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颜无心灵受创
方玄走出竹楼，悠然自得。
他还是那样，作为一个修者不拿兵器拿玉扇，轻轻的扇着，闲情逸致。
“好一个俊秀郎儿。”
赞声响起，只是怎么听都感觉怪里怪气的。
颜无闪身走进，笑嘻嘻凑过来。
他的目有幽怨之色。
方玄睡觉，他不好意思叫醒，本来他以为方玄是在假睡，神念一探，发现是真的在睡觉。
观其睡相还挺香。
‘古怪’颜无一个劲的嘀咕。
短暂打坐修炼比起睡觉容易恢复精神，颜无是这么觉得。
打坐他不香吗？
“谢谢夸奖。”方玄自然的接受夸奖，让颜无翻白眼。
颜无凑前，“商量个事，有没有其他魔兵下落？给我也整一个。”
言语中，他双眸放光。
不用问也知道，颜无对方玄在边境所做事感兴趣。
“可以，不过你要准备一样东西。”
方玄答应。
颜无拍胸脯，“准备什么你说。”
只要钱能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
“棺材。”
“嗯？”
“到时候你死了，我就把你往棺材一放，棺盖一合，棺钉一钉，就地埋了。”
“……”
方玄意思很明显，颜无拿魔兵必死无疑，到时候埋了好，不让其曝尸荒野。
颜无摇晃脑袋，有些沮丧。
“也就是说你和旱魃剑的情况是不可复制的吗？”
方玄点头彻底打破了颜无要拿魔兵大杀四方的幻想。
“啊！！！”
倏地，一声惨叫传来，凄厉无比。
“方玄救命。”猫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外面传来。
望门外一观。
一个扎着羊角辫，粉嘟嘟如同瓷娃娃般的可爱女孩俏生生的站着，怀中抱着挣扎的猫白。
“小哥哥好。”小女娃笑得很灿烂，眨巴大眼睛，可爱到了极点。
她小跑进院子。
“哇，好可爱的小妹妹。”颜无看去，实在是太可爱了，忍不住要捏捏她的小脸。
“滚。”
小女娃看扭头看向颜无，眼神很凶狠，小虎牙露出，一脸嫌弃。
颜无愣在原地。
我是不是出现幻觉？
羊角辫小女娃小跑到方玄面前，小手拉着衣角，小脸扬起，大眼睛仿佛是会呼吸一般，美丽清澈。
“呐~小哥哥，这只猫猫能借给我几天吗？”
方玄蹲下，“可以，不过有条件哦。”
“什么条件。”小女娃歪着小脑袋，瘪着嘴，一副你要是刁难的话她就哭给你看。
“你和那些老伯伯老婆婆说一声，我要多住一天。”
“就这样吗？”
“还有一个就是我想捏捏灵灵的小脸蛋，介意不。”方玄飒然一笑。
灵灵眨巴大黑眸，她小脸很认真的想着。
片刻后，她回声，“嗯啊，我答应小哥哥了。”
“小哥哥知道灵灵的名字耶。”
后知后觉的灵灵好奇。
不过她没怎么在意，小脸扬起，“小哥哥给你捏灵灵的脸蛋，不能捏疼灵灵哦。”
方玄捏了下她脸蛋。
“去玩吧。”
灵灵小鸡啄米般点头，“灵灵去找小花花玩啦。”
她抱着猫白就往外跑。
外面有惨叫声，是猫白说话了，它之前被捂着嘴，找到机会就叫喊出声。
“啊！！方玄你个杀千刀的，猫某人记住了，以后不要让猫某人看到你家养母猫，我要将它们一个个侮辱了。”
狠毒的喊话传遍整个小院。
直到灵灵从颜无身边跑过，颜无都是一脸的呆滞。
我被一个小女娃儿嫌弃了……
“她是不是很有背景。”
颜无捂着胸口，走向方玄询问道。
“怎么？你要报复？”
“你当我什么人，我颜无是那样的人，会和一个小娃儿见识？”
颜无翻白眼，下一秒他摔了个狗吃屎。
他跳起，左右环视想知道是哪个贼子暗算了他。
很快他就缩了下脖子猜到了些什么。
其眉头紧蹙。
“没道理啊，我如此俊朗丰神，靠着容貌就能证道的男儿怎么就被嫌弃了呢。”
同时。
客栈内的人都是无奈。
有传音响荡。
“灵儿你这样做真的好吗。”胖小二发出了不满。
之前还说他坏规矩，给了他一拳，灵儿这是双标啊。
“哼，我想怎么做要你管，还有你也一天，我也一天，扯平啦，嘻嘻。”说着灵儿自己笑了。
“胖子都多一天了，灵儿再加一天也没什么。”
孟婆柔声传来。
其他人闻言都是摇摇头。
