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你家便饭长这样？
“战斗结束了，我们回去吧！”老道看了看身边的年轻道士，再看了看远处的战场，如果不是必要，他再也不想见到那个小女孩。
那真的是一场不堪回首的往事。
“不了。”张静渊将手中的真武剑一握，转身朝着战场当中飞去。“有劳道兄告诉他们，贫道在此另有要事，就先不回去了。”
“这.........”老道有些犹豫，但张了张口，却只是看着张静渊越来越远的身影，什么也没有再说。
当张静渊到达战场的时候，看见两只老虎正在处理一条巴蛇，将其剥皮抽筋，而那只曾经在照片上见过的龙象，正在用土灵气凝聚出一个个硕大的盘子。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只正在摆盘的龙象。
随着他将肉块不断装进盘子，身躯却在一阵一阵的抖动，肥硕的屁股在抖动中，不时露出一颗满脸痛苦的庞大蛇头。
蛇头有房子大小，血红色的眼睛中，饱含着痛苦与恐惧。
他还是活的。
而那龙象的两条后腿和屁股，正紧紧的压在他的头上。
这是，打算生吃掉这只巴蛇吗？
“你来得正是时候。”看见张静渊到来的林虎，也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很随意的说道。“正好，一起吃个便饭。”
张静渊：..........
仔细打量了一下巴蛇，全场不下百米，就是从身上扒下来的筋，都有人身子粗细。
你管这样的东西叫便饭吗？
你家的便饭长这样？
张静渊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以前没发现虎王有生吃活物的喜好啊！
心中之前对决策者满腔的怒火，在这一刹那就消失了，看着巴蛇庞大的身躯，张静渊咽了咽唾沫，虽然和林虎已经很熟了，并且，他之前还经过小狐狸带血肉块的请客。
但看着被龙象一块块装进盘子的带血肉块，和那只无声哀嚎的巴蛇，张静渊还是有些接受不能，犹豫了片刻，他呐呐的说道。“妖王，这是？”
林虎牙齿一撕，从巴蛇身上再次撕下一块带血的肉。“你先找地方坐坐，一会儿就好。”
真的是要活吃了这头巴蛇？
张静渊组织了一下语言，仿佛不经意般说道。“这是巴蛇吧，好像还没死？”
“嗯，肉质鲜美，味道很好。”
张静渊：........
我是在问这个吗？
你关注的重点，是味道好不好吗？
贫道是在问他死没死好吧？
犹豫了一秒，张静渊再次说道。“需要贫道帮忙吗？”
“不用，你别失手把他弄死了。”
张静渊：...........
他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无语了，总感觉今天的虎王和他不在同一个频道，有些交流不能。
这巴蛇是造了什么孽，才会受到这样惩罚，两只老虎在撕肉，一只龙象踩着对方的脑袋，让他看见自己的血肉被一块块装盘。
虽然对方是来此作乱的，但张静渊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不敢再去看对方恐惧的眼神，张静渊将目光投向满嘴是血的林虎。“妖王。”
“怎么了？”林虎伸出硕大的舌头，舔去了嘴上的鲜血，朝前走了两步，站在了张静渊的身边。
“我有一件东西想要给你。”
“哦？”
风将张静渊手中的东西托起，送到林虎的眼前，赫然就是一只白玉龙角。
这只龙角林虎自然认识，它是当初杀死的白龙，那两只龙角中的其中一只，是猴子赠给张静渊的，后来由叶笙歌带着前往秦岭讨剑，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场让林虎身心俱疲，并且莫名其妙的三方博弈。
“这是猴王给你的。”林虎将白玉龙角随手一扔，落在张静渊还未收回的手上。“你便拿着。”
“我想求妖王一件事。”
林虎略一转念，就想到了个大概。
当日在城外，林虎遇到叶笙歌时，因为张静渊的到来，并没有杀死她，而因为小狐狸的一抱，林虎也没有再多管，飞也似的逃离了那里，直到现在。
而此时，这龙角出现在这里，林虎也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张静渊求助的原因。“叶笙歌？”
张静渊点了点头。“她醒了。”
“醒了？”林虎自然不会以为，叶笙歌的醒是身理上的。“得到什么情报没有？”
“很不稳定，她只能时有想起，自己是叶笙歌，而不是剑奴。”
“你们的人，没办法？”
“附近所有的心理类觉醒者，都赶过去了，但进展不大。”张静渊看了看林虎手中的白玉龙角，接着说道。“她在醒来时，给了我这只龙角，央我请妖王走一趟。”
“哦？”林虎心中一动，似乎有什么想法从脑海中一闪而逝。“凭什么？”
“不仅仅是她，小道，也想恳求妖王走一趟。”
“你要帮她？”
“是的。”
“告诉我原因，你和她似乎没有足够的交情？”
“她的伙伴，林殊归，身上有玄武的少量血脉。不日，他将前往武当山，以本命精血，为真武荡魔经中的玄武神通，留下铭刻。”
原来如此，对于张静渊和武当来说，大概没有什么，比得上传承更重要，也就无怪张静渊，愿意为此来找林虎，寻求帮助。
但这样的理由，于张静渊是足够充分了，但请动林虎的条件，却还没有说。
“所以。”林虎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你会给我什么？＂
“秘境中，师弟得了一部炼丹秘典。”张静渊没有犹豫，将自己的条件说了出来。“集我武当丹师之力，为妖王炼丹三载。”
林虎脸色一变，正视着面前的年轻道士。“过了。”
“不过，原材料需得妖王提供，损耗也由妖王承担。”张静渊笑了笑，接着说道。“事实上，炼丹堂的师叔们，目前也炼不出什么好东西。”
“我是说，这个条件对我来说，过了。”
张静渊嘴巴半张，有些愕然。“妖王的意思是？”
“我不要你的丹药，也不要你的免费炼丹。”
在张静渊满脸的惊讶中，林虎缓缓说道。“我要你在北海，所布下的那个阵法。”
（ｐｓ：这段话是不收费的，我是一个没有Ｂ数的作者，书不会太监，只是更新不能保证，因为再次找了工作，正在新手期，有很多东西要学。）
晚安，么么哒！
第三百五十三章 老虎的直觉
对于林虎的要求，张静渊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并且还对着林虎说道。“如果妖王需要，贫道可以去秦岭一趟，帮妖王布下这阵法。”
“不必了。”林虎摇了摇硕大的虎头，转身看向还在无声哀嚎的巴蛇。“先吃点东西吧！”
“好。”
很快，民鸟烤好的肉类，就由另外白鹤和青鹏带了上来。
就餐开始的时候，张静渊也因此，看见了华丽变身的猴子，他与之前的老道士的反应如出一辙，满脸的惊愕。“这.......大圣？”
猴子席地而坐，随手抓起一块肉咬了一口，然后就非常不要脸的接受了大圣这个称呼。“这个称呼我喜欢。”
随手取出一个酒缸，装了满满一缸，递给身边的年轻道士。“来，喝。”
张静渊脸上一黑，似乎想起了什么难以启齿的往事。“贫道，贫道戒了。”
“戒什么戒，忒不爽利。”猴子将酒缸往道士手里一塞，也不去管对方的反应，看了看正在忙活的两只老虎，对身边正在啃坚果的笨笨说道。“去吧，把东西给他们。”
小老鼠迈着极度嚣张的外八字，走到两只大得无法想象的猫面前，眼神中却不再有以前的害怕，甚至，这货还跳上了林虎的爪子，抓了抓黑色的长毛。“我要上去。”
虽然不知道小家伙想干嘛，但林虎还是轻轻抬起了前爪，将小家伙放到了自己视线平行的地方，虽然这家伙，还不如林虎的眼球大。
笨笨一副领导视察的样子，背着手在林虎的爪背上走了几步，然后点了点头，就差拍着林虎肩膀说几句不错不错好好干之类的话。
但很快，这只小小老鼠，就在林虎愈发凶狠的眼神中伸手一摸，将两个白玉做成的，是她身高数倍的巨大酒壶，放在了林虎比她庞大数倍的爪子上。
被林虎注视得有些胆怯的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怯怯的说。“呐，给你们的。”
林虎也不去管跳下去的小老鼠，只是自顾自的嗅了嗅，没错，确实和外观一样，是个酒壶，但猴子这货，给这个干嘛？
“知道你们喝不惯沾了我口水的酒，这是我特地为你们做的法器，空间极大，不过材料所限，只能装酒。”
正在认真品味酒水的张静渊一愣，喝不惯？
沾过口水？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酒缸，在看了看猴子正放在嘴里咀吸的酒壶，顿时感觉整个道士都不是很好了。
合着这两只老虎介意，贫道就不介意了吗？
将酒缸往身边一放，这人间少有的美酒，也变得有些索然无味了，甚至，还有点那啥。
看着正要伸手和他碰杯的猴子，年轻道士轻轻抚摸了一下缸沿，装作不经意般的说道。“猴王这身冠带甲胄，倒极是威风。”
提到猴子最得意的事情时，这只浑身金毛的人型生物，便酒也不喝了，将酒壶往地上一放，直接由之前的侧坐站了起来，伸手将紫金冠上的凤羽一捏，往下拉出一个长长的弧线。
再屈指一弹，随着凤尾摇动，他的毛脸上也不复之前灌了酒时的微醺，整只猴儿的气势在刹那之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有种肆意的豪迈，充斥着中二的气息。“本王的披挂，自然威风帅气得紧。”
张静渊嘴角抽了抽，没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怕他看出来自己不想喝酒，才客气了一句，只笑着接了下去。“自然，自然威风得紧。”
猴子将棍子一插，再次席地而坐。“你的眼光，比那只黑老虎好了太多。”
看了看远处小山大小的两只老虎，张静渊自然不敢接话，只是干笑着附和了一下，然后，听着面前这只猴子继续说下去。“那黑货，居然嫌丑。”
你这话我该怎么接？
满脸尴尬的张静渊，仍旧不敢接猴子的吐槽，只好伸手抓住旁边的酒缸灌了一口，以掩饰自己的表情，但酒水入喉，他才想起一件事情。
emmmm
算了。
“本来就丑。”身子缩小到三米左右的林虎，站在不足六尺长的猴子，和张静渊的面前，毫无违和感。“忒丑。”
“是你没眼光。”
“是挺丑的。”略微沙哑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来自和林虎体型差不多大小的萝，身躯变幻的技能，自秘境接受传承之后，她也很轻松的学会了。
但让林虎疑惑的是，猴子和萝的大小如意，似乎和他自己觉醒获得的技能，有着很大的不同。
“你之前......”
“那是之前，现在我夫君说丑，自然就是丑的。”萝金色的虎目注视着身边的伴侣，也不回头，只毫不在意的打断了猴子的反驳，并给了这个单身猴一个干脆而直接的补刀。“毕竟，是我夫君说的。”
猴子：........
