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不朽国手TXT下载不朽国手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不朽国手全文阅读

作者:窥屏的欧巴     不朽国手txt下载     不朽国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九十章 西海行5(月初求票)

    上回说到,都督府一方舰船开始箭炮群发,对前方的西海联军发动猛烈的进攻。

    而与此同时,在前方逃窜龟船上的半兽人军士只见得身后追击的舰船突然横向,还不等他们高兴,就见无数大小符文闪烁的箭支有如雨点一般从天而降,击在龟船顶层覆盖的或万年,或千年,或百年的巨龟龟壳上以及侧舷处。相比之下,这些中箭处还好,符箭只是把龟壳以及船板击穿,炸裂或者起火燃烧。更严重的则是有不少符箭击中战船水线以下,把龟船薄弱的底部击穿漏水之余,还把里面的奴隶桨手击杀不少,并因此引发舱内阵阵骚乱,从而导致龟船速度不由为之一缓。

    “轰轰…”

    就在此时,镇海大舰上经由张三儿校准的侧舷所在雷池灵炮依次发声,刚刚松了一口气的西海联军同时抬头看向不远处那艘庞然大物,此时它有如来自远古的多眼恶魔一般逐一睁眼,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颗颗雷球瞬间来到龟船上空,挨个点名击中一艘艘龟船的龟壳,似乎要来一场以硬碰硬,以强克强。

    “砰…砰…”

    出人意料的是这些雷球击中龟壳只是发出不大的碰撞声,不过不等龟船上半兽人军士脸上劫后余生的惊喜之色升起,顶上的龟壳就开始龟裂,并且有丝丝雷光溢出于船中四处肆虐,所过之处有如雷霆扫穴,兽人军士器械船板无一漏网。却原来这些雷球尽是阴雷之属,碰撞时动静虽小,威力却也是无穷,其后龟船顶部龟壳上的裂痕越来越多,等镇海大舰侧舷灵炮轰击两轮后,四百余艘龟船的龟壳除了万年之属的以外,俱都已经荡然无存。

    “准备!站稳!…转!换舷攻击!”

    随着张冲的命令落下,所有都督府麾下的舰船又在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此次已有准备的军士们都有如钉在船板上一般丝毫不受急转的影响,身下的战船甫一停好,手中的弩箭,身前的巨弩灵炮就开始不停发射起来。

    “还击…快还击!”

    “撤退…快撤退!”

    “……”

    这时西海联军一方的大部分龟船因为没了龟壳的庇护,军士开始惨叫连连损失惨重,联军因为没有统一的指挥,阵型也已开始崩溃,有豪勇叫嚣还击的,有心胆俱丧想要撤离的,更多的是试图且战且退的。不过当他们命令底层奴隶桨手尽全力摇桨,试图驱动龟船先与都督府水军拉开距离或者贴近跳帮时,可惜战船船底却有如被无形之物吸附住一般,纹丝不动水波不兴。

    “对方船上一定有大修士,而且是水系专精,现在我等战船都被对方用御水之术束缚,如果不能及时脱困的话,结果怕是危矣!”这时西海联军那艘最大的“琼楼号”龟船上,一名身披精致皮甲的狮头人面色凝重道,他正是此船的首席副官师问天,神通境巅峰修为。

    “那就传讯求援吧!同时调集所有船上武器朝那艘最大的战船攻击,看能否从对方的神通术法中脱离!”回应的则是此船船长,八阶法相境巅峰的耀千秋,此时他正狠狠盯视着那不停喷吐雷球的镇海大舰。

    而与此类似的对话也发生在其余大型龟船上,之后无数半兽人军士把船上的投石车,猛火柜等重型器械对准镇海大舰欲要还击,以此逼迫对方松开水底的神通束缚。

    “敖正道友,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如何?”于窥虚镜中见得敌人难得如此统一的进行抵抗行动,张冲不由得语带杀气的对身旁敖正询问道。

    “此事易尔!还请主上静观!”

    随着敖正的话音落下,那西海一方刚把投石机,猛火柜准备妥当开始全力还击之时,身下的龟船忽然两两之间猛烈旋转,发出的石雷与炼金火油全都在受到突来外力作用之下,大部分击中身旁的友军船上,小部分落入海中,偶尔有漏网之鱼飞向庞大的镇海大舰也只是激起船身上的“玄水护罩”,引发阵阵涟漪而已。

    “轰…呼…”

    紧随其后的就是爆炸与猛火齐发,肢体与船板横飞,更加不幸的是,这些爆炸与猛火引发了投石机一旁的石雷与猛火柜中的火油殉爆殉燃,导致更多的半兽人军士或是被石雷炸飞,或是被火油全身点燃,哭嚎着坠入深海,如此有如炼狱一般的惨景,以致于西海联军防线终于彻底崩溃。

    如此大乱十数个刹那后,一艘长有三十丈的百年龟船被猛烈的爆炸击断龙骨,只是数个刹那间,龟船残骸以及落水的军士尽被沸腾的海水拖入海底。这事故仿佛就似会传染一般,紧随其后一艘艘中小型龟船开始逐一步其后尘,或是被炸沉,或是被烧毁,或是被击沉,随之殉葬的还有无数半兽人军士以及奴隶桨手。

    见得己方如此惨状以及对方箭如雨下炮声不停,一副誓要斩尽杀绝的模样,许多遁光不约而同的自残存的龟船上飞起,有如无头苍蝇一般往东西北三面四散遁走。

    “吾说,有水就有云,有云就有雨,雨满乾坤!”

    随着敖正一声敕令,无数水汽蒸腾而上,形成一朵朵白云,其有如天马一般往逃窜的西海修士头上一罩,化为无穷无尽的暴雨降下。

    那看似普通的雨滴滴落在西海修士身上,却是威力无穷。这些雨滴或化为玄冥真水,中者尽数被瞬间冰封,毫无反抗之力的坠入海中;或是化为一元重水,中者如受山岳镇压一般,张手支脚惨叫着沉入海中;或是化为血河真水,中者瞬间化为白骨,只留得一副白皑皑的骨架叠落水中…

    神(灵)识中见得曾经的友军,在对方的大神通下有如下雨一般坠下,其后欲要逃离的西海修士瞬间崩溃,在生死劫难的压迫之下,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开声大喊:“愿降!愿降!”

    其后剩下的大部分修士才恍然大悟一般跟着大喊。

    “愿降!我等愿降!”

    “降了!降了!”

    “……”

    随着大部分西海修士出言求降,他们就发现身下战船被海水自发拖离战团,而其余修士见得此等异状自是不甘落后的求降,不到一炷香时间,最后就只剩琼楼号等七十余艘隶属耀千秋的龟船还在顽抗。

    “命令他们也尽数都降了吧!在大神通修士面前,我等不过是随手可灭,再抵抗下去也是无甚意义,徒增伤亡尔!”见着对方舰船正由“一字阵型”飞快变为“鹤翼阵型”并朝己方围拢而来,知道大势已去的耀千秋不由心灰意冷的命令道。

    “船长,不能如此做啊!如果命令投降的话,那你可就,可就…”

    此时满脸悲壮欲要与舰同沉的师问天闻言不由一惊,连忙出言试图阻止,却是因为西海军律规定,主将下令投降者,当缚于“神风台”上受风刑千年,如此酷刑,就算是大修士恐怕都难以承受。

    “下命令吧,所有责任尽由我一人担之!就算事后有人责难,以我一人之生死换诸位兄弟的性命也是大赚特赚,不枉他们跟我一场!”耀千秋浑然不在意道,同时脑中隐隐有一个念头闪过,此后这西海还不知是谁人天下呢!或许此一降,亦非全是坏事。

    “是,船长!”师问天恭敬一礼后就大声吼道:“船长有令,千秋船队麾下投降!船长有令…”

    随着他那特有的狮吼声响起,剩下的数十艘龟船上传来阵阵哭嚎声,怒骂声,种种反应不一而足。

    紧随其后的就是漫天箭雨无数雷球尽皆不见,不过此时的都督府麾下战船也已经把他们成功合围,接下来就从镇海大舰中行出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步卒,开始登上一艘艘投降的龟船,有条不紊的搜检一切战利品,于俘虏身上设下禁制,把奴隶桨手,普通军士,官佐逐一分开,然后尽数压入木珠中做苦力。

    至此,后世称之为“辛子大海战”的遭遇战方是尘埃落定,四海大都督府一方才算是大功告成。

    就在军士打扫战场之时,郑岳篁却是领着那嘉烈真等人上至镇海大舰为此前的大败而跪伏请罪。

    “都起来吧!胜败乃兵家常事!本都督不会因为此一战的结果就把你等以往的功绩全盘否定,只是希望你等能够知耻而后勇,用以后的新功来为今日牺牲之同袍复仇雪耻!”张冲虽然心疼此战的损失,但也没有对他们太过怪罪,毕竟对方都动用了法宝并调用了如此多龟船军士,可见也是想毕其功于一役,却不料阴差阳错的迎头撞见张冲这一个最大的变数,导致功亏一篑。

    “属下谢过大都督宽宥!”

    “不过你等要对此战伤亡的袍泽名录统计清楚,按都督府颁发的章程,对他们进行抚恤安置,切不可马虎遗漏,更不可中饱私囊从中克扣,否则本都督军律可是不认得你等是何人,可都听明白了?”

    “属下明白!”郑岳篁诸人俱是凛然领命。

    “嗯,明白就好!还有此次西海联军都是出自那些地域势力?按你等估计这些势力还有多少战船留守?”

第二百九十一章 西海行6(月初求票)

    “按你等估计这些势力还有多少战船留守?”

    闻得张冲所言,干惯了劫掠勾当的六大寇不由得瞬间明悟前者言外之意,那嘉也是随之恍然,这大都督是要趁虚而入并大干一票啊!

    “大都督,此次联军应是西海南面的大小十数个王国公国侯国一起行动,按以往我等了解所知,对方所剩的战船应该不超过五百之数,而且应是分散在各处。”双眼发亮的梁保抢先越众而出对答如流,却是因为此次大战,就属他的损失最大,一百多艘战船只剩三十许,人手损失更大,所以对于接下来的劫掠补充显得急切不已。

    “呵呵,看来你等已经明白本都督随后的谋划了,那就马上下去领取辎重物资,激励士气,而后头前开路,让本都督也过一把纵横捭阖肆无忌惮的大寇瘾!”

    “喏!”

    就在众人捶胸行礼需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张冲的声音适时响起。

    “对了,郑岳篁,那嘉留一下!”

    等旁人尽皆离开后,张冲先对郑岳篁道:“老郑,你也算是在西海纵横百多年了,可有此域全境各地的具体舆图?要非常详实的那种!”

    被点名留下的郑岳篁原本心中还有些忐忑,不过听闻张冲只是索要舆图,让他不由为之一松,同时想到一样东西,连忙自储物戒指中取出一卷皮质地图以及一枚晶莹剔透,材质似玉外形却似明镜的物事,双手托举躬身奉上,同时口中回道:“回禀大都督,说来也巧,属下之前恰好于海上碰见过一位血脉纯正的金翅大鹏鸟六阶修士,自其手中得到一份西海域全境地图以及随图的一枚玉镜,还请大都督笑纳!”

    “唔,既然如此,那本都督可就不客气了!”说话间,张冲随手一摄,把那地图明镜取过细观,明镜看不出什么异常,似乎只是材质特殊,暂且放于一旁。至于地图,其材质摸上去应为妖兽皮,至于具体是何皮就是未知,不过只从其过去无数岁月后,至今还能感应到其上发出一种淡淡的威压,也应是来历不凡。

    随着他把此图徐徐展开,先是见到那“西海域全境地图”七个大字,其下还有稍小的“鹏君威于二十五岁亲绘”十字。

    “好字!想不到妖族中人竟然还能写出这等银钩铁画,杀气逼人的好字,看来这鹏君威定是鹏鸟一族的大人物。”张冲乍一见此十余字就忍不住赞叹不已。

    “此图还有殊异,大都督可灌注法力细观!”一旁的郑岳篁凑上前解说道。

    “哦,那就全都打开一看,让本都督也瞧瞧究竟是何殊异,以致于让老郑你如此念念不忘啊!”说话间,张冲左手一甩,地图受法力灌注之下飞快往左面翻滚着展开,只见图上一层豪光闪过,随之浮现一片微缩的似真实幻的西海域全境,大到海洋国度,山岳湖泊,小到城镇村落,道路河流,无不一一纤毫毕现。

    “唔,这似乎有点‘山河一气图’的意思!”张冲不由得语带怪异的感叹一句。

    “大都督不妨用神识触碰此图试试!”郑岳篁见得张冲并未如他意料一般惊异,于是语带蛊惑道。

    张冲自是无有不可,在地图上略一分辨,就找到情报中蒙彩蝶此前出现过的“钱来山”所在,用神识往上一探,就感觉其上有一股信息自发传导过来:“钱来山,其上多百年黄松,其下多洗石,此山多有妖兽焉,其状如羊而马尾,名曰羬羊,烤食,味甚美。”

    信息之后就是钱来山的影像,黄松,洗石,羬羊的模样,在张冲脑海中一一闪现而过。

    见得此图的功能,让张冲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于是继续用神识往“松果山”所在字样一触,同样传来一股信息:“松果之山,钱来山以西一千四百五十里,濩水出焉。此山多玄铜,有妖鸟焉,其名曰鹀鸟,其状如飞龙鸟,黑身赤足,可食,煲汤甚美。”

    其后他又一一看过,太华山,少华山发现俱是如此前所见一般,于是语带笑意道:“老郑,你之前见到的那名金翅大鹏族修士莫非是离家出走的孩童?这地图分明是其族内专门给后辈启蒙专用的吧?”

    “呵呵…”

    听他说的有趣,旁观的那嘉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而郑岳篁则是有些尴尬的说道:“大都督明鉴,那大鹏鸟修士虽已有六阶,不过看其身量确实是少年模样,后来郑某取了此两件事物后就任其离去了!”

    “行了,莫要再解释了!有此图也足堪本都督使用,老郑你且下去准备吧!同时说与诸位兄弟听真,在接下来的袭扰中,所得战船单独划归你等补充战损,其余战利品则按以往的章程分配。本都督对此次行动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整个西海只有都督府一家的战船于此域横行,此后无有都督府允许,旁人片板不得下海!此命令你等能做得到吧?”

    “有大都督麾下水军相助,属下一定做到!”

    “呵呵,就知道耍滑头!那你先下去吧!此战本都督会让山君他们负责军纪,你等好自为之!”

    “喏!属下明白,这就下去与众军重申军纪!”郑岳篁面色肃然的躬身退下。

    等室内只余二人后,张冲一边收起地图,一边随意问道:“那嘉啊,就你在西海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来看,这名震西海的六大寇如何?”

    “原红旗帮的郑烈方三人可用,其余梁保,程期,蒋夜雨之流私心太重且贪婪无厌,以后怕是会有不少麻烦。”

    “嗯,所以本都督把你留下没有其他事交待,主要有两件事要你放在心上并时刻谨记,一是你以后要协助山君管住都督府在西海留置的麾下水陆二军军纪,不得受友军腐化;二是盯紧六大寇的动静,如有异常就与山君合力处置了他们。你可听明白了?”

    “属下明白!那大都督莫非是要暗中离开舰队?”

    “既然你已猜到,本都督就不在遮掩,不过此乃是绝密,泄密的后果你也应该知道!另外就是你可以带着原孩儿营的石吸,余妵尨他们去此次俘虏中筛选出一批可用的谍探,然后趁此次突袭,隐密的把他们送回陆上,以后应该会有不少收获!”

    “喏!属下这就去办!”

    “嗯,去吧!”

    张冲刚抬手挥退那嘉,敖正的身影就在他身旁悄无声息的出现,定定的盯着前者手边的那副地图与明镜,足足过了数个弹指工夫,他才语带怪异的说道:“难怪楚道友一直说主上身上因果深重,气运之盛有如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如今亲眼所见这两件至宝来投,敖正这才是真的信了前者所言。”

    “哦,敖正道友识得此两件物事的来历?”

    “主上新得的地图与镜片,前者应是龙皇级别的宙光真龙龙皮所制,后者是其逆鳞所炼,其中应该还留有其一项本命时光大神通才对!”

    “龙皇?”就算是早已见过半步金仙的张冲闻得此言亦不由得为之一惊,有些不确信的反问一声。

    “是的,正是实力与地仙等同的龙皇,而且是龙族中可越阶对敌的宙光真龙!不过主上或许不知,那金翅大鹏鸟正是佛门所谓的迦楼罗,最喜以吾等龙族为食,而那鹏君威之名,吾生前亦早有耳闻,正是鹏鸟一族的天纵之才,无数万年前就已是半步金仙的修为,绰号‘鹏君’,丧生于其爪下的真龙更是无数。想来此宙光真龙也是劫运临头,竟然以龙皇之尊,亦是没有逃脱其毒手,真可谓是神通不敌天数也。”敖正语带唏嘘的确认道。

    “既然时过境迁,敖正道友就莫要再感慨了!此次张冲要暗中离舰去寻义母大人的踪迹,因此正要拜托道友一事…”

    “伪作主上还在舰上,并且尽量在西海沿岸闹出大动静,吸引各方的注意是么?”

    “正是如此,不过这样一来,恐怕会给道友带来不少麻烦,让张冲实在是惭愧!”

