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次决裂
主动权在我们手上？悠然并不是很能理解任和的自信。虽说耶和华那个连本姓都忘记了的、对圣殿怨念非常的家伙，为了报复圣殿，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关于圣殿东西都告诉了他们。
作为圣殿中人，他最后放弃回到这里来，也是因为圣殿自有一套对付从属的手段。
也正是耶和华提供的一些消息，让悠然真正明白了圣殿的积累。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对于自家兄长的自信，她稍稍有些不安。不过，她至少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自家哥哥和骑士，都肯定比自己的经验丰富，判断准确。不说别的，她之前离开这个世界两年了啊！
于是在接待圣殿来客的时候，她的表情还是相当的雍容大方、从容自信、彬彬有礼的，换谁都不可能看出她心里面没底来。
圣殿的来客是一个看来已.经到了壮年的羽族，长相俊美，同样显得彬彬有礼。他很快就说明了来意，和任和所料的差不太多——
圣殿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了，如.果悠然真的是最后一个圣女，那么那些断绝的通道应该怎么办？
和其它的势力不同，对他们来.说，悠然是不是最后一任圣女，这可是迫在眉睫需要确认的事情。至于五百年后的战争？圣殿虽然积蓄深厚，但失去了最大的后勤基地，又和神秘组织闹了一场，圣殿如果不能找到有力的支持，也就不用去想五百年后了。
毕竟现在圣殿的神秘性已经大大的降低了，不说.别的，就连天族羽族都有不少独行的高手，在寻找圣殿的下落，追究圣殿的性质呢。
因此，圣殿想来想去，倒是比中央神殿那边先做好.了决定。既然不能以小代价杀死圣女，那么不如反其道而行之，替圣女摆平禁令的问题，并且以此为交换，要求圣女打开通道。
当然，这些话都说得很隐晦就是了。只可惜事先.得到了提醒的悠然还是觉得他们说得明显无比。
听完使者的一.大段话，悠然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笑道，“这其实并不公平啊。就算你们圣殿一心要我死，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我也未必不能争出一条生路来。反正都是要到战场上不是吗？我们完全可以试试看，谁更耗得起。”
“殿下，你认为你的这几百骑士能在这整个世界的联合攻击下支撑多少时间？”使者立刻皱眉反问。
“问题在于，真的有可能整个世界都联合起来对付我吗？姑且不说各族的意思，在死神山谷，又要投入多少兵力呢？”
“那么殿下是认为，几个种族的力量，在要应付死神山谷的时候就不能奈何殿下了？殿下未免对你的骑士们太高看了吧？”
悠然立刻摇头，“不是高看是信任，因为这个决定不是我做出的。如果我不是依靠骑士而是依靠圣殿来摆脱目前的处境，倒是很有可能有几个守护骑士弃我而去呢。”她略为讽刺的说，“难道我不靠骑士，倒是可以依靠你们圣殿吗？”
使者全无所谓的说道，“殿下应该至少明白这个道理，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不过都是交易而已。殿下和你的守护骑士之间，难道不也是交易关系吗？”
悠然点头，“是啊，交易关系。所以我至少应该保持良好的交易信誉。而圣殿这方面的信誉，毫无疑问已经很糟了。拥有奸商名头的人，总是不如诚实的商人受到信任的。”
不过，还不待使者说话，悠然就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将这些东西扯皮下去，她可不是专门的外交人员的对手。所以，尽快提出自己的要求，把主动权转移过来吧！
“其实，要我打开那些空间通道也不是不可以，我不需要再去圣殿，也对那个地方再没兴趣了。但是，我不要求你们帮忙解决禁令问题。我的要求很简单——将圣殿交给联盟议会。或者不如这样说，我要求圣殿由十二个种族共同执掌……”
圣殿使者的脸色，稍稍有些僵硬掉了。
“居然真的气呼呼的跑掉了，还真是没有风度啊。”布雷菲尔对圣殿使者摔门而去的身影报以深刻的鄙弃，毫不客气，幸灾乐祸的嘲笑他。
倒是之前表现得很好，不卑不亢的悠然瘫到了椅子上去，喃喃的说，“我觉得这次是彻底没有转圜余地了吧。”
“本来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他们想拿圣女禁令来做人情，我们何妨拿世界通道来做人情？”任和微笑道。
两个都是“根基”嘛。她的性命，圣殿掌握的通向其他世界的通道。悠然叹口气。
“圣殿算是什么？自以为是这个世界幕后的操纵者，故作神秘，结果呢？普通人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就算被说是灭世的组织也照样有人信，轻而易举就能让人对他们感到恐慌。没有了强大的后备力量支援，想要消耗他们的力量，这简单得很。如果把他们的后备力量还给他们，这才是找死呢。”布雷菲尔也安慰着说道。
他对圣殿显然也是相当不满的。而从这种不满当中，悠然听出来，原本那一万年的记忆，似乎也很有干系。注意到这一点，她不禁叹了一口气。
“希望吧。”
悠然回想了一下之前的事情，决定还是不做无谓的感叹了——事情都已经做了嘛。
早在第一次遇到圣殿的精心刺杀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圣殿对另外的世界搜刮来的人才，是以一种“心之锁链”来控制的。忠诚度这种东西无法完全控制，就连守护骑士契约都还有不完善的地方呢，但是这个锁链，却可以控制这些人，让他们在圣殿不允许的情况下，无法通过各个世界间的通道。
不过，这对研究了很长时间通道问题的耶和华来说，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至少他已经把其中的规则解析透彻。
而悠然，根据这种解析出来的规则，完全可以改变通道本身的状况，使得这种约束不再奏效……
“如果圣殿的外来人员不多，而这些人又不想要回去的话，这个威胁不算严重呢。我可以送这些人回到家乡的威胁。”
“关于这个无所谓。不管是这个威胁，还是之前那个叫做耶和华的家伙透露的圣殿的大致构成和力量，对下属成员的控制方式这些东西——虽说这些透露出去的话，圣殿也会很伤脑筋，神秘感更是会丢得差不多。可是谁知道这两千多年来有没有什么变化呢？所以，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只要告诉其他种族这个意思，那些种族会对圣殿的通道和力量感兴趣就好了。”
任和相当无所谓的说。那些东西，这些种族怎么可能不感兴趣呢？
话音未落，伦纳德也进来了，手中捧着九个脑袋都转着蚊香圈的潘莎，“谁喂她喝酒了？怎么又把她扔在外面不管？”
悠然看着，很是汗了一下——原来潘莎的酒量这么差啊？她记得薇薇安总共才拿了一小坛，她自己坐在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喝掉一大半了啊！
她连忙把潘莎接过来，抚摸她的鳞片。
“对了。”伦纳德见悠然把潘莎接了过去，也说起了正事，“已经传出去了，我们和圣殿谈判的内容。”
悠然更汗——刚才你明明不在这里听啊！“不会太快了一点吗？明明就几个人的事情，一下子就传得天下皆知的话，岂不是听起来就很奇怪？”
“没关系。”任和坐在一边，胸有成竹的笑，“只要传出去‘圣殿求和’和‘我们希望把通道交给各个种族联合管理’这两点就好了。我想这样一来，禁令肯定就不成问题了。”
其实也不能完全肯定，现在他们不过是把能做的都做了而已。
手中的牌基本上已经全部摊了开来，现在就看他们怎么选择了。任和相信，这个消息一传出去，至少，兽人族就再也没有摇摆的可能。
对人类的忌惮，真的能够盖过现在的燃眉之急？常年位于第一线的兽人们，也无法拒绝其他世界的资源吧？
回到这个世界以后，首先展现力量，把一切都显示出来，然后，就是等待肯定会最为急迫的圣殿找上门来，或者是“礼”或者是“兵”，这一点无所谓，反正总能把最后一个诱饵给送出去。
悠然默默地盘算着，发现确实，一切都依照着他们的想法、计划在进行。
可是，就算是禁令能够解决，也并不代表，就没有了想要杀她的人。这只是第一步而已。在死神山谷的战场，想必依然会要面临众多的危机吧？
毕竟这最后一个诱饵，是在好不容易可能有所缓和的时候，再次彻底得罪圣殿为代价的。而除他们之外，也还有一个神秘组织。
“我们是不是要考虑去死神山谷了？”悠然忽然突兀的问，她发现，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确实是真理。而她呢，似乎两样都不缺啊。
任和怔了怔，大笑起来，“悠然，你比我还有信心嘛！”
第五章 祖地之行
在悠然把消息传出去以后，兽人族，法联邦确实是立刻倒戈了。他们很早就在找这样的通道了，吉克的父母就是这么死的。毕竟他们那地方，算是前有狼后有虎啊。
现在即使是对于平民来说，有和其他世界相连的“避难所”，也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新闻。圣女关闭的通道、圣殿掌握的“枢纽”，这些东西已经喧闹了两年。
圣殿还因为这个，而假装和圣女和谈过一次。
现在圣女放弃自己进入圣殿，而是要求将这个“枢纽”交给十二个种族共同掌管，这实在是合情合理的事。于是，这一点也就迅速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法联邦首先认可废除第二条圣女不得修炼的禁令，而法联邦的倒戈，则使得赞同废除的票数达到了2/3，强制执行的标准。
圣女不得修炼，这一条禁令，被废除了。
随即，原本用来讨伐的军队，则很快就变成了护送者，每个种族都分了一部分人来护送圣女前往死神山谷。
至于圣殿，在明面上，这个组织是没有决定联盟走向的资格的。他们甚至不能明明白白的在会议桌上有自己的位置。虽说天族和羽族的联盟议会代表，其实很大程度上就代表了圣殿的意思，而不是皇室的意思，但他们在这个时候也是无力回天了。
面对众多的觊觎，圣殿又不.能明目张胆的为自己提出要求，他们只得迅速退出了会议。他们是什么打算这一点基本无人得知，可以想见的是，他们不会束手待毙，而其他的种族，似乎也没有放弃其他世界资源类型的道理呢，一时之间，圣殿倒似乎成为众矢之的了。
自从两年多以前，圣女离开弗勒.切，这还是亚特伍德二皇子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圣女。他的修为并不高，不能如某些人那样，之前就远远的看清楚了圣女长什么样儿。
比起当初那个十二岁快十三.岁的女孩，现在已经十五岁的少女，承继了任家血统的美貌，虽然在五官上还带着几分稚气，但给人的感觉已经相当沉稳。甚至不禁意的，亚特伍德甚至觉得在她的身上，有着几分历经许多世事后留下的沧桑。
她身边的防范其实还是很严密。
在她的身边，几个守护骑士一字排开。倒是因为定.国并没有撤销对任家的通缉的缘故，任家夫妻父子三人不知道隐藏到了那里去。
虽然任家人看来都是翩翩君子、娴淑女子，在战场.上也能作为猛将，但是他们家族在平时暗杀出名得很，如果说隐藏到了什么地方进行戒备，亚特伍德一点儿都不会觉得稀奇。
这么想着，在迎上圣女的时候，亚特伍德便不免.觉得，似乎有太多的视线朝自己看过来了。不过，这几年的锻炼也不是假的，他还是相当泰然自若的朝圣女行了一礼。
眼角的余光瞥.见，在圣女一边的巨龙凑到圣女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亚特伍德对这位圣女也算是有了解了，知道她多半把自己忘记了，不由得在心底苦笑了一声。不过……布雷菲尔，这只巨龙，似乎真的是和圣女很亲密的样子啊……前面两年，也是他一直跟在圣女的身边……好吧，这些事情和他无关，还是不要多想、多管的好。
“亚特伍德殿下，很感谢你在会议上为我说话。正是因为你的意见，使得人族没有统一给出‘杀死圣女’的意见呢。”圣女的表情相当的诚恳。
定国确实是对任家够不待见的，包括任家出身的圣女。但是，他也不能做弗勒切的主啊。这个，是他父皇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把赌注压在圣女身上。圣殿的掌控权……这对弗勒切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呢。尤其是在现在，内外交困的时候。
因此，对圣女貌似真诚的谢意，亚特伍德只得苦笑着客气了几句。客套了几句以后，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之前只是通知我们要动身了而已。现在你是联盟议会的代表吗？”
“与其说是代表，不如说是被选出来将会议结果告诉殿下的人吧。”亚特伍德苦笑道，“殿下既然说能够使得各族祖地成为类似于圣女领域的地方，还请殿下在前往死神山谷之前到各族的祖地走一遭。对前线的将士来说，能够得到‘后方安定’的消息，也能够安心作战吧。”
这个结果，似乎圣女早已经料到，她没有露出任何惊讶之类的神情，精致的脸蛋上表情完全没有变化，一丝一毫的情绪都没有泄露出来了。亚特伍德看了，在心底再次赞叹了一声。
——真的是成长很多啊。
不过，圣女的下一个问题，就让他没有这个闲心来考虑这些了。只听圣女问道，“我明白了，后方不稳，前线是无心作战呢。只不过——从哪个祖地开始呢？是什么顺序？”
呃……亚特伍德想说，这其实是一个颇为尖锐的问题啊。
出于对圣女的某种忌惮，并不是每个种族都愿意让圣女解决这个问题的——尽管这是好事，可是这必须要让圣女知道自己祖地的位置，也需要让圣女进去啊！
按照常理来说，虽然临时开通了传送阵，但这东西也是一个大陆一个大陆的，还没有跨大陆的传送阵。那么圣女解决祖地问题的顺序，自然也应该是一个大陆来一个大陆来才对。
可是，要说到第一个……
至少，也要看看其他种族的情况再说吧？不少种族都是这么想的。
龙族、凤族，倒是都表态说愿意。凤族很难说是为什么，龙族则是说，反正圣女也进去过他们的祖地了。但问题在于，这两个种族，一个在东大陆一个大西大陆啊！
中大陆……就连和圣女有所盟约的荒兽族，说起这祖地的问题来，都不免有些犹豫。
而且，如果这样几个大陆的到处跑，耽误的时间还真不是一天两天……
“关于祖地的问题……”亚特伍德抱着“拖一会儿是一会儿”的心思，说道，“影族其实有问题想要问。据说那石碑是关键之物，可是他们的石碑损毁了，虽说现在夺回了大半，也重新整合到了一起……”
看来圣女很明白他的意思，在他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已经说道，“已经被破坏的话，就没有用了。”
没用了嘛……亚特伍德叹了一口气。但随即，小圣女就又加了一句。
“不过，如果他们整合到一起的话，注入我的力量以后，至少可以保证几十年的平安。”她似乎自嘲的笑了笑，“都是一样的圣女领域嘛。”
几十年的平安啊……
亚特伍德心情微妙。影族似乎是以戴克拉斯亲王马首是瞻的。现在又多了这一条，只怕更是死心塌地的跟着圣女走了吧？
“那么，顺序到底是怎么样的呢？”这次，圣女的语气近乎于嘲弄了，“我服从联盟议会的安排，几个大陆乱走，或者多走几次也无所谓。但是，死神山谷能不能等那么久，这就要看联盟议会的判断了呢。”
亚特伍德其实很想问——既然你连两个世界都能强行打开一条通道来了，那么，在两块大陆之间，可不可以呢？
不过这话到底还是咽到了肚子里面。
就算是可以，圣女说不可以，他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所以，也就干脆没提。何况，圣女的力量似乎反噬能力太强了，动不动就要弄得一身伤，虽然说不少人都希望她不停的受伤，就不要和“健康”两个字扯上关系，可是，这些话是只能烂在肚子里面的啊，怎么能说出来呢？不管怎么想，表面上，他们绝对是应该考虑圣女的身体状况的……
于是最终，这场祖地的拯救之旅，得从西大陆开始了。不为别的，西大陆中，至少有龙族、影族都希望快点解决问题呢。精灵族只要看到了结果，也会立刻接受，夜族似乎也有些动心，可惜，女王还不肯松口……
西大陆的种族够多，足够让其他两个大陆也看明白情况了。
作为弗勒切帝国将派到前线的皇子，亚特伍德也跟着圣女首先到了西大陆。至于到死神山谷之前要花上多少时间？这个问题，反正亚特伍德是自动忽略了。
这一次，圣女的“出行”可就真的是大规模了。
众多的空行器连成了一线，从中大陆开往了东大陆。圣女乘坐的空行器，自然完全由圣女骑士团的人掌管，任家这方面的人才还是不少的。而其他人进入的话，非但骑士团的人要同意，也不可以带随从。不过，这是毁灭者之战的标准圣女保护规格，毁灭者聚合体核心控制其它生命体来攻击圣女，并不止发生了一次而已。虽然说现在不再前线，考虑到这届圣女的特殊情况，别人也没法说什么。
亚特伍德是有任务的——圣女骑士的团的成员并不满，他希望能够塞进一些人去。因此倒也坦然的一个人待在了圣女的空行器内，连随行人员都一个没带。