好一股酸臭的味道，猴子眼珠一转，就看见了远处正跪坐在白鹰面前的小狐狸。“小侄女，过来，过来。”
小狐狸将视线从白鹰身上移开，俏脸上带着明显的愕然，但很快，她漂亮的眼睛的眯成了细细的月牙。“小张道士，你也来啦？”
“昨日，还未多谢狐王救命之恩。”
小狐狸随意摆了摆手。“你却很是啰嗦，昨日我玩得很开心。”
“小侄女，过来喝酒。”
她回头看了看身边的白鹰，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我还是照顾一下他吧！”
“又没死，过来过来。”
林虎也到这时候，才知道这只白鹰受了重伤，之前他还一度以为，这货还是像往常一样，在和小狐狸玩闹呢。“过来吧，一会儿我去看看。”
小狐狸稍稍犹豫了一下，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她看了看林虎，脸上略有点不好意思。“虎叔叔。”
林虎轻咳了一下，也觉得略有点尴尬，但很快他就装作不在意般的说道。“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在猴子讲解分开之后所发生的事情时，趴在林虎身边的萝，却在静静的打量着林虎，和那只小狐狸，她眼睛微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家伙，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第三百五十四章 朋友就是拿来吃的
猴子伸手轻轻拨动了一下身边的年轻道士，妖力接触之下，对方身体的变化在他面前无所遁形，他点了点头，对林虎轻声说了个结果。“他已经彻底喝醉了，你都吼不醒的那种。”
“真的？”林虎怀疑的看了他一眼，却只看到了猴子鄙视的眼神。
“妖王醉，岂是浪得虚名。”大手再次抓了抓地上的年轻道士，却毫无反应。“你信不信我把他扒光了，扔回城里，他都不会醒？”
得，你牛B。
“行了。”林虎点了点头，随后将黑色的毛脸，转向已经不再哀嚎的巴蛇。“说吧！”
“我是在第一次流星降世时，在丛林深处觉醒的。”巴蛇看了一眼自己已经遍体鳞伤的身躯，庞大的蛇脸上有些人性化的抽搐，他是想要让林虎为他驱除畜生道对于心灵的影响，但他做梦也没想到，这妖王去除影响的方式，竟然这般简单粗暴。
不过，至少效果却还算得上好，虽然血脉降低，精血大量流逝，但只要还没死，就可以慢慢恢复。
畜生道功法修炼出的妖力，乃至于被侵染的肉身骨骼，几乎尽数被废除了，源于心脉的特殊妖力种子，也被更强大的妖力所强行冲毁。
应该，是没有问题了吧！
“觉醒了巴蛇血脉的我，是那片丛林的王。”他看了看身边的龙象，接着说道。“有一天，这个大块头找到了我，和一群人类一起。”
“之后，我接受了他们的邀请，成为了军方妖类的首领之一。”
“连带我手下的众多妖类，也同样隶属于军方。”
林虎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只是听着对方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不后悔这个选择，它带给了我足够充足的食物，也养活了我为数不少的下属，甚至，给了我不同寻常的享受。”
“而我，唯一失去的，大概就是自由吧。”略微停顿，他又笑着推翻了之前的话。“也不全是，刚出来那时，他们很少找我，多数时候，我都在那片不小的湖泊和丛林中独处。”
说到这里，他再次看了看身边的龙象，笑着说道。“如果，没有他监视我的话，我想，我和在森林时，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不是......”龙象开口插话，似乎是想要解释什么，却被巴蛇再次打断。
他千疮百孔的身躯略微动了动，带着完好的头颅向前轻轻移动了一段距离，房屋大小的脑袋上，分明勾勒出来一个狰狞的笑容。“我不怪你，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抱歉，妖王。”或许是觉得偏离了话题，他先对着林虎致了歉，然后才继续说了下去。“但吃人家的多了，总会有麻烦，不是吗？”
林虎心中很赞同这句话，当初特勤处对于实力尚且弱小的他，给了不少优待，和张静之间的关系，也让他和特勤处的关系变得更加复杂。
也因此，才会一步步走到现在。
有时候，林虎也会想，会不会有一天，自己被野生的妖王们，称之为妖奸。
“有一天，他们找我，让我帮忙捕捉作乱的妖兽。”巴蛇看着不远处的林虎，蛇脸上全是意味深长的笑。“这只是小事，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巴蛇血肉模糊的身躯，在惊人的愈合力之下，开始长出新的皮肉。“动物园出逃的动物，被人类驱赶，因怨恨而聚集的猫狗，被宰杀之前，觉醒的猪牛，马戏团的猛兽，海洋馆的鲸鱼，食人的白鲨。”
“作乱的妖兽，何止一头。”或许是见过太多妖类的死亡，巴蛇的声音有些疲倦。“数不胜数，杀之不尽。”
听到这里，林虎很有些沉默，双方的经历相似，但不同的是，林虎至少还能有足够的自由，和拒绝的权利。
“在我为军方效力，追杀或者征服其他的妖王的过程中，妖类的鲜血，染红了我的鳞甲，我不知道我杀了多少，但我的军衔，从上校升到了上将。”
听到这里，林虎心中一动，追杀和征服？
既然是征服，那也就是说，还有着其他的妖王？
他打断了巴蛇的继续讲述，接过了话头。“如你这般的妖类，还有多少？”
“算不得多。”巴蛇和龙象对视了一眼，报出了一个大致的数目。“据我所知，大概不会超过五指之数。”
“修炼的功法，是畜生道？”
“除了这个大块头之外，包括小妖在内，都是修行的鬼窟之中的功法，也就是畜生道。”
“都是如你一样，杀戮欲望强大？”
“不，他们，凶残好杀，暴戾血腥的程度远超于我。”
“哦？”
“在未曾归于人类之前，小妖自身有功法修行，乃是随着血脉一起觉醒的。”
林虎想到了当初杀死的蛟龙，他所修行的功法，这巴蛇或许也是同样的情况，内丹觉醒吧，应该。
“但自从第二次流星降世之后不久，小妖突破仙灵壁障，化为地仙之后，那传承而来的功法，就已经再无前路了。”巴蛇叹了口气，看着眼前比他强大，却又功法修行的妖王夫妇，眼中有些人性化的落寞。
“苦寻无果之下，不得已，我也只能试试那些，来路不明的畜生道。”
在林虎身边待命的白鹤青鹏，也不由得有些默然，野生妖类的修行难处，他们再明白不过，对于眼前的俘虏，也略微有了些同情。
没有遇到一个好老大，却也怨不得旁人。
“畜生道的功法，不类于我本身的功法，却可以完美转换，我一身巴蛇吞象功，不过一日之间，就尽数化入了畜生道，成为了最纯粹的杀戮妖力。”
“吞象？”在巴蛇身边安静听着的龙象瞬间一愣，脱口而出。“不是巴蛇吞天功吗？”
巴蛇张着的大嘴一顿，活像吃东西噎着了的人，他犹豫了一秒，小声说道。“你是我朋友，我骗你的。”
龙象还想要说点什么，却被巴蛇用眼神制止了下来，略微想了想措辞，他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忌惮。“那功法不同于吞象功，它有种特别的魔性。”
“随着修炼日深，它开始侵蚀我的血肉骨骼，脏腑心灵，乃至于神智。”
“有时候，我看着我身边的朋友，这个大块头。”
巴蛇语气低沉，有种如同鬼语般的阴森。“我都会想要.......吃掉他。”
听到这里的龙象，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我知道这是错的，但我克制不住，我总是想要吃点什么，不是他们送来的食物，而是一些别的东西。”巴蛇的语气越发阴森，像是回忆，又像是梦呓。“是那些，站在我面前的其他生物。”
“无论是人也好，妖也好。”
“实力越强大，血脉浓度越高，我就越有杀戮的欲望。”
这巴蛇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大对劲，林虎侧头看了看猴子，却只见那猴子一手捏着棍子，一手抓着头顶的凤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想到什么了，你特么就说啊！
自言自语也行啊，本王不嫌弃的好吧！
巴蛇的话还在继续，他的声音也越发阴森，在烈日的照射下，竟也有了几分恐怖的味道。“直到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偷偷吃掉了一头白象。”
似乎想到了什么，龙象双眼圆睁，满脸的不可置信。“你........”
“没错，他就是你的儿子。”
“为什么？”
“没有理由，我就是忍不住。”巴蛇长长的蛇信伸了出来，舔了舔自己的嘴角。“想要尝尝味道。”
巨大的蛇口，咧出一个极其恐怖的角度，森冷的长牙上，满是凌厉的寒光，随着大嘴张开，腥臭的味道瞬间布满了龙象的鼻腔。“我就是........”
“想提前尝尝你的味道，好不好吃。”
第三百五十五章 我想吃你很久了
散发着浓烈腥臭味的蛇口，在龙象面前越张越大，直到与他十余丈高的身躯也差不多时，他才终于明白巴蛇吞象功，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功法。
而他也终于知道了，这个一直以来的好友，在与他友好相处的外表下，又隐藏着什么样的底牌。
来自巴蛇强大的吸力，以完全不合常理的方式，围绕在了龙象的身周，奇特而阴冷的能量，开始限制他身上的妖力，并侵蚀着他强大的生命力。
但这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来自于血脉，那是吞象的巴蛇，对于象类生物的本能压制，也是来源于血脉，不知道多少年形成的深深恐惧。
蛇口越来越近，其中的腥臭味道也越发浓厚，妖气凝聚而形成的气机，让龙象浑身都开始颤抖，天敌带来的威胁，甚至远远超出了，之前猴子棍棒停在面前时的威胁。
这个之前与他差不多的朋友，竟然，远比他，要强得多。
气机的感应中，龙象立刻就感觉到身边，有三只远比他更加强大的妖王，他知道他们是谁，但却不敢将性命，放在对方的救援上，因为他的性命，在对方的眼中，到底值什么价钱，犹未可知。
更何况，这只巴蛇，对于他们来说，一定会比自己更有用处吧。
既然狭路相逢，那么，唯有放手一搏。
“龙象，龙象。”两个古老的音节吐出，本已受了重伤的龙象，再度激发了自身的血脉。
天空中响起一声庞大的吼声，妖气蔓延之间，巨大的龙象虚影，开始展现出他的轮廓，浩瀚妖力所凝聚出的巨象，就是那声大吼的来源。
“这货，怕不是失了智？”
林虎看了看即将咬到龙象的巴蛇，微微咧了咧嘴，这样的情况下，两虎一猴在旁边看着，他居然也敢不管不顾的出手，说不是失了智，林虎都不信。
更何况，系统的洞察上，在他发起攻击时，分明显示着，神魂诅咒，魔性感染。
“我去吧！”声音来自林虎身边的猴子，他无所谓般的向前走去，甚至没有拿自己身边插着的棍子。
仓促而发的龙象虚影，只发出了那一声响亮的吼声，就被更加庞大的蛇形虚影，撕了个粉碎。
甚至，龙象都没有来得及，冲破巴蛇对于身体的禁锢。
天赋技能.吞象。
大嘴张了张，在即将被蛇口吞入腹中时，龙象，终究还是喊出了那句憋了许久的话。“妖王，救我。”
庞大蛇口在龙象的眼前停住，一滴滴涎水落在他身前的地面上，腐蚀出一个个深深的坑洞，血红色的双眼，仍旧死死的看着面前的猎物，昭示着对方，并不是因为良心发现。
龙象呼吸有些急促，是刚刚被吓的，他将目光沿着蛇口向上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巨大的手掌，那手掌上肌肉虬结，遍布着纯金色的毛发。
在明媚的阳光下，它静静的抓在巴蛇的头颅上，将这施展了天赋技能，并且完全魔化后的巴蛇，彻底抓住。
魔化之后，力道异常强横的巴蛇，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余地。
这只猴子，之前和自己打的时候，果然是在玩吗？
轰隆！灰尘不断扬起，庞大如房屋的蛇头，狠狠的撞击在地面，连带着他千疮百孔的身躯，同样深深的陷进了泥土之中。
大手却仍旧没有放开，它抓着巴蛇的头颅，将其再度提了出来，放在自己的面前。
猴子金色的双眼中，有着无数的细密血丝，它们相互勾连，将猴子的眼睛渲染成了暴怒的红色，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充斥着无法掩饰的怒气。“你.......究竟是谁？”
巴蛇没有说话，只将布满无数伤痕的身躯，沿着猴子的大手向上缠绕。
崩崩崩，这是刚刚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开来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几乎染红了巴蛇整个身躯的血水。
