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一章：行进者
“吱啦！”
说真的“黑鹰”记不清上一次将手套弄出这种声响是多久以前——那代表着“极度警戒”，于他而言，虽然那警戒的对象有点儿诡异，因为这声响所代表的反制手段……无意义于芯启，亦或者说芯启刚刚好克制住了这一件武器，因此……至少在面对着芯启的时候，“使用这一件武器”几乎无异于“主动暴露秘密”——但面对这一位就不一样了，至少他现在等着的人很惧怕这一件武器……不，那个“很惧怕”归根结底也只是谣言而已，但应该……多多少少“有意义”……
……虽然来来往往的人都看得见一个穿长风衣的老头坐在双人沙发上拨弄着手指……虽然没有人起疑，虽然在这样一间……几乎是“完全不顾忌打擦边球”的酒吧里，有一个面色阴沉的老头不断拨弄手指……也不过是让人以为他是否即将“按捺不住”而已——柠檬苏打水几乎跑完了气，说真的“黑鹰”作为“身体变异”得到了极强悍身体素质的同时也提高了对氧气的需求量，确切点虽然不至于影响战斗力……普通的“难受”倒是几乎没法免，虽然如此拥挤的环境中……就算是“普通人”，没准儿也会感到些许的窒息……
……所幸这感觉没有加深到让“黑鹰”踢开沙发掀翻桌子的地步……因为就在他即将忍不住心跳早已加速外露皮肤上无一不爆起来青筋……一个女孩突然坐在了他面前，很可爱的一个女孩，衣着简约却又不失华丽……更重要的是，此情此景完全不让人起疑……
“久等。”虽然这一句问候音量很低——因为在这里，“礼貌”反倒让人生疑：“……我还以为你很喜欢这种地方。”
“……何以见得？”低沉无比的音量——“黑鹰”没有恶意，他只是有点儿气喘，不自觉如此而已。
“你们那一代不都是如此发泄的吗？”沉静却稍带点天真的语气——女孩乍看之下也就十五六七岁，可她拥有着的那份“成熟”……稍显扭曲：“还是说，你是特例？”
“……你是从间谍小说里了解‘我们这一代’的吧？”
“历史书写得太简略了。”不知为何“黑鹰”猛然觉得这女孩有点儿“童言无忌”：“感到好奇的永远找不到，因此即便验证不了，我也只能读读相关小说了——顺带一提不仅仅是‘间谍’，我还看战争题材尤其是‘攻坚战’……”
“‘间谍’也是战争题材的一类……”
“我倒不这么认为。”女孩执拗地摇着头：“所谓‘战争’如果不能从正面突破，再怎么复杂再怎么阴晦再怎么杀机密布终究也只是‘小打小闹’，毕竟作为‘劳动力’，只要悠着点至少数量能确保。”
“新奇的思路……可是‘正面交战’代价不会太大了？”
“所以才要进行‘谍报战’之类……”女孩耸了耸肩——她表情平淡，但“黑鹰”却隐约觉得她是在对某些东西表达着……“失望”：“说真的，在武器上限威力已经足以毁灭‘洲’的现在，真肆无忌惮地大战任何一方都活不了——就算‘战斗力’不至于瞬间瘫痪，没有‘生产力’的支撑人类也找不到希望可言，虽然像是‘第二地球’的计划也在施展，但目前看来人口容量仍存疑而且尚不具备百分百的成功率——人类已经支撑不起‘第二点六’甚至是‘第三’了，身为弱者那自然要有弱者的自觉，就算没有——较近年代的‘大型战争题材’，已经连‘实景’都不好找了吧？”
“是因为你有自信从‘小打小闹’中活下去？”“黑鹰”试探了一下。
“怎可能呢？”女孩稍微摇了摇头：“既然是‘小打小闹’，不把他们（敌人）肠子抽出来给他们脑袋上打蝴蝶结……我怎么会满意呢……”
说真的这算是她第一次用出符合她外貌的语气……虽然“黑鹰”不由得将身体再次绷紧了一点儿，别看这女孩连衣裙束腰配合着仿制宝石挂坠的样子硬生生显出了一丝妩媚……她的“破坏性”却也是货真价实！！虽然他并没有跟她接触太多，但光凭“流言”便知若跟她交战的话“能留下全尸”都算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啊，没用错词，因为“跟她交战”本身就是个天大的不幸，虽然“黑鹰”不可能仅因为这个就感到恐惧——如果能被单纯的“言语”吓退，他又如何常驻着最前线？又如何能成“鹰”？可纵使这女孩坐得怎么看怎么端正……纵使，她的坐姿让人第一眼看上去……也仅仅是觉得她“很懂礼仪”，很符合……“某一些人”，的口味……
……没有空隙……