在这里，他算是近距离观察了一下圣女的生活。
不过，几天之内，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和他讨论问题的是伦纳德。
而圣女呢？据说她在专心修炼。最开始她修炼的，是封家功法，不过回来以后就变了，专门挑了一种修养锻炼身体的功法来练，虽说那法门对攻击没有什么好处——不过，这也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就是。
在不修炼的时候，她也会到空行器的大厅中来，不过，身边不是跟着骑士就是跟着侍女，亚特伍德只远远的见过几次。
或者因为她的力量造成了她不得不做一个“病美人”的现状吧，亚特伍德觉着，每个人似乎都对圣女有些小心翼翼的在照顾……
下地之后，就是紧急的传送。不过，亚特伍德没能跟着去第一个点——龙族祖地。人家让圣女进去，可不让他进去……
非但是他，任家的几个，和大部分的圣女骑士也跟着被留在了港口。亚特伍德倒是有心和他们套点关系——毕竟伦纳德对于骑士份额这种东西看得还是挺重的，坚持要调查身份背景——可惜人家全部对他爱理不理的。
又是两日之后……
亚特伍德才刚刚起床，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充满了惊奇和不可置信的味道。
“怎么啦？”他迅速的穿好衣服走到了门外，问道。
“殿下，你看！”一个随行的骑士迅速往龙谷的方向指了过去。
亚特伍德抬头一看，却也被镇住了。
现在他们是在一座山的山顶上，所以可以看见，一片绿色从龙谷的方向漫无边际的蔓延了过来。虽然现在还在很远的距离，而且，蔓延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但是……
等到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亚特伍德目瞪口呆了。
他在心底比了一下这里和龙谷的距离，只觉得不可置信。连忙四下张望了一下，因为是在同样的一座使馆内，所以任家父子也站到了院子里面。他正要走过去问一问，却听任休已经开口了。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圣女领域吗？这也未免太大了一点吧？”
“这是一种恶性循环。悠然的圣女领域通过吞噬毁灭者而壮大，然后又吞噬更多的毁灭者，继续壮大……不过，会这么大，是因为悠然在为龙族祖地收集足够的圣女力量吧。所以一边收集，一边排出体外，最终注入那个中央的石柱。她说过，建造这种最为浓厚的力量环境，再把先前圣女的灵魂召唤过来，能够帮助祖地度过圣女和这边祖地力量进行融合的时期，也或者能有助于这些圣女恢复感情，最终也可以选择沉眠。”
任和解释道。
这附近没有毁灭者聚合体，所以对悠然来说，想要收集足够的力量，就只能把圣女领域向外蔓延了。不知道她现在的控制怎么样了？该不会尝试一次，就弄得自己伤痕累累吧？
一转眼，任和就看见，亚特伍德二皇子正在朝他们走过来。
“现在你眼前展示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吧？”
亚特伍德一愣。
所谓的强制转化的力量吗？是的，这是最好的证明了。他极目远眺，那绿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着，越来越接近……
这种强度的圣女领域，确实是闻所未闻！
第六章 艾丝泰雅
“这位是……”
绿光收敛后，法尔布拉斯站在那巨大的石碑前，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成为了翡翠般的石碑中出现的影像，“封……”才要把名字说出来，他就恍然想起，人家的后代还在这里呢！东大陆的人重视祖先，多有避讳，于是，他到底还是把话给咽到了肚子里。
封仙倒没在意他在说什么，只是盯着柱子中那位栩栩如生的老****看。虽说是灵魂，但在石碑中，却是一个相当真实的影像。她刚开始出现的时候，还是睁着眼、神色木然的。但是，在悠然把手放在柱子上，似乎和她交流了一阵子以后，她就闭上了眼睛，神情也变得安详了些许。
从此，她可以安眠，直到最后的解脱。在此之前，龙族也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封仙只觉得心中的大石落下，往旁边看了一眼。
悠然现在已经可以自己调息，所以在被施展了治疗法术以后，就坐到一边自己入定调息去了。她已经有所进步，控制能力增强了不少，但还是受了点伤。
——现在，他的执念，达成了。
守护骑士契约当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圣女已经完成了他的执念，他也应该履行他的职责，守护她到她生命的尽头了吧。
不说她说的那件事情是真.是假，至少，在毁灭者之战那样的环境，频繁破损的身体确实无法达到巅峰是事实。这一点，在这段时间内，他们观察着，相互交流，愈发肯定了这个事实。
至今没人知道，他们这些长生种.族的寿命是多少，现在会有那么多人看来如同人类的壮年、老年，难道不就是因为在年轻时曾经受过重伤，或者使用了身体无法承受的力量吗？就算痊愈，也会留下影响。
但即使是比起这样的天族来.说……人类的寿命，也实在是太短暂了。
“法尔布拉斯，先代圣女和这里的世界树力量融合.以后，就会自主的展现圣女领域，那个时候，现在悠然存储在这里的力量消耗干净也无所谓了，祖地会变成圣女领域。受了伤的人也不用送去死神山谷啦，直接送到这里来疗伤就好了。”
另一边，布雷菲尔对法尔布拉斯解说道。
龙族族长点了点头，目现感激之色。就冲着这一点，.龙族做出的决定，也值得了。至于圣女本身的力量嘛……最糟糕的情况，顶多就等于是多出一个种族来，不是吗？
“我倒还有事要问你呢。艾丝泰雅不是说失踪很.久了吗？怎么现在又跑出来了？而且还是加入了那个神秘组织——她也是那个神秘组织的核心成员之一吧？”回到了龙族，正事又搞定了，布雷菲尔就问起盘桓在自己心底的疑惑来了。
法尔布拉斯一.听布雷菲尔说起这只比自己就小上那么一辈的白龙，也只好苦笑了。在中央神殿那边发生的事情，他自然也有所耳闻，但是艾丝泰雅的事情，他还真弄不明白。
艾丝泰雅就是在毁灭者之战的时候失踪的。那个时候还没有圣女，正是战争相当惨烈的时候，即使是各族的联军也没法把毁灭者聚合体完全挡在死神山谷，力量更加无法遍布四块大陆，于是，世界各地都时不时会受到些袭击。
那个时候布雷菲尔也是在战场上的，正好艾丝泰雅等几只龙轮休，要返回龙谷，谁知道中间就受到了两次毁灭者聚合体的攻击。这几只巨龙，全部都死在了战场上。
但是艾丝泰雅没有，她失踪了。
如果是被毁灭者同化了、自杀了，都是能找到痕迹的。但是没有，她是失踪了。而且更加奇怪的是，后面的战场，看得出来，那些巨龙都没能保持充足的战斗力，所以才导致全部身亡的。在当时已经有了受伤之后，就要自杀的规定，如果之前就受伤，他们没有还往龙谷赶的道理，这一点弄得所有人都不明白了。
可是，是十只巨龙同时死掉了啊！这对那个时候的龙族来说，可是一件超级大事。而且，为什么会有连续两批聚合体被放进来？龙族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弃追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后来，他们就查到人类身上去了。据龙族推断，艾丝泰雅是被她的同伴封印到什么地方了，毕竟第二个战场已经不在回到龙谷的直接线路上。而之所以聚合体会大规模的冲出死神山谷的事件，则是因为人类军队和刚刚成型的兽人联邦起了冲突，导致防线出了问题……
在那之后，龙族和人类、兽人甚至都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不友好。直到圣女出现，文明逐渐发展起来。
龙族也没有放弃过去寻找艾丝泰雅，如果真的是被封印了，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什么事情导致艾丝泰雅陷入了绝对的虚弱期，其他的龙族不敢带她上路了的缘故。可是一万多年来，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直到一年前，艾丝泰雅才再次出现，不过却是在暗羽族内乱的战场上，龙族大吃一惊，却发现艾丝泰雅已经完全没有了回到龙族的意思，法尔布拉斯也只得把她驱逐出龙族了。至于这一万多年，艾丝泰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法尔布拉斯虽说也展开了调查，可惜却没有任何答案。
布雷菲尔把眉头给打了一个大结，揪着头发就陷入了沉思，老半天才说道，“我记得，我记得……那一次失踪的家伙里面，确实有一个是艾丝泰雅那个小姑娘的伴侣吧？”
法尔布拉斯苦笑，“还不是呢。那个时候谁敢确定关系啊？能定的都在前面定了，赶紧把蛋留下来。没能定的，就要等到战后了……咦！？”
他话说到一半，眼睛就瞪得老大，直直的盯着布雷菲尔，都有些结结巴巴的了，“你，你……”恢复记忆了！？
布雷菲尔朝他瞪眼，“你活了这么久，连说话都不会好好说了？不过算了，你都不知道那艾丝泰雅是怎么回事，估计也不用找别人问了。既然已经是那个神秘组织的人，到时候找上门来，一视同仁就是啦。”
法尔布拉斯顿时被哽住了。
他这叔叔还真是把话说得够轻巧的啊……
“在一万年前，都是受了伤就要直接自杀的吗？”悠然虽然还坐在那里，却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调息，若有所思的说道，把话题直接转移到了另一个方向。
“还可以选择与敌偕亡嘛，自爆这类法术就是那个时候被创造出来的。”布雷菲尔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跟进了龙族祖地的守护骑士，本来也就只有他和封仙两个而已，“那个时候还没有圣女，有什么办法？就算是现在，很多受伤的人也都会直接被杀死，谁能永远处于圣女领域之下？”
布雷菲尔说的相当轻松，两万年的积累，这些或者可以说是“残忍”的事情，在这个世界却是雷打不动的铁则。
“不过现在有了祖地就好很多了。”说起这个，法尔布拉斯也把之前的事情放开，看着石碑，又感慨起来。目光中竟然是一片深情，不知道的，只怕要把这石碑当他的****呢……
从此以后，只要受伤的人，就可以全部往祖地里面送啦！以龙族的恢复能力，真的没有多少伤害是完全无法治愈的啊！这样的情况，再等到几千年以后……
龙族族长忍不住畅想起了美好的未来。
“这就未必了。”对他的眼神看着很不舒服的封仙冷冷的插了一句话进来，“就算是所有的祖地都变成了圣女领域又如何？你们龙族的数量少，整体上也足够团结，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有些种族的祖地，只怕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这说的是人类、天族之类的？对了，还有个兽人族没有祖地呢，难怪在说出圣殿的事情之前，兽人族都咬定了要杀死圣女不松口，感情是自己没祖地也指着其它种族一样啊？现在想来还真是其心可诛。
……不过这关他龙族什么事？
“那就无所谓了。”悠然也如此说道。她站了起来，谢了一声为她治疗的水系巨龙——此龙一直没有说话，“不要耽搁了，我们展开接下来的行程吧，路上我也可以休息。不管他们怎么处理，我做好我该做的事情就好了。”
连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在不知不觉之间，她的心态已经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困扰她的圣女死后的现实已经基本解决，而她本人则一直受到众多的关爱，这让她在不知不觉间，回报的心态就更重了些。别人怎么想她已经懒得管了，对她来说，确实是“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了”。
对她来说，最大的考验，还在死神山谷。这些祖地，倒基本上都是给她拿来练手的。
法尔布拉斯连忙恍过神来，“接下来是影族吗？”
“嗯，如果可能，再下一个就是精灵族。影族已经传来消息，他们之前已经开始研究那个石碑，现在正在考虑重新仿制一块……不过，如果成功，也就是麻烦两次而已。”
悠然对此，自然是毫不介意的。
甚至她隐约觉得，这一点，搞不好，也是法联邦倒戈的原因之一？如果影族真的能做到，那自然是最好了……
第七章 第一课
在前往死神山谷前，悠然没能把所有的祖地都走上一圈。有些祖地，她还是没有得到“进入”的允许。悠然倒也并不在意，她只是提出建议而已，接不接受是他们自己的事，反正，受到损害的也不是她。
不过，这样的种族也不多就是，只有天族、羽族、东大陆人族和妖族拒绝让她进入或者说知道他们的祖地位置。而在这四个祖地当中，另外三个她都知道是为什么，只有妖族她不知道原因，甚至作为妖族骑士的炽炎也很不解，毕竟他不是妖族的高层，为人又比较孤僻，并没有什么消息来源。
现在，悠然已经在护送下前往死神山谷。
在空行器上无所事事的她，便努力的进行修炼，或者玩些游戏。她知道，这已经是她最后的轻松机会了，以后即使是毁灭者之战结束了，只怕也会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吧。不过，空行器才走到中大陆中北部的时候，就出了一点问题。
那天悠然正在和父亲任休下棋玩——当然悠然自己觉得自己是在找虐，如果不是有母亲幕清帮她，她早就脚底抹油了——忽然就听见空行器响起了刺耳的魔法警报声。
“怎么啦？”悠然忙忙的站了起来，问道。
坐在她对面的任休和身边的幕清修为显然不是她能比的，这对夫妇同时皱着眉头听了一会儿，任休便先作出了结论，“前面已经成为战场，毁灭者聚合体攻打过来了。”
悠然顿时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她想到了之前才在龙族祖地听见的故事，“之前伦纳德才告诉我说，我们今天晚上才能到法联邦的王庭啊。该不会是聚合体又突破了死神山谷的防线吧？”
“很明显，他们确实已经从死神山.谷，不，从血鹰半岛冲出来了。”幕清朝悠然点了点头，说。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伦纳德也.走进了悠然的房间，难得的，他这次甚至连门都没敲，“殿下，前面已经成为战场，我们要降落了。”
这些空行器都不是纯粹的战斗型空行器，在这个.世界中，战斗用的空行器，也比不上那些真正的顶尖高手，而且还材料昂贵，往往比高手更稀少。所以，当然不能让圣女留在危险的空行器内。
“法联邦怎么了？”任休首先就问了出来。
“不知道，应该也不算太差。这些聚合体是从空中突.破的。所以前面拦截的是兽人、羽族和龙族的联军，地面没发生什么战斗。”伦纳德不紧不慢的回答。
悠然感受了一下，发现洛菲斯已经冲出去了。说.到底，他也是个羽族啊，而且还不是她的骑士，不需要以保护她为主要目标。
“我要帮忙吗？”她问道。
“不可以。”伦纳德.斩钉截铁的说到，“圣女必须要在布置好的环境内才能战斗。圣女领域会吸引、聚集一定范围内的聚合体，现在已经很靠近死神山谷了，会引起前线猛攻的，前面如果没有准备，造成前线崩溃的话，就完蛋了。”
悠然一愣，随即沉默下来。
她虽然修为低下，身体素质却是极好，因此此时对外面的战斗也有所感觉了。她自然能够感受到外面的鲜血和死亡，也知道如果有自己的帮助，对外面的战斗有极大的帮助。但是现在，她似乎只能眼睁睁看着？
明明能帮忙，却束手旁观，这样的事情还是让她有些心神不安，又问了一次，“这样真的可以吗？”
“这是规矩。”布雷菲尔也走了进来，把话接了过去，“为了避免更大的牺牲。不用担心，他们都是知道这些的。来到这里之前，某些铁则就会被告知。”
虽然他的族人也在外面战斗，而且并非没有伤亡，但是布雷菲尔的这句话，却说得相当的斩钉截铁。
规矩、铁则啊……
走出了空行器，悠然抬头看着天空，没有发出圣女领域的时候，似乎她也会引起一些很靠近她的毁灭者聚合体的注意。不过，这一点在现在反而被龙族和羽族以及一些飞行系兽人利用了，联军渐渐结成了稳固的防线，没有再如之前那般步步后退了。
可即使是如此，也还是一直都有人受伤、陨落。悠然看着，实在是心中有些不忍。虽说在幻境中也看到过残酷百倍的事情，但是那个时候，在心底却始终都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是幻觉”的。不可能真的和现实中所见的东西相比。
那些铺天盖地的鲜血，让她无法不震撼，也无法无动于衷。
她这个圣女就在这里，而这些人，却仍然需要用自己的力量来战斗，并且将之当作理所当然么？
这些人，是在保护他们身后广阔的大地啊。
她向伦纳德说道，“影族没有把我拿走的那些珠子收回去，那里面的力量差不多也足够了，而且那力量是死的，也不会引来其他的毁灭者聚合体，但至少能让他们安心作战。你们去把力量激发出来。”她说的是四个天生的守护骑士，随即，又说道，“雷尔、凰翎、薇薇安还有卡米拉，你们几个掩护。”
