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 汇聚(求订阅!)
“翟商,不要伤了人命,吴掌柜可是要找到主家的。”
心魔刀虞重收回魔刀,对着那黑黝黝的洞口喝道。
“放心,高手没那么容易消化的!你还是赶快帮帮吴掌柜的吧,他可快要不行了!”
地底之下,翟商的声音传来,却不知几时他竟然到了下面。
“轰……”
大地突然晃动起来,一股股浓烟一般的灰尘从地底升腾而起,隐隐约约还响起翟商的怒骂之声。
“你们的身上竟然有这种东西?”
“还想跑?给我回来吧!”
愤怒的吼叫声,悲愤的惊鸣之声在下面接连响起。
虞重忍不住微微一愣,刚才那一下方圆数里的大地都跟着颤抖,看来他们身上还藏着什么危险的东西。
这也不奇怪,其中的一个目标,那个小丫头,可是有一位刚刚成就道基的高人师傅。
要不是吴掌柜的给出的报酬惊人,说实话,他和翟让还真不一定愿意过来。
“嘭……”
惊人的气爆之声猛然炸响,惊风咆哮,吴掌柜肥硕的身躯却是灵动如狐,与一枚金黄色的剑丸同时夹攻郭宗行。
但处于上风的仍然不是他!
郭宗行脚下一踏,人影闪动,到底爆裂开来,烟尘、土块飞溅,即能击打人身,也能阻拦视线。
而他整个人,则如疯狂咆哮的腾龙,手中天罡剑卷起猛烈的劲风,庞大的罡劲,凶猛而又爆裂的朝着吴富文轰击而来。
金光璀璨的剑丸此时有些黯淡,虽然仍然极速锐利,但已没有了刚开始的锋芒!
交手之时,剑丸穿梭,也不再是与对方硬拼,而是选择柔韧旋转,避开锋芒,寻机而动。
剑势凶猛咆哮,吴富文身如鬼魅,接连晃动,连连后退。
脚下的大地不停开裂,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他也越来越危险。
“嗡……”
刀身轻颤,声音奇异,像是人内心发出的惊悸,让郭宗行的动作不由得一缓。
迷离的弯刀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身前,虞重极速的移动却没有激起一丝风浪,他的脸庞古井无波,但双眸却透着股直透人心的力量。
他的双眸内生双瞳,本就奇异,修炼心魔刀之后,双瞳更是显露异能。靠着这双眼睛,先天中期的翟商却能力压不少后期的高手。
刀光晃动,带着股凄厉之感直斩郭宗行脖颈。
“滋……”
刀剑擦着交错而过,郭宗行双眸一闭,凭着感觉斜斩剑身。挡下这一刀之后,身躯未停,身前就再次出现了一抹金光,剑身绕身旋转,剑丸崩飞。
身后的翟商反身、跨步,弯刀上撩,刀光不停游动,随着郭宗行身体的变换而变换,最后再近身之时猛然爆发。
刀光分化、绽放,在空中化为千白道奇光,笼罩郭宗行周身上下,心口、咽喉、双眸更是重点招呼的对象。
迷离的刀光反射着傍晚的夕阳,带着一种奇异的美观,凝聚的先天真气让周围的空气激荡、抖动,像是把刀光笼罩的空间隔离开尘世。
一道金光没入那刀光之中,与之相衬,让这丈许之地更添一份色彩。
美轮美奂的场景之下,却是凌然杀机!
郭宗行紧闭双眼,脚下一错,大地像是水面一般扭曲、波折、荡漾,他的身躯于剑一合,剑身一折,朝前直刺。
简简单单的动作,中规中矩的姿势,却在他专注的精神,纯粹的剑意之下,发挥出惊人的威力。
“呲……”
剑光纵横,直冲几十丈之外!
迷离的魔刀崩飞,金黄的剑丸飞退,十丈之内的大地轰然开裂,泥土不再成块,而是被那激荡的真气震成了颗粒,在劲风中化作灰尘,荡漾开来。
“想跑?”
吴富文低沉的声音响起,剑丸化作一道流光直奔远处逃窜的人影后背。
“哗啦啦……”
大地洞开,一条条丈许大的怪虫从地下猛扑而起,把那郭宗行掩埋其中。
大地之上猛然亮起一团剑光,剑光旋转飞舞,在怪虫之中冲出一道血色的通道,飞速狂奔。
“当……”
剑丸撞在天罡剑剑身之上,一条人影横飞而起,落在几十丈开外的距离。
身形变换,几个起落心魔刀虞重已经落了下来。
“他逃了!”
虞重的声音凝重。
“放心,他跑不远,最后一下我能清楚的感觉的到,他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吴富文却是一脸的轻松。
“除非能在一个时辰之内找到高人相救,要不然他必死无疑!”
“可惜,以他的情况,估计跑不了多远就会晕死过去。再说,这里最近的地方,也要快马疾奔两三个时辰。”
“你能肯定?”
地下传来沉闷的响声。
“你们放心,我比你们更害怕事情暴露。”
吴富文淡淡一笑。
******
“老大,查清楚了,在那面那个镇子里确实有人见到此人朝这边行来。提这个黑棍,牵着头毛驴。”
一位五大三粗的大汉立在一处山岗之上,对着身前的老大薛蟒开口。
“嗯,看来他今日是要在那间客栈休息了。”
薛蟒拿出地图看了几眼。
“老大,我打听了一下关于那家客栈的事,听说那个镇子要新建,所以客栈的原主人又搬了回来。今日还请了一帮人去运送货物,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身后一位长衫男子缓缓开口。
“无知山民乱传,一个客栈能有什么古怪,就算有,估计也是下药的那一套!”
头一位大汉也开了口。
“既然如此,咱们哥几个就去那客栈见识见识,都打扮一下,扮成跑江湖的,在那里等着我们的客户。”
薛蟒嘴角一咧,雄狮岭的四位当家的装扮了一下,各自骑着一匹马朝着远处的客栈奔去。
行不多久,夕阳下那立于荒草之中的客栈已经出现在眼前。
客栈周围正有一群人正拿着扫把、铁楸打理着周围的地面。
一位胖乎乎的男子看到四人,脸上露出殷勤的笑意,小跑着迎了上来。
“客官,可是要住店?天色已晚,周围可是再也没有店家了?”
男子态度热情,手往前伸,顺便在胸前一拉,遮盖住自己心口处的血洞。
******
陈子昂躺在毛驴后背,正一晃一晃的往前赶,双眸似眯非眯的看着渐渐变暗的天空。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困意,伸手捂了捂嘴,缓缓打了一个哈欠。
“嗯……”
道路一旁的荒草丛中突然传来一丝低沉的声响。
“咦?”
陈子昂眼中一讶,自己竟然没能提前感应到这里有人?
此人不简单啊!
翻身下驴,几步来到草丛之中,一位相貌粗狂,满身鲜血的汉子出现在眼前。
“呃……呃……”
郭宗行费力的张了张嘴,气息在嘴边盘旋,却怎么也说不出一丝完整的话来。
“大侠,你受伤了!”
陈子昂一脸郑重。
‘废话!’
郭宗行动了动眼皮,希望眼前的小伙能帮自己传句话,也让自己能死的安息。
“你需要医治!恰好我还懂些医术,而且身上还有些丹药,虽然治不好你,但也能控制一下你的伤势。”
陈子昂一手给对方把脉,一边开口。
郭宗行的眼中猛然生出一丝光亮。
‘天不亡我郭宗行啊!’
“不过这里不太方便诊治,我知道前面有家客栈,到了那里安顿下来我再为你施药。”
陈子昂一脸的关心。
郭宗道双眸猛然一睁,手指开始剧烈的颤抖。
“你放心,你会没事的。”
见他如此激动,陈子昂缓缓拍了拍他的身子,以示安慰。
“不……要……”
郭宗行面目狰狞,口中艰难的吐着字。
“哎?你现在不能用力,需要好好休息!”
陈子昂眉头一皱,为对方不听医嘱而不悦,当即伸手在他身上点了几下。就见到对方身躯一软,彻底无法动弹,只是双眸呆愣愣的望着天空,眸子中满是绝望!
“驾!跑快点!”
陈子昂在后跑,毛驴托着郭宗行,两人一驴沿着小道,就这样带着某人的怨念,朝着远处的客栈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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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大日,早已收敛了自己的锋芒,像是一个金灿灿的圆盘,静静的挂着天空,无力的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躺在驴背之上的郭宗行看着天空,看着落日,突然觉得这时候的天色是那么符合自己的心情。
一样无助的朝着死亡之地前行!
一向性格豪爽、不拘于物的他,此时也忍不住开始伤春悲秋起来。
“你怎么哭了?”
陈子昂疑惑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他诧异的看着郭宗行道:“你是在担心自己?还是在激动自己获救?”
对方神魂凝练,他却是无法通过感应观察到对方的想法。
郭宗行的双眸中透着股悲愤、无奈、憋屈、无助、可怜,陈子昂自认见多识广,却还从未从一个人的眼中见到如此复杂的情感。
“算了,不管你在想什么,现在你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
无奈的摇摇头,他决定不再理会对方。
当晚霞把天空烧的通红的时候,陈子昂已经催着毛驴看到了远处那间客栈。
在这一片荒芜的大地之上,它是那么的显眼,客栈四周还有几个人正在打理地面上的荒草,更有几匹马匹在那里晃晃悠悠的打着转。
嘴角含笑,陈子昂一拍驴臀,吆喝了一声就朝着那客栈奔去。
郭宗行此时已经闭上了双目,静静的等着不久之后吴富文几人的嘲笑,他可以想象的到,他们看到自己的表情该是多么的兴奋和激动。
“驾……”
毛驴奔行,后方的陈子昂正要再次催一催,却猛然一拉缰绳,顿住了毛驴的步子。
“轰……”
空气爆鸣之声突然在那客栈之中响起,一道狠厉的刀光从中一闪,透过客栈的窗扇传到屋外,在夕阳余晖之下显的分外夺目。
“老五!”
悲怒、惊恐的大吼在客栈之内响起,一条高大的人影突然从中穿出,身影如电,拼命的朝着远处逃窜。
“呲……”
淡金色的光芒一闪,从客栈之内奔出,洞穿他的胸口,折返而回。人影一僵,最终无力的倒了下去,在大地上砸出一片尘土。
“呃……”
陈子昂一呆,看了看客栈,又看了看驴背上的病人,只觉得脑海中一片茫然。
郭宗行此时已经把自己的生机、气息全部收敛,除非有人亲眼看到他,要不然绝对没人能够注意到驴背上还有人在。
而他的心中也在不停的念叨。
‘快走,快走啊!看到死人了你还不快走?吴富文他们有可能看在你是一个普通人的面子上,会自重身份不追杀你,这可是你仅剩的一个机会。’
但他注定要失望了,陈子昂只是呆了一呆,仍旧牵着毛驴,迈着步子朝着那客栈行去。
‘自作孽,不可活啊!’
郭宗行感觉到身体的移动方向,不由得心中悲叹。
客栈之内。
心魔刀虞重正拿着一个佛像细细的观看。
“这是用一个舍利子打造的,想不到他们这一群毛贼的身上竟然这种好东西?难怪刚才能够突然惊醒过来。”
“先天在这个世界之中,除了六大门派之外,已经是人间绝顶了!他们又是做山匪的,劫掠的多了,有些好东西也很正常。”
吴富文此时的脸色却有些阴沉。
“还没有撬开那丫头的嘴?”
“吴掌柜,这丫头可是有位道基高人做师尊的,也不知道在她身上的法器是什么东西,还能让她心神稳固,心魔几乎不可入侵。”
虞重摇了摇头,又继续道:“不过说实在话,我觉得贵公子应该不是丧命在这几个人的手下的。”
“四年前,这个丫头可还没入先天,也没有加入太玄派,更不可能认识陆云宵。”
“其他人,武功更低,而且我已经探过他们的心神,对四年前的事一无所知!”
“不会,就算不是他们下的手,那下手之人也应该与他们有干系!”
吴富文双眸一红。
“翟商,加紧一点,把她身上的东西给消磨干净!到时候让虞重仔细的拷问!为了以防万一引来陆云宵,我们要换个地方!”
“我知道。”
沉闷的声音从大地之下响起,声音中也透着股急躁。
地底深处,一处空洞所在,一只庞大的千足怪虫把身子盘成一团,中心处则是陷入昏迷的屈冰彤。
而在屈冰彤的身上,一道淡淡的青芒忽隐忽现,阻挡了异物的侵袭。丝丝黑气从一个陶罐之中飘出,缠绕在那青芒之上,‘滋滋’之声响个不停,那青芒则越来越淡,几不可见。
“护体法器,倒真是罕见!就算是道基高人,也没几个人有这种东西吧?而且竟然舍得给一位小丫鬟,这位陆云宵倒是对自己的徒弟很上心啊!”
翟商眼中透着狠辣,口中喃喃自语。
在修行界,兵器一般就简单的分为普通兵刃,神兵利刃,法器,灵器和传说中元神真人所用的法宝。
通常道基高人所用的就是法器,有各种各样的威能,但大多都只能在道基高人的手上发挥作用。不成道基的人,精气神分离,体内没有法力,却是驱使不动这些法器的。
能够让先天之人使用的法器极为罕见,而护身法器又是其中最少的一种。
屈冰彤身上竟然有一个在修行界也十分罕见的法器,也难怪他们三人会心生惊讶,更是心生忐忑!
