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第二小“高潮”
要说听到那声“炸响”时汀没感到惊讶,那是不可能的。
但要说看到那些涓涓流下来的血柱时他受到了惊吓,嗯……不得不承认最起码这家伙没有失声喊叫;当然,也不知道安了个什么颜色的心,先开口的依旧是芯启虽然怎么听怎么有一种“先声夺人”、“不容置疑”的“气势”在“表达”着他的“目的”——虽然他本身的语气平静到这情况似乎连“惊讶”都缺少着意义:
“知道吗,其实我一直不清楚该怎么评价这种建筑结构。”甩了甩手上的“剑”,飘飞了血迹后芯启即刻开始检查受损的状况:“宽大的通风管,便于故障维修以及应急避难,包括不限于海啸啊大卡车撞门啊这一类通常的出入口完全堵死的情况……但同时也给敌人的入侵创造了便利……啊有得有失客观很难左右偏……”
“啊……这……”
“别废话了快点继续!”纵使很小心但毕竟只是清洁工具质量算不上稳定,因此即便每一刺都顺应了角度这东西却依旧变得弯弯曲曲;本来,似乎是本来,芯启还打算再一捅借着尸体堵住通风口的,但仔细想想光凭这东西的质量万一来了个靠蛮力的反而会成为破坏天花板“从天而降”的工具,因此他便也随手将这把费了不少心思虽然没费时间的武器一丢就再无理会的兴趣;近乎是一刻不停眼疾手快地行去将工作台上自己大部分“成品”扫在了一个袋子里,他却是额外留出了个“未加工”的碗并拎了两个拳头大的塑胶球便打开门准备走出去:
“好了记得叫,大声!”
很快的语速,至少赶在关门前说了进去;走廊确实不长,芯启两大步就近乎冲到了可以开门的地步,虽然他即刻就是立定毫无伸手拨弄门把的“惯性”——事实上刚站稳他就轻轻后退了半步,用的是左脚而且还微微叉开稍稍靠墙逼了点近:
“知道吗,比起一些‘动物’,你的机动性都不遑多让。”啊,“幽幽”的语气:“但说实话你其他地方全都是个屁!‘地衣’——”
毫无反应,芯启也没期待会有什么反应;怎么说就算柏林状况还好,但“偷工减料”这种事儿,怎么着都是“常年和平”的专利……
“崩沙!!”
门没动,但至少一脚踹碎它左边的“墙角”之时,听声音芯启都知道这不是高质量水泥;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仅凭余光他都能瞄到的、裂口中那个约莫十六七岁少年的身影,只不过他却是压根儿没理睬对方那看似狼狈无比的倒地,反而右脚一收以刚才刻意移动靠墙较近的左脚为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旋身随后整个人儿就往墙上“砸”了过去……
“嘭!嘭!”
枪响,来自裂口里,中型枪械尺寸像猎枪但不知为何装填的是单发而非霰弹;不得不承认看着这些本该嵌入自己的子弹飞到了对面墙上制造出无数裂纹,芯启是怎么想怎么会觉得诡异——但为什么是“会”呢?因为他压根没在想,而是在读秒等对方打完一轮回身躲避加装弹的那个瞬间……
……也亏这家伙没把枪管伸进来,不然自己直接抢走事情就要简单得多了——这是此刻他脑海里唯一称得上“开小差”的东西,只可惜就在对方第三颗子弹打完后的约摸零点五秒,所有不必要的思维活动自当是戛然而停——理论上,单纯是理论上,“射击/隐蔽间隙”是人最难预防“手榴弹”一类武器的时机,但怎么说并非所有的军事训练系统都存在这个缺陷至少芯启不想赌也赌不起……
因此,当他挥臂让一个绿色的小球脱手朝洞口飞去,同时借惯性直接让其与套在自己指尖上的“引信”分离之时,他甚至来不及“想”唯一来得及“做”的就是让那只“遇难”中的右手以尽可能快的速度收回去……
“噗——”
光听声音,那自然毫无威力甚至搞笑得紧;但看着眼前从缺口处喷洒进来的一长条“火迹”,芯启……也只能回头朝汀所在的机房走去……仅此而已……
“……‘生物’个仙窟!”
要说这时间多长,那是活脱脱骗人的;但要说芯启心情有多糟粕,那却是自然而然的;总之,当他再一次回到那房间之时,汀却是显得极其“自觉”甚至连将出口的问话都让芯启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好了!”芯启第一反应就是还剩十来秒呢,第二反应就是你兴奋个什么劲儿:“储存好了!马上就能离……”
“我怎么不知道这种(纯)检测电脑能外接的啊!”话虽如此,但芯启做的……却是一把将两米来长摆着电脑的桌子拖了过去:“全好了?”
“?当然……”
“捂耳!”
完全来不及反应,只看芯启即刻抓起了那个“完整”的碗,把另一个……同样是绿色的塑胶球往里一塞便拽着桌子往前一“撞”就将之“按”在了墙上去——至此,汀完全来不及反应,也幸亏芯启一把就将他拽倒捏住他的手就是往他的脸上塞了过去——至此,芯启,他自身唯一来得及做的也只有张嘴尽可能打开咽鼓管而已——但怎么说耳道跟咽鼓管之间的距离不一,换言之相比“捂耳”这种“防爆音”的方式总会存在一个“时间差”的问题……
“邦!!!”
巨响,虽然音色依旧奇怪,但面了不看光看“威力”,那自然还算是勉强过了关的——至少墙上的破口处开始出现了光,而依旧是眼疾手快地拎起袋子将损毁严重的桌子朝侧面一掀,芯启当即就是塞麻袋一样提起汀便一把往那个洞口里推了进去……
“噢我天哪痛……”
“幸庆这种非承重墙里没有钢筋吧!”
话虽如此,是的,当真话虽如此……汀却近乎是本能般地觉得芯启好像有什么不对劲;而直到这位当事人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抠住破洞顶端如猿猴一般从房间里“荡”出来了之际,半躺在地面上的他才发现无论行走还是站立芯启都似乎有些轻微的不稳定……
“愣什么快点走!”
一把将汀从地上拽起,芯启踉跄着冲出几步后终于是带着两个人一同恢复了平衡;但这时他却是依旧将汀拽得死紧,怎么说就算对方本能想跑都被硬生生“拖”成了正常行走的速率……
“别跑。”与此同时,芯启还不忘提醒加做出解释……虽然那音量有些诡异:“放缓脚步舒展心情,自然点就像我们什么都没干只是……”
“轰!!!!!”
如果说,刚刚“开墙”的行为只是“烟花”,那这一回儿无论如何都达到了“炮弹”的等级——是的,就算把刚刚的类比为“烟花”,他们身后的这次爆炸依旧与军事炮弹无异——直白点,若刚刚只是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眼睛,这一次可就是活脱脱有几位当场便被巨响震晕了开去;至此,芯启唯一来得及做的,也只有扶住汀的肩膀拽着他继续走而已:
“别停,冷静,别回头……慢点别着急,看到前面那个拐角了吗?躲进去怎么跑都没关系……”
第一百九十七章:消
当两个人坐入车里的时候,他们的姿势难看得简直就像是“滚”进去的。
芯启险些在瞬间就脱力了,而至于汀,他还是傻愣愣地来不及做出反应;但无论如何他的应激能力还是比普通人强太多了,至少坐定下来后不到两秒,他就得以“恢复”并慢悠悠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不是我的车……”
“……你想死也可以回去,被发现了命重要还是车重要?”
不符合语法,但芯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正在疯狂拍耳朵测试灵敏程度与受损情况,所幸似乎并无大碍;而至于对方,好吧,这种等级的问题他还是足够去做出最理智的那种反应:
“……你不是说我们避开了他们的监视吗!”
“……谁说‘避开’他们监视了?”
“那你说‘概率低’?”
“听着,我们不可能避开他们的监视网,或者说我们一开始就在他们的监视网里……只是他们不知道我们是‘我们’而已。”
“……啥?!”
“就像老式的人脸识别系统一样,摄像头拍下了所有人的脸,但程序却没法将他们全部认出来……”最终确定耳朵“依旧能用”之后,芯启便开始检查包裹看看那里面“能用”的东西还有多少:“而我们走的路,都是‘对方可能分不出太多精力来判断’的路而已,换言之,我们减少的其实不是对方发现我们的时间,仅仅只是对方“确认我们是我们”的时间而已。”
“但这种监视……原理……”汀的脸色突然变了——他想起了芯启之前曾说过的一句话:
“不……‘人力’对他们来讲很廉价……”
“……能记起来真是……”
“所以说你昨晚……”
芯启那好不容易出现的“你终于听懂”的表情瞬间垮了:“是的,如果你自己打车回去他们会认为我才是车主,直到你明天来取车他们才会反应过来我就是我你只是一个被我利用的傻瓜……鉴于我以前的行事风格,只要你老老实实正常生活他们很快就会失去精力来跟踪你,但你自己选择了我最不想让你选的路现在又能怪谁啊!!!”
“……所以你刚刚一直拉着我不让跑?”
“是的是的他们分不清通常人的行事规律……你可以理解为一支训练有素令行禁止的严格军队,没有头领的情况下就是一帮呆傻无比你表现得自然点完全分不出谁是谁的可怜呆瓜——如果当时人人都跑的话那自然最好,但问题是谁知道当时周围的人竟然会站在那里被吓呆吓傻?”
“……那也不至于吧?”
“我们还活着难道不至于吗?”但仔细想想芯启发现这句话确实歧义颇多,对于通常人的思路来讲:“‘头领’也会犯傻,而我们刚刚需要去欺骗的,也只有炸了机房离我们最近的那几个‘兵’!”
他说谎了,但无可奈何,话题会一直持续着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当然,幸亏这一位并没有在这角度上停留太长,亦或者说,汀终于反应到了……一个更加“现实”的情况:
“那这车……”
“我租的。”话音刚落,芯启就腾出只手将一张卡片抛给了汀:“你的账号,但实体现金是我付的。”
“……感觉我也没时间检查钱包……对了为什么不马上走?”
本来,芯启是会回话的,马上就回话——只要精力充足他都习惯马上回话,但这一次,他却没有直接回应汀的问话——最后确认一些东西虽然“赶工”但确实能用之后,他终于舒缓了神色轻轻呼气,待气彻底换完的瞬间才重新张开了嘴巴:
“还——不——急——”长音,稍显得有些夸张,但不知为何即便没这么做都让人觉得芯启“伸了个懒腰”:“现在正是‘敏感期’,但商场太大了并不是所有地方的人都会受惊——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像普通人一样,可是‘慌慌张张租一辆车就开出去’的举动普通人的生活里会碰上多少?”
“但他们不会找过来吗?”
“你说这地下车库里这么靠边这么偏僻的一个地点冲突发生在人流量算大的地方又有谁会第一时间联想到这儿?”左右点头示意汀看看周围环境,芯启的语气却不知为何总显得有点心不在焉:“放心,负责预警的也是我,不然你以为刚刚怎么进行反击的……总之,离最佳的逃离时机还有一点时间,趁现在稳稳手调整一下心情免得待会儿……”
“……你在想什么?长官?”
“他们反应太过激了。”
“什么?”
芯启的话题是在瞬间改变的——就跟他刚刚开口前什么话都没说一样——但他说了,而且近乎是两个截然不同毫无联系的东西,然后就这样突然把话题“不带一丝痕迹”地转过去了——那份突兀感严重到就连汀这个“提问者”都不由得感到了惊讶: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对方的反应太过激了,比我预料的(结果)要夸张太多……”袋子已经放下,手已经不动,嘴还在说但芯启的眼神却开始飘忽不定暂无聚焦——他陷入了思考,哪怕并不妨碍开口说话:“一般不至于……不,之前也有一次……还以为那是独一的一次……”
“你在说什么?”