一下子，她就分派出去了八个守护骑士，不过，因为身边还有众多骑士的缘故，守护骑士们虽然惊讶，却也没有抗命。纷纷离开了自己的阵营，剩下的吉克、炽炎都是纯粹的近战型，而悠然本身，现在就在封仙的结界保护下。
任和见状，走到了妹妹的身边，小声说道，“龙族也就罢了，羽族可未必会领你的情。”
悠然一愣，“我没想着他们领情啊。”
她又不是傻蛋，伦纳德他们激发了力量以后并不是就没有战斗能力了，为什么还要分派人员来掩护啊？说到底……其实她还在提防着羽族呢！
听了她这句话，任和却也愣了。白发青年盯着自己的妹妹看了老半晌，终于没憋住，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妹妹，你最近好像变得悲天悯人了？”
和那个知道圣女的真相以后差点崩溃的女孩子相比的话……
随即，他就看见自己妹妹震惊的眼神看了过来，几秒钟之后，这双眼睛就黯淡了下去，转过去，盯向了地面，声音弱弱的传出，“我知道。甚至……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是随着经历的事情，而产生的心态变化，还是……体内另一份记忆的影响？她说不清楚了。
还好的是，这批突入到法联邦境内来的毁灭者聚合体并不算多，而且，就算是“死的圣女领域”对它们也有一定的克制和净化作用，在伦纳德他们加入战局之后，战况很快就被扭转了，毁灭者聚合体被一个个的杀死。
悠然在底下看见，甚至有重伤的人，找到毁灭者聚合体的头部就施展同归于尽的招式……
面对这些长期对抗的敌人，比起地球那些临时抱佛脚的修行者们，这个世界的战士们毫无疑问，要更加的熟悉，更加的知道要怎么对付，面对的时候，也要狠辣得多——对敌人，也对自己。
悠然想着：不知道，过些年，地球上剩下的那些修行者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不管如何，这场战役还是很快就到了尾声。在结束战斗，开始打扫战场以后，几个种族都有人朝悠然走过来，显然是想要向她道谢。可是，悠然的目光却集中在另一个地方。
伦纳德他们手中的珠子仍然在发挥效用，而那些伤员都聚集在那附近疗伤，还有一些看来专门是治疗人员的人在伤员聚集的地方走来走去，对他们进行治疗。但是，有些人，他们在检查过了以后，却没有进行任何治疗就离开了。而这些被放弃的人当中，绝大部分是兽人。
兽人的繁殖能力比之人类有过之而不及，也具有人类快速成长的特性，但即使是如此，在整个种群中，也还是普通人占大部分的。现在看来，似乎有不少伤员直接就被判了死刑？
这样想着，悠然稍稍有些心不在焉的接待了几个前来道谢的军队将领，眼角余光仍然忍不住远处看。那些似乎被判了死刑的伤员，很快就被另一批人——那些基本上完好的军人给或扶或抬的带出了队列，悠然的眼神极好，又加上是斜对面的缘故，她甚至能看见这些人或悲怆或绝望或平静的各种各样的表情。
她隐约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尽管这些东西都是军队的条例，并不会记入一般的书中，但是，这样的行为，她还是有一点明白了。
悠然并不知道，如果她在这里，那么在毁灭者之战开始的时候，自然有一个就任正式圣女的仪式，那个时候，所有的规则什么的，都会完完全全的向她说清楚道明白。可是呢，她的情况却是与众不同，直到目前，也没人和她说这些事情，一部分人是忽略了，一部分人则是以为她已经知道了。
因此，在现在，她直接用眼睛学到了必学的一课，毁灭者之战的战场上，真正的第一课。
一部分已经不能活动的重伤员并排躺在地上，陆续的走出了一些伤员或者是完好的家伙，分别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在不远处，则有一群还能动弹的重伤员。而在同时，却也有几个人微弱的呼喊起来……
恐惧和不甘的喊声，让悠然的心一颤。
终于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又或者是听到了那些声音，几位联军的将领也将目光转向了那些人。兽人族，那个人身也长着鹰喙的将领有些不屑又有些愤怒的说道，“每次都有这样的胆小鬼！”
胆小鬼？
悠然收回视线，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兽人将领，但是，兽人将领显然没有为他解惑的意思，倒是羽族的将领开口了。
这是一个看来颇有儒将风范的青年，他的表情有些悲悯的味道，“这个世界上，有谁能不怕死呢？在战斗中战死也就罢了，这样面对自己的死亡，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大家不过都是想要生存下去……圣女殿下，你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虽然我们的医术已经相当发达，甚至有的时候断肢也可以重生，但还是有一些伤病是无法治愈的，这些人，不可能一辈子生活在圣女领域下。所以只能死。即使是能够治愈的，如果不能够快速在圣女领域中得到净化并且在圣女领域中痊愈的话，也是一个死字——您不是已经见识过毁灭者之战了吗？”
龙族的领队，一位英姿勃发的女子则是补充了一句，“对于那些无法自裁或者不想要自裁的人来说，可以选择杀死自己的人。当然，每次都会有人企图活下去。”
悠然默然。
她没有回答羽族将领的话，有些事情，她确实是听过不少，甚至可以说是知道的。但是，这些“知道”的感觉，绝对不是亲眼见到可以比拟的。毕竟，这些人，刚刚还在为了他们身后的大地和人民在浴血奋战啊！
随着那些不甘死亡的呼喊声，已经有另一队面部表情严肃死板的家伙跑到了他们的身边，而一些禁制，更是无情的落到了他们的身上。
这一下，那些人的表情更加多种多样了。有平静就死的，有痛苦不堪的，还有想要挣扎反抗的……那些被重伤战士们自己挑选出来的行刑者们也是如此，有保持平静的，却也有眼含热泪的，不一而足。显出的人生百态，似乎也让人看见了他们的一生……
这些态度，也让兽人族的将领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注意到他的表情，封仙难得感慨了一句，“真是应了那边的一句话啊，‘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如果时在刚才那样的战场上，倒是没有人会想到临阵逃脱吧？”
他虽然这么说了，但那兽人族的将领，态度却并没有变得更好。
那些战士们也虽然反抗了，但刀剑、魔法，也到底还是无情的落了下去。
不同于之前的战斗，很大程度上，这些“处决”，给了悠然一种“例行公事”的感觉。因此，虽说对鲜血和死亡早已经是司空见惯，她却还是觉得一阵阵的心寒。
在地球上看到成千上万的人被毁灭者同化，和她眼前看到的这些东西，分别给她上了不同的“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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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够了，废话几句。
话说，最近比较忙，首先是工作很忙，然后我还在干两件相悖的事情，其一我在联系新工作，其二在准备辞职搬家的事情……默。
再于是，圣女也到收尾的时候了，这是最后一卷。收尾并不容易啊，成绩可以说惨不忍睹，有一部份是我自己的原因吧。写着写着也完全脱离了最开始的定位，弄得很辛苦，经常卡住……现在收尾的话，我决定放慢速度了。打算和风语的第二部分开更新，有时间的话就日更，最糟糕也会尽可能保持双日一更，争取单章字数多些了，最迟应该一月份就会结束吧。
第八章 三城
战争是很残酷的。
虽然悠然很早就知道这一点，但是在地球的时候，她专心解决自己的问题去了，并没有看见后继的“打扫”，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处理的。有些事情，也真的是要亲眼见了，才能有切身的体会。
在到达血鹰半岛的死神山谷之前，悠然就上了生动的一课。
有了圣女领域可以笼罩的祖地，以及她分给守护骑士们的那些珠子以后，光就毁灭者侵袭这一点其实已经好了不少。毕竟之前的圣女和她现在的情况不同，力量都是有限的，圣女领域能够维持的时间和范围都受到很大的限制，一旦挥霍完毕，就需要休息、补充能量。至少还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力量发挥不完导致爆体这样的事情呢——这种事情，若是不小心，倒是可能发生在悠然的身上。
但是若是撇开圣女来说么……
据说，因为这几年来，少有的在毁灭者之战前十二族联盟发生了大规模的内战，力量损耗颇大，加上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空间裂缝比较大，涌入的毁灭者聚合体比较多，十二族联盟反倒是遇到了万年来的头号危机。
这从悠然的所见所闻就能得出这样的结论来——被毁灭者聚合体大规模突破死神山谷的天地神三城防线，深入到法联邦来，这可是自从三城被建立起来以后，七千年来从没发生过的事情呢。
从死神山谷中追赶出来的.联军转眼就又成了护卫的一员，现在死神山谷的严峻状况，悠然也是从他们的口中得知的。
任和私下揣测，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个羽族将领才能对他们这么热情的……
在这些临时多出来的联军的.护航下，空行器很快就飞到了血鹰半岛。而血鹰半岛给悠然带来的，是巨大的震撼。
毁灭者核心控制智慧生命，这样的事情不是在地.球上才第一次发生。所以在外面，在血鹰半岛之外，就和任家的血脉一样，出于各种原因，这里的防线布置在任何书上都找不到记载，不会有任何图片之类的东西，在文字上也顶多只有简单的描述而已。
只有到这里来，才能了解一切。
因此，初次见到天地神三城，让已经在外面走了颇.久，也算是挺有见识，却没有什么心理准备的悠然无法不为之动容。
正如之前她所知道的，血鹰半岛在中大陆的东.北角，而常年的征战，甚至使得它外围的崇山峻岭都在世界树的保护下，从高山被削成了丘陵，并且出现了大量的不可恢复区域。
但一到血鹰半岛，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首先入目的，是神城。
据说，在战争最.惨烈的年月，无数的崇山峻岭都已经被削成了丘陵，在这血鹰半岛，面对死神山谷，他们这些原住民，作为“守方”已经逐渐没有了优势。
——世界树在这个世界有目的开启的空间裂隙和一般的不同，原本像布雷菲尔这样的巨龙从天上往地下看就能看到，无数重重叠叠的崇山峻岭围绕着一个巨大的下陷的山谷——和龙谷有那么一点点的相似——而每次的空间裂隙，就开启在山谷之内。不管是飞行的也好，爬行的也好，奔跑的也好……毁灭者聚合体及其核心，都必须要突破这道天然的防线，当然，这也是智慧生命们最好的防线。在那个时候，往地面轰炸就已经是毁灭者之战时期对山谷内的日常活动了。
可是，在文明刚刚发展的初期，五百年一次的战争，没能达成统一、还有种种矛盾的各个种族……即使有这样的天然防线，却还是难以支撑，才造成了这样的状况。
也就是这个时候，世界树展现了除了在最后杀死毁灭者之外的最大也是唯一的一次“神迹”，无数的丘陵再次拔地而起，成了连绵起伏的高山，不少山峰甚至直入云端。
人们感叹着这样的奇迹，在这上面建立了“神城”。
如今，悠然远远的一眼就能看见，连绵起伏的高耸城墙盘踞在远处的山脉上，呈青黑色，巨大、古朴、庄重，宛如一条饱经沧桑的巨龙……呃，好吧，迦穆。
在法术以及两万年虽明的支撑下，建立在“神山”上的“神城”，据说围绕了血鹰半岛整整一圈，是一个比悠然记忆中的万里长城更加庞大、宏伟的遗迹……呃，建筑。
似曾相识的感觉和更加庞大的规模，以及在上面不停盘旋着的各大种族，让悠然第一眼就被震在了原地。
而越靠近神城，“地城”也逐渐出现在了视线中，尽管地城从外表上几乎完全看不出来，很难和山岭区分开，还是布雷菲尔在一边介绍，悠然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神山在世界树的作用下从地面上拔地而起，但是这一次拔起的崇山峻岭，却再没有以前的坚固了。中间有好一部分，都有些中空的迹象。
当时的强者也是很多了，自然探查到了里面这种不妙的现象，于是很干脆的，在里面也建立了城堡，成为了另一条防线的同时，也不断的用魔法、法术等智慧生命的技术来加固神山，地城，于焉形成。
空行器已经飞进了血鹰半岛，所以悠然慢慢可以看见地城——虽说都是连绵的山谷，但是其中有一片，或者说其中有一圈儿，半山腰都被一座巨大的人工建筑隔断了。很难看出这些似乎是石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材质的，不过……
“出口、武器，大概就是这些作用了吧。地城大概向外扩张了三座山的距离，比起刚建起的时候，防御也完备了很多。虽然我个人觉得，如果最前面的防线被突破了，这后面的部分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之前的事情不是就是明证？”
站在悠然的身边，人类帝国的二皇子很有些指点江山的味道。
可惜，他的眼睛却是在不停的飘向那个“地城”的后方，这****了他的真实心态。当然，这种心态不是不能理解，在这个位置，此时他们已经能够听到空行器外面的某些声音了——这是在伦纳德关掉了空行器内的警报以后的效果，所以，自然也能够听到某些巨大的声音，这些声音告诉他们，现在的死神山谷中仍然在进行着如火如荼的战争。
毁灭者之战一经开始，到结束前，很少有能够休息的时候。
毁灭者聚合体会源源不断的进入这个世界，然后，悍不畏死的发动攻击，所以，死神山谷总是充满了各种和“战争”这个词相关的声音。作为弗勒切帝国派来监督前线的二皇子，亚特伍德没有太强的修为，到前线去也只能做炮灰，当然希望在地城偏远一点的地方“安家”，悠然完全可以理解这种心态。
但是，站在她身边作为贴身护卫的布雷菲尔显然不这么想。
他侧耳倾听着死神山谷内的动静，忽然笑了一声，“现在这地城外围，只怕更不怎么安全吧？”这话虽然是针对亚特伍德，却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怎么说？”
悠然有些不理解——如果说这里就是一个大战场，那么，在外围的地城难道不是更加安全的吗？
“我没记错的话，死神山谷内应该有重重的禁制、结界、埋伏之类的东西，毕竟每一次世界树让空间开缝的地方都是一个。如果能够随破随补，能够支撑很长一段时间才对。现在看起来，他们已经纵容毁灭者形成了规模，而且还让它们有喘息，结成大部队的时间，只怕所有的部队都调到前方去了吧？……一旦它们突破最前面的防线，最先对付的当然就是空虚的地城后方。尤其是圣女已经在这里了的时候。”
亚特伍德哑然。
布雷菲尔大概是这里的人当中对毁灭者之战最为熟悉的人，虽说还没有看到战场，但他的判断应该不至于有很大的误差。
这样的话……
亚特伍德一时间还想不明白那觉得古怪的地方，悠然已经有些不安的开口了，“之前他们也没说清楚，到底这里面打成什么样子了啊。现在我该怎么办？直接去战场？现在他们应该已经知道我的行踪了吧？我今天会到，这样。”
“先看看情况再说吧。”接近了曾经战斗过快要两万年的地方，布雷菲尔似乎也变得稳重起来，虽说外貌还是那样，但身上那种稚气的感觉渐渐消退了。也或者，是因为死神山谷里面的动静让他觉得奇怪？
他嘀咕了两声，让不远处的守护骑士们来换班，自己跑去找吉克和伦纳德了。这两个一个本来就是兽人的将领，另一个也是被当作将领来培养的，他们几个联合起来对战场做出判断的话，自然会有一个准确一点的结论。
悠然有些忧虑的，皱着眉头看着他离开。
而注意到人形巨龙的背影，亚特伍德也是恍然大悟。这段时间他和布雷菲尔的接触并不多，是以现在才注意到他的变化，而这也就是之前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了。
“布雷菲尔阁下，好像变了啊……”
“他恢复之前的记忆了。”悠然状似轻描淡写的说出了事实，但是那抹忧虑之色却是难以掩饰。除了几个天生的守护骑士之外，布雷菲尔确实是她身边最为亲近的人了，不管是怎样的变化，都是让人担心的。
而亚特伍德看到她这个样子，却是若有所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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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失言了。首先是卡文了，结尾真的不好写……然后，其次，是一件超级倒霉的事情。我的人生真的就是那茶几上的一大片杯具……前两天，我荣幸的冠上了电脑杀手的称号……
我的本本的硬盘坏掉了……
再然后，之前说过，我准备月底辞职，一月底的样子走人。公司临时给我配台式，还没弄好，而我现在买笔记本又划不来，因为回家以后有电脑。于是只能借电脑更新码字。大泪之。更杯具的是，我的存稿和资料啊……泪奔……
第九章 目标灭世?
