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骑士的游学
“作为骑士，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为了正义而战。而什么是正义？这个东西我们说了不算。以前，是大主教们说了算，现在，是维多利亚女王说了算。女王的正义就是骑士的正义。”
“这一点，我们骑士，和海盗们、战士们没有什么区别。大家都是为了维多利亚女王做事。还有你，商人约翰，你和我们也是一样。我听说你早年间为了支援维多利亚女王和全体不列颠人民的战斗，把自己大部分的财产都捐了出来。其他很少有商人有你这样的魄力，因此我很欣赏你。”
“随着时代的进步，骑士们的本职——战斗已经被战士们所取代。战士们手上的火枪比我们手上的刀剑厉害多了。我在年轻的时候，也经常在思考骑士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说到这里，约翰提问了：“你年轻的时候……你现在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岁啊？”
“呵呵……这都是因为圣光的沐浴，我看起来比其他同年龄段的人要年轻一些。我和你是同龄人，已经四十五六岁了。”乔治四世继续说：“刚才我说道，我想要知道骑士的意义是什么。于是我就去了欧洲大陆。在欧洲大陆上，还有很多骑士们，我以为我遍访他们，一定就可以找到自己的答案。”
“我的第一站，去了法兰西。法兰西是骑士之乡，中世纪时期的十字军大本营之一。我在这里遇到了第一个骑士，他也是一个怀抱着骑士梦的人。他实现骑士梦的办法，就是成为战士，用火枪代替刀剑与敌人战斗。为自由民主博爱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这位骑士有着真正的骑士道，他是一个贵族，可是站在了自由一边，与和他同样的旧贵族们战斗，可惜最后死于旧贵族的复辟。他的头颅被悬挂起来，在巴黎的大道上游行。足足一周之后，他的同伴们才偷走了他的头颅，将他安葬。他死了以后，他的儿子加入了旧贵族一方，希望拿回这位骑士身前主动放弃的封地庄园。他的儿子年纪不大，十分天真，他为旧贵族们战斗了几年之后什么都没有得到。他想要加入自由一边，但是自由一边已经容不下他这个受伤沾满了自由志士之血的人了。”
“最终，他的家族就此灭亡。什么都没有留下。我当时以为，这位法兰西骑士不过是另一个类型的唐吉坷德而已，便继续开始自己的旅行，第二站，我去了普鲁士。”
“普鲁士的前身就是赫赫有名的条顿骑士团，我当时相信。这个骑士团演化来的诸侯里，一定有可以为我指明道路的骑士。很快，我就遇到了一个骑士。这个骑士还没有放弃自己的封地，他在自己的封地建立了工厂，吸纳了来自不列颠的技术，是一个实业家。”
“他虽然还有骑士的爵位，可是实际工作已经和骑士没有什么关系了。他看在我和他同样都是骑士的份儿上，建议我放弃骑士之道，现在的世界，需要的是战士和实业家，并不需要骑士了。如果继续在骑士的道路上走下去，那么将会被时代所抛弃。”
“听了他这一番话，我才发现。我在法兰西的时候，以为那个法兰西骑士是唐吉坷德，结果到头来，我才是那个唐吉坷德。我是一个骑士，但是在此之前，我也是一个人。作为一个人，还是现实一点才可以活下去。他说的没错，现在的世界需要的是实业家或者战士，法兰西的骑士选择成为了战士，而普鲁士的骑士选择成为了实业家。他们为了适应这个时代，都做出了自己的改变。只有我，在时代的十字路口迷茫。”
“在我迷茫的时候，我遇到了第三个骑士。这个骑士也是普鲁士的骑士，但是他却放弃了自己的爵位和封地，成为了一个游侠。他行踪不定，但是如果想要找到他的话，去波兰一定有机会见到他。”
“我跟着他做了一段时间的游侠，我见识到了工业化给不列颠以外的世界带来了什么改变。我增长了自己的见识，我在做游侠的每一刻，都可以感觉到我自己的学识的眼见在增长。我眼中所见的高度越来越高了。于是，我便向他辞行了。他问我接下来打算做什么，我还是回答不知道三个字。”
“随后，我去了奥地利。这里是神圣罗马帝国的核心之一，但是神圣罗马帝国多年前就已经被法兰西解散了。奥地利现在虽然还算是强大，但也已经不能与神圣罗马帝国时期同日而语了。我在这里遇到了第四个骑士，是波兰的骑士。”
“波兰的骑士来到奥地利，是为了向奥地利求援。你们应该都知道波兰和奥地利的关系吧，波兰之前被奥地利欺负的很惨。可是现在，波兰竟然还在向奥地利求援，真是讽刺。我和他攀谈，他告诉我，普鲁士已经准备对波兰再一次动手了。除了奥地利，没有人可以救波兰了。”
“我之前和那个游侠骑士的口中了解过，奥地利这一次也参与了瓜分波兰。但是这个波兰骑士却不知情，他不知道他正在向自己的敌人求援。我答应过游侠骑士，不对任何人说出从他口中了解到的秘密。”
“于是，不能说出真相的我，便只能劝说他回波兰。努力抗争。同时，我被这个波兰骑士的执念感动了，我觉得他最符合我心目中的骑士形象。我想要帮助他。于是，我和他一起去了波兰。见到了波兰的大公。波兰大公感谢我愿意帮助他们，可是他并不能给我什么报酬。”
“我说，我不需要什么报酬。波兰大公还是想给我一点什么，为了答谢我，他在教堂承认了我的骑士精神。称我为萨拉丁式的骑士。于是，我多了一个头衔，然而这个头衔只在波兰境内有用。现在波兰早就不存在地图上了，所以我也没有了这个头衔。”
391.前往东洋的商人团
“波兰大公请我去边境的森林里消灭普鲁士的斥候，我答应了。于是我就去了波兰的边境森林。在这里，我遇到了那个和我一起旅行许久的普鲁士游侠骑士。我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只要在波兰，就有可能找到他。”
“因为他就是普鲁士派来波兰的斥候。也是我这一战的对手……我心情激愤，为了骑士精神不惜与朋友反目成仇，这是多么值得称赞的精神啊！就仿佛我的行为是多么高尚一般。”
“一场激斗，我因为年轻，身手敏捷。所以我打败了他……并且手刃了我的朋友。仅仅是为了虚无缥缈的骑士精神，我用剑刺进了他的头盔面罩与板甲之间的细小裂缝，也就是脖子的位置……”
“我本以为，骑士精神比朋友更加重要。可是我现在才发现。这两者都是同等的重要。这一刻，我不仅失去了朋友，更失去了骑士精神。我拿着朋友的头颅，向波兰大公复命。波兰大公十分高兴，打算给我更高的爵位。”
“我拒绝了。我把自己的剑给了波兰大公，告诉他：我知道了我会在这里的意义。波兰大公没有强求，毕竟我是不列颠的贵族骑士，他强行阻止我，就会和不列颠交恶。已经风雨飘摇的波兰，没有与任何一国交恶的资格。”
“最终，我回到了不列颠。身上留下了朋友的血腥味。至今没有洗去。”
乔治四世的故事结束了。
“别往心里去。死在我刀下的人比你多了去了，可是我一点没有心理负担。这种事情，一回生两回熟。”海盗乔治在疏解乔治四世的心理，可是这个话，一点也没有任何作用。
“那么，乔治四世爵士。”约翰尊称乔治四世为爵士，这是他对乔治四世品格的认可：“你现在找到身为骑士的意义了吗？”
“找到了。自从那一战之后，我发现，友情也好，信仰也好，骑士精神也好……真正的骑士，有比他们更加重要的意义。”乔治四世顿了顿，说道：“骑士在新时代的真正意义，就是成为女王的狗，为女王做任何他想要做的事情。女王需要我是战士，我便上阵战斗。女王需要我为实业家，我便开办工厂。女王需要我做斥候，我便深夜潜行。女王需要我做外交家，我便纵横捭阖。”
“这也是我一路上遇到的所有的骑士们都在做的事情，他们虽然做的事情不一样，他们从事的职业也不同，可是他们的心中都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忠于自己的领主。现在的我，不过是模仿他们，做了和他们一样的事情罢了。”
乔治四世像是在挖苦自己一般，苦笑道：“现在成为骑士，和以前可不一样，以前做骑士有一个完整的晋升路线，只要会决斗，那么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不会混的太差。可是现在，做一个骑士必须什么都会。我苦读经济学书籍、去战士中历练自己的技巧、找老师学习多门外语……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成为女王的利刃。我唯一的目标，就是希望自己能成为对女王有用的人。”
约翰听罢，顿了顿，对乔治四世说道：“不好意思，我刚才竟然在怀疑你的为人。您是一个值得人尊敬的骑士。我相信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去做。”
“您不愧是一个生意人，对于初次见面的人果然十分谨慎。但是如此谨慎的您竟然曾经会愿意为了不列颠一口气豁出大部分财产，看来你也我一样，也是一个愿意为了维多利亚女王而战斗的人。”乔治四世和约翰一阵商业互夸，然后，乔治四世进入了正题：“您应该从海盗乔治的口中听说过了，维多利亚女王希望与东洋建立牢固的关系，共同遏制罗刹国的发展。东洋十几年前才被北美用黑船轰开大门，现在他们举国上下对于我们的科技和制度都十分地渴求，他们看待我们，就像是我们看待上帝一般。因此，我们只要稍微给他们一些小恩惠，他们就会愿意和我们不列颠站进同一个战壕。”
“我可听说这是一个商人团的行动，并不是支援东洋的建设。”约翰说道。
“是，的确是商人团的行动。我们和东洋进行贸易，就是在支援东洋的建设。我们可以趁此机会赚取大量的金钱，同时还可以让东洋觉得我们给了他们恩惠，怎么样？这是不是一个极好的买卖？”乔治四世果然是一个读过经济学的人，各方面思路都十分清晰。
现在的骑士，可真是必须什么都会才行啊。为了不列颠和维多利亚女王的利益，乔治四世这个骑士，还必须变成一个斤斤计较的生意人。至少在约翰看来，这已经是抛弃了骑士精神的行为了。
可是，对于乔治四世本人而言，这也许就是他最好的骑士精神。
在乔治四世解释过以后，约翰稍微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道理我都懂，不过，这东洋的人，会这么好骗吗？”
“会！”乔治四世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事先已经去东洋确认过了，我还在东洋的京都买了一套小房子，方便经常去调查。现在的东洋人，在路上见到我们西洋人就会卑躬屈膝，连连鞠躬。在东洋的日子我备受尊敬，可是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仅仅是因为我的脖子比东洋人的黄皮肤要红罢了。”