“没发觉现在的情况很奇怪吗?”近乎是已经形成了本能的,芯启又开始了……那并不算轻松的解释之道——虽然最直接的结果就是他的脸色开始变得极其糟糕:“虽然不指望你能记住我们来到这里前绕了多少次路,但刚刚的爆炸只有那一声吧?”
“……好像是……”
“而且虽然跟你很难解释,但我总觉得似乎没人追上来……‘一触即收’?但单次的破话力度巨大……别那么看着我,这事儿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老实说也算不得交情多少了,但这一次……总感觉有什么规律被微妙地改变了……”话,依旧是说着的,但把玩着租借车钥匙以及几个自己刚刚才做好的……只有他自己分得清种类与规格的炸弹,芯启的动作却显得稍有些生硬不复平日里的自然随性:“还记得我之前说过他们可能不会给我太多时间吧?”
“……你只能再行动两天。”对于这个汀倒是记得很牢:“还没有支援。”
“重点是,”强行将话题转了回来,但芯启……依旧用对方更容易理解的方式说了谎:“本来我还以为是长官只申请了几天的权限,但现在看来……
……也许对方的大规模行动……也巧死不得不往来的刚好被定在这么两天……换句话说,我们似乎真的有点缺时间?”
第一百九十八章:“保养”
当详细的数据显示到电脑界面上的时候,天已经蒙蒙黑了。
纵使对袭击的状况感到了诡异,最基础份额的警惕芯启和汀却依旧是不约而同地均没有放下——他们等了好一会儿才把车开出停车场,然后就像普普通通的行人一样,缓缓在街上开着甚至临时停了一下稍稍微买了一点……小小的东西——甚至都惹上了某些……“不该惹的家伙”,以游客的名义付了点……即交的罚单,而至于“罪名”,那自然是“违停”——对此芯启的解释是“他们认出我们后只要离开了视线便只能从大体行为上判断,因此隔一段时间再出现并表现得越像普通人越有机会脱险”——对此汀不无怀疑的态度,毕竟这种监察的原理与依托电子系统的那一套实在是有太多的不相近之处,在原理上——但他当时似乎也没别的依据可参考,因此……
……算了,反正还活着,那便都没什么大不了……
“可以了吗?”
芯启是搭着毛巾进到客厅的——衣服毫无变化,让人很难怀疑他会不会穿着衣服洗了个澡,虽然“怎么把衣服穿着烘干”这件事本身似乎更值得思考。
“……都等了那么久了,”但汀似乎没注意到这点——事实上,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还差这一点时间?”
“第一,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只有一天半……天黑了你难道没发现?至于第二……”芯启端起了桌子上酒店自配便携小炉加热了好一会儿的……麦片粥:“别忘了罚款(旅店)预付金都是我交的,要知道那店员看我们穷酸样时眼神有多诡异……啊我都不敢仔细想——”
“但你再怎么急设备的问题也快不了。”嗯,很平静很自然的语气:“这电脑本身就不适合处理这种数据,我已经尽可能兼容了……稍等一下,马上就好……”
“那我叫香肠了啊——”
“马上就好住手啊!”
晚了,芯启已经在前台呼叫上订好四人份的外卖了,不得不承认这种直接打字输送的功能很方便至少不会给人“关掉电话”一类的阻止时间……当然,万一误操作了,对双方都很麻烦,旅店与客家……
“……算了,你过来吧……”汀一副……失去了某些很重要东西的……难以形容的表情,虽然芯启端着麦片粥走近之后他还是老老实实地递了两张纸过去:“剩下的还请再等等,这些事……”
“??!!有图片吗?”
“……??!”
两人……各自愣了那么一小下;随后,却是以汀猛然回身检查了一下电脑而告终,当然,他回过来的却是一句……语气同样自然但内容上却让人异常尴尬的话:
“不好意思啊,表格没带……再等会儿吧我帮你整理一下。”
要说芯启……没有那种险些饿死却被要求“正装用餐”时的憋屈情绪,那是不可能的——但仔细点从客观角度上判断一下,这情况却不是任何一个人的错——要知道“数字城市”,也即是汀所说的“未来城市”,即便只有骨架那都是一个非常非常繁杂的工程——“出了问题却没法定位”的情况是很糟粕的,而至于柏林,至少是当时负责规划的那些人们用了什么方法去规避那个问题呢?嗯就是给线路制定编号……
……芯启……不是当初参与了建设的人员……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些编号代表的东西与编写的规律……而至于汀……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曾参与工作将详细编号规律全记住甚至还能迅速倒背出来……那才是真正外行人不知所谓的凭空幻想……因此,在芯启吞掉整整三份香肠,并将最后一份推到汀的面前之时,后者才终于再次开了口说了话:
“……胃口真好,长官。”
“……胃口不好,就打不了……不过你怎么时不时来一句‘长官’的?这词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图样好了,为了方便修改,我就不打印了。”汀完全没有回答——相反,他也拿起了香肠,正不停地往嘴里送:“谢谢。”
你不也很喜欢吃的么?芯启暗自想;当然,行动上他自然是急不可耐地坐了过去,然后……在密密麻麻的图像中眼睛一花:
“……劳烦放大点可以不?”
“……你远视?”
“是你近视!话说这什么符号?不是电闸吧?”
“是可能遭到了修改的接口……”
“太多了……等等?”语气音还没出来,就让芯启给硬生生憋住了——有一个东西,实实在在把他给……
……好吧,那暂且不提比较好:
“也就是说,所有连接线路,包括功能性与检测用的……可能遭到修改的有足足九成之多?”
“对。”汀似乎丝毫没察觉到芯启语气中那逐渐加强的不对劲的地方:“居民区的检测线路是单线的,所以很简单的处理就可以完全规避,但商场的连接线路有很多个……不停发射信号的计时端口,因此只要与主动监测的结果进行对比,就能大概判断出哪些线遭到了修改——虽然对方同时修改的可能也……”
“只能让我们知道哪些线遭到了修改?还是‘可能’?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对,那些线路……”
“改造情况修复可能以及遭到影响的具体设施……什么都不知道?!!”芯启伸手在屏幕上比划了一下,语气中杀意越发旺盛:“而且能确定受影响的范围……只有(商场)周边衍生出来的几条……‘旁支线路’而已?”
“……不够……吗?”
气氛僵了,形象点,那就是“死一般的寂静”;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至少当前情况下,有一个人似乎不想这沉默就这样持续下去:
“……借助这些信息……”嗯,开口的是汀:“推理出敌人的信息……不是你们的工作吗?”
“……哎呦我就说别拍那么多五流电视剧啊……其他东西也不行!!”出乎意料的,芯启没怒——他往后一瘫,然后就这么软倒在了沙发上:“战争刚过几年,人还记得仗该怎么打……然后渐渐渐渐的,就全都是纸上谈兵了啊……那是很丑的工作,一点都不帅气……”
“……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是大规模行动,我有几千几百最起码几十号人可以调遣,这东西对我都不至于完全没用……但现在只有我跟你,而且我一直重申的东西你难道忘了吗:
我,没,增,援,啊!独身一人,连问题是什么怎么解决都不知道,只知道问题在哪而且范围如此巨大……一天半我能干什么啊!!!!!!”
第一百九十九章:第二个……准备阶段,仅此而已
沉默,持续着,就如截断了阔天长河的断界堤坝,打不破,也没人有那意愿去打。
芯启……没吃香肠,只是立在窗台旁边往下看而已——这酒店楼层很高,他则借此观察着这个城市,哪怕明明暗暗依旧看不真切多少——汀一直没说话,亦或者说,他在等那一个时机……
……等他自己,下定决心去“说话”。
“……抱歉,我……”
“袋子里有一个租借手机。”但芯启即刻就阻止了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的他:“递给我一下。”
“……”
做,是照做了;但除开接手时的那一声道谢外,芯启却直接回头操作起了那台小小的机器,似乎根本不打算正儿八经地理他。
“……抱歉,我太想当然了。”
再怎么说,毕竟能被芯启当成“对他都有用的人”,汀无论如何都不至于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还会轻易泄掉去;因此,这不妨碍他依旧完整地说全了自己想说的话,当然,摸估着是因为基础的礼貌,芯启这一次倒也没有不回话:
“……算了,操之过急了。”稍带点无奈的语气,仅仅只是“捎带”:“一天两天,能搞懂的也只有一点点基础而已……呵,我又不是不了解基础的人……”他抬头再一次看了看眼前城市的“夜景”,便低下头……继续操作手机:“通常来讲,‘大工程’这种东西完成之后参与者很快就会将详细内容忘掉,至于为什么,我又不是没参与过……你——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比预想的好,至少……”
轻叹了口气,轻到险些没变成“语气”:“我不至于连一个‘炸弹’都得不到……”
“什么?!”
那词汇并不直接,但即便含蓄,汀也听出了其中的问题;手指依旧在手机上迅捷无比且毫不出错地戳着按着,但芯启却极为突兀地转过了脸,就如他的脖颈与双手上寄宿着的灵魂不一:
“过程不对劲,结局却可以很快达到……但那造成的影响却也比原先计划中的大,用你能听懂的最直接的话来讲吧:
几乎是必须要死人,而我正在计算让哪一部分先去死会比较……‘恰当’。”
沉默再临,但局面却完全不一样了——若说先前只是例行的“开堤放水”的话,那这一次……
……近乎要“决堤”了!
“……就为了点时间而已……”所幸,万幸,就算决堤,那也不是“爆发式”的:“就一定要杀人吗?”
很平静,临出口的语气异常平静,平静得让人没法与先前的死寂产生任何联系——汀的愤怒有着这种很少见的特性,亦或者说,他还未完全陷入愤怒:
他在寻找,在试探,看看自己究竟是误会了什么,还是……真的有必要发这么一次怒。
“……那倒不一定。”用词……很客套,但语气随和到毫无一丝客套的模样——莫名让汀觉得芯启没有撒谎:“那只是个筹码,让我得知一些东西的筹码……在此之前,这炸弹要不要引爆,那还得好好考量。”
“……那么,‘不得不死人’是指?”
“我们这行习惯先考虑最坏的结果……所以你知道吗?看到那些说什么‘事情结束后怎么怎么样’的电视剧,我究竟会感觉有多么不现实了吧?虽然会那么做的人仔细想想也并不是没有……总之,即将产生的事情将只有两种可能,‘同意’与‘拒绝’,同意的话可能会稍微复杂(一点),但若将那……足足有七成概率的‘拒绝’代入思考的话……”
“可有必要那样做吗?”
“……一直在行动的可是对方。”这一句乍听上去似乎显得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但如果不这样说的话……芯启反而不方便做出最合适的回答:“放任不管,任其发展……当他们把你们做的东西彻底化为己有之后,若是还会产生冲突,那只是单方面对他们有利啊……所以说,我一直都只是调查,确定那之后会不会发展成‘冲突’而已,但问题在于……
……如果他们的态度本就友好,之前的就罢了你不在场没有说服力……但仅仅是用权限卡,刷了下机房做个辅助测试而已,有必要直接把房间炸掉吗?话说事情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他们又有多少可能性依旧保持……‘友好’?”
“……不还是你先拿剑捅的么……”
“我的神驱啊你这时候都反应不过来我为什么突然跟你搭话吗?!”芯启……险些疯了——虽然手指还在那边“独立”地操作着,分工明确毫不重样:“若不是对方都听到交谈了还慢慢爬到了你的上方,我有必要直接见血吗!!”
“……那时候你全是在试探?”