道基高人可是能够腾云驾雾、移山倒海之辈,就算他们在先天中也是佼佼者,但这一步之遥,却是天地之差!
“吴掌柜,如果等下问清楚她并不知道贵公子之事,我们的买卖可就算结束了!”
虞重拉过一张板凳,坐下缓缓开口。
“不急,不是还有人没到吗?”
“呲……”
虞重破口一笑。
“是啊,还有两个娃娃!”
然后又摇了摇头,道:“不过掌柜的觉得会是他们吗?当年这两个娃娃可是一个八岁,一个十岁!”
“东西就是从那个十岁的娃娃手里流出来的!”
吴富文双眸一眯。
“好吧!虽然不可能是那娃娃下的手,但有可能是他捡到了贵公子的东西,也说不定会知道是谁下的手。”
虞重淡淡的一笑,也不愿与对方争执。
“哒哒……”
敲门声突然响起。
两人侧首,却见一位少年正拿着一根棍棒轻轻的敲着客栈的大门。
屋内还倒着几具尸体,而那少年却是像毫无所觉,反而以一种好奇的眼光看着两人。
“两位,我听你们说的,好像是要问四年前的一件事吧?是不是关于一位姓吴的年轻人?”
陈子昂的话让吴富文双眸一睁。
“对,对!你知道?”
他这一刻甚至忽略了对方是什么时候到来的?怎么会听了那么久的话还未让自己等人发觉。
“我知道,四年前有几个人在这里被人杀了,其中一人就有一位吴少爷,听说他的父亲还是万有商行的一位大掌柜的。”
陈子昂一脸正色的点了点头。
“对,对!”
吴富文张了张嘴,身躯甚至都开始颤抖。
“你知道是谁杀的吗?”
“我知道啊!”
“是谁?”
“是我!”
陈子昂淡淡一笑,手中的齐天棍已经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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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驴无声无息的停在客栈门前不远之处,陈子昂耳窍抖动,缓缓拿起自己的齐天棍,轻轻把上方的黄布番扯掉。
看了看眼神中满是惊讶的郭宗行,他迈着轻松的步子朝着客栈大门走去。
虽然气息内敛,但郭宗行对外还是有些感应的。
但此时此刻,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陈子昂的动作,他根本就感觉不到有人在移动。
空气不起一丝波澜,脚下的地面没有一丝震颤,而最让他吃惊的,则是陈子昂的神魂也是没有一丝波澜起伏!
‘先天高手?竟然这么年轻!’
“你知道是谁杀的?”
“我知道!”
“是谁?”
“是我!”
客栈门前的陈子昂淡淡一笑,身躯猛然一冲,手中的齐天棍朝空一扬,左脚向前,右脚在后,棍棒上扬,下劈!
“轰……”
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上扬,大厅里突然想起一个空气的惊爆之响。
“小心!”
心魔刀虞重本就觉得奇怪,这人到来两人竟然毫无所觉,此时对方一有动作,他的心头就开始疯狂的跳跃着危险之感。
‘危险!会死!’
冰冷刺骨的寒意从他的尾椎骨直奔脑门,噼啦啪啦一声乱响之后,虞重已经在陈子昂动手打一刹那疯狂大吼,躬身飞退。
时间似乎在这一瞬间陷入停滞,空气开始疯狂抖动,棍棒破空在声音未起之时已经朝着两人当头砸下!
明明对方的棍棒击在一片空旷无人之处,却偏偏给人一种这一棍把方圆数丈全都笼罩在内的感觉。
下挥的棍棒之前突然浮起一层层无形的扭曲波纹涟漪,波纹无序的笼罩数丈方圆,也把那心魔刀虞重和吴富文笼罩在内。
“轰……”
棍棒停滞,像是与那波纹相撞一般。
瞬间,空气剧烈震爆,空气中的涟漪轰然崩裂!
一股凶猛、浩大、无边无际般的恐怖气浪突然在那棍棒之下产生,在刹那之间席卷整间客栈。
而在那爆炸的中心处,一切都被崩散开来,大地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凹陷的深坑,桌椅板凳被搅成粉碎。
两条人影在其中疯狂挣扎,剑光刀影把他们紧紧的裹成一团,虞重沙哑的吼叫之声被那气爆之声掩盖,根本不能传出口中分毫!
在外面,在郭宗行的眼中,一股飓风一般的气浪猛然在陈子昂声音落下的刹那之间升起。狂暴的飓风像是破开束缚一般,拼了命的朝着四面八法挣扎、奔腾。
气浪奔涌,客栈像是破布一般被那飓风撕成粉碎,断裂的门板、房梁、窗扇、墙土疯狂的被飓风裹挟着朝着远处涌去。
百丈方圆内劲风肆虐,奔腾的气浪更是不停的朝外扩散,瞬间已经淹没了肉眼可及的所有天地!
毛驴被风暴横推十余米,背着人一起倒在那一片荒草之中。
“噗……”
气血上涌,郭宗行忍不住口吐鲜血,还未等他做出反应,身躯再次一轻,和毛驴一同腾空而起,翻滚着再次落在十余米开外。
“咔……”
驴腿断裂,幸好这次是驴在下面。
庆幸之心还未升起,一人一驴再次飞起。
“咔……”
这次是人的腿骨断开了!
“我……”
剧痛之下,郭宗行竟然突破了束缚,张口发出了声音。
可惜,声音刚刚出口,就被再次鼓荡而来的劲风压下,一人一驴更是像一对同甘共苦的兄弟一般再次抛飞、落下!
‘这下死定了!’
不断升起落下的郭宗行,身躯在半空中被咆哮着的劲风裹挟着转动,突然觉得自己一生遭得罪都在今日汇聚,要不然怎会遭受如此磨难?
而在客栈原本的位置,早已没了只砖片瓦,只有一个身量普通,却带着股睥睨天下之姿的身影,以一种狰狞、疯狂的姿势挥舞着手中的棍棒,狠狠的朝着身前虚空之处不停砸下。
每一次下击,虚空都像是受到了重击,疯狂震动,气爆之声声震十里,滔天气浪,更是直冲云霄!
此时,方圆一里之内,劲气肆虐,气浪奔涌,长满荒草的地皮早已被劲风刮了一层又一层。
身躯内气血沸腾,真气加持了肉身之力,体内的剩余真气则刺激着经脉、窍穴,让陈子昂的速度更快,力道更猛!
斗战之法运转,风雷震激荡,轰天劲爆发,不知到底有多大的力道在这小小的客栈之内疯狂轰出!
“轰……”
大地已经下沉了一尺有余,两条人影软瘫一般的倒在百米之外,虞重的双眸中满是惊恐,浑身的骨骼早已被震的粉碎,五脏六福也已经化为肉泥,他的呼吸早已停滞,生机全无!
心魔刀早已没了刀身的迷离之光,碎成片片,只有一个刀柄还被他死死的握在手中,而刀身则是已经不见的踪影,却是不知被气浪裹挟到了何处。
在他的身旁,吴富文同样躺在地面之上,衣衫褴褛,满身鲜血,双目无神,只有身旁还缓缓漂浮的淡金剑丸证明着他的生机还未消散,神魂尚在。
不同于专修神魂、心灵的心魔刀,精修外道的吴富文的身躯,要比虞重强悍的多!
但面对蛮不讲理的陈子昂之时,却也只是多来几棍的差别!
四周劲风肆虐,而中心处的人影却已经停下了动作,淡漠的双眸看了两人一眼,陈子昂手中的棍棒一转,整个人像只钻头一般猛然扎向地底!
“轰……”
少卿,大地猛然开始颤抖、晃动,一股股烟尘升腾而起,更有不少的地方大地开裂!
“呵呵……”
躺尸一般的吴富文,口中突然发出一阵疯狂而沙哑的笑声。
“呵呵……呵呵……,死吧,都死吧!”
狂笑声之中,光芒已经暗淡的剑丸猛然在他身上一划,肉泥一般的腹部开裂,从中突然飘出一尊小鼎。
寸许大的小鼎造型精美,唯妙唯俏,周身雕刻着九头腾龙,古铜色的鼎身上却是火红色的腾龙。
剑丸往那鼎内一落,滋溜溜之中就化为一摊金液。
鼎身之上,那九条腾龙的双眸猛然一亮,火光升腾而起。
秘宝,九火炎龙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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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硬的地面在先天真气和陈子昂惊人的力道之下显得无比柔软。
疯狂的棍棒轰击下,大地颤抖,地底之下的生灵自然也生出了不同反应。神魂感应之中,一个个生命气息密密麻麻的出现在地底深处。
有的狂躁,有的阴森,有些则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而那摇摇欲坠的生命气息之中,却有几道是那么的熟悉。
留下还有一丝生机的吴富文,陈子昂在地下奔行犹如游鱼入水。手腕抖动,齐天棍绞碎身前一切,身躯如同一道流光,在大地之下飞速穿梭。
“噗……”
身躯一轻,一处巨大的空洞显露出来。
轻飘飘的落下,陈子昂昂首朝上看去,眼中不由得露出惊讶之色。
地底无光,但神魂感应却能把洞内的情形清晰的映测在他的眼中。
洞窟的上方顶端,数百头丈许大小的千足怪虫密密麻麻的趴伏在泥土之上。
怪虫通体雪白,无目无耳,浑身上下只有前头长出一个巨大的口腔,弱软的躯体上却长出根根狰狞的獠牙!
大口一张,嗤嗤的声响响起,獠牙开阖、血红色的长舌突然传出,那声响竟是那长舌破空之声!
这种情景生平仅见,但却不能让陈子昂分心分毫,脚步一动,已经横冲十余丈的距离,来到了另外一个稍小的洞窟之内。
这个洞窟内没有怪虫,却有人!
上百号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全都被裹在一个粘液组成的薄膜之中,吊在洞窟的顶端,通过一个个白色的管道通向远方。
粘膜之中,有些人的躯体已经像是蜡烛一般融化,生机全无。
但中间几人却不知是特意留下还是掠来的较晚,气息却仍在。有几个更是身躯微微抖动,像是在勉力挣扎。
“齐凝!杜文生!”
齐天棍脱手而出,在空中一转,劲气呼啸而过,粘膜破开,一道道人影从中掉落下来。
先天真气弱软而坚韧的缠绕在他们的身上,缓缓的让他们平稳落地。
“我的孩子……”
齐凝的双眸仍被粘液迷住,地下也无法视看,但心中的感觉却她觉得眼前之人有些熟悉。获救的欣喜还未升起,她就已经移动着无力的手臂在身边寻摸。
陈子昂棍棒轻轻一送,一直被她搂在胸前的孩子在短暂的分开之后再次回到她的手中。
“谢谢……”
陈子昂淡淡的点了点头,看着齐凝的眼中透着赞叹。
在那粘液之中,她怀里的孩子竟然丝毫无恙,甚至就连他身上的粘液也是此时才沾染上去的。
“呼……”
手中的棍棒一转,洞窟内气流激荡,陈子昂脚下一点,手持长棍突然撞破泥土,出现在一头巨大的千足怪虫之前。
怪虫嘶鸣,张嘴就咬了过来,根根獠牙交错,长舌倏忽闪现。
“轰……”
齐天棍前劈,方圆十丈以内的泥土轰然卷动,像是流水一般转动,而在其中的怪虫,则身躯崩散,血肉与那泥土混为一体。
“嗤嗤……”
疯狂的攒动声响起,大地之下无数怪虫蜂拥而来,身躯在土中一拱就轻易的破开泥土,前冲数丈。
而陈子昂的身影,如一道疯狂游走的乌光,每到一处,齐天棍就轰然击出,大地晃动,前方的一切全都被那股浩然之力击的粉碎,或是压成一团!
夕阳的余晖之下,大地在疯狂的颤抖,地底深处不停的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大量的泥土被震得朝空掀起,遮盖住了这天天地。
“先出去!”
看着下方的洞窟即将不稳,陈子昂棍棒一挺,已经在大地上开出一个洞口,身形电转,先天真气狂飙,已经卷起几道身影直冲而起。
出了地面,把人放好,感应到地下那一道逃窜的身影,身躯一折,他已经再次没入地底。
“逃,赶紧逃!这次麻烦了,怎么会招惹那么一个变态?”
翟商心头急跳,身躯已经没入一头十余丈长的千足怪虫的体内,怪虫的口中,还叼着陷入昏迷的屈冰彤。
屈冰彤身上的青芒已经只有薄薄的一层,眼看着就要破开,翟商之所以不放开她,就是希望能够以她来要挟身后之人。
但他明显计算错误,陈子昂的速度远比他破开屈冰彤身上东西的速度要快的多!
“轰……”
大地再次颤抖,翟商控制着怪虫把屈冰彤往后一扔,身躯一盘,大嘴一张,就朝着身后扑去。
怪虫的身躯柔软而坚韧,最是能抵刀剑劈砍,巨大的体型更是让它具有数万斤的冲击力。
“我给你拼了!”