不管“黑鹰”在脑海中如何推演……不管他，光论“经验”，究竟有超过了她多少倍的自信……不行，完全不行，“第一击”便杀死她的情况完全演算无力，这可不是空穴来风的“想象”！就算经历不平坦“黑鹰”却也积累了极端多“近身战”的经验！！以至于他可以“计算她的体型”，从而得知她“大概的行动范围”——出拳？她肋侧肌肉半绷紧随时可以抬起防御亦或者反击……踢桌子？她身材偏矮要么可以往下躲就算被踢中了也只能命中“重心”……甚至不乏“将桌子夺走”的可能性！照她的体型那将成为一面“可以盖住她身体”的盾牌！哪怕自己顷刻间就能击破却至少能“隐藏她的身形”……“武器”姑且没有使用案例因此没有推演意义，但她离自己……约莫一点二米……“斗神羽”的张开再怎么极限现有记录也需要零点零七秒，这个距离……她的突进能力……
……被“将死”了……“黑鹰”不由得滴下了冷汗，面对着她……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就被逼到了“绝境”……女孩捋了捋头发，就似是完全没在乎内心底正翻江倒海的“黑鹰”……她只是“自嘲”地笑了笑，旋即开口，恢复了先前的语气：
“说回来，失败的原因？”
第八百七十二章：伫立者
“你为什么会成为‘激进’？”
“黑鹰”没有回答，却也……姑且，不算失礼——他老早就好奇这一点了！可怎么说……就像是家长总喜欢对小孩子说的那句话，“以后再告诉你”——这女孩敷衍他直到现在，纵使委托失败他理亏，可是“不清楚原因”？诚然“黑鹰”也清楚什么叫“保密”不该问的他也不会多嘴不然基本上没可能活到这里……可怎么说呢？女孩打一开始的说辞就含糊不清……除开合作必要的信息沟通外，其他事情完全采取“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态度，说好听点就是“暧昧”，说难听……而且最重要的是，纵使这女孩也提供了协助，但他们这一回选择的可是“兵分多路”，然后芯启“刚刚好”没去女孩准备的“那里”，反而撞上了“黑鹰”——她的协助没发挥半点作用，纵使“事前”的角度上看还是接受好一点最不济也是个保险……然后呢？还不……那还真的……就只是个“保险”……
……所以“黑鹰”也不算完全的理亏……诚然他没完成委托客观来看最没资格言语，但耐不住女孩也发挥了“无限逼近于零”的正面协助？所以他胆敢再一次反问这么一句，虽然……就连他都没料到，原本还彬彬有礼甚至带了点清冷态度的女孩……再一次，无视先前发生的种种与当前交谈的进度……低下头开始“扭捏”——好吧配合着她的穿着以及现场的环境很像是扭捏，但实际上嘛恐怕也只是一点点“不好意思”外加礼貌性质的……“纠结”——四处稍带点怀疑味道的目光退了回去，本来嘛一个身着正装（“斗神羽”外表还算正式）的老头在这里约了姑娘却仅仅只是面对面的交谈……嗯，但若是身体方面有一点问题，导致只能用“视线”以及“言语”……
……合情合理……虽然“黑鹰”无论如何都想解释，但奈何他天生感官太灵敏……硬生生就是在如此嘈杂环境中都听得清……“某几个人”，缓下来的那口气——女孩倒发现了点什么，她的头更低了，虽然“语气”……反倒，恢复了冷静：
“他们还以为你是条子的卧底……”
“……你也真行……憋着笑都看不出颤抖的痕迹……”
“黑鹰”是瞎猜的，虽然不算擅长但这女孩也接触过……“某些东西”——他完全看不出她具体的表情，虽然她也没有否认，但终归……让他觉得有点儿“毛骨悚然”——他前倾了身体，而她很配合地后退了些许，恰巧赶在这时那些才缓下来不久的狐疑目光又集中在了他们这里——恐怕是察觉女孩并不是他们那儿的姑娘，可谁规定……这店子就不准其他的女孩进……
“说真的虽然不爽，但姑且还是请你认真点。”听着“黑鹰”严肃的语气女孩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了——很小的声音，虽然她的“颤抖”极容易让旁人以为是“恐惧”：“我不常来这里，不代表我不能了解某一些规定——‘外来货’他们可不算特别欢迎，所以你要稍微逼真一点儿，装作‘被我临时起意’就行。”
“……你还说你不喜欢这里~~~~”
“我是不喜欢，但我曾经的‘工作对象’们很熟悉这里。”“黑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指尖沾了点苏打水，凑近了女孩脸的同时巨大巴掌伸出遮挡住以旁人看不清的幅度将之涂上了她的脸——“后退”是很突兀的，但女孩却硬生生让自己的动作显得……“怯生生”，与“不知道该不该逃”几乎无异——原本这是不足够的，原本这点些微的伪装在对方的摄像头网络里是很容易在源头上被找到蛛丝马迹的，可那些目光最终还是收回去了……“黑鹰”自己且不提，至少这地点是女孩定的，也就是说若非她事先就伪造了行动轨迹提前去到了……“某一些位置”，这些人的怀疑……几乎是断不可能就这样消除的……