“你到底在……算了,我举个例吧,继续解释真不知道我们谁会先发疯:对方大概率不想保持和平,而如果冲突必然产生,时间越久对于正在进行……‘建设’,的对方来说就越有利。”他稍微喘了口气,手上操作仍旧没停下:“而万一产生冲突了,从你们这工程的规模来看,‘不造成死亡’是几乎不可能的……不,我从没见过一个死者都没有的战争,总之若是以这个为前提来考虑的话:
我们不过是把注定会发生的战争提前了而已,大方面上来看的话,还是在对方没收集全火药的情况下把导火索提前引燃——我们终归减少了破坏,把那几乎不可能变为零的死亡人数减少了一部分,如果光看结局……当然,那依旧……”
“如果是……”
“跟你无关。”芯启回过了头——不因为其他,只因为手机上的事情似乎是搞完了,他回头确认,似乎是仅此而已:“我原以为可以在任何一方都不惊动的前提下独自完成调查并做出判断,但如果是理论上最安全的一处都有……好吧,(当时)没听清,火箭弹?算了总之如果那地方都有重火力的话,其他部分恐怕就没必要去考虑了——但怎么说,你给我的东西我用不上不代表别人也用不上,只不过……该死真不想搞成这样……”
“……为你的计划感到遗憾,但是长官……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你?”似乎是确定了什么觉得手机姑且用不上了,芯启随手将之一丢,不偏不倚安然无恙地落在了远处写字台上未拆封的配用软靠枕上——随后他就正儿八经地回过了头来,望向汀的眼神里轻蔑之意“茂盛”非常:
“接下来的事,你……不,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加入,就算发展到现在,也不过是证明我都觉得理想的一个方法确实很幼稚而已……虽然吧,我尊重任何人的想法,只要不影响到我的心情我的计划任你想堕落想自尽自己想清楚了自便就好……但我还是觉得吧,对你最好的方法至始至终都只有那么一个而已:
忘了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喝醉酒然后大摇大摆地倒在街上醉倒睡一天,然后……滚回你的家里去!!”
第二百章:小半“场”
“只用消防吗?”
“不是……算了,可以的话,把水电工与医疗也……不,别叫医疗,关系太近了。”
“知道了长官。”
“那之后你要干什么记清楚了吧?”
“……找个地方,躲起来,边观察情况边打求助电话……把救援队往需要的地方引,自己的安全……”
“记得很牢,不过我还是得重申一遍:最好……”
话,是来不及说完的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先前已经仔仔细细地交代过,就算少说一次也确实造不成多大的影响;但这不妨碍芯启依旧感到了不爽,当然,幸运的是,他不用去找究竟是什么让自己感到了不爽——如果当事人正站在眼前的小型楼顶信号塔边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话……
“不是说,”稍有点轻浮的语气:“你不打算跟任何一方合作吗?”
很熟悉的脸,芯启暗自想——其实他根本没必要想,毕竟前不久,他还用这家伙接了某一位莫名其妙打过来的一通“电话”: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打算跟你们合作呢?”
“不然,你把密号拨过来干嘛呢?”
“‘投名状’。”
“电话机”歪了歪头,似乎是仔仔细细地想了又想;但随后,他就直截了当地跳下了两米出头的水泥台边沿,稍微拉了下衣领整整衣角……
……然后便直接一拳打在了芯启脸上。
“知道吗我早想这么做了!!”
这人并非不会打架,亦或者说,光就“拳法”而言,他的水准甚至算得上高——他知道该怎么用指节像剃刀一样将人的脸皮剐下来,以及面对坚韧衣物的时候带点“震荡”效果的“顿打”威力会更高——芯启几乎是半秒就被他击退到了身后刚刚才行出来的楼梯间里,未锁半掩着的房门被逆方向撞破撞倒,一时间楼台上到处都是震天的金属碰撞声响。
“只有这种水准?看来……”
话还没说完,来不及说,同时也遭到了打断——因为那之后就是一声……很古怪的……炸响……随后“电话机”就开始直直地朝右边歪倒,而直到是已经彻彻底底地“侧躺”在了地面上,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在平地上摔倒——就算本能般的伸手想摸自己的右膝盖,他碰到的都是一个带弧形的硬质物体罢……
“知道吗?人其实没法很快反应到‘自己失去了肢体’这种事。”两扇金属门以及一堆乱七八糟的半废弃杂物中,芯启站起来的速度简直是“慢条斯理”、“分外优雅”——如果不是伸手抠住脸上的那块落皮,以极精细的手法在毫不拖泥带水未造成丝毫额外损伤的情况下将之撕落,并在瞄了一眼之后估计是不想浪费便将其一把丢进了自己嘴里的话:“人的身体没有专门感知‘失去肢体’的神经,就算是痛觉,那也仅限于‘知道出问题了’而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问题’——换句话说,像你这种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我可是多见到都觉得有些腻了——按普通人的标准来讲。”
一脚踢开一个半空的铁罐,芯启慢吞吞地走了过来手头上还在调试着一把……各种杂物拼接而成的……刚刚还没被他握在手上的……很”奇形怪状”的……“工具”……虽然大体外形上那就是一把短装霰弹枪:“知道吗,你是我最近碰上的所有对手中,唯一一个看一眼就知道会中这种陷阱的傻瓜。”
“等……”
再一次的打断,暴力程度并不比之前那次轻多少;但看着眼前这碗……装着黑色珍珠的……粉红色冰沙……芯启默默地举起了自己的手,却发现那上面持着的东西已经变成了一朵喇叭花……
“……多层材料组成的混合性质固定管……单纯横向的受力也只能支撑两次射击吗……”怎么瞧怎么觉得难以修复短期内不能再继续使用,他便也随手将之一把丢掉:“顺带一提,耳机线是做过保险处理的,原理其实很简单,降低导线的耐性让它在足以发出震伤我耳朵的音量之前就会被烧掉……很简单对吧,就连以呆滞著称的‘植物园’都不会搞这种方法,当然……你好像也听不到。”
从耳朵上慢慢将两个已经没用了的报废耳机取掉,芯启……依旧“丝毫不浪费多余眼力”地直接将它们一把丢掉——事实上他现在的“眼力”正在被急剧消耗着完完全全分不出多余去看看其他,而至于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它们正在被消耗?他正在歪着头,隔着好一段距离打量着楼顶便缘,那……
……勉勉强强能瞧见的……大部分还是位于高处的……城市“边角”……
“抱歉啊,相比一城市的人,你就当第一个吧。”
嗯,语气平淡无比,丝毫歉意都听不到;但临转身要下楼的时候,芯启却踉跄了足足有好几下——“防弹衣”这种东西据原理而定,其中的一部分对于单纯的近身战几乎没有防护作用,偏偏他身上这一套就是这样……嗯能抵挡住子弹却不能抵挡单纯的拳脚……
……事实证明,“科学”这种东西,真的不喜欢“不可能”以及“做不到”……
“……我还以为,你真的谁也不帮呢。”
芯启不是下楼就听到这个声音的,事实上,他才刚下了一半不到——野百合就这样很突兀地出现在了楼梯拐角,周围也没什么门啊消防道啊之类的给她藏身——这单一株就跟突然在这里长出来了一样。
“……我也确实,还什么都没帮啊。”舔了舔脸颊,芯启发现那儿已经结上了痂:“所以,可以把话说得更明白点了吗?”
“……抱歉啊,”“思考”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出现的回答,野百合表现得似乎很有谈话技巧:“你的协助,还算不上到位。”
“你以为我仅仅只是在跟你谈判?”
“难道你现在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你似乎会以为我要偷袭你……放心,你必须得活着,在我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了之后。”
“……你以为他们还会相信你的话吗?在你杀死了一个成员之后?”
“如果火种依旧是一个世界级别的组织,依旧不至于让我失望透顶的话……他们应该分得出什么该相信,什么不该。”芯启旋即掏出一只手机朝野百合一丢,后者也“没有”丝毫防备地将之接住,然后便开始检查里面的存储……
……然后,近乎是瞬间,野百合的脸色就变了。
“奉劝你不要想着破解……啊,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专职的办公软件吗?它的保密性强到即便是遭到了破解防护措施的启动都避免不了——很尴尬的一种……‘一次性’软件,但无论如何,我都杀了一个对你们不利的家伙了,就算其他人可能一时半会儿接受不能……
我们,我跟你,总能坐在这儿,好好聊聊吧?”
第二百零一章:“撞”
很难说,芯启的语气不和善。
也很难说,他的态度会让人觉得不诚恳,虽然野百合压根儿就没理他——她甚至没听芯启讲了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在手机屏幕上戳着按着,直到她亲眼亲手确认了,这程序自己破解不了——亦或者说,纵使破解了,也确实没法阻止它像芯启说的那样……先把“应急措施”给自动运行完毕;因此,虽然怒气冲冲地持着手机微微挥臂作势欲砸,但野百合那抬起的胳膊却硬生生僵在了上空,好一段时间都没能真正放下去……
……再之后,用着僵硬到不能再僵硬的动作,她把手机还给了他:
“……你是在威胁我吗?!”
见此,芯启……毫不掩饰地短叹了一下:
“没错,我是在威胁你……如果不带过多掩饰的‘好好聊聊’也算是‘威胁’的话。”话虽如此,但他却是把手机握紧了,四指死掐大拇指却分出来搭在上衣口袋里,那姿势堪比“想丢就丢想砸就砸”:
“虽然……算了,那种事儿指望不了。”
然后……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
“……不打算说点什么吗?现在主动权可是在我这儿。”
“……就不怕他们已经知道了吗?”
“不乏那种可能,但……怎可能呢?”嗯,乍一听似乎有点自相矛盾的话:“他们人数比我多,但就最开始接触时的那些窘迫状态……他们应该在积累兵力吧,至少鬼狩还不至于蠢得连这一点都考虑不到——然后,人数多、目标大,保存实力也就是避免直接冲突,他们又有多大的可能会到处乱走?就算走,也要尽可能避开你们的耳目,可那种束手束脚的方式……又能做些什么调查?”芯启朝前倾了倾身子——这回有点正儿八经的威胁意味了:
“所以,当我把这张地图发给他们的时候,就算会对密号的状况表示怀疑他们也大概率会因为知道了对手的目标而欣喜若狂……再之后呢?用尚未充足起来的人手开始对最关键的部位进行定点打击,就鬼狩那尴尬性格,应该会这样的吧……所以说,既然我都说了这么多了,总也该你讲几句了吧?不然这买卖不……”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话,是冷不丁冒出来的——芯启甚至都没注意到野百合什么时候开的口说的话——很少见的情况,对他来讲,但这并不妨碍芯启“自顾自”地说出真话:
“你们的目标。”
“……不觉得有点拗口吗?”
……好吧,依旧没有直接回答:“你,的筹码就是我们的目标;但你连我们的‘目标’都不知道。”
“……那两个‘目标’定义上不一样——他们只想知道你们干了什么而已,但我想知道的,是‘为啥’。”
“如果我说我们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呢?”
“……?”
很奇怪的语气,直白点,就像在末尾加了一句“你信吗”;没有表态,甚至连语气词都没有,芯启只是抬了抬手,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你觉得,如果是正常情况下,我们活得下去吗?”
“……三言两语很难定夺……继续吧。”
“所以我们需要手段,制约的手段……”
“然后你们就夺取了‘数字城市’?”
“不然呢?”
“用来干嘛?”
“……?…?”
“别发愣,我问你们用来干嘛。”
“……又能干……”“我他娘的要你直接回答!”
打断,语气非常糟糕——同样是不知不觉间芯启反倒开始怒不可遏了:“‘转移话题’,通常来讲可能会很有效,但别忘了现在筹码可是在我手上——回答了,你还有点机会能期盼一下我不是敌人,再这么模棱两可,可就连这一点点抓不在你手上的……”
“为了牵制!”