灵儿的事他们不想多管，毕竟灵儿是最早在客栈的人，和正掌柜关系匪浅，而且她的年岁也比客栈的人都高，很吓人的那种。
单单灵儿和正掌柜的关系，他们就不好说什么了。
“不过…灵儿你竟然让他捏你脸蛋，你打算把他手剁了？”厨子声音响起。
所有人都是震神，有人脸色怪异，有人挑眉，亦是有人笑呵呵。
“我不是那样的人，人家之前都说了小哥哥人很好，最好是养在家里。”
灵灵哼哼唧唧道。
信你有鬼。
众人脑海都是浮现这句话。
在灵灵离开后。
“颜无要一起出去么？”
方玄看向颜无。
颜无疑惑，“要去做什么？”
“我有很多事没有体验，这次想去逛逛青楼。”方玄口中道出这么一段话。
这句话让人无比的惊奇。
无法想象这句话会是从方玄口中说出的。
夏邮愕然，他怀疑自己出现幻觉。
“恩公你……”
“好想法，我去我去。”颜无兴致勃勃。
他去过青楼，可是那是一个人，还没和朋友一起过，这个要试试。
颜无咧嘴，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既然体验，那我带就你体验不一样的风采。”
夏邮脑袋要炸了。
他感觉恩公肯定是跟这些垃圾朋友多了，学坏了。
不行要劝劝！
“恩公，修者不……”
“闭嘴，处男。”颜无出声，打断了夏邮说话。
“……”
夏邮深吸一口气，要冷静。
颜无语重心长道，“夏邮，女子才守身如玉，你是男儿，父母将操控女人的神兵赐予了你，你却弃之不用，任凭它在两腿间晃荡，你对得起父母吗？”
夏邮脸皮抽搐。
他很像要骂颜无，狗血淋头的那种，只是他不知道为何词乏。
“你可真不是个东西，满口胡言！”夏邮憋了半天就说出这一句话。
“行行行，我不是东西，我南北。”
颜无笑嘻嘻。
这对话让夏邮彻底没脾气。
以前他杀人就行了，根本没必要研究骂人，那是市井小人才会坐，修者不爽动手就行，可是现在他没办法，颜无是恩公朋友，而且恩公还在场，不好动手，否则他想一巴掌拍死颜无……
……
第七十四章 邪乎的事儿
夏邮和颜无大眼瞪小眼。
“你别说了，夏邮有道侣的，只是某些原因师依失去了肉身，只留残魂。”
方玄替夏邮解围。
颜无瞬间肃然起敬，他自己不纯情，可不代表就会鄙夷纯情的人，相反他觉得纯情的人太厉害了。
为了一个树，放弃森林，这是常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我向你道歉。”颜无说道。
旋即他拉着夏邮，“走吧，一起去青楼。”
夏邮本来对颜无都改观了，下一秒就……撕拉……
“看我做啥，你根本不懂女人，要事先练练懂吗？不然到时候笨手笨脚，怎么快乐得起来？”
颜无苦口婆心。
不等夏邮在说什么，他拉着方玄和夏邮往外走。
路中他还在嘀咕。
“哎，还好是青楼，否则夏邮你这脸太老了，我有空帮你整整，保证你比现在这一看不是刺客就是死士的外形好多了。”
方玄微微摇头。
“他的问题彻底根治十分容易，只是还不行。”
“哦？”颜无感觉有隐秘。
其实关于夏邮脸的问题，方玄问过，要根治容易，可做了对夏邮有弊。
夏邮的老化是因为他碰到了一种奇特的神花毒，并且加上自身有过一次走火入魔，这导致他现在身体状况有些糟糕。
正所谓万物有利有弊。
他现在这样的状态很不好，可这恰好给难体发挥的机会。
难体本质就在受压迫、压力。
现在把这压力卸了，夏邮进步就不一定这么快了。
得知这件事后夏邮的选择很简单，保持下去，直到这个利弊没有后他才打算恢复。
本来他对自己的容貌就不在意的，师依就别说了，她也不会介意，否则也不会有那一晚的倾诉，两人在一起可不是因为对方这幅皮囊。
“这件事难道真的不能解决吗？！”
“没办法，我尽力了。”
倏地，旁边有惊慌声、无奈叹息声传来。
颜无下意识的望去。
那是两个男子。
前面道出惊慌声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
他有一张国字脸，身穿麻布衣，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人。