“红脖子吗……的确会有一些地方的人这么称呼我们。例如北美的土著人。”约翰附和：“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群。东洋人越是这么做，可就越是让我看不起他们啊。这样的东洋人，真的值得维多利亚女王和他们合作吗？”
乔治四世犹豫了……
“我不知道。但是既然维多利亚女王相信东洋人的潜力，那我自然也是相信。东洋人也是一个历史古国，而且他们十分勤劳、上进。也许他们值得合作吧。”
392.起航
“对了，乔治四世爵士。我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我的儿子。听说东洋幕府大将军的女儿可以嫁给我的儿子，这件事情……”
约翰总算绕到了正题，这也是他愿意来找乔治四世的主要原因。
“你在招儿媳的事情可是闹得从爱尔兰到契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听过一些传闻，也知道你的儿子是什么样子的人。你放心，不管你的儿子是多么残疾的人，只要我们是‘红脖子’，东洋人就会愿意嫁给你儿子。况且，东洋人为了进步，必定会和不列颠合作，看在不列颠的面子上，他肯定会愿意让他的女儿嫁给你儿子。”
乔治四世和海盗乔治一样，都拍胸脯打包票。他们都是打心底的认为，约翰可以给他的儿子带回一个漂亮的东洋媳妇。
乔治四世说他这几天就会去面见维多利亚女王，报告这件事情。让约翰再等一等。
约翰十分欣喜。
这件事情可以成功，不能不说没有海盗乔治的功劳。不，应该说这件事情就是海盗乔治一手促成的。
为了感谢海盗乔治，约翰再一次宴请乔治的海盗团……不，应该说是探险队。
宴会上，约翰不停地感谢乔治。绅士海盗乔治也是一脸的喜悦：“唉，这可能是我们海盗生涯中的最后一次辉煌了。”
“你的大名已经传遍了大西洋，以后只会越来越辉煌，怎么能说最后一次呢？”约翰问。
“你有所不知，大海盗时代即将结束了。维多利亚女王用二十年的时间，借助我们海盗的力量，遏制住了伊比利亚的西班牙海盗，控制了大半个大西洋。除了不列颠的商船之外，其他的商船都会被我们攻击，很多地方的人已经不敢自己出航了，他们的商船数量大大减少。他们把海运都外包给了不列颠或者荷兰。”
“需要攻击的对象少了，海盗们就没有办法糊口了。这个时候，一定会有一部分的海盗挺身而出，去攻击我们不列颠自己的商船，仅仅是今年上半年，我们自己的海盗攻击自己的商船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五十次了。对于维多利亚女王来说，海盗对于不列颠的积极意义已经消失殆尽了。”
“如果继续放任不列颠的海盗在大西洋上肆虐，最后自食恶果的，将会是不列颠自己。所以，我一直在想办法转型，我们无法一辈子都当海盗。如果我们继续在海上驰骋，我们所有人都无法善终。”
“我试过带着大家一起经商，试过带着大家一去组建海运船队，也试过带着大家一起去接受雇佣战斗。但是，大家都无法忘记在海上的日子。大海之上的日子虽然艰苦，但是快乐、自由。我们是海之子，海盗的生活已经刻在了我们灵魂上。”
“我们无法放弃成为海盗。我们要么生不如死，要么作为海盗，在大海上死去。我们只不过是一群被时代抛弃的可怜人，和乔治四世爵士一样。要是有什么区别，那就是我们比乔治四世更加悲惨。”
“因此，我想要去埃及，找到地图上不存在的金字塔。我要向金字塔许愿，让我们可以成为永生不灭的海盗。这才是符合我们宿命的未来。”海盗乔治似乎有点醉醺醺的。约翰纳闷，这酒也不是多么烈的酒。
“这一次护送商人团去东洋，是我们最后的辉煌。在此之后，我们的命运就全靠运气了。我们势必会竭尽全力去做。不管竭尽全力之后有没有在埃及找到想要找的东西，我们都会接受这个结局。”
从乔治的话中，约翰才知道，原来这一次去东洋是海盗乔治护送的。约翰对于地图也不是一无所知，他知道去东洋那一定是往东走，海盗乔治是长期活跃在大西洋的海盗，在印度洋的海域上，海盗乔治还可以保持活跃吗？
约翰抿了一口酒，闭上了眼睛，对海盗乔治说：“我也会去竭尽全力做。如果在埃及无法实现我的心愿，那我的家族，活该绝嗣。”
两天后，乔治四世的信使过来找约翰：“商人团已经准备完毕了。这一次商人团由您主导，您是这一次商人团的团长。我们将会在明天中午出发，请您到时候准时到达港口。”
信使又拿出了一封信交给了约翰：“这上面是这一次参加商人团的所有企业家和商人的清单。他们中有人曾经在商战中败给您，因此想要趁着这一次机会刺杀您。希望您可以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了。替我感谢乔治四世爵士。”约翰打开了信封里的清单。这一次一起去东洋的还有六个人。他们都没有带自己家的商品，看来他们和约翰一样，去东洋的目的不在于做生意。
“那么……既然他们不是为了做生意，他们为什么还要来？”约翰不解。
但是约翰没有太在意，他很是释然。
这几天他的大儿子已经做成了几笔生意，看起来很是可靠。而且大儿子是一个哑巴，给人的感觉天生就比其他人要更加憨厚，在憨厚的外表下有一颗商人的心，也许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商人的终极形态吧。
有大儿子在，约翰可以放心的出去了。他只需要放手一搏，想办法让自己的儿子女儿恢复生育能力，为了达成这个目标，被刺杀的风险算不了什么。
次日中午，约翰如约到了港口。
海盗乔治和乔治四世已经到了，其他的商人也来了几个。乔治四世邀请海盗乔治和约翰一起到船上坐坐，约翰便跟了去了。
这艘船十分的气派，不只是外表看起来十分的气派，船的内部也是如此。乔治四世把海盗乔治和约翰带到了一个房间中，房间中央的桌子上放满了葡萄酒和水果。
“水果是现在吃的吗？要知道我们可是将要在大洋中航行，大洋中没有水果可是会死人的。”海盗乔治也是一个航海专家，他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393.超越时代的科技
“无妨无妨，不就是一些水果吗？我们的船上有自己的果园，而且还有充足的茶叶。你们就放心吃吧。”
乔治四世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些不得了的话。
“船上有自己的果园？这种事情真的可以做到吗？”海盗乔治问：“我自己也换过好几艘船，没有见过可以在船上种植的果树。”
乔治四世，微微笑：“不怪你，人的见识都是有极限的。你不愿意相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这样吧，等船起航了，我就带你去果园看看。”
“不能现在去吗？”
“不能。我们的客人还没有到齐，我要留在这里迎宾。”乔治四世说。
“你说得有道理。”海盗乔治点头。
“对了，你的人到齐了吗？此行要经过的印度洋和大西洋可不一样。大西洋是不列颠的势力范围，而印度洋是一片自由之地。这一次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你可能要死不少手下。”
“我既然接了这个活，那我就已经有了承担后果的决心。你们放心，人都已经安排好了。不管死多少，我都会确保你们到达东洋。”海盗乔治拿出了地图：“我再确认一下我们这一次的路线。”
地图上还没有苏伊士运河，要从不列颠去东洋，必须绕过整个非洲。
“我们的第一站，是黄金海岸。那里也有不列颠的基地，他们会给我们补给。这一段的航程是绝对安全的，几乎不可能会出什么事情。第二站，是南非好望角，那里现在不怎么太平，我们在哪里补给了以后要尽快离开，以免被布尔人的战争牵扯进去。从黄金海岸到好望角的海路也是想对安全的，但是越靠近好望角，就越危险。”
“第三站，是马达加斯加。这段路是整个旅途中最危险的一段海路了。因为南非的战斗，所以这段海路必定会被波及。同时，东非海盗也十分猖獗，如果遇到了危险，我们就只能战斗了。”
“第四站，是天竺。马达加斯加到天竺的这段路前半程也十分危险，而且是全路程最长的一段路。到了天竺以后，就到了我们的地盘了。到时候就不用担心了。”
“第五站马六甲，第六站广东，第七站琉球……最后一站东洋……这些航路除了广东到琉球的沿途要小心一下国姓爷的海盗船之外，其他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国姓爷最近也日渐式微，应该不足以对我们的商船构成威胁。如果他们想要动手，当然我们也会全力应战。”
有了海盗乔治的话之后，乔治四世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叱咤风云的大海盗。你的无畏让我敬佩。大多数的海盗都只擅长攻击战不擅长防守战，你们可是少有的攻防兼备的海盗团啊。”
乔治四世爵士的话语中，对于海盗乔治的“业务能力”可谓是非常的赞赏。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所有的人到齐了。乔治四世爵士把大家叫到了甲板上，为大家介绍这一次商团的团长——约翰。
在眼前的商人中有很多的熟面孔。约翰是个生意人，有的时候也会和眼前这些人有一些贸易往来。约翰到走到大家面前，说道：“这一次只要能够安全到达东洋，那么凭借我们不列颠的商品以及我们不列颠商人的魄力，一定可以轻松达成目标。至于路上的安全，就全部要仰仗绅士海盗乔治了。”
绅士海盗乔治对大家没有什么话好说。眼前这些商人在海上都是海盗乔治眼里的劫掠对象，从食物链的角度来说，海盗乔治的生态位是要高于商人们的。打个简单的比方，我们人类作为食物链的顶端，会怎么看平时给我们提供肉类的肉牛呢？
所有人到齐了以后，船就离岸了。
船一离岸，船上的海盗们就立刻忙碌起来了。在海盗乔治的授意下，海盗们给船换上了画有海盗团图标的帆布，并且在船头挂上了几个骷髅，这一艘商船看起来赫然就成了一艘海盗船。
“乔治先生，这是为了……”约翰问道。
“伊比利亚的西班牙海盗们还是会市场劫掠船只。他们只敢劫掠普通的船只，不敢动我们不列颠的海盗船，全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家伙，所以我们以海盗船的姿态出港才能最大的保持安全。”