    “无妨!在地仙大能不能干涉此界争斗的情况下,正好敖某也想试试今时的妖族与释门实力!特别是想看看那宿敌金翅大鹏鸟一族,究竟还剩什么奢遮人物!”

    “既然如此,那剩下之事,张冲就拜托道友了!”

    大事议定后,张冲又去见了楚正澜山君等人,而后就用“无相谱”幻化成那个傻大黑粗的熊精模样,带着火云阙,鹿灵桑二妖悄然离去,于海上飞遁七日后才于东面最偏僻一处名为“桑谷”的子爵领地上岸。

    而三人甫一上岸,耳边所闻就尽是南海大寇侵掠沿海无数公国侯国,伯爵子爵领地的消息。

    好奇之下,他们随着旁妖指引,来到桑谷坊市内最热闹的“西海酒楼”大堂一坐,酒菜还未上齐呢,无数似真似假的消息就自发涌来。

    在无数嘈杂声中,就听得那大堂正中就坐的一个门牙外凸的海象妖大声嚷嚷道:“哎呀,你们是未曾见到,那些南海贼一上岸就是烧杀抢掠,所过之处妖不聊生啊…”

第二百九十二章 陆上1(月初求票)

    “哎呀,你们是未曾见到,那些南海贼一上岸就是烧杀抢掠,所过之处妖不聊生啊…”

    “既然那些贼人如此猖獗,你等就不反抗?任其宰割?”一个满身妖蚁腥味的尖嘴汉子语带鄙夷的反问道。

    “他们可是有坚船利炮,军卒无数也!先是隔着老远对着岸上用无数雷球狂轰滥炸,把试图阻止他们登陆的妖兵妖将轰杀击溃之后,这才派大兵上岸,步骑皆有。特别是其有一种人骑俱是身披血红铠甲手使长戟的骑军,俺海大胖可是亲眼见得他们只是数个冲刺,就把神象公国内的三千白象重步兵组成的防御阵型,轻易撕碎,分割,然后逐一消灭。那些用神光步兵甲把自己包裹得有如铁桶一般的重步兵,在他们面前就有如待宰的小鸡儿似的,现场那叫一个惨啊!所以大伙儿说说,面对如此强贼,只是五阶修为的俺能不逃么?”

    “这位海兄弟所言不错,某家鲍靖也是自那些南海贼人手下逃得一命的游魂。或许诸位可能会说鲍某人是为了给自己开脱才会如此说,呵呵,诸位请看!”此时说话者是一个顶着豹头的混血妖修,看其身周不时有窍穴引动灵气,应是炼窍修为无疑。此时已经酒意上头的他说到最后更是一把扯开胸前衣襟,露出内里的数道伤口,其中一道更是在其左胸划过,险之又险的错开其心脏所在。大堂的众人都可以见到这些伤口正在缓缓蠕动并试图愈合,可惜其间正有一道道血色丝线一样的物事阻止其恢复。

    这位鲍靖身形有些踉跄的指着胸前的伤口大声喊道:“这就是鲍某人与那些血甲骑士交手的结果,不怕诸位笑话,只是一合之下,某就成了如此模样。要不是某有电遁之术,以致于在关键时刻偏开了数分,恐怕对方随手一戟就会要了某的性命。哪怕时间已过去数日,某所中的血杀之气还是残留不去,日日折磨于某,真是苦不堪言哪!哎…”

    说到最后,鲍靖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长叹,当即坐倒又给自己猛灌灵酒。

    “掌柜的,这位鲍兄弟的花销算在熊某帐上,就算是某对勇士的一点心意了!”

    张冲适时大嚷一嗓子,吸引了不少妖修的神(灵)识,不过这些灵识瞬间就转向他身旁的火鹿二女身上,后者被这些含意莫名的试探惹得火起,蓝青二色灵光在她们身周一闪而逝,堂中顿时响起无数惨哼之声。

    “臭娘们…”一个长着一双招风耳的大汉抱着大脑袋刚要大骂发难,就被同桌的两名同伴用手捂住嘴巴拖走,显然是发觉火鹿二女的神通境修为,吓得当即退走,其走时还不忘丢出数块中级灵石,让那目光炯炯的尖嘴狐妖掌柜乐得合不拢嘴。

    张冲见状不由得咧开大嘴一乐,与火鹿二女传音道:“有两位妹子在身边一起行走,就算张某想低调都不成哪!”

    “吃你的火腿吧,废话那么多!”

    火云阙的性子比较泼辣,直接夹起一只“蜜炙火腿”狠狠塞进张冲此时的“熊嘴”中;而鹿灵桑则是较为含蓄的低笑数声,伸手取过桌上的数样灵果浅尝辄止的同时,其穿着鹿皮快靴的右脚脚尖也于桌下伸出,在张冲的“熊掌”上狠狠的蹍了数蹍,直到他忍不住呲牙咧嘴的求饶,她才得意洋洋的松开脚。

    “见过三位,不知凤某可否坐于此处?”

    就在三人“暗斗”的时候,一个声音于一旁突兀响起,倒是把他们唬了一跳,同时盯向五尺外的那名人形公子哥儿,看其与真正人族一般无二的外貌,可见其血脉应是非常纯正。

    “店中空余座位不少,为何要与我等坐于一起,莫非有何不良企图?”火云阙大喇喇的坐着喝问道。

    “某名凤九霄,正是此桑谷主人,只因血脉太过纯正,加上修行时日又短,所以一直在五阶巅峰停滞不前。”来人先是自矜的自我介绍一番,而后才道明来意:“今日风某一见这位娘子,就感觉全身血脉之力沸腾,所以斗胆请问娘子姓甚名谁?可有婚配?”

    啊?妖修都是这么直接豪放的么?大庭广众之下勾搭?哦,不对,是求婚!张冲闻得对方所言,哪怕是前世中见识过无数撩妹桥段的他都被惊得目瞪口呆,更何况是当事人火云阙了。

    “我姓甚名谁与你何干?而且我早已被娘亲许给熊大哥了,莫非你想抢亲不成?”

    张冲本以为辣妹子火云阙会勃然大怒与那凤九霄当众开打,却不料她涨红着脸一把抱住自己的左臂,直接把亲夫这口“黑锅”扣在他的脑袋上,以致于他为之愣了片刻,之后就见着凤九霄狠狠的瞪着自己,仿佛与其真有夺妻之恨一般,一看就是一只被宠坏了的“雏鸟”。

    想到这里,张冲猛得站起,同样狠狠的瞪了回去,口中低吼道:“小鸡子,怎么地?想与老熊抢婆姨?要不要当着满桑谷妖修的面,咱们斗法较量一场?”

    看着对面那满身煞气的张冲,凤九霄热血上头正要张嘴应战,就被一名戴着面具自堂外匆匆闯入的修者传音阻住:“少爷,千万不要答应!对方是隐匿修为的八阶修士!”

    这话音有如一池“玄冥真水”兜头淋下,让自诩能越阶而战的凤九霄震怖,不由得浮想联翩。此熊妖如此处心积虑的要与某在桑谷群妖面前一战,莫非是哪位族中兄弟特意请来想打击某的威信?不行,还是回去与上官兄长商议一番再说。

    念头转动间,凤九霄心中就想明白此中得失,于是狠狠盯了张冲以及火云阙一眼,继而扯着身后的面具男匆匆退走。

    直到凤九霄二人离去,大堂中才又渐渐喧闹起来,其余妖修暗中不时对张冲三人指指点点,听其话中时不时传来“得罪凤族”,“下场不妙”等字眼。火鹿二女听得此等议论,心中俱是怒火冲天,而张冲则是露出一脸与其熊妖不符的思索之色,显然是心中有事且犹豫不决的样子。

    “兄长莫非发现那凤九霄有什么异常?”心思缜密的鹿灵桑见状不由出言问道。

    “不是那凤某人,而是那个后面跳出来的人修,他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以前某与他一定曾照过面,而且有因果未了!”

    “兄长还是太过小心了也!要依我说,干脆我等直接闯入凤某人家中,把二修捉了一问不就全都清楚了吗?”一旁静听的火云阙不由撇嘴鄙夷道。

    张冲闻言却是豁然开朗,口中低声称赞道:“不错不错,还是云阙此言精辟,看来我凡事太过谨慎,反而失去了那一份勇猛精进之道心!既然如此,我等就去做一做那不速之客。掌柜的,结账!”

    不说张冲三人正自酒楼出来,暗中打听清楚凤九霄的居处所在后,就直奔其谷主府而去,显然是打定主意要做一次恃强凌弱的“匪人”。

    而另一边的凤九霄与面具人匆匆回到谷主府中,当即命令护卫四下戒备,之后二人才在禁制重重的静室中低声商议起来。

    “上官兄长,那熊妖明明只有六阶修为,为何你却说他已是八阶?不会是诳我的吧?”

    “少爷莫非忘了老爷曾赐予某‘天机盘’秘宝么?此盘可于暗中探测指定修士的修为,无论对方如何掩饰都躲避不了此宝的探查!少爷如果不信,且当面自行验过!”

    面具人在说话间不忘抬手取出一面凡俗中常见的罗盘状物事,其最外圈九个格断中,那代表八阶修为的第八格正熠熠生辉,竟然到此时都还未消散。

    “原来如此!不过为何此宝到现在都还在大放光芒?难道那熊妖追来了?”凤九霄闻言先是释然,见着“天机盘”异状继而又豁然警惕,似乎“熊妖”已然追击而来一般。

    他的举动反倒把刚刚隐身潜入的张冲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已经暴露,正要痛下杀手呢,就听那面具人安抚道:“少爷莫慌!此宝会如此,正说明那熊妖所修玄功不凡,实力更是无比强横,所以我等切不可轻举妄动也。对了,上官还未曾问少爷,怎么突然对那女妖动心了?”

    隐于一旁的张冲听见“上官”二字,“上官鲸”,一个几乎已经忘却的名字自记忆深处自发跳将出来。如果此人真是那夜游神的前身,红旗帮战堂堂主上官长征已隐匿无踪的儿子,那自己此趟才算是来得非常值当。

    “嘿嘿,那小娘们应该是有些许朱雀血脉的鸟妖出身,不过其修行的功法却很是纯正,刚刚她在酒楼堂中稍微施法,本少爷就发现其用的正是正宗无比的南明离火,所以她一定是走朱雀法相之道。如果能把她弄来做双修炉鼎的话,本少爷一定会很快突破至六阶,甚至七阶。到时候本少爷就可以在父亲面前露脸,更可以在那些兄弟跟前扬眉吐气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陆上2

    “到时候本少爷就可以在父亲面前露脸,更可以在那些兄弟跟前扬眉吐气了!”

    听得凤九霄饱含狠戾的话语,那面具人却是见怪不怪的恍悟道:“原来如此,不过少爷又何必要亲身犯险呢!人族有句话说得极好,那就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意思就是身份贵重之人不轻易涉险。既然少爷想要那小娘子,我等只需传讯族中暗堂的鸦冥执事,而后花费些许代价就可安全得到此炉鼎!哎,要是当初我那老父知道如此谨慎行事的话,或许上官也就不会被老爷救下,更不会有机会辅佐少爷…”

    他口中感慨自怜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个突兀响起的声音打断。

    “呵呵,原来这位真是故人之后,莫非你就是当日在那赤尾屿海战中逃离的上官鲸?”

    “谁?”

    “何方贼人,竟敢私闯凤族府邸!”

    “不用如此高声示警,此时就算你等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等的!”张冲先是学着前世的大反派的模样,用戏谑的语气回应一句,而后不容置疑的朝那面具人命令道:“还不与某家摘下你的面具!”

    “你这熊妖到底是谁?与那南海饕餮张冲又是何关系?”面具人说话的同时,不忘身形一晃,挡在凤九霄身前,同时体内真元转动,仿佛随时都将发出致命一击。

    “哦,如此看来你确实是那上官鲸无误了!却不想你竟然委身妖族做了人奸,连修为也突破至炼窍,看来你从妖族这里所得好处不小,那某家就只好替天行道为人族除害了!吃某一记‘奉天承运’!”

    话音未落,张冲就踏步上前,右掌一翻一压,有如翻天玉玺盖向大地一般,其掌上罡煞之气涌动,仿佛承载着一界天道之重,狠狠朝那面具人及其身后的凤九霄镇压而下。

    “你不过是一介灵修,竟然敢与吾贴身近搏…噗…”

    张冲甫一动手,上官鲸就看穿其灵修本质,见得其舍长就短与自己近战,心中狂喜之下,口中出言奚落前者的同时,使出一式“架海金梁”,双手全力往上一托,本以为可以轻易就挡住其攻势,却不料对方其掌上招式是挡住了,可随后而来的汹涌神意却是一浪接着一浪的袭来,他只是挡住三波就被击溃并吐血飞退,连其身后作势警戒的凤九霄也被波及掀翻,不过此时他也顾不上这个小主子,身形一起一纵间想要独自逃离。

    “探海捞月双抱拳,英雄提袍懒扎衣…拜四方礼法周全,退三步定气还原…摇轱辘恨地无环,晃乾坤伏底通背。”

    可惜张冲早就用神意锁定上官鲸,双脚随意一个跨步就追上了后者,口中漫声吟咏的同时,双拳挥舞不停,以前世学过的古拳术为表,以代天刑罚无坚不摧的神意为里,对着后者不停轰下。

    那上官鲸瞬间明悟今日如果不拼命的话,恐怕自身是逃脱不了了,于是双掌一撑左遮右挡,“顺水推舟”,“七星连涡”…“波澜壮阔”,“浪遏飞舟”,把他所学《川流不息诀》中精妙杀招尽情使出。可惜他还是只能挡住对方的拳招,抵不过其拳中的无尽真意,等张冲最后一拳结束,他就身不由己的顺着后者的拳力飞出并瘫软在地,却已是全身骨骼经脉尽碎,丝毫真元都提不起来,就算想自戕都难了。

    “怎么样上官鲸?我这长拳耍得如何?魁星踢斗,我踢我踢…我再踢!”

    张冲口中正与倒地的上官鲸说着话,神识中就见得身后的凤九霄正面色狰狞的把双臂化为两只冒着蓝色火苗的凤翅,朝自己左右一切,他下意识的把上半身柔若无骨一般自腰部往前折,同时右脚后踢,于瞬间踢出七脚,全都命中目标,从后者丹田往上,到膻中,咽喉,眉心,左右太阳穴,最后一脚却是反盖在其百会穴,期间脚尖更是施展神意封禁之法,刹那间就把后者制住,其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而后便直挺挺的倒地。

    “哎呀,哎呀,想不到某人的拳脚工夫竟然如此之俊,真是深藏不露啊!鹿家妹子,你觉得呢?”这时在外面警戒的火云阙与鹿灵桑察觉室内的斗法波动,本想一起来“助拳”,却不料见到如此精彩的斗法,于是前者忍不住出言挤兑道。

    “唔唔…熊大哥刚刚所使的拳法与修行界的武修拳法截然不同,后者重意不重技,熊大哥的拳法却是极尽变化之能事,就像是,就像是…”

    “就像是专门给那些肉身不强的灵修使用的一般。”一旁深有同感的火云阙赶忙接过话茬道。

    “对对对,正是如此!”鹿灵桑忙不迭的点头道。

    张冲先是取下上官鲸脸上那可以隔绝神识窥探的面具,确认其身份无误后,接着就随手把两名俘虏丢进“地府”中,让里面负责刑讯的专业鬼差去伺候二修,这才有些好笑的对二女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很早以前我就与蒙弟在木珠广场中立下武技石碑,那些与我今日所用拳法都是一脉相承的,只是你们太过轻视没有去察看罢了!”

    “哎呀,那你怎么不早说,以致于我等都错过绝学了呢!”

    喜好斗法的火云阙闻得张冲所言,直接把过错甩到后者头上,他也只能无奈苦笑之余,连忙转移话题道:“既然两个贼子都已到手了,那我等就继续往北去吧!那燃息香的特殊作用应该也快过了!”