另一个也是四五十岁的样子，看起来是个生意人，倒腾货物的商人。
“你们小淮城的事太邪乎了，想要找人解决没问题，可是价钱你知道的，把小淮城卖了都请不起。”
商人摇头，一脸叹息。
那个中年男子绝望，面如死灰。
“真的没办法吗？”
他的声音憨厚，看起来老实巴交的。
听着两人对话，颜无来了兴趣，莫说他了，夏邮也是微微侧目。
憨厚中年人是一个普通武者。
普通武者基本上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
武者介于修士和普通人之间。
他们朴实无华，一身武力基本上用来做打猎或者种地，也就是做一些苦力活。
其实武者修炼的也是功法，和修士没差别，之所以会有这个区别对待称呼是一些阶级观念，修士本该追求长生，求仙问道，可是武者却用来做苦力，这让修士很不满，认为武者就是一群莽夫，空有武力。
“是什么邪乎的事，我帮你吧。”颜无出声。
这忽然的话语插入进来让憨厚中年和商人吓了一跳。
在看到颜无后，两人微怔。
很明显这是一个有富家公子哥，从穿着打扮上看是这样的，而与这个人一起的另外两个人看起来也是非常人。
“你能帮俺们解决事情？”
张牛脸色一喜，大有一种病急乱投医的感觉。
“你们为什么要帮俺？”
在欢喜之后，张牛警惕道。
忽然有人跳出来要帮你，他不警惕就奇怪了。
“因为我们很闲啊。”
颜无龇牙一笑。
张牛无语，这人是哪家富家公子哥逗他玩吗？
“公子您别拿小人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颜无也是严肃了起来。
闻言。
张牛惊疑未定，他看了下这一行三人。
“俺城很邪乎的。”
他有点想要拒绝的意思。
一来是怕害了颜无，二来是怕真的不清不楚带着他们去出了事，人家家人怪罪下来很可能命都没了，虽然他已经不在乎这条命了。
就在这时，他感觉衣角被人拉了下，商人的声音传入脑海。
“他们有能力帮你，你把握下机会。”
这是商人在传音。
张牛意外至极，只是没有等他问清楚商人就对众人一行人拱手打招呼离去。
商人走得很快。
在了一段路后才停下来，额首有汗水。
他认出了那个在红衣男子背后身穿青衫的儒雅男子。
那是不久前斩了苏青木的凶人啊！
商人当时就在场，差点没吓尿，他现在可不想和方玄扯上关系，哪怕他今天听到了方玄在边境大杀四方。
他只是一个小人物，不敢夹在两个庞然大物间，尤其现在大秦皇朝局势不对。
说实话要不是他怕死，他还是想要结交的，然而谁怪他打小就胆子小，做事小心翼翼，不打算去沾染那些有的没的。
能给张牛传音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胆的事了。
张牛老家出了问题，他觉得方玄出手应该是没问题，至于会不会害了张牛的问题，其实他是清楚和方玄接触是有好处的，他要不是胆子小，都想结交下的。
“能帮的我都帮你了。”商人轻声念道。
他和张牛是做生意意外认识的，算是比较投缘，或作他人，他不打算帮的。
“真的不要钱？”张牛再次确认。
颜无摆手。
“就是不要钱，不过我也不是乱帮，如果太难了，我也无能为力。”
说完颜无看了下方玄，“你要不要一起？”
他还是想质询下方玄意见的。
主要是方玄这人在他看来挺妖的，要是方玄要一起，那他就决定一起，如果不要，他还要斟酌下要不要去帮这件事。
方玄微微一笑。
“都到这份上了，你说呢。”
他也是有好奇心的，况且颜无说对了一点。
他们确实很闲。
“哈哈，好。”颜无拍手，他转头看向张牛，“你说说你那边的事情吧。”
见方玄与颜无对话。
张牛心中打定了主意，眼眸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方玄背后的夏邮。
他看出来了方玄、夏邮、颜无三人的关系，方玄要来，那么这个人应该也会来。
他看中的是夏邮，至于两位公子，他觉得不靠谱，将他们当做了公子哥。
林商大哥说对俺有帮助的人应该就是这个人吧。