大吼声中,迎来的则是避开屈冰彤之后陈子昂疯狂舞动的棍棒。
劲气狂飙,纯粹的力道以一种野蛮的姿势通过高明的运劲手法轰击出来!
“轰……”
这次大地的震颤要惊人的多,十里之外都能清晰感应的到!
而在巨响过后,大地之上出现了一个占地百余张深有丈余的深坑,那是因为地底深处的泥土被陈子昂的庞然大力击打的压缩成了一团,导致大地凹陷。
地底深处,身躯粉碎扭曲,与泥土融为一体的翟商彻底没了生息!
看着地底深处那一具具没有声息的尸体,陈子昂齐天棍一绕,真气卷起屈冰彤的身体,破开大地出现在地面之上。
看着地上的几人,陈子昂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虽然个个身体情况不妙,但都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这次自己倒是赶的很及时!
“看来翟商也死了!”
吴富文冰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声音没有起伏波动,却让陈子昂身躯一紧,手中的齐天棍更是攥的死死的。
‘早知道就不该留个活口的!一棍打死多好,还有有什么好问的!’
转过身,一枚小鼎缓缓从那吴富文的胸前飘起,在空中迎风变涨,瞬间化为丈许大小!
巨鼎通体古铜,鼎身上九条火龙不停游走,通红的火焰围绕着鼎身盘旋,却丝毫不外溢炙热之感。
但肉眼看去,鼎身周围的虚空微微波动,视线内的一切都显得有些模糊,却是被高温灼烧空气而引起的折射。
“秘宝?”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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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秘宝威力极大,甚至传闻有改天换地之能,在孙天君的记忆中,他见过的最为神奇的一件秘宝名曰三界挪移符!
运用此符,可在万里之内任意腾挪。
当然,大部分秘宝都是威力极小,有些甚至像是玩物,就如有种秘宝名曰酒仙葫芦,能够把清水化为美酒。
相比起道基高人的法器,很多秘宝普通人也能用,但通常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来驱动,而且秘宝一般都有使用限制,如一年内发动一次或者一个月内发动一次。
吴富文的这尊九火炎龙鼎就是一种攻击性的秘宝,是他耗费巨资在商行内部换来的奇物。
威力奇大,但施展起来有些缓慢。
“你就是那个姓吴的爹吧?”
陈子昂深吸一口气,不疾不徐的开口。
“没错!我儿名叫长生,奈何却不得长生,反而命丧你手。”
吴富文淡淡的开口,也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存活,他也没有率先动手,想在是想临死前多说几句话。
他道:“你刚才本可以杀了我,为何要留下我的性命?”
陈子昂暗暗叹了口气。
“本来是想留下你的性命问些问题的,现在却是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你身上还有这么一个东西,我肯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当时吴富文身旁又没有乾坤锦囊一样的东西,谁知道他从哪里弄了一个鼎来?
“你能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吴富文声音中略微有了丝惊讶,有问题的也应该是自己吧?
“我就是想问问,你爹死没死?”
陈子昂的话很气人,语气却很郑重。
“我怕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打了老的再来个更老的,结果杀了一个富二代,招惹了一个马蜂窝!”
“我虽然不是什么怕事的人,但难道让我一路打上去,直到把你们万有商行的老祖宗也给灭了?”
虽然很多画本小说里的主人公都是这般打不死的小强,而且越打越猛,越挫越勇,最后更是借此携美走上巅峰,但自己可没这个兴趣。
人生那么美好,打打杀杀的多无趣!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
吴富文呵呵一笑,声音中竟然少了几分杀意。
“我乃孤家寡人,无根无凭,父母双亡,爱妻早逝。只有一个孩子,因而给他起名长生,希望他以后即使不能入道,也能开枝散叶,光大我吴家门楣。”
“谁成想……,哎!”
吴富文本是一介普通行商,靠着自己的努力拼搏到万有商行一个大掌柜的位置,其中的艰辛岂是简单?
他一向与人为善,做事也是向来留一线,但唯独对自己的儿子太过娇宠。
吴长生寄托着他的爱妻的思念,对吴家的传承的寄托,他却没想过有时候太过爱护反而会害了他!
“吴掌柜,你家的公子哥应该是被你娇惯的太狠,我还从没见过一身本领却连一成都发挥不出来的先天中人。”
陈子昂摇了摇头,对方虽然可怜,但却轮不到自己同情。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找到我们身上的?”
“你的问题可真多!”
吴富文的声音缓缓传来,却也开口回答道:“还记得那枚玄铁石吗?”
“那块石头有问题?”
陈子昂皱眉。
“那是一块乌血玄铁石,看似和平常的一样,其实还是有些差别的!”
吴富文淡淡的道:“就算是在上界,乌血玄铁石也是罕见的东西,在这里,更是不可能出现!”
“难怪!”
陈子昂点点头,又再次开口道:“看在你那么给面子的份上,你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赶紧问吧?别等一下没了机会!”
“本来我是有很多问题的,不过现在都无妨了!等下有你为长生抵命,我下去之后见到他们娘俩,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吴富文缓缓开口。
“哦!如果你只有这个鼎的话,却未必能够要了我的命!”
陈子昂眼神凝重,但仍然自信十足。
“呵呵……,那是你不知道这个鼎的威力!”
吴富文的眼中突然透着股狂热。
“此鼎名为九火炎龙鼎,能够吸收天地灵力转化为九条炎龙,可口喷烈火,威力等同初入筑基的高人出手。你虽然力大惊人,匪夷所思,但却绝不是我这九火炎龙鼎的对手!”
“道基高人的威力,那也未必!”
陈子昂单脚一顿地,地面上的几人猛然一震,腾空而起,齐天棍一舞,柔和的劲气把这些人直送百丈开外。
“来吧!”
脚下一点,他的身躯猛然穿起,直奔那九火炎龙鼎而去,带着一股一往无前之势,轰开一切之勇举起手中的齐天棍,狠狠砸下!
九火炎龙鼎之上,那九头不停在鼎身上旋转的火龙猛然一顿,遽尔一穿,竟穿出鼎身,迎风一涨,化为九条数丈之长的炎龙。
炎龙蛇身、鳄首、蜥腿、鹰爪、鹿角、鱼鳞,口角有须,额下有珠,身姿腾挪招展,犹如活物,对着冲来的陈子昂张口就吐!
九条猩红的火线在吐出龙口之后瞬间化为一片覆盖十余丈方圆的恐怖火海,高温蒸腾空气,让附近的虚空都产生扭曲、折射!
火焰滔天,无物自燃,甚至就连虚空似乎都开始燃烧起来一般。
而陈子昂此时就要马上扑在这一片火海之中。
手中的棍棒被火焰灼烧,越发乌黑透亮,他的身躯一涨,双眸猛然变的赤红,滔天巨力在他体内爆发,沿着气血的运转汇聚于手臂,手臂上的肌肉像是猛然一涨一缩。
“轰!”
齐天棍下劈,像是带动了整片天空,朝下压来,前方的火焰开始出现凹陷、分散,最后轰然爆散开来,四下逸散。
虚空晃动,惊天爆响,陈子昂一个翻身,脚踏虚空,掀起一道凶猛澎湃的气浪。手中的齐天棍已经再次扬起,带着股撕天裂地之势,轰然砸向其中一头炎龙的头部。
陈子昂现在的身体,经过了魔胎的改造,不仅力气远超常人的想象,而且还能再斗战之法下坚持的更久,爆发的更强!
原本在另一个世界,增加五成的爆发就是极限,在往上就会有伤身体,但在这具身体上却能再提高五成,达到翻倍的效果。
而要是不顾惜身体的话,两三个呼吸间爆发三倍的力道也非不可能!
他此时的力道就是三倍!
这也是他自信硬抗道基的实力!
“咣……”
像是金铁交击之声,在空中荡漾,激起滔天音波,震得下方的大地乱颤,烟尘四起。
“呲……”
炎龙身躯横飞,瞬间化为一道红光,没入那鼎身之上,却是再也不在动弹。
“咣……咣……”
爆鸣之声瞬间连响,空中气浪翻滚,焰火飞舞,虚空晃动,一头头炎龙化作一抹流光接连没入鼎身。
“咣……”
第九记爆鸣声响起,丈许之地凭空炸起一团滔天气浪,浩浩荡荡的横扫四面八方!
下方的大地早已被震得爆开、撕裂,化为一个深坑,而在深坑的边缘,则是吴富文惊骇的双眸。
“这怎么可能?”
他想开口,却见陈子昂猛一挥棒,正中那巨鼎之上,巨鼎化作一道金光,撞在吴富文的身上,把他的身体撞成一摊肉泥,余势不减的朝下沉入地面数米之深。
“这怎么可能?”
吴富文已经不能开口,但有人替他开了口,一位目光沧桑、形容枯槁一身黑色道袍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两人交手的旁边。
气浪奔来在他身前缓缓抚平,烈焰荡过,却无声无息的熄灭,处于交手的中心处,他竟然丝毫无恙,而且未曾引起两人的丝毫注意。
他此时就双眸中带着惊讶的眼神看着陈子昂,口中发出淡淡的疑惑问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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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肉酸胀,身体虚脱,但毕竟搞定了对手。
看着已经变成一摊肉泥的吴富文,陈子昂正要开口感叹两句,显显自己的威风的时候,突然想到四周无人,不由得有些意兴索然。
叹了口气,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疑问之声。
“这怎么可能?”
“呜……”
身子猛然旋转,带出‘呜呜’风声,陈子昂转身,双眸满是震惊的看着面前这位形容枯槁的中年男子。
“你是谁?”
神魂的感应之中,这里空空荡荡,就连本能的危险惊兆都没有一丝显露。但此人却实实在在的站在这里,站在自己与吴富文交手的最中心处!
对方就像与天地合而为一一般,任由自己的神魂之力覆盖过去,也不能感觉到有一丝不协之处,仿佛他就是天地的一部分。
精气神三者合一,感应天地,与之相合,入道之人!
“你是怎么做到的?就算是我,以肉身之力估计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男子却并未回答陈子昂的问话,而是眉头微蹙,继续开口发出疑问。
“你是谁?”
陈子昂身躯挺直,齐天棍在手,浑身上下趋势待发。
“哎!”
男子摇了摇头,终于回答道:“我是你大师兄,苗洪!”
“呼……”
齐天棍狂舞,棍影滔天,在对方大师兄三个字还未落地之时,已经对着对方轰然砸下!
空气激荡,劲力内敛,陈子昂已经再次不留余力的爆发起来。
他可没有什么大师兄,有也只有一个曾经被强迫拜上的师傅,西海碧波岛主哈元生。
而此人气质阴冷,双眸看着自己也是不怀好意,自然要先下手再说。
“呵呵……”
苗洪冷笑一声,五指一张,丝丝缕缕的黑气从手中冒出,电闪一般朝前穿出,没入那棍影之中。
黑气虚无没有实体,棍棒击在上面毫无反应,轻而易举的贯入陈子昂的身体之内,禁锢经脉,束缚肉身,更是朝着丹田裹去。
“啊……”
陈子昂僵在原地,怒目圆睁,身躯鼓胀,那黑烟竟然被一寸寸的从体内挤了出来。
“哦,好大的力道!”
苗洪眼眉一挑,心中再次升起一丝惊讶,当下手中一紧,法力一催,黑烟猛然一动像根根长蛇一般猛然钻进陈子昂的身体。
“扑通!”
陈子昂再也无力僵持,瘫倒在地。
“看来师弟这些年机遇不凡啊!不仅加入了太玄派,竟然还藏着这么深的实力。”
苗洪淡淡一笑,黑色道袍一扬,已经裹着陈子昂飘向百丈之外的空中。
“这些人都是你的朋友?”
地面上齐凝一家三口双眸迷茫,身骨酥麻,还未彻底醒转,杜文生更是昏迷的彻底。
倒是屈冰彤、风铭还有那位娄师兄已经能够颤颤巍巍的直起身子,尤其是屈冰彤,只是晕了过去,但有护身法器,身体并未受伤,早已清醒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
陈子昂挣了挣身子,虽然活动无碍,但却发不出一丝力气。
下面的几人则以一副探寻的眼光朝上看来。
刚才陈子昂大展神威的一幕几人也看在眼里,在震惊与陈子昂的实力之时,就发现这人突然出现,擒下了陈子昂。
事情变换的太快,竟让他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你是什么人?赶紧把恒平放下来!”
屈冰彤在地上仰头大吼,不同于风铭和娄公明心中的疑虑,她却是最为关心陈子昂。
“恒平?看来师弟你改名字了?”
苗洪一笑,声音缓缓传来,下面的几人不由一呆。
‘改名换姓、隐藏身份加入太玄派,可是犯了门规的?而且这位道基高人叫宋恒平师弟,说明他是有外界师承的,这更是犯了名门大派的禁忌!’
“你说什么?”
屈冰彤看了看苗洪,又把目光投向陈子昂。
陈子昂虽然使不上力,但身体还是能动的,当下双手一摊,给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我师弟真名叫做陈子昂,乃是西海碧波岛岛主第十七弟子。”
苗洪朗声开口,然后声音一正,道:“但他背叛师门,隐瞒身份藏入太玄派,我今遭就是带他回师门而去!岂非理所当然?”
“呃……。姓苗的,你这是向他们解释吗?”
