦瓜脸的李翰海，开始向着与他们进来的门相反的方向走去。
李翰海也扶着床，下了地，准备跟着一起去。
但是当他走了一半的时候，才发现除了小白之外，其他人都没有跟上来。
李翰海费力的一扭头，说道：“走啊，合计啥呢都？”
伊莉亚虽然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可是她的脚步却没有移动，安东尼也没有，他的脸上还残留着不可思议。
此刻莉莉丝也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的说道：“伊莉亚，你也来吧，有一些事情你需要了解，安东尼，别不乐意，这是你的使命。”
也许是李翰海昏迷的三天，他们之间早已经相互了解，所以莉莉丝才如此吩咐着。
最终，三个人一起走出了李翰海昏睡的小屋，来到一处金光闪闪的大堂之内。
莉莉丝停住了脚步，显然是照顾一下身体尚未恢复的李翰海，而李翰海注意到了莉莉丝的动作，一边恢复着体力，一边四下观望着。
这里虽然金光闪闪，可是李翰海仔细观察了下，它的墙壁却并不是由黄金构成的，李翰海离近了看一眼，发现这里基本上都是沙土。
想必是阿瓦达圣水的缘故。
墙壁上闪烁的烛光，将这里照的金光闪闪，可是本质和俊美王宫显然不同。
乍一看，这里挺穷的，李翰海也是这么认为，不过当李翰海定睛看去，才发现沙墙中不时的闪烁出一丝亮光。
这是什么？
李翰海好奇的想要去触碰一下，莉莉丝依旧没有回头，但是她的声音却传来：“圣光骑士，那是沙漠之地的先祖，还是不要触碰为好。”
李翰海赶忙收回了自己的爪子，讪笑一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惹得小白在他的身后踹了他一脚。
李翰海此刻问道：“莉莉丝，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莉莉丝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向前走去，李翰海回头和小白对视了一眼，耸了耸肩，看来对方并不愿意回答，他们也只能跟了上去。
事实上李翰海心里不是没有想过莉莉丝会谋害他们的想法，只不过在这座大殿的深处，李翰海隐约的感觉到某种气息正在召唤着他。
这种召唤，很亲切，也很强烈，让李翰海不得不深入到大殿深处。
而且李翰海感觉莉莉丝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有了两人之间的协议。
管他呢，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干吧。
继续往前走着，一个蒲团吸引了李翰海的注意力，这个蒲团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大殿之中，按理来说，蒲团的前方应该会出现供奉或者雕像。
可是并没有。
就是这么一个孤零零的蒲团，放在大殿中间。
不过很快，李翰海就明白了蒲团的作用，莉莉丝直接跪坐在了蒲团上，双手合十，开始咏唱起古老的经文。
这些话语，李翰海一个都听不懂，他疑惑的看着小白，小白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懂。
行吧，万能翻译今天凉了。
那就当听音乐吧。
在咏唱了一会儿以后，莉莉丝停止了咏唱，双手也自然的垂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背对着李翰海他们说道：“这里就是万灵殿的内殿。”
本来都听困了的李翰海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但是莉莉丝在说完那句话以后，就没有在说话，恢复了沉默。
李翰海现在的心中已经不能用什么形容词来描述自己的感觉了，吊人胃口应是死罪。
不过伊莉亚和安东尼倒是很沉得住气，就连平时很跳脱的小白此刻也一脸的严肃。
你们三个整这出跟听懂了似的。
李翰海不由得内心腹诽，十分鄙视，但是作为他们三个的老大，李翰海也不得不表现出很有修养的样子。
“感悟到了什么？”
间隔许久之后，莉莉丝问道。
伊莉亚和小白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安东尼虽然表情挣扎，但也还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李翰海懵了。
感悟？
我感悟个屁！
这玩意就听你唱会儿歌你就问我感悟到了什么？我上哪儿感悟去？
我除了感悟到了一丝困意之外，啥也没感悟到啊...
李翰海现在很想随大流的点点头，表示自己也感悟到了，可是这头他实在是点不下去，他是真没感悟到。
最终，李翰海还是遵从了本心，摇了摇头。
莉莉丝再次说道：“圣光骑士大人，您感悟不到是正常的。”
好险，李翰海内心送了一口气。
装13和装13打脸是两种状态。
所以说，做人还是要诚实。
莉莉丝继续说道：“这里，就是万灵殿的内殿，也是历任大祭司祈祷的地方，身怀大祭司的血统，在这里都会得到心灵的救赎。”
随着莉莉丝话音的落下，她一直背对着李翰海几人的身体也转了过来：“伊莉亚，安东尼，包括小白，都可以感受到万灵殿内的先祖。”
“万灵殿，沙漠之地万灵休养生息的地方，在这里，沙漠之地的先祖会将自己毕生的所学，所知，都化作墙壁上的闪光，照耀着万民，指引着他们。”
怪不得用感悟这个词。
李翰海听明白了，很显然，这里应该是一个硕大的教学基地，不管是万灵还是什么，都是知识，这些知识会灌输给进入到内殿的人们。
能接受多少就看他们的自身的造化了。
怪不得沙漠之地的人都以进入万灵殿为荣，这么多知识，换一个天赋异禀的进来，那岂不是说少走许多弯路。
学史，明史，差不多就是这么个道理。
看起来，伊莉亚，安东尼，小白，都学到了一些知识。
那岂不是说我李翰海是一块儿榆木疙瘩？
我勒个去。
兄弟，你这波操作有点让我掉价了啊。
伊莉亚此刻也反应了过来，她急忙替李翰海辩解道：“莉莉丝姐姐，我的老师不可能什么都感受不到的，他的学识比我还要...”
莉莉丝轻轻的抬起右手，阻止了伊莉亚的话，说道：
“我没有对圣光骑士大人不敬，我的意思是，这些知识，圣光骑士大人不需要感悟，因为他并不属于这里。”
第一百八十六章 命中不注定
李翰海一惊，不管莉莉丝说这话什么意思，李翰海都觉得对方掌握了什么。
严格来说，李翰海确实不属于这里。
他属于地球。
莉莉丝接下来的话，让李翰海提着的心又放了下来：“圣光骑士大人，需要在更接近万灵的地方，聆听。”
原来是这个意思，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我身为地球人的身份暴露了呢。
等会儿...
更接近万灵的地方...
不会是...
李翰海急忙说道：“那个莉莉丝，我觉得我在这里也能学到许多东西，就不需要去更接近万灵的地方了吧...”
李翰海心中十分不愿意靠近万灵，那玩意毕竟去世了，更接近万灵的地方，岂不是说，他要去见万灵。
你想弄死我啊！
莉莉丝本来云淡风轻的脸爬上了一层惊愕，随即，她便笑了起来。
李翰海感觉这姑娘除了白之外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笑起来挺好看的。
不行不行，不能被这个妖女迷惑，我可以听秘密，但是我不是听万灵说秘密，我是听你说秘密。
莉莉丝的微笑就持续了差不多一秒左右，紧接着便再次换成云淡风轻的模样，说道：“圣光骑士大人，您误会了，这里，只是万灵留下的知识，真正的万灵，在万灵殿的深处，哪里，才是一切的所在。”
深处，你让老子去看棺材么？
更惊悚啊老铁！
李翰海也顾不得身体疼不疼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秘密很重要，性命是唯一。
莉莉丝这一次又笑了，边笑边说：“圣光骑士大人，我想您理解的万灵和我们的万灵有些许的出入，他们都是沙漠之地最英勇，最睿智的人，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于万灵殿之内而已。”
哦？
是这样啊。
莉莉丝这么一说，李翰海突然想起一件事，以前玩山口山的时候，击败阿尔萨斯王子，他爹也是以灵体形式存在的。
对于灵体嘛，李翰海倒是没什么抵触，而且刚才李翰海突然的灵光一闪，才让他想起来，这是个游戏，应该没有什么晦气一说。
此刻内心里，深处的呼唤又一次想起，一个声音不停的让李翰海继续前进，到万灵殿的深处。
莉莉丝也开口：“圣光骑士大人是不是感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您？”
嗯？
什么意思？
难道是你小子搞的鬼？
莉莉丝仿佛能看穿李翰海的内心，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动听的声音传来：“并不是我，但是我可以告诉您，自从您恢复记忆之后，您来到沙漠之地就是命中注定的事儿。”
命中注定？
我爱你？
跑偏了，抱歉，李翰海从来不觉得命中注定是什么好事儿，如果什么事情都命中注定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人嘛，就应该在未知里，对未来充满憧憬与希望。
如果你知道了故事的剧情，那你还玩个屁！
当然了，有些人感觉知道未来是好事儿，比如说，你知道今天这个股票会涨，连涨十天，第十天之后会连跌十天。
你一波操作，赚他十个板，然后一波抛，不出一年你就是股神。
再比如说，你知道什么时候物价会跌，什么时候物价会涨，或者某一天会发生什么事情，你可以提前应对。
这不就是穿越文么...