“……累死了……”
几乎没有理会芯启那……略显诡异的嘟囔,野百合……终于开始了正儿八经的描述:“我们不觉得硬碰硬能赢,所以只能做工程而已……而这个城市里最适合用作威胁的,就是……这些线路,你们说的数字城市。”
“……结果我还是不知道你们打算怎么干。”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那我就问得更清楚一点:万一出现了最糟糕的事态,你们打算怎么办!”
“……摧毁市内的供电网。”
“啥??!”
芯启震惊了——什么程度的呢,就像是听说某一枚核弹失窃了,罪犯动机是什么?嗯点火为了烧烤……
……埋设了许久,现今世界上最迅速理论信息容量最庞大的信息网之一……竟然要被用来摧毁供电系统?!
“你知道,那些线路效率比普通的电线高……稍加连接之后,用来……”
“那之后呢?”
“嗯?”
是啊,你要说什么其实我知道,用那种手段摧毁的电网不全线翻新几乎修复不了——但仅此而已吗?没别的问题了?
虽然看得出对方没说谎,但芯启……无论如何都没法怀疑不了……
“……无电器的情况下……我们的战斗环境……要更适合一点……”
“……”
……
……对哟!
芯启猛然想起来,植物园似乎不算太擅长操作复杂器械——他们太难接受他人所设计的思路了,而若对方也使用不了器械,尤其是现代人已经慢慢依赖慢慢离之不开的数据化器械,战况确实会在大部分的情况下都偏往他们那一方;但他先前却没有想到这里,为什么呢,他发现植物园学会了改造线路……
……还是特殊化异常严重规格自成一体的独特线路……在那之后,他就将“对方少使用器械”这一点排除了出去,至于现在嘛,虽然那“改造”的手法确实够精密规模也算得上可怕,但“用法”……
……有效,哪怕是……依旧单调得让人失望。
“……所以唔哦呕哦……”
话没说完,再一次的没说完,亦或者说同样的,永远也不可能说完了——野百合没发现芯启是什么时候逼到她身前的,更没发现自己为什么突然间没法直起腰,以及……
……为什么……自己的喉咙里会倒灌出液体……
“知道吗,我对你们的做法其实没有异议。”很自然的语气,至少没法就此听出芯启的心情:“‘为了生存’,那是生物存在于世的最根本目的……换言之,我并不反感‘为了活着不惜一切代价’这种事儿,但怎么说呢……
……你们要活,别人难道不要吗?所以,当你为了自己的生存而侵犯到别人利益的时候,别人为了自己的生存攻击你,你又能怎么反驳?我承认你们的做法并不出格,至少听起来是这样……但一整个城市,你们与火种的战斗,其他不说光论电器瘫痪会造成的意外死亡数字都不小啊……城市可是很脆弱的系统,经不起多少折腾,所以抱歉了我必须得赶在炸药装填完之前就将炸弹引爆,谁叫这种事儿你们估计都不会妥协甚至‘妥协’这种东西在生物意义上就显得非一般的幼稚?顺带一提……”
炸响,来自刚刚的那枚手机——纵使动作过快搞别了手,芯启依旧能捏碎那个不慎滑到口袋里的手机——单手而已:“知道人爆浆的时候第一个飚出来的是什么吗?”
第二百零二章:晓
其实,这举动只有一半有实效。
“火种”欠着人,因此那“电话机”的死亡没两三个小时估计是反应不过来的了,但“野百合”,就算杀了这一株也不妨碍其他的把“交涉决裂”这一点察觉到——也就是“具体事例”可能会搞不太懂而已,但怎么说,这已经够了……
……“开个头”,绝对够了——最直接的例子就是在他继续下楼,直到走入停车场的时候,一个成年人加一堆“青少年”的队伍就已经等在那里包围了他——很尴尬的感觉,怎么说,就像是怒气冲冲闯入了警察局,却发现对方最强有力的武器只有随手拿起来的一把扫帚……
“……你们不是战斗单位,‘灯芯草’,还有‘地衣’童颜老。”
这词儿其实不算特别准确,但怎么说,芯启一时半会儿脑袋确实卡了一下,至少也是不确定究竟该如果简短而精炼地形容的那种状况——没办法眼前这几个花花绿绿有男有女乍一看小的十二三岁大的十六七岁的组合,若再加上他们那约莫三十来岁的真实年龄的话……
……算了,能知道自己在叫他们就好。
“拖住你,就行了。”开口的是灯芯草:“你已经不能活着了。”
……好别扭的语法,芯启暗自想;但嘴上,他却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无所谓了~~”仔细想想,好像再多说点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便也没管自己的发言欲望:“我设置的可是‘下线之后自动运行(程序)’,虽然那下线的方式显得有点糟。”
语势,是不紧不慢文绉绉的;脚步,也是不停前进毫不窒碍的;但那之后的沉默只持续了两秒;至于为什么是两秒呢?因为那两秒之后的当口……
……双方便进入了“足以发动进攻”的范围罢!
动作,是近乎在同一个瞬间使出的;但要论那其中最夸张最滑稽的是谁,很不幸还得归芯启莫属——他左臂举得颇高拦住了整整半张脸,右手倒是个弧度颇大的摆拳……好吧,那架势诡异到分不清是摆拳还是勾拳;腿上也是简简单单一个收腿纵越,但那收回的右腿同样以一个不亚于“蹲”的幅度贴在了肚子上,至于踏地的左腿,虽然不直也不弯但总让人感觉“这不是腿而是一根……被扭弯了的弹簧”——要说最夸张的那自然还是他的脊椎,怎么说呢躯干部分勉强还好也就是幅度稍显夸张地弯曲了而已,但颈椎……
……那部分弯得……简直就像是期盼着“自己没有脖子”一样!
拳头,是有着非常明确目的的,至少它毫无阻碍地撞在了灯芯草脸上,哪怕对方的拳头也落在了芯启胸膛——不痛不痒,反观灯芯草,他反倒是被这一拳碰脱了下巴,歪了两下便搭着层皮朝后方径直倒下;但重点不在这里,亦或者说,当前距离下这一拳能打到的,其实也只有灯芯草而已——男男女女的地衣早已是四散而开,各自摸出了一个冷库里的冻肉钩子便是往芯启周身一围……
……怎奈那些钩子钉在芯启身上之时,却仅仅只是卡住了衣服而已——那周身硬实无比的肌肉愣是如岩石一般就算卡进去了也没法多移动分毫!
“……知道吗?”往前一个顿地正住身形,芯启依旧保持着僵硬无比的身姿,却硬生生将足足数名地衣一同拽了过去——就似他们轻得跟羽毛无二,至少也不像是能影响移动能力的重量:“人的肌肉,自然发育的情况下可要到二十岁左右才能达到巅峰……所以别跟成年人比力气啊长不大的呆瓜!”
话,是说着的,但动作上,芯启却是带着身上好几个人一起转开了圈——有几位是识相亦或者臂力不支被甩了下去,至于那些反应慢力气还没那么小的,则很不幸被连携着砸在了旁边的承重柱上——有一位是当即就被撞碎了肋骨,脱力之下让芯启腾出了手一胳膊肘给砸在了另一位的脑门上——芯启再一次看到了那粉红色的冰沙,甚至不慎之下还尝到了几滴,只可惜这时间毕竟不短,只杀掉两个的功夫其他家伙已经松手并离远了——缓缓将钩子从脖子上拔下来,幸庆没伤到要害的同时芯启还来得及想上一句这跟自然界中的“地衣”有些不太像啊……
……只来得及想这么多了……对方毕竟曾属于“火种”,无论如何都比普普通通小屁孩要强,虽然那招式仅限于拿起一个固定吸烟室的烟灰缸砸在了芯启脸上——下手够狠,打的是先前被“电话机”所撕烂的脸伤,虽然就伤害而言当真是不痛不痒……
……很可惜,非常可惜的是——对芯启来说,伤害不高,那就是真真正正的“不痛不痒”——因此,在另一片地衣想借此踢过来一脚之时,他的小腿反倒直接被芯启拿住了——往身后的墙上一撞直接拗碎脚骨,他随意伸手往脸上稍稍“刮”了一下,借着血痂抹去烟灰与别人的唾液——为防感染,仅此而已,至此,战况稍停,虽然目的仅在于“寻找破绽”……
……对对方来讲。
“活着很好。”身上的中山装是半定型布料,虽然能抵抗很多种程度的攻击,但怎么着都抗不了高质量的挂肉钩——通常的子弹单纯动能连推倒个人都做不到,但芯启可是足足拉着这几位跳了又跑:“给你们个……”
又没说完,亦或者说,又来不及说完了——芯启认得那把枪,叫不上型号和名字,但前几天他才从柏林警察的腰带上看到——那时候他还有着“暴力案件受害者”的身份,虽然这把枪现在在地衣的手上,可以想象那些警察……
……然后,那一小片地衣开了枪——在她的眼睛被另一片长条形的东西突然蒙起来的情况下……
“知道吗?”再听到芯启的声音,那已经是近到耳边了——她伸手想反击,同时也想将那片莫名其妙的东西拿下——但不知为何,纵使抠了好几下情形却没改变分毫:“人的肠子,是最容易到处飚的……虽然把姑娘肠子藏口袋里的我,也算不上多么温顺啦~~”
第二百零三章:“奏前礼”
芯启怕枪。
某种程度上,他真的很怕枪——穿着防弹衣就是铁证,谁叫他拥有的只是一具普通人级别的身体——那真的很不方便,真的,裸露的部分被打到便会丧失功能性,因此,当那个女性的“地衣”两条胳膊软趴趴搭在了他的手里、同时那把枪被他握在了另一只手中的时候,场面……
……一时间重归寂静。
“我就说人反应不到自己手断了嘛……但这种举动是连痛觉都被‘屏蔽’了吗?”嗯,更……诡异的是,纵使那姿势奇异莫名女性的两个肩膀也还在努力着尝试耸动……见此,芯启……甚至没改变自己平静且自然的说话风格——他变得比平日聒噪,语气语势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就是词汇量多得要命:
“虽然很久没体会过青少年的身体了……不过你还是省省吧,骨骼偏软的潜在优点就是容易恢复,但与此同时也很容易长歪……继续乱动的话。”
然而对方压根没听他说的话——身前这位地衣依旧挣扎着,虽然她估计连自己双手的肩膀以下无法运动都还没搞清;至于身后那几位,倒也没什么特别多的反应,也就是暗自后退并再次开始准备武器而已……
“……适应性,是你们的优点……但知道吗,生死不忌地拼起来,十余个青少年都不是一个成年人的对手,哪怕体型可能相差无几……所以,要浪费……”
话,还是没有说完——也难怪,战斗中能把话说完的,要么是短语要么就是对峙中拼不起来——可现在两种情况都不是,甚至归根结底,其原因还是芯启自己大意了而已——但怎么说,他不介意自己大意,客观上自己的实力尚且允许这么一点点的大意,而至于主观上……
……他不希望自己,在这种情况下都不会感到大意。
因此,当地衣重新朝前逼过来的时候,他也仅仅只是抠住身前女性的腰部,再拽住她绳子一般的胳膊极大幅度地带着她转了个身,并临时改了个口而已:
“我……”
又没说完——而这一次不再是被“阻止”,而是彻彻底底的打断了——事实证明“保险杆”用得好,穿过人体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至少眼前的女性从腹部被贯穿再捅到芯启身上的时候,虽然没穿透他的中山装但那感觉也不能说不痛——这还好了,真的,直到他见势不对急退了两步,四面八方五花八门的攻击才落到了那个被他拿来当盾牌的女性身上——她的身体几乎是瞬间就被撕裂了,这是很困难的事,哪怕对成年人来讲,纵使他们手中的那些武器里有刀——植物园系列,能够虐杀普通人这一点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
“……那是你们的同类……”
“你把‘灯芯草’算进去了吗?”随手丢开女性地衣的上半身,当头那个……白人青年样貌的家伙这样说道——仅仅只是随口应答而已,他依旧持着保险杆朝芯启逼了过去,其他几位也没什么反应,单纯踩着那位……牺牲者的身体碎片就这么走了过去……
“……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话,这回是终于说完了……虽然那刚说完芯启就被一杆子扇到了脸上——还是被“电话机”撕破的地方,下手一点也不轻;对方似乎想要再捅上几刀,谁知迎接而来的却是数发……并不算震耳欲聋的枪响……
“……你们总能忘了,一些并不算那么重要的事儿……哪怕才刚刚发生过。”伸手在脸上稍微压压以图止血,芯启……依旧在慢悠悠地说话:“顺带一提,知道我平时照顾你们情绪总用单数来形容有多么……恶心吗?明明是一群别总把自己当一个啊!!”