“是这样的，俺们城在……”
没有多想张牛开口讲述了起来……
……
第七十五章 小淮城
张牛讲述。
其非大秦皇朝人士，无门无派，来自大秦皇朝往南一万三千里左右的一座小城。
小淮城就是张牛所在的城池名字，大小也就一个弹丸小城，和那些圣地、皇朝下属的城池完全没法比，人口就两三万人，前身是多个村子合起来的，经过三百年的发展才有了现在的规模。
小淮城依河而建，这条河是淮河的支流，三年前他们想要扩从城池，那日开始噩梦降临。
他们发现捕不了鱼，一下河就船翻人溺水，好在没有人死，花了大半天才救回来。
这让他们觉得是不是河中有鱼成精，花大价钱请来一个大修士，然而人家来看，就说什么都没有，没有什么妖精。
而到了晚上他们听到了鬼哭之音，断断续续，害怕不已。
等到白天。
他们发现城中城隍庙内，城隍爷泥像的脸裂开一道缝，泥神破损。
那一日，他们再也没见到城隍爷，任凭他们怎么请城隍爷没动静。
后来城中比较有名望的武者开口，他说城隍爷还在，只是受伤了，恐怕是被人打伤了。
为此他们去请土地爷，想从土地爷的口中问点事情，然而土地爷请来一问三不知，他们是彻底的服气了。
“三年的时间，俺们那里民不聊生，怪事接连有，妖邪乱神，三年没有新生儿诞生，在这样下去俺张家要绝种了。”张牛一脸无奈。
他是张家独苗，就指望他传宗接代，可是任凭他怎么努力婆娘都快死了，还是不下蛋啊。
没后代传承断了等于要他命。
“这么神奇的吗？”颜无惊讶。
张牛无语，怎么说话呢。
颜无嘿嘿一笑，“不要介意，我就是开个玩笑，人嘛多笑才是好事。
你这事在我看来简单。
就是某些邪物作祟，可能是动了什么不应该动的，惹怒了它，人家又躲得深，你们就发现不了。
看到这年轻人没有？”
他说完后指着夏邮，“这年轻人他能帮你，他可是人神境的。”
张牛原本想吐槽的，这还年轻人啊，比我都老，只是在听到夏邮是人神境后呆住。
颜无含笑。
这种事情寻常修士来说很难解决，可是夏邮在，太轻松了。
人神境的神念扫荡，妖物无所遁形的。
“我们请过真神的。”张牛愁眉苦脸。
？？
换颜无错愕。
别说他，就是夏邮也是一脸疑惑。
张牛口中说的真神是对三尺神明境、人神境的称呼，到了这两个境界被称之为真神不为过。
而颜无都说了人神境，张牛还愁眉苦脸，说明一个问题，他们请的真神是人神境的强者。
方玄亦是有些意外。
“你们请得动？”颜无脱口而出。
说完后他赶忙解释，“我没有歧视你们的意思，只是……”
“这位公子我明白你意思的，我们小城请个五灵境都费劲，更别说真神。”
张牛感觉希望破灭了，脸色灰暗。
“那是一个好心的神仙，他碰巧路过得知我们小淮城遭遇后帮忙查探，最后无果。”
这么神奇的吗？
颜无惊讶。
方玄亦是意外，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色彩。
人神境神念下寻常的邪祟无处匿藏，而小淮城的说明怪力乱神的妖非比寻常。
“小淮城。”方玄沉吟，这个地方他知道。
就在这时，颜无出声。
“怎么样去看看？”
他在征询意见，询问方玄和夏邮。
夏邮没有说话，将目光看向方玄，让方玄做决定。
“去看看。”方玄回答道。
张牛脸色一喜，“两位公子，还有这位大人要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颜无说道，并介绍自己还有方玄、夏邮。
“方公子、颜公子，夏大人这边请。”张牛赶忙在前头带路。
要去小淮城要搭乘传送阵的，然后在步行前往。
不多时，他们走到传送阵区。
小淮城。
所处的位置，不算好也不算坏，靠近河流。
‘残破荒土’类似的城池如繁星般数不胜数，一开始是小村子，然后发展为镇子部落，最后是城池。
此城城墙不足三人高，可以看得出是十分随意的，如果不是为了体面，小淮城都不想建造城墙，毕竟真的遇到大灾难，或者妖邪，城中没强者，你在怎么建造也挡不住入侵。
“张牛回来了！”
张牛的出现立刻引起城中人的注意，有人大叫并向着城内跑去。
家家户户都是探头看来，放下手中农活。