……低头，“黑鹰”终于将目光彻底凝聚于女孩的……头顶——她开始蜷缩，身体表现越发不自然，几乎是完美的伪装惹得他也不得不将手挡得更严密了点儿——这样就够了，至少“继续交谈”是足够了，虽然不惧怕战斗，但这毕竟是“普通人”的地界……搞得太高调，来自“己方”的麻烦可就大了……
“说真的，你应该……用了全力吧？”女孩突兀问道。
“……姑且算是用了。”
“也就是说，‘用了一部分’……然后呢我猜一下……因为‘某些原因’没能用全？”
“合理的判断，误差率不超过百分之十。”
“原来如此。”她再次轻笑了一句：“顺带一提想知道我明白了些什么吗？如有冒犯我事先抱歉一句——我‘间接评测’出了他现在的战斗力~~~~”
“……”说真的“黑鹰”也没觉得她有哪里失礼……只可惜这句话他却是不相信的，所谓“战斗”并不是训练场集训，确切点就是“将所有招式都使用出去”几乎不可能行——可他没跟这女孩打过！照他的秉性甚至连自己战斗的“视频资料”都不至于留下太多！在这种情况下要说女孩了解他的实力基本上不存在可能性——所以如何“间接测评”？你连“中间桥梁”都搞不清，又如何直接弄懂“对岸”的东西？只可惜这东西不归他管……没准儿这女孩“看一眼”就知道他的战斗力？嗯……就算知道了也不代表真能造成威胁……
“为什么不追击？”
“……”“黑鹰”第一个反应是女孩找了其他的眼线：“没有时机。”
“可其实是你‘不打算拼命’吧？”
“我每一击都会用出能用出的全力！”老人轻微怒了。
“所以你……什么时候变成了‘保守’~~~~”
被问回去了……懊恼，难免，但“黑鹰”不得不承认，就算这女孩没有敌意，她的“谈判”恐怕也不亚于她的“战前架势”，也许尚不足以称作“顶尖”，但能把他逼成这样……“超一流”，当之无愧——只可惜无意义，真正的“猛禽”可不具备“迷茫”这种情绪，也即是说答案，早早就注定：
“我一直很激进。”
第八百七十三章：无知者
“赶快了！”
很急促的语调，作为“指挥官”安娜并没有什么独到的技巧——事实上她也不需要技巧，只需要保持警惕、压低音量……有谁不听话视情况而定不那么危险的时候赏一巴掌就好——说真的这让很多人……刚开始的时候都不那么习惯她的“调教”，虽然“怨言”很古怪地留不下来多少——谁叫她可是“带头冲锋者”？而且作为“前锋”她也确实有自己的一套，只要有脑子稍微对比一下其他人指挥时的数字……“队员伤亡率低下”，再怎么“有怨气”……难道有自己的命重要？
“西四西四，位置报告！”
“晾衣杆没挂好！晾衣杆没好！”
“铠七铠七？”
“知了叫了！”
通常的行动其实是不需要如此复杂代号的……很简单的原因，那会“扰乱”人脑，别管接受过的训练有多么精良，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记忆”以及“分辨”那些代号……那么可用作“战斗”的又能有多少？只可惜“难理解”毕竟是相对的，只要对方进行了“窃听”，相比起至少事先交流过的“使用者”们“偷听者”明显是会更崩溃的……事实上看看战争史，“代号”这玩意儿为什么会出现呢？还不是因为“窃听”……这根本就是一同出生一同纠缠的一对“欢喜冤家”……
……可万一对方根本就没窃听呢？
亦或者说……“负责窃听的人”，不负责“战斗”呢？
安娜被撞飞了，她事先没听到声响也没闻到任何味道，对方是早早就埋伏在了这里，谁叫那墙破口处露出的材质看不出有啥“科技含量”——她却仅仅是维持直立便卸去退势稳稳站在了当场，对方同样是“身体变异”而且是“快速变身”，那么“上限”且不论至少这“刚进入战斗”的时间点对方爆发力理所当然地要比她大——却没造成损伤！哪怕安娜露出了一点儿“心痛”的神色但她其实没受到任何损伤，也就是被突袭瞬间本能举起用作防御的镇暴步枪……被撞断了……
“……你知道这玩意儿多贵么？”毕竟是硬质塑料外壳配合上便携换弹器还兼容着数十种橡胶弹以及实弹……是的，只要操作得当，这玩意儿几可谓是“专门针对各种（普通人的）暴乱”，虽然为了确保“警察”这类特殊职业的安全这类枪械依旧在拼命推出新型号拼命普及……嗯，过于繁杂的功能性导致了过于昂贵的价格……这一点却是免不太了：“知道你们这些家伙平时的勾当……够买多少把这种枪够多少人吃饱面包？！！”