“毁灭者之战才刚刚开始没有多久，我还以为之前的事情是一个意外，却原来是战局已经恶化到如此地步了？”
布雷菲尔站在地城之外的空中，不无嘲讽的说道。
在死神山谷之中正打得热火朝天，在被聚合体冲出去了一次以后，其实现在的死神山谷差不多已经控制住了局势，神城地城，加上悬浮在山谷上空的天城，可以说是扼守了各方要道，让联军得到了战场的主控权。可是，布雷菲尔的话却是说得相当的不客气，而在他的身边，那几个龙族、羽族和兽人的将军们也是一个个的都露出了苦笑，俱是无言可答。
在毁灭者之战才开始了这么一段时间的现在，只是“控制战局”，确实是太糟糕了。
即使是在没有圣女的时候，以同时间段而言，都有几次比这次打得要好呢。
伦纳德和吉克两个也站在一边，一个是兽人族可以拿来守护王庭的将领，一个就是为了毁灭者之战培养起来的将领，他们当然也能看到很多东西。
尤其是地面上的那个巨大.的黑色护罩，让他们两人都很疑惑。更不要说，以他们的目力还能够看见，在死神山谷的四周，都有着斧刻凿痕，明显是被削下去一层了的。
“毁灭者怎么这么快就建立起基.地了？”伦纳德觉得这一点有必要问清楚，毕竟之前这几位将领可没介绍得如此详细，“我没弄错的话，在毁灭者之战以前，会把地面填高到裂痕处吧，然后布下无数陷阱禁制，但现在看来，非但这些东西都被破了，本来应该坚实的填起的大地也整个被挖下去，到了世界树维系的地方？然后他们建立起了基地，供毁灭者核心到来——他们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说起眼前奇怪的战局，伦纳德的话也多了起来。
几个将领对望一眼，最终，龙族.将领有些郁闷的开口了，“其实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你们得知道，最开始的禁制十二个种族全部都有参与，每个种族划定一定的区域，这些土地也是一层一层累积起来的，所以还要划分层，加上我们所有人都受到了训练，在被毁灭者掌控之前，就会自杀，如果让毁灭者核心入体，更是要立刻自杀，让修炼的那种法门守住脑袋里面的秘密。也让那些毁灭者不能轻易的得到我们的消息……一般来说，凭借这些东西我们能把毁灭者扼制在地面好几年。……其实这些事情也不需要我来告诉你们吧？我想说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一个家伙，他在开始的战斗时，突入到了裂缝前，自动让毁灭者聚合体占据了。然后他们在两天之内知道了我们的所有布置，所有种族的大部分布置！从山谷内的禁制，到三城内的防御体制。再然后，就是你们现在见到的这种情况了……”
在艰难的说完了这些话以后，龙族将领毫不意外.的得到了同族前辈，那位“永恒的极地之光”毫不掩饰的鄙视眼神，恨不得挖个大洞把自己给埋了，欲哭无泪——所以才把这些事情拖一天是一天了啊！结果到底是躲不过去了……
“一个家伙，一个什么？”伦纳德却是问出了更重要的.问题。
龙族将领瞥了羽族一眼，在那羽族低下了头去.以后，叹了一口气，道，“是羽族。”
伦纳德有点明.白了，但是，为啥这些事情，兽人之前也躲躲闪闪的没说清楚？
吉克却是想明白了，跟着叹了一口气。
法联邦距离死神山谷最近，联军并不是时常驻守在三城的，一般都只是留下必要的驻军。待得毁灭者之战要开始的时候，大量的军队、物资等等东西基本上都要从法联邦运过来，在战争中这些东西是能推断出很多事情的。
只怕……法联邦泄露了不少的讯息……
兽人将领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倒也不再隐瞒，直率的说道，“没办法，这次三城驻军是临时变阵，就为了防止他们钻空子。结果还是被找到了……冲出来了一批。”
伦纳德和吉克同时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布雷菲尔虽说正在鄙视的后辈，但也没有忽略这两个同僚的古怪状态——他们这声叹息算是怎么回事啊？
“那个神秘组织。”伦纳德再次叹了一口气，说道，“听也知道，这是那个神秘组织做的事情吧。能够得到这么多的资料，必须要庞大的力量。这样的力量，除了十二个种族以外，也就只有神秘组织有这个能力了。对哪个种族来说，毁灭者之战最前线的，都是族中最精锐的力量。谁会没事干给自己的精锐找麻烦？”
还有一句话是不好说的，那就是从之前那场战斗和现在在不远处进行的那场战斗来看，十二族的损失比例，强者比例，似乎都和他所知道的“正常情况”差不多。
而伦纳德他们对于那个神秘组织自然也是用了心去探查的，毕竟在修安的事情****以后，他们就难免想到了当初在弗勒切王城的事情。那一次，是修安替悠然解决了一次危机呢。能想到这个组织的不轨意图，虽然众守护骑士们差不多也都是逃亡的状态，却并没有放弃追寻这个组织。
这也是十二族近年来都在做的事情。
本来都以为有了不小的进展。毕竟这个隐瞒了自身的存在至少数千年的组织在他们开始频繁行动以后，就难免的把很多地方的人手布置什么的给****了出来。尤其是在他们开始挑起战争后。比如说精灵族当初派守护骑士候选的时候差点派出了一个杀手，这在卡米拉回去以后，自然就要进行彻查。想想看，若是那个精灵得手了……
但可惜的是，从之前中央神殿前的那次袭击，到这一次的事情，都充分说明了一点——那个神秘组织，在暗处还有他们之前完全没有发现的庞大力量！
伦纳德注意到这两年没在这里的布雷菲尔露出了恍然之色，再次叹口气，苦笑着继续说道，“当初任世子说有一个以灭世为目的的组织，目前这个神秘组织搞不好还真的是这个目的。以他们数千年默默蓄积的势力，想要成为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组织之一，独立于十二族之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现在他们的举动却和这样的目的完全不合。他们的举动，和十二族联盟……是采取的两败俱伤的行动方式，除了削弱各方面的力量以外没有任何好处。”
任和当初说有灭世的组织，很大程度上那是胡言乱语，用来对付圣殿和神秘组织的，现在看来却有歪打正着的嫌疑。
牵扯到这个话题，伦纳德也难得的露出了有些苦涩的表情，更是难得的说了那么一大堆的话，详详细细的解释了一通。
布雷菲尔听完以后倒是只是点了点头，“反正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都是敌人。倒也没有太大区别。”
没有太大区别？不远处的三个将领听完了伦纳德的话，可是同时露出了苦笑。
关于那个神秘组织的目的，各个种族自然也都有自己的猜测。但是猜到“灭世”方向去的，还真不多。真要是自己不想活了，自杀不就得了？什么人会发神经花个几千年来考虑灭世啊！这个目的，很难理解啊……就正常人而言。
不过人家的讨论，这三个也不好插嘴。只得把注意力又全部放回了战场上，等到彻底看明白战局的时候，就一个个都站不住了。
龙族将领连忙朝布雷菲尔一躬身，“我们要去把族人们替换下来了。”
在那打得昏天暗地的战场上，龙族的战士都显得颇为疲惫了，他们可没有这么多的族人可以轮换，在这边的龙族将领，自然再坐不住。
布雷菲尔点了点头。不过，顿了一下，他忽然问道，“如果圣女等一下参战，你们能不能做好准备？”
几个将领都是一愣。就连伦纳德和吉克都有些奇怪。不过他们却是都知道，布雷菲尔绝对是最关心悠然安危的人之一，这么说自然有其道理，便没吭声。
半晌，羽族将领才有些奇怪的问，“不是说圣女骑士团现在还并未满员？”
布雷菲尔无所谓的说道，“总共也才不过是五百人。难道在毁灭者的战场上，圣女的安危不是各族联军协调保护的？”
话虽如此……
几个将领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那个龙族的将领出于对布雷菲尔的信任，点头同意，“我会通知他们做好准备。如果不行，就让我们来保护圣女殿下吧！”
等到几个将领带着他们剩余的部下纷纷飞往死神山谷内部，吉克才有些奇怪的问了出来，“这么快就让殿下参战真的没问题？”
布雷菲尔撇撇嘴，朝毁灭者那基地指了一下，“等到那里面全部汇集了聚合体核心，那才叫糟糕呢。现在看来战场上的敌人也不只是毁灭者而已。出乎预料的参战的话，可能还能打断某些人的部署。再怎么不济，我们也至少能争取到让悠然回到世界树的时间吧？”
这个是事实。
而且，远距离传送回到世界树……貌似悠然还没有“表演”过呢。圣殿那一次，情况太特殊了。
或者确实是可以拿来做做文章没错。
三个守护骑士对望一眼，同时往空行器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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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啥，上回我忘了一个悲剧的事实，硬盘坏掉，丢掉的资料，包括我做好，但是还没有上交的工作……默。
于是，花了一个星期，总算是全部搞定了。拖了这么久，真是抱歉。
第十章 初战
对于伦纳德的推断，以及布雷菲尔对联军的鄙视，悠然有些木然，但是倒也不那么出乎预料的发现，在毁灭者之战的战场上，她要面对的敌人，或者远比入侵的毁灭者聚合体的总数要多。
可惜，不管敌人再多，都不是不去战场的理由。
在一个龙族来报，战场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以后，她这边也就要出发了。
按照布雷菲尔的说法，虽然辛苦了一点，但总比让毁灭者聚合体形成更大规模要好些。而且，当展示了足够的力量以后，也能让那些久经毁灭者之战考验，对联盟议会不那么卖账的强者真正注意到圣女的价值，可能还能形成一定的助力。当然，这个可能性，还有待证实。
对悠然来说，这是她真正经历的第一场大战。
花费了多久的时间，她没时间注意，而自始自终，她也没有等到某个守护骑士让她转移回世界树的暗示，但也没有把整个战局完全观察清楚。
四面八方，守护骑士、骑士们，还有远方的十二族联军的战士们把她包围得满满当当，在她的面前，漫天遍地的，全部都是他们的身影，以及……不时洒落的鲜血。那些形态各异的毁灭者聚合体们，反而都被屏蔽在了她的视线之外。
而且，对她自己来说，面对这.样庞大的毁灭者聚合体群——她其实弄不明白到底有多少，但从身体转化能量的速度来看，却知道肯定远超之前的任何一次——身体也承担了太大的负担。因此眼前即使看到了具体的东西，对她来说也是视而不见。
这些时间以来，她已经逐渐学会.了如何控制，可是却依然有力不从心的感觉，仍然要不停的承受身体被破坏的状况，然后接受修复。
这就愈发削弱了她的精神，让.她无力去观察四周的情况。
她只知道，她的“圣女领域”早已经布满了整个死神.山谷，甚至可能还在一定程度上扩散到了外面。不但让毁灭者聚合体无法得到毁灭者来进行补充，甚至主动侵蚀那些受了伤的毁灭者聚合体……
这样，至少对战斗还是起到了一点作用的吧？
从耳朵里面听到的声音，和眼睛捕捉到的影响来.看，即使不完全，她也能知道，战斗很惨烈，很惨烈。比起之前她见到的那场小型战斗，有更多的生命陨落。
会知道这一点，是因为她现在和世界树的连接.太过紧密，虽然身体状况糟糕，难以分神，她也还是隐约察觉到了，在她的领域内，所有死亡的生命，都会有一点东西，被送入世界树的根脉，然后进入一个奇特的地方……
在一段时间以.后，因为有过类似的经历，她确定了这些东西，大概……就是“灵魂”吧？
世界树……还负责回收这个世界的灵魂？
可惜她没时间思考这么多。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在死神山谷并没有夜晚——即使世界树不再吸收灵魂，战争似乎暂时结束，在她的四周没有再需要被转化的东西，但要把这些多余的力量送入世界树，依然需要耗费她很大的心力，花费很多时间。
如果不是因为她已经开始修炼，而且天赋极好速度极快，能够支撑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大概也没有可能把这些事情清醒的全部做完吧！
而等到她把事情做完，四下一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边围了密密麻麻一大片的人，除了她的骑士们之外，还有不少的伤员，或者一些不认识，但大概有些地位的人。她站在地面上，甚至无法透过这些人看到远处。但想来战场也被打扫得差不多了。
值得庆幸的是，虽然看来不少骑士都受了伤，但至少守护骑士们，以及那些她认得的，比较重要的那些骑士们，熟悉的面庞都还在。
对于自己寻找骑士无意中采取了的“精英政策”，疲惫的悠然不由得十分的庆幸。
“结束了？”一直守护在她身边的侍女飞雾此时已经扶住了她，她有些虚弱的询问，暂时无力思考，为什么不是任和过来？他也站在不远的地方啊！
“暂时。”回答她的是伦纳德，“多亏了殿下，我们才能联手毁掉了那个临时基地。聚合体在宇宙中的分布也不可能太密集，聚集过来需要一定的时间。在下一次聚合体的集中攻击前，大概有一定的喘息时间了。”
悠然往天上一看，却是终于看见了远处在山谷中心那所谓的“空间裂缝”。那空间裂缝的下沿没入了人群，边缘上满是不规则的锯齿，大小……悠然的目测不是那么准，却还是觉得，大概同时塞进几个布雷菲尔的龙形去没有问题——现在布雷菲尔就保持着龙形在摇尾巴，因此这个目测大抵靠谱。
裂缝旁边有一些看来完好无损的龙族、凤族和飞行系的荒兽守着，裂缝的对面是一片漆黑，没有一点亮光，完全不像是星空……显得幽深，乃至于恐怖。看来……简直就像是深渊魔域朝人世间张开的大口……她不由得有些张大了嘴——那基地可是据说覆盖了整个空间裂缝的啊！
之前她怎么完全没觉得这么大！
而且什么叫做多亏了她？
但悠然也不是傻蛋，以她现在的眼力，四下一看，也就知道了，没有人反对伦纳德说的话，也就是说，她确实对毁坏那个毁灭者聚合体的“基地”起了很大的作用？
看来，她的能力，对那基地也是有作用的啊……
这个时候，在她身边的人也纷纷开始说话了。尽管对悠然来说，现在几乎精疲力尽的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晃动而已，那些不认识的人哪个说的话，说了哪些话，她事后基本上都没能记得。更不要说那些家伙的名讳了。
等到好好的得到了治疗，在修炼之后，又好好的睡了一觉以后，悠然才觉得自己恢复了正常，思维也能正式运转了。躺在床上，她有些郁闷的想，大概对自己来说，所谓的战争的意义就是不停的“生病”了吧……貌似和什么正义荣誉之类的，总觉得搭不上边啊！
正躺在床上忽思乱想，大进的听力就让她清楚的听到了门外的谈话。这间房子也不知道是哪里的，隔音效果着实不错——这似乎不符合战地要求——她认了真，才把门外的话听了个明白。
说话的人是布雷菲尔和伦纳德。
这两个的声音她都相当熟悉，绝对不会听错。
“……影族……”这是布雷菲尔的声音，似乎他有些郁闷的样子。
“没错，我知道你有偏见。但是不管是修安的原因还是他们现在祖地问题的原因，如果刚才不是他们拼命救援，只怕琳恩和任世子都要战死。他们是可以相信的力量。可惜，我们的殿下没有看到。”伦纳德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严肃，内容把悠然吓了一大跳。
“连任和也？”布雷菲尔显然也吓了一跳。
“本来以他们的实力，在那么靠近殿下的地方当然不容易出事。但是附近有一股天族部队有异动，趁乱冲了过来，所以……”
“原来如此，我说他怎么伤得那么重。”
“殿下这段时间的祖地之行确实有很大的进步，现在已经能控制能量的转化了。虽然太多了还是不行。这样一来，她的力量确实让人惊诧。如果那个神秘组织的目的真的是想要借毁灭者之战灭世，现在应该很明白了才对，如果不除掉殿下就不会有任何机会。以后对我们来说，敌人只怕主要还是来自于这个世界内部吧，多影族这样的一个助力是好事。”
“嗯。”布雷菲尔应了一声，“我们不会再给毁灭者机会让他们扩大空间裂缝了，现在已经够呛……这种事情真是两面。如今那么大的裂缝，足以让毁灭者源源不绝的冲锋，只要明白一点的都该知道，现在已经无法离开悠然的力量。但在同时，这么大的裂缝，只怕悠然需要转化的能量也……”
布雷菲尔没有说下去，伦纳德也叹了一口气。
悠然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也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一来就参战打破毁灭者聚合体的基地了。一来，是怕她的身体承受不住，二来……他们也想到了吧？她不停的修炼，不停的变强，承受能力越来越大的情况下……世界树内的能量，要多久就会被填满？
于是，悠然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但她没有多想——毕竟这种事情，已经想得太多了。琳恩和哥哥都差点战死？琳恩也不是一个不熟悉战斗的人，居然……
仅仅是这样的两个名字，一件差点发生的事情，就让悠然的心揪紧了。她努力的扭动了一下身子，抬抬四肢，发现虽然有些僵硬，但可以活动，便连忙坐了起来。
然后她看见，在她的身边，小小的潘莎正盘在一起，睡得正香。但是她小小的蛇身上，和两颗头上，都包扎了绷带。
她……也没能全身而退呢。她应该睡了很久才对，而不说九头蛇的防御能力，荒兽的自愈能力也本来就是极好的，连她都……
之前“视而不见”的悠然，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已经感受到了之前那场战斗的惨烈。
而她自己呢？她本身并没有受到什么外伤。但是内伤似乎也全部都愈合了，可以想见，这里一定是把最好的治疗师，最强大的治疗法术都给用到了自己的身上吧？