他们远远地站着，观望这边情况，暗中交头接耳。
“那就是张牛找来的人，身上的衣服好华丽，值不少钱哩。”
“他们应该是大秦皇都里面王侯世家的人，看着气质不俗，两个俊公子，还有那个黑衣服的老人。”
“看不出境界，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那位黑衣老先生总感觉心里发毛，想给他跪下去。”
一个驼着背的老人被城中人初拥而至。
“镇长。”
张牛赶忙走上前，行了一礼。
这就是他们城镇最德高望重的老人，也是修为最高的内神之境，也就是伊始九重的第四重。
小淮城能达到如今的规模，和这一位老人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很快地，他就介绍起了方玄三人和老人认识。
“小人徐景福见过颜公子、方公子、夏大人。”徐景福要拜下去。
“老人家不用，不用……”颜无运气止住了徐景福拜下去的动作。
旋即，他就要求逛逛这座小城镇。
对此徐景福自然乐意。
其实早在来时，颜无三人就神念探过小淮城，没有发现异样。
一路上颜无倒是无话不说。
刚开始徐景福还有点担心，张牛带回来的人会不会不好相处，颜无的行为让他放开了心，话语也多了起来。
这一路上，方玄偶尔会开口，夏邮则是一路无话。
“徐镇长能带我们去城隍庙看看么？”方玄忽然开口道出这么一话。
徐景福愣了下。
他楞是因为方玄第一次主动要求，之前都是附和说话而已。
对于方玄，他感觉是不错的，一个温文尔雅的公子少爷，没有那些大族人的趾高气昂。
“城隍庙要走这边。”
稍许片刻。
方玄三人跟着徐景福他们来到了城隍庙。
庙宇不算大，与三进宅院差不多大。
虽然不大，但是香火十足，门外鼎炉插满了香，不时的有人进出。
庙内有正堂端坐城隍爷泥塑神像，威严无比。
下属下辖有文武判官、六司大神、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日夜游神等皆俱全……
……
第七十六章 香火神灵城隍爷
“城隍爷。”颜无盯着那正中泥像。
这城隍爷不算大，或者说在颜无见识中，挺小的。
城隍爷的形成比较特殊，他们是一些德高望重的人死后，经过后人常年祭奠，香火信念凝聚而成。
这不算是死而复生，只能说是另一种生灵。
一个全新的生灵，依靠香火功德修炼。
这个世界有神灵怪邪的说法。
城隍爷就是最常见的神灵，香火神灵。
其中还有天生地养的山川生灵，这类一般值得就是山、河、石类成灵的，也有一些异类，比如花草木，它们也可以说是生灵，天生地养的生灵。
这类天生地养诞生的生灵也有成为神灵的可能，就看他们愿不愿意而已。
这类天地生灵入住村子、部落、城池受人供奉，就会被称之为神灵，不过更多人愿意叫祭灵。
简单来讲就是纯粹的香火凝聚的叫香火神灵。
如果不纯粹的会被叫做祭灵。
这两种还有拓宽的形式，那是只有大势力才会拥有，敕封符诏的神灵！
一些大势力，他们统御广阔疆土，会敕封一些生灵作为神灵受人供奉朝拜，可能是人死后封的形成的城隍爷，也可能是山川天地生灵敕封山神岳神，亦是有活着的生灵，有血有肉的生灵被封为神灵，比如人、妖族等等。
敕封符诏的神灵一般不能惹，他们都是背靠大背景。
就比如大秦皇朝，每一座城中都有城隍爷，那些都是朝廷敕封的，香火鼎盛，一旦诞生最次都是有着伊始九重巅峰的能力，具体看香火程度，还有修炼。
也有一些无门无派特意去请城隍爷，大秦皇朝也负责这个，小淮城这尊城隍爷就出自大秦。
“金身受创，泥身破裂。”方玄轻语。
他的眸光留在城隍爷身上。
这尊城隍爷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其层次大概要达到人贤境界巅峰，距离埋五灵不远。
一个小城镇的城隍爷能修成这般泥塑金身，打破凡尘束缚，是需要时间积淀的。
“不是妖邪作祟。”
夏邮出声让张牛、徐景福惊讶。
不是妖邪，那他们怎么会灾祸连连，怪事不断。
这让他们相当疑惑，莫非是有妖怪为了玩，戏耍他们？