“……”虽然对方很明显没听懂——这却不是谁的错只是个意外，诚然大多数“犯罪组织”出现的原因极其单调就是为了“钱”，但“火种”……虽然也确实有【能力者】迫于生活压力铤而走险，但最起码……跟这位“壳人”一点儿边都搭不上——矮身，近似于“相扑”的姿势，对方身体比安娜宽大体重……应该也比她大……虽然安娜，只是朝对讲机中说了一句“无需重复”，便将耳机线直接扯掉……
……
说真的，她还好吧？
虽然他们平时是搭档，但毕竟专长领域不一样，因此杰也不是不习惯跟安娜分开行动，虽然……无论多少次，他似乎都不能完全将心放下——苦笑仅出现了一瞬，杰隐约想起了那个男人的话——也许他没说错自己确实是太脆弱了一点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叫他更正……就是了——所以杰迷茫了，若这确确实实是一个弱点为什么芯启要提醒他？那样无异于“协助对手”，以此为标准只要杰没有百分百形容他“叫他不要改”意义又能大到哪儿？可如果是“优点”的话他为什么要那么生气？嘿……虽然最近也找不到空闲仔仔细细地思考……但真的想不明白啊，单凭“随便想想”……
“一切的一切只要牵扯到性命，事情就会变得无上限的复杂”……已经想不起来是谁说的话，但杰想也许就是这样——如果用不着牵扯这么多自己也许没必要束手束脚？不……只需要“麻痹”就好，只需要对“别人的性命”甚至是“所有的生命”麻木了就好，明明这么做的人不少，明明……以他的职业来看，这种状态……似乎才算是“正常”……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跟‘麻木’无缘啊……”
不自觉说出了话——没关系，这个时间点档案室里只有他一个人，造不成干扰也没有引起别人注意的必要——却也是实话，无论如何杰似乎都“适应”不了某些东西，不造成影响毕竟他完全可以“装出适应了的样子”——这样的话就够了，以“日常交谈”为前提足够了，虽然依旧不大妙……毕竟自己需要思考的东西……不知不觉间，似乎变多了……“不正常”，跟常人所想不一样杰其实相当清楚自己的不正常，虽然那似乎是“没必要在乎”的那类不正常，毕竟对他寻常的工作生活……几乎是“完全无影响”——将文件夹轻轻合上，单纯一两次袭击里面能看出的东西并没有影视剧中演得那般多……可是代号“骨甲虫”……近距离爆发力上限不低于“十三吨”么……
“发挥稳定性却只有四成不到……”似乎是对“距离”的要求特别严格，换句话说只要维持了战斗的“活动性”，“骨甲虫”基本上就没法发挥那近乎是“十三吨”的“撞击力道”：“动作也显得单一，是学艺不精还是肢体结构的限制……虽然‘身体变异’往往拥有着远远偏离常人的体感，但保险起见还是当成‘学艺不精’比较好……那就代表着‘有可能出现技术突破’？可再怎么看似乎也不是安娜应付不了……”嗯，很好——事实证明“工作”果然是麻痹神经最好的方法之一，至少让自己“忙起来”了之后……就将失去多余的精力去进行“胡思乱想”……
“……可还是担心啊……”
第八百七十四章：观望者
“没有黑水白水，只有浑水。”
算得上名言，虽然仅有半句——却是这一位女性的“座右铭”！的其中之一——她正穿着便服，行走在军营里，这不是时刻都会对着装那么严格的军队，事实上假期间仍然穿着军装反倒会给人造成困扰，会让那些正训练着的人们分不清你到底是谁、该不该叫过去一同列队——是的，换个角度就是只要不造成干扰作为“内部人员”休闲时随你走动，虽然这个“干扰”的概念说实话有那么暧昧……换而言之，只要不想意外被巡逻车压在头顶，那个“走动”最好还是别那么随性……
……虽然这女性就这样走着……似乎没人看见……
虽然这并不是通常的军营——远处训练着近处走动着都有活儿可干的那些人，无一，不身怀【能力】！
对她来说，这其实不具备“紧张”的意义……说真的，能一次性将这么多【能力者】聚集在一起，“火种”是性质上就无能为力——仅限于“平时”，只可惜她根本不清楚别人说的都是些什么“平时”，别人的“异常”对她来说才是“平时”，原理嘛很简单就能解释清……虽然……恐怕还是“解释不清”，会好上那么一些；进入房内，她随手从桌子上拿走了一个橘子，本就是某人放在这儿的随意取用没必要在意，前提自然是取用人连“闯入指挥所”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就算是她都清楚这个有点儿不对劲！再怎么说她既不是指挥官也不是勤务兵……如果真的穿上了军装引起了这些“军人”的注意，没准儿……自己还真没法轻易进到这指挥所里……