但他却不管不顾，只是收紧，收紧，再收紧。
似乎要将面前这庞大的法相，整个绞碎。
但这，自然是徒劳，不说猴子的实力要远比他强上太多，只这法天象地加上黄金甲的防御，就足够让他无能为力了。
“不说是吗？”猴子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凶恶的笑容。“那好，我们就亲自来看看。”
金黄色的大手缓缓收紧，五指的肌肉用力之间，巴蛇的头骨开始咔咔作响，但他终究没有杀了他，而是单臂较力，将其向上一抛。“虎，接好了。”
林虎稍微愣了一下，才想起这是自己给猴子的名字，当时自己是为什么没有说自己叫林呢？
这名字忒没有特色。
随着猴子伸手一抛，林虎只见得巴蛇庞大的蛇身，在天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形，轰隆一声，落在了他的面前。
也不用多问，林虎就明白了猴子的意思，他想要让自己将巴蛇杀死，读取对方的灵魂记忆。
所以说，这家伙是感觉到了什么吗，有人附身？
还是说，有人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就是不知道，是操纵的巴蛇本身，还是那些出于鬼窟的功法。
不过，做成伥鬼，就一切都明白了。
直径数米的巨蛇开始盘旋，他的速度不快，但力道却很大，被鳞片摩擦的沙石，瞬息之间就化成粉末，沿着蛇身的气流飞舞，形成大片大片的灰雾。
处于正中央的林虎，能感觉到对方蕴含着杀戮气息的妖力，正在以一种极其特殊的方式运行，阻挠自己的行动，以完成这一次绞杀。
在长达近百米的巴蛇面前，林虎三米多长的身躯，小的如同玩具。
看着不断在身边围绕的巴蛇，林虎有种苦心白费的感觉，忙活了几个小时，好不容易把对方由畜生道感染的血肉妖力清除，却没想到，这货突然发狂。
但林虎还是不打算就这么放弃，大凶之兽的特性与虎目叠加，在系统加持下，直直的看向巴蛇的眼睛。“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吧，谁在操控你？”
巴蛇的眼睛，有了一刹那的清明，但很快，他的眼神黯淡下去，随着悲凉的笑容响起的，是巴蛇阴冷的声音。“你的血肉。”
“我垂涎很久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灵魂诅咒
黑暗，笼罩了整个世界的黑暗，肉眼所及，目之所视，伸手不见五指，而庞大到遮住整个世界的黑暗中，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让整个黑暗世界，显得阴森而且恐怖。
噗，一团的红色影子，在黑暗中划过，如同幽灵。
沙沙的爬行声响起时，正在翻阅记忆的林虎，这才想起蛇这种生物，是没有太清晰的视力的，所以说，那一片黑暗，属于夜间的正常视觉？
那么，刚刚那一团又一团的红影，是热能感应？
第一次接触这样视觉的林虎，顿时觉得很是新奇，冷血动物和温血动物之间的差别，最明显的，大概就是这些了。
所以，他对于正在记忆中爬行的小蛇，产生了不小的兴趣，因为这种奇特的视觉。
蛇的视觉不好，所以，在这片黑暗中，林虎也看不到对方记忆中的任何生物，只能够在热能感应当中，察觉到对方的体型种族。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受，不像妖力感应那般的模糊，但也不像灵觉感应那般清晰，但却别有一番趣味。
但林虎并没有体验多久，记忆中的场景就开始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不是林虎翻动场景记忆时，每段记忆之间的切换，而是如同老式黑白电视，信号不好时的花白，黑白色的点状物，开始布满林虎观察的双眼。
这巴蛇的记忆是不是坏掉了？
林虎本能就想要以解决黑白电视花屏的方法，来修复这场才刚刚开始的电影，就是传说中，直接拍打几下的那种。
但记忆终归是不能操控的，林虎只是旁观者，而不是经历者，最终，他也只能等着画面重新开始。
白色的点状物，开始越来越大，林虎这才发现，那些白色的小点，是零碎的记忆片段。
所以说，那黑色的东西，是巴蛇的灵魂？
还不等林虎想明白，记忆碎片就开始如同潮水一般，在林虎眼前涌过，依稀间，能看见巴蛇经历的一生。
但却缺少了很多很多的细节，只是一些残损的碎片罢了。并且，这些记忆碎片，仍旧在不断的消失，以极快的速度。
很快，这些记忆碎片，就随着之前的花白，尽数陷入了新的黑暗当中。
记忆，被吞噬了？
或者说，是被摧毁了，但这家伙已经是自己的伥鬼了，能绕过自己，直接摧毁对方记忆，并且不被自己察觉，只能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这巴蛇，在死之前，在成为林虎伥鬼之前，就已经被摧毁了记忆。
也不对，那自己之前看见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呢？
所以，是诅咒，是之前的灵魂感染？
应该，没错了。
正当林虎准备退出记忆之前，无边无际的黑暗开始缓慢发生变化，黑色在不断变淡，并且，在以极快的速度，变成另一种颜色。
不过弹指之间，黑暗就被取而代之，重新出现的，是一个新的场景。
血，无穷无尽的鲜血，一如林虎双眼发动技能时的景象，却没有那些尸骸堆积而成的山脉，却有着更多的鲜血，天空，大地，乃至于空气，尽是无穷无尽的鲜血。
并且，这些血液远比林虎眼中的幻象更加的污秽，散发着强烈的腥臭味，源于灵魂的腥臭味，让作为记忆旁观者的林虎，都能清晰的嗅到。
一种本能的厌恶，从林虎的心中升起，这种强烈的厌恶，远比他当初看见蛟龙时的那种厌恶，还要更加的浓厚，蛟龙源于身体血脉，而这，源于灵魂。
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厌恶，让林虎的心情略有些烦躁。
真想，撕碎这个血色的世界。
澎湃的杀意，开始不由自主的散发，来自于大凶之兽的凶意，开始影响他的灵魂，将他心中的烦躁，化为薪柴，点燃那个名叫杀戮的火焰。
前爪猛然一挥，在血色世界当中留下层层红色的波纹。
林虎心中一惊，澎湃的杀意如同潮水般消退，只片刻间，就涓滴不剩。
这是巴蛇的记忆，自己，怎么会有身体的？
他翻阅过不少的记忆，多数都是来自自己手下的伥鬼，比如樊莫云，比如秋水的成员，但那都是旁观，而这次，是他第一次，在别人的记忆中，感知到自己的灵魂体。
这异变代表着什么，他并不清楚，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还没等林虎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做，无穷无尽的血液，就再次朝着他席卷过来。
灵魂影响现实，就在林虎抵抗血色世界的时候，他的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开始呼吸急促，正在旁边关注的萝和猴子，立刻就围了过来，萝前爪一动，就要将林虎强行叫醒。
一只金黄色的大手，抓住了萝的前爪。“先别动他，危险。”
“放开！”萝双眼一红，强大的妖力开始肆无忌惮的席卷开来，带着强劲的飓风，将巴蛇留下的残躯，远远的震飞出去。
轰隆！余波四溅，正在远处待命的巨鸟们开始急速后退，一只巨大的青色狐狸迎风就涨，将一个小女孩，和一只白色老鹰遮挡在内。
“妖后，妖王醒了。”就在萝要再次向阻拦的猴子发动进攻时，白鹤的一声大呼，让她停下了驱动的妖力。
萝猛然侧过身，看向猴子背后的那只黑色老虎，只见她熟悉的毛脸上，正在缓缓的睁开一双庞大的红色眼睛。
“你怎么样了？”林虎刚刚睁开双眼，就看见一双担心的眼睛，来自于他的伴侣，萝。
“我没事。”林虎摇了摇头，不仅仅是为了给萝回答，更是因为，他想要缓解自己的头痛。
那是源于灵魂的疼痛，若非系统的抗拒，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从那片血色世界当中出来。
打开系统，一条条提示，几乎刷屏。
神魂诅咒入侵，是否阻止？
宿主无应答，已被诅咒，是否损耗经验值强行清除？
宿主无应答........
宿主无应答，鉴于诅咒为负面状态，自动损耗经验值，强行清除。
强行清除中。
清除完成。
第三百五十七章 来，看着我
当张静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西斜的太阳，正将金黄色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让刚刚醒来的他，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睛。
“我喝醉了？”xi惯性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但却并没有感受到喝醉之后醒来，所带来的强烈头痛。
这酒，不上头的吗？
“别揉了，不会头痛的。”随着声音响起时，三根尖锐的指甲，停在了他的面前，目光往上，是一根海碗粗细的小腿，小腿往上一折，是排列得整整齐齐的白色羽毛。
这脚已然算不得细了，但在她数米的足高上，却将比例显得极其细长。
妖王麾下飞禽，白鹤。
“酒好喝吗？”再往上，张静渊看见了一只老鼠，她高高的站在那只白鹤的头顶，正叉着腰鄙视的看着他。“那么一点，你就醉成这样，你们人类，真是......啧啧！”
酒量不好，真是对你不起了。“有劳鼠王照料了。”
小老鼠背着手，在鹤顶上走了几个来回，一副居功等待夸奖的样子，但很快，正在走动的她，看见了那三只站在远处的巨兽。
他们已经开始了动作，沿着漫漫的黄沙，朝着她的身边走了过来。
“白鹤，你扶他起来。”伸手向前一挥，笨笨果断把任务转移到了白鹤的身上，自己却骨碌碌的顺着白鹤的头顶滚了下去。
“好的。”柔和的女声响起时，尖锐的指甲对着地面轻轻一勾，浑身还略有些无力的张静渊，就随着力道站了起来。
张静渊侧了侧头，随着老鼠离去的方向看去，迎面而来的，是两只老虎和一只猴子，还不等他开口多问，就见得为首的那只老虎，将两枚不大不小的五色石对着他抛了过来。“拿去吧！”
“这是？”
“那只巴蛇和这头龙象的军衔。”林虎侧头看了看还在瑟瑟发抖的龙象，也不提这货还没死的事情，只对着张静渊说道。“我想，这东西对于你的价值，或许会超过材料本身。”
“多谢妖王。”
“不谢，用完记得还我两个大点的。”林虎脚下不停，浑不在意的说道。“或者等价的其他东西，我是不吃亏的。”
“哈哈，好。”小张道士也笑了，但很快，他就止住了笑容，正色的对着林虎说道。“特勤处，自然会给妖王一个满意的回报。”
林虎眼睛微微一眯，决定试探一下。“至于这头龙象，我就带回去守山了。”
“妖王的俘虏，自然归妖王处置。”
“哦，这是你们特勤处的意思？”
听得林虎这句话，张静渊脸上的笑意有些僵住了，他沉默了下来，似乎在仔细思考措辞，但很快，在林虎还没有再次开口之前，他就抬起了自己的头颅，将目光投向林虎的眼睛。
“不。”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本是随意的一句，却没想到会有这般出乎意料的反应，林虎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淡然，而是同样将目光投向眼前的老朋友。“哦？”
一向清静无为，说话不温不火的年轻道士，在林虎的目光下，却一改以前的样子，看起来竟很有些豪迈，重现了当初初次见面时，对着猴子大喊孽畜的风采。“这是青城和武当的意思。”
“也是西南，和北海的意思。”
“好！”林虎深深的看了张静渊一眼，不再就这个问题继续说下去，对方或许是有意提醒什么，但现在的林虎，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容易太过于信任一个人。
就算是面前的年轻道士，不过，多个朋友也是好的。“我记下了。”
也不等张静渊再次说话，林虎就将双翅展开，萝默契的跳上了他的背部，随着身体冲天而起，林虎浑厚的声音也再次响起。“走吧，去看看，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现在是什么样子。”
“好。”回头看了看远处已经彻底死去的巴蛇，张静渊很默契的没有询问，无论这场大醉，是不是猴王故意的，都代表着他们，有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东西。
那么，无论问不问，都是同样的结果。
况且，犯我疆土者，死有余辜。
目光在龙象身上一扫，略有犹豫，但他终究再未曾说什么，手上指决一掐，真武剑急速升空，载着他跟上了前面飞行的虎王。
........