海盗乔治对于大西洋的局势果然十分清晰，在这里他可以随时做出最正确的决定，约翰对于乔治的判断没有什么怀疑。
这时候，乔治四世爵士走了过来：“两位，我们一起去看一看船上的果园吧。不列颠的科技已经超出了你们的想象。”
海盗乔治点点头：“不列颠科技天下第一不是世界常识吗?不过，我还是有点好奇这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三人一起走到了船只的第二层。
这艘船是一艘大船，有四层，第一层架势甲板和驾驶室，部分的餐厅。第二层是卧室和其他的房间，第三层是储藏室。第四层，就是乔治四世爵士说的果园。
只见这个果园中光是土壤就有半米高，土壤上有一些已经成年的果树。中长势上来看，应该已经有三四年的树龄了。
“从树木的年龄来看，难道说这艘船在三四年前就已经开始种植这些树木了？”约翰大惊。
“不，不是。现在的移植技术还有点不完美，但是已经可以做到这种程度的移植了。这些树木是从附近的农庄里面移植过来的，移植过来有半个多月了。除了少数的几棵树木没有成活，其他的树木都已经成活了。”乔治四世回答道。
“这些土壤的重量……应该不轻吧。这艘船竟然可以在船上放下这么多的土壤，海面以下的部分比我想象的还要更大一些。”海盗乔治羡慕地说道：“如果我自己的海盗船有这么大的规模就好了。这艘船的价值应该不低吧。”
“别想了。可以允许你们海盗进行劫掠已经是维多利亚女王的恩赐了。”
394.西非的黄金海岸
“维多利亚女王不会给你们海盗拨款买船的。”乔治四世打消了海盗乔治的想法。
约翰仔细想了想，对乔治四世说道：“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刚刚讨论的仍然不是这艘船上的最高科技，这艘船上的最高科技，应该是可以一举解决淡水问题的超高科技。”
“哈哈哈，约翰老兄。你可真是慧眼识珠。”乔治四世哈哈笑道：“你猜的没错，这艘船上的最高科技的确是可以一举解决淡水问题的超高科技。这艘船，可以把海水转化为淡水。”
“什么！？？”
约翰和海盗乔治不约而同惊呼道：“把海水变成淡水？这可能吗？这难道是炼金术？”
“不是炼金术，这是科技。这是不列颠的最高科技。也正是因为这个科技的存在，所以这艘船不能被其他人俘虏。一旦这艘船被其他人攻占，会有专门的死士负责烧毁了船体。”乔治四世自豪地说道。
“可以把海水转化为淡水，就等于有了无限的水资源。而且里面还有果园，这就是无限的食物，这等于说就是这艘船可以在大海上无限的航行下去，是一艘完全可以脱离陆地的船。天呐，真是不可思议，我有生之年竟然会见到这种令人瞠目结舌的船只。”
面对约翰的妄想，乔治四世摇摇头：“别看我这样，为了成为女王的狗，我也学习了很多的航海知识。也亲自出过海，要知道，在船上的需求可不只是食物和水。在大海上最最恐怖的……是无聊和空洞。人除了吃喝之外，还需要精神食粮，没有了精神食粮，那将会是十分恐怖的事情。”
两位乔治达成了共识，海盗乔治也说道：“在海上的无聊可是你无法想象的，在海上只有男人，没有异性。你的身体难以释放本能，而且还有一些年轻的人会产生过度的思乡之情。这些都是航行的大忌。”
对于两位乔治说的话，约翰自然是相信。只不过约翰没有真的亲自经历过这些精神空虚，所以他自认为自己可以熬过海洋和陆地的不同。
但是，短短十几天的航行之后，约翰就已经撑不住了。
海上是无聊的，在海上，看不到其他的船只，只能和海浪作伴。在到达黄金海岸的这十几天中，约翰最兴奋的时候，竟然是遇到西班牙海盗船的时候。
他明知道西班牙海盗船可能是来劫掠自己这边的，但是看到除了这艘船上的人以外的活人，约翰的内心竟然激动不已。
回头回想那时候的事情，约翰感觉可能是自己坏掉了。
一眨眼的时间，到了目的地的第一站——黄金海岸，在海上的约翰并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不管过去的时间是一周还是一年，他都感觉这是人生中度过最长的一段时间。
一路上十分的安全。只遇到了一艘西班牙海盗船，这艘西班牙海盗船看到了不列颠的海盗旗，吓得只敢在远处开炮示警，并不敢真的冲过来战斗。
而当时的海炮射程，比大家想象中的要短多了。开炮示警的那段距离，根本不足以让炮弹从西班牙海盗船到达乔治四世的商船。
除了这一次的小意外，一路上也没有遇到其他的危险。当然了，严格意义上来说，遇到西班牙海盗船的那一次，也不算什么危险。
到了黄金海岸，大家需要在这里休整一下。乔治四世允许大家在这里逗留一天，一天之后立刻起航。
这一天的时间可真是让约翰高兴坏了，当约翰踏上陆地的时候，他感觉到了脚踏实地的实在感。在船上的时候，不管什么时候，脚下都会感觉到一种不踏实。现在，这种不踏实的感觉全都没有了。
约翰不由的感叹：“人类果然还是地面生物。”
“乔治，你有什么打算吗？”约翰问海盗乔治。
“我吗？”海盗乔治摊开手笑了笑：“我必须要留在这里盯着这艘船，谁让我负责安全呢？难得来一次富饶的黄金海岸，你就独自享受吧。”
约翰无奈，便准备独自在黄金海岸看看。
乔治四世叫住了约翰，说道：“我和你一起去逛逛吧。我来过一次黄金海岸，知道哪里可以去哪里不可以去。”
“非常感谢了，乔治爵士。”约翰和乔治四世一起下了船，在在海岸附近逛了逛。
这里的海岸附近是一片不列颠人的基地，再往内陆走，在法理上也是不列颠人的殖民范围，只可惜当地人并不服从不列颠人的管理，他们经常武力对抗不列颠人，因此进入内陆必须要携带火铳等武器。
带了火铳这类热兵器以后，当地人就不敢不服从不列颠了。当地的文明现在还处于冷兵器时期，落后了世界一千多年。
除此以外，不列颠人的基地里经常有一些商人去当地不同的部落抓捕一些年轻的当地人，当地人因为皮肤黝黑，被称作黑色仆从。这些被抓捕的当地人被贪婪的不列颠人装上了船，卖到北美区，这就是经典的三角贸易。
在这个年代里，三角贸易还是存在的，对于当地人的人权问题也没有被点燃。对于大多数不列颠人来说，这还是比较和平的。反正流血的都是黑色的人，不是不列颠人。
而对于西非黄金海岸的的当地人来说，这段时期应该是最最黑暗的时期了。不列颠的光明就是建立在如此的肮脏之下。
乔治四世了解这里的情况，因此也只敢带着约翰在海岸这里走一走。不敢深入。
海岸的不列颠人基地里，有一个大型集市，从当地人那里抢来的东西都在这里售卖。约翰倒也不是不感兴趣，作为商人，他的眼睛就像是带着天赋一般，可以一眼看穿一样商品的商业价值。
但是，在陆地的诱惑面前，约翰还是忍住了作为商人的本能。
“乔治四世爵士，这个集市嘛……我感觉也不是很重要。我想知道，这里有没有那种……可以解决身体问题的地方？”
395.负距离接触与未知疾病
约翰恬不知耻地问出了这种话。
由于时代的不同，在当时问出这种话其实也不是太不雅。当时女性在贵族中还没有什么地位，大多数掌握话语权的人都是男人。既然是男人，那方面的需求肯定少不了。
所以就算是公爵、伯爵这种等级的贵族，也会谈论这种肮脏的话题。可真是讽刺啊。
面对约翰的这个问题，乔治四世爵士当然还是尽力帮忙解决了。船员上岸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找一些可以发泄的事情，来解决在海上带了几个月的苦闷带来的空虚。
于是，乔治四世带着约翰去了附近的一个黑色仆从商人那里。
他对约翰说道：“来黄金海岸的人基本都是男人。没有独身女人会想来这种没有规则和道德约束、一切全看力量的地方。女人在力量上本来就比男人要劣势，她们除非是不想活了又或者是拥有比肩男人的气魄，否则不会来到这里。”
“你什么意思？”约翰问。
“没有不列颠的异性，要不你就拿当地的来替代一下？不用怕的，关上灯了都一样。”乔治四世提议。
约翰想起来自己的姐姐。他这辈子都没有和亲生姐姐以外的其他人发生过距离为负的交流。他对于爱情没有什么概念，也没有追求过什么异性。
也正因为如此，他还是比较忠贞的。
在一番思想挣扎以后，他对黑色仆从商人说道：“一个女的黑色仆从多少钱？”
终究，思想上的忠贞还是败给了肾脏的空虚。约翰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五分钟以后，约翰结束了。约翰闻着空气中糜烂的味道。进入了贤者模式，他开始反思自己刚刚所做的事情。刚刚约翰似乎做出了非常非常不合理的事情。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应该……我应该是一个很正直的才是，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约翰感觉自己刚刚肯定是被恶魔附体了。其实，人不到了无聊的时候，就认不清楚真正的自己。
他在看看刚刚和自己负距离接触的那个女黑色仆从，心里只感觉恶心。他也不知道那个黑色仆从干净不干净。如果不干净的话，约翰自己会不会得什么病？
约翰吐了，这种恶心的感觉就和小时候晕船一样。约翰释放了这个黑色仆从，让她去追求自己的自由去了。可是，在维多利亚时代，自由都是属于白色贵族的，黑色哪里有什么自由可言？
当天晚上，约翰的担心兑现了。
约翰发现身体部分皮肤开始有红疹。他没有在意，继续在海岸便睡觉。久违地在陆地上睡觉的舒适感让约翰无暇注意身体中的一些异样。
次日一早，约翰有点低烧。同时，红疹的部分也开始变成了紫色。一直到这个时候，约翰才开始重视。
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毋庸置疑，肯定是因为约翰昨天在不卫生的情况和一个女的黑色仆从进行了距离为负的交流。约翰气愤不已，想去找那个黑色仆从商人讨个说法。
但是转念一想，这种事情念叨不应该怪约翰自己吗？如果不是约翰自己控制不住心中的恶魔，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
最终，约翰还是没有去找那个黑色仆从商人。他默默地忍耐了这一切，他觉得，这一定是因为自己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内心，上天给自己的惩罚。
他坐在海岸边的沙滩上，独自沉思。心想：“这件事情一定不能传出去。不能让两个乔治他们知道，如果让他们知道了，他们一定会让我尽快回去不列颠治疗。如此一来，我就不能去东洋了。不能去东洋，我就不能给我的大儿子找到门当户对的媳妇。”
这一刻，约翰做出了葬送他一辈子的决定。他打算隐瞒自己身上的病痛，和其他健康的人一起，继续开始目的地为东洋的航行。