……当然，她也不是“那些工作者”，光比“风气”作为独一无二的“联邦警察”还不缺乏这一点点定力——但她就是没引起注意，哪怕她也不想如此的“不被人注意”，可直到她离开了小型指挥所——顺带一提那“离开”并不是“向外”而是“向内”！军用胶皮支撑起的“帐篷走廊”直通临时档案室，为什么是“临时”？因为这里只存放一些“近期”以及“有可能立刻用上”的东西——为什么离指挥所那么近？还不是担心有什么需要的东西跑一趟正式仓库有着过于长的距离？换句话说若是想知道“近期发生的事儿”，来这里比真正的“档案室”……最起码不用担心“看错日期”的问题……
……好吧，她能出现在这里还是跟“大逆不道”几乎无异……可若是这一堆堆明显属于“联邦警察”的资料中……让她翻出了一张老人的照片，那人戴着礼帽穿着长风衣……没记错的话，似乎是“动物”吧……“隼”？不……“海雕”？还是“军舰鸟”？？
“……该说‘背叛’来得就是会那么轻易？”她最终也没有想起老人的代号——她放弃了：“不过如果不是你……恐怕都不可能以‘原身份’进去吧，进去‘联邦警察’的圈子里……”
是的，她跟那老人不熟，真正意义上的不熟悉就连“见面”都没有实例毕竟找不到时机——所以她才记不清他的代号，但不比“代号”对于“风格”这玩意儿她反而要更敏感，所以她才记住了老人的行为作风，虽然说“称号”……好吧这实在不是个值得提倡的习惯，无关乎记忆力——可说到这里她却又开始混乱了，虽然“找一找”算是临时起意，但竟然真的找到了……所以说现在应该怎么办？？！也许旁人看起来既然你能潜入这里为什么反而没考虑后事……都说那是“临时起意”了而且这可是她“偶像”耶……
“虽然‘联邦警察’接受‘火种’的案例也不算特别少……但能这么明目张胆进行接触委托，你可真的是独一例……”老毛病了……嗯真的是老毛病了……紧张的时候她就容易这样“自导自演”地插科打诨哪怕全都是“内心底”也特意换上了严肃的“语气”……但就这个毛病摸估着这辈子都是改不了的了：“可是总有人会看你碍眼……总有人，巴不得除开‘他们喜欢的东西’外，世界毁灭……”
某种程度上这反而是正常的吧……嗯，某种程度上是吧——她却不行，确切点她基本上从未出现过类似的感觉，天生便如此……亦或者说，至少这方面她跟芯启有着点儿类似，都因为【能力】的缘故……心理发展跟常人迥异——思来想去却也没什么办法，她最终也只好……“折纸”，将“黑鹰”的照片硬生生折成了一只“鹰”，事实上正儿八经“折纸”里似乎也有“鹰”？虽然她……仅仅是将“千纸鹤”，的脖子给……弄得“特别短”，而已——极限了，真的是极限了，一边擦去指纹一边自嘲……作为一个“没法大张旗鼓”的家伙，她的干涉……真的是极限了……
“不知道那些家伙们看到军用机密里的照片变成了折纸是什么想法……应该不会追到他，这段时间里‘事后交代’都还没完成，也就是说有目共睹他有着极其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可是会怎么想呢？‘有人也在关注他’？虽然这东西跟军官个人思考能力关联度太大，但依照经验……如果是【能力者】的智商，‘未知关注者拥有着极其强的潜行能力’……当然，没猜错啦~~~~”
虽然将翻找过的东西逐一归位确保别人查不出异常……她看到了自己还剩一瓣橘子肉的橘子皮，仔仔细细想了又想……算了还是别那么张扬为好，虽然特意掰开来吃就是为了不留下口水……但还是姑且低调点符合“潜行能力强”且“有意警告无意挑衅”的形象——顺着同一条路离开了建筑，她随手将橘子皮扔进了指挥用沙盘旁的垃圾桶里，阳光直射她眼睛的一瞬间，那一对映出了橙红色的“竖瞳”……稍微，又变细了一点点——没人察觉，包括她自己，眼前没有镜子她看不到自己的眼睛，而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目光，没一个在她那里……
“可追根究底，为什么要‘对立’呢？”指的是“火种”，外加上“联邦警察”：“明明都是一样的啊……于我而言啦~~~~”
第八百七十五章：永续者的黎明
醒来的时候，芯启花了一小会儿才寻回了对身体的操纵能力。