说着,同时还是走着的,虽然在踏过一地人肉的时候,有一样东西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虽然穿上这身行头之后我就不怎么用枪了……软弹还是可能不致命啊……”
那是一个落在后面的、并没有参与女地衣解体的家伙,只可惜芯启已经没了那种慢慢分辨的兴趣;随脚将他的头颅踏扁,事实证明“头盖骨”这种东西厚度上比不过腿骨,虽然硬度上还是让脚痛得要命;总之,一瘸一拐,外加心情分外不爽地离开了尸体,他下一步的目的……是那个开战起初就倒在了地上的灯芯草……
“没死吧?别告诉我被一拳搞没了——”
没反应,然后芯启心情不好——嗯,很不幸——于是乎芯启直接拎起他的衣领,顺手将整个人儿砸在了柱子上再往脸上极大力地扇了几巴掌——很不合规格的操作,但怎么说,把昏迷的人叫醒可是个技术活,虽然现在连实行技术的时间都没有;然后,真不知道是好运还是不幸了,那一株灯芯草……
……还是没反应……等芯启真真正正有心思去探查的时候,才发现那家伙已经死了……早就死了,在那一拳打到下巴的时候就死了,事实证明“不会晕”的人体构造是否能存在“弱点”还不确定,至少这一次的尝试失败透顶……
“……看来又只能一个人行动了啊……算了,也不指望能问出点什么……但是,为什么忍不住要问呢?”
灯芯草就不提了,“地衣”,那可不是芯启太了解的植物园成员——在他退出群人实验后许久,亦或者说,在群人实验宣布失败之后许久,他才听说有些“边角料”……当年剩下来的……被利用起来制作了“地衣”……
……他并不了解地衣,只是听人说过,以及相当……“外围”……地见了几面而已……他其实并不十分清楚对方的状况,无论生理还是心理,但怎么说,毕竟也是植物园,他始终忍不住抱上那么一点点希望……哪怕事到如今,那样做还是需要额外下定决心……
……算了,反正都无所谓了……完全不知道总数究竟有多少次的私人测验第一项,不必手下留情的植物确定有一个种类……仅此而已……
第二百零四章:重
很无聊。
开车走到街上的时候,芯启真的非常无聊——原因其实相当简单,哪怕脸上胡乱包扎得……跟半个木乃伊没什么两样,周围人的反应都……平淡自然到习以为常——通常来讲这是个很高效的素质,但怎么说,有些事是可以习惯的但有些不能,那之中分别其实相当简单,在于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具体的分量……
……哪怕他的“期望”本身也很微妙,太糟糕不行甚至抱着点猎奇欲望前来“合影”什么的那自然是算了;太偏激也不行,打电话叫军警则几乎是整个儿要乱套了——知道躲开,但不会多管闲事,至少在还没发生什么的情况下没有过激反应,那才是最好……
……然后从当今人类的……普遍的……理智状况来讲……这种事儿还是别指望会比较好……
因此,哪怕依旧不满,这周围人的表现却已经算得上相当好了——至少会在下一次小鼓冲突爆发时减少死亡量,是的,如果自己驾驶的车就这样爆炸的话,这种纯粹视若无睹的态度仅仅会让靠得近的人遭殃……是的,除开自己外,伤亡确实算得上小……
……至少踢开车门从里面横出来的时候,芯启第一眼没看到尸体——那感情确实好!
“V”型防雷车底,“渠”型号的开口油箱,虽然是故障率较高的组合,但最起码车里的人生存率比较高——芯启不知道汀从哪儿知道这些知识的,但看得出那辆车经过了不少私人改造,冒险取回来再抵过了一枚威力不强的地雷,嗯……亏本了,时间层面上——但就算如此他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多想,亦或者说,交火期间呆愣上哪怕只有一秒,掉的可都是“命”这个……连打都不能打出去的筹码……
因此,近乎是下车的瞬间,他就是一个接地翻滚撞到了不远处的展柜边上——那里的承重墙突了点出来,亦或者说,展柜玻璃向内凹了半米,隐藏一个人的身体差不多刚刚好——即便被肉钩挂上之后对芯启造成了大大小小相当多的肌肉损伤,但他的动作依旧只是稍稍僵硬了点而已,换言之……
如果跟人类非本能且完整的“开枪”反射弧相比较,他躲避的速度用来保命那是刚刚好;但诡异的是,就算躲避算得上到位了,本该被极限闪开的射击却压根没有出现的迹象——至少老老实实等了足足有两秒,芯启都没发现枪声啊射击孔啊之类进一步攻击的迹象……
植物园的热武器储备同样不太多,这个解释可能性最大。
然而他不能赌,最起码不能赌“对方没火力”这种暂未明确之事;因此,之后的脱离他依旧显得相当小心——芯启的目的很明确,只不过,就在他警惕着高处火力撞入一条地下隧道之时,他却在那里面发现了一堵“人墙”……
“……知道吗,世界各地其实都存在过类似的团体……叫什么呢?嗯不同地区叫法不一……综合的话……‘青年团’?”
对方很明显知道了先前“团灭”之事,排成排的地衣全无上前的意思,只是手搭手肩并肩组成防线而已;芯启倒没啥特别的反应,只是慢慢往前走着而已,同时甩开了……袖口里不知何时藏进去的一根伸缩狩猎棒……
“但为什么这种体制最终没得到延续呢?别跟我说什么伦理啊道德啊之类的脑瘫玩意儿,你们没有,我也不知道……但除开对付一些会对青少年手下留情的……‘善良’的家伙之外,上了战场你们比炮灰都要重了啊——”
两米,间隔,地衣相互擒着胳膊打不到芯启,不出腿光用甩棍的话,芯启其实也打不到对方——很尴尬的距离,芯启停得也异常突兀,情况僵住了半秒,至此,他话音刚落……
“轰!!”
看着眼前缺开了大片空余的……冒着火光的人肉防线,芯启……歪下头叹了两口气:
“正规军人可不会用这么呆子的方法,毕竟手榴弹滚过去的话自己也很可能被破片误伤……虽然我估计你们只是单纯只注意到了我而已,话说没有人会踢球的吗?”
没人理他,地衣们只是回退而已,未死亡的赶紧补上,混乱但终归不慢地在更远一点的地方重新构筑了人墙——这回芯启反倒没脾气了:
“好吧好吧我承认这些炸弹挺宝贵的也确实十分有限……该死浪费了,还指望你们能被……”
话,再一次没说完——只不过这一次将之打断的不是对方,而是芯启自己了——他脚下一崩就整个人儿闪了过去,手中甩棍直捅上一名刚刚补位的地衣肩膀——本来这是毫无作用的,“伸缩棍”这种东西就算有死锁也不适合“直捅”,再加上前方配重的关系就算真捅上了也会因为受力面积的缘故……
……直到芯启摧枯拉朽地由肩膀处将那名地衣手身分离,再由此直接撞入对方阵型中时,除开他外都没人发现那根棍子其实早已被折断了——用来捅的,是裂口处不规则但不比刀片钝多少的金属裂片!
“万一碰上不喜小孩的穷凶极恶之徒你们就是个渣渣啊只会欺负心软家伙的呆瓜!”
这话却是只能在心里想想了——一进入包围,芯启就开始了……相当不规则的“运动”——不同流派里对于“一对多”的套路各不相同,但其中却是有着两个“惯例”,亦或者说,至今未能有妥善解决办法的问题——一来身体素质相当的情况下一对多几乎无法成立,以“生死战”的标准来看;二来无论是哪个流派哪种应对方式,“陷入包围”,最忌之事便是“停”。
因此,乍一闯入战线的瞬间,芯启就开始了激烈无比的活动,一刻不停——脚下是在疯狂寻找立足点,上身则不断地进行攻击,拳打肘击甚至头槌无所不用其极——地衣的机动性在植物园中基本上就是个异类,虽然追逐啊体力啊判断能力啊之类的硬性条件遭到了严重无比的弱化,但追逐中时不时遇到真的很烦……再者某些事也已经确定了,趁现在尽可能杀死问题也……
“嘣!!”
刚闯入的阵线,芯启即刻就被抛出来了——对方用的是拳,一拳就将他整个人打出来了——虽然及时措手得以完整抵挡,但不得不承认“虎入羊群”的优势已然是被毁得一干二净——算不上出乎意料,怎么说“地衣”本就是一个多物种集合体,杂七杂八的东西混进去非一般的正常……
“……但你个乔木混入小型物种里算个什么啊?‘铁杉’!!!”
第二百零五章:交错之乱
“称号”,通常来讲是用以形容人特征的东西,可自取也可由他人赠与。
但那准确度……嗯……总之,无论火种还是联邦警察,能得到官方承认并记入档案的那自然都还算得上准确至少语文及格的家伙们不至于产生太过偏离的误解——当然,它们却同样是存在限制的,其中之一便是那“准确度”虽然要求严格但通常都不至于太高——万一让人从称号便逆推出全部本事那可就跟杀人无异了,间接的;只可惜,作为名副其实的“人造人”,“植物园”系列自然是没得到这种待遇,然而就算是在他们中间,“特例”这种东西也算得上“屡见不鲜”……
……那之一便是“铁杉”——为什么说他是特例呢?因为他的称号几乎是“乱取”的……为什么他的称号是乱取的呢?因为他没特征……是的,他几乎没有足以体现出辨识度的特征,硬要细究的话,也就是身体素质强硬了一点点——在“乔木”中都算得上是强了那么一点点,是的,只有那么一点点,战斗中几乎什么都决定不了的一点点……
因此,他的称号,也没什么值得去在意的特点;可芯启知道,不比“地衣”,“铁杉”几乎就是“他看着长大的”,因此相比前者他甚至还要更了解后者一些;但那些“经验”什么的似乎是完全没用了,因为简单扫视这支离破碎再无法藏人的阵势中他只发现了一棵铁杉,而且作为“乔木”,破坏力远胜于其他类型的“树种”,竟然要藏身于“地衣”之间……
很难说,这环境是平静自然的,因为周围大大小小的地衣依旧在活动,当然这一回就不是人墙而是企图形成包围了;但纵使他们叮叮当当忙乱不堪,“正主”,铁杉和芯启,反倒均没有太大的动作——前者只是单纯等待时机,而至于后者,那反倒是真真正正的有些多虑了……
……亦或者说,在这种“身陷重围”的情况下,他所思考的,仅仅是“我要使用哪一个阶段的武力”!
冲突,是在一瞬间发生的——没思考多久,包围圈尚未形成,铁杉也尚未等到他想要的那个时机,亦或者说,就算等到了,也来不及让他去利用了——芯启几乎是瞬间就撞进了他的怀里,铁钳一般的手直接卡住他的腰,半举半推着直接搅乱了他的重心便将他朝后方带了过去;纵使反应偏慢但多多少少也是战士,因此半本能的铁杉自然也是双拳朝下直接砸在了芯启的脊背上……
……但换来的却仅仅只是芯启撕心裂肺一般的吼叫:
“这算是什么苍蝇咬吗??!”