靠着先知先觉，在临界点操作，夺取他人的胜利成果。
不得不说，这玩意是挺爽的，李翰海也曾经爱好过一段时间那种文学，毕竟他可以将自己代入进去。
幻想着那个取得成功的人是自己。
可惜，这么多年的现实告诉李翰海，那玩意都是骗人的，除了爽也就没别的了，而且一旦爽劲儿过了，会感觉到特别的空虚。
再说了，这么多年，你见过谁穿越了？
李翰海算一个，他穿越了，结果呢，穿越过来，一堆封印的装备，还被系统追杀，如果有玩家看了李翰海的传记，肯定会合计，这货就是传说中最尿的存在。
最关键他还是个主角！
你说气不气！
可是，李翰海依旧乐此不疲，靠着分析，计算，得出结论，就算真的因为意外而不幸身故，李翰海至少体会到了乐趣。
对探索未知的乐趣。
如果真给李翰海知道了故事的剧情，知道什么时候会迎接灭亡的降临，李翰海就会觉得生活十分无趣，等死就好了。
对与李翰海这种阅尽无数爽文（光小说种子就接近一个G）的人来说，他永远不觉得自己回成为爽文小说中的主角，因为他是个凡人。
正确的说，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李翰海不觉得这称号有什么不好，谁还不是个凡人，这本书的作者，看着这本书的你，大家都是普通人，谁也没比谁高一等，谁都会生老病死，谁都会遇到烦心事，也许是爱情，也许是工作，每个人心中都希望自己万事顺利，财源广进，寿比南山，爱情美满。
你看这四个祝福词，能用在大部分场合。
随着年岁的增大，李翰海反而喜欢上这种感觉，这并不代表李翰海是一个受虐狂，李翰海只是觉得这样很真实。
生活中很少有人会一帆风顺，如果有真的有，那只能说他运气不错，不过大部分人，都经历过生活的磨难。
可能正在看小说的你，也会经历很多不平事，也会经历很多失望，乃至于失败。也可能你们正在经历人生四大喜，升官发财，诸事大吉，运气亨通。
不管好的，坏的，都是生活的磨砺。
最关键的，不就是未知么。
你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这才是生活。
遇到好运气的事儿，你会开心好久，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你同样会难过许久。
可如果你事先知道了会发生了什么，你还会开心，会难过么？
李翰海觉得，不会。
也有人会问，如果我能先知先觉，或者预见未来，那么我就让令我难过的事情不发生就好了...
傻瓜...
你没有难过的经历，就不会珍惜。
你没有难过的经历，就不会重视。
你没有难过的经历，你的开心，也是会打折的。
李翰海从来就不喜欢命中注定这四个字，他更喜欢命中不注定，这样，他才能去抗争，他才能去在事情真正了结之前，用尽一切办法，改变本该存在的未来。
未来，也是会变化的。
而且，这样获得的开心，要比先知先觉，来的更加强烈。
这种想法一直存在在李翰海的脑海中，只不过这一次，不知道是受到万灵殿的影响，还是暴虐心态的后遗症，总之，李翰海彻底搞懂了之前懵懵懂懂的思想。
但是，他没有说出来，表情也没有变化，这也让莉莉丝没有理解李翰海的意思，继续说道：“因为，您来到这里，是沙漠之神哈里亚召唤所致。”
第一百八十七章 等待的人
“嗯？”
李翰海确实没听明白莉莉丝的意思。
首先，沙漠之神哈里亚在李翰海的眼里，应该是一个做过大贡献的沙漠之地的领袖，按理来说，这位领袖应该早就成为万灵之一了。
其次，就算这个哈里亚真正活着，他是怎么让李翰海来到这里的？
莉莉丝也没有回答的了李翰海的疑问，只是说道：“我遵从沙漠之神哈里亚的指引，负责接引您到他的面前，聆听教诲。”
合着整了半天，不是你告诉我，而是这个什么哈里亚跟我对话？
那你在这磨叽什么呢？
快带我去啊！
李翰海真的是被莉莉丝的一股劲儿给打败了，太艮了这姑娘。
莉莉丝读懂了李翰海眼神中的意思，不过她的表情没有歉意，依旧说道：“这些，都是哈里亚的指引。”
什么玩意。
这些。
哪些？
难道说亿万少女的梦攻击万灵殿，黑色拐杖出来的暴虐，还有我的出现，都是哈里亚的指引？
你家哈里亚有自虐倾向么？
不破不立？
非得把这万灵殿拆了才高兴？
莉莉丝没有在回答任何李翰海提出的问题，或者说李翰海光顾着吐槽也没有提问，莉莉丝从蒲团上站了起来，继续向着之前的方向走去。
李翰海几人虽然一头雾水，不过还是遵照莉莉丝的指示跟了上去。
大殿的尽头已经没有了路，只有坚硬的墙，莉莉丝再次双手合十，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些飞沙流动，慢慢的，众人面前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通道。
莉莉丝直接走了下去，李翰海左看看，又看看，耸了耸肩，也带领着剩下的人走了进去。
通路仿佛没有尽头，李翰海扶着墙壁往下走，通路两侧的墙壁很光滑，闪烁着点点星光，这些应该就是莉莉丝所描述的万灵了吧。
这些闪亮的光，将整个通路照耀的很明亮，所以虽然这里没有烛光，却也看得清。
李翰海走在这里，整个人如同畅游在银河之中，这种感觉，很美妙，李翰海一直觉得自己很渺小，相对于宇宙而言，他始终是一个探索者。
所以，在这里身临其境，总能让李翰海感受到欢愉。
莉莉丝这时候说道：“这是万灵殿的星光之路，如果走出这里，将会见到万灵殿真正的主人，也就是沙漠之神哈里亚。”
莉莉丝的话让李翰海从畅游中回过神，他想了想，思索道：“万灵殿真正的主人？”
“没错。”莉莉丝接下了李翰海的话，继续解释：“万灵殿真正的主人永远不是大祭司，我们只是沙漠之神的使者，万灵殿永远属于哈里亚大人。”
你属于谁这个问题李翰海不是很感兴趣，李翰海在意的是万灵殿真正的主人。
这句话，有两种解释，要么，就是万灵殿代表着沙漠之地的权力巅峰，而这里的主人，自然而然就是沙漠之地权力的主人。
第二种吗...