圣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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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话好说，断断续续的写的后果就是卡文，以至于最近风语的更新都更勤快。于是重新把第四卷的大纲做好了。圣诞前总算完工，希望不会再卡。祝大家圣诞节快乐。
第十一章 好转的处境
躺着不动还好，她一动，外面的人就发现了。布雷菲尔立刻就推门走了进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悠然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悠然看了他身后的伦纳德一眼。
现在她的眼力已经不同，所以很快就有所发现，“我想我至少比伦纳德的情况好。现在是那些珠子里面蕴含的力量在起作用吗？”
布雷菲尔的神情也稍稍严肃了一点，“没错。如果不是悠然你和那些珠子，达成现在的战果，要战死和战后处决的人数会占目前三城守军的四分之三以上。”
还好，那次的战斗以后，悠然就收集了所有的那种珠子，全部尽可能满的灌注了自己的力量。这才使得现在的伤员不需要立刻处死。
但这话却把悠然吓了一大跳，“四分之三？”这个数据也太恐怖了吧？
“布雷菲尔说的是事实。”伦纳.德也开口了，“在之前那个基地中，毁灭者聚合体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硬生生把空间裂缝扩大了许多，在临走之时，还拼全部剩余的毁灭者聚合体三分之二的力量，再次把裂缝撕裂得扩大了又是三分之一。如果晚几天毁去那个基地，后果不堪设想。四分之三已经是相当保守的估算。”
——他比布雷菲尔还不乐观。不过，他.似乎本来也就是假设的更加糟糕的情况。
悠然恍然——原来那裂缝不是她.的错觉，确实是变大了啊！？
她又问道，“那哥哥他们是不是都在那里？潘莎怎么.睡在我这里？”
伦纳德之前和任和相处数年，关系却是大大好转，.变得十分不错，听悠然这么一问，他叹道，“除了重伤员，大部分轻伤员都只能几个小时去一趟，消灭身体里面的毁灭者。毕竟……那也是消耗珠子力量的，何况珠子的力量覆盖范围也有限。”
悠然愕然——她可是把近百颗珠子全部拿出来了啊！
就算是她的空间感不强，也能肯定，那肯定能覆.盖很大的一片范围，现在居然……
这次战争造成.了多少伤患多少亡者？她总算有一个比较直观的概念了。而让她至今也难以想象的是，她的临时参战，貌似是成了一件大好事？帮了大忙？
这个时候，潘莎也醒了过来，兴奋的嘶嘶叫着，有些艰难的挪蠕动起了身躯，连蛇类最基本的游行，似乎都有些做不到了。悠然看着可怜，便把她捞了起来，顺手放在了头顶上。
“我可以去看看哥哥他们吗？他在哪里？伤员们都是怎么分配的？”
伦纳德立刻就有些为难。
他该怎么解释呢？
现在圣女成为了一个关键的点，她与历代前任完全不同的力量，对于战局的影响力，已经完全不是那些圣女能够比拟的了。
比如说，如果再让毁灭者聚合体努力个几天，只怕那空间裂缝就直接可以让聚合体来个军团冲锋了，到时候，只怕三城整个要全军覆没。而在之前的战斗中，越靠近圣女的地方，圣女领域的力量就越强，毁灭者聚合体的力量就被削弱的越厉害。在距离她挺远的地方的毁灭者聚合体的基地——那似乎也是毁灭者模仿的一种生物，相当巨大的生物——也受到了削弱的影响。若非如此，布雷菲尔怎么会难以相信，靠近悠然的任和居然差点战死？若非如此，他们又怎么可能轻易破开那个基地？
而即使是在圣女领域最浓厚的地方，他们这些守护骑士在毁灭者的冲击下也各个受伤，毁灭者已经聚集的力量，不言可喻。
因此，在毁灭者之外，只怕绝对不会缺乏想要对悠然动手的人，连他身边的人，从他们这些守护骑士，到亲人也是……
还是布雷菲尔相当直率的说了出来，“你忘了吗悠然，你家还是东大陆定国全世界通缉的‘叛逆’呢。他们至今也没有给你的家族解除罪名啊！定国怎么说也是一个强大的国家，就算现在情势特殊，除了定国没有哪个种族、国家的军队会抓你父母哥哥，事情也挺不好办的。还是影族，他们的祖地出来的珠子，所以他们拿得不少，专门分出了一颗来给你哥哥，然后我们这边受伤的就基本都去了。而且……”他瞥了伦纳德一眼，“伦纳德这个家伙大胆的很，他直接同意影族也安排伤员过来。”
这种信任真是非比寻常，虽说之前布雷菲尔已经从伦纳德的口中得知了原因，也承认有道理，可还是觉得十分不爽。
而他这句话，毫无疑问也****了，任和他们和三城的驻军隔离开来养伤，到底是个什么缘故——为何和影族一起，就叫“大胆的很”？
若能剪除圣女赖以飞翔的羽翼，那么剩下的圣女也就不过是一个刚刚开始修炼，什么都算不上的弱者而已。
悠然自然也听出来了，不由得苦笑一声。她能说什么呢？也许从她出生起，她就已经在连累这个世界的父母了吧。因为连累得太多次，以至于她现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也只能尽力的做自己能做到的事情而已。
而她做好了心理准备，布雷菲尔和伦纳德自然不会再阻止她去看自己的家人。
走出房间，悠然才注意到，这里看来确实是为了战争而建造的地方，之前她所在的房间，床很柔软，也有不少奢华的女性化装饰，她差点儿还以为是什么别墅呢。出来一看才知道并非如此。
蜂巢一般的房子整整齐齐的排列在道路两边，那些房门就能让人知道，后面的屋子大概有多大了。
通道如蜘蛛网一般的纵横交错，全部都是青白色的石质材料，虽然宽阔，但是却没有任何装饰，显得方方正正，但没有任何艺术品位——想必在任何一个普通人家，摆设都会比这里好看吧。
当然，即使是宫殿，不管是哪个种族的宫殿，也都不会比这里有更多的种族。虽说现在并没有多少人会在外面闲逛，但即使是闲时，这里的事情也还是很多的。因此，一路上，悠然能够看到匆匆忙忙来来往往的十二族成员，这让她想到了自己第一次离开中央神殿前往森特城时见到的景象。
要知道，上次她去荒兽们的祖地，但因为是匆忙去匆忙回的缘故，她其实也没见过多少只荒兽，虽说自己倒也有那么几个荒兽骑士，但比荒兽那庞大的种群来说也是……
可是，如今在走到兄长疗伤的地方去的短短路程上，她就至少见到了几十种状似在悠闲散步的荒兽。当然，也顺带明了了，估计他们现在就在荒兽分配的地盘上。鉴于哥哥的契约者是只漂亮的小龙——这话悠然不敢和潘莎说——这似乎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而且，在盟友的地盘上，似乎也本来就不应该留下太多的守护骑士在身边吧。
不过她倒是觉得，那些来来往往的荒兽，看她的眼神，似乎有点古怪……嗯，确实是古怪没错。而且，还不是同一种古怪……如果是同一种，她或者倒是可以分析出来是什么原因。
在被看起来一模一样的通道弯弯绕绕的转昏了头以后，悠然总算是看到了一个能够称之为“大厅”的地方。珠子中蕴含的力量照耀得这里一片绿色，而在这绿色当中，有不少人影，她的骑士们，还有一些长相奇奇怪怪的荒兽，以及一些影族——这是在伦纳德指点以后才知道，她本人却有点分不清影族和夜族，毕竟他们看来几乎一样嘛……
她的哥哥任和自然也在这里，迦穆墨音懒洋洋的把他给圈了起来，不过，任和倒是没有在调息，而是在和一个影族说着些什么，看来精神不错的样子。而除他之外，还有一个悠然比较熟悉的骑士，那就是妮娜莉莉了，她加入的早，本来就实力差了不少，虽然这几年吉克努力帮忙提高了，就没有在最前面作战，但看来还是伤势不轻呢，所以才会一直留在这里。
就连任和，虽然看来颇为精神，但悠然看见，即使是他全身都裹着衣服，手臂和脖子上的绷带也还是稍稍露出来了一点儿。
战争啊……
悠然再次感叹了一声，从一片伤员中寻找着道路往自己的哥哥走过去。一路上，她发现，那些注视着自己的眼神中，至少绝大部分，都包含着“感谢”这一点。
至少参战之前，布雷菲尔分析出来的期望的目标似乎已经达到了，她的处境，似乎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呢。
这个时候，任和也看见向他走来的悠然了，他居然抓了抓头，少见的干笑了几声。
——让妹妹看见自己受伤的样子，还真是不怎么美妙的事情啊！
想了一下，他干脆主动招呼起来，“悠然，你来得正好，这边的这个卡尔长老正好有事要找你呢。”当然，鉴于有不少荒兽正在这里睡觉疗伤，他直接把声音送入了悠然的耳中。
第十二章 另一条禁令
悠然从来没想过，自家哥哥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现在也完全没有想到那一点上去。听见任和这么说，反而有些皱眉的看着和任和说话的影族，走到了任和的身边，墨音自动让出了一个位置让给她坐。
“既然找我有事，怎么在和你说话呢？你既然受伤了，就不要做这么多事好好休息啊。”
那影族苦笑，却不好说什么。
还是任和特地来找他说话的呢，不知为何却要这样说，但他们确实是找圣女有事，或者不如说有求于圣女，任和这样说他也不好反驳的。
倒是伦纳德和布雷菲尔两个先后看出来任和的用意，含义不同但同样古怪的目光看得任和也是一阵心虚，“我无聊嘛。又不是什么重伤……”
可惜，这句话没能化解两个守护骑士的古怪眼神，悠然看向那影族的眼神也依然称不上友好。他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祸从口出的一天……
悠然礼貌而客气的和那个.不认识的影族说了几句，便自己在任和身边坐了下来。会一直在这里待着，悠然自然知道，他不可能只是轻伤。可是到了这里，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看到他依然能够谈笑风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吧。
虽说她自身的问题解决了大半，.但想到以后的战斗，还不知道要遇到多少险境，这样的情况，甚至是更糟糕的情况还不知道要出现多少次，她就觉得担心。只可惜，对这一点，她却做不了什么。
干脆，她就坐在那里不动了。
墨音似乎觉得她这个举动很.奇怪，不过还是爬啊爬的，又给她让出了一点位置，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她。这倒是引来了悠然好奇的注视，她似乎是在无话找话，“啊，我都不知道龙……迦穆……原来是会爬的啊……”
可怜的小黑迦穆僵硬了。
倒是任和，他终于找到了转移妹妹注意力的机会，.当下毫不犹豫的讽刺自己的契约荒兽，“他有四只脚，会爬有什么奇怪的。”
但是龙不是爬行动物啊。
悠然还是觉得稀奇，上上下下的打量。对她来说，迦.穆才是龙，可不属于爬行动物的范畴。所以，就算是长着爪子，她也还是觉得“会爬行”这一点十分古怪。
半晌，她总算是反应过来了，问那影族，“找我有什.么事？”
影族找上门来，确实不是什么小事。
悠然在自己的.骑士们之外，从这些其它的种族身上也听见了他们对这场战争的忧虑。毁灭者聚合体第一次大规模攻击虽然失败了，但他们所做的一切、做到的一切，却让人无法不悲观。
在这个时候，圣女的力量固然是重要的，那能够蕴含圣女力量的珠子，在这个时候也显得异常重要了。影族祖地被毁，本来就在研究是不是能够做出同样力量的东西来，现在他们的研究可谓是举世瞩目的。而且更糟糕的是……有人甚至打起了他们剩余石碑的注意。
那个影族有些愁眉苦脸的说道，“有人说，反正一颗珠子的作用就这么大了，我们影族的祖碑残破，也没必要留下这么多，还不如捐献出一些来，看看能不能起到更大的效果。”
影族祖碑残破，只能撑过一次毁灭者之战的时间，已经十分悲惨，谁料，在别族看来，把那石碑再拿走一些，一样可以撑过一次毁灭者之战的时间，而拿走的那些在别的地方还能起到更大的作用，这结论自然就……
“这个要求我们确实很难同意。不过，不管怎么说，石碑的问题总要解决，这只能要求殿下的帮助了。”
“我的帮助？”悠然有些糊涂。
“刚才我们才谈到，悠然，你现在缺了一个守护骑士。而他们呢，需要圣女的力量来帮他们研究。这算是互相帮助吧。”
现在影族其实已经根本离不开圣女了，就算影族不在毁灭者之战中灭族，别的种族祖地能够保留下种族的元气而他们不能的话，现在已经被迫成为暗影族一员的影族绝对会成为彻底的附庸。不过这种事情当然没有必要在这荒兽的地带直接说出来。
“缺了一个守护骑士……”
悠然复杂的重复了这一句，果然完全没有注意到任和的言外之意。修安并没有死，但是不知所踪了。不能说没有了，可是她身边确实只有十一个守护骑士了是事实。而且现在也确认了，她可以不只拥有十二个守护骑士。
但是，但是……想到要再添上一个……
真是复杂的感受啊。
这种复杂的感情，她都弄不清楚到底属不属于自己的感情，让悠然完全忽略了其他的东西。
本来只是想到“伤兵营”去看看哥哥和其他骑士的悠然之前没想到居然会听到这样意外的要求。
要帮忙研究石碑，这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她现在更发愁的只是如何把力量用出去而已。但是，添一个守护骑士啊……
走回临时分配给自己的房间的时候，悠然的脚步都有点发虚。甚至，她因此都没有注意到，自己两个守护骑士反常的沉默，以及这件事情其实已经成为定局的事实。
影族和修安的关系很近，甚至很大程度上修安在影族比他们的王还要有声望。这使得守护骑士们绝大部分都不待见影族。
但即使对这种厌恶之情最甚的布雷菲尔来说，他也很清楚，如果要补充一个守护骑士，影族是最好的选择。
何况，至今因为修安的缘故而跟在悠然身边的夜族骑士们，以亚度尼斯为首，似乎都从修安那里得到了什么指示的样子，忠诚度连布雷菲尔都说不出来什么，他们显然也希望能够在身边补充一个影族的守护骑士，甚至是，影族的骑士。
又过了两日，影族倒是没有催促，让悠然选择守护骑士，他们直接以行动来表达了，送了不少精英的影族过来成为了骑士团的一员，
这些影族的成员，怎么看都是影族最为精英的成员，一次性派出了数十名，影族的臣服之意，可以说成了不言自明，天下皆知的事情。
但是，毁灭者开了那么大的一个空间裂缝，这段时间内却是连骚扰的举动都没有，谁都知道，这必然是为了下一次的攻击作准备，这下一次的攻击，还肯定会很恐怖。因此，暂时也就没有人来质疑影族的举动了。
要知道，毁灭者聚合体可不是完全没有智慧的生物，这一点和它们打了两万年交道的十二族联盟再明白不过。这样异常的现象，把所有人都担心得不行，所有人都明白，毁灭者聚合体只怕是在浩渺的星空中召集无尽的同伴，下一次攻击开始的时候必然惊天动地。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样的担忧恐慌可以说是愈演愈甚。如果说最开始联军还是在严阵以待，以哀兵的士气在等待毁灭者的攻击的话，数日过去之后，哀兵就已经变成疲兵了。恐慌和懈怠的情绪不可避免的蔓延了开来。
再随即，悠然得到了消息，神城即将召开王者会议。三大陆各族各国的皇族王族将全部聚集到神城来，商讨目前面对的毁灭者之战的各种问题。
如果是以往，联盟议会会议就已经足够。但是这一次，形势算是史无前例的严峻，而联盟议会很不幸的，又因为之前悠然引发的一系列事件而导致威信严重下降，这才造成了现在要召开这么一个会议的状况。
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悠然正在修炼。等到她出来的时候，整个地城的气氛都高昂了起来。她这才知道了这个消息。
“所有的族长、国王、皇帝，全部要到这里来？”这个消息立刻就让悠然瞪大了眼，“开玩笑的吧？安全怎么保障？如果中间开战了的话……”
“这不稀奇。在以前就是这样阿，毁灭者之战，不管是王还是皇帝，都该自己上战场。这个规矩还是战局稳定下来以后才废除的呢。”通报悠然这个消息的是妮娜莉莉，她显然对悠然的惊讶有些嗤之以鼻，“在考虑这些人的安危之前，你先考虑一下你自己的问题吧。”
悠然当然知道，不管毁灭者是打算进行怎样的进攻，在策略方面都不是她能做主的。她的敌人中，毁灭者也绝对不是最大的一个，各族的王族皇族齐聚三城，貌似她才比较麻烦呢。在这些皇族王族里面，似乎就有好几个对她并不友好的。于是听了这话，悠然的脸色顿时就变得苦得不行。
随即她四下望了一望。
刚走出自己的房门就被通知了这样的一则消息，以至于她都没有发现不对劲。现在才注意到，四周的冷硬的通道内，常常伴在身边的那几个身影现在全部不见。空荡荡的通道上，只能看见寥寥数个骑士的身影。
……就算是四周都被清空了，要来个外紧内松，也不用这样吧？
“所以说……”在守护骑士变多以后，平时并不怎么出现在她面前的狐女妮娜莉莉耳朵抖动了一下，明显发现了她的疑惑，稍稍有些幸灾乐祸的摇了摇尾巴，摊了下手说道，“我特意来通知你这个消息啊，他们来了，麻烦的是你。谁让你当初不听我的建议呢？现在大家都在讨论圣女殿下，你在犯了第一条禁令以后，是不是又把第二条禁令给犯了。聚集了这么多的王族，只怕是要讨论你这个问题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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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槽变成失业，沮丧了一个星期，昨天跑出去疯玩一天，总算大致恢复。于是，虽然晚了一点，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十三章 恋爱问题
另一条禁令……
悠然的整张脸顿时变得囧囧有神。
貌似另一条禁令是，不允许恋爱。而她曾经，曾经的曾经，曾经也发下过宏愿，要为自己的婚姻幸福努力，而早早结束战争。
虽说如今想来都觉得很囧，但这确实是悠然早期的动力由来。只可惜后来的一系列问题，让她彻底把这件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现在基本上都忘记了。谁知道，却在这个时候，又被妮娜莉莉提了出来。