“要不叫山神、河神出来？”颜无提议。
只是这个提议被方玄否决了，“这里没有山神或者河神。”
“这位公子说得不错。”
徐景福感到诧异，没想到这位安静很少出声的公子会有这份眼力。
方玄的话是笃定的，明显就是看出了门道。
张牛挠头，苦笑道：“我们小淮城地处偏僻，灵气稀少，没有山神河神诞生。”
他们怎么会不想有山神河神呢，供奉天地生灵总是没错的，只可惜条件不允许。
“唤他出来，一问便知。”
方玄出声，眸子落在城隍爷泥塑上。
口齿微张微动，他在念着什么，只见唇动，未闻其声。
两息后。
方玄拇指与中指相交。
“去。”
方玄拇指与中指相交，屈指一弹。
指尖有灵光晶莹飞出，眨眼间没入城隍爷泥身之中。
须臾间。
泥身裂纹修复，通体溢散柔和金光。
光凝聚化作一条匹练，它落在了方玄面前，形成一道人影。
人影清晰，外貌是一个老者，身穿红色官服，外貌与城隍爷泥身一般无二。
老者对着方玄躬身行礼，拱手道。
“小淮城城隍左博学见过先生，谢先生助我金身修复之恩。”
“举手之劳尔。”方玄微笑。
徐景福和张牛在见到城隍爷后纷纷叩拜。
城隍爷神灵终于出现了，这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心中一块大石落下。
两人心中都是激动，没想到城隍爷的事这么容易就解决，而出手的人竟然是之前不怎么说话的方玄。
“城隍可知扰民妖邪是何妖？”
方玄询问。
城隍微微摇头，露出一抹苦笑，“三年前我感知有妖作乱小淮河，但奈何距离小淮城有段距离，若是前往除妖，很可能会有妖祟乘机入城。
那时我派了坐下四司司主前往调查，无功而返。
当日夜间，妖邪哭音乱城，那时我想出手，只是还未等我出手，便感觉到了金身裂开，元气大伤。”
说到最后他十分惭愧。
这三年不是他不想回应城镇人，而是泥塑金身开裂，受了很重的伤，空不出手，至于下辖各司也是为了保护他，时刻守护。
城隍庙的存在本来就是依托愿力，最大的城隍爷都受伤了，其他香火神灵就跟别说了。
“先生。”城隍对着方玄行了一礼。
他再次开口。
“虽然老朽无能，但是却也有过判断察觉，妖邪出现的根本原因是因为城池扩张。”
徐景福、张牛赶忙出声，他们可不觉得城隍爷无能。
若没有城隍爷的存在，他们小淮城早被一些妖兽吞食了。
“果然是因为城池扩张？”颜无低语，来时他们就有过判断。
“你查探到什么了吗？”
方玄询问了下夏邮。
夏邮摇头，“恩公，我从来时就一直在查探，方圆三千里我感知中没有太大的妖邪，值得注意的也只有一只野猪精，需要我去抓来？”
闻言，方玄微微摇头。
“不用。”
“那我要再往外看看？”夏邮只探查了三千里，他神念是可以覆盖万里的。
“全部探查。”方玄念了一句，“我们还是要去扩张之地看看的。”
“方公子俺给您带路。”
张牛出声。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一行人中方玄的特殊。
夏邮、颜无都比较信服方玄，这显得很奇怪，要知道夏邮修为绝对在方玄之上的。
扩张的区域在南边，靠近小淮河的位置。
四处有一堆堆青石砖石，那是要建城墙的石头。地上杂草一簇簇，也有一些锄头农具放在地上，时间很长，上面都长了青苔。
隐约还可见一张倒在地上的桌子，很破烂，上面有一块破红布在飘，显然是祭祀用的，只是被丢弃在这里。
这一切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生人勿进，荒废许久。
“这方圆一里我们原本打算围起来，然后建造房屋，在吸纳一些村子过来。”徐景福说道。
方玄颔首。
他没有说话，低着头在这四周走动。
感知中方玄没察觉到异样，他抬头看向南边，这方向再走三里就是小淮河所在。
随后，方玄往小淮河走去。
小淮河不宽，只有十丈宽，河边还有停泊废弃很久的木船几艘。
“我们钓鱼不？”颜无指着船，他觉得简单出粗暴点好，不是说不让到河中央么，那他们过去不就行了。
“钓鱼？”