李翰海摩挲了一下下巴，应该不太可能吧。
这一次简短的交流之后，整个队伍再次恢复到了平静的状态，随着地底的深入，李翰海却没有显现出不耐烦。
这里真的是太适合李翰海了。
无尽的星河，无尽的奥秘，李翰海可以思考平日里来不及思考的问题。
当然，再长的路也有尽头，终于，一扇门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莉莉丝来到门前，双手放在门上，又放了下来。
莉莉丝回过头，对几人说道：“一会儿，你们将觐见沙漠之神，万万不可失了礼数。”
这一句嘱咐，更像是对李翰海说的，不过李翰海此刻还没有从神游的状态中回过神来，自然而然也就没有搭理莉莉丝。
莉莉丝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她在圣光骑士的身边待了不短的时间，可是圣光骑士在莉莉丝的眼中一直是一个一丝不苟，严于律己的人。
可以说是一个很严肃，很教条的人。
但是眼前的圣光骑士，和印象中的圣光骑士，完全不同，他有一些跳脱，有一些懦弱，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总之，莉莉丝现在也不理解为什么沙漠之神会突然召见他。
不过沙漠之神的旨意，对于大祭司来说，那就是四个字，至高无上，不管莉莉丝的心中有多少想法，圣光骑士也一定要被请过去。
所以莉莉丝也只是嘱咐一下而已，见李翰海没有反应，她也就不在多说，转身，打开了门。
“这！”
就在门打开的一瞬间，一声惊呼从莉莉丝的身后传来，莉莉丝此刻一口老血想喷涌而出，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李翰海你不知道觐见大人物的时候，保持安静是最基本的礼貌么！
不过以往李翰海失礼的时候，小白往往会纠正他一下，可这一次，她也没工夫去纠正李翰海了。
在场的众人，除了莉莉丝之外，都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浩瀚的宇宙，这里的一切，都如同星空一般深邃，如果说之前的通道，李翰海仿佛看不到尽头，那么这里，李翰海就是真正的看不到尽头。
李翰海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已经脱离了身躯，他化身成为宇宙中的一粒尘埃，不停的在宇宙中飘荡，不停的经历。
他已经无暇在顾及他人，这里的浩瀚，让李翰海感受到了真正的无穷，真正的探索。
“啊！”
不过身后的呼喊声，让李翰海脱离了那种玄妙的状态，伊莉亚此刻抱头蹲在地上，显得十分痛苦。
李翰海赶忙来到伊莉亚的身边，低下头，刚刚准备询问伊莉亚发生了什么，就听见宇宙的深处传来一声威严的话语：“她的能力无法领悟到万灵的秘密，一瞬间的冲击让她的精神层面有些崩溃而已，不必担心。”
这话说得。
精神层面都崩溃了，还不担心。
站着说话不腰疼！
李翰海听完，内心吐槽了一番，打算采取一些手段，却没想到，此刻一束白光照耀在了伊莉亚的身上，不一会儿的功夫，伊莉亚便陷入到了沉睡之中。
见到此景，李翰海便了解了对方并没有恶意，看起来他说的是真的，既然伊莉亚陷入到了沉睡，李翰海也就暂时将她放在一旁，直勾勾的看着宇宙的深处。
李翰海知道刚才自己的那种状态，只是这里太过逼真了而已，如果仔细看去，这里...
也他妈是个宇宙啊！
李翰海根本看不出这里有什么投影或者是伪装的痕迹，这里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小型的宇宙。
这一度让李翰海怀疑是不是自己打开了位面之门。
之前说话的声音再次响起：“欢迎远方的朋友，我一直在等待着你。”
第一百八十八章 跳脱的老者
这一句话，李翰海下意识的对应在了自己的身上。
远方的人，自己确实算是远方。
不过这个声音接下来的话，让李翰海之前所有的想法全部戛然而止。
“你的名字是安东尼，是木林卡的孩子，这一次回到沙漠之地，看起来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安东尼听完，虽然想做出一些不屑的举动，可是他的双膝却背叛了他的想法，让他忍不住的跪了下来。
不过安东尼最终还是没有跪下，他的身体仿佛被什么所控制了一般，让他的表情一瞬间变的惊惧，随即，这种惊惧慢慢被安详所取代，然后，他也陷入到了睡梦之中。
李翰海一见这种情况，急忙对着宇宙说道：“小白你就不要搞这一套了，我们俩是一起的，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说了！”
小白此刻也很配合的来到李翰海的身边，拉着李翰海的衣角，显得楚楚可怜。
李翰海可没有被小白的演技所骗，这丫头，能文能武的，你要是信了她，哪天给自己卖了都得帮着她数钱。
不过李翰海也不希望对方搞一手让小白也沉睡过去，自己毕竟对这个世界了解的不是很透彻，万一对方说点常识，自己不知道，那不是掉价了么。
李翰海分析了一下，对方这一手，显然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可是既然这样，为什么要让他们两也下来呢？
直接留在上头就好了啊。
莉莉丝此刻却有些害怕了，她可是从来没见过有人敢这么和沙漠之神对话，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定。
下一瞬间，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出现在了几人面前，他和李翰海见过沙漠之地的大部分人都一样，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他长长的胡子了吧。
都能拖地了。
老者看着李翰海一副“我就料到了”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小友是不是很疑惑啊！”
莉莉丝现在就跟见了鬼似的，先不说这个老者，就是这笑声，自打出现万灵殿开始，也没有过啊。
李翰海当然不知道这段历史，眼前的老人，给他的感觉，就是很安详的感觉，像爷爷一样。
这时李翰海心想，如果自己有爷爷的话，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谁让李翰海的爷爷在李翰海的爸爸十四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当然了，李翰海最大的本领就是心里想的什么，不耽误他嘴上回答什么，他也放松了心态，对老者说道：“嗯，我在想，既然你想跟我说什么，还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为什么不直接将他们留在原地，还让他们下来，别告诉我这是莉莉丝自作主张，看她的样子，她应该是不敢的。”
老者轻抚自己长长的胡子，笑哈哈的说道：“那是当然了，这个丫头被那些老头子教坏了，什么礼数，什么礼仪，什么对哈里亚要保持尊敬，我呸！”
莉莉丝脸色通红的说：“哈里亚大人，您...”
老者一挥手，阻止了莉莉丝继续说下去的话：“停停停，打住，你的祖先就是这个样子，一本正经的，太没意思了！”
这一句话，就让莉莉丝败下阵来，这老者真的是沙漠之神哈里亚吗？
祖先们的古籍里不是记载，沙漠之神是一个不苟言笑，严肃认真的人吗？
莉莉丝在一旁精神错乱，这可让老者高兴坏了，终于没有人在对自己说教的老者冲着李翰海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哈里亚，被困在万灵殿多少年我也不知道了。”
哦？
这可是个大爆料啊，李翰海目光看向莉莉丝，却发现她正在原地精神错乱，根本没听清哈里亚的话。
哈里亚追着李翰海的目光，随手挥舞了一下，一层白光笼罩住了莉莉丝，随着白光的消散，莉莉丝也陷入到了沉睡之中。
李翰海现在彻底被哈里亚的这一系列操作搞晕了，他很想问问这老头，你在搞啥子。
没想到哈里亚在没人管他之后，更加的放肆了起来，色眯眯的盯着小白，嘴里啧啧的说道：“小丫头长得挺俊啊，长大了一定是美女。”
小白一听这话，嗖的一声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李翰海的身后。
李翰海这时注意到哈里亚的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紧接着他大手一挥，场中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现在，真的就剩我们两个人了。”
哈里亚这次没有在用那种跳脱的语气说话，而是整理了一下胡子，坐了下来，随后用手指轻点一下，李翰海的身后也出现了一把椅子。
“坐吧。”
李翰海盯着哈里亚，没有坐在他准备好的凳子上，而是同哈里亚一样，席地而坐。
这个举动，再次让哈里亚大笑了起来，他问道：“为什么不坐椅子？”
李翰海耸了耸肩，没有回答老者的问题，想了想，反而是躺了下来，说道：“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躺着，还是躺在地上舒服，接地气。”
哈里亚的笑声愈发的剧烈，李翰海都担心他一不小心笑过去了。
“没错，坐着不如躺着，小友看起来很会享受生活啊，那老夫也躺下，感受一下快乐！”
李翰海本着尊老爱幼的习惯对老者说：“小心着凉。”
“没事儿，我能调节这里的温度。”
“哦，那麻烦你能不能把这里的温度调成二十四度？”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
“哈哈哈！”