陈子昂呆了呆,倒是没有想到这位苗洪竟然如此平易近人,他本以为苗洪会狠下杀手,却不想他竟然像是在于娄公明几人解释自己的行为。
这可一点都不想天下七大妖魔的作风!
但他马上明白这是为何。
“宋恒平也罢,陈子昂也罢,都是我太玄派的弟子。他一身的功夫都是此界传承,非是碧波老祖的真传,我太玄派有权收徒入门!”
虚无缥缈的声音在下方的人群中响起,一位满头雪白发丝迎风飘展的英俊男子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屈冰彤身旁。
正是太玄派摇光一脉的长老——陆云宵!
“师尊!”
屈冰彤的声音中满是惊喜,俏艳激动的通红。
“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到不久!”
陆云宵对着她点点头,又抬头看向上方的苗洪。
“苗洪,放下人,我饶你一命!”
他虽初入道基不久,但面对步入道基数十年的苗洪却是一副居高临下之姿。
“陆云宵,换做他时我可能会让你,退避三舍,但今日不同。”
苗洪摇了摇头。
“他可是我师尊要我必须擒拿之人,没有他,我可没有办法回去交错!”
“看来你是要动手了?”
陆云宵点了点头,脑后突然飘出一枚金青色的牌,一个暗紫色的钟。牌上电光隐隐环绕,钟上雷霆四溢。
陆云宵修炼的乃是太玄派的太玄五行雷法,需要集齐五枚法器,集合五行神雷,威力极大。摇光一脉专注杀伐,而太玄五行雷法更是其中的翘楚!
“了不起!果然是太玄派百年内唯一一位不曾服用筑基丹成道之人,竟然短短几年的功法就能炼就两件法器!”
苗洪深深叹了口气。
“幸好,我也不是没有手段。”
话未说完,他的丹田之中猛然飞出一道寒光,化作一柄黑色长刀,悬浮于头顶。
“黑煞魔刀!哈元生竟然把它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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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七大妖魔,并非小元界之中的人,他们或是躲避仇家,或是潜修退隐,靠着魔门的关系进了此界。
西海碧波岛岛主哈元生,来到小元界已经将近三百年了,掌控西海海域十多个国度,道基顶尖高手,法力高深。
身怀数种魔道法器,各个威力惊人,其中黑煞魔刀作为他的本命法器,更是强大。
却不想,哈元生竟然舍得把这柄魔刀借给他人使用!
悬浮于苗洪头顶的黑煞魔刀,凝立不动,但阴沉、恐怖的气息已经笼罩数里方圆。在这笼罩范围之内的一切生灵,突然发狂发癫,四下嘶吼,最后体力耗尽,生机全无。
道道阴魂煞气从西面八方涌来,无形的气机遮掩了天空,虽然晚霞依然在,但在屈冰彤一行人的眼中,天空已经乌云密布,不见天日。
凄厉的吼叫、恐惧的悲鸣、哀怨的缠绵之声从那乌云中传出,刀身数百年杀戮的生灵在同时尖啸,外界汇聚而来的阴魂煞气更是平添一份威能。
“好一个魔道法器!”
陆云宵一脸平静,虽然魔刀凶猛,但苗洪走的却并非堂堂大道的路数,成就道基是取了巧的,驱使不了黑煞魔刀的几分威能。
当下他头颅之后的暗紫铜钟倏忽变大,化为数丈之高,钟身缓缓旋转,其上繁复的花纹接连闪动,雷鸣之声炸响。
“轰……”
此声响至心神,震慑数里,荡尽阴暗之气,击溃那尖啸之声。屈冰彤几人本是身躯发颤,忍不住心生惊慌,雷声响过,则神识清明,再无不适。
“看刀!”
苗洪一手擒住陈子昂后颈,一手朝下一伸,头顶的黑煞魔刀化作一道乌光,突兀的越过两者之间的距离,出现在那闪耀着雷霆的铜钟之前。
乌光奔来,无声无息,如羚羊挂角在空中一划,已经斩在那铜钟之上。出手之间,除了苗洪的声音,一切都无迹可寻,让陆云宵竟然丝毫来不及做出反应。
“当……”
铜钟发出亘古悠远的钟声,声波激荡出一道道涟漪,朝着四面八方挡去,远处的一座小山坡被音波一撞,当即轰然崩开、倒坍,尘土直冲云霄。
道基之人,携天地之威加身,威能骇人惊闻!
陈子昂神魂无恙,自然能够感受的到刚才那一记碰撞的威力,难怪人们常说,道基是修行路上的分水岭,不入道基众生皆为蝼蚁!
自己妄自尊大,以为自己的肉身之力可以超过道基高人。今日这两位都是道基里面的底端人物,一位取了巧,一位成就道基没有三年,一次对撞却能让一群先天中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心中叹息的同时,陈子昂也再次燃起了更强的信念。
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如此,才算不负来到世上走一遭!
当然,前提是自己不要中途就被人给干掉……
钟声震响,雷鸣之声再起,铜钟被那魔刀一斩,滴溜溜的在空中转动,越变越小。但它表层的雷霆也化为了一枚枚暗紫色的雷球,腾空而起直奔苗洪而来。
那枚金青色的牌状法器也是一旋,绕向那黑色的魔刀,牌身电光一涨,覆盖百丈方圆,刹那之间,赤白的电光照亮了天际,‘噼里啪啦’乱响之中撞在那魔刀之上。
空中,苗洪一边驱使魔刀在电光之中横飞斜斩,却被那雷光黯淡的铜钟拦截。同时张口一吐,一杆黑色的小番便飞了出来,迎风一涨化作丈余,杆身黝黑,番布黑紫,阴风四起,裹住两人。
“轰……”
那诸多暗紫雷球轰然爆裂天际似乎都被那雷霆之光所占据,一抹黑色的虹光猛然从那雷霆之中穿出,直冲天际。
下方雷霆隐隐暴动,却被一柄乌黑长刀斩的七零八落,随后长刀化虹,追随那黑色的虹光而去。
少卿,雷光散去,陆云宵脸色苍白的看着天边已经化为一个黑点的苗洪两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师尊!”
屈冰彤眼睁睁的看着陈子昂被人掠去,不由的急忙跳脚。
“彤儿,我的风雷法器还未练就,遁术比不得那苗洪,是追不上去的!”
“那……那师尊,他把恒平带走,会不会有危险啊!”
屈冰彤也知道自家师尊已经尽力了,当下只能独自心急。
“冰彤,应该不会吧?你没听他说,宋……那个陈子昂是他师弟,应该只是把他带回西海碧波岛吧?”
风铭虽然也有些担心,但看屈冰彤如此着急陈子昂,难免心中有些吃味。
“不,他应该会很危险!”
陆云宵却摇了摇头。
“怎么?为什么?”
屈冰彤闻言不由的更加着急了。
“哈元生的寿数不多了,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在四处寻找自己的夺舍元胎,让他可以夺舍重生。他本就十个徒弟,这些年可是新收了不少。”
陆云宵一脸郑重。
“恒平定然就是他选的一个元胎,却不知为何被他逃了出来。但以今日来看,恒平的肉身强悍的惊人,而且这般年纪就能有如此成就,这样的元胎,哈元生绝对不会放过的!”
“啊!那怎么办?”
屈冰彤双手握拳,急道:“师尊,要不然我们找长老们帮忙,去碧波岛要人吧?他要不给,我们就灭了那碧波岛,杀了哈元生,也算是为天下除一大害啊!”
陆云宵悲怜的看了一眼屈冰彤,缓缓摇了摇头。
“彤儿,你想的太简单了,天下七大妖魔本身实力高强先不谈,他们还是魔门的客卿,负责监视我们六大派在小元界的动向。我们擅自出手,就是要与魔门撕破脸皮,魔门势大,太玄派不可能为了一个宋恒平而得罪魔门,此计不可为!”
“那……那怎么办?”
屈冰彤这下急了,双眸中都快挤出泪花。
“你先别急,夺舍重生不是简单之事,有很大的可能会失败。”
陆云宵安慰了一句,但他也知道,哈元生准备那么久,对于夺舍之事必定有了充足的把握。
“我有位万象门的朋友,他与哈元生的四徒弟有些私交,我托他去问问,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办法。”
屈冰彤双眸含泪,惹人垂怜,但她也知道自己的师尊已经尽了力,当下只能落着泪点头。心中只怨自己实力不足,不仅无法帮助友人,还要屡屡让他人相救,当下暗定决心,回山之后定然勤修武艺,他日也要像师尊这样,成为一位道基高人!
本来她的心中这段时间都在风铭等人男女私情之中徘徊,这个时候却剑斩情心,专注修行之上。
而在远处的天空之上,苗洪与陈子昂化作一道黑虹在天际横飞,法力一催,隐起身形。两人飞行的方向一折,竟然不再往西海飞去,而是去了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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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我们跑偏了!”
陈子昂看着脚下的大地飞速朝后倒退,眼神已经跟不上节奏,只能以神魂的角度来观察四周的环境。两人此时正穿梭在蓝天白云之中,在身后带出一缕缕逸散的白雾。
“怎么?你想早点到碧波岛见师尊。”
苗洪冷冷的转过头颅,冰冷的双眸让陈子昂不由得身躯一紧。
“没有,我把不得师兄把我带的远远的。”
他讪讪一笑,在那黑番所化的黑光笼罩下,虽然两人飞行的速度快的惊人,但在里面却感觉不到丝毫不适。
“我就是想问问,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受制于人,他在绞尽脑汁想办法逃脱之时,也要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
“百花山!”
苗洪转过身子,冰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百花山,千灵洞,九指娘娘,天下七大妖魔之一!
百花山位于大乾以南,迷雾山脉之外,越过山脉百里之外,百花山拔地而起,山体南北延长,绵延几十里。
此山气候奇异,四季如春,百花争先绽放,经年不谢,因而名为百花山。
百花山山形陡峭、崎岖,宛如数条莽龙围绕着中心处的一座山峰缠绕。这个山峰之上有一洞窟,即为千灵洞,洞窟内住着一人,就是天下七大妖魔之一的九指娘娘。
这一日,一道黑虹从天际划过,落在洞窟之前。
“碧波岛苗洪,求见姬娘娘!”
苗洪躬身对着洞口朗声喝道,声音在山间徘徊回荡,经久不衰。
‘姬娘娘,看来九指娘娘姓姬。’
半响之后,洞内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
“进来吧!”
伴随着声响,两个妙龄女子手持花篮从洞内款款走来。
“两位,请随我们来。”
这两位女子长得一模一样,声音也是同步,身躯同时朝下微微一礼,宛如一人。
进了洞窟,行不多远,一扇石门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位女子单手轻轻一挥,一股香气飘过,那石门突然消失不见,露出里面明亮的天光。
‘幻术?阵法?’
心中带着疑问,陈子昂跟在最后走进天下间最为神秘的一处地方,百花娘娘的千灵洞。
传闻这位百花娘娘生的极丑,喜食人,优爱婴儿和少女。却不想,她住的地方竟然美轮美奂,宛如仙境。
这洞窟之内,不知日光从何照来,仰头看去,一片白茫茫的天空,四周奇花异树争相开放,香气弥漫,乱花迷眼。
走在花海之间,脚下是颗颗洁白的鹅软石铺地,转了几转,就来到了一个竹亭之中。
“两位稍等!”
少女们弯身施了一礼,然后转身退走。
“等下你就在这里等我,不要乱动!”
苗洪早已收走了陈子昂的齐天棍,乾坤锦囊,又在他体内下了禁制,一身实力连一成也发挥不出来。在这众人口口相传的危险之地,他当然也不敢乱跑,万一遇见哪个女妖怪,把自己给吃了怎么办?
当下连连点头,还状似关心的道:“师兄你去吧,自己小心点,不用担心我!”
苗洪却没给他好脸色,冷冷的点了点头。恰好此时又来了一位女子,也是妙龄,但身上的服饰却极为精美,对着两人行了一礼,就带着苗洪离开了竹亭。
苗洪离开,陈子昂当下就走出竹亭,虽然不能乱跑,但在这个院子转转总没什么问题吧?
“千灵洞,想不到那位长相丑陋的九指姥姥住的地方竟然这么好看?”
看着眼前一株一人多高的植株,绿叶衬托之下,十几朵拳头大小的淡蓝色的花朵开放,异香扑鼻。
陈子昂不由得心生感叹。
“谁说姥姥长得难看?”
清脆悦耳的女声从身后传来,霎时好听。
陈子昂转过身子,双眸不由得一亮,眼前这位妙龄女子长发披散,身材高挑,锁骨精致,酥*高挺。虽然身在妙龄,身姿却极为出挑。
更重要的,则是此女身披薄纱,内里的衣物也是朦朦胧胧,身体的曲线在其中若隐若现,诱人眼球。
“果然是妖女!”
陈子昂一脸正色的点了点头。
“登徒子!”
女子秀眉微蹙,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外来人,我们这里正在举行酒宴,可要一起来?”
如果不是姐妹们相求,她才不愿来邀请这个臭男人。本以为这人年岁不大,心思纯朴,却不想此人的眼光却与那些浑人一般无二,而且更为大胆,上下扫视,丝毫都不加掩饰。
“酒宴?求之不得!”