当林虎再次见到叶笙歌时，这个女人，就远没有以前见她时那般英姿飒爽。
坐在阵法之中的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神也极其黯淡，以林虎的目力，能很清楚的看到，她在轻微的发抖。
这还是当初那个，孤身一人，带着一只乌龟，就敢在秦岭上和自己放对的女子？
还是那个因为别人对她伙伴有意见，就单人独剑，劈了西南特勤处总部的人？
林虎心中略有感慨，但当初对着自己说，这一剑，生死不论的女子，终归还是和眼前仿佛自闭症患者的人，重合在了一起。
目光轻轻一扫，略过阵法中的叶笙歌，转向阵法四周，那里围着的，是十数名觉醒者，他们或气质随和，或目光幽深，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有着不同于一般觉醒者的能量，在灵觉中尤其明显。
心理类觉醒者吗，灵觉扫过附近，庞大的精神能量被搅动，十数名觉醒者同时抬头，看向这个有着浩瀚灵觉的黑色老虎。
“他们觉醒之前，多数是心理医生，或是催眠大师。”张静渊看了看林虎，对他解释了一下这些人的来历。“觉醒之后，主要负责的，便是对任务后，心理受创严重的士兵进行治疗。”
更低的声音传进了林虎的耳中，似乎不想让人听见。“但他们，对叶笙歌的病情，束手无策。”
束手无策就对了，不然，自己哪儿来的机会弄到武当的阵法？
林虎小小的在心中吐了个槽，随后将目光，再次投向被阵法困住的叶笙歌。
略微考虑了一下，林虎缓缓开口，声音带着长时间居于高位的威严，和不容置疑。“你们，退下吧。”
尽管林虎的话很不客气，但众多心理类觉醒者，倒也没有谁那么不开眼，敢于对林虎以及他身边的萝和猴子出言不逊，乃至于进行嘲讽。
毕竟，这不是什么可以随意开玩笑的事情，就算对方真的不客气的说一句，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他们也只能生生受着，不敢有丝毫的违逆。
随着林虎开口，他们只相互对视了一眼，便开始起身向着一旁避让，甚至，还十分客气的说了一句。“虎王若有吩咐，可随意招呼我等。”
围着阵法的觉醒者将位置让开，阵法附近的空地前，除了还在轻微发抖的叶笙歌之外，就只有缓缓走向前去的林虎。
“来，看着我的眼睛。”
第三百五十八章 强者旧事
带着诱惑，强大，且不容置味道的话语，传入了叶笙歌的耳中，身躯略微发抖的她，便不由自主的抬起了头，看向那双比她身躯还大的血红色双眼。
轰，虚空生雷，庞大的精神力量开始相互撞击，但只不过一刹那，迷茫的叶笙歌，由身体能带起的被动防御，就被林虎完全击破。
神魂防御破碎之后，林虎的精神力长驱直入，结合着伥鬼力量的虎目，开始以进入叶笙歌体内的神魂力量，发动了林虎用过许多次的能力，读魂，记忆翻阅。
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读的，不是自己伥鬼的记忆，而是一个活着的强者。
相较于伥鬼而言，入侵所带来的记忆，十分模糊。
仅有非常深刻的记忆，才能在林虎的眼中形成片段，一个个片段组成了一个不算完整的故事。
悲伤而深刻。
......
我叫叶笙歌，父亲是一名军人，死在了边境缉毒战上，母亲因为悲伤过度，染上了重病，不过旬月之间，甚至还不等父亲的死亡抚恤金发下来，便已经药石无用，追随父亲而去。
偌大的家庭说散就散，只剩下一个微瘸的老人，和一个四岁的孩子。
理所当然，自己就只能随着爷爷一起生活，但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教好一个女孩，于是，他有了一个更好，也更直接的办法，来抚养面前这个女孩。
那就是，当成男孩来养。
十年，十年的时间，他没有教会我，如何去做一个女人，他只教会了我，如何去战斗。
拳脚指掌无一不通，剑术身法无一不精，十四岁时，我就学完了我父亲，花了足足三十年才学完的东西。
但我不明白，就算有了这样的力量，又能做些什么？
强身健体，除暴安良吗？
不，我不想要。
我想要的是鲜花，蝴蝶，漂亮的裙子，美丽的发夹。
而不是因为常年练步法，踩出深深脚印的木桩，和拳脚时常击碎的木人，还有，那一把除了我练功之外，就只能用来在江边祭祖的长剑。
更何况，我知道这是没用的。
奶奶是那个动乱年代死去的，一些拿着鸡毛当令箭的鼠辈，滥用那微不足道的权利，却活生生的逼死了一个女人。
但在别人口中，得知这件往事的我，却根本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爷爷那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当初却没能救得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生生打死。
父亲武艺不凡，却敌不过一个柔弱女子，不过趁其不备的一枪，三十年寒暑练就的功夫，就只剩下一座烈士墓碑，和一个小小骨灰盒。
“这些有用吗？”那年，满头短发的我，站在台阶上，看着愈发苍老的爷爷，问出了这句埋了数年的话。
“应该，有吧！”浑浊的眼睛中，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迷茫。
这个从小将自己当做男孩养的老人，在那一刻，显得如此的脆弱，混不像当初他对着练功时的自己那般严厉。
“有用？”年少的她，未曾将这当做一回事，气盛时的话，显得那般的锋利。“那奶奶是怎么死的，爸爸又是怎么死的？”
老人沉默了良久，直到口中的旱烟都抽到了熄灭，他才反应过来。“没用，没用。”
“我不想学了。”
“你送我的这些礼物。”转头看着那些每时每刻都能看见的木人，木桩，还有年幼学剑时，他每年一把一把削出来的木剑。“我不喜欢。”
“你烧了吧！”
老人的嘴唇动了动，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只站起身朝着屋内走去。“好好好，不学不学。”
“你喜欢看书，那就好好念，我送你去你舅舅家吧！”
“武功，就不必再学了。”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结果，但我却并不那么高兴，那时，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后来，我才明白，我伤了一个最爱我的人。
很多很多事情，我都记不太清了，我只记得，自那以后，他一向笔直的脊背，开始驼了起来。
三个月，他打点好了一切，将我送到了那个并不太喜欢我的舅舅那儿。
我也第一次，来到了大山以外的地方，不过一座小城，我却觉得是世间最繁华的地方。
舅舅不太喜欢我，我知道，他对我父亲和我，乃至于那个老人，都有恨，因为母亲的死，他觉得是我们没有照顾好她。
但不知道那个老人到底和他说了什么，他终究还是收留了我，在那座小城，他的家里。
自那以后，我就开始像一个普通女孩那样，上学，读书，结交新的朋友，不再每日对着那些高高的木桩，和用来练功的木人。
我开始穿上了漂亮的裙子，有了美丽的发夹，第二年，我收到了来自一个男生所赠送的，一束鲜花。
虽然，那个流里流气，自以为浪漫，想要壁咚我的男生，被我修理得三天下不来床。
但我，蓄起了长发。
尽管已经形成的本能，让我每天都会抽空练那些，在我看来毫无用处的武艺，尽管，我有时候，会想他，想那个瘸了一条腿，独自住在深山里的老人。
但年少时的倔强，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是错的，就算有错，那也是别人，甚至，是这整个世界。
直到我十七岁，整整三年，那个老人一直没有来看过我，我也一直没有回去看他。
我总以为，时间还有很久，他会活很久很久，直到我原谅他。
或者，他来找我。
“笙歌，你过来。”三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东西，最明显的，大概就是面前那个男人，我舅舅的态度，说不上视如己出，却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冷漠。
看着他难看的脸色，我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个孤独在家的老人，心脏仿佛被人揪住，然后狠狠的捏了一把。
“怎，怎么了？”
“你爷爷，他。”中年汉子犹豫了很久，才仿佛下定了决心，低声说道。“他快要死了。”
“怎么会，他身体那么好？”
三年之后，这是我第一次回到这里，却不见以往熟悉的木人，也不见了被踩得满是脚印的木桩，乃至于以前，他视若珍宝的那些小木剑。
全都不见了。
而那个一向健朗的老人，正躺在那张陈年老床上，他脸色苍白，以往健硕的身材，变得极其消瘦，一如枯老腐朽的木柴。
医生说，大山颠簸，他年老体衰，经不得了，后面的话，我没有听清，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这个老人，这个抚养我到十四岁的老人，他就要死了吗？
浑浑噩噩的走进房间，那个枯瘦的老人，立刻就回过了头，蜡黄的脸上，不过一瞬间的时间，就绽放出了笑容，一如那些年，他做完木剑，当做礼物送给我时的笑。
和煦温暖，如同初春的阳光。
“阿笙，你回来了？”
“爷爷。”
“我.....回来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 被同化的记忆
时隔三年，我是第一次这般叫他，但之后，却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叫，总以为时间会很长，他会活到天长地久，活到我结婚生子，活到孙再生子。
每个人都会犯错，但我犯下的错，该如何来还？
十年来，每一年他都会为我量身做一把长剑，每一把剑，都叫做湘潭，是那把祭祀所用古剑的翻版，唯比例和材料不同罢了。
但如今，那十余把木剑，包括年少时踩下无数脚印的木桩，留下许多指掌痕迹的木人，尽数，都被付之一炬。
那个老人，躺在床上虚弱将死的老人，仍旧露出孩子般的笑容，担忧又带着几分邀功的开心。“阿笙，你不喜欢的那些东西，我....”
“我都烧了。”
“对了。”老人伸手在床上摸了许久，脸上拿出了一叠为数不多的钱。“拿着，爷爷给你攒的嫁妆。”
直到此时我才知道，他这般年老，却还为了我去山上采药卖钱，看着那一叠为数不多的钱，我才知道。
原来，我一直都是错的。
那是我记事的十多年来，第一次哭，从我被当做男孩子养开始，这个老人，就一直告诉我一句话。“你不能哭，你是英雄的女儿。”
但看着行将就木的老人，我的泪水却顺着眼角不断滑落，我远没有我想象的那般坚强。“对不起，爷爷，对不起。”
“你看，你舅娘把你带得多好。”他没有怪我的意思，只看着我，脸上的褶皱，就像是菊花般散开，他努力的想要表示自己的开心。“长发，多漂亮。”
不等我说话，他就再次开口，似乎想要在大限来临之前，将所有想说的话，全部说出来的那般急迫。“你没错，是爷爷错了，练功没有用的。”
就在这个山间的病房中，少女看着被被子缓缓遮住的老人，紧咬着牙齿，缓慢而坚定的吐出了一句话。
“有用，我会证明的。”
随着感情的剧烈波动，叶笙歌的识海，也开始了翻腾，林虎在其中翻阅的神魂印记，开始不稳，神魂波动当中，有熟悉而奇特的能量，在识海中显露出了踪迹。
同样是神魂的能量，林虎对此并不陌生，他来自于另一个强者，在叶笙歌识海中所烙印下的印记。
并且，这神魂能量，还在不断侵蚀叶笙歌的神魂，吞噬并同化着她的记忆。
这就是叶笙歌自称持剑奴的来源吗？
与之前巴蛇识海中的能量相比，这是另一种不同的情况，能量腐蚀记忆的速度极慢，远远达不到巴蛇识海中的速度。
但同化记忆的能力却不弱，不是特别重要的记忆，几乎都已经被同化掉了，林虎知道，如果叶笙歌的记忆被完全同化，那么这个人，就将不再是叶笙歌了。
她会是真真正正的，持剑奴。
林虎虽然神魂不弱，但作为一只常年混吃等死，不打架不加点的老虎，他在神魂技能上，并没有力量那般雄厚。
也就是说，目前，还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
该抽时间学习一下技能，梳理一下自身的力量体系了。
但当务之急，是要去看看，这个在叶笙歌记忆中，烙印下神魂印记的，是何方神圣。
神魂一动，一只巨大的黑色老虎出现在了叶笙歌的识海，朝着就要再次隐匿下去的印记，猛然扑击而去。
在城中的空地上，一个散发着白色光芒的阵法中，身穿军装的叶笙歌浑身颤抖，连带着那只盯着她的老虎，也同样开始了颤抖。
强烈的精神波动，开始向着四周席卷，其中蕴含着锋锐的剑意，和杀生无数的血腥。
十数名心理类觉醒者不断后退，以避开这突如其来的精神风暴。
唯有不远处那只青色的老虎，她不但分毫未退，甚至，还在不断向前，将自己的身躯靠近精神风暴的中心。
金毛猴子脚下一动，却终归停下了，只将手中的棍子握得更紧，看向精神力相互连接之处。
“没事的。”萝刚刚走到黑色老虎的旁边，精神风暴就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你不用担心。”
“有风险？”
林虎犹豫了一下。“还好吧！”
“那就是有咯？”
林虎：..........