在西非黄金海岸停留的时间到了，众人登船，即将再一次踏入一望无际的大洋。
约翰现在的身体情况虽然不影响他正常生活，但是总体而言也说不上好过。
在大海上呆了几天之后，约翰的病情已经有点恶化了。首先是身体上红疹的范围不断扩大，其次是约翰的喉咙开始有积痰。约翰经常半夜咳嗽。
而约翰的低烧，似乎并没有更进一步。这算是一大堆烦心事中唯一的一件好事吧。
约翰问海盗乔治，距离下一次靠岸还要多久。
海盗乔治笑着对乔治说道：“这才刚刚开始航行几天啊，你又耐不住寂寞了。”
约翰没有好意思说其实是因为自称得了不明不白的病症，于是就只能顺着海盗乔治的话继续说下去。
海盗乔治说：“看现在的情况，最快只需要四五天。可是如果风向不对，海浪过于汹涌的话，时间可能会拖到三周。”
得到了令人失望的答案之后，约翰就回去了。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尽量避免和其他人解除。与其他人解除的越少，约翰就越是不容易被发现自己生病了。同时，自我隔离还是对船上其他人的负责，约翰不知道这个病有没有传染性，自我隔离是减少病症可能的传染途径的最好办法。
船上的人本来就比较少，突然少了一个人来参与社会活动，其他人没有感觉才是奇怪的。
见约翰近期不来参加社会活动，商人团里面的其他商人纷纷畅所欲言。他们聊天的主要内容，就是嘲笑约翰的孩子们都不能生育。
这种嘲笑是原始的本能，同时也是肮脏的野蛮。
两人聊着聊着，突然有一个人说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件事情，在北美有一个科学家，他和自己的表妹结婚了，生下的孩子也都是不能生育的。”
“你的意思是……约翰和他的老婆有亲缘关系？”
“这不太可能吧，在约翰把他们家的产业规模扩大之前，他们家就已经是著名的商人家族了。这样的商人家族的每一个成员后代都是清晰可查的，如果约翰的老婆真的和他有亲缘关系，在结婚之前就应该可以查到啊。”
396.约翰的秘密，暴露之后的疯狂
“是啊，查到了他们就不会结婚了。这会不会是因为当时查关系的时候疏忽了？”
“那可真是倒霉啊，因为一时的疏忽，所以约翰一家的未来都被葬送了。”
众人叽叽喳喳，气氛立刻欢快了起来。约翰似乎成为了大家拉近关系的谈资，然而这一点，约翰本人并不知道。
在门外偶然听见这些的海盗乔治，心里十分不舒服。对于海盗乔治而言，约翰不仅仅是他的朋友，还是他的老板。约翰受到了侮辱，乔治理所应当会生气。
“所以说，我最讨厌生意人。这些生意人只会嚼舌根，除此之外什么用都没有。在没有货币的地方，生意人不过只是一群能说会道的小丑弄臣罢了。”
海盗乔治压低声音，小声嘀咕。但是这个声音又控制在正好能够让屋里面正在交谈的商人们听见的程度。
海盗乔治想让这些商人们听见他的话。
乔治去了约翰的房间，敲了敲门：“老兄，我可以进来吗？”
约翰听见乔治的声音，便来开门了。
“你最近怎么了？一直不出门，你知道那些令人讨厌的生意人又在取笑你了吗？”乔治说道。
“让他们去说吧。他们说的也是事实。”约翰叹气，他控制不了其他人的脑子和嘴巴，就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心态，不然约翰迟早要被气死。
“他们不仅仅是取笑你，还开始造谣你的过去。他们还说，你和你的老婆有血缘关系，所以你的孩子都不能生育。”乔治说罢，叹气：“你不用太在意了。他们都是胡说八道的。这种话说出去谁会生气啊。”
“对了，你也不要告诉别人啊。我把你当成朋友我才和你说的。”海盗乔治呵呵笑道：“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商人。但是不知怎么的，我就是喜欢你这种的。”
海盗乔治再看一眼约翰，约翰双眼空洞，似乎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打击。
约翰心想：“那帮家伙怎么会知道？他们参加商人团，不带自己的商品，这本来就是十分蹊跷的事情。我也早就看出来他们一定都是另有目的，他们的目的难道是……”
约翰的脑海中开始回忆，自己做生意的时候是不是得罪过谁？他不断地思考，想要搞清楚这一次参加商人团的每一个人的底细都回忆出来。
“乔治。你把我当成朋友吗？”
约翰问道。
“当然了。”海盗乔治说道。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约翰问。
“但说无妨，如果我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一定会全力协助。”海盗乔治倒是不含糊。
“这个事情，我思考了很久，我确定我要这么做。一会儿你听我说完了以后，一定不要阻止我。而且还要保密。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帮助我，都要保密。”
约翰在说正事之前说了这么多话，看来这一次的请求一定很重要。
“你说吧。我不告诉其他人。但是我会不会阻止你就不一定了，我把你当成朋友，所以我不能看着自己的朋友走上歧途。”乔治说道。
“好吧。”
约翰刚才思考了半天，都理不清商人团里其他人和自己有没有仇恨、具体是什么关系。如果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约翰一定可以通过查阅历史的往来账单搞清楚，但现在在茫茫大海上，约翰完全没有任何办法搞清楚这些人到底是谁。
这个时候，约翰有了一个想法。既然搞不清楚这些人到底是谁，那么干脆把这些人都干掉了不就好了吗？不管他们是谁，只要他们失去了生命体征，那么他们就做不了对约翰不利的事情了。
只要他们都不再活着，那么他们的嘴巴就永远不会说出约翰不想听到的事情。
约翰的嘴唇颤抖，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十分疯狂，十分恐怖。约翰本人也十分震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种不可思议的话。
约翰在害怕，他的手脚在不自觉地发抖。他害怕自己，他害怕自己的想法。他仿佛凭空看到了镜子里面的自己，那不是他自己，而是一个活在谎言中的恶魔。
“怎么了，约翰。想说什么直接说啊。你不会是在和我开玩笑，试探你我之间的感情吧。”
“我只是在组织言语。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可以让你更加好的接受我要说的东西。”约翰长舒一口气，打消了心中最后的一点顾虑。
……也放弃了最后一点人性。
“乔治，你可以帮我把商人团里其他人都干掉吗？”
约翰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海盗乔治像是没有听清楚约翰的话，他问：“你再说一遍？”
约翰复述了一遍，这一次，海盗乔治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约翰。你冷静一下，也许你是对的。你现在的确应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海盗乔治说道：“你知道吗？一直以来，航海者之间都有一个传说，那就是地中海的中央有可以摄人心魂的深海恶魔。这些恶魔会腐蚀人的心灵，把好人变成坏人。”
“这是一种迷信的说法。以前的航海者把一些自己无法解释的东西归于鬼神。但是这种说法所描述的现象的确存在。一望无际的大海，是开阔的，也是沉闷的。”
“很多心里不够强大的人，会无法承受沉闷带来的痛苦。甚至是被逼疯。我从你在黄金海岸靠岸以后做的事情，知道你也是这种内心不够强大的人，所以你说出这种话我一点都不奇怪。”
“我不会协助你，也不会帮助你。我要阻止你。在你想明白之前，你就好好地在屋子里面想想吧。多睡睡觉，睡梦可以帮助你度过无比沉闷的旅途。”
海盗乔治说罢，关上了门。
没过多久，约翰听到了乔治从外面锁门的声音。乔治把约翰锁在了房间里面。真是说到做到。
但是，乔治有一点很够意思。他答应约翰不说出去，他就真的没有说出去，他不告诉其他人约翰的想法。他只希望约翰可以慢慢地放弃这种疯狂。
397.好望角
在房间里面，约翰除了其他人给他送餐时候说的那一句“谢谢”之外，就没有说过其他的话语。他拿出随身携带解闷的小说出来读，他发出声音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声音十分陌生。
仿佛不是约翰原本的声音一样。
用进废退。约翰一直不说话，语言功能自然也是下降的很厉害。
在房间里面，约翰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他对于日期没有什么概念。每天都是一模一样，没有什么值得去记住的特殊日期。
而约翰的病情，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加严重了。约翰一直伴随着的低烧，有的时候会变成高烧。
约翰还会开始嗜睡，他每天睡眠十五个小时以上。尽管如此，他在醒了以后，还是会时常感觉精力不支。他的精力似乎就是一个无底洞，永远填不满。
这个病症越来越奇怪了，都是一些约翰没有见过的病症。
如果约翰可以和其他人交流的话，那么其他人一定会发现约翰的奇怪之处。很可惜，约翰现在不与人交流，其他人根本无从发现约翰有什么异常。
路途有的时候会比较颠簸，有的时候还可以听到炮火的轰鸣声。想必是遇到大风大浪和其他的海盗了。
而且声音距离这么近，应该是两边交上手了。从黄金海岸到南非的海路果然比之前要凶险。这里虽然还是不列颠的势力范围，可是实际上已经距离不列颠十分的遥远，不列颠的力量投射无法辐射到这里，这里也成为了许多海盗们生存的地方。
这里的海盗和其他地方的海盗还不一样，这里的海盗主要是以非洲海盗为主，他们中有的装备还算可以，但是大多数的装备还是落后世界几百年的样子。
他们的目标也不是来往的船只，而是其他生活在海岸的部落。为什么不打往来的船只呢？因为他们的武器装备完全就是打不过的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约翰的门锁被松动了。
“想的怎么样了？”海盗乔治一进门就问。
问题刚问出口，海盗乔治感觉有点不对劲。