跟着女子走了两步,他突然又停了下来,正色道:“姑娘,你们酒宴上可准备了吃食?”
“自然,瓜果蔬菜应有尽有!”
女子在前款款而行,双腿修长,身躯婀娜,让陈子昂都不舍得移开目光。
“你们不吃荤?”
这个要确定一下,万一等下她们嫌菜不够,要把自己扒皮开膛怎么办?七大妖魔可都是吃人的!
“荤腥有什么好吃的!你要是想吃的话,我在找人给你整治如何?”
少女的回答让他松了口气,急忙摆摆手,道:“不必,不必!吃素就挺好,这个习惯就不错。”
少女诧异的回转螓首,双眸中带着丝不解的看了看他一眼,然后微撇柔唇,再次前行。
左转右转,最后几乎让陈子昂迷了方向,前方才开始传来一阵娇笑之声。
再次一转,一处百花环绕的空旷之处显露眼前,十几丈石座无序的摆放在空地之上,十几位妙龄女子在场中翩翩起舞,娇笑连连。
女子个个生的花容月貌,国色天香,一撇一笑之中更是柔情四溢,可溶化钢铁男儿。
“琼花妹妹,你可算是把客人领来了!”
最上首的一位女子捂嘴娇笑,身躯飘飞过啦,柔夷拉着陈子昂的手拉到其中一张石座之前。
“小哥哥,坐!”
“好,好!”
陈子昂满脸带笑,在一群妙龄女子的环绕着缓缓坐下。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旁边一位样貌可爱的女子侧过身子,玉臂懒洋洋的搭在石桌之上,好奇的看着陈子昂。
“我叫陈子昂,小姐姐叫什么名字?”
“我叫兰花。”
“你叫兰花,刚才那位带我来的小姐姐叫做琼花,难道你们都是用花的名字来起名吗?”
陈子昂笑着答道。
“小哥哥真聪明,那你猜,我叫什么名字?”
又有一个女子从身后贴了过来,娇躯轻轻的放在他的后背。
“我猜,你应该叫合欢花!”
“讨厌!”
女子玉手一挥,俏脸通红。
“人家是玫瑰了!”
“哦!原来是玫瑰小姐姐。”
陈子昂恍然。
“那你猜,我们大姐叫什么?”
前面的女子转过身来。
“这个我知道,百花之首叫牡丹!你们的大姐肯定叫做牡丹!”
“嘻嘻,你又错了,我们的大姐叫做曼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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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陀罗,这个名字哪有牡丹好听,牡丹又是哪位小姐姐?”
陈子昂心头一跳,脸上仍是笑着开口回道。
“牡丹死了,哎!”
身后火辣的玫瑰身子一软,缓缓叹了口气,语气幽幽道:“牡丹姐姐因为不听姥姥的话,被姥姥赐死了!”
“可惜!”
陈子昂一脸遗憾的摇了摇头,就见身旁一直巧笑嫣然的女子也都是笑意一敛,莺声燕语也为之一顿。
“可是客人到了?”
清脆的女声遥遥响起,犹如冷水碰到了冰晶,通透而冰冷。
抬眼望去,一位身穿大红服饰的女子从花林之中行来,女子的年龄看上去比之在座的百花要大上一些,显得成熟许多。但她的双眸仍如少女一般明澈无尘,毫无杂质,琼鼻高挺,神色淡然而悠远。
她的上身除了一件披肩的大红绸缎之外,只有一件绣着曼陀罗花朵的红色抹胸。如柳细腰*露在外,毫无一丝赘肉,随着她的走动而扭动,分外显的诱人。
拖曳地面的红裙让她的双腿更显高挑,女子虽然身着*感,在款步轻移中却有股雍容华贵之气,凌然不可侵犯之姿。
“大姐,客人到了。”
最先引着陈子昂过来的琼花迎了上去,态度恭谨的回答。
“嗯,都坐吧!”
那女子曼陀罗对着陈子昂点了点头,玉臂一挥,诸女纷纷坐定。
伴随着所有人的坐定,漫天花瓣突然如雨落下,五彩缤纷,异香扑鼻,少顷之间脚下的地面就被那色彩各异的花瓣所铺满。
陈子昂抬头,虚空无尽,花瓣不知来自何处,却让此地与仙境毫无二致!
“啪啪……”
曼陀罗轻拍手掌,四下里当即响起细碎的脚步之声。一些身着碧绿服饰的丫鬟端着一个个托盘走了过来,在每人面前的石桌上摆上一个精致酒盅,一尊陶瓷质地带着长颈的酒壶。
“诸位,请满饮此杯!”
曼陀罗素手轻抬,把手中的酒盅斟满,对着众人缓缓举起。
“干!”
陈子昂豪爽的声音让这空灵之境多出了一丝俗意,诸人都缓缓转动身躯,看向陈子昂。
他却不以为意,继续端着酒盅对众人道:“我先干了!你们随意!”
酒盅很小,而陈子昂向来都是喜欢豪饮,当下一抬手、一昂头,冰凉的酒水滑入肚中。
冰冷的酒水在腹中化作一团燃烧的火焰,瞬间升腾而起蔓延全身,热烘烘的感觉让他双眸中出现一丝迷离。
“好酒!”
大喝声中,他突然哈哈大笑,只觉得心头无比痛快!什么哈元生、什么苗洪,甚至以前一些让他不愉快之事也全都抛在脑后,心中只有高兴,只有喜悦!
“好酒!”
口中再次大喝,陈子昂迫不及待的再次斟满酒盅,一饮而尽。
酒入喉咙,他不由的眉头一皱,怒气横生,张口大骂。
“什么东西,这么难喝!”
赤红的双眸怒瞪四方,似乎下一刻他就要掀翻桌子,打断酒宴!
“请再饮!”
冰冷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让他忍下心中不悦,给自己斟满,再次饮尽。
忧愁之意浮上心头,原本还要不知何时到来的劫难提前出现在眼前。陈子昂呵呵一笑,再次斟满,一饮而尽。
一位位佳人的倩影在眼前浮现,言犹在耳,娇躯更仿佛触手可摸。
“殿下……”
“相公……”
“陈大哥……”
声声包含思念之声让他手臂一颤,双眸含泪。默默无语之中陈子昂再次为自己斟满酒杯,一饮而尽。
“我的殿下……能够……说话了!”
呆呆的看着身前,仿佛那女子正在对着自己微笑。
“能够成为你的妻子,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事。”
“陈大哥,你就是我的英雄。”
泪水迷住了双眼,手腕微微颤抖,冰凉的酒水再次入腹。
眼前一片茫然,白茫茫的一片,陈子昂嘴角露出一丝轻笑,把最后一盅酒水饮下。
“哗啦啦……”
双手横扫,石桌上的东西都扫下地面。
“哈哈……哈哈……”
纵声狂笑声中,陈子昂直起身子,摇摇晃晃的转了转身体,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是那么虚幻,又是那么清晰通透。
“好酒!真的是好酒!”
身躯一扬,任由他它落在石桌之上,双眼迷茫的看着天空。
“好酒……,好酒!”
******
远处,一处石质楼阁之中,苗洪一脸恭敬的立在一位妇人面前,夫人眉目像极了那曼陀罗,但华贵之中却多出了一分冷酷。
两人正立在一侧的石壁之前,静静的看着那石壁之上的雕图,那石雕之上有诸多人物,全都栩栩如生,有众多散花天女、绿衣女仆,正中则是一位貌美女子,正是像极了这位夫人的曼陀罗。
而这石雕之上,却独独有一位年轻男子,男子仰面朝天,嘴角含笑,躺在一张石桌之上。
“娘娘,此子心性如何?”
苗洪看着石雕上的光芒渐渐隐去,不禁上前一步,开口问道。
“心性如何?”
九指娘娘的脸上突然浮出一丝疑惑。
“品我七情酒的也有不少,但能挺过七盅的却寥寥无几。而此子,七盅接连下肚,几乎毫不停留,只在思、悲两盅之时稍微停了一停,这种情况我还真是没有见过。”
“娘娘曾经说过,这七情酒饮的越多,心志越坚定,而他能够连续饮下七盅,想来心性必定也是超出常人的吧?”
苗洪的声音中透着股忐忑。
“没错!此子的心性是我生平仅见,有了我的七情酒,他的神魂也会变的更加纯粹通透,你的计划也能多几分成功的可能。”
九指娘娘点了点头,对着石雕猛一摆手,其上花纹变换,最后又化为一群玩耍嬉戏的貌美女子,独独不见了陈子昂的身形。
“多谢娘娘,如此事做成,我答应娘娘的事,绝不会反悔。”
苗洪脸上一喜,躬身回道。
“量你也不敢!”
九指娘娘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袖袍一挥。
“带他赶紧走吧!我这里不欢迎男人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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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陈子昂睁开双眸,天空白茫茫一片,也不知是法术阵法的效果,还是这洞窟外的天空就是这般摸样。
大醉之后的人如果不是头痛欲裂,精神都会十分放松,心灵也仿佛得到了宁静,就如佛家言道的心神圆满。
陈子昂此时就是处于这种状态。
往事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徘徊,终究渐渐远处,只在心中留下那一道道痕迹,却让他不再为之束缚,而是能够以一种超脱的眼光来看待。
一时间,他只觉得自己的心灵通透圆满,一种淡然而悠长的喜悦从心底浮现。
神魂外延,世间的一切仿佛变了一个颜色,原本用神魂观察外界,总感觉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似真非真,难以看的真切。
而这个时候,模糊感消失不见,世界变得通透而真实!
几十丈之内的一切清晰的在神魂感应中映测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地面下幼虫破土、花根攒动,大地上风吹叶动,花香四溢。
神魂一动,那掉落在泥土之上的片片花瓣缓缓飘起,升入半空。四面八方不知多少的花瓣飘飘荡荡的来到身前,旋转、飞舞。
花瓣时而腾空而起化作五彩飞龙,时而蔓延开来把这数丈空间化为一片花海,时而又绕身缠绕彼此嬉戏。
“啪……啪……”
掌声轻轻响起,花瓣飘落,苗洪从不远处缓缓行来。
“神魂操纵如意入微,恭喜师弟在修行之路上再进一步!”
陈子昂缓缓爬起身子,自己还在那竹亭之中,刚才的一切仿佛都在梦中。
梦耶?非梦?
这都无关紧要,只有那七盅酒水的味道让他无法忘怀。
“多谢师兄!”
陈子昂对着苗洪拱了拱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自己能够有这一场境遇,明悟神魂之妙,却绝对是这位大师兄和那九指娘娘做的手脚。
“哈哈……,师弟客气了,那七情酒味道如何?”
苗洪哈哈一笑,再也不复往日的冰冷。
“原来那酒叫做七情,倒是名符其实,七情入腹,唇齿留香!”
陈子昂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
苗洪点了点头,黑虹一卷,两人就朝着洞窟之外遁去。
“娘娘不喜外人进来,尤其是男子,我们还是快走吧,免得主人厌恶!”
黑虹化光,从那百花山千灵洞遁出,直冲云霄,然后隐去身形朝着东方而去。
“师兄,我们这又是要去哪里?”
陈子昂转了转头颅,开口问道。
“去宜山!”
宜山七心洞,洞主名为鲁弃,人称陆行神尊,天下七大妖魔之一!
宜山不是一座山名,而是一个山脉的统称,绵延千里之长的宜山山脉之中生有诸多山民,更有几十个蛮人部落,而宜山七心洞,则是这些人眼中的圣地。
因为,这七心洞中住着一位老神仙!
在天下七大妖魔之中,这位陆行神尊鲁弃在世人的风评之中最佳。虽然传闻也吃人,但却没有多大的恶性流传,相较于其他动辄灭城毁国的存在,要显得良善的多。
半月之后,细雨绵绵笼罩宜山西半截的山脉,一道黑虹从那乌云中洞出,落在下方的一个山头之上。
“师弟,这段时间你就在此专心修炼,为兄去会会旧友,数日即回!”
陈子昂被黑虹抛下,落在那光秃秃的山巅之上,其后一枚古铜钢圈落下,罩住数丈方圆。
钢圈之上绘制着密密麻麻的花纹,透着股奇异之感,也禁锢着陈子昂的动作,让他只能在这钢圈笼罩范围之内移动。
不理下方咋咋呼呼的陈子昂,苗洪黑虹一折,继续朝着东方遁去。
数日后,七心洞门前,一位面目黝黑的汉子哈哈大笑的把苗洪引进洞内。
“苗兄,事情可是办完了?”
“正是,此行就是来与高兄商量一下暂借神尊的困神锁链一用的。”
高长根,陆行神尊的大弟子,身材高瘦。
“这几年来苗兄为我七心洞的事可是没少操劳,师尊又曾经应允过你,怎会反复?”
他哈哈一笑,大手一伸,手中悄然浮现一捆像是碧绿柳条编制而成的绳索。
“师尊出门远游,不在洞府,怕苗兄到了没人,就让我把此物交与你手。不过切记,苗兄为我七心洞奔走三年,所以此物也只能借你三年,三年之后可别忘了归还!”
苗洪急忙小心翼翼的接过锁链,又毫不迟疑的收入丹田之中,才开口笑道:“神尊的东西,我岂敢贪墨不还?”