    火鹿二女自是听他安排,三人施施然的出了谷主府,而后驾起遁光瞬间远去。他们此前所下的“燃息香”可直接作用于神魂,并可使得修士如凡俗之人一般昏睡。不过就在他们离去后不久,此香的效果渐去,那凤九霄府中躺了一地的护卫仆役也开始逐一醒来。

    直到了此时,这些妖修才发觉府中的不对,护卫统领火鸦连忙去禀报“主子”,却发现静室门大开,里面还有激烈斗法的痕迹,而自家的主子早已踪影全无,连带那上官先生也消失不见。于是此火鸦统领直接把凤九霄的失踪栽在上官鲸头上,并把消息飞快传往凤族,以致于引起后续的无数风波,此乃是后话暂且不提。

    此后的张冲三人沿着地图一路北上,途经数十个子爵伯爵领地,直直的往太华山赶去。期间他们每到一地就会去坊市中逛逛,而后自本地妖修的谈论中听到关于都督府水陆二军在西海闹出的巨大动静。

    三月初十,六大寇率领麾下数百形制各异的战船,围攻劫掠西海妖修的“百国海市”,后者抵挡不住之下就四处传讯求援;接着就有十数妖修王国公国凑出三百余艘龟船,被都督府水军借助缴获的法宝“水云纱”之力,隐匿于其必经之地“海星角”,等其于十三日经过此域并完全落入伏击圈后,这才弩炮齐发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之后就是“辛子大海战”的重演,都督府一方最终取得此围点打援一役的大胜。至于那诱饵“百国海市”在援军覆没后,其结局自然就成了六大寇的盘中之餐。

    三月十四至二十五日,都督府水陆大军接连不停的横扫儒艮,脩蛇,百目蚝,剑脊鲨,单角蛟等妖修公国。

    三月二十九日,都督府水军与西海北域南下的近六百艘战船于“钵锣海”遭遇,双方使尽浑身解数大战一场。虽然此次妖修出动了两名小劫法宗师,虺蛇一族的虺纹钟与鯈蛇一族的脩游,二者配合之下,用前者的大神通“虺域”辅以脩游的大神通“血灵诛仙刺”,但是在敖正比肩大劫法宗师的修为之前,二妖还是败下阵来且身受重创仓惶逃离。

    此役结果依然是都督府一方损失百余战船而大胜,西海妖修龟船损失过半仓惶退走。不过此后都督府疑似有顶尖龙王级别的敖正坐镇的消息就在西海传得沸沸扬扬,更有一些高阶修士就暗中猜测敖正应是那艘巨舰的元灵,不过很快就淹没在各式各样的猜想之中。

    四月初八,敖正与赶来追缴族中至宝的同是大劫法境界的“金翅大鹏鸟”鹏飞扬于“碧波海”大战一场,双方各自身受重创而退。此战以后,由鹏飞扬出言证实,敖正应是法宝元灵无误,其法宝躯壳正是那南海贼首的座舰。

    此消息一出,立刻轰动西海,就连都督府一方的众人都不由为大都督的惊天手笔而乍舌。一时间有无数妖修往西面沿海汇聚,他们一是响应所属妖王的召唤去抗击“南海贼”,二是为了去争相目睹法宝战舰的真正面目。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都督府麾下诸军开始变得神出鬼没,在海上飘忽不定起来,不过他们还是会时不时的对妖修海岸线发起突袭,让不少妖修公国领地化为白地。而妖修一方更是不甘坐以待毙,以恢复大半伤势的鹏飞扬为首,又组织虺纹钟,脩游等五位妖王协助其寻到敖正,并围攻于后者,双方在广阔的西海上接连大战。

第二百九十四章 奇遇1

    就在西海上下焦急等待敖正鹏飞扬双方大战的最终结果时,张冲却领着火鹿二女终于在四月十九日未时末到太华山脚下。

    “兄长难道就不担心海上的兄弟们吗?还有那敖正前辈?要知道此次妖族出手的可是六位大修士呢!”看着眼前广有五百余里,四四方方,高有数千仞的险峻大山,火云阙不由得语带担忧的问道。

    “无妨!某家相信敖正道友,就算他真的无法取胜,但也可以带着众军全身而退的,更何况其身旁还有一位深藏不露的楚老在暗中相助呢!”张冲却是胸有成竹一般安抚她们道,其实他心中也是颇为担忧,毕竟追兵中可是有龙族宿敌金翅大鹏鸟。

    “那现在我等就开始找寻蒙家主母的形迹?如果大张旗鼓的话很容易惊动本地妖修,不过小心翼翼行动的话,时间就会耗得很久,效率也低哪!”鹿灵桑对自顾自前行的张冲面露难色的说道。

    “不用如此!为兄这里有一件物事可以寻获义母大人曾经到过的地方,二位妹子就请随为兄来就是!”

    张冲所言之物正是寄托了蒙彩蝶分魂的“混沌青莲子”,搭配秘法“寻踪觅迹”,他很容易就发现此地的一些蛛丝马迹,一马当先的往太华山深处遁去,火鹿二女互视一眼后,也紧随其后的追了上去。

    张冲每次行进数十里就要施法仔细辨别一番,而后继续前行,如此曲曲折折停停走走的花了一个多时辰,竟然来到山中一处隐秘至极的妖修坊市前。

    “呵呵,想不到兄长与我等二人同样是初来乍到,竟然能寻到如此偏僻的坊市,当真是术业有专攻哪!”

    火云阙看着身前那个巨大的原木牌坊以及上书的“蜰猗私坊”四个大字,忍不住笑着对张冲挤兑道。

    “咯咯,或许兄长只是长了一只特殊的鼻子!”鹿灵桑直到此时才闻到灵气中传来的一股特殊香味,于是也随着取笑道。

    “且住且住,为兄承认喜好口腹之欲行了吧?另外就是义母大人确实来过此地,否则为兄也不可能置大事于不顾,并专门跑来此地吃顿饭吧?”

    “行了,身为一个吃货并不丢人,不用特意解释了!反正今日天色已晚,我等就暂且在此地打个尖也不错!走吧!”说话间火云阙不忘豪气干云的一挥手,带头往坊市内行去。

    鹿灵桑见着张冲一脸意味不明的神情,还以为他是被她们怼得心中郁闷,于是捂嘴娇笑着往前方的火云阙追去。接下来二女叽叽喳喳的说笑着在坊市各处看起稀奇来,此处坊市发卖的都是妖域特有之物以及他们从未见过的奇异美食。而此时外表五大三粗的张冲就成了保镖,饭桶兼付灵石的跟班,一路顶着各种怪异的目光行进,直到见着一处雕栏画栋的五层木楼,他才低声提醒道:“到了!就是此处!”

    火鹿二女闻言立时心领神会,当即自然无比的侧身进了此处名为“烂柯行馆”的驿站,而张冲则是闷不吭声的紧随入内。不过甫一进入,三人入目所见只有满堂的桌椅,除此之外,他们既未见得有侍者待客,亦未有掌柜迎宾,心中隐隐诧异之余,立即把神识扫过各处,同时背靠背的成三才之势警戒起来。

    “有人嘛?我等误入坊中特来馆中投宿!”火云阙很不喜欢这种诡异气氛,忍不住皱着眉头高声大喊起来,其脆生生的声音瞬间传遍楼中。

    “烂柯终年无人行,意外今日远客迎。莫为深山无知己,贵人临门夜风停!”随着一个饱含沧桑的男子吟诗声响起,一名身着青袍两鬓斑白的老者出现在二楼围栏前,拱手的同时双眼紧紧的盯着堂中三人,后者根本没有发现对方是如何出现的,仿佛他就一直就在那从未离开一般。

    就在刚刚老者吟诗时,下方的张冲借着前方二女的遮掩,于暗中运起“玉清灵眼”,除了发现此人双眼是竖瞳以外,没有察觉其余异常,更不要说认出其具体根脚了。

    碰到对诗这等高雅的较量,火云阙当即缩了,把身后的张冲露了出来,后者当仁不让的上前一步,双手抱拳,用与他此时熊精身份极其不符的声音道:“凤山留凤凤自停,贱客远游似浮萍。忽闻一阵香风过,吹来贵主好门庭。”

    “好好好,难得碰上一个能与老夫诗歌唱和的同道中人,既然如此,此行馆客房诸位可以随意挑选,此外另有珍馐奉上。”那青袍老者听得张冲所吟之诗,紧绷的脸就仿佛春风化冻一般,立时喜笑颜开的说道。

    “长者赐,不敢辞!那我等就却之不恭了!还未请教长者尊姓大名?”对方所言正中自己下怀,张冲立刻顺水推舟的应下,同时不动声色的探问起对方底细。

    “老夫费鸣,见过三位小友!”说话间,青袍老者抬手示意三人上楼来,张冲打头抬步急行,很快就来到这名自称“费鸣”的老者身前。

    “晚辈熊霆璧,这是晚辈两位妹子火云阙,鹿灵桑!”张冲恭敬的拱手自报家门道。

    “晚辈火云阙(鹿灵桑)见过前辈!”

    “无需多礼!你等先去挑了房间,再出来与老夫叙话,顺便与老夫说说外界的新鲜之事,老夫不闻外事久矣!”

    “晚辈就要三楼楼梯边上那间即可!”张冲状似浑不在意的接口回道。

    “那我等就住在兄长边上房间!”火鹿二女也紧随着选定房间。

    “既然房间选定,三位小友还请与老夫来。你等却是口福不浅,刚刚老夫正用封灵之法烩制几味灵食,保证是你等从未见识过的绝味。”费鸣举步前行领路,口中却不忘自我夸耀,仿佛其整治的灵食世所罕见一般。

    “不敢有瞒前辈,晚辈等人进山是为寻人而来,不过吸引晚辈直接找到行馆的却是那直接钻进鼻子的珍馐之味,所以就算前辈不肯赐下美味,晚辈也是要厚颜出声求取的!”在其后跟随的张冲却是发扬其脸皮厚的优点,开始拐弯抹角的拍起马屁来。

    “呵呵,小友所言有趣,实在是有趣!一听就知道你亦是老饕一名,那老夫所秘制的灵食就算是正得其所!”

    费鸣闻言更是高兴不已,说笑间四人同时脚下不停,又绕过两处拐角,张冲三人顿觉眼前豁然开朗,只见此处有方圆数十丈大小,应是用空间收缩之法炼制过的特殊居所。不过室内布置却非常简单,正中应是被禁法束缚的九处火眼,这些火眼成九宫之型排列,在每处火眼之上又都摆放着一尊丈余高下的铜鼎,鼎身之上则是铭刻着饕餮纹饰,此时正有丝丝缕缕的香气从鼎盖的细小孔洞中飘出。

    紧贴着火眼之外,就环绕着一圈澄澈缓动的水流,水流中时时发散的冰寒之力又恰好与火眼的炎力相中和,使得室内始终温暖如春。再外围则是数张天然古朴的石案石凳,而室内四周就是点缀着各种张冲见所未见的灵植,枝蔓藤条盘旋而上,遮住室内穹顶,所有的这一切都显得恰到好处而无可指摘。

    “如果晚辈没有看错的话,那九处火眼中喷涌的应该俱是地极真火,而那水流则应是由无数玄冥真水汇聚而成,所以那九口铜鼎想来也是亦非凡品。前辈真是好大的手笔啊!”张冲对着眼前这些物事一一点评并语带感慨道。

    “啧啧,我就看出那九处地极真火,内中的火力澎湃汹涌,让我都觉得恐怖非常!”火云阙也跟着啧啧称奇道。

    “嗯嗯,见着这屋中未曾见过的灵果,我也垂涎欲滴也!”一直显得文静贤淑的鹿灵桑也难得一见的露出馋样。

    “哈哈…三位小友都是识货之人,那就赶紧入座,老夫也正好借机开席招待三位!”费鸣说着话的同时不忘拉着张冲入座,又见着鹿灵桑朝四周灵果不时张望的馋样,于是语带笑意的指点道:“还有这位女娃如果想吃哪样灵果,那就自去取了案上的木盘与玉锤,只要对着果子挥锤,其就会自行落入盘中!”

    “真的?”鹿灵桑先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反问一句,接着见到费鸣老者微笑点头,她就欢喜雀跃的拉着火云阙一起取了木盘玉锤挑选果子去了。

    “还请前辈见谅,晚辈的两位妹子自由散漫惯了!”

    “无事!我等妖族中人天性本就向往自由,反倒是小友你的脾性与你外表差距甚大!哈哈…”

    张冲闻得此言不由面色一窘,连忙作势望向面前的九口铜鼎,语带好奇的问道:“不知前辈在这些宝鼎中都放置了何等珍馐?”

    “唔,时间刚刚好!止!”费鸣却是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先是自顾自的掐指一算,发现鼎中灵食火候已足,连忙口发敕令,九处火眼应声熄灭,接着伸手作势一捞,九口铜鼎瞬间化为盘盏大小并落于张冲身前石案上。

    “小友既然好奇,不妨自行一一打开细品,老夫再为你讲解讲解!”

第二百九十五章 奇遇2

    “小友既然好奇,不妨自行一一打开细品,如有疑问,老夫再为你讲解讲解!”

    费鸣见着张冲双眼精光四射,鼻翼不时张阖,一副食指大动的模样,他才满意的出言请他品尝。

    “那晚辈可就不客气了!”之前铜鼎一上案几,闻着香味就让张冲不由自主的舌底生津,所以一听老者允许他随意取食,他自是不会客气,右手取过身前最近的一口铜鼎鼎盖并随手放于案上。

    整个过程中,张冲的动作看似行云流水一般顺畅且面色波澜不惊,心中却是不由为之一惊,原来此鼎盖乍一上手,他就发觉其足足有一千五百斤,当真不是凡物,而身前的石案看似普普通通,却能撑起这九口饕餮铜鼎十数万斤的重量,应该也是材质非同寻常。

    与此同时,鼎盖刚被张冲打开,鼎中原本海量的烟气仿佛终于找到一处宣泄口一般,发出山崩海啸之声喷涌而出,把在旁边说笑着摘取灵果的火鹿二女也吸引了过来。

    这些烟气甫一出鼎口就自发开始盘旋缠绕结成一副动态图案,正是山河崩碎大海狂啸,无数生灵为之哭嚎湮灭的世界末日情景。这一切就仿佛正在发生的真实场景,而张冲等人就有如天外神人一般俯视着这微缩世界中末日灾劫的起始,渐变,再到消亡,直到雾气散尽他们才豁然惊醒,心中为费鸣老者的神乎其技而感叹之余,又不禁为自己刚刚警惕尽失而骇然。

    “莫非费鸣前辈见识过真正的末日灾劫?否则刚刚那景象为何能如此逼真?”脸上震撼还未消褪的火云阙心有疑虑就直接问出,两眼瞪得大大的盯着费鸣,连一旁的张冲鹿灵桑也好奇无比的等待他口中的答案。

    “老夫确实是曾在域外行走过不少时日,不过这末日灾劫还是机缘巧合之下从另一位前辈的大神通中见识过,所以才有了今日这道灵食‘末日劫’!”

    听着费鸣口中的回答,张冲不知是该觉得庆幸还是该觉得失望,庆幸是因为费鸣自承是从旁人处见识过此末日灾劫,那他就应不是那等道祖级别的奢遮人物;而失望的原因亦是同样如此,或许在他心中,这费鸣老者就应该就是出身不凡才对。

    “来来来,别光顾着说话啊,快尝尝这道美食,这可是老夫用整只狸力搭配无数异草用封灵秘法炮制,而后再用饕餮鼎盛之,置于地极真火上烹制百年,所以老夫才说你等是有福之人啊!”费鸣看似不经意的讲解,却泄露出他于此菜中耗费的无数资源,心力与时间。

    “鼎中之肴就是用那典籍中记载成年后可以堪比人仙的异兽狸力所制?”

    “是那可以穿山崩岳,蹈海翻江的狸力?”

    听着鹿火二女先后惊呼,费鸣才满意的颌首道:“正是此兽!想当初此兽还是…快尝尝吧!一会凉了效果就差了许多!”

    张冲自是听出费鸣刚刚得意之下差点说漏了嘴,为此他心中也隐隐有些猜测,也就不再穷究后者那为了转移话题而扯出的蹩脚理由。有此等饕餮宝鼎盛放,里面的灵食还会变凉?真是把我等当成小儿来哄骗不成。

    心中暗自感慨之余,张冲当先伸手一摄,一粒尘埃自鼎中飞出,而后越变越大并现出“原形”,却是一块四四方方异香扑鼻的肉块,直接飞入其嘴中。

    此肉甫一入口,张冲就不由自主的闭目内视,只觉得其瞬间崩解化作五道流光投入肝肺心脾肾五脏,接着酸辛苦甘咸五味泛起,再然后于紫府中坐镇的阴神却仿佛于短短时间内就体悟了一个世界众生的喜怒哀嗔爱恶欲以及那大劫临头的大恐怖。

    要知道张冲此时恰好在阴神境界停留,而此境界又分为感应真灵,壮大真灵以及虚妄缠身三个小阶。他刚刚通过摄取灵食中庞大的感悟积累,就有如被滔天洪流一般冲刷着他那岿然不动金刚永固的道心,洗去其杂质之余,同时加深其底蕴,更是省去其“感应真灵”的数十年苦功,已是隐隐捕捉到阴神中的真灵。

    “怎么样,兄长?此菜究竟如何?竟然能让你回味三炷香的时间!”

    见得张冲睁开眼睛,早就急不可耐的火云阙连忙出声询问道。

    “妙!妙不可言哪!”

    见得张冲故意吊胃口,火云阙当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于是赌气一般摄起一块足有前者所食十倍大小的肉块吞入腹中,接着就不由自主的盘腿坐下进入定中。

    鹿灵桑见状也知道此灵食一定是对修行极有裨益,也连忙摄起一大块肉吞咽而下,而后就有些虚不受补一般,晕乎乎的酣然睡去。

    “晚辈两位妹子有些贪心,倒是让前辈见笑了!”

    张冲看到二女的贪吃行径,亦是有些尴尬,连忙出言道歉。

    “呵呵,无妨,既然有缘来此行馆,她们二妖就与老夫有一饭之缘。不过如此一来,她们恐怕就赶不上其余珍馐了。”

    “莫非品尝前辈这些灵食,还需得修为足够?”

    “与修为,心境,阅历等等都有很大关系,而小友的两位妹子修为差相仿佛,却似乎经历世事不够,积累不足,所以只有品尝一菜之力!”

    听得费鸣的解释,张冲才得以彻底放下心来,这时他已经逐渐坚定心中的猜测,于是拱手道:“那晚辈就趁机多占点便宜,多尝尝前辈的妙手灵肴了!”