“你的房间里面是什么味道？这个味道不对劲，像是有腐肉的味道。”海盗乔治问。
约翰倒是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味道。他一直在房间里面呆着，所以已经对房间里面的气味习惯了。
如果真的有什么气味，约翰的心里也有数。这个气味应该是约翰身上的红疹溃烂以后流出的红黄白相间的油脂与血混合物的味道。
这种味道很臭。的确有点像腐肉的味道。
“没什么，我的房间很久没有开窗通气了……这个房间也没有窗户。”约翰说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约翰还是有点高兴的，毕竟他可以说话，就证明了他的语言功能没有退化。
“这样啊，那不管了。你这段时间想的怎么样了？你那愚蠢且邪恶的想法是更加完善了？还是准备放弃了？”
海盗乔治特意说了一句，他没有把约翰的想法告诉任何人。
在被海盗乔治锁起来之前，约翰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在其他人看来，约翰似乎是一个不合群，而且有一点自闭的人。所以，就算是约翰一直不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也没有谁会在意约翰的去向，大家只是都以为约翰是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面。
现在，这艘船上还有谁记得，约翰可是这一次的商人团的团长。
约翰想了想，对海盗乔治说道：“我不知道。我有点想要放弃，可是我的心里却不能自己地把这个邪恶的计划一点一点地完善了起来。”
“我的目标很明确，不能让船上的那些商人，重新回到不列颠的土地上。”
海盗乔治叹了一口气：“本来，你应该是继续被我锁起来的。可是啊，我们已经到了南非好望角，现在要下船补给了。这一次的补给有两天，这两天的时间你可以在好望角四处游玩一下，放下一下心情。”
“你会有那么邪恶的想法，就是因为船上太压抑了。等你玩了两天，舒缓了一下心情，那么你的所有想法都会烟消云散的。”
海盗乔治是把约翰当成了真朋友了。他本可以把约翰一直关押到船只到达东洋，可是他却给了约翰自由。尽管这是短暂的自由。
“谢谢你了，乔治。看在上帝的份儿上，我出去散散心吧。”约翰口上这么回答，心里还是没有改变自己最初的想法。他要除了自己之外的那些商人都去死。
约翰想要站起身来，但是他发现自己的肌肉好像连站起来都十分困难。他不知道这是因为他身体上的这种未知疾病，还是因为自己在房间里面待太久了，这么长时间没有运动，腿部肌肉发生了萎缩。
“记住了，只能港口散心。布尔人和不列颠的战斗很激烈，如果被牵扯进去了就不好了。”海盗乔治看了一眼怀表，说道：“我要去安排一下物资了，你就一个人去散心吧，只要注意不出港口，一般不会遇到危险的。”
乔治的话提醒了约翰，约翰在不列颠的时候看报纸了解过一些这里的情况。这里的布尔人并不是原住民，他们是一些低地国家的移民。由于先来后到的原因，他们认为自己是这里的原住民。
其实，这里的原住民是布尔人农场里的深色人。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布尔人和进入好望角的不列颠人发生了战斗。现在已经是第二次战斗了。布尔人骁勇善战，他们人数虽然少，可是战术先进，理念先进，所以人数和装备双双占优势的不列颠竟然被布尔人拖入了泥潭，无法脱身。
在几次交际活动中，约翰也和好望角回来的贵族们交谈过这里的情况。这里的战况现在虽然是布尔人占优势，可是布尔人中有许多组织各自为战，这也正是不列颠人无法彻底打败布尔人的理由之一。
如果是正常的对手，那么按照不列颠人的思路，首先就会攻击他们的指挥部。
398.投奔布尔人
攻下了他们的指挥部之后，其他人就算有百万之众，也不过是没有脑子的植物人罢了。届时，不列颠人就可以逐个击破了。
可是，布尔人就像是每一只手指头都有独立思维一般，就算攻下了指挥部，也只是消灭了单一组织的头领，其他的组织依旧不受影响，可以继续战斗。
约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些事情。他也不知道这些事情有什么用。
“唉。”约翰长叹一口气，换了一身衣服。
换衣服的时候，约翰手上一些已经结疤的红疹渗出的体液已经和衣物结为一体，脱衣服竟然是又疼又难受。
好不容易换好了衣服，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约翰步履蹒跚地走下了船。他四处张望，就算他换了一身衣服，他身上的腐肉臭味还是在空气中弥漫，周围的行人躲开约翰多的远远的，只把约翰当成了在本土混不下去，想来到殖民地发展，结果失败了的流浪汉。
当然了，约翰现在的处境比起流浪汉也不好到哪里去。
中午，约翰走在港口的大街上。突然听到城外有枪炮的声音。出于好奇，约翰便去城门口看看。可是其他人见约翰逆向而行，便劝阻道：“布尔人攻过来了，你快点躲起来吧。万一他们攻破了城，我们怕是会被洗劫的干干净净。”
约翰摇摇头：“耶火华会保佑我的。布尔人好像也是信的耶火华，大家都是羔羊，应该不会做出这么恶劣的事情。而且布尔人也未必会攻破港口。”
在周围的人眼里，约翰就是一个食古不化的老顽固。现在这个时代，耶火华的影响远远没有工业给人带来的影响大。
“不管你了，我们快一些躲起来吧。”周围的人无奈了。只能选择自己先行逃命。
约翰冷笑。他继续逆流而上。
接近了城门，约翰看见城门外有不列颠人和布尔人在战斗。他们手中的长杆火枪中不断喷出火焰，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倒下。
不列颠人不断倒下，而布尔人随时随地都在变换位置，不列颠人根本打不中布尔人。
“连伊比利亚人都可以打败的不列颠人，现在竟然被区区的布尔人打成这样？”这是约翰第一次看见不列颠人这么惨。自从约翰小的时候记事开始，不列颠就是无敌的。无敌的不列颠被布尔人打败，而且还是约翰亲眼所见。
在约翰心中，不列颠那无敌的形象已经土崩瓦解了。取而代之的，是打败了无敌不列颠的布尔人。
“火炮填装好了，将军！”一个不列颠炮兵冲着他们的将军喊话。
但是他们的将军没有回应。那炮兵看去，他们的将军竟然已经牺牲了。
那炮兵当机立断，和另外一门火炮一起开炮。
两发炮弹在布尔人的队伍中炸开了。七八个布尔人倒在地上，有的已经被炸的看不出人样了。
“撤退！撤退！”布尔人一边大喊撤退，一边往回撤了。
不列颠人见布尔人撤退，就立刻追了上去。可是不列颠人似乎没有注意到布尔人的后撤十分有序，就像是视线安排好了的一样。
等布尔人撤离到了火炮射程之外，布尔人就立刻进行反击。不列颠人被打的措手不及，死伤惨重。这是诈败的战术，布尔人在战术上完全胜过了不列颠人一筹。
不列颠人被迫也只能撤退了。
当不列颠人撤退的时候，他们发现，站在城门上操纵火炮的已经不是不列颠人了。而是他们的对手布尔人。原来，在大批量的不列颠人因为布尔人的后撤而追上去的时候，另一批布尔人也过来攻城。
不列颠人中了调虎离山，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的城门已经失守了。而不列颠人可就惨了，他们既没有守住城门，追击也没有击垮敌人。反而自己两面都败北了，落得一个丢人的战绩。
此时此刻，刚刚利用诈败战术击溃不列颠人的那些布尔人又追了上来，和占领城门的布尔人前后夹击不列颠人。不列颠人见已经没有什么胜利的希望，便把手上的火枪高举过头顶，示意投降。
这一战没有什么好说的，不列颠人被布尔人压制的死死的。安排的明明白白。
在不远处观战的约翰这才反应过来，不列颠真的输了。或许不是输了整体，但是眼中所见的局部，是输了。
城门被占领了以后，布尔人押送着大量不列颠的俘虏进了城。布尔人在城内大肆抢劫，他们对于性命不感兴趣，只有物质可以进入他们的眼睛。
许多人家里的粮食、铁器以及生活物资都被抢走了。反而是对于奢侈品他们无动于衷，一方面他们自己有矿场，另一方面奢侈品在这种特殊情况中是没有生活必需品有用的。
约翰找了一个角落，装成一个流浪汉……不，他现在差不多就是一个流浪汉了。尤其是他身上散发的腐肉味道，已经与流浪汉无异了。甚至比流浪汉还要恶臭。
他继续观察。他不知道他现在应该怎么办，只能继续观察情况。他现在有点后悔，他后悔自己要过来看热闹。结果弄得现在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去。
而前后两波攻城的布尔人好像也不是同一拨人，他们两边的首领似乎在分赃方面洽谈的不是很满意。但是他们之间的争执再大，在面对共同的敌人——不列颠人的时候还是团结一致。这也正是不列颠人攻不下布尔人的原因。
约翰见识到了布尔人的强大，也见到了布尔人对于不列颠人的仇恨。一个邪恶的计划，从约翰的心中油然而生。
约翰站起来，用并不熟练的低地语和布尔人攀谈。布尔人对于不列颠人很有戒心，见身为不列颠人的约翰站起来，便立刻用枪托砸向约翰。
约翰被打倒在地，他继续用低地语说：“别打我，我不是不列颠人。”
现在约翰很庆幸，他曾经和低地人做过生意。
399.叛徒约翰
因为这个特殊经历，所以约翰稍微懂一点低地语。
那布尔人士兵听到以后，问：“你是哪里人？听你的口音，你不是低地人，更不是布尔人。”
布尔人虽然和低地人一样都是用的低地语，可是布尔人的低地语已经和原来的低地语不一样了，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带有浓厚口音的低地语方言。
约翰说：“我叫约翰，是普鲁士人，我被不列颠人俘虏。不列颠人想把我送去他们的东方盟友——东洋那里。求求你们救救我！”
约翰在撒谎。他的父亲就是被普鲁士人所杀，他也一直很仇恨普鲁士人。可是，现在他为了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竟然谎称自己的普鲁士人。这可真是连骨头都软了。
同时，这也看得出来，约翰为了这个目的，愿意付出多少。
那布尔人听约翰说自己是普鲁士人。态度立刻转变，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普鲁士人和布尔人都是不列颠人的敌人。而且布尔人和普鲁士人之间还有一点血缘关系。
于是，那布尔人他说：“我们布尔人中大部分的祖先是低地人，还有很多是高地人。看来我们身体里面留着相同的血脉，如果你愿意成为布尔人，我会给你武器，让你俘虏你的不列颠人战斗。”