话,终归是得以说完了;但话音刚落的瞬间,两个人就一并撞到了隧道的壁上,这毕竟不是开阔地带就算举着个人速度不快也跑不了多远;毫不理会被撞歪撞倒的那些地衣,将对手砸到墙壁上的瞬间芯启就自然松手旋即以一个蛮熊一般的姿态朝铁杉腹部猛捶几拳——很难说威力不大的几拳,英国古典拳击的架势击打出的声音堪称山响,但同样的这里面存在一个“能量守恒”的问题:既然拳击的动能被转换为了如此巨大的声能,那具体遭到吸收造成了伤害的能量……
……又能有多少?
一击不中,破绽,那自然是对方可抓;而纵使脚下不稳拳脚无力,但现在的铁杉那可是背靠着一堵墙——因此,他的拳头,自然是斜向上地砸在芯启脸上了,出拳间隙要躲早已不及——力量均小的情况下“击退”这种事儿的决定要素那自然还是力量,可万一交锋两人力量大到一定程度之后,大到可以轻轻松松移动自重的等级的时候……
“击退”、“击飞”这种事儿,就跟“体重”挂上更大的钩了!
因此,再一次的,芯启被抛飞出去了——算不上远,再次撞倒了几个围上来的地衣而已,随口将嘴皮破裂的鲜血囫囵吞下,现似乎没受到多么严重的伤害他便也毫不管周围蠕动的人体再次慢慢踱步朝铁杉横了过去——为什么不像一开始那样打个措手不及?因为吃过一亏后对方也有了防备,再这么莽冲估计就是要将自己的脸朝铁杉的拳头上送过去……
……然后……这两个均摆出了拳击姿势的家伙……就将场面变得分外血腥了——不是他们自己的血,只不过交拳之中时不时围上来偷袭的地衣反倒是被误伤得四处飙血——均是很古典、但也没那么“古典”的拳击,只用拳,脚底全是在走位,毫无闪躲只有硬挡与攻击,唯一与比赛不同的就是同样毫无试探与对峙,虽然一时间谁也打不死谁……
……但这种拳击,决定胜机的条件有多少呢?
技术?“死拼”这种东西需要多少技术?知道侧移迂回瞄准弱点,又能有多少的技术?很不幸铁杉不知道至少这对芯启来讲是基础,而至于对方,倒也没什么太像模像样的招式变化;而“对垒”中除开技术外能决定胜负的又会有什么?时机?场地?这两位攻城锤互撞一般的战局是那种需要在乎这点东西的打斗风格吗?
因此,当再一次被抛飞而出直接压断了身后持保险杆准备偷上来的地衣脖颈时,陷入劣势的已然成为了芯启!
“人造人”,相比天然人类,最大的便利之处就是身体的规格结构“可定制”,就这点光凭这点,芯启便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单纯身体素质上;因此,至少在面对“植物园”尤其是针对性强化了体格力量的“乔木”类型时,抛弃技术单拼身体是很愚钝的想法;但芯启做出这决定了,他决定当前局势下只用身体素质了,虽然那样能照顾到的不过只有自己心底的一丝丝纠结而已,但无论如何……
……这都还没到必须让他打破自己计划的情况!
整整七根棒球棍砸在了身上,来自围上来的地衣,空心半填充的金属皮——疼得要命,但仅此而已,忽视那全然没造成的实际伤害,芯启大踏步直冲光凭余力便将周身地衣们全部掀翻,毫不管自己移动中踩歪了好几位的脖子直接以一个近乎“怀抱”的姿势朝铁杉撞了过去;而至于为什么要用这种空门大开的架势?嗯他在随时准备抵开对方双手的同时也龇出了虎牙即刻准备大口一张咬将上去……
第二百零六章:“硬物”之间的碰撞
不知为何,亦或者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某一些……非常隐晦的问题,就带上了点“色彩”地变成了一项“城市怪谈”。
要说那东西最广为人知的叫法……嗯算了还是直白点吧……吃人,对,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吃人”,老实说这种东西其实就人类……不,哪怕从绝大多数自然生物的本性来看,“捕食同类”其实都是一件非常难以接受的事——自然选择的因素,毕竟这种事儿对本身种族的延续不利,思维意识中完全不存在这种天生本能的生物,除开竞争力占据极端大优势外否则早早就要被“自我淘汰”掉了——是的,“自然”还没动手,它们自己就先把自己的生存空间缩小了,甚至有一些比较激进的理论还认为,这种“限制”不仅存在于本能上还存留于“基因”上——那里面的东西可就乱七八糟亦真亦假了,当然这并非芯启所感兴趣之事,他也没针对这些东西做过太多的调查同样没查过太多资料;但对于某一部分人……包括芯启……总之就是某一部分经历过一些非常悲惨之事……当然也包括某些其实没经历过什么“悲惨”事情的人……
……他们用“实例”证明了这一限制绝非不可能规避……甚至那些耸人听闻的“人肉病毒”啊一类东西,绝大多数都是半知不解亦或者全然无知之人在胡说八道!
因此,当他用牙齿,硬生生撕下铁杉右肩膀偏下大半部分的胸肌肌腱之时,唯一感觉唯一能存在着的感觉就是对方的手臂力量变轻了——极其冒险的举动,谁叫铁杉的身体状况“不偏科”?纵使时机勉强抓了好确实整个儿抵住了他的双手,但纯拼蛮力的话先败下阵的近乎只可能是属于自然人类先前还耗费了不少体力的芯启那方;总之,就算一个不注意自己极有可能被直接搂住并挤压至骨折,但他终归赶在自己架势溃散之前将牙齿凑到了铁杉身上……
……并把那个位置,牵引手臂向内摆动,的粗实肌腱……撕一块下来了!
芯启是向后“倾倒”着退出去的,肌腱一断,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左右受力的严重不平衡,纵使脚下使了劲道不至于即刻被带倒,两位依旧是在分离的一瞬间就失去稳定踉跄着互相摔了出去——芯启顿了足足三步才恢复平衡,对方什么时候恢复的乃至压根儿恢复没有他都完全不知道——事实上,他甚至短暂地失神了一两秒,毕竟“下颚”可是一大要害,直接被击中最严重的案例甚至会造成闪电性死亡——人的咬合力算不上小,但无论是肌肉量还是发力上限“咬合肌”跟“胸肌”还是对比不了,更何况身为“人造人”铁杉的肌肉无疑是超越自然人类上限的强度,因此这一下险些没把芯启的下巴崩掉——无奈,非常的无奈,人的下巴就那点肌肉就那点骨骼,就算强,又能强得了多少?这就是为什么几乎没有“噬咬”一类功法的原因,这举动本身便不擅长攻击,人类的下颚,也早已在进化长河中被冲刷为了不适合作为“进攻手段”的形状——这最直接的结果就是一段不大不小的恐慌,要说芯启不担心,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毕竟两秒,死斗中愣上零点一秒都有可能是一条命的代价……
好在,这一点点的时间里,并没有攻击落在他的身上——恢复意识的一瞬间,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周围再次慢慢靠上来的地衣——直接被他无视了,微微转头好歹找到了铁杉,却发现对方退后过程中恰好砸在了不远处的墙上——没受伤,但恢复身姿同样耗费了时间,要说幸运吧,芯启那一咬下意识瞄准的是自己左边对方右边,脱力之下最容易将对方推向墙壁的方向;可要说刻意吧,他可是“下意识”……
……算了,也没什么可想。
斜刺里不知何时捅来一根灭火器,也不知道是不是打了半天这些地衣终于发现“轻武器”是没用的了,虽然那即刻被芯启夺走返还一手又给招呼在了当事地衣的脑袋上;随手挥两下测试身体状况,他胳膊一甩“轻描淡写”地将之丢掉,磕在另一个逼近的地衣脸上砸出山响同时还不忘随口……将嘴中的肉块吐了出去——没时间咀嚼,打斗中不咬紧牙关被碰到的话非常危险,但见对方重回架势准备再战就是右手无论如何都举不恰当的状况,芯启……双眼一红猛然咆哮:
“你个鸭子赶紧逃啊!!!!!”
撕心裂肺的音量,择人而嗜的语气,但用词……却显得无比的莫名其妙;这还罢了,真的,纵使失去一臂破绽已然巨大,但面对依旧努力摆出了架势的铁杉……
……芯启完全没表现出丝毫“强攻”的欲望!!
“你个渣滓不知死活的赶紧逃啊!!!”
不知为何……不,也许知道,但那已经不再重要——地衣只会在两人僵持战斗暂停的时候敢上前来干扰,虽然最近的结局就是让芯启拧断了脖子便随手丢掉……他试图不理会真正的对手绕开他再继续前进,但铁杉愣是一步一顿地,带着坚不可摧的声势小绕半弧又挡在了芯启正前方……
……避不开,地衣太多,自己普通人巅峰的身体素质就算对方失去一手暂不便保持平衡也很难用“奔跑”的方式就这么甩掉;换言之,这举动代表着“想前进先得杀死我”,哪怕铁杉本身了不了解这含义就连芯启自己都还不能彻底地知道……
“……再打下去,没什么用的哟……”随手夺过一把螺丝刀,芯启相当顺手地将之插入了数名地衣的眼窝里,虽然即刻就因为心不在焉磕到了一把锤子将之直接撇断:“突然失去一部分肌肉,对习武之人无异于野生动物流血受伤……再小都致命喔……”
无表情,很自然的变化,“植物园”系列成员多多少少都接受过一部分“痛觉弱化”方面的“调整”——那条右胳膊并非抬不起来,只是在失去大部分胸肌的情况下单凭肩膀与背部肌肉拉起来了,模样别扭到惹人发笑……
……只有傻子才会觉得真的可笑……芯启见过无数次受过类似伤势的人,他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下还能做出这动作的,因为普通人的话……
……就算强撑那痛觉也会令人直接昏迷啊!!!!
“……就不考虑一下?”
依旧无表情,连该有的反应都没有多少……不,压根儿没反应,那不过是失血导致的轻微脱力摇晃而已,剧烈运动的人哪怕是经过改造的“乔木”,都无法避免这个规律那就是特别容易出现失血症状……
“时间浪费,有点多了。”
地衣已经围上来了,虽然几乎是瞬间,芯启就硬扛着他们那凶残有余力量却“不足”的攻击,头破血流地狂奔而出神似失去理智一般地直朝铁杉猛撞;架势,是做好了的,毕竟也是优秀的战士不至于吃了那么大的亏还做不出防备,只可惜分外可惜,就在两人即将接触的瞬间,芯启的力道却是在铁杉完全没反应过来之时便直接卸了开去……
……虽然结果是脸上早已被打散砍松的绷带直接让铁杉的突来一拳给借势带飞,连携着的还有满天飙散的血渣,来自芯启……但他依旧是脚下一软就从旁边绕了过去,“假动作”,施展不慎等同于放弃防御,但若施展得当,它同样能发挥远超常人想象的作用……
……比如在以那个尴尬无比的动作带过铁杉身侧的瞬间,顺势抓起对方已经失去部分肌腱保护的右手臂,再借自己的前冲惯性直接将之往后一拉!