    “这些灵食正是为小友准备,请随意品尝!”到了这时费鸣也不再继续遮掩,示意张冲继续,同时伸手一招,把已经尝过的铜鼎收起。

    接下来张冲又品尝了用整只震天犼炮制的“星宿劫”,有用幼生吞界兽整治并于地极真火火眼上烹制五百年的“混沌劫”,还有使用凶兽穷奇秘制的“因果杀劫”,更有用成年巴蛇调制的羹汤“末法劫”…而张冲又接连不停的品尝七口铜鼎中的特制灵食后,他早已忘了自己此来寻人的目的,更是忘了外界时间的流逝,只是沉浸在体内的巨大变化之中。

    在这些灵食中,他不仅找到了本命法器“万劫图录”在他元神之后的进阶方向,更是真实体会到诸劫灾变的威力,而他能在这些似真实幻的灾劫中挺过来,这一切都要着落于他对自己所修阴德之力的领悟与使用上。而经过这些劫力锤炼,他不仅感应到了体内阴神中内蕴的真灵,更是在灵食中所蕴含的无穷药力推动下,修为节节窜升,已在之前品味灵食中把真灵壮大到极限,于是就自然而然的醒转过来。

    “怎么样,小友?可是从老夫的灵食中获益匪浅吧?”

    见得张冲睁开双眼,那仿佛一直在身前静候的费鸣当即笑吟吟的问道。

    “承蒙前辈厚赐,晚辈确实受益匪浅!前辈神技真是让晚辈叹为观止,佩服得五体投地!就是不知前辈如此费尽心思的准备这些灵食,并于此处等候晚辈到来,却是为了何故?”

    “且莫心急!老夫这里还有最后一鼎美馔,名为‘开天劫’,小友品尝之后我等再细细分说不迟!”

    “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张冲一如之前那样掀起鼎盖,却发现此鼎之中既没有烟气喷涌,亦没有扑鼻异香,只有一股恒久亘古的意味透入他的阴神之中,而后他体内恍若真人一般的阴神就自发的出窍,飞快的投入铜鼎之中消失不见。

    “咣当!”

    费鸣伸手一引,那张冲之前掀开的鼎盖又盖了回去且严丝合缝,前者并指一点,鼎下就有一道地极真火的火眼突兀出现,开始对其上的铜鼎稳定的烤炙起来。

    “哎呀,为了那太素道人的嘱托,老夫可真是费尽了心力,如此就让这小子先在鼎内呆一阵子吧!”

    说话间,费鸣刚起身惬意的伸个懒腰,就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一般,低声嘟囔道:“似乎是火鸟一族的大修士,难道又是张冲那小子惹来的?唔,那老夫还是稳妥为上先搬个家再说!”

    话音未落,整座“蜰猗私坊”就一阵轻晃,接着自发的缩小,而后往空中一跃当即消失不见,其分明就是一件祭炼过的空间宝物,难怪其名为“私坊”。

    费鸣驱动坊市遁走后不久,坊市原址上空就见一名红发红眉,身着赤红战甲的俊美修士突兀浮现,后者先是耸动着鼻翼四下嗅探一番,接着伸手作势一抓,却是一无所获,然后语带疑虑的自言自语道:“似乎是那个至味大世界费老头的味道,他怎么会无端端的出现在此处?莫非他与九霄侄儿的失踪有关?可是以他的身份不应该啊…”

    此后他声音越来越低几近不可闻,接着此修身形也随之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张冲在察觉自身阴神不由自主的出窍并且落入饕餮宝鼎之中后,先是心中一惊,接着顶上传来轰声巨响,随之光明消失,显然是鼎盖已被费鸣盖起,到了此时他反倒是安下心来,开始四处打量起鼎内空间。

第二百九十六章 奇遇3

    书接前文,张冲阴神出窍落入鼎内空间中,就见只在他身前有一处石梯,除此之外就再无旁物。他先是抬头细察此梯,其似乎不过只有百余阶,但是他于冥冥之中可以感应到此石梯颇有神异,甚至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可以通过其一直往上攀爬直至天际一般。

    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张冲阴神来到石阶前欲要往上飞遁,却不料魂躯有如凡人肉身一般沉重,根本无法离地飞腾,于是只得举步拾阶往上攀爬。

    走完第一个九层石梯,张冲就感觉阴神之外裹上一层厚重的无形铠甲一般且分量不轻,同时体内已经成长到极限的真灵似乎受到些许淬炼壮大,旁的影响倒是不大;第二个九层石梯走完,身外的束缚又多了一层,体内真灵也相应的壮大一丝。确认了此石梯的功效,张冲自然不会放过这等好处,双脚不停交替往复,沿着石梯继续往上。

    如此一共走完九九八十一阶石梯,张冲阴神体内的真灵已经比同阶修士的大了许多,真正到了增无可增的地步,可是上方却还有三十余阶石梯未曾走完。

    难道还有其余的好处?张冲阴神内忍不住闪过这个念头,于是也不再停歇,继续迈步往上。不过等他甫一踏上这第八十二级石阶就感到从四面八方的涌来的庞大压力,比此前大了数倍,连他的阴神之躯在重压之下,都有如真实肉身一般发出吱吱嚓嚓的摩擦声,这让他情不自禁的观想起“三十三天宫图”,期翼以此抵挡住外界的压力。这时异变陡生,一座有如实质一般的“太皇黄曾天”突然自他阴神之后冒出,紧接着他就水到渠成的突破至阴神境最后一小阶的“虚妄缠身”,以往只是轻微的幻像也突然清晰起来,威力也更加庞大,使得猝不及防的他不由得为之意动神摇。

    “咄!”

    异变之下,张冲冷静的瞬间引动阴神体内的“万劫图录”之力,把身周的妖魔鬼怪诸天神魔等等幻象一扫而空。而有了身后的恍若真实的太皇天相助,他还不忘时时观想“三十三天宫图”,又行有余力往上迈了一阶石梯。

    一阵阵更加庞大的重力压下,让他不由背部微弓,不过随之又有一座真实无比的“太明玉完天”在他身后具现出来。在此天宫相助之下,稍稍化解其外界重压以后,他就趁机把自己微弓的脊梁重新挺直,等见到又一波重新袭来的神魔幻象,微笑着用万劫图录吞吸殆尽,同时感应到阴神上一道道符文显现勾连。

    如此清晰可见的看到自己修为蹭蹭蹭的往上涨,让他不由得大喜过望且动力满满的沿着石梯一阶阶往上继续行去。

    随着他身形往上升,体外一座座仙气缭绕似真实幻的天宫不停的具现出来,“清明何童天”,“玄胎王育天”,“元明文举天”,“七曜摩夷天”…等他行至第一百一十一阶石梯时,他的身后左右各有十座天宫秩序井然的排列,而阴神躯体之外也已遍布符文,只余下头顶之上尚是缺了一块,因而显得不够完整。

    至于张冲体内的“万劫图录”更是显得兴奋不已,在此前它可是吞吸了他阴神之中衍生出的无数幻象,这些可不是纯粹来自虚无,其或是张冲后天沾染的魔念,或是在时光长河中于其余世界的投影体内执念所化来阻其成道,这都是劫力的具现,所以“万劫图录”在此过程中所得好处也是不小。

    等张冲从之前的巨大消耗中缓了过来,他又奋力往最后三阶石梯行去,期间三十三天中的三清天,“太清境大赤天”,“上清境禹余天”,“玉清境清微天”在他头上悄然浮现,其阴神头顶最后一块的符文也终于完全补齐,他的修为也随之突破一个大阶,毫无阻碍的进入“脱劫境”。心神俱疲的他不由自主的盘坐在石梯顶端的平台上,极其自然的运起《上清灵宝洞玄本命符章》炼气篇内,于最后一节中所记录的脱劫秘法《九宫九霄脱劫密录》。

    此密录是让修行此法的修者于阴神脑宫中划分九宫,并于其中蕴养出九种渡劫秘宝,分别对应天道降下的九霄神雷,如此就能轻松渡过元神之前的雷劫,除了踏破生死玄关凝聚元神法身之外,还可借雷劫之力结成本命仙法,并把本命法器的七十二重地煞禁制合一为天罡禁制,通过雷劫洗礼后生出法宝元灵,最终成就虚灵法宝。如此一来,就可以省去修士成就元神后修持仙法祭炼法宝的数百年苦功。

    其实借助雷劫之力可以修法制器的记载,在修行界并非秘闻,可是普通修士在雷劫之下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陨落,怎么可能还有余力做其他事情。这就凸显出渡劫秘法的重要性,同时也是大派真传与中小门派弟子的区别,至于散修之类,能于雷劫之下幸存并突破至大修士者,更是如同凤毛麟角一般稀有。

    张冲按照秘法所授,小心翼翼的在自身阴神脑宫所在划分出九宫,见得每宫都如密录所载,其内各有一道玄光内蕴,仿佛有异宝在其中育养生成以后,他才匆匆退出定中。甫一睁眼他就见得平台下方正在发生一幕开天辟地的奇景,那里有一处不大的空间正在逐渐生成,其中一缕缕清气上升化为苍穹,一缕缕浊气下降成为陆地。

    此时张冲体内的本命法器“太素炼形符幡”自发跃出,往下方的空间中落去,把内里隐匿的一道太素白气瞬间吞噬,而后一朵“白莲”自幡面飞出,把张冲的所有心神摄入莲中重又回到幡中。

    张冲此时就可通过符幡参与空间衍生,就仿佛是亲身体验一般,见得有无数黑白二色的符文在周围浮现,正是他结丹时在金丹符种内见过的,如同其上“阴”,“劫”二字一般的开天阳文与创世阴文。这些符文互相碰撞破碎并且变成丝丝缕缕的金木水火土五行法则之力,继而化为矿石,种子,水滴,火苗,泥土等具体事物,然后铺撒在空间各处。

    随着空间不断扩大稳定,内里这些五行事物积累得越来越多,各种法则碎片逐渐融入空间内,期间开始有一道道雷霆劈下,这些雷霆在空间内闪耀的形状正是太古雷纹的具现。

    随着雷霆与五行之物碰撞摩擦,开始有了生命的出现,接着五行之间又不停相生变化,随之天穹有了云彩飘过,有了雨水,雪花,冰雹落下,空中有了雾水,新生的草木之上有了露水凝聚,霜花凝结…这都代表着五行法则越来越细化,说明空间中的法则之力也越来越完善。

    到了此时,张冲已经完成沉浸在造化的神奇之中,虽然他对初始之时所见的道种文字,开天阳文,创世阴文等等符文根本无法解读,但也可以铭刻在神魂深处并化作他自身修行的底蕴,等待日后修为境界足够之时,再来细细参悟并转化为修行资粮。除此之外,他对法则之力与术法神通的领悟更是一瞬千里,同时把修成的术法转化为符文,自发铭刻在阴神体表,算是把之前因为境界提升过快而导致的后遗症完全弥补。

    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张冲借助符幡之助,正感应到下方的空间中已出现各种各样的神魔生物,这时他耳边突然响起费鸣的声音:“差不多就行了,这道‘开天劫’之力都被你汲取一空,所以小友也该出来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登时空间崩碎,“太素炼形符幡”也被弹了出来,自动落入张冲阴神之内,之后其飞快从鼎内遁出投入自家肉身之内。

    “兄长,你可算是醒转过来了,否则我与鹿家妹子都要急得与这老头儿拼命了也!”

    张冲甫一睁眼,喜出望外的火云阙就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她的旁边还有鹿灵桑正拼命点头,显然前者的阴神出窍让二女急得够呛。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张冲念头转动间就想到一个关键问题,急忙冲身前那面带苦笑的费鸣问道。

    “小友莫急!此时是六月初五的申时,你的阴神已在鼎中呆了一个月又十六天!”

    “哦,还好还好,只是一个多月而已!”张冲闻言这才放心似的松了一口气,不过又有些疑惑道:“可是我为何觉得在鼎中过去甚久,仿佛已有数百年时间了!”

    “不瞒小友,老夫盛装‘开天劫’的这口宝鼎最是特殊,里面不仅自成空间,更是可以扭曲时光流速,所以外界虽然只是过去四十六天,里面却已足足过去四百六十年矣,这也正是老夫这行馆的‘烂柯’之名的由来。”

    “到了此时,前辈终于可以与晚辈如实道出其中缘由了吧?究竟是谁让前辈花费如此大的代价于此地等候晚辈!”

第二百九十七章 符禺山1

    “究竟是谁让前辈花费如此大的代价于此地等候晚辈!”

    “请小友稍候!”说话间,费鸣先是随意的一拂袍袖,正竖着耳朵试图偷听的火鹿二女登时翻身倒地,张冲心下一惊,暗自警惕之余,连忙用神识扫过二女,却发现二者只是自然昏睡,这才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对方。

    “无他,事涉隐秘,牵扯到的人物更都是道祖级别的人物,两位女娃还是不听为好!”费鸣语带郑重的回道。

    “那行,还请前辈把此中前因后果细细道来!”

    张冲满脸肃然的看着对方,本以为答案应该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却不料费鸣一开口就唬了他一跳:“此事应从一万年前说起,那先天道祖太极道人被同阶大能围攻而陨落,大道缺失天地同悲,轰动了整个宇宙。老夫当时方才成就地仙之境,心中唏嘘之余,更是打定主意万事不理的在一处洪荒世界中寻找特殊食材,追寻厨道至境,却不料太素道人突然找到老夫,提出给予资源机缘帮助老夫修成半步金仙,而老夫要付出的代价就是花费上千年时间准备,继而炮制九鼎绝顶珍馐,并于太华山等候小友上门。不知老夫如此解说,小友可否听得明白?”

    “晚辈明白,不过与心中所想有巨大出入。当初是太极道人刚刚陨落,那太素道人就找到前辈?可她不是以推算见长啊,怎能如此轻易找到前辈的?”

    “小友莫非忘了同是先天五太中最擅长术算的那一位吗?”费鸣于说话间引动灵气在空中写出“太易”二字。

    张冲见得此一如雷贯耳的道祖尊名,先是面露恍然,继而不解道:“不敢有瞒前辈,晚辈应是那陨落的太极道人随手布下的一枚棋子儿,原先某还在猜测前辈应是这位道祖的手笔,却不料又扯出太素道人与那位,这又是何故呢?”

    “既然小友与太极道人结有因果,就无需担心太素道人与那位会对你不利,毕竟先天五太都是进退一体的!”

    费鸣先是安抚了张冲一句,然后又道出一则隐秘:“先天五太的五位道祖中,只有当年陨落的太极道人于道途之上走得最快,早早就从先天纯阳至宝‘太极图’中带着三十一道先天神禁于暗中投胎转世重修,只花了万年时光就重登道祖之位,并且在之后修为更上层楼,据闻是已触摸到造化之境,从而遭到数位道祖围攻而身殒。而其余四位据闻都还未曾脱去本体,加上之前老夫又见得小友阴神之内的那一杆本命符幡,以及最后‘开天劫’内那道祖所赐下的‘太素白气’,所以费某有一个猜测,或许太素道人的算计就应该着落于此处了,至于更具体的老夫就无从得知!”

    “什么?那是太素道人赐下的真正先天太素白气?”张冲先是惊得豁然而起,不过又很快就冷静下来,顺势恭敬的拱手道:“多谢前辈告知如此多隐秘,晚辈着实感激不尽!”

    见得张冲能如此快的定下心来,费鸣颇为赞许的颌首道:“对了,小友此来应是为了找寻一名为蒙彩蝶的人族女修吧?”

    “是的,晚辈正是为此人而来!她是晚辈义弟的娘亲,此时正受到北地魔门的追捕,恐怕妖族也在暗中查访。正是为了赶在这些对头之前找到她,所以晚辈之前才会对时间如此在意。”

    “那小友无需再去四处奔波了,此前那蒙彩蝶道友曾凭借一枚‘至味令’指引,从而寻到老夫行馆,当时她已臻至阴神巅峰,虚妄缠身而神魂昏昧,不过在品尝了老夫整治的一席‘七情六欲’灵宴后,就当场突破至脱劫境,此后她就匆匆离去!在她离去后不久,就有魔门妖族修士于太华山四下找寻,不过这些蟊贼因为与老夫无缘,自然不得其门而入,只得无功而返。”

    “想不到她竟然也已是脱劫境了?看来是另有奇遇了!”张冲闻得费鸣所言,先是低声嘟囔一句,继而对后者再次感谢道:“晚辈替义母大人谢过前辈的暗中维护!”

    “小友莫要如此,老夫之所以如此做,一是因为太素道人早有交待,只有蒙道友前来行馆,小友才会随后而至。

    二是看在其手中那‘至味令’的份上。要知道此令可是费某在地仙境时送出的承诺,而当时因为各种原因又一共送出十二面令牌,此前万年陆陆续续的收回十一面,那蒙道友手中就是最后一面。收回之后老夫身上的因果就了了一半,加上与小友一会,算是完成了道祖所托,身上因果尽去,而且道行早已足够,就可以准备全心全意的追寻宇宙至味,从而以厨入道,以身合道也!”

    听得费鸣解释,张冲心中正在羡慕其修为境遇时,就又听见前者继续道:“对了,太素道人让老夫转告于你,只需于明日,也就是六月初六午时于符禺山山阴处等候,蒙道友自会出现。另外就是道祖言称蒙道友此生合该有此一劫,还留下一句谒语‘授艺之因,当粉身相报;莲子塑身,还兄弟之诺’!”