九早已不见踪影，不过想来自己睡前留下了……嗯……“体感方面的敏锐度”以及“很轻易就会被惊醒”的特性……应该没出事儿，应该……没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他对九所说是要好一段时间之后才能恢复到足以自由行动的等级，他没说谎，虽然她……不，九没有细问，这就代表芯启并不算藏了些什么东西，这就代表……嗯……
……虽然穿衣的过程中不小心磕磕绊绊了很多次……虽然，脚掌刚接触地面……芯启竟然“没感觉”！他体内状态已然变成了乱麻一团，任凭“软件”有多么的强力，“硬件”方面的空缺要填补依旧需要靠“时间”……罢了，能走动就是了，不需要辅具也就是说闹出的响动应该会比想象中低……“人体”，可从进化论的角度上就特别适合“直立行走”，纵使身体状况近乎遭到了毁灭性打击，纯粹“四处走走”需求的能量也没那么夸张就是了……“下楼梯”倒吃了点苦头，纵使用手死死撑住护栏芯启却依旧好几次险些摔了下去！怪不得他，那可是生理性质的问题，如果“大脑”真的可以掌控肢体位置的所有神经……那么百分之七八十的“失误”都该绝种了才行！虽然最终踏上地面的时候还是有惊无险，虽然再走了两步……他，却是任由重力，将自己“吸入”了沙发里……
……并不是疲惫也不是肢体受损……是的，不是因为“客观”原因，仅仅是他突发奇想产生了一点儿“求知欲”，虽然那原本就可以伪装成“墙壁”的书柜……刚刚好是他手伸过去的位置，出现了一小块……玻璃……“展窗”，某些书店现在都在用的样式，类似于商品书上的塑料胶皮损坏了要购买反正不付钱不让你看哪怕是“第二页”……是的，芯启摸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玩意儿，虽然定眼望去刚刚好只有他手接触的那一小块……旁边隔着两厘米就是本“随意翻阅”的书籍！看看标题嗯《新陈代谢与神经》……
“……虽然这时候说这句话没底气也显得不太体面……滚边去！！！！”
作为店老板，纵使这个定义在这家店子里跟“出资人”一类存在着差距……芯启却依旧具备了“权限”！哪怕仅仅是“便于工作”的等级，但那却依旧是“交到了他手里”的东西——给了你一把钥匙，除开“开锁”你自然也能用它“开罐头”、“开石头”、“开喉咙”……只要不担心“折断”，只要不担心磨掉了齿导致最后钻不进原本应该咬合的钥匙孔里……
……虽然那一面玻璃……最终，还是在连芯启都没能察觉的情况下便消失了开去……将其中物体抽出，那是一个……“魔方”？至少外形看起来有点儿像魔方，虽然并不能互相转，而且只有八块，以及……完全相同颜色的“六个面”——那是某种比“天蓝色”要深一些的蓝，虽然不存在所谓“智慧颜色”一类的谣言……但看仔细一点儿，芯启……的手，却依旧隔着两毫米左右的“空气”……始终都没能摸到那个“魔方”真正的表面……
……虽然……好吧，也确实没人规定……“书架”里就不能抽出“其他东西”……
“到最后了还要阻止我吗？”芯启冷笑，与此同时他的手指……好吧那实在不是多么强的力道，但确确实实开始收紧：“不是不理解啦，当然我还是佩服你的……毕竟你是‘真的有秘密’，而非虚张声势那一套，知道吗如果苦苦追问到头来却发觉‘答案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没准儿是会暴走的……虽然‘表现形式’有异就是啦，怎么说呢你毕竟也是在最危急关头帮了我一小下……顶多也就是‘不配合’吧？如果是面对你，我那所谓‘暴走’的上限等级……
……很抱歉，如果是平常我没准儿也会干脆放弃，毕竟我算不上那么固执的人，可惜的是……我也已经没有了时间……”
那手指最终还是摸到了“魔方”……啊，触感上不再是虚无缥缈的“空气”，芯启的手指感到了些许的“冰冷”，只可惜那只是“错觉”——高冷高热下人的感官都容易出现“逆反”，要“欺骗”生理上难道很难？低着头仔仔细细品味着这股……“寻常感”，芯启硬生生将之“拆开来”，逐一剖析……嗯，乍看之下确实是很冰冷的感觉，乍看之下指尖碰到直角后那算不上太强的“坚硬感”确实伪装得很完美……只可惜自己的身体打一开始就不完全，内里的神经状态说成是“支离破碎”都不为过……啊虽然妥善的“自我催眠”成功让身体认为“处于完全状态”，别忘了刚刚下床脚底板都没有感觉，为什么这一回会有如此逼真的“实物感”出现于“指尖”……