当哈里亚笑够了之后，李翰海才问道：“老先生，让我到这里来不是听你哈哈哈的吧，有啥事儿你就说，如果能办，我肯定不推脱。”
虽然这老头跳脱了一点，神经质了一点，可是李翰海丝毫不敢小瞧他，毕竟随手让三个人沉睡的本事，一般人可不会有。
最关键的是，李翰海感应不到小白的存在了。
这个老头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小白也和李翰海分离开来，应了他的那句“真的就剩两个人了”
李翰海没有从他的身上感受到恶意，感受到更多的是一个比较随和的老大爷。
别小瞧李翰海这个本事，这可是李翰海以前工作的时候练就的本领，毕竟他以前的工作就是和大爷大妈们打交道。
谁好谁坏，他看一眼就能看出来。
既然没有感受到恶意，那李翰海就直截了当的提问了。
哈里亚这一次没有笑，而是语气很认真的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呼唤你来到这里么？”
第一百八十九章 震惊
“不知道”
李翰海回答的很干脆，废话，他哪知道这神经质老头叫自己来干什么。
哈里亚对这个回答反而很满意，他又恢复了笑嘻嘻的状态，语气中都带着欢快说道：“你当然不知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李翰海一个侧身，看着平躺在地的老头，语气有些无奈的说：“说吧，关于什么的？如果是关于预言或者什么的，那请你别讲，我不信这个。”
哈里亚也侧身，看着李翰海说道：“哦，你想多了，我也不信。”
李翰海有些吃惊：“你也不信？拉倒吧，我都听莉莉丝说了，大祭司倾听万灵的指引，不就是你指引的么？”
哈里亚一本正经的回答：“对啊，我只是指引，我也没预言啊！”
李翰海想了想，他娘的，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就在李翰海刚想要道歉的时候，哈里亚却抢先说道：“再说了，就这些大祭司，一天天的，我放个屁都能说出来是指引，你说我能拿他们怎么办？”
那还不是你曾经的威名！
要不然我放个屁为什么叫放屁，你放个屁为什么叫指引。
虽然李翰海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他也没说出来，这玩意，比较污，就算哈里亚很对李翰海的胃口，李翰海也不能做一个口无遮拦的人。
哈里亚再次恢复到了平躺的状态，看着浩瀚的星海，对李翰海说道：“我被困在这里多久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不过我可以说见证了整个奇迹大陆的兴衰，许多问题，我都知道答案，可是我也有我自身的使命，我不能离开这里。”
哦？
这就进入正题了么？
李翰海以为这又是任务要来了，赶忙打起精神，却听到哈里亚说：“你是不是，不是这里的原住民？”
这句话，李翰海听懂了，他嗯了一声，不过多余的话他没说。
这时，哈里亚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这个家伙，又有了新的目标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翰海实在是不想再和哈里亚打机锋，直接说道：“老先生，我有许多事情不明白，能问问你么。”
“不能。”
去你大爷的吧。
哈里亚继续说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也有我的限制，如果我一旦说了某些问题的答案，可能你我，包括你身后的那些人，包括你心里的那个家伙，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虽然哈里亚的话语平平淡淡，可是李翰海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仿佛有一双看透一切的双眼，在注视着他们。
“不是你心里想的俊美王国。”
哈里亚没等李翰海回答，依旧用平淡的语气说道：“这是一个喜好游戏人间的家伙，不停的在做着他喜欢的游戏，在他的游戏规则内，我们都是棋子。”
李翰海一瞬间想到了自己。
的确，李翰海在玩一个游戏，可是这个游戏，太真实了，真实的李翰海都感觉到有些虚假。
“想必你已经见识过了那种黑色的线”哈里亚换了个姿势，好让自己舒服一点。“那种黑色线的本质，我了解，不过他的本质我无法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万灵殿，专门负责镇压那种黑色的线。”
“但是，那种黑色的线，生命力太过顽强，繁殖速度惊人，还有许许多多特殊的本领，单靠一个万灵殿是无法镇压的，所以还有许多东西也在奇迹大陆的各个角落镇压着他们。”
哈里亚的话，让李翰海无法在询问黑色的线究竟是什么，毕竟他说过了，黑色线的本质，他无法告诉自己。
但是哈里亚的话同样让李翰海震惊莫名，没想到这恐怖的东西分布在整个奇迹大陆。
奇迹大陆？
“老先生，什么是奇迹大陆？”
李翰海不得不疑惑，他知道自己出生的地方是东大陆，也知道这里是东大陆的沙漠之地，可是奇迹大陆，那又是什么？
哈里亚没有回答李翰海这个问题，反而问道：“你觉得，这里的生物，是数据，还是人？”
这个问题问的李翰海猝不及防的，老爷子你跨度有点大啊。
只不过哈里亚炯炯有神的双眼，让李翰海只能先回答这个问题，但是这个问题真的好回答么？
游戏。
玩家。
NPC。
这三者的关系李翰海已经越来越混淆了，要不是他没事儿就看看自己的技能，他真的以为自己穿越到某个异界大陆里了。
哈里亚继续问道：“如果我说，压根就没有什么人工智能呢？”
轰！
这一句话直接在李翰海的脑海中引发了一场风暴。
的确，如果没有人工智能的话，那么这些人，这些NPC们，又是什么？他们就是活生生的人啊！
“这，这是真的么？”李翰海都有些结巴了，如果哈里亚说的是真的，那就...
那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游戏，而是个异界啊。
“感觉到不可思议了么？”哈里亚此刻不再笑嘻嘻了，而是语气严肃的说道：“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不...不...”李翰海急忙摇头，他想要找出某些观点反驳哈里亚，“不，这怎么可能不是游戏呢？他是我们地球上最新研制的人工智能，超脑的游戏，你看，我还有技能，我的技能还有数值！”
李翰海越说越觉得老者在扯淡，只是，老者一句话，就让李翰海陷入到了沉默之中：“我说过，有一个游戏人间的家伙，喜欢制定游戏规则。”
“你的这些数值，就是规则，那些NPC们，就是规则。”
规则么...
李翰海想起了胸口的项链。
无视NPC规则。
他的含义究竟是什么？
哈里亚这一次等待了李翰海好久，只见李翰海摇了摇头，他想不通，这时候哈里亚才继续说道：“看起来，你们还不知道这个躲在幕后的家伙。”
李翰海苦笑了一声，他顶多算是一个玩家，成为BOSS的玩家，怎么可能了解这么躲秘闻。
哈里亚也没有对李翰海的苦笑做出什么表示，而是接着说道：“那我就从奇迹大陆开始说起吧。”
第一百九十章 奇迹大陆
“当年，这里被称为奇迹大陆，是一整块儿大陆，没有什么东大陆，南大陆之分，统称为奇迹大陆。”
“奇迹大陆是宇宙中一块儿神奇的大陆，他属于的星系，已经无法考证了，但是这块儿大陆确实存在过。”
哈里亚一改之前的跳脱，仿佛沉浸在了某种回忆之中。
李翰海此刻也不在打扰哈里亚的自述，就这么安静的聆听着。
“他们也有原住民，他们也有自我的思想，自我的信仰，而且，他们很团结，原因么，也是我之前所说的，他们是一整块儿大陆。”
“宇宙很神奇，当然，它最神奇的地方就在于，所有存在的事物，都有他存在的道理，我见证过许多星球的历史，奇迹大陆是唯一一个呈现出平面的星球大陆。”
李翰海对于这一点深有体会，星球星球，最关键你得是个球。
因为人类所知的引力，是四面八方的，很少有引力是单指一个方向。
既然如此，那这片大陆就显得很奇怪了。
李翰海明智的没有提问，对于宇宙来说，人类太过于渺小，很多事情按照人类的科学标准根本无法解答。
那就老老实实的听着吧。
“可能是这里特殊的地貌，或者说这片星球特殊的原因，导致整个星球上纷争基本上没有，就算是诞生了智慧生物，他们也不会去针对其他人进行劫掠。”
“这里，可以说是一片福地，对于其他任何有机生命体来说，都是如此。”
“不过，宇宙中也会有旅行者，而我就是其中之一，我的种族，我的故乡，我的身世，我基本上都忘记了，因为我漂浮在宇宙中的时间何止万年，久到连我自己都忘记了时间的存在。”
“我见识过太多的纷争，太多的劫掠，太多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可想而知，当我发现这片大陆的时候，我是有多么的...开心。”
“起初，我也以为这片大陆上没有智慧生命，那么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可问题在于，我发现了这片大陆上的智慧生命。”
“虽然是最原始的智慧，可也确实是智慧，但是他们的智慧中，仿佛天生就没有那种掠夺的意识，接触的越久，我越是这么觉得。”
“这里，给我的感觉，是一片宁静的港湾，甚至到达了一种如果我也去征服，去掠夺的话，就会丧尽天良一般。”
“所以即便我有能力征服这里，可我还是选择与他们和平共处。”
这种感受李翰海也算是理解吧，人类就是这样，因为人是从众的，最好的例子就在李翰海的家乡，他记得在过红绿灯的时候，从来不是以灯为标准，而是以人为标准。
大家一起走，就算不是绿灯，那也是绿灯。
与之相反的，如果有人想要闯红灯，可是发现身后的人都没有动起来，那么这个先走的人大概率会停下脚步。