    张冲听到这里,心里已是彻底明白太素道人所言为何,于是连忙出言告辞:“晚辈还有要事待办,所以还望前辈容许晚辈与两位妹子先行告退!”

    “呵呵,小友这是要急着赶往西面的‘符禺山’?那却是不必如此着急,就在小友于鼎内参悟开天辟地之妙时,老夫早就已经把私坊挪移至此山,如果小友不信可以用神识往外查探,就可以发现老夫所言非虚!”

    张冲当即坦坦荡荡的放出神识往外探去,果然发现此时的坊市已换了地方。

    “符禺之山,位于少华山之西去一千八百五十五里,…其山阴多玄铁,其上有木焉,名曰文茎,其实如灵枣…上有妖禽焉,其状如翠而赤喙,善能御火…”

    张冲脑中闪过之前地图所见,虽然外界天色已暗,但他通过神识还是很快就查知此地与地图所记载的地形矿产灵植妖兽信息都符合,这才放心的重新坐下。

    “想不到前辈竟然事事都替晚辈预先想到了,如此厚赐,真是让晚辈惭愧不已!”

    “呵呵,凡人中有谚语云,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这话老夫也是懂的。另外老夫提前来到符禺山还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当年太素道人的转告,二呢就是小友身后有凤族的追兵,此人还是一名大修士,老夫清净惯了不想多惹因果,自然就搬家遁走,所以还请小友莫怪!”

    “晚辈感激都来不及,怎么还敢怪罪前辈呢?此事应是因晚辈路上碰见一名凤族小辈所起,这贼人应是胆大妄为惯了,竟然想暗中图谋火家妹子的朱雀之力,所以我等就顺手抄了他的老巢,把其人给掳了!”张冲一听“凤族”二字,立刻就想到在“地府”冥狱鬼差花样百出的刑讯逼供之下,已经只剩一口气的凤九霄,面带恍然的对费鸣解释起来。至于与其同时捕获的上官鲸,则早已经魂飞魄散转世投胎去了。

    “那看来小友也是知道纯血凤族无论修为高低都有‘浴火重生’的本命神通,所以才没下杀手。不过从那追兵上看,小友应该还露有别的破绽,才会让来人紧追不舍!”

    张冲闻得费鸣的提点,念头转动间,连忙自储物戒指中取出一物递给后者,语带不确信道:“难道前辈说的是此宝?”

    “咦,天成秘宝!看来那凤族小辈应是出身不错!是了,此宝之中有大劫法修士种下了追索烙印,小友且看!”

    说话间,费鸣左手从张冲手中摄过那“天机盘”,神念甫一扫过就发现此物的特殊,接着又察觉其内的不妥之处,右手并指往盘上一敲,一道赤红灵光瞬间被逼了出来,如有灵性一般就要望空遁走。可惜在半步金仙的前者面前,这一切挣扎注定都是徒劳的,直接被其用一口饕餮宝鼎遥遥摄拿并盛装禁锢,口中同时嘟囔道:“呵呵,一道凤族大劫法修士的神念烙印,如此岂不是又可以此为主材炮制一道珍馐了?不过此菜该取何名呢?凤凰三点头?浴火重生?还是…”

    “不如再寻道真龙之力,二者互相调和,做道‘龙凤斗’如何?”张冲见得费鸣对厨事异常痴迷,说话间似乎就要陷入其中,连忙出声建言并以此打断后者的“参悟”。

    “哦,做道‘龙凤斗’?此议甚好!此名也是甚好!不过老夫最是见不得特殊材料,所以只能与小友说声抱歉,携了私坊先走一步,再会!呵呵…”

    费鸣对张冲所献菜名以及建议非常满意,不过心中对创造一道特殊灵食的念头却挥之不去,于是当即与后者出言告辞,并不等其多言就一挥袍袖把张冲三人扫出私坊。继而后者就眼睁睁的看着“蜰猗私坊”瞬间收缩为拳头大小,往身旁空间一钻就消失无踪。

    “唔,兄长,那费老头儿呢?竟然敢对火姑奶奶下黑手,还反了他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符禺山2

    “唔,兄长,那费老头儿呢?竟然敢对火姑奶奶下黑手,还反了他了!”

    “对啊对啊,桑儿也只是想要听听秘闻而已,竟然如此对待于我…”

    张冲听得二女甫一醒来就噼里啪啦一通抱怨,有些好笑的反问道:“哦,火儿都成了姑奶奶哪?连乖巧的桑儿都会偷听了?这都是跟谁学的啊?”

    二女被张冲这么一反问,顿时就偃旗息鼓乖乖垂首侍立,不过火云阙天性好动,只老实了数息就忍不住对正在用神识四下探查地形的后者道:“兄长,这都是卫家妹子教的,她说女子都要强势一些,否则就会被男人欺负死,她还拿自己的夫君葛大壮当例子…”

    “我猜想也是卫红妆那丫头在你们身前嘀咕这些东西,否则好好两个妹子怎么会性情大变呢!”

    感觉自己已经成功甩“锅”的火云阙这会就变得活跃起来,学着张冲用神识扫过四处,口中有些疑惑道:“此处似乎不是之前的太华山了,莫非我与鹿家妹子昏睡了许久?那个费…”

    “行了,你等也就睡了一刻不到,之前费前辈就已带着我等挪移到了此处,这山名为符禺,已在太华以西数千里外了!”

    这时被打断话语的火云阙有些烦躁的欲要说什么,鹿灵桑连忙暗中一扯其衣袖,后者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敢问兄长,刚刚离去的那个费前辈究竟是何修为?”

    闻得鹿灵桑的问题,张冲面露嘉许的指着她道:“不错,还是桑儿敏锐,不像火儿就知道逞强好胜,有如一个女汉子一般!要知道我等还都曾受费前辈恩惠,更要对他心存感激,哪怕他不在身前,我等也必须保持应有的尊重!更何况费前辈可是半步金仙的大能,你等难道没发现当时他随手就放翻你等二人吗?而你等却直到此时才察觉其中的不妥之处,可见往日里心中自大狂妄已久,如果你等以后不知收敛并且再如此莽撞的话,早晚会吃大亏的!”

    “半步金仙?…”

    “关键是无灾无劫也…”

    张冲见得二女似乎只听见“半步金仙”四字,对于他话中的告诫直接漏过,这会又开始叽叽喳喳的互相讨论起来,于是只得无奈的叹口气,自己四下开始布起法阵来。

    三人如此忙忙碌碌说说笑笑间,一夜时间转瞬即过,等金乌重新高挂天穹,很快就来到费鸣所说的初六午时。

    “兄长,到底还要等多久啊?那费老头儿…”

    正在隐匿阵法中对着“太虚宝鉴”监控的火云阙口中不耐的抱怨,刚习惯性的吐出“费老头儿”,就见着张冲两眼冷冷的扫了过来,让她立马察觉自己话中的不对,当即改口继续道:“是费前辈,他所说不会有误吧?”

    “前辈的消息肯定不会有误的!至于为什么这么说,为兄却是不能与你详细解释!”

    听着张冲如此讨人厌的解说,让火云阙在其身后张牙舞爪的作势捶打,前者自然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只是不想与之计较故作不知罢了。

    “嘘…有人来了!”

    这时一直专心守在宝鉴旁边的鹿灵桑突然出言提醒道,张冲二人连忙朝鉴中望去,却是见得一道遁光自东北方飞快的朝符禺山而来。

    此时外表狼藉,左手骨肉扭曲的蒙彩蝶一边在空中逃窜一边暗自懊恼不已,要不是自己太过贪心同时又心存侥幸,恐怕就不会落得如此丧家之犬般到处逃窜的境地。不过从这次追兵的身份来看,应是魔门联手妖族一起追剿自己,看来他们最终想对付的还是自家孩儿,竟然因此出动了一名大修士,如此不顾身份的以大欺小,显然是打定主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念头转动间,蒙彩蝶就已飞遁着来到符禺山南,而后一头扎了下去,隐匿一旁的张冲他们发现她竟然直直朝着自己所在的阵法而来。

    “谁?”

    蒙彩蝶神识中察觉到一缕有些熟悉的神识波动在前方闪过,法宝“万欲策”瞬间出现在右手中,术法更是蓄势待发。

    “张冲见过义母大人!不想一别百余年,我等却是于此地相见!义母大人还是先请进得阵来吧!”

    说话间,张冲伸手一引当先领路,面色复杂的蒙彩蝶紧随其后,也闪身跟着进了隐匿阵法中。

    “火云阙(鹿灵桑)见过蒙家主母!”火鹿二女先是蹲身一福,等蒙彩蝶笑着点头示意,二女就连忙起身帮后者处理左臂伤势,同时让其内服灵丹外敷伤药,后者很快就感应到身上伤处先是一阵清凉,继而又开始麻痒起来,知道这是灵药在起作用,伤势开始复原,左臂伤处的骨骼经络血肉都在重新长成才会有如此症状。

    不过这种感觉确实不太好受,蒙彩蝶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侧头看向正盯着一面宝鉴观察追兵的“义子”,口中下意识的轻声问道:“你小子身为声名赫赫的四海大都督,不在南海纳福,怎么跑到妖域来折腾了!”

    “此事说来可就话长咯!趁着外界的贼人还在四处搜索,小子还是重头说起。去年冬天的时候,有妖鬼二族的大修士潜入粤州,欲图抓捕小子的徒儿…而后我等就于年前同样潜入十万大山,追踪对方一个多月时间,终于堵住群妖战而胜之,期间还把两名小劫法鬼修捕获监押…就在小子离开当日,此界地仙共同签下自律誓约…迫于各大宗门之间的无形规则束缚,沈师不得不同意心魔宗以叛门之徒的名义追捕义母大人…而后小子就循着义母大人的踪迹先追到太华山,在那碰上费鸣前辈,经他指点,让我等于此时此地等候,不想前辈所言无有丝毫错漏,义母大人竟然真的是自行来投。”

    说到最后,张冲更是语带揄揶,以致于让火灵二女都不由为之莞尔。

    “原来如此!我曾在此山呆过数日,也曾设下一处藏身之处,就在此地不远,所以才直奔此处而来!不过我却是不知道那位至味令的主人竟然还是位精通术算的顶尖大能!”蒙彩蝶无视他们的笑意,随口解释一句,接着却是有些惋惜,仿佛错过了什么天大机缘一般。

    “不敢有瞒义母大人,您承受的这些灾劫都是受小子牵连所致,那费鸣前辈也是受人所托在太华山等候小子,除了送来一些好处以外,事后更是指点小子于此处等候义母大人,此外其还带来一位道祖的批言!”张冲面色肃然的低声对着蒙彩蝶说道,话中的歉疚,悲伤等情绪也不再掩饰。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修行了这么多年,我也经历过许多生死劫难,难道还有什么承受不了的吗?”

    “那位道祖言,义母大人此生合该有此一劫,最后的批言是,是…”

    “是什么?”蒙彩蝶语气急促的追问道,毕竟事关生死,显然她此时的心境并不是如她自己所说的那般豁达。

    “批言是‘授艺之因,当粉身相报;莲子塑身,还兄弟之诺’!此前半句说的应是义母大人,而后半句说的就是小子了!”

    “呵呵…这么说我是在劫难逃了?既然如此老娘就干脆与他们拼了!”蒙彩蝶先是语带悲怆的低吼道,等火鹿二女随着眼眶发红欲言又止的时候,她又突然变脸笑意盈盈道:“不过你小子也是贼精,是不是早就担心我会有此劫,所以就早早为我备下了那‘混沌青莲子’?”

    “要是小子跟您说,当初我得到此莲子时,脑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义母大人,您会感动不?”

    张冲貌似开玩笑般的回道,同时目光扫过已经是一脸呆滞的火鹿二女,真的是有些不忍卒睹,心中不由暗自感慨,要论耍心眼儿,单纯的妖怪们怎么都不是人族的对手,更何况她们碰到的还是一个精修心魔之力的女魔头。

    “咯咯,算你小子还有些良心!那接下来我等要如何应对?”

    “外面那些追兵小子还是有把握打发,只是就怕中途有意外的变数出现,所以义母大人还是先把此物随身戴上并以防不测!”说话间,张冲取出一条项链,递给蒙彩蝶,后者随手接过一看,链子普通,但项坠很怪异,竟然是一个紫色小法坛。

    “义母大人或许已发现了此物的特殊,这项坠正是用异宝‘九天应元石’炼制,此物有一对分阴阳,您手中的是阳坠。它最是擅长避劫化灾,只要您用神魂祭炼了,之后哪怕是九重雷劫之下,它也能于无尽劫雷中抢出您的本命魂光并瞬间回到阴坠之内!”

    仿佛生怕蒙彩蝶会遗漏一般,张冲意味深长的缓缓解说道,等后者似乎嫌弃此物的外表,欲要收入储物戒指中,于是连忙补充道:“此宝物可是您那孩儿的贴身之物,听闻小子来找您,就眼巴巴的送来与您渡劫之用!”

    “你小子真是天生的说客!”蒙彩蝶闻得是自己儿子的一片苦心,连忙用神魂之力把九天应元石链坠祭炼了,接着把项链贴身戴好,在把链坠放入衣物之内后,还不忘抬手做势拍了拍,仿佛生怕其会突然丢失一般。

第二百九十九章 战起(周末求推荐票)

    “啧啧,想不到你小子还有如此一手符法神通!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在如此短时间内,你就已追上了我这修行界前辈,竟然也突破至脱劫境界了!”等议定后手,蒙彩蝶起身来到“太虚宝鉴”之前,用神识扫过之后不由啧啧称奇道。

    “其实小子前后合计已经修行六百三十余年矣,只是义母大人不知而已!”张冲似真似假的玩笑道。

    “真的假的?信口胡诌的吧?”蒙彩蝶随口回应两句,而后就指着鉴中妖魔一一讲解道:“那悬于空中仅着片缕之女修,正是心魔宗的元神修士飞阗魔女,立于其身后的是同你我一样脱劫境的魅姬,我此前就是在她们二人面前处处受制,以致于左臂被其硬生生击折。还有在地上帮忙搜寻的狐族,猿族等妖修…”

    “嗯,小子明白了!义母大人所学都是来自心魔宗,所以才会受制于此二人。不过心魔宗飞阗,我以前借黄泉道友之助也已见过,而魅姬则更是某之手下败将。要不此二修就由小子来应对,义母大人尽管领着火儿桑儿去对付剩下的妖修,也可借机去去此前的郁气?”

    先是看看身前自信昂扬的张冲,又扫过一旁跃跃欲试的火鹿二女,蒙彩蝶情不自禁的感叹道:“见到你等,让我真有一种南海后浪催前浪的感慨!既然你小子要替我报仇,那我就领着两个小丫头去祸害那些喽罗吧!咯咯…丫头们,随我来!”

    就在张冲等人商议如何“瓜分”对手的同时,那魅姬也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对飞阗道:“师叔,那蒙彩蝶会不会是使了个障眼法,实际上却已经暗中逃了?”

    闻得她的疑问,飞阗头也不回的应道:“不会的!此次南来,你师叔可是把那蒙彩蝶在宗内的留名册页都给带来了,只要有它在,无论她逃往哪里,都无法避开我等的追索!”

    “那之前在太华山不是就追丢过一次么?”魅姬有些不服气的低声嘟囔道。

    “怎么?小魅姬是在质疑你师叔的话了?”

    听着飞阗那甜腻腻的声音,虽然一如往常的亲切,但魅姬却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脑中闪过以往死于前者之手的一个个同门名字,拼命摇头的同时口中连称不敢。就在前者思量如何炮制这个不够听话的师侄时,下方突然窜出三名女修结成三才战阵,对着在山中四处搜索的妖魔修士大开杀戒,所过之处那是真正的人仰妖翻非死即伤。

    “是那蒙彩蝶,快快围住了,不要让她走脱…”

    “哈哈,合该俺老袁发财,族中对这人修可是颁有重赏…”

    “哎呀,怎么多了两个女修,好辣手的小娘皮…”

    “……”

    空中的飞阗二女耳边不时传来下方妖魔修士的嘈杂叫嚷声,神念(识)中更是见着蒙彩蝶用恢复大半的左手持着她的本命法器“如意铃”,极有韵律的摇动此宝,“貌合神离”,“肝肠寸断”,“若即若离”,“爱恨交缠”,“黯然销魂”等等“断肠魔音十三式”就交替使出,而其右手则暗中握住法宝“万欲策”蓄势待发,以防张冲所说的变数出现。

    等欣喜若狂的妖魔修士朝她猛扑而上,却在接连不断的铃声中,仿佛被无形之物击中,或是颅脑破裂,或是四肢断开,或是五脏六腑寸断…各种稀奇古怪的死状不可详述。

    在她身后左右侧翼就是有火云阙鹿灵桑二女护住。

    此时的火云阙肩上披着一条红绫,正是用张冲炼制符幡剩余的金蝉丝加上她自己褪下的翎羽混合,经楚正澜之手炼制而成的本命法兵“神火绫”。只见此绫在她双手中忽而化棍横扫,忽而化鞭抽击,忽而化刀剪过,忽而化刺猛戳…种种变化不一而足,让她身周围攻的那些妖修更是防不胜防,真个是挨着即死碰着即伤。而在他们倒下之时,脑中都闪过一个类似的念头,妖族的本命法兵不都是用自身麟角爪牙炼制而成的么?怎么到了此女妖手中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呢?