第二百零七章:“号”
有时候真的很怀疑,人类究竟能不能听懂同类说的话。
往手中硕大的“棒子骨”上狠狠咬了一口,芯启不无恶意地这般想——其实如果从纯客观纯逻辑的角度来看,答案自然是——不能,不可能,如果前置定义非常严格的话,答案就像是得到了合理前提限定一般的“纯理论真理”,完完全全可以说上那么一句“不可能”——不然人类创造出语言干嘛?而就算是创造出语言了,谁知道同一个词汇你我理解的是不是同一个意思?好吧也许你会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以解释,但谁知道解释用的语句你我理解会不会不一……
……
……总之,在这种客观性夸张的前提限制下,有脑子的基本上都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那就是纯粹“语言”的角度来看,人,是不可能彻彻底底互相理解的——事实上在人脑之间直接的有线连接彻底普及之前,这件事儿都不存在可能性十足的解决方法——当然,那就不是芯启所感兴趣的事儿了,他毕竟不是科研人员也不搞这一块儿,至少现在不搞再况且他对“未来”这种事儿也没有什么太过明确的想法……或者说光就“目标”而言他现在眼前就有一个,从职业素质的角度来看甚至可以说是他走神太久了——总之,再一次推开门迎接他的却不是走廊而是一个小小房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坐在操作台上的硬朗身影,有一下没一下地搭着腿,还往嘴里一下一下地丢着几颗……人身上少有的圆形器官……
“……我说后半程怎么那么平静……”
带着三分不屑七分胸有成竹,那穿着西装的男人稍稍转过了头来——但正儿八经将目光投放到芯启身上的瞬间,他脸色反倒直接变了——往“好奇”的方向:
“你也……太悠哉了一点吧?”
“虽然说这举动大多数情况下都不建议,但……不吃肉伤口好不了。”再次咬了一口,芯启……把一半的目光也投向了棒子骨:“虽然走来走去只找到一家火腿店子,而且当事人全都被砍得七零八落的……吃生食也太难消化了点。”
“可这作为‘最后一餐’不太好吧?”
“是不太合口味,不过……谁说这是最后一餐的?”
“对于你来说难道不是吗?”
“你打算对一个‘路过’的人动手?”正儿八经的肉几乎被啃光了,芯启把骨头稍微举高了点,撕了点下面的筋:“拜托,我只是来检查状况的,看你已经控制了局势也把看守的植物们……屠杀殆尽,我就准备走了——放过我,行不?”
“你觉得有可能吗?”
“如果你认得清局势的话,自然也有可能。”再一口扯掉些东西,芯启……当真一副随时准备离开的模样:“我们现在有同样的目的,打就是浪费时间,死了我还好点死了你我好不容易确定无恙的地方又要陷入无人看守的状态被夺取了又是一次无用功……当然,我本人,也不打算为一个城市付出生命,所以,最好别指望我‘不会抵抗’。”
“有差别吗?”男人从控制台上滑了下来,手中还把玩着新鲜无比的眼球,往嘴里丢的频率几乎没变过。
“大得很了——”几乎啃完了,但芯启也没有丢掉棒子骨——相反,他轻飘飘地将之垂了下去,一副拿着单手钝器的姿态:“我走之后,你死,亦或者只丢一点零件——你看,大不大?”
挑衅,已经开始了——性格上的,芯启心情一直不好,一拖再拖,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被激怒了;当然,对他来讲算是幸运的,因为对方也不打算等了,挺挺肩膀舒展了一下筋骨,西装男人……
突然将那几颗眼珠扔了过来!
很险的手法,眼珠正对着芯启双眼,若是他依旧站着不动,那几颗眼珠中最起码有两颗要跟他的两个撞上;对此,他的准备只有微微矮身而已,诚然受重力影响人的下蹲速度不可能太过夸张,但躲避对方丢过来的眼珠……
不够,严重不够,那两个眼球最终还是砸中了芯启的眼眶——很痛,非一般的疼痛,虽然抬手就能抵挡,但芯启没这么做,拼着视力受损他都没有进行格挡——乍一看或许会让人认为这是很蠢的做法,但就在眼球弹开眼球一片模糊的瞬间,芯启……
……就瞄到了一片撞过来的纯黑色身影!
视力受损,只能看到影子,看不清对手动作的情况下甚至连抵挡都准确不了;对此,芯启唯一能做的,其实只有握紧骨头,斜向上地一甩朝黑影抽了过去……
“嗤啦——”
动物骨头,尤其是四肢上臂的粗大骨头,即便是煮熟了之后依旧具有相当的硬度;然而这一下手感很奇怪,发出的声音同样奇怪,所幸打上的是眼眶受损不大,芯启几乎是即刻就恢复了视力,然后发现眼前打中的只是一套黑色西装……
……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说能用“钝器”撕裂高质量布料很值得自豪,但问题是……对方人在哪?
芯启是普通人,身体上完完全全就是个普通人,因此若时间过短的话,他依旧是没法正儿八经反应过来的;可是纯本能,几乎是完全借本能的,他依旧将“挥棍”的动作完整做完了;就是如此,就在这一刻,一把刀却是完完全全捅到了他暴露出来空缺极大的左腋下……
然后……没捅进去,被衣料挡住了,那层已经变得脏兮兮却依旧完整的中山装!
“我本来不打算用这个方法。”是的,他是用左手挥棍的,虽然他并非纯粹左右撇子,但谁叫右巴掌前不久受了不少的伤——可惜现在还是那连绷带都没包的右手,直穿到左下边将对方持刀的手给拿住了:“毕竟万一衣服……‘装备’这种东西,还是别依赖比较好。”
但如果省时间的话,有些东西也究不了那么多了;如此不负责任地想着,他反手,便将扬得高高的棒子骨直接往原位置一砸……
第二百零八章:“欢宴”的初始
让一个城市“苏醒”究竟需要多久?
这是一个……了解的人才知道到底有多难回答的问题;当然,最简单的方法还是那个“试一下不就好了吗”,而尝试中芯启所得出来的答案是:在这个城市,当前他所待着的这个城市,需要差不多两个小时……
快吗?按“城市”的标准来说算得上快了;“幅度”如何?大概还是“睡眼朦胧”的等级——瞒不住,不可能瞒住了,大规模冲突就有这个特点,若是这种程度还能瞒住,那这个城市差不多全完了——好在,甚至是分外的幸运,那仅仅只是“睡眼朦胧”的等级而已,至少只是刚刚开始大规模广播要求市民待在家里不要外出的等级而已——很老套,但帮大忙了,巨大无比的忙,至少芯启再一次满头是血走到街上的时候……
……他知道,事情已经容易很多……亦或者说,“牺牲”,已经比大多数预计都要轻多了!
枪声,是跟子弹连接着到来的——很奇怪的声音,若不是“包裹”着子弹,就连熟悉枪的人恐怕都听不出那是枪发出的声音——不需要考虑了,毕竟没打中芯启,至少在他躲进下一个掩体里的时候,他心里想的却是市区内明目张胆开枪竟然一点有力的反击都没有……
……这种事儿……发生着的时候为什么会让人感到若有如无的绝望?
没多久,他离开地底还没有多久,怎么说就算这年头大部分地下设施都连通,但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再加上有些位置光走地下实在到不了,他还是得冒着那么一点点危险跑来地上的——结局就是疏通群众的警员们再一次开始了大呼小叫,哪怕那次袭击并不是针对他们的,哪怕在他们眼中芯启只是因为负伤加紧张才绊了脚撞进门里去的……
……好吧,不得不承认就算“彻底清醒”的反击欲望还没有“苏醒”,至少在他的世界他的年代里,柏林警察对民众的保护能力还算说得过去……
“……生冷不忌啊……妈的给我点空缺……”
没说完,哪怕那句话根本就没出口,只是在心底想想而已;但怎么说,突然把人们叫到最近的房屋中避难,这么突然的情形不出意外那可真得感谢神明——很可惜,神明没听到人们的祈祷,最起码这附近并不是完全没出事儿的,哪怕那出事的只是一只……被吓呆乃至慌不择路跑到了街道中间的小猫……
“喂你这混蛋……”
芯启只听了这么一点语句而已,他来不及,也等不了下一个……哪怕不是多么正当的借口了——他是从屋角瞬间窜出去的,临出门还在街道护手上凭空撞了一下给自己身上再添了一条血渣——这是唯一一个让周围人觉得他身上那些短时间内来不及清理的大小伤痕不那么可疑的方法,哪怕他所做的也只是跌跌撞撞但同样有“冲刺”感觉地撞向了那只彻底被吓呆的小猫,将之整个儿抱在了怀中后如一个弹球般相当难看地翻滚撞入了对面的大楼……
“……兄弟你找死吗??!”然后他立刻就被……某个穿警服的家伙给拖走了,拖进一楼大厅深处较不容易被狙击到的位置,堪比接力赛一般的精密衔接虽然“接”的是他依旧蜷起来的整个儿身体外加一只猫:“虽然你很像英雄,没错……但保护你们是我们的责任!!”
……很暖心的话,但不知为何我怎么一点也暖不起来啊……芯启苦着脸尴尬地陪着笑,虽然他即刻就被几双手忙乱无比地扶起来顺带被抢走了手中依旧呆愣还没反应过来更没有像大多数艺术作品中那样朝周围疯狂乱抓的可怜小猫……
“他主人在对面!”
……听着警员们舌齿不清的交谈,芯启不得不想总不可能让我在街道中央刹车折返吧?那时间足够把我打成蜂窝了——当然,他自然还是顺着这几位的指示“前往避难”了的,但怎么说为什么要做那么危险的举动呢?其实没说谎那只是一个理由而已:他的下一个目的需要经过那条街道,仅此而已,是的,必须得这样,哪怕当时路中心没有猫——虽然那样的结局在周围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头破血流不服从警员管理的人在横冲直撞,不巧一点则是“我的天哪亡命徒来了”……
……好吧,这“理由”还真是不可缺少,毕竟再怎么说“爱心泛滥把自己弄伤数次的小动物爱好者”虽然缺少但确实并非完全没有——总之,趁着这时候那些制服党们自顾不暇压根没时间理他,芯启压根是一进楼梯就开始往下走——通常面对这种人挤人临时避难的情况往上可能要稍微“舒缓”点,但怎么说他毕竟是带着点目的的“坏人”嘛……
“变弱了不少啊——”
哪怕刚下到地下商业区还没到停车场,他的耳中就响起了这一个声音——没有动手,周围人还太多,这时候先动手麻烦就彻底严重了……
“所以,不怕再死一次吗?野百合?”
“你以前一点伤都不会受的,但现在……”
“有点理智的人这时候都不会尝试外交的,我说的对吗?‘外交官’~~”
脚步没停,两位依旧在向下走着——挤着人群,虽然这时候有怨言也管不了太多了;但没多开口,两位只是走下去了而已,“和平”得跟刚刚吵过架的情侣没两样。
“虽然交涉决裂时‘必不可少的牺牲’是难以避免的,但你也够心狠手辣啊——”
“!!!”