个别例子除外，李翰海不想说脏话。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李翰海知道，如果这里的人同样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话，那么哈里亚绝对会让这里变成自己的统治之地，或者选择离开。
就是因为这种世外桃源般的坏境，让哈里亚找到了心灵的避风港，才选择留下来。
“看起来宇宙中许多星球都和我们星球差不多啊”李翰海感叹了一句，哈里亚听完了李翰海的感叹，同样叹了一口气：“哎，争夺，劫掠，宇宙中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这样的戏码。”
“我厌烦了争斗，所以逃离了自己的故乡，我厌烦了争端，所以我不停的更换星球。”
李翰海心想，那你还是牛，你都可以脱离自己的星球了。
自己也讨厌那种事情，也讨厌争端，讨厌pvp，结果呢，李翰海还是憋了八屈的活着，甚至玩游戏都只能找单机游戏玩。
就没有那种大型交友一起打怪兽的游戏么？
也有，但是里面依旧是争端。
一瞬间，李翰海感觉自己的心都有点累了，不过李翰海转念一想，毕竟哈里亚描述的奇迹大陆，太过于稀少了。
可能整个宇宙中，仅仅有这么一个大陆吧。
要不怎么叫奇迹呢。
李翰海都怀疑这奇迹大陆的名号是不是哈里亚自己起的。
除了这些之外，李翰海依旧是一个凡人，一个逃脱不了世俗的人，他需要想着如何活下去，而不是如何找寻到一个属于他的世外桃源。
趁着李翰海胡思乱想的功夫，哈里亚继续说道：“我太喜欢这里了，我从一个旅行者，一个见证者，变成了一个老师，一个启蒙者，我教给他们更深奥的智慧，教会他们制作工具，唯一没有教给他们的，就是引起争端这件事。”
“在我看来，争端就是宇宙中所有生物的本能，他们都会引发争端，争端的核心，就是分配不均，可奇怪的是，这里，绝对不会发生这种情况，我不会管他们吃的好或者坏，住的是茅屋还是石屋，他们都没有一种抢夺的心思，而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谁都不会藏私，谁都不会冷眼旁观。”
我的天！
这！
这不就是李翰海期望的理想国么！
李翰海的震惊被哈里亚全部收入眼底，他读懂了李翰海的意思，略带自豪的说道：“看，你也有这种想法，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
李翰海机械的点了点头。
哈里亚的回忆依旧在继续：“智慧生物在互相帮助下，快速的成长，可就算他们成长起来，也还是保持着最原始的作风，互帮互助，没有嫉妒，没有嫉恨。”
“我仿佛找到了我人生的归宿，在这里的那些日子，是我最开心，最快乐的日子，每一天，我都特别充实，和不同的生物共同创造，见证着一个又一个的生命诞生，见证着一个又一个的生命消散。”
“我依旧是见证着，却见证着我从未见证过的奇迹！”
哈里亚描述出的场景，让李翰海同样心生向往，那种国度，那种互相帮助的心态，正是他可遇而不可求的。
“不过，好景不长，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节奏大师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哈里亚连说了两次那一天的到来，李翰海的心也被揪了起来。
他预感到哈里亚接下来要说的话，将会让他愤怒，不甘，甚至是心痛，却无法阻止哈里亚继续说下去。
“也许我有许多事情都忘记了，可是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从天而降的陨石，散布在所有人中的恐慌，还有无能为力的我。”
“那一天，我经历了真正的绝望，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美好世界在我的眼前崩塌，那种痛苦……”
李瀚海真的想阻止哈里亚说下去，因为这种痛苦，李瀚海也知道。
无能为力。
他相信哈里亚但凡有一点办法，哪怕会让他粉身碎骨，哈里亚也会在所不惜，可是，从哈里亚的语气中，李瀚海听出了一种，就算哈里亚粉身碎骨也无法阻止的绝望感。
“人群惊叫的逃跑，恐惧弥漫在所有人当中，我想要去反抗，可就连我自己都没有反抗的勇气。”
沉默中，哈里亚的悲观情绪越来越严重，李瀚海都有一种错觉，就是哈里亚之前的跳脱，全是为了掩盖他这种悲观情绪的伪装。
“究竟发生了什么？”李瀚海虽然不想听哈里亚继续讲述，可是再这么下去，李瀚海担心哈里亚自己被自己的情绪所击败。
这些话可能哈里亚早就想说出来，但是那些大祭司，或者谁都好，全部没有让哈里亚敞开心扉。
长久这么下去，是个人都受不了。
说吧，说破无毒。
李瀚海这个问题一出，哈里亚却陷入到了一种恐惧的状态，李瀚海耐心的等待着，他知道，哈里亚真正说出来的时候，也是他自己直面恐惧的时候，同样是对自己心灵治愈的一个过程。
果然，在过了一会儿之后，哈里亚克服了内心的恐惧，将深埋在他心底的那段往事对李瀚海倾诉了出来。
“那一天，我起的很早，我开始准备要做的事，只是这一天，我的心，莫名的烦躁，从睁开眼睛的时候开始就一直烦躁着。”
“我不知道这种烦躁的来源，我以为是我自身的原因，直到天黑的刹那。”
“毫无征兆的，天黑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我在这里生活无数年都没见过的那种黑，这黑色的出现，让我内心的烦躁到达了顶峰，我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恐慌，这种感觉，我旅行了无数的星球，遭遇过无数的苦难都没有体会过。”
“紧接着，一束亮光从天而降，不是希望，而是毁灭，无数的陨石化作火球，坠落在这片祥和的土地上！”
“我挣扎着，怒吼着，却没有办法改变这种情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族群毁灭，一个个我熟悉的人消散于空气中，我不敢看，可是我的双眼闭不上，我不想听，可是那苦苦地哀求，直穿入我的脑海！”
光听描述李瀚海就已经觉得这很惨了，可想而知身为当事人的哈里亚究竟会如何的痛苦了。
李瀚海一直最怕离别，熟人的离开，甚至是小说动漫的完结都能让李瀚海难过一阵子，更别提这种让人生离死别的打击了。
“我疯狂的呐喊，我尽力想要救下任何一个我可以拯救的人。却件这些生命在快速的离我远去，我毫无办法，直到失去意识！”
李瀚海心中叹了一口气，虽然这很鸵鸟，但这也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不是谁的神经都能承受住一切，如果神经破碎，那么这个人也就变成了呆傻的废人。
很显然哈里亚为了保护自己，选择了将自己的意识掐断，免得他在接受这种痛楚。现在的李翰海内心十分同情哈里亚的遭遇，如果换成是他自己，估计要比哈里亚还要不堪，可是接下来，李翰海就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哈里亚醒来，要如何面对？
“你，后来呢...”李翰海想了许久，最终没有直白的问出那句话，而是相对委婉的说了一句，这一句话，让两个人之间再次陷入到沉默之中。
“我...我...”哈里亚尝试过两次想要开口，却都被自己打断了，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看着并不存在的天花板，或者说是浩瀚的宇宙，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道：“我失去了许多记忆，不，我应该是一直陷入到了沉睡之中，当我的意识再次回归的时候，我就处在这所万灵殿之内。”
李翰海掌握不好哈里亚话语中的真正意思，他刚才的欲言又止，很可能是因为自己真的不知道，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哈里亚并不想说出那段往事。
在李翰海的感觉中，这两种出现的几率各占一半。
不过这一次李翰海没有点破，也没有回答，任由哈里亚继续发言。
哈里亚看着宇宙的深处，此刻一颗流星划过两人的视野，转瞬之间便消失不见。
哈里亚这才说道：“也许人生就像流星，不管多么悠久的岁月，在时间和宇宙的长河之中，都只能绽放出一瞬间的美。”
停！
刚才节奏挺好的，怎么突然变成感叹了？
你感叹个毛线啊！
李翰海发现哈里亚跳脱的性格应该就是他的本性，不仅仅人跳脱，连思想都是跳脱的。
好吧，您赢了，您拖地，请继续。
李翰海内心的吐槽，哈里亚没有听见，他接着往下说：“就好比这片奇迹大陆，在这里，不管他存在了多么悠久，都逃脱不了被侵略的命运。”
好家伙，又跳回去了。
老兄你适合去参加辩论赛，这节奏把控的，节奏大师啊。
说实话刚才哈里亚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些许悲惨气氛完全被他自己给毁了，李翰海现在内心除了想吐槽之外，根本没有别的思绪存在。
听他话里的意思，奇迹大陆最终被侵略了，李翰海对这种结果其实是有心理准备的，从哈里亚一开始的语气就能猜测到现在的结局。
不过哈里亚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李翰海震惊异常。
“我在这大殿之内沉寂了多久，肯定是长于一万年的，而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一整块儿大陆，被分割成了五份，变成了五块儿大陆！”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一样的人
“五块儿大陆？”
李翰海高中地理学的不错，知道版块漂移学说，但是五块儿大陆这种事情...