“哈哈……,苗兄是个信人,也做不出那种事情。”
高长根也是一笑,当即叫人整治了一桌酒菜,硬拉着苗洪大吃大喝了一场,才放之离开。
站在洞口看着苗洪遁光远去,高长根脸上的笑意一敛,转身回了洞窟,在其中左拐右拐,来到了洞窟深处,自家师尊所住之地。
而在那洞府之内,身材高大,神情如山岩一般冷酷的陆行神尊正盘膝坐在一张蒲团之上,静静的凝视着身前的一面铜镜。
他却并未像自家弟子说的远游去了,而是一直都在洞府之内。
“师尊,苗洪走了!”
高长根恭恭敬敬的立在鲁弃身旁。
“嗯!”
鲁弃缓缓的点了点头,继续看着面前的铜镜。
在那铜镜之上,却是出现了一个山巅之上的情景,一枚巨大的铜环围绕着一人缓缓旋转,经久不息。
“这人就是哈元生的元胎?”
高长根看着少年的模样,发出疑问。
“不错!此子殊为不凡!”
鲁弃点了点头,镜面上的情景突然变换,换做一位正在攀山的药农,药农身后的背篓之中有诸多药材,正一脸欣喜的看着上方离山巅不远的一株草药。
“倒是巧了!”
鲁弃淡淡一笑,双眸中精光一闪,一道流光没入那镜身之中,流光在天空一闪而逝,化作一枚青果,落在那药农的背篓之中。
药农采到草药,攀上了山巅准备休息,却正看到那被困铜环之中的陈子昂,当即滚倒在地,叩头不停。
这镜子虽然把图像显露的一清二楚,却没有声音传来,但却能看到那药农一脸茫然的把自己背后药篓内的青果递了过去,轻易的穿入铜环的笼罩。
而当陈子昂拿些东西作为交换之时,却怎么也扔不出来,只得无奈放弃。
最后那药农叩着头返回山下,只留陈子昂在那里啃食着那枚青果。
“师尊,恭喜恭喜!”
高长根急忙拱手贺喜。
“还早得很,哈元生一日不死,他身上的东西就没人能夺得走!”
鲁弃淡淡一笑,大手一挥,铜镜之上的光芒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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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正在山巅之上接受烈日暴晒的陈子昂终于见到了化虹而来的苗洪。
巨型铜环倏忽变换,化作一道流光绕回苗洪的手腕,黑虹一绕,卷起陈子昂再次腾空而起。
说起来宜山虽然很大,但以苗洪的飞行速度,去哪里也用不了这么久的时间?害的自己忍饥挨饿好几天,只吃了一个采药农送的青果。
说起来那枚青果味道还真不错,甘甜可口、唇齿留香,吃完了整个人都感觉精神好了许多,以后有机会应该问问这是什么果子,其他地方是不是也能买到?
“师弟,我们这就回转西海碧波岛了,你可有什么想问的?”
苗洪淡淡的声音在前方响起,也打断了陈子昂的胡思乱想。
“师兄可有什么要说?师弟承你的情喝了酒,想来师兄也不想让我送死的吧?”
陈子昂嘻嘻一笑。
那七情酒能让一个人的神魂达到入微之境,比之自己吃过的朱果强的太多太多!把这种东西用在自己身上,苗洪肯定不会是让自己送死!
“哼!”
苗洪冷哼一声,遁术不停,开口道:“不知师弟对我们的师傅了解多少?”
“西海碧波岛岛主,人称碧波老祖的哈元生,天下七大妖魔之一,法力无边无尽。”
陈子昂翻起世人对哈元生的评价。
“师尊成道与四百多年前,定居碧波岛三百年,我跟随师尊修行将近二百年!”
苗洪接口,继续道:“师尊修行的乃是一门名叫三圣真经的功夫,肉身强悍可硬抗法器。身有黑煞魔刀一柄,定魂珠一枚,五鬼白骨舟一架,另身怀一门阴性雷法,威力强大。”
“道基十重天境界,已经即将触摸到大道金丹的门槛。”
遁光往下一压,两人体外的黑气复又化作一张数丈之长的黑幡,黑幡一抖,其中股股黑气冒出,猛然朝着下方冲去。
陈子昂定睛一看,下方却是一个战场,战场上正有两对人相互厮杀,足有千多人左右,杀声震天,厮杀正旺。
黑幡中所化黑气迎风变涨,瞬间笼罩了着里许方圆的战场,肉眼不可视物,但惊恐的吼叫声却能清晰入耳。
苗洪面不改色的立在上方的虚空之中,对下面的事不闻不问,继续道:“这只是我所知道的,但师尊肯定还有几门功夫隐藏。而其中有一门功夫最为神秘,我猜应该是一门秘法神通。”
“这门秘法神通只有一种功能,夺舍!”
陈子昂脸色有些铁青的看着下方的地面,最后眼中露出一丝无奈,对着苗洪道:“夺舍?”
苗洪嘴角挂出一丝冷笑,似乎对陈子昂的表情有些蔑视,但仍是点了点头道:“没错,正是夺舍!”
“师尊这些年收了不少弟子,但都一一亡故,即是因为天赋不行,无法入道不得长寿,也是因为要帮助师尊修炼这门秘法。”
“夺舍乃是夺天地造化之事,成败尽在天数,就算是金丹宗师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但师尊经过这么多年的实践,又有秘法相助,却能保证万无一失!”
“师兄既然不想看着我死,想来应该有办法帮我逃过这一劫吧?”
陈子昂苦笑一声。
“师尊的神通秘法定然能够万无一失,但夺舍之人他却无法掌控。”
苗洪淡淡一笑,下方的黑雾一收,浓烟滚滚汇聚,裹挟着千人残魂怨煞之气重归阴魂幡之中。
大地之上,上千具干尸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各个面目狰狞、恐怖,身躯干瘪。
“师兄,我虽然自负,但却不可能挡得住哈元生的魂魄吞噬。”
陈子昂可是有孙天君的记忆,对于夺舍知道的不比苗洪少,而且孙天君的分神裂魄秘法也对夺舍有加成之功。
“师弟心性超凡,远超同济,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如此修为,机遇更是不凡,肉身之力更是强大的匪夷所思,想来以后定然能够跨入大道之门。”
苗洪突然又开始夸赞起陈子昂来。
“但这趟劫难却是师弟的命数,跨过去海阔天空,跨不过一切皆休!”
“还望师兄教我!”
陈子昂脸色一正,双手抱拳施礼。
“我正是要给你指条明路!”
黑幡化虹,再次裹挟着两人腾空而起。
“哈元生生性残暴,为了自己的修行,硬逼着我们这些弟子做他的试验品,在修行遇到障碍,无法进步之时就会被他吞噬,以增他自身的实力!”
“三百年来,他收徒众多,但幸存下来的却寥寥无几,更是只有我一个取巧成就了道基,保留了性命。”
“但我们师兄弟忍他很久了!本盼着他大限到来,却不想他竟然还修行了一门夺舍的秘法!”
“这样下去,我们师兄弟将永无出头之日!”
压抑的怒吼在苗洪口中爆发,他那深沉的双眸中也开始冒出不甘的怒火。
“所以,在他让我出来找你之时,我明知道你在哪里,也没有立即出手,而是多方奔走,为你我找条活路!”
“师兄知道我加入了太玄派?”
陈子昂一愣。
“呵呵……,吴富文不能确定是谁杀了他的儿子,我又怎么能够放过一位恰好十岁的你?”
苗洪朝后看了看陈子昂,淡淡一笑。
“在发现你的天赋之后,我就知道哈元生绝不会放过你!虽然这些年他找了另外几个元胎,但他们的天赋与你一比,就是云泥之别!”
“这件东西给你!”
单手朝后一抛,一枚星光隐隐的宝珠落入手中。
“这是什么?”
“这个叫做雪魄珠,乃是地壳之中万年冰雪汇聚而成的天材地宝!最能稳定神魂,不受外魔入侵。”
苗洪一指那雪魄珠,雪魄珠猛然化作一道寒光,没入陈子昂的额头。
陈子昂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觉得额头一凉,脑海之中又多出了一样东西。在那一好一破的两扇石门之下,是一柄精光闪闪的小剑,而在那小剑之下,又多出了一枚雪魄珠。
雪魄珠一入脑海,陈子昂的神魂立马一清,神魂的覆盖面积更是蹭蹭蹭的往上涨,瞬间就达到了一百多丈的距离!
现在除了真气没有达标之外,自己这也算是到了道基的大门口了。
感受着神魂的强大,陈子昂只能暗自苦笑。
“这枚雪魄珠之中,还被我打入了五枚天星神砂!这天星神砂是我从无踪岭五鬼教主手中讨来的,虽然只能用一次,但威力极大,而且专杀神魂!”
陈子昂点了点头,难怪这珠子散发着星光,不过你也太小看我了,天星神砂是什么东西我还是知道的,这根本就是同归于尽的东西!
一旦自己要像苗洪所说的放出这天星神砂,哈元生死不死不一定,但自己却绝对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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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星神砂,乃是用天外陨星之精所炼制而成,内力蕴含有暴躁的星辰之力,不仅威力无穷,而且还有能引发心魔之效。
通常,天星神砂都是像各种雷法一般做一次性对敌的东西使用,近距离之下道基高人也承受不起。而如果在神魂之中爆开,哈元生即使有秘宝保护神魂,也未必能够逃过这一劫!
连哈元生都承受不住,更狂论自己了!
不过陈子昂还是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答道:“多谢师兄!”
“你我师兄弟一场,客气什么!”
苗洪哈哈一笑,大手一挥道:“等除掉哈元生,碧波岛就是咱们的了!到时候逍遥自在,无拘无束,该是多么痛快!”
一直以阴沉相貌示人的苗洪此时意气风发,更是加快了遁术,朝着西海方向飞去。
“师兄,哈元生夺舍这般重要之事,肯定会准备周全才会动手,你可知道我们回去之后他打算何时动手?”
陈子昂沉思片刻,缓缓开口。
“嗯,我本来还想多在外逗留一段时间,但他突然传信与我,要我今年之内必定要把你带回岛内,想来也是他已经等不及了!”
苗洪眼神转动,继续回道:“哈元生生性多疑,夺舍的具体时间不会告诉我们,但少则两三月,多则一年,他必定会动手!”
“你不用担心,由我给你准备的手段,还有我们师兄弟暗中相帮,他的计划必定会失败的!”
苗洪回过头安慰了一下陈子昂,却发现他却是一脸的轻松,毫无惧色,不由的暗赞心性果然不凡!
可惜……
殊不知陈子昂此时正在看着自己脑海里的那扇青铜石门,其上光芒闪耀,即将洞开!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到时候就看谁的后手多了!
******
小元界,西海,碧波岛。
海浪滔滔,浪花依旧,岛内环境湿润,植株生长的极为茂盛,绿树如茵,百鸟徘徊。
一道黑虹从遥远的天际划来,破开层层白云,落入岛中。
岛内正中心处有一大殿,造型古拙,黑虹就落在那大殿之前,黑光散去,露出两条人影,正是满脸枯槁、双目阴沉的苗洪和一身短打的陈子昂。
“走!”
苗洪点了点头,率先迈步朝里行去,一路上不时有仆从进进出出,在看到苗洪之时都是急忙跪倒在地,不停叩头。
神魂感应之中,这些人的心神波动极为呆板,偶尔有些反应灵敏的也是透着股恐慌。
这大殿看着不是很大,却与后面的大山相连,里面空旷至极。前行不多时,前方就出现了一个朝着地下而去的廊道。
苗洪当下径直进了那廊道之中,陈子昂在后跟随,绕绕转转都是朝下。眼前一片漆黑,只有神魂才能感应得到脚下的道路一直在往下延伸。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开始出现一丝亮光。
下到底部,再次转了几转,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洞内中央处有一哇碧绿的泉水,长相奇异的哈元生正躺在那泉水之中,随波移动。
“师尊,十七师弟带来了!”
苗洪上前两步,扑倒在地,以头叩地,态度恭谨。
想他一位堂堂道基高人,竟然如此卑躬屈膝不要颜面,倒真是委屈他了,再想到着苗洪这二百年来都是过着这种日子,难怪他会受不了!
“来了!”
碧波老祖仍是那副瘦小的身躯,大如斗的头颅,微凸的双眼,额头正在一个肉瘤随着他的开口微微晃动。
第一次见到哈元生之时,陈子昂觉得他像只大蛤蟆,这个时候见他四腿朝天躺在水池子里,就更加像了!
“来的可真是不慢!”
哈元生的声音中透着股冰冷。
“师尊恕罪!九师弟意外去世,十七师弟下落不明,弟子辗转反侧才找到他的下落!非是弟子不尽心啊!”
苗洪身躯一颤,急忙抬头叫起屈来。
“哼!”
哈元生冷哼一声,一柄黑色的长刀就从苗洪的体内冒出,刀光一晃,苗洪的一条臂膀就脱离了他的躯体。
黑煞魔刀卷起那臂膀,送到哈元生的面前,被他大口一张,变换形体吞入口中。
‘咔嚓咔嚓’的嚼动声中,苗洪仍旧扑到在地,一坑一不吭,身子就连臂膀伤口上的血液也不敢止住,只是身躯颤抖的趴伏在地。
“这次就饶你一命,取你一臂长长记性!”