“对，有一点。”
“这女人，当初我就该杀了她。”萝看了一眼阵中的叶笙歌，再看了一眼远处守护着的黑色玄龟。“还有，这只乌龟也该杀了。”
林殊归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林虎，眼中尽是祈求。
这只当初在秦岭大雪山上，嘴臭得不得了的乌龟，在此时此刻，却无助得像个十几吨的孩子。
林虎看着身边暴怒的萝，仔细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不给这个保护欲贼强的老虎压力。“我是想说，她的记忆在被一种力量消融，太过于脆弱。”
“承受不住我神魂力量的翻阅。”
“那就不管了。”萝干脆而直接说到。
这只母老虎，总有一种家事国事天下事，关我屁事的觉悟。
“没事，我小心一些就好。”林虎安慰了一下身边的萝，再次将目光投向阵中的叶笙歌，这个女人，脑海中那种特殊的能量，到底是什么？
“我想要从她的记忆中，找到这种能量的来源。”
“或许，我们能知道一些事情。”
萝沉默了下来，她知道林虎说的事情是那只饕餮，也不再阻止，她仔细想了想，轻声在林虎耳边说道。“夫君，我来吧！”
读魂的技能，并非林虎才有，几乎所有虎类觉醒妖兽，只要进阶到了灵兽，觉醒了上古异兽血脉之后，应该都可以使用出来。
而萝，甚至比林虎还要精通得多。
但这种事情，不是谁更加精通，谁就能够胜任，在将这些东西完全弄明白之前，找出这次流星的异常之前，林虎不打算让萝，去冒这个险。
毕竟，他有系统，但萝没有。
“还是我来吧！”
萝不再反对，只静静的趴在了林虎的身边，将头颅靠在了这只黑色老虎的背上。“好，我等你出来。”
经过刚才林虎的扑击，那隐藏于暗中的神魂能量，再次消失，变得更加的隐蔽，林虎一时间，找不到对方的所在，便开始继续翻阅原本的记忆。
再次将自身带入叶笙歌的身份，林虎再次感觉到了浓浓的悲哀，感情来得太过于猛烈，以至于让林虎有些感同身受，他想起了之前父母死去的往事。
强压下心中的悲伤，林虎将注意力再次投向叶笙歌的记忆片段，既然之前的情绪波动，能够将对方吸引出来。
那么，之后，也很有可能，会再次出现。
第三百六十章 关于流星的记忆
北风怒号，白雪皑皑，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
叶笙歌站在大河之畔，往昔披肩的长发，已经扎成了清爽的马尾，在这纷纷扬扬的大雪中，她穿着单薄而宽松的唐装，在彻骨寒风之中矗立。
从那年回到这里开始，她每年的冬天都会来到这里，看这滔滔不绝的河流，看这两岸被染成雪白的枯树，看这老人带她祭奠了十余年的地方。
老人死了，祖上单传的他，没有其他的后人，先祖血食，阴灵钱财，皆当由她奉上。
但自从那年重拾武学开始，与以前不同的是，每一年的祭祀，都缺少了一件东西，那把古剑，名叫湘潭的古剑。
那个老人，在临死之前，不想让自己的孙女看见之后不开心，将这传承了上千年的古剑，抛进了这滔滔江水之中。
可是爷爷，你知不知道，女人的话，不一定都是真的。
尤其是，年少的时候，和在愤怒的时候，更何况，那时的我，两样都占全了。
“你，不冷吗？”
见得来人，叶笙歌停下回忆，略显硬朗的脸上，也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她很男人的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指了指已经结冰的大江。“今年，你敢不敢，和我下去一趟？”
“不敢，不敢，会冻死的。”男子丝毫没有在女人面前丢脸的局促，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只是像往年一样，来看看你，免得你死了没人收尸。”
“哈哈哈，死不了。”叶笙歌一边笑，一边朝着河面走去，已然完全冻结的河面，在她一脚之下碎裂出一个巨大的孔洞，随着入水声起，她的声音在雪地中回响。“若是，我真的死了，记得替我收尸。”
翻阅记忆的林虎，也难得的对这女人改观了，不管怎么说，为了一把古剑，几乎每月下水一次，冰天雪地也不曾放弃过，这般毅力，值得这只混吃等死的老虎钦佩。
更何况，这女人不仅是寻剑的毅力，就练武来说，也极其勤奋，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日复一日，不曾有丝毫懈怠。
也难怪灵气复苏之后，她能那般快速的，成为民间最顶级的强者。
入夜，叶笙歌再次浮在了水面，进行一次新的换气，人类毕竟不是鱼儿，不能长时间呆在水下，纵然她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在这一点上，也没有任何的不同。
“没找到？”叶笙歌在水中寻了一整个下午，男子也等了她整整一下午，看见再次浮出水面的她，忍不住劝道。“大雪连下数日，水中寒冷异常，你纵然武艺过人，又能撑得住多久？”
眼见水中女子没有上来的意思，他接着说道。“再过段时间，就过年了，之后再来吧！”
听的这句话，叶笙歌沉默了一会儿，浑身被水流湿透的她，扭了扭同样在不断滴水的长发，踩着岸边的积雪一步步走了上来。“过年，我又没有至亲，过得什么年。”
男子沉默了良久，才低声说道。“你舅舅呢？”
“还有你舅妈，都在等你回去过年。”
“不回了，等找到湘潭，我就出去闯闯，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武技是不是真的没有用处。”
说完之后的叶笙歌，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年，就不过了，会有人不想我走，我也会舍不得走。”
男子还未曾再次说话，就被地上的光吸引了注意力，不同于冬天清冷的月光，这光芒宛如大日，将雪地映了个通透。
“小心。”一声厉喝在耳边响起，随后他的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筝，在这庞然力道之下，直飞出去数米远。
男子满脸茫然，他没有叶笙歌这般的身手，也没有对方那般的好眼力，只能在离地之间，猛然抬起头，看向那光芒闪耀的天穹，不过一眼之间，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花了眼睛。
流星，铺天盖地的流星。
如果说这是流星雨的话，那一定是一场滂沱的暴雨，倾盆的那种。
要觉醒了吗？
这场流星，林虎的印象很是深刻，也正因为这场流星的缘故，他从人变成了一只老虎，同样，他所认识的强者当中，泰半都是在这第一场流星当中觉醒的。
叶笙歌，张静渊，猴子，熊猫，鲲鹏，乃至于秦岭中受罚的巨猿，黑豹，甚至是刚刚收为下属的白象，尽皆如此。
所以，当林虎在叶笙歌记忆中看见这场流星时，也就明白了，为何对方在被人侵入记忆，并不断篡改之下，还能记得这般清楚。
无他，觉醒之始而已。
轰隆！冰层被击毁，水流形成巨浪，将无数死鱼抛向空中，叶笙歌虽然武艺出众，却也挡不住这浩荡天威，在流星落下的强大余波当中，她只来得及推开了她未曾习武的朋友，自己却被这余波冲击之下的水流击成了重伤。
沸腾的水流，在她的身上烫出一条条狰狞的痕迹，但这个女子，却并没有像年少时那般哭泣，无论是身上严重的烫伤，还是朋友的生死未卜，都未曾让她脸上的表情，有太大的变化。
她只是在站稳之后，将目光定在了空中，看向被流星残骸排开的巨浪，那巨浪高达数十米，被流星的温度所烧开，即使距离颇远，叶笙歌也能感觉到那宛如白昼般的炽热。
被高温形成的雾气，在不断的翻腾，她借着满天的光辉，清晰的看见了天空中的杂物间，有着一把斜飞的古剑，那古剑，她十分的熟悉，湘潭。
略微的犹豫，她开始转身，朋友，终归要比剑来得重要。
“我没事。”
话音未落，白色的身影疾步远去，在水流未曾完全合围上来之前，在天空中的杂物未曾完全落下之前，朝着浓厚的蒸汽冲了上去。
“你疯了？”
是疯了，那些抛在天空中的水流，几乎都被流星强大的热量所烧开，蒸腾的雾气，也是足以烫伤人体的蒸汽，此时取剑，非明智之选。
甚至，有可能死于非命。
第三百六十一章 甚至还想笑
但叶笙歌终归活了下来，并拿到了那把古剑，她站在流星落下的巨石之上，身边沸腾的水流，萦绕的蒸汽，都再奈何不得她分毫。
湘潭，这把祭祀她先祖的古剑，也曾是楚地神灵湘君湘夫人的祭祀之剑。
掌控水流，乃是这把古剑觉醒之后，天生的能力。
林虎对此不是太感兴趣，随手翻动之间，将这段漫长的记忆略过，并时刻注意那个隐藏起来的神魂印记。
随着记忆的翻动，画面再转，林虎看见了持剑的叶笙歌，她终于证明了自己的武艺，是有用的。
只是第一次初始的觉醒，她就突破了异灵壁障，跨入伪灵，山间妖兽，水中怪鱼，城中冤魂，无一是她的对手，而流星中所得的功法，在她数十年的习武经验下，也算不得晦涩难懂，进步可称神速，不过旬月之间，便到了伪灵巅峰，即将突破灵级。
而这个时候，林虎还在动物园里，养张静那个铲屎官。
伪灵突破灵级水到渠成，并未有过多的麻烦，持着湘潭的叶笙歌，也收到了来自特勤处的招安，一跃而成黄河镇守。
上任后的第一次大型任务，是一条在岸边吞吃了十数名渔夫的龙鱼，她追了对方十余天，大小二十余战，却仍旧未将对方拿下。
下面，该那只乌龟出场了吧？
林虎也不打算继续看下去，不断的翻动，很快，他看见了叶笙歌沿着水路前往秦岭，看到了和自己之间的大战。
也看见了她再次前往秦岭取剑，被秦岭众妖，不按套路出牌的围攻，以至于昏迷。
不错，应该要到了。
这女人，在秦岭边缘和秋水大战之后，到底去了哪里，又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在接下来，自己就可以一探究竟了。
木筏破水，秦岭的风光开始渐行渐远，直到远处的白色狮子，也再看不到踪迹，叶笙歌终于回过头，看向远处接天连地的芦苇林。
血腥味，如同墨水滴入水中，虽然极淡，却仍旧能感觉得到，闯入了叶笙歌记忆的林虎，甚至已经知道了，这是她属下的味道。
秋水吗？
一场大战之后，叶笙歌这段记忆的最后，停留在了一只白色的狮子，一个脸上遍布抓痕的男人，和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身上。
这就是那场截杀战斗的真凶吗？
秋水的首脑，共工？
这特么长得毫无特色，难怪特勤处抓了这么久都没抓到。
不过，这只白色的狮子，怎么越看越像白狮那货呢？
画面再转，之前的两个男人和一只白狮，都已经失去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散发着恶臭的房间，和一个身穿黑色劣质长袍的男子，他有着一张平凡的脸，毫无气质的他，让身上的劣质长袍，看起来，更加劣质了。