其实也差不多。
哈里亚继续说道：“不知道是侵略者还是我意识陷入沉睡之前的天降流星，总之，整个奇迹大陆被分成了五块儿，而我这里，就是东大陆的沙漠之地。”
“这么说也不对，这里其实并不属于沙漠，这里一开始气候宜人，非常适合养老，我也一直选择这里定居，可是，陆地被分割之后，这里的气候就发生了变化，开始炎热，干旱，慢慢的形成了沙漠。”
我的天！
这么细致的么。
游戏不应该是设定个背景大家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然后体验征服与被征服的感觉么。
怎么扯到气候上了？
这个我拿手啊！
“那很可能这里是热带沙漠气候。”
此刻的李翰海，双眼放光，兴奋异常，如果有一副眼镜，在缩小一点身躯，李翰海都想大喊出那句经典口号。
“真相！只有一个！”
哈里亚侧身，用一种看傻X的眼神看着正在那里放光的中二少年，心中不知道涌现出多少虎狼之词。
最后，哈里亚笑了起来，说道：“你说的没错，这里确实很热，也叫沙漠，气候特点也是独树一帜，叫做热带沙漠气候，没什么毛病！”
没毛病！
李翰海突然想到，这里是游戏啊，这里不是地球啊，哪里来的热带沙漠气候？
行吧，那我就算是命名者。
李翰海美滋滋的体会着命名的快感，紧接着他便摇了摇头。
完了，人传人了。
“我怎么也被哈里亚带跑偏了？”李翰海不得不感叹哈里亚的强大，自己居然也会被带跑偏了。
如果这话让小白他们听到，估计李翰海少不了又是一顿挨打。
没办法，跑偏祖师爷居然有脸说别人擅长跑偏，这本身就是一件跑偏了的事情。
当两个人各自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哈里亚才有些忍俊不禁的说道：“小友，看起来你跟我很合得来啊。”
得！
您要说我是逗比请您直说，不用拐着弯的说。
老李我受得住。
哈里亚却不再逗比，而是再一次的描述起来：“这里的气候很不好，热是这里的主旋律，而一到了夜里，却是冷得要命，最致命的一点，是我发现自己根本离不开这里，离不开万灵殿。”
等会！
李翰海在哈里亚开始描述的时候已经回神，而现在，李翰海则捕捉到了一条至关重要的消息。
“你离不开这里？”李翰海面色凝重的问道。
哈里亚点了点头，疑惑的说道：“有什么问题么？”
问题大了去了，李翰海一听这话，马上就联想到了自己，他自己在刚进入到位面战争的时候，何尝不是也被困在圣堂，直到接受任务才离开。
两者之间会不会存在什么关联？
想到这里，李翰海不再藏着掖着，果断的问道：“哈里亚，当时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离开万灵殿？”
李翰海其实想问“你有没有什么任务，完成了才可以离开万灵殿？”这种，但是李翰海始终没能把眼前的人儿当成真正的人，李翰海一直以来的自我催眠告诉他，除了玩家和李翰海自己之外，其他人都是NPC。
虽然李翰海自己现在都有点不相信这个论断了。
哈里亚一愣，想了想回答道：“我从来没有办法离开万灵殿，我尝试过许多办法，但是我最多的活动范围，也就是这里而已。”
难道是李翰海自己的推断有误？
“不过么，我确实也有一个任务，那就是需要帮助到达这里的人，解答他们的疑惑。”
哈里亚很诚实的回答。
这个回答看起来中规中矩，可是李翰海却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任务。
说白了，李翰海来到位面战争之后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离开圣堂，也正是这个任务，开启了李翰海的游戏旅程。
相对的，哈里亚的任务，就是对后来者进行引导。
那这么一合计，加上哈里亚之前说的话，李翰海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就是位面战争，会不时的将几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拉进来。
这个推测李翰海早就有过，以前看穿越文的时候，李翰海就不止一次的思考，如果几个人一起穿越了怎么办？
很简单的道理，对于世界上任何可以用概率论来形容的事物，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0%，要么就是无限。
也就是说，如果穿越这件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那么穿越文最多只是幻想而已。
如果穿越真的存在，那么穿越者绝对不可能是一个。
换句话说，李翰海一直觉得，自己在位面战争中不是孤身一人，这种孤身一人并不是他身为BOSS单独面对所有的玩家，而是他冥冥之中一直觉得有一伙儿人和他一样，被这个所谓的系统吸引到了这里。
眼前的哈里亚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哈里亚，严格的说，就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如果哈里亚说的是真的，他的真实身份是一个宇宙的旅行者，那么哈里亚就算在这里定居无数年，那么相对于奇迹大陆来说，也是个客人。
那么他的本质，就和李翰海一样。
但是这又延伸出一个问题，那就是地球上的玩家究竟怎么算。
关于这一点，李翰海也有一个模模糊糊的猜测，只不过现在给出的资料太少，李翰海也不好妄下定论，便将之前的猜测先放一放，安静的听着哈里亚的描述。
哈里亚看着李翰海，李翰海也直视着哈里亚。
李翰海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他眼神中有什么睿智啦，什么智慧啦，如果仔细看的话，倒是能看见几颗眼屎。
老爷子，现在不是我们俩默默对视的时候，含情脉脉这种词用在咱俩身上明显不合适，请继续讲述你们自己的故事，我听着呢。
李翰海刚在内心吐槽完，哈里亚就说道：“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
这句话，让李翰海陷入了沉默，他不好回答，这个一样究竟指的是什么，李翰海还不敢说。
如果李翰海之前的猜测正确，难保不会出现什么为了让这个位面只存在一个穿越者，所以老子必须干掉你的剧情。
所以，李翰海没有回答。
哈里亚见李翰海没有反应，叹了一口气，问了更加直白的一个问题：“你是不是也有一个任务？”
第一百九十三章 你愿意相信我么
这个问题，李翰海思索了良久，最终轻轻的点了点头。
虽然回答这个问题有一定的风险，可是李翰海还是回答了，因为李翰海的脑海中闪现出了几个词语。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火中取栗。
李翰海想要获得事件的真相，就必须要面对这种问题。
哈里亚倒是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沉吟了一下，便说道：“能说说么？”
其实李翰海现在挺蛋疼的，本来是打算下来听秘密，结果却演变成了唠家常。
但是，话都都说到这了，要是李瀚海不说，又显得他比较的，怂，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当然李翰海也不能不反抗，那也不是李翰海的性格，于是思考了好久的李翰海问道：“那你先说？”
好嘛，这是俩大爷下棋呢在这。
哈里亚知道自己要是不说点什么的话，这局对话没个完，他没想到李翰海居然小心翼翼成这个样子。
不过转念一想，当初的自己不也是这个样子，处处小心，处处提防，因为一旦落入那个人的手中，将会是生不如死的局面。
相对于李翰海来说，哈里亚经历奇迹大陆的时间要远远多于他，看起来虽然之前两人的交流很愉快，可是面前的小家伙心里还是在提防着自己。
那就先取得信任吧，哈里亚想到，于是，他在李翰海的面前开始脱起了衣服。
哈里亚的动作给李翰海直接整蒙圈了，这家伙要干什么，不说你的年龄，首先性别就不对啊。
大爷！