“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过恋爱这回事了……”悠然无力的说。
狐女摆着尾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很久？可惜，大家都能相信十二岁的你或者没这个心思，但你现在十五岁了，殿下。不管是对你们人类来说还是我们兽人，这可都是情窦初开的年龄……”
悠然的双肩垮了下去，“我得说，这些人的思维我总是猜不透。果然没有才能吗？这个时候居然有这种神来之笔，关心我的感情问题？”
“吉克他们现在正在察，这种.猜测是哪里传出来的。”妮娜莉莉总算还知道自己是圣女骑士，开始安慰她了，“其实我觉得吧，那些王啊皇啊的，只怕都巴不得在毁灭者之战以后立刻把你嫁出去，然后让你的力量消失。但现在既然有这样的说法传出来，会让人猜测讨论这种事的人也肯定有他的目标。”
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怎么看都是居心叵测吧？
悠然叹口气。
这种大兵压境的时候，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不过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四周围绕着的骑士都是女性了。这不？远远走过来的，是小凰翎和薇薇安。看来，在弄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传言之前，她的身边要全部换成女性成员了？这可真是……
“好吧，他们在传我在和谁恋爱？”虽说现在身周一个.****骑士也无，但悠章，肯定是要扭转她正在往光明方向前进的处境，而且，也肯定需要一个“男主角”。
“你认为谁在你身边待的时间最长，和你的关系最.亲近呢？”妮娜莉莉反问。
呃……
这个问题毫无疑问是要在异性中选择的。
要说时间最长，那么自然是葛拉德和伦纳德，因.为葛拉德不参与决策的缘故，所以可以选出伦纳德来。但是要说守护骑士中最亲近嘛，那自然是布雷菲尔……
她的表情说明.了一切。目睹到的妮娜莉莉微笑，“看，你自己轻而易举得到了答案，别人当然也不是傻蛋。”
“可是，可是……”悠然有些嘴角抽搐的说道，“伦纳德的性格，真的有人会认为他能够逾越自己守护骑士的身份吗？而雷尔，雷尔还是个孩子……”
这话说得，悠然自己说着，自己都囧了。
在回到地球的那几年里面，她可没有忘记，“是个孩子”这样的借口，貌似通常都用在不怎么好的地方啊！
比如说，实在找不到什么好借口来开脱的时候……以至于这个借口，简直都成了讽刺了。虽说她现在说这话是真心的，她对雷尔的映像始终保持在他还失忆的那个可爱的阶段。但她可没忘记，雷尔……貌似已经一万多岁快两万岁了……
“关于伦纳德嘛，我赞成你的说法。应该说你足够了解你的守护骑士？尽管我要提醒你，你了解不等于别人了解。但是要说布雷菲尔……”妮娜莉莉严肃的提醒她，“殿下，布雷菲尔阁下自己听见这句话也不会高兴吧？我要提醒你，他已经恢复身为‘永恒的极地之光’的记忆了。”不管是外貌还是心智，都已经不能再用“幼龙”这样的词汇搪塞。
悠然默然。
她怎么可能忘记属于“布雷菲尔”的那一部分呢？虽然没有见过多少次。但是那种高傲凌厉的感觉，无法忘记。
“我没弄错的话，布雷菲尔阁下最为出名的一项特质，就是高傲自我，无视规则吧。”这个时候，薇薇安和凰翎也走到了悠然和妮娜莉莉的身边，薇薇安低下头对凰翎笑问道。
凰翎带着几分忧虑的神情点了点头。
“唉……”悠然长叹了一声，捂住了额头。
“雷尔没有惹事吧？比如说把猜测的人给打一顿之类的？”她不无忧虑的问，尽管她知道以布雷菲尔的身份，就是真的把人打了一顿，估计也不会有事。
凰翎瞪大了眼，抬起头来看悠然——她现在已经比悠然矮上很多了，诧异的问道，“为什么布雷菲尔要打人？”
“你多虑了殿下。”薇薇安一如既往的有些嘲讽的说道，“看来你并不怎么明白那位布雷菲尔阁下嘛。他现在什么事情也没有做。现在对方的目的尚未显现，或者，连让人去猜测这件事情的人也没有具体的方案吧，只是在增加变数，观察反应来确定下一步。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就是等。”
“哦……”悠然皱眉应了一声。
如果是“雷尔”，应该会很不高兴的去把那些人给冻起来。但如果是“布雷菲尔”的话……
虽说布雷菲尔在她的面前，绝大部分时候态度都并没有变化，但悠然其实还是知道的，有些地方已经变了。因此，悠然倒也没有在乎薇薇安的说法，听说他什么都没有做，反而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确实已经不是最开始的那个雷尔了啊！虽说最开始那只垃圾龙的形象是悲惨了一点，但现在，她倒是有些怀念了……
因为这样的念头，悠然甚至没有注意到薇薇安那所谓的“变化”之类的话题。还是等到薇薇安带着郁闷的口气抱怨因为这临时的贴身护卫工作害得她的取材工作无法进行了的时候，悠然在诧异的发现她居然还在地城做这种事情的同时，对之前的事情也反应了过来，指着自己的鼻子发问了。
“现在，我该怎么做？”
薇薇安白她一眼，“修炼、吃、玩，你原本怎么干的现在也怎么干好了。‘圣女恋爱的话该怎么办’，嘛，反正这个问题的结论、反馈之类的，都还没有出来呢。即使是对于普通士兵来说。”
“……多谢你的提醒，我才知道我原来这么无所事事。”
悠然郁闷。
原来她的生活用这么三件事情就能概括啊？
好吧，能这么概括好了。
“那我在这个情况下，能找谁去玩？”
在地城的入口处，可以看见整个死神山谷一副热火朝天繁忙工作的景象。甚至悠然还看见一只庞大的，类似于猛犸巨象的荒兽背着老大的土堆，在那里填充死神山谷，走动之间，大地都仿佛在震颤，不过貌似也如同巨型推土机一般，把大地给踩得十分紧实。
这副场景很诡异的让悠然想到了精卫填海……
至于为啥会有这么诡异的想象，悠然就不知道了。
大概是因为，即使是这样的一只荒兽，从外面带来的土壤对于死神山谷来说也显得相当的微不足道吧。
“我们的时间不多，而且经过之前的大战，能量系统相当紊乱。现在需要让能量系统自然恢复正常，所以不能大量使用法术来造成进一步的紊乱，连禁制都下得小心翼翼。否则，再次开战的时候，我们这边的战斗力就要下降很多了。”
于是就让荒兽从外面背着土过来填山谷吗？
悠然苦笑。
在这里，他们还能看到不停的有各个种族的人来来去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悠然总觉得他们在来回的时候都会看看自己。没有多久，任和走到了她的身边来，墨音则从她的身边钻了过去，在钻过去以后，身体迅速变大，飞向了死神山谷。
悠然无语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半晌才开口，“哥……我想你应该不会是未来的一大段时间内唯一接近我的拥有人形的异性吧？哦……还有爸爸。”
任和愣了一下，挠了挠下巴，“没那么严重。连修炼都修炼了，其实恋爱也不是什么大事嘛……只要你的力量还在。再说了……”任和乐天的说，“要是出了这种传言就不在你身边待着了，不说防御问题，这本身也显得欲盖弥彰嘛！”
原来你们也知道这叫欲盖弥彰啊……
悠然无语的指了指四周同性围绕的状况。
于是任和也四下打量了一下，忽然极为鬼祟的，附耳到了悠然的耳边，很认真的问，“之前妈妈还在问我呢，悠然你跟我说实话，你有看中的没有？就算是洛菲斯那小子也可以啊！”
悠然更加无语了。
哥哥啊……有你这样跑题的么？原来，最开始你的心思，你一直都没有放弃啊？
“我现在怀疑，我的守护骑士们不是全部都被你吓跑的吧？”
“怎么可能！”任和断然否认，“他们都被分配了任务关我什么事。”
“都被分配了任务？”悠然奇怪，到底都被分配了什么任务，怎么就留了两个守护骑士在她身边，连标准数量都没有达到？没道理啊！
“嗯。”
任和应了一声，总算严肃起来了。头也不回，从肩上往身后一指，“喏，偷听的回来了。”
鴖刚刚在他们的身后化作人身，听得此言，差点儿一跤跌倒。
第十四章 眼中的世界
悠然一回头，就看见了炽炎，妖族骑士的脸色很正常，这使得她总算是松了口气。炽炎和她关系不算亲近，要是有什么传言能赶跑人，她相信炽炎绝对是最可能的那一个。
看来，果然是每个人都分配了任务吧，所以才不见踪影的。
就是不知道什么事情使得他们这么紧张了，竟然连基本的三个守护骑士都没有留下。
炽炎狠狠的瞪了任和一眼，将一张请帖交给了悠然，“王者会议的邀请函。他们希望殿下你也参加。”
悠然接过来，疑惑的看了看任和。
任和耸耸肩，还没说话，那边薇薇安已经直白的说出来了，“当然不能参加，谁知道会出什么事——不管是哪个国家的王，只要没有护卫在身边，都能一巴掌把你拍死。”
悠然再次默然僵立。
不过……薇薇安说的是实话。所.以这种事，还是知道了具体情况以后再来计较吧。
任和想了一下，也没和薇薇安计.较，而是问道，“圣殿那边怎么样了？答应交出圣殿了吗？这次的事情会不会和他们有关？”
炽炎摇头，“圣殿已经空无一人。.据说圣殿内部的设施已经被完全破坏，暂时就算是想要恢复通道都做不到。至于圣殿原本的人去了哪里，现在还没人知道。虽然看来不是妥协的样子，但这次的事情也很难说和他们有没有关系。”
任和叹了口气，“那就叫他们都回来吧。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再装下去也不像了。”他摸摸悠然的头发，“没看悠然都已经觉得不安了？也是，都经过这么多事情了，策划这件事情的人，应该不至于蠢到认为这种程度的传言就能造成人人自危的状况，引得人心离散，能利用防御真空期来攻击才对。”
悠然一愣，“哥哥，你是说……”
“嗯，本来是打算引蛇出洞，只是现在看来没什么效.果。不过，让人迷糊一阵子，弄不明白你那些守护骑士们的心思，这个目标应该还是达到了一点的吧。”任和有些戏谑的说道。
悠然郁闷的去看几个守护骑士和骑士。
妮娜莉莉和薇薇安虽然表情不同，但都带着同.样的心虚。薇薇安转头看天，妮娜莉莉却不安的晃着耳朵，尾巴更是摆啊摆的，显然是知道这回事的。而凰翎呢……小凤凰带着一脸的无辜和不好意思看着她，她能说什么呢？
还是想好的那一点好了。
至少，她的骑士.们没有因为担心这另一条圣女禁令带来的麻烦跑路……
但不管怎么说，重新见到自己的守护骑士们的时候，悠然的感觉还是很古怪的。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当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会觉得相当自然，但意识到了以后，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尤其是，悠然是有前科的。
圣女的两大禁令，她已经犯了一条。
这就很容易让人想到，既然已经犯了一条，那另一条呢？有前科的人总是更容易被人怀疑。
连悠然自己都觉得，她本来早已经把“恋爱”这回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去根本完全不记得，现在一被提起来，这就好了，当初的希望和期待就全部冒出来了。
可惜的是，环目四顾，唯一一个可能和她寿命差不多的吉克早已经有了伴侣，剩下的，包括现在还算是短生种的伦纳德在内，以他们的修炼速度和水平，寿命只怕动辄要以千年万年来算，至少也是几百年……就算是她成功的缠上了某一个，最终也要留下人孤身一个，何苦来哉！
因此，她最终又把这份心思生生的按下去了。
就算是想要恋爱……她或者可以尝试一下前生的办法，在战争结束以后去相亲？虽然这办法囧了一点……
而她的态度，又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她的骑士们，又或者本来他们就很心安理得，认为这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又是两天之后，悠然就觉得自己的身边完全正常了。
至于更远的地方，其他人的看法，她自认自己却是没有这个精力去理会的，也没这个本事。不过，从她的守护骑士和家族暗地里调查汇种过来的情报看来，事情仍然处于“发展中”，没有完结的迹象。
“下午开始，那些族长啊皇帝啊国王啊之类的家伙都会一个接一个的来了吧？”布雷菲尔忽然开口说话，打断了正沉浸在哥哥带来的情报中的悠然。
悠然转头一看，很无语的发现，布雷菲尔已经在他的冰雕群中又添了几个人物。不得不说，他还是很有艺术天份的，短短半个上午的时间而已，潘莎和凰翎的冰雕也出来了，不过是一个挺囧的“凤蛇斗”的造型。
凰翎展现出了原形做飞扑啄蛇状，潘莎也露出了战斗姿态……
还真是挺栩栩如生的。
“你不担心凰翎潘莎看到这个找你麻烦？”悠然完全忽略了他之前的那句话，径自问道。
“有什么好担心的，要找麻烦就找啊。”布雷菲尔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冰雕，进行最后的修饰，“再说，鸟类和蛇类眼睛里面的东西又和人类不一样。”
悠然汗了一下，这些东西，其实她也是知道的，只是总容易忘记。
凰翎和潘莎眼中的世界是各式各样的颜色球，虽然形态有差，会形成这样的“世界”，本质上区别也不小，但反正都和人类眼中的世界都不一样。又比如说炽炎，此人眼中的世界更是很悲剧的只有黑白两色。
她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啊，我记得有法术可以让你们的视觉变成人类模式的吧？”
“没错，不过一般来说，谁会这么无聊浪费力量。而且，转换模式会很不习惯的。战斗什么的更要重新适应。”
悠然无语了，盯着自己手中的那一大叠情报彻底无语。
她半晌不说话的状况，最终甚至引起了说话没有得到回应的布雷菲尔的好奇心，人形巨龙凑了过来，“怎么啦？”
悠然把自己手中的情报递给了他。
其实，从很久以前开始，悠然被自己的理智之心打击的时候也好，以“恋爱结婚”作为行动的原动力的时候也好，都从来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那就是各族的审美观不同的问题。
尽管除了荒兽族，各个长生种族都有人类形态，诸如夜族、羽族、天族……更是本来就是，形态和人类十分类似甚至是完全相同。
但是，不同的种族，审美观是很难完全一致的，更不用说，向龙族、凤族、妖族这一类的，眼中看到的世界，甚至和人类不是同一个。
想要这样跨种族的产生恋情，谈何容易？
在布雷菲尔的提醒下，悠然终于注意到了这个本来就显而易见的事实，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蠢，但她很快就发现，愚蠢的明显不只是她一个。
在她得到的情报中，记录着的现在天地神三城的各种族从士兵到将领的反应里面，猜测她这个有前科的家伙违反了另一条禁令的军官和士兵占了90%以上，其中，持有“肯定”态度的占其中的40%。
——悠然完全无法理解，她自己都放弃了的时候，别人是怎么“肯定”的？
而在猜测她违反了禁令的人当中，把另一个猜测成了布雷菲尔的，比例为95%。
暂且不说，这些人是怎么看待她违反禁令这一点的……也未免太多人不考虑常识问题了吧！？
等等啊……
悠然看着坐在她对面，一脸平静的看情报的布雷菲尔，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反应过来了，“雷尔……我觉得这两天你总是跟在我身边。”
布雷菲尔诧异的看她一眼，“我不是一直都在吗？”不只是“这两天”吧？
悠然没被糊弄过去，“……我觉得，你们根本就是因为引蛇出洞计划失败所以改变了方针，自己主动推动下一步，来观察对方反应的吧？”
因为敌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如果不是自己的推动，悠然真想不清楚，为啥会有这么多人犯常识性错误。
布雷菲尔看看她又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很平静的开口了，“没有，我们只是决定保持原状而已。看看对方会怎么做，做到哪一步。敌暗我明，所以只能观察。还有悠然……”布雷菲尔微笑，“难道我不是一直保持人类的视觉模式的吗？”
“啪唧”一声，贝兰雅从自己的椅子上摔了下去。
她看着一脸无辜的布雷菲尔诧异的张大了嘴，“你，你……”
“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布雷菲尔眨眨眼，十分无辜，“什么都要从头学起，身边又没有别的龙，所以……某人教我把模式转换过来……”
这个某人，想必是修安。
这次，悠然完全明白过来了。她一蹦而起，颇有些兴奋的叫道，“我想起来了！如果是龙的视角，那你的问题应该不是那样才对！幼龙和人类婴儿肯定是不一样的！也就是说……当时在那个荒岛上的人，应该都知道这一点！”
“……悠然，大概你是最晚注意到这个事实的。”布雷菲尔相当的，诚恳而无辜的说道。
第十五章 到来
如布雷菲尔所说，中午的时候，悠然就接到了消息，在紧急筹备之下，各族王者在当天下午就会到达三城。时间拖得越久，就越显得局势严峻，很有可能，要恢复万年前那样，倾全世界之力迎战的局面了。
事实上，这几天内，已经有大量的援军开到了死神山谷，只是这些都和悠然关系不是太大而已。
只有这一天，因为来人的身分，悠然才被通知，要求她到地城的边缘去迎接那各族的族长、各国的王者。而既然她都来了，除了当值的将领们，各族、各国的将帅们，自然也多半到场。
只不过，同样因为身份的问题，悠然有自己的休息室，而大部分的人，都得在外面等着。
弗勒切帝国的二皇子也是人类，同样也是身份尊贵，所以位置在悠然的身边。他现在很有些坐立不安，不为别的，只因为旁边圣女那实在称不上友好的眼神。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哪里得罪圣女了？