“‘精神攻击’……么？”还是冷笑……但这一回却稍微淡了些：“难怪需要特意保护……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么倒霉的原因，但打一开始这类东西在我面前就是……那个词儿怎么说？爱因斯坦面前讲相对论？可究竟是哪个年代所谓的‘书’才会变成这样……明明就算是我这个虚拟书籍市场占比远超实体的时代……我这店子里抽出来的更多也是纸质书而非优盘或是阅读卷啊……”
虽然那其中“内容”也因此……并没有损坏，作为“商品”所谓的自毁系统就算有想启动也没那么容易，虽然没有按照“正规流程”的情况下……芯启一时间能“阅读”的只有“一点点”，原先这玩意儿的设计理念恐怕是连入人脑让人进行“意识阅读”，直白点芯启“接受意识”的速度硬件上被迫减慢了……好吧作为“防盗设施”……这似乎也不算不合理——“损坏商品”什么的是杜绝的，因为赔偿完全要自费，在这种情况下芯启是不可能对这东西太无理的，于是乎……
……他最终还是没有“更进一步”，反而将之塞回了书柜内……嗯，这样就好，保持在如此状态下就好，他没说谎，虽然偶尔也是要“过激”那么一些，但“固执”……真用来形容他？那似乎也同样过激了点儿……
“仔细想想……我这应该算是‘弱点’？”自嘲难免——谁叫他“抽出来”的那部分意识，也就是“魔方”中被他读到了的部分，有一本“间谍小说”——剧情极紧张细节多得惊世骇俗那种！说真的芯启认为是没这个必要的，太繁琐太……“浪费”，了，至少按照他那个年代的标准如果“间谍”的工作内容真那么复杂“人脑”早崩溃了，如果“脚边一厘米大小的碎纸屑中看一眼便精确找到了关键信息”真的成为了“间谍的基础素养”，那么这个职业早该灭绝……虽然世人常说“现实比艺术作品更夸张”，但这两者本身就没法进行关联度特别高的对比……至少以芯启的经验，这部作品远比现实中类似的案例要夸张……毕竟真以此为标准，成功活到了今天的他似乎经历了近“四千万”次“侥幸”……不得不说“意识阅读”有时候就是会高处如此惊世骇俗的数据，但其中近似案例多到分类的话只有十三个……而“雷同剧情”？那更是一大片导致能猜出的结局也只有两种……仅此而已……
“虽然依旧是好书……毕竟设定完整逻辑严密，说真的在‘虚拟世界’中确实存在着‘间谍内容复杂化’的可能性，毕竟‘遭到记录’的途径多得诡异……”嗯……如果说“信息量”本身很让人惊异……更让人惊异的则是……芯启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大概搞明白了：“可惜即便是今天的多媒体网络，‘监控力度精细度’什么的依旧是一个堪比悲剧的问题……说真的硬要算我这也是另外一个弱点吧？‘为别人的思路绞尽脑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玩着文字角色扮演游戏长大的我不觉得那不合理啊……”
这算是半句谎言，芯启是玩过类似的桌面游戏，但并不是“玩着长大”的等级，只可惜硬要问原因他也不过是“有感而发”而已——他并不居住于小说中那样的“电子虚拟世界”，他也没经历过类似的“程序战争”更没用过“程序武器”——相比起他的时代他的成长环境，这小说的内容很明显实在是太超前了一些，虽然类似的幻想题材他的世界中并不缺，但归根结底……好吧说回去了，本就是“幻想题材”又有多少创作者还乐意兼顾“逻辑性”？又有多少除开“天赐之物”外……真的能让人觉得“有可能发生于现实中”的作品？芯启不是创作家，他清楚至少当下的自己创作不出来如此的作品……如此，单单是“物以稀为贵”这一点，就能让他“眼前一亮”……的作品……
“啊……是不是有点儿太自恋了……”依旧是“冷笑”……换成了“自嘲”的味道：“虽然这么说真的有点儿不好意思……虽然绝大多数人，成长中基本上都想过类似的问题啦——
‘我是不是生错世界了’~~~~”