话虽如此,但芯启却连伪装表情都没什么必要——习惯了,虽然只有几天,但对方不符合他印象的次数已经算得上多了。
“……最后提醒你一点,最好拿把枪,你那自制的用来‘防身’已经有些不太够了。”
话音刚落,“气息”就没了——并非是野百合最擅长的,但芯启也没去追她——只不过,虽然周围人还是多,但他却已经不再压声了——没多说什么,就是很自然地笑,一时间“哼哼哈哈”地,全然压在了嘈杂的人声里被彻底淹没丝毫没让旁人听到:
“那样的话……事情就要失控啦——”
第二百零九章:尖
芯启没有去找枪。
事实上他压根没听野百合讲了些啥——太突兀、太莫名其妙了,不是话语含义而是“动机”,谁叫对方的举动确实有点……说句难听的,若非恰巧,当真是“恰巧”,有一大波人堵在地下车库随时准备驾驶离开搞得他实在没办法亦或者没有动手的“欲望”,那株野百合现在估计早死了——但她没死,甚至留下段话后就飘飘然完完整整地离去了,虽然她自身一时半会儿也没表现出什么攻击的迹象……
……虽然行动中芯启的步骤几乎不可能被这一类无关紧要的插曲所干扰,但这不妨碍他感觉到分外的离奇,哪怕……当前一时半会儿也只有楼上戒备着以及周围零零星星维持着秩序的警察有配枪——抢他们的枪?威力什么的且不论万一那样做的话岂不是有点南辕北辙了么……
因此,直到悄咪咪……用蛮力撞开了一扇铁皮门,再正儿八经走进去就像有什么要事要前往……哪怕这没说谎……一样,的时候,他的计划都没受到什么太过严重的影响——虽然冒入这条估计一直都没什么人走的细小楼梯道之后,问题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了——最先的是一根极细的钢丝线,在只有应急照明的楼道里几乎等同于“肉眼不可见”,悬在楼梯面上两厘米左右下楼的情况下几乎是只有被踩到了才能靠触感发觉——芯启是怎么发现它的呢?事实上他压根没有发现——不能被称为“发现”,要问为什么,他一直在找这些东西……
……是的,他在刻意寻找陷阱,谁叫这种狭窄范围内如果能成的话破坏力最大的手段之一就是陷阱……但怎么说,正找到的时候他反而开始迷糊了,再问为什么,那不是植物园风格的陷阱——这周围都是脆质泥石,完全不留痕迹只余一根丝,这不是植物园甚至几乎不可能是通常“人类”能造出来的精密陷阱……
当然,他也没有亲身去试一下,万一是带有预警性质的陷阱触发了可就搞笑了;总之,极其小心且确认安全地多跨了一节阶梯,没走出两步他就又发现了另外一个……更加阴险的玩意儿:那是一节阶梯,是的,只是一节阶梯,中间有短短一小截可以往下活动但站在上面看不到的阶梯……
……要问是怎么察觉的,嗯因为毕竟是普通质量水泥做成能互相滑动的结构很难不出现缝隙——至此,他终于能确认了,这不是植物园设置的陷阱,要说这年头能在常年闲置的窄小楼梯中设置这种不把大规模水泥全挖空便设置不了的复杂陷阱,嗯就算是联邦警察不存在特长的话都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办到……
……话说回来现在才多久他们反应没反应恐怕都不太能确定……自己想那么“深远”,是不是顾虑太多了?
总之,就算其他的还有点微妙的误差,但最起码眼下这些陷阱都是纯自动无人操控的——甚至大胆点连监控恐怕都未必有,不然走到这一步早该有人对他的“入侵”进行反制了——当然并非完全不可能有,若是存在监控但监视的人正陷入忙乱的话……
……至少在芯启再一次踢开一扇锈到几乎跟墙融为一体连气味都传不过来的门、然后在下一刻便闻到血腥味的时候……嗯,有没有监控还是不知道,概率的分界线变得模模糊糊了……
“……‘松’……吗?”他的判断标准也一并跟着变模糊了:“一堆……‘肉块’?常人还好点植物园系列的我怎么分辨啊?”
是的,芯启其实……不是很擅长分辨植物园中哪一棵是哪一棵,道理跟人看其他动物很容易以为都长一样是类似的,虽然通过细节记忆也勉勉强强算是克服得了;但怎么说,有些东西亲眼目睹之后才知道分辨到底有多么困难,毕竟看看这被鲜血覆盖的地板以及左一块右一块堆起来的人类残肢……
……真认得出来的话,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尸体会落得个“无人认领”的下场?总之,从那规格大致相同的结构判断出是相同树种,较为发达的肌肉勉强判断得出是“乔木”,再从偶尔散落在地的几根金属针推断出应该是“松”……
……极限了,原因之一还包括芯启挨过那些金属针,就在前不久窟窿还在他的衣服上;怎么说,就算他其实不介意在血水中走来走去,但就“人类”这种带了点杂食性质的生物角度来看,那也实在算不得特别的好受——当然,起初还是没怎么反感的,万一对方只擅长那种破坏性质十足的打法呢?这种情况下不让人造成破坏跟向他说“你别打了直接去送死吧”又有什么两样……
“……谁?”
两人几乎是同一个瞬间发现对方的,怎么说芯启还站在原地没动,反倒是对方突然间小跑着跟进了这个……算不上小的“房间”——从正对面的那扇门外,带着满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如果不是手里还抓着一条比他本人都粗的胳膊的话,那活脱脱与进错房间的腼腆男孩形象无二……
……好吧,那“冲击力”,已经稍微有点多了……
“不必知道我是谁。”但芯启还是回话了,心平气和——哪怕他再一次说了句废话:“这里没问题了吧?”
“唔??”嗯,很好,至少这家伙没有把胳膊拿起来啃上一口:“你说任务?早搞好了……”
“那我走啦。”
“你怎么从那里下来的?”
“你自己不知道吗?”
“不是,我只是想不明白你怎么‘完整’地下来了。”
……好吧,谜题瞬间就解开了,皆大欢喜但就如提前知道答案一般有一种……“扭曲的无趣感”——当然,那已经不是芯启该思考的问题了,总之纵使不报任何期待也不报任何期望,但他还是转头面向楼梯准备就这么正儿八经地走了——当然,为防对方是那种言辞不和瞬间恼羞成怒的人,他还是缓了一小会儿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有我的办法,总……”
话,又没来得及说完了——很突兀的巨响,来自上方,然后那节阶梯就在芯启眼前塌了——透着点冷灯光,让他得以看清是有个东西突然飞过来把楼梯砸塌了,在他头顶上——至于那是什么东西?嗯人的胳膊粗细长短均算得上“强壮”……
“抱歉啊~~”较高的音调:“下来……”
“别他娘玩弄尸体好吗?”
很平静的语气,但音色已经开始“空”了——芯启心里一时间能想的全都是一句话,那就是为什么这次碰到的家伙全都这么暴躁!?
第二百一十章:“脆”
要说芯启没感到愤怒,那多半是假的。
或者直白点,这几天下来,他的心情其实压根就没好过——避免影响工作,这自然是基本功中的基本功,只不过更诡异的一项嘛……
……他其实自己都,不想改善这种情绪——换句话说,只要控制在不影响工作的幅度内,他恨不得自己可以肆无忌惮地去愤怒……他根本不觉得自己不应该感到愤怒,在这种情况下,尊重一个人类从生物本能上所继承的、最原始的特性……
虽然,他第一时间根本没体现出任何主动进攻的迹象——他不认识眼前这位,更不知道对方确切的打法,这种时候莽着直冲上去跟自杀几乎无二;总之,勉强将火气压制在临界线以下,回过头去他本能地还是以“对峙”为开场……
争斗,依旧是在一瞬间发生的——先出手的是对方,隔着大半间杂物一堆的屋子直接一横身跃了过来,双手上显出大片弧光包裹住了前方大半方向——猎豹扑食一般的动作,本来这不是人类的体型所适合做出来的姿势,但问题还在于那家伙手上火焰一般跳动着的橙色弧光,盾牌一样遮蔽着躯体硬生生露不出什么空隙——不,从传统武学的角度看是“没有丝毫空隙”,因为就算要攻击暴露出来的那几个小小位置,赤手空拳的情况下攻击者自身反倒会先被击中身受重伤……
因此,面对这攻击芯启唯一的应对架势,其实也只是微盘腿双手横举除开面对着天空外乍一看跟相扑似乎没两样——总之,两人就这样手擎手,做出了老式漫画中常见的那一类“角力”动作,虽然刚接触的瞬间就如摸到了烙铁一般急剧互相弹了开——光从力学上倒不难理解,谁叫横空人完全无法借力再僵持岂不是变成“被对方举起”的尴尬局面?嗯是的如果不看那瞬间溃散的弧光以及两人那夸张无比的位移动作的话,光从“力学”上这种姿态确实是刚接触就要立刻分开才勉强显得合理……
临接触瞬间,近乎是本能的,芯启是即刻就开始借自身为轴想转个身将对方抛到自己后方——很需要蛮力的举动,虽然并非做不到,但奇特的是对方也没有刻意抵抗,反而借他的力道顺势也让自己双脚着地落到了倒塌的楼梯上——唯一的问题仅在于地面布满了新鲜血液,立足不稳的情况下唯一接地的芯启也没借到足够的力量反倒将自己滑向了原先的“前方”——至此,两人交换了位置,也就是男人落得稍稍比芯启靠后了点,似乎是仅此而已……
……至少在芯启刚好滑步停在对方原先位置上之前,事情都似乎是仅此而已;但也就是在那一瞬间,脚底板位置刚好对上的一瞬间,原本便显得支离破碎的楼梯道周围……就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炸响直接被“挤”开形成了一个球形的“空心地带”……
至此,僵持继续,气氛再滞就如没出现过任何情况;当然,事情还是发生了的,且不提那彻底破碎再无法使用的阶梯,一路滑行撞开的尸块也显示着那并不是幻象而是现实;当然,僵持也没持续多久,就跟一开始一样,只不过这一次将之打断的并不是实打实的攻击动作,而是言语……
……亦或者说,“抑扬顿挫”、让人找不到规律的开怀大笑:
“哼……呵……哼哼哼哼哼哼……”来自男人,他还刻意举起了自己的手掌,“炫耀”一般地朝芯启展示了两下——那上面各有一个两厘米边长的方形缺口,新鲜无比淌着血条:“呵……明明有那么强的武器,为什么到现在才用……”
“……我用了啊?”面色平静,语气平静,但芯启的声音就是“空着的”,虚幻无比根本“实在”不起来:“你我交手……我不是一开始就用了吗?”
“我是说这次,是‘战争’不是单一场‘战斗’!”架势卸去,这家伙从废墟上直起了身子,踢着腿踱着步开始慢悠悠绕了过来:“我很好奇,非常的好奇……为什么面对那些……‘杂草’,的时候,你不用……那什么……‘武器’,然后……”
“?我为什么要对他们使用啊?”
“?”
男人还在靠近,但反正距离“安全线”尚远,芯启便也让他就这么靠近了;但这不妨碍他,对对方说的话感到莫名其妙,毕竟你这么说除开告诉我你们间存在联系手段之外……也没多大意义啊?
“……难道说你通过对手判断该用什么武器?”
“??这不是基本功吗?”
“标准是什么?实力?”
“……我总感觉你想……‘自我标榜’那么一下……”
“我们所有人……”
“放心吧,至少这次不是。”
“……你说什么?”
“我说,至少这次我使用‘楔’来对付你,并不是因为‘实力’。”芯启说了实话——同样也没啥影响,对他的利益来讲:“只是因为你,不是‘植物园’而已。”
“……那不一样吗?”
“完全不一样啊——”有点失望的语气,虽然芯启动都没动眼神依旧死盯着对方脚底——声音还是一样的“空灵”:“你根本,就没听懂我最想表达的意思。”
“那是什么呢?”
“为何不问一下‘我为什么不对植物园使用楔’?”
“……有什么关系吗?”
“因为我会回答说:我尊敬他们,所以才想尽可能使用原本……也就是‘普通人’级别,全然不超纲的武力。”
“那有……”
声音,是戛然而止的;反应,则也是夸张而剧烈无比的:这家伙面上单纯,反应却也算不上特别慢,虽然芯启还没说出什么具备太强针对性的东西——总之,隔着芯启判断还差了那么一点点适合交锋的距离的时候,他就猛然下蹲姿势异常夸张怎么看怎么没有实用格斗术的模样——但与此同时,橘红色的能量再一次跳动着出现,伴随着他侧平举着的双拳反倒又是怎么瞧又怎么显得威力非凡……
“你这……”
只可惜,声音再一次戛然而止了——那些能量没消失,只是突然间如喷泉一般全都在“滑”过了一条优美弧形后被“重力”压在了地上;反观芯启,他所做的其实也不过是稍稍前进了一小步,再将两只手上二十厘米来长的木条头对头猛然一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