    另一边的鹿灵桑掌中的就是一根简简单单的竹杖,此竹仗同样是用张冲炼制符幡剩下的十万年清净竹竹根部分经楚正澜炼制而成的法兵,不过怪异的是其杖身一半是苍翠欲滴生机盎然,另一半却是死气沉沉枯槁黯淡,最上方的竹根部位则是用无数细小根须结成一个圆球状,刚好让她右手堪堪握住。又因为此宝的特异,被喜爱无限的她取名为“枯荣杖”。

    此时随着前方的蒙彩蝶挡住大部分压力,她挥舞着手中的竹杖,极其精准的缠,指,点,扫,…借助此木系法兵之助,一道道木系神通随手激发,“枝繁叶茂”,“无边落木”,“乙木神雷”,“截生刀”…在她神通肆虐之下,沿途对上的敌人或死或伤的倒伏于地,更有甚者则是突然生机消逝,形神枯朽化为飞灰而亡。

    期间偶尔有修为神通足够的妖修硬生生杀上后,刀斧齐下,“咄咄”之声接连响起,“鹿灵桑”更是直挺挺的应声倒地。可是还不等他们得意,此女就变为一段枯木,正是神通“李代桃僵”之用。而后猝不及防的他们就被地下不停钻出的无数草木缠绕戳破护体神通,而后惨叫着被撕碎,此乃神通“草木皆兵”是也。

    “师叔,我等再不动手的话,门中弟子以及前来相助的那些妖修就要尽亡于她们之手了!”早就跃跃欲试的魅姬此时再也按耐不住,低声提醒貌似在发呆的飞阗道。

    “哎,本来以为师侄儿你在四海大都督手底下吃亏之后能够变得沉稳一点,可是不想还是如此急躁!”

    而飞阗则是恍若如梦初醒一般娇吟低喘的回道,等见到魅姬欲要争辩,只得无奈的伸出其白玉一般的右臂朝前一指道:“喏,你要想下去的话,先过了张大都督那一关再说吧!”

    “张大都督?”魅姬疑惑的抬头一看,真的见到已经穿上“冥皇衮冕”的张冲就静静的矗立在身前不远处,仿佛后者一直就在那里一般,只是自己忽略了而已,如此诡异场景让她情不自禁的悚然而惊。

    “好一个‘索命魔音’,心魔宗诡异莫测的术法真是让本都督大开眼界!”张冲先是大声赞赏一句,而后对着二女拱手道:“见过飞阗道友,魅姬道友!”

    “当奴家听闻大都督率领大批水军亲来西海,就知道早晚会对上张道友,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快而已!”

    “那也是没办法之事!谁让你等心魔宗不仅派出大修士下场追捕本都督义母,而且还动用妖修力量一起围捕,所以某就不得不来干涉一二!”

    “呵呵,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大都督以为凭借一件法宝之力就可以与奴家分庭抗礼么?那就实在太过天真呢!”

    飞阗先是轻声娇笑,口中却是毫不留情的打击张冲的信心,见着他不为所动,于是又试探道:“莫非大都督还把黄泉道友带来了?真要是如此的话,那奴家就只得乖乖束手就擒了。不过那些盯着黄泉道友不放的老不死们可就要欣喜若狂了!”

    闻得她的试探之言,张冲干脆利落的摇头否认,带动头上平天冠垂下的旒冕轻轻摇晃,同时语带笑意的回道:“还请飞阗道友放心,黄泉道友不在此地!不妨实话说与道友听,此时黄泉道友到底隐匿于何处,就连本都督都不知道,但是他的想法某却是一清二楚。他此时应是在暗中仔细观察,究竟会是谁人会不讲规则,或是哪家先突破底线,那他就有借口大杀一通了。想来到时候他的修为肯定已是更上一层楼,说不定就是地仙在望,只要你等宗门的地仙大能被旁人拖住,那此界能挡住他的修士就几乎没有。”

    听着张冲用那平静无波的语气把所猜想之事缓缓道来,飞阗二女脑中不由闪过那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场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随之她们心中又是一惊暗叫不妙。就见前者突然抬手一指,一名胯虎持鞭的“雷君”跟一尊手持三尖两刃刀的“天神”同时出现在她们面前,三色雷光,降魔金光同时往二女身上扫过,看其毁灭之意内蕴,威力也是堪比仙术。

    “叱!”

    飞阗也是反应极快,不过还是慢了一丝,只来得及娇叱一声并祭起她的本命法宝“飞天魔女图”在身前挡了一挡,护住自己以及身后的魅姬,而后此宝被雷光,金光接连刷过后,当场就有无数魔头哀嚎着湮灭,而法宝表面更是黯淡了些许,让她不由得心痛不已。

    “哈哈,飞阗道友,似乎你的法宝正好被本都督符法所克制啊!”

    见得张冲在身前一名冠带古拙手持法剑帝钟的“灵官”护持下,还有余暇出言奚落自己,此时刚刚用法宝收起魅姬,正不停变幻身形闪转腾挪,以此躲避雷君二者追击的飞阗也不由得心中怒火腾起。不过她很快就察觉不对,连忙把怒火用心魔宗秘法转化为法力,催动法宝全力施展仙术“姹女天魔三十六舞”。

第三百章 生变1(周末求推荐票)

    书接前文,飞阗魔女全力驱使法宝,施展仙术“姹女天魔三十六舞”,于刹那间空中就出现无数的“飞阗”,同时有如真人一般翩翩起舞,其身姿婀娜曼妙,密处若隐若现,加上随之响起的靡靡之音以及飞阗口中时不时发出的低喘高吟,更是让见者血脉贲张,闻者不可自制,就算是千炼玄钢也要化为绕指柔丝。

    如此不停施法两炷香后,飞阗于神念中见得“雷君”与“天神”身外似乎有无形的束缚一般越缠越紧,以致于行动开始变得迟缓,连其发出的雷光,星光也似乎变得绵软无力,而张冲本人也是声息渐销。

    心中大喜之下的她连忙祭起“飞天魔女图”,此宝瞬间胀大为遮天巨图往张冲头上罩下,而身形迟钝的雷君天神灵官等更是一个不落。

    在下方浴血杀敌的火云阙之前就分出一缕心神时刻关注着天上的斗法,这会见着张冲似乎“着”了魔女的道,不由得惊呼一声道:“糟了也!兄长被那不要脸的女人用法宝掳走了!”

    “放心吧!兄长那么精明之人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被擒,他肯定是故意为之!”与火云阙类似,鹿灵桑也同样发现张冲的“险境”,不过她却显得更沉稳,同时对后者信心也足,于是杀敌之余不忘出言安慰道。

    “两个小丫头,群敌环伺的情况下竟然还敢分心他顾,莫非是不要命了?”蒙彩蝶说话间不得不激发法宝“万欲策”之力,催动七彩玄光帮火鹿二女挡下数记致命攻击,见得二者凛然听训转而全力应敌,这才语带揄揶道:“那小子天生就是个祸害,凡人有句老话说得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所以他定然无事。”

    蒙彩蝶话音刚落,仿佛是为了应证她所说一般,在空中罩住张冲的法宝“飞天魔女图”似乎是消化不良一般,表面上开始左凹右凸前突后鼓的变幻不停,让法宝主人飞阗不得不催动全身法力镇压。

    如此过了一炷香时间,魔图内就开始不停有一道道雷光金光透出,里面更是传出无数魔头临死前的惨嚎,到了此时,飞阗亦是知道自己中了对手的算计,不仅没有把对方魔染并化为自己的天魔眷属,反倒是让其钻入法宝之内大肆杀戮里面豢养的魔头,现在更是让她不上不下的欲罢不能,只能咬紧银牙硬撑。

    此后又过了数个弹指工夫,下方正在生死搏杀的双方神魂内突然响起一声无形的惨嚎,然后飞阗就手持表面开裂的“飞天魔女图”冲天而起,此图还哽咽着把张冲雷君等“食物”逐一吐出。

    “飞阗道友何故走得如此匆忙?本都督可是还没有和道友亲近够呢!”

    “你个杀千刀的,伤了奴家的法宝还不肯罢休,莫非真要把奴家抓了回去养在你那四海宫中?”

    “呵呵,此想法不错,刚刚道友的天魔舞跳得很不错,刚好本都督宫中缺少舞娘,不如就请道友屈就舞坊管事,如何?”

    二者围着符禺山一追一逃间,后方追击的张冲不时出言试图激将,前方逃窜的飞阗则是泼辣无比的回击,如此一来下方的火云阙等女还以为二人是在打情骂俏。

    “呸呸…这个不要脸的魔女,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撕了她的嘴!神火燎原!”火云阙口中忿忿不平的低声嘟囔,手中的“神火绫”上蓝色焰光应声大涨,而后往身前数名妖修身上抽去。

    “火儿姐姐莫要如此着急!等见到瞿颖姐姐我们再把今日之事详细告知于她!”另一旁的鹿灵桑口中云淡风轻的出着主意,手里竹杖却是灵纹闪现,其内的神通“生死枯荣”狠狠的攻向敌人。

    “好!那姐姐就听桑儿妹子的!”

    耳边听得二女计议的“阴谋”,让前方的蒙彩蝶恶斗之余也不由得为之莞尔,同时为张冲以后的“悲惨”下场而默哀。

    张冲自是不知下方的两位妖族妹子商量着告自己的刁状,只是一心驱使着雷君天神追击前方的飞阗,后者被他逼得狼狈不堪,口中恨恨的威吓道:“你这混球,到底想要如何?奴家警告你,别再追了啊!否则奴家就要喊救命了!”

    “喊吧!就算是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救命啊…”

    张冲戏谑的话音未落,前方且战且退的飞阗竟然真的用出“索命魔音”大声喊起“救命”,而更离谱的是竟然真的就有大修士跳将出来“英雄救美”。

    “飞阗妹子莫惊!某家凤长天来也!”一名手持丈八火红色长矛的着甲汉子突然杀出,于瞬间击出千矛,正是凤族绝学“千烽刺”,猛的罩向追击而来的张冲雷君等人傀。雷君天神灵官各持鞭刀剑护住身后的张冲并勉力抵挡,但是却节节败退,使得张冲都不得不催动“冥皇衮冕”护体,抵挡斗法余波。等张冲最后站定身形时,豁然发现自己已回到此前追击的起点。这等对力量妙到毫巅的掌控力,让他瞬间明白对面这名红发红眉自称“凤长天”的大修士应该已是小劫法修为,而其正是费鸣所说的凤族追兵。

    莫非此妖修就是此次西海之行中所谓的“变数”?张冲不由暗自警惕并预备起“杀手锏”来。

    而在另一边,身上仅着寸缕的飞阗已经缠在凤长天身上,二者间肢体纠缠互相摩挲,后者脸上当即露出一副色与魂授的表情。见得火候已经差不多了,脸上闪过一丝嫌弃之色的飞阗就突然把自己身子与对方分开,同时语带嗔怒的质问道:“你这没良心的,刚刚是不是就一直在边上看热闹来着?”

    身上的软玉温香突然消失,让沉迷温柔乡的凤长天立时就恢复清醒,见着美人儿凤目圆瞪狠狠的盯着自己,他不由得有些心虚的躲闪道:“没,没有!某只是路过,刚好听见妹子高喊救命…”

    “信了你的话才有鬼!好了好了,过去之事奴家也不想计较!不过今日你不仅要把那小贼打杀了替奴家出气,更要把下方那判门女修擒拿了送与奴家交差!”飞阗直接打断了凤长天的狡辩,一脸娇蛮的喝道。

    “此事易尔!妹子且看凤某手段!”

    已经蓄势待发的张冲见得对面那对“狗男女”突然一起望向下方的蒙彩蝶,让他心中不由得暗叫不好,只来得及下意识的把“雷君”,“天神”二神挪移至浑然不知危险临近的三女身后。

    “锵锵锵…”

    突然无数金铁碰撞轰鸣声自身后响起,一直留有余力警惕万分的蒙彩蝶立即把右手中的法宝“万欲策”祭起,神识中就见雷君,天神被一支丈八长矛当场打爆,接着一只擎天巨掌盖压而下,把她连带头上的“万欲策”通通收入掌中。至于她身后的火云阙鹿灵桑二女同样只来得及各自用护体神通罩住自身,而后斗法的余波轰然爆发,她们就有如两朵无根浮萍一般飘飞而出。

    “咳咳…”

    “莫要乱动!快快运转真元消化药力且自行疗伤!”

    二女刚刚痛苦不堪的咳血数声,耳边就传来张冲那语带关切的熟悉声音,接着就感觉口中各自吞入一枚灵丹,此丹入口即化,一道道药力瞬间发散自五脏六腑全身上下,原本重伤的痛楚就消失大半。

    见着火鹿二女脸色平静的盘腿坐定疗伤,张冲这才起身看向对面的披甲男子,接着有些歉疚的看向其掌下依靠法宝“万欲策”之力苦苦支撑的蒙彩蝶,然后才冷冷的问道:“这位凤长天道友,你这是要以小劫法宗师的身份帮助心魔宗追捕门徒了?”

    “有些话可莫要乱说!凤某此来只是因为追查族中子弟失踪之事,见得此女颇有嫌疑,所以捕而问之。不过之后发现此事非是她所为,恰好心魔宗的飞阗道友向凤某讨要门中叛徒,所以凤某才把此女修予了她。如此解释,张大都督可曾听明白了么?”

    在凤长天语带戏谑解说的同时,左掌仙元骤然吞吐,被其擒拿掌下的法宝“万欲策”随之哀鸣一声,七彩玄光急剧收缩并紧贴蒙彩蝶之身,堪堪护住她的肉身安全,这恐怕还是前者不想立下杀手而已。接着一道道妖纹在彩光之外自发浮现,布下一重重禁制,最终化为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圆球,让他随手丢给一旁的飞阗。

    “咯咯,奴家谢过凤家哥哥的仗义相助!”此行目的达成的飞阗欣喜万分的搂住凤长天左臂,娇笑着与后者道谢的同时,不忘朝对面的张冲挑衅着露出下巴。

    “哦,既然凤道友以凤族修士的身份如此表态,张某亦是记下了!”

    “呵呵,张大都督这是在威胁凤某么?那还是等你有机会生离此地再说吧!”听得张冲之言,凤长天虽然语带不屑,但心中却是不由为之一寒,双掌不由握紧宝兵“凤喙神矛”,就欲要痛下杀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今日你等种下此因,他日必有其人收果!”

第三百零一章 生变2(周一求推荐票)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今日你等种下此因,他日必有其人收果!”

    说到最后张冲淡漠的眼神扫过那面露喜悦正垂首打量手中圆球的飞阗,不等凤长天发难,前者连带其身后的火鹿二女就瞬间隐没在突然冒出的无穷阴气中。

    听得张冲那仿佛诅咒一般的话语,凤长天心中隐隐有不祥的预感闪过,刚要下杀手把前者打杀,而后就见那小子滑溜异常的抢先一步逃匿,同时四下开始冒出大量阴气,其势有如遮天蔽日,更有一种隔绝探查,扭曲感知的效果,以致于连他的神念都无法穿透太远,只是听闻在阴气中响起那些幸存妖魔修士的凄厉哀嚎,显然是着了对方的黑手而陨落,

    “凤哥哥,奴家害怕!”

    甫一察觉阴气中的异常,飞阗就凑上前来紧挨着凤长天,仿佛极度恐惧一般身子瑟瑟发抖,不时在后者手臂上挤挤擦擦。虽然明知她有故意造作的成分在内,但凤长天却是非常喜欢她这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连忙出言安抚道:“妹子莫要担忧!一切有哥哥在,没看见某刚刚只用一招就打爆对方两尊符法神将么?”

    凤长天的话音刚落,无数阴气往中间齐刷刷的一聚,二人神念四处扫过后就发现此时他们已不在符禺山,而是被挪移到一处宽广无垠的鬼域之中。对面入目所见就是冠冕齐整的张冲端坐“九幽宝座”之上,身前悬浮着“生死簿”,“阴阳笔”二宝,灵官则一手持“玄冥控水旗”,一手捧着“冥皇印”,侍立于宝座一旁。

    张冲下首两侧则是左右分立着四名鬼王,其身后更是矗立着无数鬼兵鬼将,察知凤长天二人身上的精纯气血生机,无数杀气腾腾的猩红鬼眼于霎那间整齐划一的盯视过来。

    “九幽轮回鬼国?”

    “九幽轮回鬼国!”

    飞阗凤长天二人异口同声的惊呼出声,前者惊讶中带着些许恐惧,而后者话中就是只剩惊喜!

    “欢迎来到鬼国!大威龙阴狱!启!”张冲却是不再与对面的妖魔废话,一上来就下狠手,以四大鬼王为首,无数鬼兵鬼将辅助,于瞬间布下“大威龙阴狱”,无数死亡污秽杀戮等法则符文飞舞蠕动着往飞阗凤长天身上落下。

    “哼,凤鸣九天!”

    “姹女投怀!”