方玄抬头看向颜无，脸色微怔。
旋即，他脸上有笑容，“不错，要钓鱼，不……钓蛇。”
其音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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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一条喜欢吃鱼的小蛇精
“钓蛇？”
“不错。”
方玄点头，确认了颜无的疑惑。
他知道了这是什么东西在作祟，那是一条小蛇精。
说实话，他差点忘了那条小蛇精在这里。
“一条小蛇精，很喜欢吃鱼的小蛇。”方玄说道。
此刻，颜无、夏邮、徐景福、张牛都是茫然错愕。
“别告诉我是你养的灵兽。”
颜无出声。
别说他一个人这么想，就是其他人也这么想。
就这么走走几圈，你就知道是什么妖物作乱，这也就算了，最离谱的是方玄来对方喜好都知道。
你说这不是家养的？颜无敢拿人头担保了。
“不是。”
“还不是？你瞧你叫的……小蛇精。”
颜无翻白眼，叫得这么亲切，你敢说你不认识这蛇精？
方玄苦笑，“你别捣乱。”
“方公子这是……”
徐景福实在忍不住好奇心，开口询问。
“那小蛇精和我没有关系。”方玄摇头。
旋即，他便是向徐景福要一件东西，“城中可有梧桐木？”
“有。”
徐景福点头。
小淮城没有梧桐树，但是有梧桐木库存，是用来雕刻一些贵重家饰的。
不用等徐景福吩咐，张牛撒腿就往镇里跑。
邪事可除，没人比他兴奋了！
“拿梧桐做什么？我们要怎么钓那条蛇精？”颜无问道。
听闻询问，方玄看天色，观星象。
“今夜月园，哭音会再次出现，子夜时分，摆渡湖中钓蛇。”
颜无点头，期待无比。
很快的张牛回来了。
他身后还有一些人跟来，是城中百姓听到了今晚有高人要除妖邪，纷纷过来凑热闹。
这件事困扰小淮城百姓三年，听到要除妖，皆是闻风而来。
“要多少梧桐？”张牛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根很大的梧桐木，长七丈，有十几人高。
“不用那么大，只要一人高的就行。”
“哦哦哦。”
张牛点头，又去了一根附和方玄要求的梧桐木。
方玄在接过梧桐木后就开始削起来。
从城镇中走出的人越来越多，都是站在不远处。
“那是在做什么？削梧桐木？”
“梧桐木能治妖？”
疑惑在众人的心中浮现。
倏地，有一个中年汉子惊呼，“他在削桐作琴！”
听着这句话很多人都是恍然，是很像……
方玄手中拿着小刀慢慢的削着，不一会儿就是出现了一个琴的形状，并在其上雕刻山水。
颜无无聊自己也在一边雕刻，他纯粹是为了玩。
不一会儿，他就雕刻了旱魃剑的外形出现。
“哈哈哈哈，旱魃剑！”颜无童心未泯似的，拿剑戳空气。
夏邮看得无语。
时间就在这削桐作琴中流逝。
方玄雕刻得很认真，整个过程没有动用一丝灵气。
夜色降临。
河边围观的人有些走了，有些则忙完手中活，正从城中走出要来这里。
不多时，方玄做好了古琴，从戒指中取出一些适合做琴弦的材料。
琴做好了，只等子夜到来。
小淮城城中百姓逐渐感到困倦。
也有人害怕在听到那哭音，不敢在外久留，纷纷回镇。
“差不多时候了。”方玄看了夜色，低喃道。
他一人走向一条木船边，不在乎这条船太久没动肮脏不已，迈步上船坐下。
“开始了！！”
远远眺望河边的小淮城百姓惊呼。
昏昏欲睡的人惊醒，一下子千百张嘴动了，声音很大，只是很快声音就小了，是徐景福制止了说话。
徐景福不想要有人打扰到方玄。
河边，夏邮、颜无死死盯着方玄。
月明星稀，皎月辉照下，树影摇曳，偶尔间有鱼儿浮出水面呼吸，荡起水窝，湖光潋滟。
一起变得安静。
桨划动河水哗哗，在半途中方玄停止了，船随流而行。
河中静逸，树叶沙沙作响。
叮呤……
指尖波动琴弦，琴音清脆。
纤指在琴弦间舞动，声跌宕起伏，有一种哀泣，一种悲戚，游子在外，盼家思亲。
“低徊愧人子……不敢叹风尘……”
随着弦音荡漾，方玄音出，在小淮河中响荡，很轻很淡，似若啼哭之音。