哈元生抹掉嘴边的血迹,冷冷的开口。
“多谢师尊,多谢师尊!”
苗洪声音哽咽的一头扣地,撞得石质地面砰砰作响。
“行了,你去把十二、十五、二十叫来!”
哈元生翻了翻凸出体外的眼珠,开口道。
“是,弟子这就去!”
苗洪再次叩了叩头,身化一道黑光,遁向身后。
“小十七,你真的让我很意外!”
哈元生双眸看着陈子昂,眼神中的光芒越发炙热,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的身体,像是在看一个完美的艺术品。
“这样的身体强度,就算是我也未必能够在这个阶段修炼成,看来那个人的残魂给了你很大的帮助。”
“哼!”
陈子昂闭目不答,来个不闻不问。
“呵呵……”
哈元生却丝毫不生气,甚至声音中充满慈祥之意。
“你放心,你与他们不同,我不会处罚你的,而且还会有好处给你,大大的好处!”
哈元生越说越激动,甚至把身体脱离那泉水之中,浮出水面,围绕着陈子昂来回转动。
“完美的肉身!真是太完美了!”
喃喃自语之中,一道黑虹落下,露出苗洪和三个少年的身形。
“师尊,师弟们带回来了!”
苗洪再次毫无尊严的扑倒在地。
“嗯!”
哈元生点了点头,扫眼看去,几位弟子全都身躯颤抖的看着他。
“放心,不疼!”
他点了点头,单手一伸,丝丝缕缕的黑气就从那三人的身上冒出,瞬息之间在他手中化作三枚黑色的珍珠。
而那三人,则化为三具干尸,被哈元生大袖一摆,化为漫天烟尘朝外飘去。
“这些年,我找了那么多弟子,终于让我找到了你!”
三道黑光轻松的贯入陈子昂的心口,磅礴的黑色气息随着心脏的跳动再次朝着身体的各个角落流去。
“随我来!”
哈元生大袖一摆,陈子昂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亮,竟是出了地底洞穴。
天空一片碧蓝,耳边巨浪咆哮,身后则是一个悬崖峭壁,峭壁之上有一洞穴,洞**有桌有椅,事务齐备。
“以后你就在这里修炼,不准乱跑!”
哈元生声音中透出一股严厉,随后陈子昂的身躯就不由自主的投入到那洞穴之内。
“老大,你负责看着他!”
“是,师尊!”
苗洪躬身行礼。
******
两月之后,那洞穴之内,陈子昂盘膝而坐,体内的气血像大浪奔涌,声音直传百米开外。
“师弟,该用餐了!”
苗洪亲自托着一个餐盘跃入洞穴之内,放下一枚果子,一盏酒水。
果子乃是灵明果,有健体壮魄增强内力之用,虽比不得朱果,却也是一种罕见的奇珍。酒乃数百种草药熬炼而成,效用丝毫不弱于那灵明果。
而这,乃是陈子昂每日一次的吃食!
现如今,他肉体之力再增数成,体内真气澎湃,三百多个窍穴之内也已经灌注满了先天真气,只是神魂之力还是那般。
“师弟,七日之后就是你的劫难,你要做好准备!”
耳边响起细微的声音,抬头看去,正是苗洪对着自己点头。
“劳烦师兄了!”
陈子昂点了点头,服下果子、酒水,看着苗洪遁出洞穴,才再次盘膝坐倒在一张蒲团之上。
闭上双眸,感应着那大放光明的青铜石门,他深深的吸了口气。
来吧!
脑海中石门洞开,漩涡产生,天旋地转之中,他已换了形体。
身躯似乎被人推了一推,头颅像是宿醉一般疼痛,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耳边也想起了一个还带着丝青涩的声音。
“姐,姐,你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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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魂之力是什么?
陈子昂本以为神魂就是自己的魂魄、意识、记忆。
那青铜石门既然是把自己投到另外一个世界,而且记忆仍在,理所应当的也应该带回来神魂之力。
然而事实却非如此!
神魂与自己的所思所想竟然不是一样东西,记忆仍在,但那先天后期的神魂之力却消失无踪!
那青铜石门选择投放的是什么?难道是那所谓的真我?不带任何外物的真灵?
来不及过多思考,宿醉般的疼痛还未散去,一股记忆已经像是浪潮一般涌来,让他的双眸为之微微显露迷茫。
天下时分九州,其中平洲最为广阔。
平洲境内,乐安郡,陇南城是郡内一个毫不起眼的城镇。
镇城内有三家豪门,李家背景深厚,郭家富家一方,萧家以武兴盛。
萧家有女名琳月,年方十六,却出落得身姿高挑、美若天仙,更兼天资超凡,据传小小年纪已经在体内练出真气,更是打通了三条经脉。
萧家有三房,此女最为得宠!
在萧琳月十四岁的时候,临近四方前来提亲的人就已经踏破了萧家的门槛。
但老爷子爱惜孙女年幼,又见她如此出挑,不舍得早早嫁出去,因而一直未曾说下姻亲。
时至今日,萧琳月越发出众,前来说媒的人却越来越少!
盖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所说的男儿,根本配不上萧家的这位千金。
除了郭、李两家!
作为陇南三家中的另外两家,他们不止地位相同,而且小辈一代中也同样有人十分出挑。
郭家的郭子阳年方十八,英俊潇洒,气度不凡,年纪轻轻也有了后天练气级别的实力。
李家的李剑锋,虽然年龄大了一些,但也是刚过二十,未曾娶妻,生的英武雄壮。更是深受李家家主的爱护,实力在年轻一辈更是顶尖,据说十二正经都已经快全部打通了。
今日萧家的千金在自己的赏月小院宴请宾客,出席的客人就是这两位!
“狗屎!”
陈子昂,不,这个时候应该是萧琳月,他正侧着身子倚在自己的床边,一手扯着床帐子低吼。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遭一日竟然变成一个女人!
陈子昂虽然有时候感性了一点,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男儿汉!就连有些扭捏的作态都不曾做过,怎会附身在一个娇弱的女子身上!
而且本体正面临生死危机,自己如果自寻短见却是要真的命丧那哈元生之手。
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回想刚才那个青涩的声音,应是萧琳月的弟弟萧青,一个年岁不大却一身坏水的二代弟子。
“李大哥,我姐喝了酒,看来身子已经受不了,昏睡过去了。”
萧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声音中就带着一股二流子一般的气息。
“青弟,做得好!等我娶了你姐之后,定然忘不了你!”
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陈子昂心神一转,就想到了来人是谁,李家的那位公子哥,李剑锋!
这人在萧琳月的印象中性格很差,虽然表面看上去一副斯文模样,其实一肚子坏水,暗地里更是不知道败坏了多少女子的名声。
萧青之所以学坏,跟着他要占很大一部分的原因。
一股燥热感从体内升起,作为熟知药理的陈子昂,自然知道自己身上这是被人下了药!
对一位妙龄女子下药,缘由可想而知!
神魂之力虽然没有跟随而来,但陈子昂的意志却没有被磨灭,念头转动,迅速熟悉着自己的这具身体,他的双眸开始变得通红,肠胃也在开始急速蠕动。
“哇……”
猛一张口,大片的酒水当即从口中喷出,污浊落地,气味难掩。
单手扯着床帐子,陈子昂摇摇晃晃的直起身子,脚下像是踩着棉花一般朝前挪动。
“萧姑娘,你别乱动,你醉的不轻,我来扶你!”
房门处走进两条身影,当头之人身材高大,正是那李家的李剑锋。身后之人身材矮小,面容猥琐,正是萧琳月的亲弟弟,萧青!
同父同母,萧琳月出落宛若天仙,却不知为何,这萧青却长成这般模样!
或许他们父母好的东西都给了女儿?
李剑锋见面前的萧琳月娇躯晃动,行走不稳,心头不由得一热,伸手就朝着对方的腰肢搂去。
“哼!”
陈子昂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在那貌若天仙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杀气。
手腕一抖,宛若灵蛇出洞,萧家的灵蛇缠身术倏忽绕向李剑锋的手臂。
“咔……”
猝不及防,更是料想不到,李剑锋的右臂突然被陈子昂缠住,手腕一缩,右臂瞬间被一股巨力拧的变形。
臂骨断裂,白色的骨擦上带着丝丝鲜血更是凸出筋肉,钻了出来。
“啊……啊……”
凄厉的吼叫猛然响起,李剑锋身躯猛然朝后一缩,双目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臂。
“我的手臂,我的手臂!”
“咣……”
屋门被劲风激荡的来回扇动,四条身影鱼贯跃入,当头一人更是大喊出声。
“少爷,怎么了少爷?”
等进了屋,却见自己的少爷右臂扭曲,断骨狰狞的外露出来,四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啊,我的手臂,我的手臂……”
李剑锋这个时候精神却是已经几乎陷入疯狂之中,只是看着自己的手臂扯着嗓子大吼,吼声传遍了整个小院。
“少爷,是谁干的?”
四个护卫先是上前搀扶起四下挣扎的李剑锋,防止他乱动引起身体的伤势变得更严重,一边四下扫视,巡视着下手的可以对象。
李剑锋闻言却是一愣,然后双眸猛然一红,伸出那只还完好无损的手臂一指陈子昂。
“是她,是这个贱人干的!给我把她给杀了!给我把她给杀了!”
他的声音中满是愤怒,表情扭曲,甚至就连自己手臂的伤口都要不管不顾,朝着陈子昂扑来。
“呵呵……,找死!”
陈子昂冷笑一声,缓缓吸了口气,双眸猛然一凝,脚下一踏,地面上无声无息的出现一个凹陷的浅坑。
而他的身躯,则瞬间破开身前的空气,带着一股尖啸之声猛冲李剑锋。
身躯如灵蛇般抖动,手臂一甩。
“啪!”
空气爆响,当头的一个护卫拦在李剑锋身前击掌袭来,却被这一击正中那掌心。一股奇异的力道猛然传遍全身,那护卫身子一僵,还未再次来得及有所动作,陈子昂的身躯已经贴到了他的胸前。
手臂一曲,肘部一动,那护卫的心口处猛然往里一凹,后背衣衫爆开,瞬间双眸充血,心脏爆裂而死。
“二弟!”
大吼声中,身旁的一位男子猛然拔剑,不再顾忌对方的身份,侧身下劈,劲风呼啸而起,把屋内零零碎碎的摆件吹的四下乱飞。
陈子昂身躯一扭,双掌成爪,竟对着那剑身直面迎上。
“滋……”
五指在那剑身上划过,丝丝火光冒出,陈子昂的身躯后退卸力,在力尽之时手腕转动,拧身提膝,一腿点地,一腿猛然踢出。
劲风呼啸,长腿带着开山之斧之势,有着灵蛇出洞之速,狠狠的劈在对方的头颅一侧。
“嘭……”
包含真气和肉身之力的一击直接踢爆了对方的头颅,血水与脑浆喷溅之中,陈子昂身随电转,猛然冲到了剩下的三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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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冲来的萧琳月,李剑锋双眸中透着的已经不是怒火,而是深深的恐惧!
今日之事他耗费心机,本以为不仅能够击败郭家那个竞争对手,抱得美人归。更能在萧、李两家之中再次竖起威望,为以后自己登上李家家主之位立下基础。
但谁能想到,这位一向娇弱可人的萧琳月竟然会突然变的那么疯狂,和那么的让人恐惧!
自己一开始没有心生防备,被她折断一条臂膀还可以说是对方趁机不备,侥幸为之。
但这短短三招两式之间,自己的两个贴身护卫竟然就命丧她手,却绝不可能是侥幸了!
一人心脏破裂,一人更是头颅被击的像西瓜一般当场爆开!
这四位护卫可不是像自己一般空有一身武力,却几乎未成真正与人动过手的。
他们自幼就在江湖上厮杀,虽然十二正经只打通了五六条经脉,但却绝不是一个养在深闺里的萧琳月能够简简单单就给收拾掉的!
然而事实却是,那位在自己心目中完美的犹如瓷器精美的花瓶女子,突然化身一个恶魔,猛然露出了自己狰狞的獠牙!
只是呼吸之间,两个护卫就命丧她手!
“啊……,大哥,二哥!”
四护卫情同手足,一同进了李家,为了躲避原来的仇人,更是改名换姓,人们只知道他们的代号,甲乙丙丁。
两位兄长的惨死没能让剩下的两人心生退缩,而是怒火上涌。
几十年厮杀的惨烈杀气透体而出,浑身的筋肉、骨骼在压缩、绷紧,真气快速的运转下,两人一人拔刀,一人出剑!
“铮……”
刀剑齐鸣,劲气呼啸,寒光从两人的手中倾泻而出,直奔陈子昂而来。
劲力爆发之下,脚下的大地开裂,地砖四下崩飞,猛烈的气流更是从两人的刀剑之下升腾而起,朝着四面八方荡去。
“哗啦啦……”
顷刻之间,就不知道有多少瓷器、易碎物品碎成片片,连那木质窗扇也被劲风击打的破裂开来。
斩日刀法、破月剑法!