还好，至少圣女的守护骑士.们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否则，他就必须要失礼的考虑换位置的问题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只是难免苦苦思索，什么地方得罪了圣女——明明最近根本就没有见过的啊！
“听说他们是要分四批来吗？按照.四个大陆分的，还是害怕途中遇到袭击，然后整个高层全部完蛋？”
或许是等得无聊，圣女殿下终.于不看他，去和守护骑士说话了。在今天这个场面，定国的国君也要来，除了圣女之外，任家的人却是一个不见。紧跟在圣女身边的，就只有布雷菲尔与伦纳德了。
圣女的话，让亚特伍德一阵冷汗。
不过，圣女说的那种事，亚特伍德并不认为会发生，.所以他的思绪很快就转了开来。比如说：
其实圣女也是任家的一员啊，严格说来是定国国.君下令通缉了的。这两个人见面，果然还是很古怪的。不知道到时候定国国君会是什么表情？
圣女身边的骑士很多也来自于任家啊，比如她.那个贴身侍女。但现在完全不见踪影了，在传出了圣女恋爱的谣言之后，只有最被猜疑的守护骑士布雷菲尔成天跟在她身边，这其中的含义真是耐人寻味啊！哦，现在伦纳德也在，这代表了什么呢？
似乎也有人猜.测，和圣女犯禁令的人是伦纳德啊，毕竟他是在圣女身边最久的守护骑士。该说圣女运气好？上面还有一个布雷菲尔顶着，怎么看都是布雷菲尔最像。而布雷菲尔……想要处置他的话，龙族是不可能答应的。龙族可是十二族中的顶尖强族啊……如果是伦纳德……那事情可就麻烦多了，也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事情来。就算是现在的圣女也会不好过吧？
就在亚特伍德胡思乱想的时候，伦纳德和布雷菲尔相继开口回答了悠然的问题，这其中的意义，让亚特伍德又是一阵遐思。不过，等他反应过来，这两个守护骑士说了什么的时候，他囧了。
伦纳德说，“理论上这种恐怖事件发生的概率和现在地城被突然摧毁一致。恕我提醒你殿下，如果这座大厅以及在其中的我们都被忽然的袭击杀死的话，三城防线会立刻崩溃，造成的效果和所有的族长、皇帝被杀也是一致的，还更严重。”
布雷菲尔则说道，“就一般情况而言，每个种族的王室、皇室啥的，都是族中的顶尖高手。这种情况只有人类例外。所以，你说的事情如果真的发生了，那倒霉的也就是人类而已，其实也不影响大局的啦。”
亚特伍德皇子很无语。
这两个，一个说的是典型的冷笑话，另一个说的……怎么就这么损呢？
虽说自己的实力是差了点，但作为中大陆弗勒切人类帝国的皇族，亚特伍德还是很不爽的。
还没等他有所表示呢，却听得布雷菲尔又加了一句，“何况，人类两大帝国，一个不用说了，都已经把你们家当通缉犯了。另一个，似乎也才把你给卖了呢。都死了也无所谓吧……”
亚特伍德站不住了。
把你们家当通缉犯的——这个不用说，指的是定国。而除了定国之外，这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够称得上是“帝国”的，貌似就是他们弗勒切了吧？之前，虽说他那父王有那么一点举棋不定，现在也绝对称不上多么支持圣女，可是“出卖”算不上吧？这是什么意思？
可惜，虽说他心中又是惊讶又是疑惑，恨不能赶紧问个清楚，却偏偏不好开口。毕竟，他们的谈话并没有把自己邀请在内。严格说来，他刚才那是在偷听。当然，这样的距离，就算他的修为再差，也能听得见他们的谈话，完全不需要刻意偷听，但从礼仪的角度来讨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就在弗勒切二皇子的纠结中，第一艘空行器已经缓缓驶近。比起悠然那个时候来的状况，这一次的排场毫无疑问要大上许多。
倒不是这些王者们在这个时候还搞什么仪仗队，而是整个地城，靠近外围的地方，已经被全部打开了。在这一部分被当作空港的区域，地城已经****在了阳光之下，对于毁灭者之战的死神山谷来说，这就是最高的接待方式了。
从休息室里面走出来，悠然立刻就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探询目光，不由得很不淑女的撇了撇嘴，想起了之前的报告。
怀疑和相信，所有的数据都进一步增长了。
虽然那天的谈话被绕了过去，但是悠然死也不相信，那所谓的“维持原状”真的仅仅是“维持原状”而已。否则，为什么要调走飞雾？
还好的是，正如任和所说，局势太危险，她力量太强大，就算是笃信她违反了禁令的人已经超过了50%，也还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要按照以前的办法，处死她。
这使得事情总算有了周旋的余地。
这样想着，在空行器降落到地面的时候，她也走到了那看来其实很“超现代”的银色飞盘的前面，做出了欢迎的样子。
尽管，舱门滑开之后，走出来的第一个“王者”，就是之前和她有过相当不愉快经历的夜族女王。这让有所准备的悠然还是觉得，自己的运气挺糟糕的。
到这个地方来，女王也没有再穿华贵的女王礼服，而是穿着一身紧身的一看就是战斗装的黑色袍服，在高贵魅惑之外，又平添了几分英气，极为吸引眼球。
她也是一眼就看见了前面的悠然，皱了皱眉，似乎很想视而不见的样子，这态度竟然连掩饰都没有掩饰，不过，似乎是出于礼貌的问题，她还是走到了悠然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开了口，“真是好久不见了，圣女殿下。你们人类长得真快，这么几年的时间，已经变成一个美人了嘛。”
悠然瞥了一眼她身后走出来的年轻男子。
虽然她不认得，但是还是觉得有些眼熟的。很有可能是以前见过画像。再一看对方典型的东大陆风格的装束，重紫色的风格，她就知道这是谁了。
看来，不是分大陆聚集的呢，这些王者。
当下只是哼哼了一声，“这是我家遗传好。”
女王一笑，忽然莫测高深的说道，“看来，圣女殿下，还是‘任悠然’嘛。”
悠然一滞，立刻就想起来，这位女王陛下，似乎在修安行动以前，就是一个知情者。即使不知道全部，也知道一个大概。当下脸色就不好看起来。
“我还是任悠然，陛下觉得有什么不妥么？”她有些僵硬的回应道。
女王却是稍稍一愣，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本来就是有感而发，随口说说，能说什么呢？就算是有心想要问问修安的下落吧，现在也不是时机啊！
倒是刚刚走到她身边的定国皇帝左赐听了她们的对话，觉得有些古怪，本来也打算无视悠然的他顺口就问到，“怎么，圣女殿下的身份，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不成？”
悠然自然也是宣传过的，获得了初代圣女力量的事情。以她的问题，身上的不少事情只好都说出去了。但是，修安当初做的事情和目标，还是没有完全说明的。
即使是在悠然的守护骑士们中间，也有许多是闹不明白怎么回事的呢。左赐自然也不知道。
悠然对他全无好感，但现在的情况，还是要保持基本的礼貌的，当下只是看看他，反问他，“我的身分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
夜族女王也无意继续讨论这个话题，看了他们一眼，也不替悠然介绍左赐，随口说了两句，转身走到了自己种族的将领身边。
按道理，悠然替左赐代表的天族皇族毁掉了圣殿，大大地打击了圣殿这一系的势力，双方关系应该不错才对，但可惜，正是因为悠然的身份问题，使得现在双方是两看两相厌了。夜族女王一离开，双方就更是僵硬，还好，后面走出来的龙族族长和元素族族长，都是见过面的，总算是稍稍解开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尽管，在悠然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在这些人的身上，她看到了一种很古怪的味道。她并不擅长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现在，随着这些各族的王者到来，她原本还算是平静悠闲的生活，却是彻底完蛋了……
第十六章 尖锐的问题
王者会议第一日。
会议在人到期的当天晚上就召开了。
而悠然也确实是参加了。因为这一次的会议非常的庞大，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的将领参加，差不多就是报告死神山谷当前的情况。而且，带着保镖、骑士一类人物的也并不少。所以，悠然才没有去烦恼，如何推托这次会议的问题。
不过，虽说是参加了这次的会议，悠然却也只是静静的听着而已。
就职能来说，圣女不是管战争的，战略战术这种东西，都和她的关系不大，她只要在被安排的位置，发挥自己的力量就可以。甚至，她的骑士团，也只是保护她的而已，理论上来说似乎不用参与到其中来。
而且，悠然自认自己是个平凡人，虽说在书上也看见过一些理论上的东西，但是书面上的理论，那也就是理论而已，纸上谈兵会误大事的。因此，虽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悠然却是相当的无聊，甚至还有些昏昏欲睡。还好，身后的冰冷气息，时时刻刻在提醒她打点精神。
等等……冰冷？
悠然一愣。
该不会，布雷菲尔这个家伙，这个时候还不停的制造冰块吧？瞅了个空子，悠然忙忙的回头一看，却见布雷菲尔毫不顾忌的坐着，手上小号的潘莎和凰翎的冰雕不知为何居然有了灵性，变成了活物一般在那里争斗，这个啄那个，那个咬这个……只是不出声，布雷菲尔则兴致勃勃、似乎心无旁骛的看着。
悠然一阵冷汗，心虚的觑了一眼凤族的族长凤言。
当初在凤凰山就觉得凤言.对凰翎不一般，但没想到凰翎涅磐前居然是他的妻子。涅磐后，凰翎没有之前记忆的渡过了上百年，这两个还会不会再成为夫妻，悠然也不敢保证，但至少，要是看到布雷菲尔这么干，只怕不会高兴吧……
还好他现在似乎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归根结底问题其实就在于那个.巨大的裂缝吧？只要那个裂缝在那里，聚集多了足够的毁灭者聚合体之后，就可以大规模的源源不绝的展开进攻。而按照你们的评估，只要它们源源不绝的进入，就可以大批掩护核心在这边完成聚合。到时候死神山谷完全防守住的可能性只有10%？”
这时，定国年轻皇帝的话，把悠.然的注意力给拉了过去。
这位皇帝看来颇懂军事，轻而易举的就把各族那.些带有无数专业术语，绕得悠然头晕脑胀的报告给弄明白了个大概。
而他这么简洁明了的一说明，悠然才愕然的发现，.啊……原来局势比她之前想的还要糟很多。完全到了一不小心就要进行全面战争的悲惨境地了嘛！
在死神山谷……包围还是反包围？这可真是一个问题。
一个人类将领叹道，“10%的预估，还是在各族各国的.精锐全部聚集死神山谷精诚合作的前提下，才有可能达成的。”
那裂缝本来是.形成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局面，但事实上，那一片区域，却也不可能容得十二族精英全部施展开来。毕竟死神山谷的能量是有限的，真正修炼到了高明的境界，什么战略级魔法之类的东西，不是依靠的外界的能量？
而毁灭者聚合体当中，总也有一些防御能力特别强大的。
这些道理，在这里自然人人都懂，当下一片叹息之声。这些王者在来了以后，自然也去看过了那巨大的空间裂缝，虽说来之前也就算是有了心理准备，但亲眼瞧着，还是不同的。
凤言开口叹道，“既然毁灭者聚合体能把这空间裂缝扩大到如此地步，难道就没有办法使这裂缝恢复原状吗？”
几个在死神山谷的将领立刻同时摇头。那干脆利落劲儿，让众王者俱是一阵叹息。唯有左赐见夜族女王莎娜朝圣女悠然看了一眼，而那圣女却是低着头，似乎在沉思，心中一动，忽有所悟，开口问道，“圣女殿下，你是和世界树关系最近的人，难道对空间裂缝也毫无办法吗？”
虽说这话一出口，天族族皇就瞅了他一眼，他也不在意。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够操控世界树，使之改变空间裂缝的大小，那么毫无疑问，圣女加圣殿的组合，是最有可能做到的。之前，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的回避了这个问题，或者说，是下定不了决心，谁也没想到，左赐居然首先提了出来，一时间，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悠然的身上。
悠然不料话题忽然就转到了自己身上。
说起空间裂缝，她害怕自己失态，还专门低下了头去做沉思状，想要避开他人的窥探呢。抬起头来，她很难保持神情自然。但是视线环绕了一周以后，她却发现，所有人都比自己更不自然。
紧张的态度，即使是他们，也难免泄露出一两分来。当然，紧张的原因，或者各有不同。
“我做不到。即使加上圣殿，我大概也没有这么高的权限。我只能借用部分世界树的力量，而不是命令它去做什么。”
好歹现在的她算是能想明白大部分人紧张的原因了，因此很快就作出了回应。
对于她的回答，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是该松口气好，还是该长叹一声好。
但悠然紧接着却又开口了，“世界上倒是有一个人能够做到。”她瞅了莎娜一眼，想到之前那些惨烈的分析，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夜族的修安.戴克拉斯亲王。当然，现在我找不到他，即使是找到了他，我也命令不了他。如果想要把空间裂缝缩小，那么，最好去找他。然后和他交涉吧。”
平静的声音，却在死寂的会场上投下了一颗巨石。
一时间，目光更是集中的，刷刷的扫射了过来，然后又刷刷的扫向了夜族女王莎娜。莎娜面无表情，这样的态度，让人浮想联翩。
“我记得，修安亲王是你的守护骑士吧？圣女殿下。”弗勒切皇帝相当有礼貌的开口了。
言下之意可以说非常明显了。
“严格说来，他是初始圣女，曾经的世界树核心的守护骑士。在创世之初，他就被封印在世界树当中，这一点圣殿应该有相关的记载。一万余年的时间，让他和世界树有很大程度的融合，对世界树有最高等级的命令权限。就是圣女的出现，也是他对世界树的规则进行改动造成的。对他来说，世界树叶的约束能力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悠然也面无表情的说道。全然不顾，自己抛出来的事实，绝对可以说是一颗巨大的炸弹这一点，甚至，连核弹的威力大概也比不过这颗炸弹吧？
一时间，整个大厅都乱了，人们议论纷纷，可惜，再多的，悠然却是不肯说了。就连夜族女王莎娜，也采取了不合作的态度。
更糟糕的是，悠然不知道修安的下落，这么多人，整整十二个大种族，不管人多的人少的，势力强的，势力弱的，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而最有可能知道的夜族女王莎娜也在说了一声“不知道”以后，就没有其它的言语了。
在面面相觑了一阵子以后，“寻找修安”这件事，便被提上了日程。留下悠然一个人坐在那里懊恼不已——她其实是真的不想再见到修安的，但是刚才脑袋一热，神使鬼差的就把话说出来了。
这份沮丧，直到最后散会的时候，都没能消解。
虽说对于所有与会的人来说，连续开上几天几夜的会议也没有什么问题，但考虑到战斗随时会重新开始，就不是这么回事了。适当的休息还是必要的。
至少，悠然就不可能跟着他们几天几夜的开下去。
在宣布暂时休会之后，悠然首先就站起了身来离开，同时偷偷的朝后一瞥——很好，布雷菲尔手中的冰雕不见了，见她看过来，倒是笑得一如既往的灿烂。
领了跟来的布雷菲尔、伦纳德和吉克三个，悠然往自己的住处走。布雷菲尔似乎一直在玩，但悠然相信，伦纳德和吉克两个一定都在旁听了会议以后会有自己的见解。
她决定等着回去以后，听他们再分析一遍。平时收集到的情报，和今天在这个会议上听到的东西，至少在全面性上，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但是，她还没往前迈上几步呢，夜族女王莎娜就抢先几步，走到了她的身边，冷淡的说道，“我之前以为，你应该是任悠然。”
“当然，我就是。”悠然莫名其妙的说。
“那么，我就直接问了。”莎娜的话题跳跃的速度，让悠然完全摸不着头脑，“相信这也是很多人都想要确认的问题——圣女殿下，你恋爱了么？”
悠然差点儿一跤摔倒到地上去。
虽说在流言开始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只怕迟早要有人来问这个问题。但是，由夜族女王这样突兀的问出来，却实在是出乎她的预料之外。
“没有。”她稳定了一下，还是很干脆的说道。注意到四周的视线再次纷纷聚焦在了她的身上。这是实话，但她不能肯定，有多少人会相信。
果然，莎娜并没有放过她。
第十七章 雷尔还是布雷菲尔
“你的话很难让人相信，圣女殿下。”莎娜冷淡的说道。
悠然很郁闷。
按道理，爱情这种东西是很私人、很自我的事情，就算是公主王子吧，那也就是政治联姻，爱情这种事情别人管不着。在地球上，那些明星八卦，也顶多就是一部分人——他们的fans会操无谓的心。
为啥，为啥……到了她这里，就变成世界事件了呢？
还非要每个人都弄得清清楚楚？甚至，还不只是娱乐八卦而已。她本人的言辞已经到了完全不足以采信的地步，简直要动用心理学、刑侦学、考据学等等学科来联合确认了。
“既然不能相信我的话，还问我做什么？”她有些僵硬的说道。
“相信有很多人都希望能从殿下的态度中获得自己的答案吧。”莎娜女王直言不讳，“当然，没有确切的证据的话，大概没人能对殿下做些什么。”
悠然看她一眼，懒得再开口了——反正我就是不认，你们爱怎么猜怎么猜吧！……等等，这种想法，不等于是我承认了自己恋爱但是嘴硬么？