约翰的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他骗过了眼前这个布尔人。然而，约翰还需要继续演戏，他都已经开始演戏了，那他自然要吧这戏码演到底才行。
“对不起。我愿意加入布尔人，可是我已经不想战斗了。我见到了无数的同胞死在不列颠人和高卢人的手下，我一想起他们，我的心就在痛，我已经失去了作为一个战士的勇气。”
约翰继续说。当然，这还是在撒谎。
“真让我为你感到遗憾。看在耶火华的面子上，我还是愿意接纳你。但是，我要和我们的首领报告一下，我们的首领并不是多么好说话的人。”
“谢谢你们。”约翰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回复。随后，约翰继续说：“我虽然已经无法战斗了，但是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个情报……我可以给你们提供，关押我的那艘船只的情报。那艘船上有不列颠的最新科技。”
“最新科技？是什么？”
约翰说：“那科技，可以保证那艘船永远在海面上航行，永远不用靠岸补给。那是来自于未来的科技，是全世界所有的海军都梦寐以求想要得到东西。论价值……大概顶的上半个天竺。”
“天竺？”布尔人心动了。
说那科技是干嘛的，眼前这个布尔人可能受制于学识眼见并不知道那科技有什么意义。可是一说那科技的价值，这个布尔人就明白个大概了。
天竺，在所有的西方人眼中就是黄金之国，他们认为，天竺有取之不尽的黄金、香料、茶叶，是世界上财富最多的地方。当年科伦布发现美洲的时候，将美洲的原住民命名为印第安人，其实就是误以为他到达了天竺。
有了天竺这个黄金之国作为对比，这个布尔人对于这个科技到底价值几许也有了数目。
“约翰，你现在就和我去见首领。首领知道了你带来的情报，一定是十分开心。”
这个布尔人带着约翰去见了他们的首领。他们的首领是一个略显消瘦的男人，但是这个男人一看就是身经百战。
“你是普鲁士人？”首领问。
约翰回答是。
首领说道：“我听说，你给我带来了一个情报。关押你的那艘不列颠船只，里面藏有可以永不靠岸的科技？”
约翰继续回答是。
“这我有点不敢想象。在海上航行，食物、茶叶、淡水等都缺一不可。怎么又船只可以永远不靠岸呢？”首领和约翰第一次听说这个科技的时候的反应一模一样。
“你不会是在骗我吧！”首领瞪大了眼睛，眼神中透露着杀气。
“我没有骗你的理由。那艘船可以做到在大海上自给自足。他们有可以在船上种植果园的技术，也有可以把海水变成淡水的科技。”约翰用满是诱惑的声音回答道：“首领，您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您也应该知道，永不靠岸意味着什么吧。”
首领咽了一口口水，他也心动了。
这首领的见识比刚才那个布尔人要高得多。他评判一个科技价值的并不是变现价值，而是战略战术价值。
“如果有了一艘可以永不靠岸的舰，那么就等于是有了一个海上堡垒。这样的舰船往马达加斯加边上一横，就等于是永远钉在了那里。”这首领越说越兴奋。
“约翰，你带路，带我们去舰船。等我们夺下船之后，我可以让你做将军。”
约翰听罢，谢过首领。
约翰先是伪装成自己最讨厌最痛恨的普鲁士人接近布尔人。然后又是出卖了乔治四世用以出使东洋的舰船上的秘密科技。约翰到底想要干什么？他的做这些事情的思路是什么？
旁人已经难以理解了。
或许，约翰就和海盗乔治说的那样，已经疯了。
不多时，这个布尔人首领就和其他几个人发生了争执。争执的内容是其他有几个人认为，现在的布尔人太弱小，连陆上都没有统一，更别说有资格建立海军，况且就算有了海军，也保不住。最终只是落得一个被不列颠人击沉的命运。
而首领认为，海军是迟早都要有的。现在不建立，以后打败了不列颠人的也是要建立的。到时候需要建立海军的时候，就会后悔今天没有从不列颠人的手中夺走这个科技了。
那几个反对的人继续摆出反对的理由。他们说：“我们虽然攻下了这个港口。可是不列颠人的大部队很快就会过来，他们的大部队一过来，我们必定不是对手。所以，我们可以逗留在这个港口城市的时间不多了。剩下的这点时间实在是不适合开启一场新的战斗。”
400.海盗们的战斗
“我们现在的实力，决定了我们现在只能劫掠一番以后就撤离。在不列颠人的坚船利炮面前，我们守不住任何东西。把有价值的东西拿走，就是我们现在可以做到的极限了。”
听了这番话，布尔人首领勃然大怒：“你们还是战士吗？如果只是劫掠一番以后就离开，然后就只是想着自己的口腹之欲。那我们和土匪，和不列颠的海盗有什么区别？”
“我们除了活下来，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目标。我们要打败不列颠人。为此我们积蓄力量，这才是我们劫掠的目的。我们和肮脏的盎格鲁撒克逊人不一样，我们是高贵的布尔人。我要要反抗他们的入侵！”
这首领说的这么激动人心，冠冕堂皇。其实，不还是和其他人一丘之貉？只要是处于战斗，就没有什么对错。
这首领说动了其他人，于是，首领带着约翰，由约翰带路，一起去船的位置。
约翰一路上止不住地笑出声了。
其他人都以为约翰是因为逃离了不列颠人的魔爪太高兴了。但其实约翰的内心不是这么想的。
约翰想：“我掀起了这场战斗，而那些发现我和我姐姐结婚的商人都会在战斗中死去。他们的闲言碎语，永远不会传回伦敦。他们的嘴巴再也说不出任何对我不利的话语！”
约翰狂笑，他一边带路，一边笑。笑了一会儿以后，对首领说道：“在那艘舰船上，有一些商人。那些商人一路上没少折磨我，请您一会儿务必为我报仇，将他们全部除尽。我不要当什么将军，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我的复仇。”
首领说：“有仇必报，人之常情。合理！合理！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复仇。”
约翰把首领带到了船只附近。见那船只已经挂起来海盗旗，这边是说明，海盗乔治已经准备好战斗了。海盗乔治将不畏惧任何的挑战，将所有来犯的对手一一打败。
“这怎么是一艘海盗船？”首领问。
“这是不列颠人一贯的作风，他们喜欢把船伪装成海盗船，借此攻击伊比利亚的商船。”约翰说道。
“首领，约翰说的没错。我在不列颠待过一段时间，不列颠人的确有这样的习惯。”首领身边的参谋说道。这个人是不是参谋并不清楚，但是从他说话的语气以及靠近首领的位置，就当做他是一个参谋吧。
“不愧是盎格鲁撒克逊人，果然是海盗的后裔。”首领让手下的两个斥候去城门口看着，如果看到了不列颠人的部队正在靠近，就立刻通知所有布尔人撤离港口城市。
随后，首领便带领其他所有人突然间对他们眼中的海盗船发动攻击。
布尔人大概有八九十个人，也许有一百多个人也不一定。布尔人的组织纪律相当松散，人数也不固定。而海盗船……也就是海盗乔治和乔治四世爵士这边，他们可供战斗的忍术只有区区的二十来人。
双方的人数比例起码是一比四，这种战斗在旁人眼中都是毫无悬念的。不管是读过兵书的还是没有读过兵书的，都可以一眼看得出来。
除非是奇迹降临，否则布尔人这边根本不知道怎么输。好了，flag立完了，接下来的战斗你们应该可以知道是什么结局了吧。
在船上的海盗乔治看到了布尔人大举进攻，便立刻下令扬帆起航，离开港口。
船上的商人们大喊道：“还有人没有上船，你们钦定的那个商团团长都还在岸上，难道你就这样起航了吗？”
乔治四世爵士立刻站出来组织纪律，他说：“相信海盗乔治。他一定会妥善处理好多方关系，让我们可以一人不少的离开好望角。你们不是战斗人员，无法参与战斗，你们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不给战斗拖后腿。”
“相信海盗乔治，是你们现在唯一可以做的。”
乔治四世爵士说罢，便拔出腰间的长剑，匆忙间穿上锁子甲。他也准备和其他人一起战斗。
海盗船突然离开港口，实属出乎了布尔人的预料。布尔人拔出火枪射击，在船身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枪眼。他们稍加射击以后，就失望地准备后撤了。
在他们看来，这海盗船这样，一定是准备离开港口了。布尔人又没有可以追上去的船只，一旦离开了港口进入了大洋深处，那布尔人就再也不是海盗们的对手了。
就在此时，海盗船突然把船身横了过来。
“找掩体！是舰炮！”布尔人中有人大喊。他猜对了，舰船这样，都是为了发射舰炮。
海盗船侧面的三门舰炮齐发，将港口炸了一个稀巴烂。很多布尔人就此牺牲，但是他们的死激起了其他布尔人的愤怒。
布尔人的首领没有愤怒，他的大脑在战火中立刻开始思考。短短一秒不到的时间，他便考虑到了很多东西：“这一战已经死人了，那就不能亏了。一旦亏了，那我的首领威望就不足以让其他人服从我，这样我的地位就不保了。现在南非境内有大大小小数百支和我一样的百人小队，就算没有了我，这些人也可以投靠其他人。我的存在将不再是必需品。”
“所以，现在既然已经亏了，就一定要战斗到我们这边赚为止！”布尔人的首领想到这里，便站了起来。
他高举手中的长枪，利用其他布尔人的仇恨情绪说道：“兄弟们，我们不能让同胞白白牺牲！利用周围所有的小渔船，冲上去登上那艘船！”
从这件事情可以看得出这个布尔人首领的性格和他的底层逻辑。首先他是一个害怕负责任、对自己没有自信的人。同时他还是一条赌狗。这两点促使他做出了这种决定。
没有海战经验的布尔人想要登上一艘“海之子”们的海盗船，这简直是难于上青天的事情。
布尔人首领拔出自己腰间的配枪，交给约翰：“你既然已经是我们布尔人的一员了。你就和我们一起战斗吧。”
401.海战以及劣势
“我听闻你因为一些事情，不想继续战斗了。可这不是我应该考虑的事情，我让你战斗，这不是征求你的意见，这是我对你下达的命令。你明白了吗？”
布尔人首领问道。
约翰接过配枪，说道：“我一定会战斗。”
约翰没有用过枪支，他怎么知道这个枪怎么用？
不过这也是无所谓的事情，因为约翰并不打算真的战斗。约翰只是打算浑水摸鱼，直到战斗结束。
刚才的那一轮交锋，约翰也看得出来布尔人虽然擅长陆战，但是不擅长海战。此战，布尔人是用自己的短处和别人的长处比拼。如此一来，就算布尔人有人数优势，那也是徒劳，布尔人那生疏的海战战术有如三岁孩童，根本无法将人数上的优势发挥出来。
这样一来，那战斗就有意思了，胜负未定啊。