他们兄弟四人虽然功力不深,但却有一门配套的刀剑合击功夫,四人联手,甚至可以与那炼气后期的人物有来有往!
萧琳月双眸皎若彩霞,肌肤似雪,眉目如画,紫衣飘飞,宛若飞仙而来。
她的双手白嫩细长,柔若无骨,却猛然伸入那刀剑光芒之中。
手掌与那刀剑轻轻一碰,对面两人的劲力运转情况已经尽入心头。
身躯腾挪,顺着那劲力扭转,也同时左右着对方劲力的变化,身形只是一旋,刀剑已经落入到她的手中。
“噗……”
身躯从两人中间穿过,刀剑猛然张扬,犹如飞鸟张开羽翼,从两人的咽喉之处急速划过,带出一抹红光。
两颗头颅抛飞而起,颈部的血液因为瞬间的压迫猛然喷出尺许高度,‘呲呲’作响。
“啪!”
头颅落地,陈子昂脚步轻抬,带着沾染上血迹的紫衣缓缓来到李剑锋的身前。
“你……你……不能杀我!我是李家的人,我爷爷是李家的家主,我叔叔是天龙道的人!”
李剑锋脸色惨白,身躯踉跄到退,口中结结巴巴,双眸中更是只有恐惧。
“是吗?”
陈子昂冷笑一声,声音清脆悦耳,清秀绝俗的脸上却是一片冰冷,携带者连杀四人的凶威,在李剑锋看来她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你……你要是杀了我,我爷爷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们萧家的!”
咬着牙关,李剑锋强撑着身体,发出大吼,妄想以此压下自己心中的恐惧。他却从没想过依靠自己的实力拼命或者逃生!
“噗……”
“呃……”
李剑锋张了张嘴,缓缓低下头颅,双眸呆滞的看着插入自己胸膛的一刀一剑。
‘我要死了?’
‘不……不可能!我这是在做梦,在做梦!’
心头的呼喊被耳边冰冷的声音惊醒。
“下辈子记得,别再做个人渣!”
李剑锋抬起头来,看着那冷冰冰的俏艳,突然吼叫着扑了上去。
“我爷爷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们萧家的!”
“废物!”
陈子昂冷笑一声,身躯稳立不动,单腿却猛然一扬,犹如甩鞭一样狠狠抽打出去。
“啪……”
空气爆响,李剑锋的身躯打横着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那墙壁之上,又软软的跌落下来,再无一丝生机。
收回鞭腿,身躯一转,陈子昂直面立在门前的萧青。
“姐……”
萧青身躯猛然打了一个冷颤,脸色一片苍白,双眸中更是恐慌不停跳跃。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可能把眼前这位杀伐果断,下手就是人命的女子联想到自己那温柔可人的姐姐身上。
看着陈子昂一步步走过来,萧青忍不住连连倒退两步,双腿更是猛然一软,跪倒在地。
“姐,姐!饶了我吧!我……我该死!”
萧青张了张嘴,结结巴巴的开口。
“看来你知道。”
陈子昂嘴角挂出一丝冷笑。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萧青把头使劲摇摆,扯着嗓子大吼。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啪……”
陈子昂右手一动,萧青的身子就被扇的离地而起,翻滚的落在数米之外,半个脸颊肿胀如猪头,几枚牙齿更是中途脱落,漫天飞舞。
“姐……姐……,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就算如此,萧青竟然也不敢有丝毫怨言,只是趴在地上大吼,声音也因为脸部遭到重创的原因而失声。
陈子昂却没有理他,而是挪动身躯,看向小院远处的那个拱形门楼。
“看够了吧!看够了就出来吧!”
冷冰冰的声音响起,门楼之外随声也缓缓走出两个人来。
当头一人年轻英俊,长袍披身,气度不凡,正是郭家这一代的翘楚,郭子阳!
此时的郭子阳,脸色也是有些发白,甚至不敢再看眼前的佳人。
今日之事乃是李剑锋策划,中途更是把他调离。
但郭子阳却是早就发现了对方的阴谋,本打算顺势而为,想着等下英雄救美,屡获芳心,更能打压李剑锋的气焰。
却不想,还未等自己动手,李剑锋和他带来的四个护卫竟然被萧琳月瞬息之间连下狠手,五条命就在几个呼吸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身后自家的周武师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步,拦在郭子阳的身前,双眸带着谨慎看着陈子昂。
就算他已经是打通了几条奇经的人物,这个时候心中也是满是忐忑。
刚才的一幕他尽数看在眼底,也更明白面前这位女子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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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阳兄,今日的事你都尽数看在眼里,不知可有什么想说的?”
陈子昂一脸的冰冷,对着郭子阳淡淡的开口。
郭子阳下意识的一缩头,避开他的目光,喉咙处咽了口唾沫,眼光的余角瞥了一眼屋内那露出半截尸体的李剑锋。
才在脸上挤出一丝笑意,道:“李剑锋欲对萧姑娘图谋不轨,萧姑娘奋勇击杀,在下全都看在眼里,如若李家要以此为难萧姑娘的话,在下可以做个证人!”
陈子昂冷冷一笑,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
“子阳兄说笑了!李剑锋修为高深,远超与我;身边的四位护卫,更是江湖草莽出身,武艺高超,又岂是我能杀得了的?”
从记忆中得知,这个世界皇权没落,朝廷只是空有虚名,皇帝的旨意更是出不了京城百里。
各地都是被地方的豪强、门派把控,而陇南城则是被李、萧、郭三家把持。
其中李家最强,李家的老爷子乃是天下第一大派天龙道的记名弟子。而且李剑锋的一位叔叔更是自幼拜入天龙道,有这两人坐镇,才有了李家这几十年的繁荣!
在萧琳月的记忆中,陇南城有两位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自己的爷爷和李家的老爷子!
这个世界极为注重个人武力,通常所说的一流高手,就是先天境界的人!
而自己现在的实力,只能勉强算是是三流!
杀了李剑锋,自然会惹得李家暴怒,陈子昂现在还不能死,自然要想方法拖延下去。等过上几年,自己实力只要能够恢复一成,也能轻松横扫整个陇南城!
“萧姑娘此话何意?”
郭子阳呆了一呆,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都看在眼里,他们五个就是被你在眨眼的功夫‘咔嚓咔嚓’给干掉的!
“今日李剑锋打上我弟弟,欲要嗯……图谋不轨,子阳兄看不过去,仗义相助,击杀了他们主仆五人!”
陈子昂淡淡的开口,对面的郭子阳和身旁的护卫则同时脸色变得铁青。
“在下对于子阳兄的仗义相助感激不尽!但此事因我而起,如果李家要因此而为难子阳兄的话,在下可以做个证人,绝不会让子阳兄受委屈!”
他只是把郭子阳刚才的话稍微改了一改,却是已经面目全非。
“萧姑娘说笑了,我怎么会对李大哥下手,而且周师傅也拿不下李大哥身边的那四个人啊?”
郭子阳一脸的苦涩,听对方一说,他突然发现对方的说法反而更容易说服人!
‘糟了!她这是要拉我下手!’
“子阳兄说笑了,周武师内力深厚,深藏不漏,奇经八脉估计已经打通一半了吧?这样的高手怎会解决不了四个后天初期的人物?”
陈子昂却是淡淡一笑,上下扫视了一下那位周武师。
这下两人不仅脸上变色,眼中也开始露出惊恐了。
他们知道,陈子昂说的一点没错,周武师确实已经打通了四条奇经!但这件事却只有他们主仆两人知道!
她是如何知道的?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疑惑和恐惧。
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两人中有人告诉她的。但这根本不可能!周武师是自幼看着郭子阳长大的,两人之间的关系几乎同如父子,这件事怎会告诉别人?
而另一种可能,则是眼前的萧琳月能够看的出来周武师的功力深浅!
相比前者,这更加荒谬!
要知道就连城内的两位先天,也不可能在他人不动手的情况下查知别人的内力0修为。
但这却是事实,就如相比起面前这位连杀五人与自己仗义出手杀人一般,事实却最让人无法相信!
“萧姑娘,你……你……”
郭子阳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萧青,菲姨哪?”
这座庄园是萧家特意为了萧琳月建造的,位于城边幽静之处,菲姨则是这座庄园的管事。
“在,在南河那边带人采柳枝!”
萧青已经一个骨碌爬了起来,身躯团成一团,看也不敢看自家的姐姐。
“去找她,让她告官!”
陈子昂淡淡的道。
“是,是。我这就去!”
萧青急忙点了点头,吐字不清的就往外跑。
“我这弟弟虽然不成器,但姓李的下手也太狠了!”
看着那一脸浮肿,半边嘴里都没牙的萧青,陈子昂不由得叹了口气。
郭子阳脸色一黑,对方这是赖住自己了!
一直以来,他都很欣赏萧琳月,模样秀美,身材出挑,性格温顺,说话也是和声和气、柔柔弱弱的,像是能甜到人的心里。
但今日过后,他只盼着自己以后不会因为她做噩梦!
皇权虽然不显,但官府毕竟还在,衙门里的人更是因为出事的是城内的李家有名的大少爷,而来的迅速。
“郭公子,要不然,你和贵下属随我去一趟衙门如何?”
捕头司徒雷看了看地上摆放的五具尸体,一脸恭谨的对着郭子阳问道,当今皇权不彰,他们上官还要看李家人的脸色行事,司徒雷更是不敢得罪对方。
“司徒捕头,这件事真的不是我们干的!”
郭子阳小心翼翼看了看不远处的房间,小声道:“是萧琳月干的,是她干的!”
“呃……”
司徒雷张了张嘴,虽然没说什么,但郭子阳能从对方眼中看出他压根也不信!半响,捕头最后看向身旁的萧青。
“萧公子,萧姑娘还不愿意出来吗?”
此时萧青的样貌,估计就算他亲妈来了也认不出来,两个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更是被浮肿的脸给挤成一条线。
他那恐怖的脸上挤出一个似哭非哭的表情。
“家姐受了惊吓,不愿意出来!”
司徒雷愣了愣,心中暗道:‘你这声音都打颤了,估计吓得也不轻。’
两方都不愿意出来,他也无能为力,只能大手一摆,对着一群仵作和帮佣喊了一声,一起把尸首抬了起来。
“回衙门!还有小刘,通知李府的人。”
之所以不提前通知李家,却是害怕三家在这里当场打起来,他一个小小的捕头,可承受不起这种后果。
一群人拉着一辆辆板车,缓缓离开,郭子阳不敢对萧琳月发脾气,只能恨恨的瞪了萧青一眼,大袖一甩,大踏步的离开了庄园。
******
夜,郭府。
郭子阳的父亲,郭家这一代的家主,长的像个肉球一般的郭长富急匆匆的从外面冲了进来。
“那个孽子哪?在哪里?”
“长富,你也别太生气,子阳只是一时糊涂。”
一位老妇人跟在他的身后,缓声劝慰着。
“娘!你就是太惯着他了!你知不知道他这么做后果有多严重?我们郭家有可能就会因此而被毁了!”
郭长富一脸的气急,却又不敢对自己的老母亲发火,只能加快脚步往里冲去。
“爹!”
郭子阳正一脸恭谨的立在自己母亲身旁,见到郭长富后先是脖子一缩,然后小声喊了一句。
“爹!你是我爹啊!你简直就是我的祖宗!”
郭长富一声大嚎,短腿蹦跶着就朝自家儿子冲了过去。
“说什么哪?去!”
郭长富虽然人长得富态,但妻子却是美若天仙,也是儿子长得像娘,要不然也不会有郭家英俊的儿郎了。
“夫人,你也惯着他,你们都惯着他!”
郭长富一向惧内,郭家能有今日,也是因为自己夫人的娘家关系。有她拦着,当即不在上前,只是在堂中蹦着脚直跳。
“他今天闯那么大祸,就是因为你们一直惯的!”
“爹,不是我干的!”
郭子阳双眸一红,在那里叫起屈来。
“啊!现在知道后悔了?知道不该这么干了?当时干什么去了?你这小兔崽子就是色迷心窍!竟然连李家的人也敢杀!”
郭长富两眼一瞪。
郭子阳张了张嘴,最后也跟着哀嚎一声。
“爹,你要相信我啊!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干的,那是谁干的?”
郭长富虽然怒火攻心,但还是开口问了问。
“是萧琳月,是萧琳月下手把他们给杀了的!”
“你个小畜生!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郭长富先是一呆,遽尔大怒,上前就要厮打。
“好了,好了!”
郭夫人伸手缓缓拦住。
“这件事既然已经成这个样了,还是想想怎么善后吧?”
“还能怎么办?只能联合萧家一同想办法对付李家了,最好看看能不能把事情缓下去。”
郭长富摇了摇头。
“正好,借此事向萧家提亲,便宜了你小子。”
“提亲?不要啊!爹。”
郭子阳猛然大吼。
“老爷,少爷说的是实话,下手的确实不是我们,而是萧家的那位姑娘。”
一旁的周武师突然缓缓的开口。
场面一静,郭长富定定的看着两人,半响不再言语。
“老周,此话当真?”
郭夫人率先开口,周武师虽然沉默寡言,但却还没骗过他们,更何况自家儿子一直叫屈,难道事情真的像他所说?
“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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