哈里亚没有料到李翰海那颗肮脏的大脑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只脱下了上衣，而里面的景象，让李翰海也舍弃了之前肮脏的想法，犹如看见鬼怪一般。
哈里亚的胸口处，嵌入了一块儿表，或者说是时钟，像钢铁侠胸口那样。
李翰海面色严肃的问道：“这是？”
“这叫思念之钟，而我接到的任务，就是保证他不会停止，如果停止了的话，整个奇迹大陆就彻底消散了。”
真的假的？
李翰海不相信哈里亚胸口处的钟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但是哈里亚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李翰海再次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我不敢赌。”
确实，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哈里亚接着说道：“这块儿思念之钟，在我苏醒过来之后，就一直存在在我的身体里，而伴随着他一起来的，就是一个任务，这个任务，告诉我，必须要守护住该守护的秘密，同时对到达这里的年轻人进行指引，而我的任务失败惩罚，便是思念之钟停止。”
“你可能不信，我刚开始也不觉得这思念之钟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直到有一天，我的任务失败了。不，应该说是我故意失败的，那一次的任务，写的是，失败了的话，思念之钟停止两秒。那个任务太简单了，我想试一试。”
“那天，那个勇者到来的时候，我故意没有告诉他真正的目的地，而是另外一个，任务失败了，思念之钟确实停止了两秒。但是，什么都没发生。”
“当时的我，也以为这是个恶作剧，我的内心充斥着喜悦的心情，虽然我依旧无法离开万灵殿，可是这个任务，我却可以选择不做，那样的话，我会有很多的操作空间。”
“你知道我的这种心情持续了多久么？”哈里亚双目直视李翰海，问道。
李翰海下意识的说“多久？”
“大概也就我们俩聊天这段时间而已。”哈里亚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发生了什么？”李翰海问道。
“发生了什么？”没想到这个问题反而引得哈里亚哈哈大笑起来，“发生了什么？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奇迹大陆在分裂之后共有五块儿大陆的，其中一块儿，被彻底击沉了！”
李翰海的表情写满了震惊，难道仅仅是因为思念之钟慢了两秒，就直接让一块儿大陆消失？
“不可能的！两秒钟怎么可能消失掉一块儿大陆！”
李翰海依旧不敢相信，他也不能相信，如果他面对的是这样的对手，那他可以说毫无胜算。
还挣扎个屁，死了算了！
“我当初的想法和你差不多，也是觉得这没什么，甚至我很天真的认为这块儿大陆并不是因为我的任务失败而造成的，是其他原因。”
“当时的我，脑海中充满了一股疯狂的念头，想要再次尝试一下的想法不停的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随着哈里亚的话，他的面部表情开始越来越扭曲，仿佛在进行着人格分裂一般。
最终，哈里亚脸上的狰狞尽去，换上了那副跳脱的神态，接着说到：“但是，我不敢赌。”
嗯，很扣题。
这种选择，如果放在李瀚海的身上，李瀚海可能都没有勇气做出哈里亚的决定。
在胆量上，李瀚海不得不承认，他输了。
“于是，我开始千方百计的完成任务，为了完成任务，我不得不违心的做出很多我不应该做出的提示。”
李瀚海突然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矛盾点，他问道：“既然你无法离开万灵殿，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哈里亚听完李瀚海的问题，赞许的点了点头：“你很敏锐，思维也很活跃，我可以跟你这么说，万千年来，到达这里的人数不胜数，可是问出这个问题的，到现在为止，你是第一个。”
这句话听起来很像赞美，可是李瀚海却并不这么觉得。
李瀚海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什么所谓的天选之子，他一直给自己的定位是一个逗比，一个屌丝，唯一的乐趣也并不是统治，而是探索。
所以哈里亚赞许的语气并没有让李瀚海快乐，一般第一死的都挺惨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哈里亚摇了摇头，双眼再次眺望宇宙的深处：“其实，我很希望有人问我你刚才问我的问题，而不是问我，我应该如何统治世界，或者问我，我应该怎么样才能击败某某。”
“我确实有任务在身，可是我并不是一个单纯的被困在这里的废物，我也有自己的办法！”
“你愿意相信我么？”
第一百九十四章 秘辛(一)
“不愿意。”
按正常情况来说，尤其是哈里亚把气氛烘托的如此美好，摆事实举例子，他觉得他自己都信了。
注意前提条件，正常情况。
正常情况包含听对话的人也是正常的。
可李瀚海压根就不是正常人好么。
李瀚海的警惕性那不是一般的高，他许多时候给人一种轻信的错觉，那只是李瀚海觉得就算你骗了我也无所谓。
吃亏是福。
但是在某些大是大非面前，李瀚海表现出的警惕和谨慎是常人所无法拥有的。
相熟不代表信任。
他不贪。
虽然哈里亚说的可能是事实，可万一他他说的十句真话里有一句是假话，那也够李瀚海一呛的。
所以哈里亚问出那句话的时候，李瀚海想都没想就回答了出来。
开玩笑啊，大爷，我跟你认识加一起没有一顿饭的功夫，然后你告诉我让我相信你。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而且李瀚海也有一个顾虑，就是哈里亚曾说过，以前骗过一个到达这里的人。
这句话在李瀚海看来，都可以算进公务员考试题了。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一次难保他不会欺骗李瀚海，如果他说的是假的，那这人连真话都没有。
你让李瀚海怎么相信？
原本李瀚海答应莉莉丝的条件，他是想通过莉莉丝的描述来自己分析事情的前因后果。
没想到来了这里之后，迎接他的是一个不知道年龄的老妖怪。
那这事儿就值得深思了。
别看李瀚海之前听故事的时候聚精会神，甚至将自己也带入其中，可是真要是让李瀚海相信他……
早着呢。
哈里亚目瞪口呆的看着李瀚海，这个小友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哈里亚也是蛋疼的要命，以前来这里的人，哪个不是上杆子主动要求他给任务，对他说的话言听计从。
这一次倒好，小家伙对自己胃口，自己打算上杆子一把，却碰了一脸的灰。
问题出在哪里了？
哈里亚不愧是哈里亚，他在吃惊的功夫，再次思索了一下整个事件，很突然的，一个出现在了他的意识中。
“小友，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哈里亚很急切的问道。
为了什么？
李瀚海用关爱的眼神看着哈里亚说道：“你刚才不是说你呼唤我来的么？”
唉，老人家不会是得了阿兹海默这个病了吧。
李瀚海开始在内心中反思自己的错误，怎么能对老人家这么说话，尤其是身患阿兹海默症的老人，瞬间，愧疚爬上了李瀚海的心头，同情充斥在李瀚海的眉目之间。
气氛的突然改变，让哈里亚有些不适应，他不明白为什么李瀚海的脸上写满了同情，但是用屁股去想也知道，这个家伙绝对没想什么好事。
哈里亚没好气的对李瀚海说：“瞎想什么呢，我当然知道是我让你来的，可是你有任务么？”
李瀚海一愣，同时一惊，我有任务么？
赶紧翻开任务列表，这一看，更吃惊了。
“贼老天！你丫玩我！”
李瀚海的任务列表中，最后一个接到的任务，是帮助莉莉丝击败玩家，而它前一个任务，则是帮助玩家战胜黄金部落。
帮助玩家的那个任务，李瀚海失败了。
这很正常，李瀚海一直觉得失败乃成功之母，尤其是这个任务属于李瀚海自动要求失败的。
可是他没有察觉到的是，任务失败后的惩罚。