    而对面的凤长天二人也是配合得非常默契,前者掌中长矛往天一撩,其矛头凤喙之上涌现一波又一波的焚灭万物的神意,如是九次,把绝大部分的“大威龙阴狱”的禁锢之力硬生生的破开挡住,而飞阗则是把“飞天魔女图”祭起,把二人一起护住,并且时不时挡住一些“漏网之鱼”的法则碎片。

    “人族小子,莫要以为身上宝物多就可以为所欲为…”

    双手擎着长矛的风九天两眼贪婪的望向宝座上的张冲以及其身周诸宝,口中欲要说教威吓一番,就见后者冷冷的喝道:“聒噪!九幽悬照!簿来!笔投!”

    随着其敕令声落下,被神通法宝护住的凤长天二人突然感觉一道无形镜光罩住自己,而后感觉有什么无形物事瞬间丢失。接着他们就见得张冲身前那支黑白二色的宝笔与满布花纹的簿册应声飞至其身前,二者同时突然大放玄光,薄册更是自动翻页,而后其中两页册页自发脱落悬浮。而他们外放的神念感应到其上文字闪烁显现的正是自己二人的生平信息,心中顿时知道已经中了对手暗招的二人不约而同的尽全力反守为攻。

    先是凤长天手中“凤喙神矛”一抖,镇族矛法“烈阳九击”全力使来,“烈阳破天”,“烈阳横空”,“烈阳普照”…朝布阵的四大鬼王杀去,试图以强破强,从而一鼓作气的破围而出并趁机击杀躲于背后施法的张冲。

    而飞阗更是心中警钟长鸣,右手握拳锤击心口,一口心头血喷在法宝“飞天魔女图”上,其当即化为一道漆黑的两头锁链,一头锁住她自己,一头却无视阵法禁制的阻隔,直接锁住“冥皇衮冕”之内的张冲阴神。

    “这是…心魔宗举世闻名的仙术‘心魔枷锁’?呵呵,这真是天界有路你不走,九幽无门你偏要闯啊!”

    张冲先是有些疑惑的看向自体内延伸出去的“锁链”,不过念头转动间,就恍悟此仙法的来历,有些好笑的感慨道。接着再也不留手,握住身前的“阴阳笔”往枷锁尽头的飞阗一指,口发敕令道:“汝喜怒无常,生杀由性,当打入地狱道,沉沦无尽痛苦之中。”

    随着张冲的话音落下,其身上衮服中那副“地狱刑罚图”自发浮现往飞阗头上罩落。而后者几乎同时借“心魔枷锁”之力,接连发动幽冥火咒,道心纯阳咒,如意雷咒,五瘟总咒,千幻神咒,菩提心咒,金刚王咒等七大心魔大咒,可这些大咒对于同样修习过此法的前者却是根本无效,以致于在施法失败的反噬之下,让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地狱图裹住自己的元神法身,而后于刹那间来到一处诡异空间内。更让她悚然而惊的是发现自己这会已法力尽失,只剩下魂躯。就在这时她见得远方飘来两名头戴官帽,手持哭丧棒的衙差,其脸色一黑一白,身形一矮胖一高瘦,官帽上一书“天下太平”,一录“一见生财”,正是地府敕封的黑白无常。

    “范兄弟,这里怎会还有一名孤魂野鬼呢?”白无常谢必安看着身前的飞阗面带诧异的朝同伴问道。

    “肯定是哪队押解阴魂的巡检阴兵疏忽了!不过既然见到了,那还是你我二人多跑一趟阴律司算了!”黑无常范无救干脆利落的用手中哭丧棒对着欲图逃窜的飞阗一指,一道缚魂锁链从天而降把后者捆得结结实实,锁链的另一头就落在前者手中,转身拖曳着其往“幽门关”飞去。

    “求求两位哥哥,奴家不想去那阴律司,还请饶恕…”飞阗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此地,更不知道那“阴律司”为何等所在,但她本能的察觉到此间的不妥之处,于是下意识的试图魅惑黑白无常,让他们能放过自己。

    “饶恕?我等只是普通阴差能够饶恕你什么?既然你已成为孤魂野鬼,就要快点去地府报道,查阅生平然后去投胎转世,这才是敞亮的正道!”她身旁的谢必安出言打断其求恳,对于魔女的楚楚可怜活色生香更是直接无视。

    “啊…什么孤魂野鬼?奴家可是踏破生死玄关的元神大修士,怎么可能就此陨落了呢?”飞阗闻得白无常的话语,先是有如被雷劈一般呆立当场,而后麻木的被前方的黑无常强拽着前行,继而才如梦初醒一般尖叫着大声嚷嚷道。

    “与她啰嗦什么?不过又是一个得了长生妄想症的修行者罢了!我等还是快点赶路罢!”

    白无常谢必安刚要试图对情绪激动仿佛情志不清的飞阗安抚一二,前方开路的黑无常范无救就头也不回的说道。前者闻言也只是耸了耸肩,开始放出神识于沿途四下搜寻起来,期翼着能有额外“收获”。

    接下来三修沉默着一路行过“幽门关”,“绝望原”,“血河桥”,被“缚魂索”捆缚的飞阗于暗中观察,试图找出此界的“破绽”,却发现沿途所过之处,无论是各处关卡门禁,还是押解阴魂恶鬼的巡检军士,抑或是无有尽头的污秽血河以及在血河桥桥头熬汤的鬼母,都让她感到此处是一处真实无虚之界域,如此结论真是让她心丧若死。

    等进了皇城东面,他们就来到“阴律司”衙门所在,黑白无常随手把锁拿的飞阗交给执勤的兵卒后就转身离去。到了此时,后者才仿佛刚刚清醒过来一般,开始口中不停的低声嘟囔道:“这都是幻觉!这都是幻觉…”

    可是接下来的经历让飞阗几乎绝望,先是有“阴律司”书吏对着手中卷宗历数她在踏入修行之路后犯下的所有罪业,期间丝毫没有遗漏,有些甚至连她自己都已忘记的杀戮都被翻查出来,最后主掌司务的崔判官当堂宣判,让兵卒把飞阗押下,让其遍尝九大冥狱各式刑罚,才可服下鬼母汤,销去记忆后,投入地狱道投胎转世。

    不说这边的飞阗元神被张冲施法打落“地府”内遍尝冥狱酷刑,当见得心中的仙女被对方施法定住只剩躯壳后,同样身陷重围的凤长天当即就怒发欲狂,直接现出凤鸟原形,似乎想要火力全开快速扫荡身周群鬼从而与对手战决。

    可惜张冲根本不会给他反攻的机会,就在后者刚刚冲出“大威龙阴狱”封禁是,前者身旁早已蓄势待发的灵官猛烈摇动手中的“玄冥控水旗”,那鬼国中至阴至秽的“九幽冥河”摆开“九曲天河大阵”当即把现出原形并且怒发欲狂的凤长天给拖了进去。如此阻了后者片刻后,他就调用一丝地府之力,用“冥皇印”朝身前册页上一印,同时口发敕令道:“敕令,凤长天不识天数骄狂自大,无尽恶业临头,当降下火灾,罚之!”

第三百零二章 追击1(周一求推荐票)

    “敕令,凤长天不识天数骄狂自大,无尽恶业临头,当降下火灾,罚之!”

    随着张冲的敕令声落下,其本命法器“万劫图录”当即悄然浮现在记录凤长天信息的“生死簿”册页上,只见其上“距离大三灾之火灾尚余三千一百二十三年”的数字飞快变少,两千九百九十九,两千五百,一千八百,一千…直至变为血红刺目的“零”字。

    就在此时,那凤翎零落,堪堪冲破“九曲天河大阵”镇封的凤长天突然尖戾的引吭凤鸣,无穷的“地极真火”突兀的自其体内骤然燃起,瞬间就把猝不及防的凤长天已显现的“凤凰真身”焚灭大半。如此蹊跷的大灾临头让他知道一个残酷的事实,那就是以其刚刚渡过瘟疫之灾没多久的肉身,根本就没有渡过“火灾”的丁点希望。念头转动间,明悟其中得失后,于是他当机立断激发血脉内的本命大神通“浴火重生”,同时不管不顾的汲取身上剩下的所有精元血脉,以此包裹住自己的本命真灵,然后在神通的育化之下,重新蜕变为一颗赤红色的凤凰卵。

    不过火灾之力并未因此而褪去,无数橙黄色的“地极真火”就缭绕在卵外,仿佛等候着凤长天随时从中出来渡劫一般。

    张冲饶有兴趣的看向对面的凤凰卵,他也知道在纯血凤凰进行“浴火重生”之时是受天道保护的,这就是所谓神兽的“天眷”,所以他也乐得旁观并长长见识。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凤长天主动激发神通“浴火重生”之时,凤族祖地的“浴火堂”突然腾起无形焰光,惊动了坐镇祖地的三位长老。

    “这是长天那孩儿被迫使用浴火神通了?”二长老凤歌看着殷殷震鸣的那块刻有“凤长天”之名的符牌,口中有些疑惑的问道。

    “嗯,应是他无疑!此前他就外出去追查族长幺儿九霄失踪之事,应该是中途遇险了!”闻得二哥所问,三长老凤曲也是满脸凝重的应道。

    “可是自从各族共同发下誓约,约束地仙修士不能插手界内事务以后,以他小三灾都已渡过的修为,此界能逼迫他使用此涅槃神通者屈指可数啊!”凤歌有些不解的说道。

    “二位族弟不用如此惊疑,应是长天遭遇了此界的变数之故!”

    此前一直闭目不语的大长老凤吟此时终于睁眼并出言安抚道,见得凤歌两位面带疑惑的望了过来,他只得继续解释道:“变数者,应劫而生且气运浓厚,同时不可以常理度之!更关键的是,其无法推演卜算,遇之不祥!所以某刚刚转而推演长天之遭遇,发现此孩儿应是被其谋算,提前引动那火灾,无奈之下只得使出涅槃神通!”

    “那长天怎会如此大意?以他如今修为,渡那火灾岂不是找死么?”

    “是啊,大三灾之威,可不是小三灾可比的!”

    “二位族弟莫忧!且看某施法助他!”

    口中说着话的同时,凤吟抬起右手食中二指作势一夹,一道晶莹剔透的仙符突兀的被他夹在指间,而后直直的往身前一捅,二指直接插入空间,等再取出时,那指间的仙符就已消失不见。

    “嘿,还是大哥舍得,那可是老祖留下的‘琉璃镇身符’,用来镇压‘火灾’那真是大材小用了!”凤曲见状不由出声恭维起来。

    “左右不过是一张仙符而已!但长天可是族中下一辈中最有希望成就地仙的苗子,吾等怎么可能坐视他陨落在三灾之下呢?”

    “大兄所言极是!”二长老凤歌同样颌首赞同,随之又语带重重顾虑的继续道:“不过万一此事不慎泄露,让牵头发起自律誓约的那些老不死知道了,那吾等又该怎么办?”

    “无他,只要让其无法泄露即可!”老三风曲阴狠的声音紧随着响起。

    “善!”

    只是随口突出一字,凤吟就恍若如常般重又闭目入定,他相信两位族弟会处理好此事剩下的首尾。前者的意思,凤歌凤曲二人自然明白,朝前者拱手一礼后,就转身出了祖地,自去安排不提。

    就在凤族三老被惊动之时,在另一边的“九幽轮回鬼国”中,凤长天的涅槃神通时间已毕,他完好无损的肉身从卵中破壳而出,其壳化为赤甲批身,而早已蓄势以待的“地极真火”不等其闪避就瞬间缠绕上去。眼见他似乎就要重蹈覆辙并彻底陨落于火灾之下时,两根晶莹如玉的手指无视鬼国的界域阻隔,夹着一张仙气缭绕的仙符轻飘飘的贴在其身上,而后就无视鬼国禁法的自发攻击,施施然的缩了回去。

    如此举重若轻的破界施法,让张冲瞬间明悟,这是有地仙插手,而且肯定是凤族的老不死无疑。他见势不妙之下,当即就要诸宝联动并且痛下杀手,神识中就见那已用“琉璃镇身符”镇压火灾劫力的凤长天,飞快的抱起元神沉沦的飞阗瞬间来到鬼国边界,接连施展“破界珠”以及“大挪移符”,刹那间破开“九幽轮回鬼国”的封禁且当即消失不见。

    “呵呵,这凤族之中,尽是想着钻天道的漏洞,莫非还真的以为身为神兽族裔,享有天眷就可以肆无忌惮了?看来我等还是太过老实了啊!”

    看着敌人逃之夭夭的张冲先是意味莫明的感叹一句,而后自灵官手中取过一枚蜃影玉简,法力运转之下,把其中记载着此前其余斗法过程的影像全部剪切掉,只余下凤族大能插手的清晰图像,而后才状甚满意的把此玉简与一口石钵用法力托举着朝身后送去,口中同时不容置疑的吩咐道:“火儿桑儿,你等二人一人持取一物立刻横穿妖域,把此玉简与石钵交给我那义弟,然后把此事详细经过告知于他,他自会处理剩下的事情。”

    “火(桑)儿不回去…”刚刚自入定疗伤中苏醒的火鹿二女闻言忙不迭的摇头拒绝,不过对她们禀性非常了解的张冲自有办法说服她们。

    “听话!莫要以为你等此去会轻松,要知道妖域之中同样险恶不已,凶横的大妖更是层出不穷,所以你等才是危险无比,莫非你等二人是怕了了?”

    “去就去,我们才不怕呢!”

    听得张冲语带激将的话语,火云阙脑袋不由一热,应承之言就脱口而出,让一旁的鹿灵桑捂头郁闷不已。不过念头转动间,后者就想到一个问题,当即问道:“兄长把如此大事委托于我等,那你自己又要做甚么呢?”

    “对啊,你自己要去哪里逍遥啊?”已经醒悟“中计”的火云阙也跟着质问道。

    “我啊,自然是要宜当剩勇追穷寇啦,否则让那凤长天就如此轻易地逃脱,等其渡过三灾,以后必是大患,更何况义母大人也还在他们手上!”

    “可是,可是…哎呀,桑儿,你来说!”

    “可是兄长又要如何追索他们?又如何从身为大修士的他们手中抢回蒙家主母啊?”

    看着有如小鸡啄米一般拼命点头的火云阙以及一脸担忧的鹿灵桑,张冲抬手一指身上露出的一截漆黑锁链,语带轻笑道:“那飞阗已被我施法困住元神,而凤长天更是借用仙符才得以镇压住火灾之力,如今十成修为怕是只能发挥一二,而且只要有此物在,他们二修在我的追索之下就将逃无可逃避无可避,所以你等莫要多言,快快传信去罢!”

    张冲话音未落,欲要出言争辩的火鹿二女就被其瞬间自鬼国中抛出,同时耳边传来前者语带坚定的声音:“顺便告诉我那义弟,义母大人之事,张某一定会给他一个交待,所以还请他静观!”

    二女甫一落地,就发现已收缩为珠状的鬼国在她们面前跳了三跳,而后跃入空中消失不见。

    “兄长,放心吧,我等一定会把信送到的!”

    “兄长你要小心哪…”

    二女先是朝着鬼国离去的方向喃喃数语,而后就头也不回的往西遁走,她们知道刚刚的斗法波动肯定会惹来无数窥探的目光,而这里又是弱肉强食的妖域,如果走得慢点恐怕就要横生无数枝节。

    就在二女往东面遁走之时,张冲却驾驭着鬼国循着身上“心魔枷锁”的感应,全力往西北方追去。而在他前方逃遁的凤长天本以为自己已经逃出生天,却不料前者又杀气腾腾的追了上来,于是他一边逃窜之余,又一边气急败坏的怒吼道:“你这阴险无耻之人修,这里可是十万大山内的妖域,莫要欺妖太甚!”

    “凤长天,此前你不是气焰熏天要对本都督生杀予夺么?既然你以妖族身份插手心魔宗之内事,种下此恶因就必承受其恶果。另外你等凤族违背各族大能共同发起的自律誓约,镇族地仙于暗中出手助你,莫非还以为本都督不知?张某今日就是要对你赶尽杀绝,看看妖族修士是不是尽为出尔反尔的背约之徒!”

第三百零三章 追击2

    “张某今日就是要对你赶尽杀绝,看看妖族修士是不是尽为出尔反尔的背约之徒!”

    听得身后的张冲所言,凤长天就知道此事怕是难了,而且他更明白如果族中长老暗助之事爆出,恐怕就会引来各方责难,飞遁间他的神念忽然见得前方数百里正在云层中嬉戏的一名妖族修士极为眼熟,念头转动间,随即想起其为谁人,当即传音喊道:“前面可是孔雀一族的孔樊松兄弟,某是凤族凤长天,之前中了身后人族修士的暗算,实力十不存一,因而还望能看在往日交情上助我一助!”

    那名身着五彩衣袍的妖修闻言豁然抬头,神念扫过凤长天身后追击的鬼国,瞬间就明了其来历,同时心头不由想道,这不是让萱儿妹子念念不忘的九幽轮回鬼国吗?既然如此,干脆就夺了此宝送与妹子,还可博得美人一笑!

    刹那间心中计议已定,他就亮出一座五彩宝塔往空中一丢,期间不断上升膨胀并势若万钧的朝追击的张冲镇压而下,同时口中不忘对凤长天招呼道:“凤族道友且先去暂避,让孔某来会会此嚣狂人修!”