不知道莎娜是否从她的这.个表情中得到了她的答案，又或者是因为四周的人太多，有心讨论修安的事情也不好开口，莎娜想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开了。
悠然倒有些不舍——不管怎么说，夜.族女王的心思还是好猜一点的，至少比和其他人凑一块儿要好啊！
果然，莎娜前脚才走，那边就有.一个羽族接近，不过，不是找悠然的，而是找布雷菲尔的。
“你真的是布雷菲尔吗？”此人一开口的问题，就和莎.娜之前和悠然见面时的问题差不多。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两人的遭遇，也还真是本来就有共通之处。
但是，布雷菲尔的回应，就没有悠然那么的温和了。.他斜瞥了这个羽族一眼，虽然说年轻的面庞上没有端出悠然之前见过的完全属于布雷菲尔的那种气势来，却还是充分表示了名为“蔑视”的态度。
“千年不见，你的智商已经降低到足以让人认不.出你的地步来了。如果不是你的脸还是这个样子，我真是认不出你来，毕其默。”
悠然汗了一下：.看来是熟人。而且还是关系不好的熟人。
果然，这个羽族脸色一黑，却是很准确的说出了布雷菲尔的情况，“看来，确实不是布雷菲尔了。不过，吸收了布雷菲尔记忆的幼龙，你倒是果然可以很像他。”
像他，但是不是他。
这句话虽说比不上之前莎娜那句话显得石破天惊，万众瞩目，但也称得上是令人吃惊的消息了。尤其是龙族凤族的成员，都把目光投注了过来。
吸收布雷菲尔的记忆？
开玩笑，那可是一只上万年的巨龙的记忆啊！一只幼龙去吸收他的记忆，就算是单纯的记忆，也会被其中庞大的信息量淹没，从而影响到自己的状态。
对于有“涅磐”这一技能的凤族和与其关系很好的龙族来说，他们当然很清楚——一旦被这样庞大的信息淹没之后，甚至可能会被同化成那个人。
所以，在知道布雷菲尔恢复记忆以后，如龙族族长法尔布拉斯这样的龙，甚至完全没去考虑过两者之间的区别。
但现在按照布其默的说法，却是失去了记忆而形成的“龙格”雷尔，吸收了布雷菲尔的全部记忆，却没有被“布雷菲尔”同化？
布雷菲尔倒是没有隐瞒这一点，“确实，我不是原本的那个布雷菲尔了。那又怎么样？这是我和布雷菲尔两个之间的事。只要有他的记忆和我的眼睛，判断你就是个傻蛋，又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布其默面皮抽了抽’，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种刻薄的性格倒还是一如既往啊。”
“既然你都已经说我不是布雷菲尔，还说什么一如既往？难道不也该说是学得很像？”布雷菲尔翻个白眼，不屑的说道。看来，对于打击这个羽族，他还真是不遗余力啊！
悠然此时也放慢了脚步，配合他们两个的谈话，听见这段对话，心中也有些莫名其妙。
雷尔和布雷菲尔啊……他们当然是不同的，但是这一点即使是挑明了，也不可能动摇雷尔在龙族的地位吧？毕竟他们是同一个个体。
既然如此，说这种话有什么意义吗？
但是在不远处，法尔布拉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和凤言对望一眼，他显得十分沉重。此时此刻，他已经明白布其默的意思了。
其实想想看也是，以前的布雷菲尔，对于战争的会议还是很热心，很认真的。但刚才，就算他不是明确列入了会议成员的一员，做的事情也实在是太……
现在想来，他对圣女表现出来的亲密，也就不只是“雷尔留下的记忆和感情以及守护骑士契约的效果”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而是完完整整的来自于“雷尔”本身。其中或者带一点雏鸟情结，但是……
果然，布其默在脸皮抽动了一下以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开口问道，“虽然不关我的事，但是好歹也和布雷菲尔认识几千年了，对他的为龙也算是有些了解。所以，我确实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让一只诞生不过数年的幼龙的独立人格，能够经受得起一只近两万年的巨龙的记忆洗礼呢？又是什么力量，让布雷菲尔本身，愿意毫不反抗的让记忆被接收？”
悠然听到这里，她在这个会议厅中略显得迟钝的脑袋，才终于想明白了不妙之处。
——什么力量？
虽然她眼光不好，脑袋和这里的众人相比也称不上多么灵光，但连她都能看出来，不少人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沉思，乃至于思考的神情！
守护骑士契约，能够做到这一步么？
一直都在烦恼和守护骑士们之间的关系的悠然再清楚不过——不可能！
那么，是什么力量，让雷尔能够在不失去自我的情况下融合布雷菲尔？
好吧……其实这个她自己也挺奇怪的，只知道自己源源不断提供给他的世界树叶以及自己的鲜血，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似乎，那些东西也不够用吧？
在别人看来，这似乎就会更加奇怪？毕竟虽说和原本的布雷菲尔接触不多，悠然也可以明白，那是一个十分高傲的家伙，当然不可能轻易被吸收。
总而言之，似乎还是在努力的为“确认圣女犯了第二条禁令”这一点在添砖加瓦呢！就是不知道，确认之后，又会怎么发展了。
对布其默的问题，布雷菲尔只是再次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好奇？那就好奇去吧。我没这义务把原因告诉你。”
虽说目的已经算是达到，而布雷菲尔这句话，与其说是刻薄，不如说还带着八分孩子气。但布其默听了，仍然是觉得一阵气堵。
悠然却是无奈得很，顶着变得越来越诡异的目光目光往回走。随后她发现，自己在走进自己的房门以后，布雷菲尔居然也跟了进来。
这让她十分无语——他还觉得，这件事情闹得不够大么？
“没关系啦，没关系啦，这种事情能有什么‘证据’可言？虽然有迹象的话肯定是最好的。我也研究了一下历史上的这些事情，最重要的反正不是到底圣女恋爱了没有，而是圣女是不是威胁到了别人，而这些被威胁到的人，又是不是能够处置圣女而已。真实性这种东西……在那个什么‘地球’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嘛。”
注意到悠然的瞪视，布雷菲尔倒是一点也不以为意，很自然的说道。
这种“事实真相其实一点也不重要”的论调，或者说事实，其实悠然也不是第一次碰见了。只是她似乎在这方面没有天分，直到如今依然颇为迟缓，听见布雷菲尔这么一说，顿时哑然，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那你们这算是在做什么啊？”坐到了椅子上，悠然郁闷的说道。
布雷菲尔撇撇嘴，也坐下来——他自然是坐在自制的冰椅上，“我们不能花费太多的人手精力去调查那些传言什么的来历。所以只好制造一点错觉，让他们自己表现一下，要怎么做了。”
悠然默然——算了，这些东西，让他们去折腾吧，她只要配合就好了。
但不管怎么说，有些事情不说也就算了，一大堆人都在说“你在恋爱”的时候，即使本身没有这回事，也会觉得十分古怪。现在悠然就有这个感觉。
看着在那里摆弄冰雕的布雷菲尔，她大大的叹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叹完呢，救兵就来了。潘莎用头顶开了门，爬了进来，“朵拉嘶，为什么我嘶找不到伦纳德嘶？大家都嘶很忙嘶……”
悠然忙把她捧了起来，一边再次看了一眼布雷菲尔：不是说你们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调查么？既然是引蛇出洞，那干嘛都跑得不见踪影？
好吧，或者这也是引蛇出洞计划的一部分？
想到“蛇”这个字，悠然又忍不住瞅了瞅潘莎。
“嘶。”潘莎却没理会悠然的注视，径自对布雷菲尔开了口，“雷尔嘶，我想问你嘶，你嘶怎么做到的嘶？记忆嘶……”
感情，她根本就是冲着布雷菲尔来的。之前那个羽族的话，也挑起了她的好奇心呢。
之前被布雷菲尔给说得有些晕的悠然，这个时候也反应了过来，不免朝布雷菲尔瞪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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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悲剧的事情，在忙乱了两个星期以后，一下子放松，结果就是重感冒一场。不过，后天就可以回家去了……基本上可以恢复更新了。估计也就是三十章之内完结吧~
第十八章 分裂的世界
对潘莎的问题，布雷菲尔难得的犹豫了一下。或者，也是因为悠然也正瞪着他看的缘故吧。这使得悠然更加的好奇了，毕竟，对雷尔来说，犹豫这种事情，还真的是少见啊！
“……其实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布雷菲尔老半天才开口，“虽然对布雷菲尔来说，他活了一万多年，而且没有去死的欲望，但是对于‘死’这种事情，也不是那么抗拒的，只是无法接受被人杀死而已。”
“……”悠然无言可对，心下只有一个念头在旋转：是我太笨了吗？怎么就没听懂？这布雷菲尔不想被人杀死，和雷尔轻易融合了他的记忆之间，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吗？
“然后嘶？”潘莎比悠然就直接多了。也是没有从这简单的话中听出什么东西来，但是却也没有沮丧，而是兴致勃勃的追问道。
布雷菲尔再次犹豫了一下，才想开口，然而，门却在这个时候，被伦纳德撞了开来，他一脸严肃的开口叫道，“开始了！殿下，战争开始了！”
他一眼见到布雷菲尔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有些莫名其妙。
这有什么好“松一口气”的么？悠然和潘莎这样明显被吓了一跳的样子才正常吧？虽然现在就战争开始总比再拖时间比较好。但骤然开始的话……
悠然连忙带着几个守护骑士冲出了房门，剩下的守护骑士和骑士们也陆续围了过来。一个个都神情严肃，看起来，他们引蛇出洞的计划是失败了，至少，是暂停了。毁灭者战争一开始，一切的其他事情，就都需要暂停。
匆忙走到地城靠近死神山谷的那一边，就有一个全身都被包裹在一身轻甲中的将领迎了上来，朝外面延伸出去的巨大平台说道，“圣女殿下，就请你在那里了。请不要深入战场。”
悠然已经从出口处看到了，不知何时，从地城衍生出了一个巨大的平台，背抵地城，想来要比深入战场好防御得多吧？因为她的力量足够强大，所以才能让她在这里战斗。
她没有反对，站到了那个平台上。
从这里，凭借她现在的视力，还是能够看见的，毁灭者聚合体正源源不断的从那个空间裂缝中猛冲出来，中间还有不少的核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空中成型。
这些毁灭者聚合体完全没有进行攻击，只是一个个的带着古怪的样貌，以庞大的体型和强大的防御力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姿态抵抗着四周铺天盖地的攻击。
大量被埋下的陷阱被触发了，无数储存好了能量的法术、魔法铺天盖地的轰炸了过去，还有荒兽们和暗羽族在最前线直接进行的攻击……
但这一切都没有效果。
一个个的毁灭者聚合体被杀死，但它们依然前赴后继。
源源不绝的毁灭者聚合体，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一波波的攻击，除了让死神山谷的能量变得十分紊乱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效果。
能量逐渐变得更加紊乱之后，攻击力度会减弱，这是不可避免的，因为能够掌握这么紊乱的能量的，只有少数人而已。
到时候……
结果不言可喻。
悠然尚且没有展开自己的圣女领域，因为现在还好控制，一旦展开，就基本上无法控制了。而这能够控制的一点，还是她这段时间的努力，才能够做到的。
“殿下，当你的身体无法承受的时候……”那个看不清种族的家伙忽然开口了，带着几分犹豫，“希望你不要立刻打开前往世界树的通道，我们会派人把你送到外围等你恢复。或者……如果你能够从世界树直接转移到这里的话，这话就当我没说。”
悠然一愣，心里面思量了一番，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在这个世界，她还真是做不到通过世界树到达指定的地方，或者是因为这个世界由人工建造，所以世界树承担的职责要大得多，构成也精密复杂得多的缘故。她能够掌握一部分，世界树周围根系的细节，却无法掌握全部。
通过自己的力量强行打开前往世界树的通道，再要回到中大陆的这一角来确实是很费时间的。会有这样的要求也并不让人奇怪。
不过，她在心底认定：这一点，也就在自己没有切身威胁的时候，才能遵守呢。
在源源不断，根本就不把自己的族人当回事的聚合体面前，原本看来强大无比的防线，果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悠然的圣女领域展开的时候，毁灭者聚合体已经布满了整个死神山谷。
从毁灭者聚合体突破防线表现出的决心来看，这场战争会持续到什么时候？这个问题，沉甸甸的压在所有人的心理，却偏偏没有人敢问出来。
大量的军队聚集在死神山谷外，貌似平静但难免焦躁的等待着，没有时间进行更多的布置，这场战争注定会成为一场消耗战了，他们需要补充防线，并且替换现在战斗的那些军队。
甚至有些种族的王者，刚刚参加了会议的王者，在指挥战争之外，也有些加入了战场。当然，大部分还是在神城观战，俯瞰整个战场。
这个时候他们不能不承认，圣女的作用是很大的，对于整个战场来说。绿色的光芒笼罩了整个战场，世界树的根系几乎完全浮现了出来，和这些绿光相连。
所有的毁灭者聚合体，只要受伤，这些绿光就能腐蚀它们，将它们的身体也转化为绿光。然后，缓慢的融入世界树根脉中。只不过，绿光的融入速度远远低于转化的速度，为此，圣女不得不在自己所在的平台四周，凭空建立了N个绿光实体化的屏障。
这对她的骑士们来说，这毫无疑问是最好的堡垒。
“我看过很多场毁灭者战争，但是从来没有过这么强大的圣女。”法尔布拉斯朝元素族族长感叹了一声。元素族族长点了点头。
旁边的莎娜女王忽然冒出来了一句话，“你们族的‘永恒的极地之光’阁下，看来已经完全恢复实力了嘛。这样看来，等到他完全恢复体型的时候，实力只怕还会有飞跃吧？圣女的守护骑士果然是增长实力的好位置，而布雷菲尔阁下的实力增长得尤其快呢。”
布雷菲尔……
法尔布拉斯瞅她一眼，心底暗暗叹息。怎么在这个时候，还在考虑这种事情呢？万多年的战争，和这一次比起来，简直就是一场场小游戏。因此，这一万多年的“和平”已经让各个种族再次恢复了一万多年前的那个模样。再也无法彻底的精诚合作了吗？
也罢，他自己也在想着龙族的延续呢。其他的，他能顾得了多少呢？
这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人人都知道。但是，在毁灭者聚合体源源不绝的攻击下，还是难免让人产生无力感。
受伤、死亡，这种事情现在已经变得让所有人麻木了。在一天一夜以后——当然，这里看不出来——毁灭者已经遍布了整个山谷，十二族联军的防线，基本上已经撤到了地城的外围来防御。现在看来，之前的王者会议上，说的那极低的可能性，确实是很现实的事情。现在防军基本上就已经等于放弃了对空间裂隙的防御，任由毁灭者聚合体大量的进入了，只是不允许这些聚合体离开死神山谷而已。
防军已经换了两批。
唯一还能称得上是“厚”的，就只剩下圣女身前的防线了。以圣女为核心，此时绿色的光幕或者绿色的墙辐射了出去，给毁灭者聚合体带来了极大的阻力。巨龙盘旋在她的头顶，而巨蛇则把她整个儿的围绕了起来，替她阻挡远方来的攻击，剩下的守护骑士则与骑士们一起阻挡毁灭者聚合体。
然而，即使是这样，也还是有在外围的骑士以及被调拨来保护圣女的各国军队战死。
一直都在关注悠然的法尔布拉斯首先发现，圣女脸上的神情，已经不只再是看到自己的部下死亡时的痛苦了。
“圣女撑不住了，得把她送走。”他转身对一个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将领说道。
那个兽族的将领立刻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现在的情况，谁都知道，这样庞大的空间裂隙下，史无前例的毁灭者战争中，这个有着史无前例的力量的圣女，是不可或缺的。
这个时候，在圣女平台的边缘，同时有两道绿色的通道被打开了。
“怎么回事？”弗勒切皇帝顿时惊叫起来。
“圣女还在那里！”法尔布拉斯不屑的说了一声，不过，眉宇间也有忧郁之色，“圣女似乎……把他的两个守护骑士送走了？”
“人族和妖族的守护骑士，伦纳德和炽炎吧。”影族的族长也有些忧虑的说，“似乎受了重伤。这么一来一回只怕就要很长时间啊……”
“这该说圣女是太信任我们的力量，还是因为完全不信任？”兽人族的王子杰森忽然玩味的说。
信任，说的自然是连自己的守护骑士都敢送走。而“不信任”自然也说的是这个。她知道即使是展现了这样的力量，自己的处境也有点微妙，所以甚至无力分出人手来照顾重伤的守护骑士，随时打了自己也跟着走人的打算。
也没有人回应杰森王子。
看着下方的圣女被一大群各国的军队包围，在他们断后的情况下往后方退去，明显是要暂时离开死神山谷了，每个种族首脑的脑袋里面，都打着各自的算盘。
——当然，这不是最好的机会。圣女还要继续战斗下去的，她身边的力量也会继续损耗下去。尽管在这样的战场上，她的守护骑士们也会得到最大的成长。
那么，这一次，会不会动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