阳光，透过店门，却不长这不是特别适合“直射”的方向——芯启手撑着桌面，“站起”的步骤异常费劲，他状态还是太糟糕了，原本“人体”设计理念上纯粹的“起立”便不需要多么大的基础多么大的消耗，但他毕竟是伤残之躯离了床又下了楼……通常医院里类似的病号敢这样做？被发现后保管是一阵“批评教育”毕竟暴毙于路上医生护士责任也很难免干净了——是的，最简单的“站立”对芯启来说都已经是相当艰难的事情了，纵使如此他却依旧慢悠悠踱着步朝大门走去，“不知为何”地面显得比平时还光滑了些许，似是方便他“拖行”，嗯……真的是拖行——可他却拒绝了这一分好意！他依旧抬起脚正儿八经走着，哪怕步伐实在够小迈步速度也实在有够慢，他平常不是那么在乎“形式”的人，可只有这一回他却……异常的，“执着”……也不清楚究竟是不是那一句“时间不多了”的原因——再慢却也是能到达终点的，门就在那儿，不会逃跑不会变，虽然“站着开锁”什么的芯启却又是……临到头却察觉他自己仅能“抬起手”而已！仅能握住门把，随后便再也……挤不出做其余事情的力……百般无奈下只得微微倾斜了身体在可控幅度内利用了“重力”，那门却不知为何锁早就被打开了……而且“门轴”变成了“自动感应”同时还是相当不可能市场化的那一类，毕竟谁家感应门会在“握住门把手”之后才自动打开……而且那速度真心有够慢！！就算芯启清楚是为了避免让自己一个不支滑倒在地……可还是那个问题，作为一个连“随意下床”都不被允许的病号……这种门就算生产了又有哪些能进行“日常使用”的诡异群体……
……可泥土……是这么“没有砂砾感”的吗？
而路旁的青草……又是这样……郁郁葱葱，却完全不显得杂乱……叶片晶莹剔透未沾染丝毫尘埃，别说芯启只是“稍有洁癖”就算是让一个严重洁癖的人来……嗯，只要不“过敏”，恐怕他都仅觉得清爽而没有丝毫肮脏感厌恶感……可还是那个问题，“自然”打一开始就只是“拼尽全力想活着”而已，若身边同类都只是竞争养分的大敌……又怎可能显得不脏乱？怎可能显得如斯整齐……
……所以这真的是“自然”？
可若不是自然……为什么，自己眼里……能看见这宛若艺术品一般的海滩……以及，明明离海不远却依旧显得……“干净而整洁”的路面？
“哎呀哎呀……要逃跑也请留张便签？”
却没打断芯启，他还沉静在这一种不真实感里面，诚然有一些震撼弹会直接刺激“外部感官”任凭意志力多么强都无法抵御而“身体虚弱”有时候则会导致类似的问题……可芯启检查来检查去，就像是先前摸摸魔方再用同一只手去摸摸口袋里的“半废不废”，就算这些检查方法无一具备着百分百的说服力——可真因为达不到百分百说服力就不做实验？那么“实验”这玩意儿早绝种甚至一开始就不至于出现！虽然在概率无限逼近于“千分之……二点七二五……”的时候芯启终于停止了怀疑，可如果他自己的感官没问题……那么出问题的，最可能还是当前所处于的环境；九出现在了大门旁边，芯启却也在土地上走出了约莫半米远，她并没有上前搀扶他，哪怕他虚弱如此……但是够了，纵使她在他身后他看不见她，那一句话用作“询问”……芯启却始终都没回应……“默契”，不知不觉间出现在了如此微妙的环境里，芯启却猛然间硬生生“挤了挤”自己那因为惊讶完全“无表情”的脸……虽然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放弃：
“……这里是什么地区？”
“无人区，生物养料充足，不存在‘大型天敌’。”芯启听得懂，虽非他们两位间，但这确实是……并非随便来个人就能听懂的“语句”：“但是不存在缺乏‘繁殖阈值’的种类……说真的，如果按照比例，这个地方……是不折不扣的‘奇迹’……”
确实是奇迹……就算养分充足，绝大多数物种也会在“无限制繁衍”中将之逼近于枯竭……与此同时产生“竞争”，也就是“战场”……有哪几个战场是“干净整洁”？所以说有哪几片“自然”……有如童话书那般，洁净而又美丽？可是在这片生态系统里……不，那根本不能说成是“生态系统”，因为不具备丝毫竞争甚至都无需“食物链”去刻意维持住稳定，说得再直白一点儿就是这些草以及不在视野内的其他生命都只是“活着”而已……仅仅是“活着”，它们便……维持住了，这难得一见的“稳定”……可是要“摧毁”却也是极端容易，这种环境里容不下“入侵者”，虽然敢带他们来这里店铺恐怕也提前做好了“消毒”一类……但若真出现了意外？“天堂”，可转瞬间就能够成为“战场”……
“没问题吧？”
“没问题。”九的感官处理得了这等级的信息：“顺带一提如果我是个‘人类’，你这基本上就是废话一句。”
“没关系。”芯启微微抬起了头，水汽遮掩过的阳光不刺眼，而谈话间太阳也上升了些许：“说说废话，生活才不乏乐趣。”
“……废话浪费时间。”
“可时间有的是。”芯启就似是忘记了刚刚全部的“自言自语”：“不怕浪费这么一点儿……那么，要不要来找点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