约翰已经想好了如果布尔人失败了，自己应当如何是好了。他到时候就假装自己被布尔人俘虏了，这样照样可以回到不列颠人的队伍中。反正不列颠人和布尔人，以及其他的低地人、高卢人、奥地利人都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约翰对于战斗这种事情，到底还是不甚了解。他刚才只看到了战术上的海盗乔治的优势，但是他没有看到布尔人坚韧不拔的毅力和长期战斗积累下来的战斗经验。
眼前的这支布尔人，就算是完全不会海战，也可以凭借着长期积累出来的战斗经验，迅速适应变换莫测的海洋战场。
港口所有的小渔船都被布尔人用上了，他们正在驶向海盗船。
而海盗船的舰炮重新填装需要时间，这点时间双方只能用火铳战斗。这就给了布尔人可乘之机。
海上战斗中，火枪虽然有作用，但是作用没有陆地上来的那么大。海面飘忽不定的波浪，也让火枪的命中率大大下降。所以身为海盗的绅士海盗乔治很少会让自己的部下去练习枪法。
在他们这些海上战士看来，枪法是完全随缘的。只要练好炮兵的东西和近战肉搏，就可以让他们在北大西洋横行无阻。
当时火枪虽然已经发展到出现后膛枪了，可是身处于武器变革浪潮中的他们并不知道后膛枪今后会有多么重要的作用。海盗乔治这是吃了时代的亏。
而海盗乔治的对手布尔人虽然也没有专门训练过枪法，但是这并不是他们不想训练，而是因为没有时间。要说他们没有训练过枪法，也不准确，因为他们训练枪法的地方，就是他们经历过的一次次大大小小的战斗。
因此，在双方用火枪战斗的时候，海盗乔治和他的部下们是不占优势的。
在舰炮重新装弹的时间段内，布尔人用火枪和海盗乔治的人激烈交火。双方相互攻击接近十分钟，海盗乔治这边死了四五个人，而布尔人那边的伤亡几乎都是火炮打出来的，与火枪并没有什么关系。
海盗乔治这边唯一擅长用枪的，可能就是骑士乔治四世爵士了吧。
“兄弟们，别用枪了，换刀，然后躲起来，不许出战。放他们上来，在甲板上解决他们！”海盗乔治做出了新的指示。他也看得出来，继续比火枪是没戏的了，于是他便想要把战场变成近战的战场，这样一来，海盗乔治就把战斗变成了用自己的长处去应对敌人的短处。
当然了，任何的战场转变都不是毫无代价的。海盗乔治变换战场的代价，就是要让敌人登上自己的舰船。
“所有人隐蔽，不许出战，让他们上来！”海盗乔治继续大声喊道。周围都是炮火轰鸣的声音，海盗乔治的声音传达很难到位。只能让听到的人快速和其他战友传话。
见海盗船除了火炮攻击已经不用火枪继续交火了。布尔人的首领便下令大家登船。第一批登船的布尔人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他们即将面对的那个人，此时已经穿好了所有的装甲。不仅仅是锁子甲，板甲也穿上了。这对于一个中世纪骑士而言，是绝佳的防御。就算放在当时，也是不错的装备了。
这个人……就是乔治四世爵士。
第一批登船的布尔人见到了眼前这个庞然大物，立刻便是开枪射击。他们中的第一个人还没有来得及开枪，身穿厚重板甲的乔治四世爵士便已经冲到了布尔人的眼前，一剑刺穿了布尔人的心脏。
乔治四世爵士从布尔人的身体里面抽出剑，继续砍向下一个人。可是此时，数枚子弹打在了乔治四世爵士的板甲上。板甲被打得变形，在一些关节活动处甚至都已经限制住了乔治四世爵士的战斗动作。
可是乔治四世不为所动，他就像是有千斤重的力量一般，继续战斗。
“这简直就是一个怪物。他的速度快，力量大，护甲坚不可摧。我们要怎么战胜他？”布尔人的鬼哭狼嚎不断地从四面八方传来。
而在护甲内，乔治四世透过头盔看向外界。他看到源源不断的布尔人，感到绝望的是他才对。
乔治四世是一个贵族，他的护甲是锻造工艺最好的铁匠锻造的。可是就算是这样，他的护甲也吃不消子弹的攻击力。他在击败了一个布尔人以后，立刻就遭受到了四五发子弹的攻击，这些子弹的力道透过护甲传达到了乔治四世的身体上，乔治四世全身剧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撑多久。
他也不知道，是自己的护甲先撑不下去，还是自己的身体先撑不下去。
在一些护甲受损比较严重的地方，板甲已经被打得开裂了，护甲的碎片嵌入了乔治四世爵士的肉里面，然乔治四世爵士不仅痛苦，还在流血。
海盗乔治和他的部下见乔治四世已经和布尔人交上手了，便也跟进上去支援战斗。场面和海盗乔治预想的一样，变成了近战为主的战场。在甲板上的近战，是身为海盗的乔治和他的部下们最擅长的战斗模式。
402.维多利亚女王的恩赐，战局扭转
很多快刀手在五步之内的速度甚至比火枪还要快。
可是，海盗乔治还是忽视了火枪的威力，以及人数差距过大带来的劣势。这不仅仅是体现在战局上，还体现在海盗乔治的指挥上。
海盗乔治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海盗罢了。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指挥官。
他擅长指挥的战斗只是双方人数不超过五十的海上攻防战以及船上战斗。像是这种大型战场，已经超过了海盗乔治的指挥能力范围。他现在已经陷入了顾此失彼，无法兼顾到战场方方面面的窘境。
现在就算是如了海盗乔治的愿，战斗变成了以近战为主的战斗。但是实际上海盗村乔治还是难以获得实实在在的优势。
战场变得异常的恐怖，每一刻都有人倒下。打头阵的乔治四世爵士已经体力不支了，暗褐色的液体从他的盔甲里面流了出来。如果战斗还不结束的话，就算是乔治四世，也会在围攻之中倒下。
“不能继续战斗了，其他人……包括我，我们死了都不要紧。可是乔治四世不能死，他是维多利亚女王钦定的贵族。他要是出了一点事情，我们可就没有脸回到不列颠了。”海盗乔治在与敌人厮杀的过程中，脑子里想的全是两个字——投降。
现在似乎只有投降才可以避免全军覆灭的未来。海盗乔治不仅仅是要为自己和乔治四世爵士负责，还要为了自己手下的数十海盗负责。让他们活下去……还是让他们带着荣耀死去，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题。
脑子里想着这些东西，海盗乔治的战斗也有点不跟手了。一个满脑子投降的人，怎么可能全身心投入战斗？眼前的布尔人拔出匕首，不要命似的冲了过来，将短匕刺进了海盗乔治的腹部。
海盗乔治摸了一把腹部伤口流出来的鲜血，轻声说道：“不妙了，这个出血量和痛感，应该是伤到动脉了。不知道是不是主动脉，要是主动脉的话，我怕不是也要葬命于此。”
眼前的布尔人还在继续冲过来攻击，受了伤的海盗乔治便只能背靠着桅杆躲闪避战了。
或许是大海看到海盗乔治一伙儿即将全军覆灭的时候动了动恻隐之心。在平淡无风的海面上，突然卷起了巨浪。这巨浪有七八米高，足以掀翻布尔人用来登录海盗船所驾驶的小渔船。但是，这海盗船巨大的吨位，这点浪是就掀不翻了。
海盗船剧烈颠簸，在甲板上的战场立刻被打乱了。海水飞上天空，就像是下雨一般打落在甲板上。这个时代的火枪还没有多少的防水功能，海水一打，火枪便全部无用了。
这巨浪，挥之即来挥之即去，几十秒后，海面又恢复了平静。
海水渗透进乔治四世爵士的盔甲里，刺激着乔治四世爵士的伤口。这伤口将本来由于重伤险些晕厥的乔治四世激醒了，他看着被打乱的战场，以及布尔人手中进了水的火枪。还有海面上无数被掀翻的渔船，不禁高呼：“这是维多利亚女王的恩赐啊！这是维多利亚女王的恩赐啊！”
乔治四世爵士没有想到，自己现在高呼的这句话，成功地为英属埃及行路法的突破技能命名了。
听到了乔治四世的高呼，海盗乔治扶着桅杆站起来，把手上的刀砍进了刚才刺伤自己的那个布尔人。他为自己刚才想要投降的想法而感到十分羞愧。
“维多利亚女王与大海都站在我们这边。我们是海之子，怎么可以在海上投降呢？”
海盗乔治想道，然后他大喊下达命令：“敌人用于渡海登船的渔船已经十不足一了！他们已经不可能继续登上我们的甲板了！兄弟们，跟我一起战斗！清除完甲板上的敌人，战斗就结束了！”
海盗乔治的手下们受到了巨大的士气鼓舞，他们的斗志比之前高多了。相比之下，布尔人因为刚才的巨浪导致热兵器无法使用，以及大量己方小船被掀翻，士气已经见底了。
两边士气一高一低的变化，战斗也就分出了胜负。海盗们赢得了这一场几乎不可能获胜的战斗！
海面上，无数布尔人失去了小船只以后，只能游泳游向海岸边。还有许多不会游泳的布尔人被大海的黑暗和深蓝所吞噬。
“下令把，船长。我们现在已经获胜了，我们可以追击！”
有几个轻伤不下火线的海盗们对海盗乔治提议继续追击战斗，海盗乔治摇头：“我们之所以可以获胜，除了维多利亚女王恩赐的巨浪之外，还有很大的因素是我们习惯了甲板上颠簸的战斗环境，他们不适应，所以我们可以获胜。”
“巨浪是天时，甲板上的颠簸环境是地利。这是我们可以获胜的两大要点。现在巨浪已经停息了，我们失去了天时。要是我们继续追击，到地面上和布尔人战斗，那我们就是失去了地利。失去了天时和地利，我们怎么获胜？”
海盗乔治也是颇懂兵法之人。东西方兵法在很多地方都是相通的。
其他海盗们听了以后，都同意海盗乔治——他们的船长的命令。
于是，海盗乔治便下令善后，清理战场。
很多布尔人的尸体被抛下大海，他们身上的火枪以及其他值钱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极不专业的业余船医正在给大家做应急处理。这业余船医的水平还停留在中世纪“训练有素的医生”的水平，他不会现代医学，反而更加接近于巫医。让他给大家做应急处理，不知道是好是坏。
这一次战斗，海盗乔治这边死伤无数。很多人受了重伤，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一点轻伤。未受伤者十不存一。除了受伤的，还有相当一部分在刚才混乱的战场中失踪了。这些失踪的不知道是被巨浪卷走了，还是尸体尚未发现。谨慎性原则一般也把他们当成死亡人数，以免己方高估自己的战斗力导致做出错误的决定。
403.约翰二度背叛
这场战斗是结束了。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布尔人的首领仓皇逃到岸上以后，第一个问题就是问：“约翰呢！把他带过来！都是因为他的谗言，我才做出了这么愚蠢的决定。”
布尔人的首领已经开始想办法甩锅了。首领是他，不是约翰，约翰只是建议，提议，真正做决定的还是布尔人的首领自己。战斗不管胜负，责任都应该由首领自己来负责。