但就是这么一个毫无长相气质的男人，却有着极其温和而阳光的笑容，像是春天的雨，像是夏天的风，像是大山重重之间，于缝隙升起的太阳。
“你叫什么名字？”
“叶笙歌。”
“不，你是持剑奴。”
记忆闪动，神魂不断翻涌，还不等林虎想好如何解决，叶笙歌的神魂的就开始变得极不稳定，莫说去除刚刚展露出的印记，就是她自身的记忆和魂魄，都有种即将溃散般的感觉。
对方感觉到了自己的动作，想要直接毁去这个属下？
如果自己这次的出手，不但没有救下叶笙歌，让她脱离那个不知名男子的掌控，还直接导致了她的死亡，那丢脸就丢大了。
于情于理，都不可能让她就这样死去。
但还不等林虎想好要如何出手，一股极强的剑意开始升腾，不过刹那，剑意的锋芒就将整个神魂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
那个躲躲藏藏的神魂印记，也再次显露出了踪影，连带着林虎的神魂，同样展现出了形体。
一个女子，一个黑袍男人，一只黑毛红纹的巨大老虎，呈三方鼎立之势。
“神魂之战，伤则难愈，妖王，多谢了。”叶笙歌伸手一招，一把古剑在神魂空间中形成，正是湘潭。“若我不死，来日必有厚报。”
随着空间震动，林虎侵入叶笙歌体内的神魂，直接赶了出去，在离开叶笙歌神魂记忆的最后时刻，林虎看见那个黑袍男子嘴唇微动，吐出一句话。“秦岭妖王，我记住你了。”
我也记住你了。
傻缺，有种来秦岭正面刚啊，放狠话有毛用。
对于对方的威胁，林虎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些想笑。
“铮！”刚刚睁开双眼的林虎，听见了一声嘹亮的剑鸣，那把刚刚还在神魂当中见到的古剑，自远处疾飞而来，锋锐的剑意肆无忌惮的散发，而目标，直指林虎。
“放肆！”青色妖力一闪而逝，林虎抬起前爪，只够到一条长长的尾巴。
地面下陷，十数名觉醒者再次暴退，随着烟尘散去，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古剑，正发出一声声哀鸣，被萝死死的踩在了脚下。
真是中看不中用，林虎心中吐了个槽，随后将目光望向阵法中间的叶笙歌，她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在不停的颤动着，不仅仅如此，她的整个身躯，都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一条条极细的裂痕，开始沿着她的眉心生长，并逐渐蔓延向全身，如同裂开的玻璃。
她整个人，似乎都随着神魂之间的战斗，而陷入了崩溃的边缘，但奇怪的是，她的气势，却越来越盛，远远超出了之前的强大。
“妖王，这是怎么了？”林殊归朝前走了两步，却不敢太过于靠近，只远远的看着林虎和萝，紧张的出声询问。
“没事。”林虎示意萝将长剑放开，自己却将目光投向旁边的猴子。
“她的神魂当中，有其他人的神魂印记。”
“奴印？”
林虎一窒，后面的话憋在了胸腔，不知道该怎么出口。“没怎么看清楚。”
猴子怀疑的看了一眼，也没有拆穿他，只接着说道。“不过，看她现在的样子，似乎要突破仙灵壁障。”
突破？
这货神魂之中的战斗解决了吗？
刚刚自己在她的神魂里面，明明感觉到了那个印记的孤注一掷，宁愿将她毁去，也不让林虎看完记忆的决绝。
“这女人，倒是好决断。”不等林虎回话，猴子就再次开口，他啧啧有声，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也不怕神魂不稳，经脉逆冲，死于非命。”
林虎倒是有些理解了，之前那女子和剑意，应该是叶笙歌自身真正的意识，她想要自救。“若是不这样做，她很快就要死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 一般麻烦
“那倒也是。”猴子随手抓了抓头上的金毛，饶有兴趣的看着阵法当中的女子。“不过，这样也活不下去。”
剑意蔓延，闭目静坐的叶笙歌气势越来越强，渐渐的，竟然超过了不远处站立的张静渊，但她身上的裂痕，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直到遍及全身，无有一处好皮。
“你有什么办法？”林虎看了一眼猴子身边的老狗，连这将死的老狗，这货都有办法为其延续寿命，他不信这死猴子，没有解决面前事情的办法。
“左右又不是什么要紧的朋友，管得她的死活？”
猴子的话和萝几乎如出一辙，但这也正是妖族对于人类的普遍看法，不杀你，已经是克制天性，更何况救命？
“交易罢了。”
“就那劳什子阵法，却亏了。”
“很麻烦？”
“一般麻烦。”
果然还是有办法的吧！
林虎沉吟了一下，仔细思考了一下猴子的回答，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
不管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如何，出来混，说话要算数，既然答应了的事情，若是因为付出的代价太大，就不做了的话。
岂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反正是传音，又没有人知道。“那就算了。”
地面一阵抖动，林虎回头看去，只见刚刚还站在远处的林殊归，身躯正在不断向前，但随着林虎目光注视过去时，他却已经被萝一声不响的拦住了。
“有事？”林虎自然不觉得这货有可能听到自己和猴子的商量，便随口问了一句。
林殊归看了看面前的青色老虎，再看了看不远处的猴子和林虎，眼中满是祈求。“妖王若能救下她，小妖任凭妖王驱使，绝不二话。”
林虎斜了他一眼，就你这样一个普通地仙妖类，还损失了玄武精血，我要你何用？
“好。”扯犊子归扯犊子，但自猴子所说，其实代价也不算太大，那么，白送的乌龟，不要白不要。
仿佛平地惊雷，剑气剑意冲霄而起，特勤处布下的阵法，于刹那之间，就破碎成渣，被阵法汇聚的灵气，宛如风暴般席卷，就林虎满身黑毛，吹得猎猎作响。
“剑意不坏。”猴子难得的夸赞了一句，随后往前一步，身上气势威压凝聚，将磅礴的剑意，尽数压了回去。
金黄色的妖气妖力纵横之间，方圆数里，都被这颜色深重的妖力所侵染，尽数陷入了金黄，猴子头顶凤翅，身穿金甲，眉宇飞扬，说不上神威盖世，却也算得上气势非凡。
众多人类侧头看向恣意的猴子，目光不断在他的金甲和装备上流连，眼中满是疑惑和懵逼。
剑意不断被猴子的气势挤压，由之前的冲宵出云之态，不断变小，最终围绕于叶笙歌三尺方圆，凝成一把白色巨剑，剑颚，剑脊，乃至于上面的古朴花纹，清晰可见。
巨剑覆盖于叶笙歌的皮肉之上，将她整个人，都嵌进了剑脊当中，而她濒临破碎的肉身，也再次稳定了下来，尽管整个人，依旧如同破碎的花瓶，却不再是如之前那般，随时会散开，崩裂一地的样子。
“老乌龟，你的内丹呢？”正在林殊归满脸担心看着的时候，猴子却一句话将其惊醒。
没有任何犹豫，林殊归对着猴子吐出了自己修炼的内丹，那是一颗盘子大小的珠子，满是深沉的黑色，水灵气在珠子旁边汇聚，化作龟蛇结合的玄武相，来回环绕。
“血脉不行啊你。”猴子撇了撇嘴，似乎很不满意。
“小妖自然比不得大王的血脉纯净。”嘴臭的乌龟，却低声的恭维了一句，脸上全是黯然。“若是不够，小妖还可以燃烧精血注入其中。”
林虎看着身躯庞大的黑色乌龟，心中倒是难得的对他改观了，这家伙不过刚刚突破地仙，若是燃烧精血注入内丹，必然掉阶，重回灵级。
这女人，虽然人品不咋样，运气也不行，但不可否认，确实是交了个好朋友。
“不用，够了。”猴子伸手一招，手上却空空如也，他不由纳闷的回头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萝，正低着头看向地上的古剑，前爪用力，在地上踩出一团蛛网般的凌乱裂纹，而他想要招来的古剑，正在地上不断的哀鸣。
“萝，借剑一用。”看着正不断将剑往泥土中踩下的萝，猴子最终不得不出声问了一句。
“给他吧！”看着青色老虎的眼睛，林虎点了点头。
铮！古剑发出一声嘹亮的剑鸣，自坑洞中飞腾而起，向着被猴子妖力压制的叶笙歌疾刺而去。
人与意合，意与剑合，林殊归内丹上的妖力如同水流一般涌出，被叶笙歌纳入体内。
“难得，一人一龟，力量竟然难得的契合。”
林虎听着猴子的话，仔细看了看内丹和叶笙歌身上涌动的灵气，却什么都没发现，在他的眼中，分明就都是水灵气，除了叶笙歌的力量，有着人类灵力的清明，和林殊归的能量有着妖类天生的厚重。
其他的，什么也没看出来。
当然，在这只爱鄙视自己的猴子面前，林虎是不可能这么说的。“嗯，难得。”
反正不管听没听懂，先假装听懂了再说。
随着剑于叶笙歌身周的剑意相合，林殊归内丹上环绕的水灵气，也开始剧烈流失，不过呼吸之间，黑色的水灵玄武就小了整整一圈。
呲呲！宛如剑刃在摩擦石墙，极其刺耳难听，但不过瞬息，又宛如绸布被撕开，清脆而连绵。
金色的妖力开始缓缓退去，方圆数里的金色世界，不断变得暗淡，很快，就只剩下淡淡的金光。
“成了？”张静渊看到猴子的动作，连忙问了一句。
“差不多了，一会儿送我一部手机，我家笨笨要。”
“好。”
猴子虽然不在意的收了妖力，甚至还和张静渊开始了友好交流，但作为叶笙歌伙伴的林殊归，却丝毫不敢大意，他目光紧紧盯着叶笙歌，巨大的龟脸上满是紧张。
裂帛声不断响起，剑意的威压愈来愈盛，直到一把长达数百米的古剑，撕开了残余的金色妖力，直冲天际。
第三百六十三章 本王嗜辣
见得剑意冲宵，林虎也知道，这女人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便也不再关注，只与张静渊约好时间，将阵法布置的书籍送到秦岭，就不打算在这里久留了。
毕竟，人类突破有什么好看的？
更何况，叶笙歌虽然实力不错，但本人除了身材尚可之外，当真是算不得什么美女，不说比起某只小狐狸，和秘境中的那个道姑，就是比起张静和秦瑶来，也大有不如。
固然，这样的英姿飒爽，巾帼须眉，加上一身干净利落的军装，是有一种不同于一般女子的魅力，但却不是林虎所欣赏的。
他更喜欢看类似于小狐狸那种，一眼就让人惊艳，还百看不腻的那种。
“夫君。”萝的声音将林虎发散的思维拉了回来。
emmm，当然，还是这只老虎更适合自己现在的审美。“怎么了？”
“饿了。”
林虎这才想起，除了之前在邻国边境吃了点蛇肉之外，自己和萝都未曾进食，“想吃什么？”
萝眼珠一转，将嘴靠在了林虎的耳边，灵气的微微震动间，略带调戏的声音响起。“我想吃你。”
林虎：.......