    “那凤某就先谢过孔家兄弟助拳!”凤长天语带感激的朝孔樊松点头示意,继而带着飞阗法身飞快掠过后者身旁,直到此时他才有机会仔细搜寻自己二人身上的异常,当即发现后者身上那半截黝黑的“心魔枷锁”,其瞬间明悟为何张冲能那么快就锁定自己踪迹并紧追着不放。可是他一名走肉身成圣的妖王对这“心魔宗”秘传仙法根本就无计可施。至于另一个解决方法,就是丢弃飞阗法身,可要让他就此丢下到手的美人儿又心有不甘,最终只得暂且按下此事于一旁观战。

    张冲也是在凤长天之后才发觉对方竟然招来“援兵”,见得孔樊松二话不说,直接运起宝塔压下,于是一拍身下的“九幽宝座”,鬼国仿佛横跨空间一般瞬间突进百余里,不仅躲过宝塔的镇压,更是把猝不及防的孔樊松一吞而没。随后鬼国外部开始不停的膨胀收缩凹凸不平,显然是里面二修斗法激烈。

    如此数十个刹那之后,鬼国又把现出孔雀真身的后者“吐”了出来,不过此时的后者身外罩着一层五彩斑斓的护体宝光,透过此光可以见到内里的孔雀已是低头耷脑病气满身,嘶声尖鸣着卷起空中的宝塔往西遁走。

    见得已渡过刀兵饥馑二灾的孔樊松在如此短时间就重蹈自己覆辙,被对方提前引动瘟疫之灾而败下阵来,一旁观战的凤长天不由怪叫一声,继续往西北方逃窜,他记得此去两千余里,就是同为小劫法圆满的白象妖王洞府所在。

    “凤长天,莫非你已吓破胆了?竟然只知道逃窜,你也有脸皮自称神兽族裔?”紧随其后追击的张冲因为修为所限,虽然借助鬼国之力勉强跟上,但还是无法缩短二者之间的距离,于是只得出言奚落道。

    “小贼莫要嚣张,你难道忘了还有人质在凤某手中,小心激怒了某,就让她瞬间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闻得对方终于明了手中蒙彩蝶的“价值”并反过来威胁自己,张冲心中不由为之一惊,不过表面上,其语气却是平淡如初的回道:“那你就尽管放手施为吧,反正有你与飞阗两位大修士为其陪葬,想来她也会觉得余有荣焉的!”

    前方逃窜的凤长天听着身后传来张冲那平淡中却内蕴杀气的话语,心中不由暗骂后者不可理喻,但他也知道蒙彩蝶是其最后保命的底牌所在,自是不可能真的就如此痛下杀手。

    双方如此僵持着一追一逃间,很快就来到白象妖王洞府所在的石脆山,凤长天欣喜之下,情不自禁的大声呼喊道:“象天啸哥哥可在?快快救凤某一救!”

    “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在象某洞府门前搅扰?”

    随着一阵阵响彻云际的象鸣声响起,张冲就见得一个手持长柄大斧的九尺大汉窜上前来,当他喝问之声还犹在口中,就已认出凤长天身份,宣花大斧一挥顺势把后者护在身后。

    “汰,来者通名,象某斧下可不斩无名小卒!”

    这会张冲也已在空中立定身形,“九幽轮回鬼国”收缩淡化在他身后化为影影绰绰的一块背景幕布一般,看着身前那名有如大地一般厚重的汉子,背负着双手淡定的回道:“某名张冲,乃是此界四海大都督!”

    “张冲?四海大都督?你不是应该在海上么?”象天啸闻得张冲自报家门却是不由得为之一惊,下意识的反问道。

    “哦,看来敖正道友与鹏飞扬的斗法已有结果了,竟然让某之威名传至此地了。”

    “你这四海大都督竟然不知此事?莫非是假的?”

    象天啸先是满脸狐疑的看向对面的张冲,见得后者镇定依旧,同时凤长天也适时传音确认其身份,这才暂且放下心中疑虑继续解说道:“早在十三天前,此战就以敖正一人独对鹏飞扬等六大妖王,厮杀数日并且战而胜之而告终。传闻当时前者以蕴含一丝永恒不灭真意的法宝躯壳为护盾,硬顶着鹏飞扬的大鹏一十八式大神通连击,期间先后击杀虺纹钟脩游等五大小劫法妖王后,才转身与同阶的鹏飞扬生死搏杀,后者更是现出大鹏真身,最终还是以留下一眼一翅一爪为代价,用金光遁法逃离。啧啧…”

    “呵呵,原来如此,敖正道友果然不负某之托付!张某还要多谢道友告知此事,不过你又是何人?莫非是要接下某与凤长天的因果,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嗬,某乃石脆山妖王象天啸是也!至于你与凤兄弟的因果嘛,那就没有象某什么事,你我在此相遇,不过是因缘际会切磋斗法而已!”

    听得象天啸口中滑溜无比的回应,张冲只是觉得有些好笑,而凤长天则有些紧张,正在张嘴求恳,不料前者口中话锋一转:“只是他既然来到此处寻求象某庇护,那自然不能让你一介人族修士就此轻易带走,正好某想与你过过手,试试你这四海大都督的成色,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看着象天啸脸上那外憨内奸的笑颜以及其话中试图以力压人的打算,张冲正要以修为之事来推脱,阴神中却突然感应到半步幻神法宝“地府”已然与玄黄大世界本源融合一丝,同时对应此界的冥土地界正在飞快衍生,心中大喜之下不由试探着引动这丝世界本源加持。

    本源之力甫一上身,虽然只是一丝,却让他有种世界之主的错觉,于是推脱的话语在喉间一转就顺势应允:“既然如此,就请象妖王不吝指教!”

    “好!如此冲天豪气,现在象某真的有些相信你是那所谓的四海大都督了!”

    虽然凤长天早就传音与象天啸证实了张冲的真实身份,但是外表粗豪的后者表现出来的却似乎心存疑虑,如此让他得以绕过凤张二修之间的因果纠缠,从而变为单纯的修士间斗法切磋,于后者来说正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对于象天啸心中的这些小算计,张冲自是猜出一二,不过他更想试试此时自己借用天地本源之力加持后的实力,而前者正好是送上门来试法的活靶子。

    “拳者,权也!那本都督就用这双拳头会会你手中大斧!”

    听着张冲口中那“自大骄狂”的话语,凤长天心中不由得为之狂喜,他可是知道象天啸手中的宝兵“八卦宣花斧”以及血脉传承的“三十六式神象斧法”的巨大威力。

    让你小子借着法宝之力嚣张,这次还不得吃个暗亏。凤长天不由得在暗自得意地想道。

    “好嚣张的人族小子!吃某一招‘神象展鼻’!”心中同样认为张冲轻视自己的象天啸更是暗怒不已,双脚交错不停,正是施展遁法神通“香象渡河”,几个迈步就来到后者身前,手里宝兵宣花斧刃口朝上,对着其自下而上狠狠一撩。

    “锵锵…”

    张冲却是恰到好处的后退一步,避开上撩的斧刃,接着双手握拳成凤眼状,接连敲击在宣花斧斧头的侧面。期间二者不停碰撞发出阵阵金铁交鸣声,而后他的身形随打随进,手上的“凤眼槌”就一直往上,呼啸着直奔其后的象天啸面门而去。

    “咣咣咣…”

    原本以肉身见长的象天啸反倒被张冲这名灵修给硬生生的逼得连连后退,其粗壮的双腿跺击在空中发出有如实质一般的巨响,可见后者这看似简单的“凤眼槌”的厉害之处。

    “汰,神像甩鼻!”看着杀气扑面而来的那双白玉般的拳头,象天啸连忙施展“法天相地”,变成一个高有四丈的巨人,手中的宣花斧同样变大,同时在他手中飞快旋转起来,那有如门板大小的斧刃朝张冲切割而去。

    “奉天承运!定!”

第三百零四章 追击3

    “奉天承运!定!”

    张冲双掌有如握持无形印玺一般,朝下狠狠一盖,击在旋转切来的斧刃上,二者相击之下悄无声息,可是其中的神意却于瞬间互相碰撞成千上万次,此后随着他口中“定”字声响起,巨斧来势顿止。接着无论象天啸如何催使仙元,并试图把斧下的前者斩成两爿,可惜往日里使得得心应手的宝斧此时却纹丝不动。并且在后者感应中,斧内宝兵元灵正瑟缩在斧柄的末端,离得前者远远的,仿佛对方就是绝世恶魔一般令其恐惧不安。

    “小小小…摧山,镇海,碎神,定元!”

    此时的张冲口中敕令不停,象天啸满脸恐惧的发现自己在神通“法天相地”之下膨胀的身形正应声变小,等后者重新变为九尺高下时,他更是毫不留情的一手圈住对方宣花斧,另一手则握拳伸缩不停,瞬间发出四拳。

    “神象扇耳!撩牙!长鸣!跺地!”象天啸也是身经百战的妖王,应敌经验丰富,这会直接放开宣花斧长柄,沙钵一般的双掌舞动,同样使出“宝瓶神象拳”硬生生接下张冲四拳。不过每受一击他就会被对方拳中神意所重伤,吐血一口并随之后退一步,四拳过后其已是元气大伤,等他最后站定才发现身后就是目瞪口呆的凤长天,自己居然又退回到战前的所立位置,丝毫不差!

    “多谢大都督手下留情,象某,象某甘拜下风。哎,凤兄弟,不是某不帮你,实在不是大都督对手,所以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象天啸这时涨红着脸,极其干脆的俯首认输,说到最后更是语带歉疚的朝身后的凤长天说明一声,继而伸手一招,倒拖着宣花斧灰溜溜的窜回洞府内。随后山中就传来阵法波动,想来这头白象妖王也是心中惴惴不安,生怕张冲会迁怒于他,从而开启阵法试图自保。

    “象大哥,你不能这样,不能弃小弟于不顾啊…啊…”

    凤长天正满脸急切的大声呼喊,神念中就感应到张冲已朝自己飞来,于是尖叫一声扭头便逃,显然是被后者刚刚的大展神威给吓到了。

    “哈哈…凤长天,你这是想往哪里逃?“

    这一次张冲得到世界本源之力加持后,让他真正窥视到元神层次的力量法则,同时终于能发挥手中诸般宝物的真实力量,心中畅快之下,仰天大笑数声后,随之风驰电掣一般的往凤长天追去。

    不说张冲这边追击得一波三折,另一边东返报讯的火云阙鹿灵桑二女也同样遇上了不小的麻烦。

    “喂,赶紧带着你的喽罗让开,否则休怪本姑奶奶不客气咯!”此时的火云阙双手张开,把一脸嗔怒的鹿灵桑护在身后,她双眼恶狠狠的瞪着对面那个油头粉面的彩衣男子同时,口中不忘大声威吓道。

    “这位美人儿竟然说要对本公子不客气!兄弟们,你们说答应不答应?”那彩衣公子哥儿闻言却是轻摇着羽扇,得意洋洋的对身周环绕的七名人身鸟头妖将问道。

    “公子,还是直接把她们抢回山中,就像以往一样,生米煮成熟饭得了…”

    “公子,这俩丫头片子应是不知道您孔中流在此处地界的赫赫威名,还是带回去好好调教调教…”

    “……”

    原来此人正是五行孔雀中木行一族的嫡系子弟孔中流,算起来他还是妖王孔萱儿的族弟,可惜被父母族人骄纵得几乎废了。虽然靠天才地宝堆积到了“神通境”修为,可是他却只想着欺妖霸女。此次也是合该要出事,他正带着一众妖将喽罗“出巡”,就碰上了匆匆遁走的火鹿二女,一眼就看中了娇俏可人的鹿灵桑,这才有了如今的这一番纠缠。

    “南明焚天!朱雀耀世!”

    “截生刀!草木皆兵!乙木神雷!”

    本就心急着东返传讯的火云阙,这会被身前这些歪瓜裂枣恶心得够呛,见得对方口出不逊,心中不耐之下,早就蓄势待发的法兵“神火绫”突然窜出绷直化作两柄“宝刀”,使出“朱雀御空刀”中的两式杀招,朝着对面狠狠攻去。而与其配合默契的鹿灵桑也只是比她慢了一丝,手中的“枯荣杖”对着那孔中流指指戳戳,一式式阴损的木系神通接连使出,显然是刚刚被对方欺负得狠了,这是要痛下杀手取其性命的节奏。

    “呜呜…”

    猝不及防之下,在二女的凶狠攻击中,那些鸟头妖将当即有三员被“神火绫”上的“南明离火”抹过并化为飞灰,另有两名被鹿灵桑的“截生刀”跟神雷击中,惨叫数声后,一妖枯朽一妖崩碎,同样死无全尸。只剩下两名手持双爪法兵的妖将勉力护住身后恐惧万分的孔中流,后者此时头上漂浮着一根青色翎羽,撒下道道青色灵光圈住其人。刚刚也正是有此宝自发护主,否则孔中流早就被鹿灵桑发出的“截生刀”戳中,同样生机尽失而亡。

    “你等两个贱人,本公子好心好意请你等上山纳福,为何痛下杀手…”

    “我呸,上山后任你这虚伪小鸟采补至死么?真当我等是刚刚出道的无知雏鸟么?还是手底下见生死吧!”

    不等孔中流说完,就被脾气火爆的火云阙出言打断,说话间她双手更是一展“神火绫”作势要斩草除根,就听前者惊叫道:“等等…孔某愿意为刚刚的莽撞之举做出赔偿,还请二位道友给个赎罪的机会,毕竟同为妖修,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火云阙当即就要下意识的拒绝“和解”,这时一旁的鹿灵桑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怒哼一声闭嘴不言,后者不动声色的问道:“哦,不知孔道友想用什么来赔罪?一般的物事我等姐妹可看不上眼!”

    “本公子明白,所以准备了二位仙子突破法相境时护持肉身所需要的天材地宝,这可是族中为孔某特意备下的,如今为表赔罪之诚意,孔某愿意献予二位仙子。”说到最后孔中流更是一脸的肉疼之色,显然这些宝物的价值不菲。

    火鹿二女互相对视一眼,立即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对方如此惺惺作态,肯定内有阴谋。想明白此点后,二女于暗中蓄势戒备的同时,鹿灵桑故作惊喜的回道:“真的么?那还不快快献上,只要宝物为真,我等姐妹一定既往不咎,放过你等性命。”

    “马上就给,马上就给!”孔中流表面上谦恭惶恐,可暗中却是怨毒的诅咒,只要你等两个小娘皮中了本公子暗招,到时候就让你等尝尝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等他自储物戒指中掏出两支高颈玉瓶与一个香囊自护体青光中递出,其身旁的两名妖将见着那香囊当即面面相觑之下并不由自主的面露诡异之色,显然发现其中的猫腻,而就在他们分心之时,两声娇喝自对面同时响起。

    “叱!离火灭世!”

    “万绦垂暮!”

    先是有无数“枝条”自天而降把两名放松警惕的妖将瞬间捆缚,绞紧而后勒成无数碎块。

    与此同时,火云阙以全身真元用《离炎诀》中的搏命杀招祭出法兵,“神火绫”化作一道蓝色虹光,从孔中流双手破开的护体青光孔洞中,一闪而入并透体而出,盘旋半圈后重又回到主人手中,还一并带回战利品,正是后者掌内的两支玉瓶跟那香囊。

    “你,你等,为何…”此时的孔中流已被那片保命翎羽贴在额头,青芒更是在其肉身上通体流转,以致于他一时还未彻底陨落,口中不甘心的断断续续问道。

    “我等为何下杀手?无他,知道你不怀好意,只好斩草除根罢了!”火云阙干脆利落的打断他的话语道。

    “你,你等,亦不会,不会有好下场的!”看着对方手中的香囊,嘴唇蠕动低语的孔中流眼中闪过一丝诡异与遗憾。

    “哦,你是觉得我等认不出这用取自孽龙体内液囊为主材制作的‘和合香’?莫非还打算借助此物夺了我等姐妹的红丸,肆意凌辱至死呢?真是一个自作聪明的废物纨绔!”

    此时说话者正是鹿灵桑,她一边自火云阙手中取过香囊,一边语带不屑的点出孔中流的龌蹉算计。要知道她此前百多年中,可是把无极书院“万象楼”内,藏有的记录着修行界稀奇古怪材料,奇闻异事鬼蜮技俩的玉简通通都翻看过了。期间她就曾在一本《香经》中见过此“和合香”的详细记载,结果就是一眼识破对方的最后算计,对于孔中流的这种自以为是的小算计,心中自是不屑一顾。

    “悔,悔啊…”

    看着那香囊中的红色粉末,被对方于说话间随手招来水汽融入其中,因而彻底失效以后,被讽刺得恼羞成怒的孔中流心中就再也抑制不住的产生剧烈波动,以致于其身上那枚保命翎羽也随之青芒急剧闪烁,最终再也护持不住他,肉身当即崩散开来。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2296/ 第一时间欣赏不朽国手最新章节! 作者:窥屏的欧巴所写的《不朽国手》为转载作品,不朽国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不朽国手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不朽国手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不朽国手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不朽国手介绍:
元神门前,皆为蝼蚁;道祖座下,遍地尸骸;不朽之下,尽为棋子!被一枚小塔带到一个陌生的玄幻世界,张冲为了摆脱棋子的命运,奋力拼搏,誓要做那宇宙中执棋的棋手,“我命由我不由天!”不朽国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不朽国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不朽国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