周围的布尔人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约翰，但是找了半天都没有结果，于是便回答：“首领，我们没有找到约翰。”
“有人在战斗中看到过约翰吗？”首领继续问：“我可是给了他火铳用来战斗！”
布尔人继续摇头：“我们在战斗中只看到我们这边的熟人，没有看到过他。他应该是拿了您给他的火铳以后就逃走了，没有参加战斗。”
布尔人的首领气急败坏，怒吼道：“给我找到他！他要为这一次战败负责！”
首领怒上心头，眼看着就要失去理智了。然而，这个时候一直在港口城门放哨的布尔人斥候快步跑了过来，他上气不接下气，说道：“不列颠人的大部队从西面回来了！我们的友军看到了他们，已经逃走了。现在城里就剩下我们这点人了！”
首领无奈之下，说道：“我们这一次牺牲了二十多个弟兄。这笔账我记好了，一定要算在约翰的头上。”
发了一句牢骚，首领下令：“传话给所有活着的人，立刻往东北方向的树林撤离！”
于是，这一次布尔人攻击港口城市的掠夺战到此结束了。不列颠人虽然能征善战，拳打伊比利亚，脚踩法兰西。但是他们的辉煌可能就到此为止了，有一些人认为第二次布尔战争就是不列颠的日不落开始衰弱的前奏曲。毕竟能征善战的不列颠人连人数只有自身几分之一的布尔人都无法彻底战胜，虽然是在大布局上不列颠人获胜了，可是在细小的局部上，不列颠人算不上赢得彻底。
至于布尔人首领要找的约翰，他早就已经躲在了城门下。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布尔人肯定没有料到约翰会躲在他们进进出出的城门下。
事实也是如此，布尔人没有发现约翰在这里。
约翰躲藏的位置虽然刚才的海战战场很远，但是他站得高，所以多少还是了解了战斗的过程。
“希望这些布尔人可以全身而退吧。只要他们逃离了不列颠人的追捕，那么我假装是高地人和布尔人合作的事情就不会暴露了。”约翰想道。
他躲在城门下，眼睁睁地看着被海盗打的狼狈不堪的布尔人逃了出去。布尔人早就没有了刚刚攻下城门时候的锐气了，现在一看就看得出是一支败军。
在所有布尔人都离开了以后，约翰从城门下走到了街上。
这时候，他看到了还有两个穿着布尔人装束的伤员没有离开。这两个伤员身上满是腥味，不知道腥味的来源是血液，还是他们身上未干的海水。
“你是首领说的那个新加入的高地人？”那两个布尔人问：“快，和我们一起逃走。不列颠人就快要来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能让家人留在不列颠人的地盘里！”
这布尔人颇有义气，他们只是听说过约翰的名字，并没有亲眼见过约翰。仅仅是这样的关系，那两个布尔人也想要和约翰共进退。
可是，约翰却从腰间拔出了配枪火铳。
“这是……首领的火铳？”那两个布尔人认出了这个火铳。
下一秒，这两个布尔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约翰便扣动了扳机。子弹穿透了一个布尔人的脑袋，被打中的布尔人当场毙命。
另一个布尔人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他问：“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约翰用不熟练的低地语说道：“不，我是不列颠人。你们从上到下都被我骗了。”
那布尔人看了一眼身边同伴的尸体，立刻抬起枪，枪口对准了约翰。
“放弃吧。我在一边看着你们战斗的整个过程，你手上的枪支应该已经进水了。用不了了吧。”约翰说道。
约翰刚才开枪的声音，让附近的居民纷纷围了过来。他们看到约翰打死了一个布尔人，纷纷拍手称快。这些居民都是不列颠的移民。布尔人在他们看来就是邪恶的。
世界上本来也没有什么正邪，所为正邪，不过只是关系到谁的利益罢了。
“打死他！打死他！”
不列颠的居民们继续大声喊叫。
约翰的心里默默地画起了十字，他在心中忏悔：“对不起了，无辜的布尔人。我并不想伤害你们，只是如果你们的口风不牢，我那失败的阴谋就会暴露了。让你们不说话的最好办法，就是如此了。”
约翰再一次抬起枪。扣动了扳机。
恰逢此时，不列颠人的战士们进城了。他们中的一个小队长听见了响声，就走了过来，询问附近的人是什么事情。
附近的居民说道：“来了一个没有见过的人。可能是从不列颠本土来的，他可真是行侠仗义啊，布尔人打过来抢劫我们，他就打死了两个受伤的不列颠人。”
那小队长看向了约翰，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反应过来了。
“这不是不列颠本土的大商人吗？报纸上说你参加了乔治四世爵士组织的商人团。怎么到这里来了啊？”那小队长也是一个有点眼力见的人，他在报纸上见过约翰的照片。现在的约翰看起来比较邋遢，常人难以认出。这小队长依然可以认得出来，这不得不说也是一种天赋啊。
像是这个小队长这样的认人天赋在现实中是很实用的。很多脸盲的人见过几次面以后还是不能叫出名字，这样会让别人觉得不礼貌。相比之下，见过一次就记住，多少起码会让别人有点好感。
这小队长认出了约翰，让约翰对他也有点好感了。
404.结交将军
“没有想到在好望角也有人认识我。”约翰礼貌地说了一句：“非常感谢你们及时赶到。如果你们不及时赶到，还不知道那些人面兽心的布尔人会在城里做出什么呢。”
约翰说那些布尔人人面兽心，他似乎忘记了，刚才他那失败的阴谋正是依托于这些人面兽心之人才得以实现的。
“队长先生，我的确是参加了乔治四世爵士组织的商人团。我们的目的地是东洋，为此我们要经过好望角。结果经过好望角的时候，就遇到了这种事情。”约翰回答了小队长的问题。
那小队长说：“那么既然您来了，乔治四世爵士也一定来了吧。我们的将军和乔治四世爵士是故交，他一定很希望和乔治四世爵士见面。您可否带路？”
“可以。”约翰顿了顿，故作悲痛地说道：“刚刚布尔人攻下了城门以后，一直攻打到了港口。乔治四世爵士当时应该就在港口的船上，不知道，他现在可否安康。”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小队长说：“约翰先生，您的衣物好像在刚刚布尔人进攻的纠纷中弄脏了。我带您去换一件衣服，我们一起去见我们的将军。然后我们两个和将军一起去见乔治四世爵士。”
约翰摆摆手，心想：“我可不会露出满是红疹的皮肤。如果让其他人知道了我身上的病症，那我可就去不了东洋了。我还想去东洋给我讨一个儿媳妇呢。就算讨不到儿媳妇，我也不能让那些已经发现我和我姐姐结婚的其他商人活着回到不列颠。我和我姐姐结婚的事情如果暴露了，一是显得我不和伦理。二是会暴露我不是这份家产真正继承人的事情。”
“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去！”
那些其他的商人们只不过是无心之言。那是他们为了聊天胡编乱造的谈资，他们其实自己也不相信约翰会娶自己的亲姐姐。他们也只是说约翰可能和他老婆有什么血缘关系而已，也没有说是多近多远的血缘关系，更是不会知道他和他老婆是姐弟关系。
“我们有干净的衣物，约翰先生您平时穿惯了东方的丝绸。可能穿不惯南非的棉布。现在只能委屈您一下了。”那小队长以为是约翰挑剔才不穿的。
这正好给了约翰一个理由，于是约翰便顺着说下去：“不必了。衣服好看与否，只是底层想要伪装成上层才会穿的。我这样真正上层人，是不需要用衣服来证明我自己的。况且我现在十分担心乔治四世爵士的安危，我们还是赶快去拜见你们的将军，然后一起去见乔治四世爵士吧。”
说起乔治四世爵士那未卜的安危，小队长便也不再继续坚持了。他带着约翰，和约翰一起去见了将军。
将军是一个威尔士人，因为久居南非，私人便服也或多或少有一点南非的特色。
将军见小队长带了一个衣衫褴褛，全身发臭的人进来。立刻呵斥小队长，说：“你怎么带了这样一个人进来？我不知道他是谁，你带他进来干什么。但是不管你要带谁来见我，最起码也要穿着整洁，让我看得下去吧！”
难怪小队长在乔治四世爵士生死未卜的时候，第一反应还是让约翰去换衣服，这都是他的上司要求的。
“你把他带下去，这个人我不见！”将军很是以貌取人。他态度坚决，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外貌党。
这让小队长有点为难。小队长嬉笑着脸，用一副求人的口气说道：“将军，您有所不知。他是参加商人团去东洋，途经好望角的不列颠著名商人约翰。就是几十年前，以十几岁的年龄倾尽家产支持不列颠和法兰西击垮普鲁士的那一位。刚刚我们进城的时候，约翰先生正在对抗布尔人的劫掠，还干掉了两个敌人呢！”
一听是这一位。那将军立刻就不在乎约翰的身上是赶紧还是肮脏了。他上前一把拉住约翰的手，还呵斥小队长：“这种重要的人物，你不能早说吗？害的我刚才的态度不好。要是约翰先生不高兴了，看我怎么教训你。”
小队长很是委屈。他明明该说的都已经说了。领导想要甩锅，小队长这样做下属的，也是思豪没有办法啊。
将军对约翰说道：“这两年北美的发展不错，很多人都去了北美。像您这样坚持在不列颠本土，倾尽所有支持我们的商人越来越少了。您可真是不列颠伤商人的典范啊。您不仅擅长经商，刚刚还和邪恶的布尔人作斗争，您真是文武双全啊！”
“我看过报纸上很多您的新闻。您这段时间，是参加了乔治四世爵士组织的商人团，要和商人团一起去东洋对吧？”将军问道：“我和乔治四世爵士是朋友，乔治四世爵士现在还好吗？”
约翰叹气，说道：“实不相瞒。刚刚布尔人攻下城门，一直攻到了港口。而我和乔治四世的商船，就停留在港口，我下船闲逛的时候，乔治四世爵士就在船上组织补给工作。布尔人攻到港口之后，在港口发生了不下于城门的激烈战斗，现在港口是什么情况，我也并不清楚。我现在也十分担心乔治的安危。”
将军心急如焚，说道：“乔治四世爵士可是维多利亚女王最为器重的骑士，他能征善战、懂得货币经济、还擅长航海、熟知多种外语。维多利亚女王十分倚仗他！要是他出了一点什么事情，那可是维多利亚女王和整个不列颠的损失啊！”
“来人，备马车，接我们三个去港口。快！最高优先级！”
将军下达命令之后，没有多久，马车就准备好了。将军、小队长带着约翰一行三人去了港口。
沿途一片狼藉，到处可见深红。居民苦不堪言，斗争到最后，损失的都是他们这些普通居民。
到了港口，港口的惨状更是难以言表。海面上漂浮着渔船和尸体，鲨鱼被气味吸引，在近海徘徊。而乔治四世爵士的商船，才刚刚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