得，这丫头，真是一秒钟都不会浪费。
不过，吃点什么，倒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问题，还好张静渊在这里，不好好敲诈一顿，怎么对得起这个好客的朋友？
张静渊也没有让林虎失望，也不等林虎开口，便接了萝的话头。“这里的食物，虽然不如西南和北海精美，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林虎抢答：“可以尝尝。”
叶笙歌这场突破，从斩开妖气到剑意完全平息，足足用了一小时有余，当她完全控制好体内的灵力时，众妖已然酒饱饭足，而作为东道主的张静渊，一如既往的在猴子的醉妖酿下，醉得不省人事。
“妖王。”林虎回头，只见叶笙歌将湘潭剑尖朝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妖王此次出手相助之恩，笙歌无以为报。”
这话听着耳熟啊！
林虎仔细将其上下打量了一遍，这货不会重口味到以身相许吧？
就在林虎思维发散到该如何拒绝的时候，却听见叶笙歌继续说道。“便将所修剑典赠与妖王。”
当叶笙歌用古剑湘潭，以剑意在一块白玉上铭刻出功法时，林虎才想起，自己是妖王啊，要这玩意儿干嘛？
“好。”拿回去当个摆设也不错，虽然林殊归已经和张静渊换了酬劳，并且他自己也加了价码，但酬劳这种东西，谁会嫌多呢？
反正是对方自愿给的。
就算自己不用，给合得来的人类用也不错啊。
比如，那个许久不见的小丫头。
还有上次遇到的，那个香蕉还是苹果来着，受人一蕉之恩，应当涌泉相报不是？
“妖王之后若有事，不妨使人来淮河道，但有吩咐，万死不辞。”
“言重了。”对于叶笙歌的承诺，林虎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秦岭比她强大的妖王虽然不多，却也不少于五指之数，初入地仙人类的人情，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用处。
不过，为毛要去淮河道？
想到就问，林虎向来如此。“不过，去淮河道？”
“那边有特勤处分部，之前是笙歌属下，这次回去笙歌当会卸任，但应当会长居于河边。”
那边有特勤处分部林虎是知道的，他想问的也不是这个。“你......没有手机号吗？”
叶笙歌：..........
她这才想起，面前这只妖王，是一个高智商会使用通讯工具的妖，但是这样的话，从一只老虎的嘴里说出来，真是怎么听怎么违和。
但很快，她就收拾好心情，和小狐狸交换了号码。
小萝莉看了看短发的叶笙歌，再看了看她的剑，脸上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姐姐的剑不坏，里面有个灵魂呢。”
“灵魂？”叶笙歌微微一怔，似乎想起了什么，笑着说道。“我得承此剑之时，剑神便已然存在。”
“对了，你知道那个男人在哪里吗？”林虎突然想起了当时威胁他的黑袍男人，虽然看不上对方的实力，但要是能斩草除根的话，也不想夜长梦多。
“他被剑斩之前，毁去了笙歌关于他的大部分记忆。”
毁了？
这货虽然长得丑，实力也不怎么样，但手段还不少，林虎略有惊讶，却也不甚在意。“知道了。”
“不过，他们的总部应该离秦岭不算太远，笙歌仔细回忆一番，当能找出一个大致的位置。”叶笙歌大致知道林虎的想法，接着说道。“妖王若无事，不妨在这里等等。”
“好。”眼见林虎没有什么交谈的欲望，她也不再多言，只是将白玉留下，走向了一直为她忙里忙外的林殊归。
林殊归已经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浑厚的声音只不断的重复着。“你没事了？没事了就好。”
他的声音很大，林虎也不由回头看了一眼，一女一龟的身影渐渐变化，化作了一虎一女一龙龟，当初在河边，与小龙龟一起守着自己的张静，她看着自己醒来时，不也是如此吗？
不，还要更加的高兴，那天她的哭，她的笑，都还记得呢！
人和妖之间的感情，有些时候，也会来得如此浓烈吗？
终归只是种族不同而已，单就感情而言，并不比亲人来得更加简单。
但叶笙歌这一劫，从林殊归当初在秦岭嘴臭，就已经种下了祸根，若非他嘴臭被萝打得半死，叶笙歌也不会重伤，更不会伤势未愈就前往秦岭取剑。
也不会因为害怕他再次得罪林虎，而不带他。
以至于这货现在，一身精血损耗严重，身上玄武血脉来日前往武当，也几乎会被消磨殆尽。
一饮一啄，莫非天意。
“妖王，待小妖自武当回来。”林殊归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是对着林虎，他嗓音当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必前往秦岭，以报妖王大恩大德。”
“秦岭水域不小，容得下你。”说完之后的林虎，突然有些意兴阑珊，再等了一会儿的他，感觉叶笙歌似乎短时间也回忆不起那黑袍男子的位置，也就不打算再等。
只随意甩了甩尾巴，做了个无所谓的姿势，也不管他们有没有看懂，将旁边的萝负在身上，就要拔地而起。
“这边事情若了，妖王有空的话，不妨来淮河道坐坐，让笙歌一尽地主之谊。”
诶，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林虎心中一动，突然觉得这女人，也并不是那么不懂礼貌，起码现在看来，还是不错的，毕竟身为西南的虎妖，川菜火锅什么的，最喜欢了。“本王嗜辣。”
“好。”
第三百六十四章 伸头一刀和缩头一刀
在林虎将起未起之时，坐在青鹏背上的猴子，却对着他来了一发传音入密。“我出的手，人情报酬全归你了，蠢虎，你说说，你该怎么还我？”
林虎回头看去，只见那金毛猴子，正在玩弄着手中的棍子，大有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就给你一棒的架势。
“这还要分个你我？”林虎有些纳闷。
“人类有句话说得不错，亲兄弟，也要明算账。”
这特么的，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林虎脸上一黑，不过他皮毛颜色深沉，完全看不出来。“你想要什么？”
“酿酒差点材料。”
手机害妖啊！以前多纯洁的猴子，现在还知道要好处了，林虎随意一挥，扔了一个戒指过去。“随便挑。”
“爽快。”
爽快你MB，林虎一肚子的槽，不知道从何吐起。“拿着滚。”
“好，归我了。”
林虎：...........
以前咋没发现这猴子这么不要脸呢？
“妖王，我查到地方了。”叶笙歌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林虎接下来想要继续的话语。
“哦，在哪儿？”正事要紧，反正死猴子酿的酒，多数都是自己喝了的，也无所谓还不还了。
叶笙歌放下手中的手机，站起身来，来自地仙级的威压，肆无忌惮的释放开来，将附近所有的人类尽数笼罩其中。
她并没有立刻回复林虎的话，只笑着对在场的精神类觉醒者，和之前看守她的特勤处成员说道。“在笙歌出行之前，还请各位稍待片刻。”
这是在怀疑，这些人类当中，有对方的探子？
林虎撇了撇嘴，人类当真是麻烦得紧，要是妖族的话，哪里有这么麻烦。
不过回去之后，自己似乎也应该，让几个仙级的妖类，将其他灵兽尽数种下印记才是，以免被这些擅长精神的人类乘虚而入。
“镇守客气了，理应如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林虎和秦岭众妖在此的原因，特勤处的成员们，倒是并没有对此提出什么异议，只是很顺从的接受了这个命令。
叶笙歌眼神幽深，将四周的人类们，尽数扫视了一遍，她唇角轻启，说出了一句更强硬的话。“殊归，看着他们，若有人胆敢通风报信，杀无赦。”
“好。”林殊归浑厚的声音响起，竟有些兴奋的样子。
而周遭的人群，似有骚动，但很快就平息了下来，他们当中许多人，将目光斜向不远处的林虎，似乎想要看看这妖王的动静。
林虎心中一动，他倒是有更好的办法，可以判断出这些人当中，有没有被种下灵魂印记，但转念一想，人类可不像妖族。
他们花花肠子多得一匹，就算没有被种下印记，仅仅因为利益便与罪犯勾结，充作保护伞或者通风报信的，也不在少数。
不仅仅如此，林虎甚至也没有，让秦岭的妖族帮助叶笙歌去看守这些人类。
对于他来说，秋水和这个神秘男子，都不过是小小麻烦，能解决就顺手解决了，不能解决，对方也不太可能对秦岭构成什么威胁。
因为这点事情，插手人类内部的问题，不值当。
“事不宜迟，出发吧！”林虎转身看向正在清点戒中物品的猴子，想了想说道。“你在此坐镇，以防隔壁邻居作乱，我将两只民鸟，留在此地陪你。”
“忒的啰嗦。”缩小了许多倍的猴子，挥了挥金色的毛手，头都没有从手机上抬起。
“对了，你有闲暇，也想办法给她治治伤。”
“小伤而已，过段时间自己就好了。”猴子再次挥手示意，声音中大有不要打扰我的味道。
得，沉迷手机的猴子惹不起，告辞！
林虎拖着萝拔地而起，身边是驮着小狐狸的白鹤，和驮着叶笙歌的青鹏。
“你带路。”
“是，妖王。”叶笙歌点头应是，随后指示着青鹏飞在最前方带路。
飞得一阵，在前方带路的叶笙歌突然出声，她语气平淡，仿佛闲聊。“妖王，你读取了我的记忆？”
林虎侧头看了她一眼，没有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个所以然。“不错，是读取了你的记忆。”
叶笙歌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没话找话般说道。“当初，初次见面时，笙歌多有得罪。”
林虎再次侧头看了她一眼，总感觉这货哪里不对，有点怪怪的样子。“你之后来秦岭取剑时，已经说过了。”
“这次是认真的。”
这话说得，意思是上次你丫取剑时说的，就不是认真的了？
我尼玛，难怪林殊归和你玩得那么好，这说话的方式，特么的不是一家龟，不进一家门啊！“哦，知道了。”
叶笙歌也感觉自己说的话有点不对，赶紧解释了一句。“我是说，都是认真的。”
林虎：...........
你特么还不如不解释，林虎正准备回话，身上的萝却动了动，在他耳边呢喃了一句。“你连她说过什么话都记得？”
“我.......”
“难怪她受伤了，你要让怒去帮她。”
“我.......”