李瀚海看着待分配属性点的那一栏，一个醒目又刺眼的“0”，晃的李瀚海眼睛生疼。
太狠了，这鬼系统太狠了，生生将李瀚海积攒的属性点都给扣没了。
如果非要用几个字来形容李瀚海的心态，那估计就只有“欲哭无泪”了吧。
不过这点打击对于李瀚海这种处于位面战争所有群体对立面的人来说，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毕竟他现在靠的也不全是属性，主要是靠装备，所以虽然损失了属性点多少让李瀚海有些心疼，却也不是天塌下来的那种绝望。
继续观察，李瀚海发现了一丝微妙的不同。
有两个任务没完成！
这里说的没完成，并不是李瀚海之前那个带领NPC们取得胜利的任务，而是李瀚海感觉自己已经完成了但是在任务面板上没完成的任务。
一个是前往万灵殿，另一个是帮助莉莉丝击退玩家。
在李瀚海看来，这两个任务都完成了，虽然系统没有给这两个任务奖励，可是至少应该写上已完成吧。
李瀚海好奇的往前翻了翻，又出现了一丝端倪，就是那些只有罚则没有奖励的任务。
李瀚海曾经分析过任务系统，他之前将任务系统分成了两大类，现在当他再一次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分类有些草率了。
两大类应该没错，但应该将有奖有罚的归为一类，光有罚或者无赏无罚的分为一类。
为什么一直这么分析，就是一点原因，李瀚海现在接到的任务，并不是一个人下的！
有赏有罚的任务是真正的系统下的。李瀚海叫他系统任务。
而另外一种。
李瀚海看了哈里亚一眼，应该是他们下的。也可以说是非系统任务。
这些老妖怪在这里生存了这么久，下个任务什么的，在轻松不过了。
但是李瀚海没有真正意义上接到过哈里亚的任务，而且在李瀚海没来沙漠之地以前，就出现了非系统任务。
也许……
还有，除了任务之外，这里那种对李瀚海强烈的吸引感又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接到任务，我只是感觉到了一丝吸引。”李瀚海在这个问题上选择了实话实说，他觉得哈里亚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两个人一直这么耗着的话，谁也得不到有用的答案。
哈里亚听到了李瀚海的前半句话，表情有了一丝错愕，但是他的后半句话，却让哈里亚舒缓了这丝错愕，他说道：“有吸引，就证明人没选错。”
什么意思？
人没选错？
哈里亚没在理会李瀚海疑惑的表情，而是严肃认真的说道：“既然你可以被万灵殿所吸引，就证明你是被选中的人，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接下来说的话，你都必须要听！”
第一百九十五章 秘辛(二)
听着哈里亚认真的话，李瀚海下意识的坐直了身躯。
“你们被选中的人，来到这里并不是偶然，一方面会被万灵殿所吸引，另一方面，我也会发布任务。”
哈里亚一开篇就让李瀚海确认了自己的猜想，这些老怪物果然能下任务。
“当你们真正来到了这里，我的任务就开始了，我会将整个沙漠之地的所有秘辛都告诉你们，并且要求我回答你们提出的三个问题。”
说完，哈里亚深深地看了李瀚海一眼：“是三个任何问题，我必须回答的。”
这个必须回答有点意思，那我要是问你地球什么时候毁灭你也回答么？
“仅限发生过的，位面战争中的事情，可以包括历史，宝物所在地，风俗等等，预言什么的，不算在其中。”哈里亚补充道。
得，还是您想得周到。
既然话都说到这了，很显然李瀚海触发了一个任务，那这就不需要去考虑真假了，听了之后在分析也来得及。
所以，李瀚海也收起了所有情绪，开始认认真真的聆听起来。
“看你的肤色，应该不是沙漠之地的本地人”只不过哈里亚的开篇就让李瀚海刚直起来的腰再次垮掉。
本地人和外地人还有啥区别么？
倒是哈里亚一本正经的说：“每个地区都应该存在一个我这种角色，我相信俊美王国也会有的。一般我们称之为指引者。”
那这么说的话，看起来哈里亚应该就是指引沙漠之地的指引者。
“指引者，会在你们被选中的人展现出实力的时候，对你进行吸引，吸引你们来到这里，在对你们进行指引，引导你们去面对新的挑战。”
“一般来说，被选中的人，吸引他的条件就是，必须成为这个地区的最强者。”
“我身为沙漠之地的指引者，负责指引沙漠之地本地的强者。”
这句话，一下子就让李翰海明白为什么对方会提到本地人和外地人了。
看起来之前哈里亚表现出来的善意应该也是针对来到这里的人，当然他也有疑惑，那就是李瀚海并非本地人。
现在李瀚海建立了一个前提，那就是哈里亚说的都是真的，以这个前提为基础，开始分析他所说的话。
不难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万灵殿的吸引不单单是对于沙漠之地的被选中的人，应该是所有被选中的人。
这也解释了李瀚海为什么会被吸引。
同样的，李瀚海不是沙漠之地本地人的身份，也让哈里亚怀疑过，他也需要测试李瀚海的真实性。
很显然，这种真实性得到了验证之后，哈里亚才继续开启了任务。
分析到此，李瀚海大概了解了一些情况，也总结出了一些问题，不过现在不是提问的时候。
李瀚海喜欢攒，对于一切可以积攒的东西都是如此，哈里亚说过李瀚海只能问三个问题，如果李瀚海现在问了，可能并不会获得全部的，或者说是最迫切需要的答案。
所以李瀚海决定听完之后再发问，先总结起来。
“既然你不是本地人，那就得从头说起了。”哈里亚讲道：“如果你是本地人，那么之前的任务会让你了解到许多沙漠之地的秘闻，现在，你就只能听我说了。”
“这样有一点不好。”哈里亚摇了摇手指：“那就是你听到的未必都是真实的，因为我也不是事件的真实经历者，我也是靠着许多猜测和总结得出的结论，甚至以前到达这里的被选中的人，都比我要了解的多。”
对于这一点，李瀚海很认同，也让他对哈里亚产生了些许好感。
不管怎么说，没经历过的事情，听上去，总会有一些怪怪的味道。
也许哈里亚觉得某些事情是对的，李瀚海却不认同，可能结论就是不同的。
但是哈里亚并没有强迫李瀚海去相信他，而是让他自己去分析，这一点真的很对李瀚海的胃口。
“实际上沙漠之地并没有像你想象中的那样复杂，但是你现在可能是一头雾水吧。”
李瀚海很诚实的点点头，确实，沙漠之地的情况他现在依旧摸不清头脑，许多事情他看似分析了出来，可实际上总是缺乏了一点什么。
想到这里，李瀚海突然一惊，别说沙漠之地了，俊美王国他也没了解多少啊……
可能是因为俊美王国和自己国家之前的历史有些相像，加上除了圣光元素这类的东西之外，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吧。
反正李瀚海觉得在俊美王国生活的时候，他对于一些习俗和风俗就算不了解，但也是理解的。
沙漠之地就不同了，他不理解。
很多都不理解。
“我说过，我之前的经历。”哈里亚再次坐了下来，将长长的胡子整理好，继续说着：“一切的转折点都是在于那一场变化，那场变化之后，我被困在了万灵殿内，同时，我发现了任务系统的存在。”
“具体接到的任务，我不能说，这个没办法。”哈里亚摇摇头：“我只能将沙漠之地所发生的事情分析，整理，归纳，讲述给你。”
“是不是很疑惑？我被他们称为沙漠之神，可是我并不知道沙漠之地大声的任何事情。”
李瀚海确实挺想问的，只不过这个问题并不在李瀚海必问问题之列。
很大的可能是因为李瀚海算是一个无神论者吧，神不是万能的，李瀚海一直这么觉得。
“其实，我被困在这里，又不是化身为沙漠之地，怎么可能对这里的所有事情都了解？”
“我只能不停的和被选中的人交流，给他们提出我自己的建议，通过这样的方式来了解沙漠之地的情况。”
“好了，事情已经和你沟通的差不多了，该说一些正经事了，刚才我们讲到了沙漠之地的形成，接下来，讲一讲这些种族吧。”
“据我所知，沙漠之地的这些人，并不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给我的感觉，他们好像是凭空出现的。”
“是的，就是凭空出现的，一切的一切都应该有缘由，可是他们最开始的人，出现的时候，什么缘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