“别说了，我知道了。”
我特么，你知道啥玩意儿了，你就知道了。
我他妈，我还什么都没说好吧！
但自己的媳妇儿，不管咋回事，还是得自己哄，林虎赶紧解释。“让怒去帮她，是因为我答应了小张道士的条件，后来又答应了林殊归，所以要救她。”
“哦！”
这个哦是怎么回事？
这态度不对啊！
解释继续，不哄好今天怕是不好过。“记得这句话的原因，是因为她来秦岭取剑，后来告诉我们关于长白山的事情时，对此道过歉。”
“哦！”
你别哦了啊，卧槽！
本王很慌啊！
但是不等林虎说话，萝就再次开口了，她问了一个问题。“我给你说的第三十三句话是什么？”
林虎：？？？
“是不是不记得了？”萝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高兴的味道极其浓郁。
我尼玛，哪儿有你这么问的？
你这么问，谁特么能记得啊！林虎舔了舔嘴唇，感觉这个问题，不过就是伸头一刀和缩头一刀的区别。
“记......记得吧！”
第三百六十五章 冲锋的饲料猪
当林虎一行停下的时候，已是夜晚，与往常的夜所不同的是，今夜的天空，被深沉的黑云尽数遮盖，不见了往常明亮的皎月，而即将步入秋季的时节，风也远比之前要来得狂暴。
“确定是这里？”林虎看着底下的建筑物，巨大的黑色毛脸上，满是人性化的懵逼。
“哼哼！”叶笙歌尚未回话，林虎超强的耳力就听见了此起彼伏的猪叫声，所见所闻，如果没有错的话，这.....应该是个养猪场。
其中，那些白花花，肥硕硕，耳大腰圆，还卷着小尾巴的，正是张静渊一直和秦岭合作，正在不断输送交易的.....饲料猪。
这家伙，欣赏水平当真是与众不同，虽然对方实力确实不怎么样，但好赖应该也是个地仙，最不济，那也是个灵级巅峰的人物，待在养猪场，不嫌有失身份吗？
尤其是林虎超凡脱俗的嗅觉中，低下建筑物内，那让他难以形容的剧烈臭味，若是让他在此的话，一天都待不下去好吗？
竟然用这样的地方来作为驻地，心当真也是大得很了。
“根据笙歌的记忆，和众多地点的排除，应当就是此处。”叶笙歌却并不意外，她眼神锐利，手中湘潭剑鸣隐隐，已然有了按捺不住的趋势。
“分头行动，不要放走任何一个。”林虎也不再怀疑，因为他不过在上空停留了十多秒钟，下面养猪的饲养员，就发现了他的存在，这不正常，就算自己和叶笙歌的气势，并没有完全收敛，但此时已然天黑，此处之高又何止千米。
别说是一个普通的饲养员，就算是伪灵巅峰的人类，乃至于初入灵级，也不太可能在这黑夜中，轻易的发现他们的踪迹。
“敌袭！！！”就在发现林虎的瞬间，饲养员也不等他有所动作，就将手中的饲料桶一扔，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呼喊。
砰砰砰！声浪席卷，灯泡破碎的声音不断响起，整个养猪场于刹那之间，就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无数凄厉的猪叫声，在黑暗之中回响，层层叠叠，宛如将死之时的惨叫。
栏杆被推倒，柱子被撞碎，随着那男子呼喊，而有所动作的，却不是林虎想象当中那些被蛊惑的人类，而是一头头白花花，肥硕硕的饲料猪。
它们双眼通红，短细的尾巴高高翘起，以骑兵冲锋之势，向着刚刚落下的林虎狂奔而来，只直面林虎的，就有不下数十头。
而更多的，还在后面，它们数以百计，体型庞大，大的几乎有未觉醒时大象的体型，不过转眼，就在林虎正前方形成一道白色的浪潮。
林虎：........
自从成为老虎以来，大小数十战，这还是第一次，有饲料猪对着自己冲锋。
啼！青鹏自高空落下，指甲还未完全长好的他，在身周环绕了无数的风刃，以鸟喙为箭头，形成一个巨大的风卷。
地面被划开，一条条沟壑蔓延之间，养猪场外的空地，瞬息之间，就变得千疮百孔。
随着风刃划过，青鹏再次飞上高空，而林虎的眼神，却不由自主的一凝。
青鹏虽然是仓促出手，但本身实力不弱，刚刚这风刃虽然算不得强横，却也接近了地仙随手一击的力量，别说是一群饲料猪，就算是秦岭的野猪群，也该死伤惨重了。
然而，这样的力量，在那些貌不惊人的饲料猪身上，却未曾取得他想要的战果，这些白花花，肥硕得仿佛无法行动的饲料猪，在这样的力量之下，竟然只死了数头。
这特么不正常，但更不正常的是，这些猪，竟然可以冒着大凶之兽的威压不断前冲，丝毫不顾忌林虎身为妖王的尊严。
这样的事情，林虎只经历过一次，在那片萝得到传承的秘境，那些被诅咒了的生物，它们才有这样的狂暴，这样的悍不畏死。
而系统的洞察之下，这些猪却分明又是正常的，没有受到任何的诅咒。
甚至，都没有被种下灵魂印记。
“吼！！！”音波将水泥地完全爆开，大块大块的水泥飞向天空，在后面不断叠加的声波中粉碎，形成铺天盖地的灰色沙粒。
随着萝的吼声响起，林虎前爪一动，本能的想要扑击上去，却听见了一句传音。“这些猪组成了阵法，你去杀了操控阵法的人。”
不等林虎回答，青黑色的老虎向前一跃，撞过了刚刚吼出的重重音波，冲入了迎面而来的猪群。
知道是阵法还要冲进去？
这丫头，是不想让对阵法一窍不通的自己，去面对这些吗？
小看我了啊，傻丫头，就这些猪，阵法再强，它也变不成老虎啊！
“持剑奴，你大胆！”远处传来一声厉喝，听声音，正是刚刚在养猪场中喂猪的男子。
“持剑奴？”随着这声音出现的，是直冲云霄的剑意。“你记好了，我叫，叶笙歌！”
“而你......准备好受死了吗？”
“哈哈哈，受死？”咬牙切齿的声音，带着嚣张的狂妄，同样冲天而起的气息，将天空的黑云映得愈发深沉。“你可还记得，是谁把你按住，种下奴印的吗？”
“多说无益，你还是想想，怎么从我的剑下活下去吧！”剑意蔓延之间，西北方叶笙歌所在之处，宛如白昼。
尖利的声音响起，同样的毫不示弱。“以下犯上，杀！”
正准备向前的林虎，耳中一动，将硕大的毛脸侧过，看向不远处突然出现的黑袍男子，他仿佛凭空出现，靠近林虎不足千米时，才被林虎所察觉。
与叶笙歌灵魂中的记忆一样，同样平凡毫无特征的脸，同样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长袍，也同样的，穿出地摊货的感觉。
林虎突然觉得这货，也是个人才，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把上档次的衣服，穿出地摊货的感觉。
“秦岭妖王？”语气虽然是疑问，但对方的眼神，却分明很肯定。
所以说，你都肯定了，你还问个毛线。
不知道反派都死于话多吗？
（渐渐恢复更新）
第三百六十六章 妖王都这么任性吗？
不过，明明知道叶笙歌已经驱除了奴印，一身修为尽复，还更上一层楼，他居然也敢大摇大摆的留在这里，是觉得对方不可能活下来，还是说，这货对自己的自信，已经到了膨胀的地步？
想来，应该是膨胀了吧！
毕竟，特勤处的追剿，几乎没能拿他怎么样，不但没有找出他所在的位置，甚至，就连叶笙歌这样，身为特勤处麾下一地镇守的强者，都曾经被他种下奴印，做为座下的持剑奴。
他，是应该膨胀，有这个资格，也理所当然。
不过，林虎向来最喜欢，对那些自认为能力出众的人出手。
比如现在。
对于黑袍男子的问话，林虎也不回答，只将前爪向前一扇，虎爪拍动之间，气流狂涌，空气被击碎出层层裂纹，而那黑色的虎爪，初时宛如房屋，到男子面前时，已然方圆数百米，覆压天地。
男子脸色一变，身躯刹那间虚化，声音再次响起时，已然在数百米之外。“这是，倍化之术？”
倍化之术？
漫画看多了吧？我特么是不是还要来个写轮眼？
“本王可是爱国的妖啊！”心中嘀咕了一句，林虎后腿一蹬，在男子刚刚显形时，就站在了他的面前，前爪再盖，方圆数百米的地盘，再次笼罩在了他的巨爪之下。
男子脸上一黑，身躯再次虚化，很有感染力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是吗，那这是什么？”
这次，他的身躯还没显形，就再次笼罩在了巨爪之下，同样的力道，同样的巨大，相同的配方，不一样的地点。“蠢货，这是法天象地。”
“我与妖王无冤无仇......”
话音未落，只听轰隆一声！地面瞬间一震，黑袍男子被林虎一巴掌拍进了泥土，以他身周为中心，附近是方圆数百米的巨大爪印。
“你刚刚说啥？”
“我.......”
轰隆！地面的爪印再次下陷。“你刚刚说啥？”
............
“妖孽，大胆！”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子，从养猪场的废墟中一跃而起，对着林虎急冲而来。
空气被撕开，层层气爆声中，地面被他们划出一条条不细的沟壑，而在冲向林虎的过程当中，他们体型急剧变大，西装爆开，露出一身坚实的肌肉。
高达三米的体型，让他们宛如一个个巨人。
啧啧！这体型，这肌肉，染上一身绿色，演超级英雄都不用制作特效了。
不过，只是刚刚进入灵级，就敢对本王出手，真是好大的胆子。
嘭！林虎反手一挥，天空中炸开了数团血雾，随后，在虎爪行进之间，连血雾都被蒸散，几名不弱的人类，就被林虎随手间抹去了存在的痕迹。
不过，看了看爪印中空空如也的小洞，想来他们的目的，应该是达到了，这黑袍男子，果然修了灵魂类的功法，以灵魂干扰现实，蒙蔽感知吗？
如此的话，倒是还可以再玩玩，林虎嘴角一勾，提起了一些兴趣。
毕竟，灵魂类的功法，可是不太容易见到呢？
“妖王之强，天下无双，何必做人类的刀？”男子的声音在四周连绵起伏，似近似远，让林虎分不清位置。“他们的低劣，妖王或许不太清楚。”
低劣吗？有些人确实如此，不过，我只是不想破坏这个生存了许多年的国度，不想破坏这仅有的宁静。
妖，又不是非人类不食，人，也不是非要杀妖不可。
“他们对待自己种族尚且残忍，何况妖类？”
林虎并不答话，只看了看四周，皆有秦岭的妖类守护，还有一只法宝多得一匹的小狐狸，他也不担心对方逃了。
甚至，他还饶有兴致的，看向那只正在和猪群斗得兴起的青黑色老虎，以萝的实力，居然都还没有将它们尽数杀死，这群饲料猪，实力当真不同凡响，会阵法的饲料猪，就问你怕不怕！
“妖王若此时退去，在下必有厚报！”
必有厚报？
本王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吗？“说来听听。”
男子声音一窒，似乎完全没想到面前的妖王，这般轻易的，就松了口风。
眼见男子没有回话，林虎将目光自萝身上收回，看向西北方，巨大的眼睛红光四溢。“你不说，那我就动手了。”
“妖王且慢！”男子虽然不知林虎，是如何看穿他所在位置的，却也不敢再怠慢，就要将条件一一说出来。
“不用了。”林虎宛如小山的身躯一动，千余米的距离眨眼即至，浑厚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本王现在，不想听了。”
黑袍男：............
说不听就不听的吗？
妖王都是这么任性的吗？
但时间上却并不允许他吐槽，尽管他并不知道林虎是怎么发现他位置的，但此时，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这只小山一般的妖王，已然近在咫尺。
最纯粹的力量，不含一丝一毫的妖力，就已经让周遭的空气如同铁壁，这种力量他从未感受过，就算是和秋水合力造就的灵兽，乃至于地仙级的妖类，在纯粹的力量上，也远远不如。
甚至，这纯粹肉身拍击的力量，就已经隐隐的，脱出了地仙的极限。
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只老虎，在人类世界，已经不可能再有匹敌的对手，无论是特勤处的镇守，还是他和共工，乃至于特勤处更高一级的强者，都不可能是它的对手。
但无论如何，生死关头，岂能坐以待毙？
男子双手结印，仰天怒啸，一身黑袍飞舞之间，原本平凡的容貌，竟有了些与众不同的气势，最起码，展现出了衣服原本的材质。
印记在林虎前爪拍下之前，就已经结成，随着男子左手前伸，掌心开始在林虎眼中急剧放大，这力道几乎不值一提的手掌中，竟似蕴藏了无量光明，且越来越亮，不过一眼之间，几乎宛如大日。
不，比大日还要更加明亮。
不过注视了刹那，林虎便眼中一痛，竟有流泪的倾向。
但林虎身周不断席卷的妖气，却将身周的妖类感应得分明，这漫漫黑夜，这盖顶的乌云下，却哪有一丝一毫的光？
仙术.日轮心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