一刹那！
小淮城百姓全身发毛，头皮要炸开。
他们颤抖，脸色瞬间惨白。
方玄这声音像极了，真的像极了。
三年以来每次月明之时，总会有如此哭音，这悲音简直如出一辙。
“张牛说的？”徐景福惊惧。
徐景福发现站在身边的张牛脸色白得和纸一样，让他明白，这不是张牛说的。
颜无双手交叉搓着手臂，他起了一层层鸡皮疙瘩，这歌太妖了，绝对不是常人创作。
他虽不懂琴乐，可不代表他对道一窍不通。
这乐蕴含了道！
将道融于弦乐，这可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何况这是大道，不是寻常小道。
“呜呜呜……”
起风了。
而在这之前河面有反应，无风先荡，明明风还没到就先有了动静。
在小淮城百姓没有发现的夜空，乌云吹散，群星出现，忽闪明灭，天河亦是浮现，横贯夜幕，月色越发柔和。
天地间响起哭音。
这是张牛口中搅乱夜眠的哭泣，每次月明时会出现的音声。
夏邮瞳孔骤缩。
哭声出现，河面发生变化，河水停止流动，水面上有山川大地景色浮现，一样是夜间景色。
这绝对不是什么倒影，水面上的景色是凭空出现。
然而，最诡异的事情是河水还是河水，感知中还是在流动，肉眼所观完全不同。
张牛暗暗咽口水，这种情况是第一次出现。
须臾。
这种诡异景象扩散向着河面笼罩而去。
夏邮、颜无纷纷爆退。
“古帝所创小世界！”颜无惊骇。
这是大帝创造的小世界，难怪…难怪没有人发现小蛇精，它藏在这小世界中，谁能发现！！
山川景色将河面盖住，也将河边两里地笼罩，并荡起涟漪。
涟漪扩散，有一道黑影骤然窜出，它从那山川画面中出现，似乎从另一个世界而来。
天上的明月星辰不见了。
不！
不是不见了，而是被遮蔽了。
啪……
张牛一屁股坐在地上，仰着头，脸色惊恐。
一条恐怖的巨蛇。
蛇通体银白，粗壮无比，山岳在其面前变得渺小，绝对的恐怖。
它身子没有全露，就露出了那么一小截，遮天蔽日，其竖起蛇身就这么低头注视方玄。
颜无眼睛瞪得死大。
他想要骂人，狠狠的骂方玄。
这叫小蛇精？！
它至少有几千米长……
……
第七十八章 千屠故事，白蛇悲鸣
呜呜。
天地间哭音荡漾。
那哭音是白蛇发出的。
夏邮整个脑袋嗡嗡的，心神颤栗。
他想问问恩公。
这真的是小蛇精么？！
这明明是一条成圣的白蛇大妖。
“你为何会这首曲。”蛇开口了，声似水，柔和温心。
显然这是一条母蛇。
“曾经听过。”
方玄出声，他停止了抚琴。
蛇硕大瞳孔盯着方玄，它再次开口，“你与千屠是什么关系？”
千屠二字出，让听闻者颤抖。
那是上古时代一位大帝的名字。
“没有关系。”
方玄摇头。
他没有给白色再说话的空隙，温和笑颜继续说道：“我弹奏‘愧人子’只是想要唤你出现，没有其他意思。”
白蛇眼瞳收缩。
它身上散发着一股可怕的威，让周围的人感觉到窒息。
每个人心头有一种感觉，这条大蛇情绪不稳定，原因是方玄说出的话。
夏邮身躯一震，他看到了白蛇微微俯下身子，向着方玄吐露蛇信。
要不是方玄事先说过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出手，他差点就要出手！
方玄微笑。
蛇信在他面前摇晃，其上没有想象中的腥味，相反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是那种花草香，似乎这蛇是吃素的一般。
“你为什么会知道曲名。”
这曲子也许有人会知道，因为千屠曾经弹奏过，也被人听到过，所以被人记下来了，可曲名是绝对不会有人知道才对！
千屠从未向人诉说过乐曲名。
听着这一段话，方玄没有立刻回答。
他看着白蛇。
就在白蛇感到不耐烦时，方玄音声响起。
“我见过千屠写过。”
“不可能！”
白蛇的声音比之前高，蛇瞳有冷色。
千屠写过曲名不假，可那时候没有人看见，方玄不可能会知道。
“愧人子……”
方玄开口。
他讲得很慢，在记述着一件事。
千屠，一个传奇大帝。
他鼠姿天赋，凡人体质，硬生生走上了无敌帝路。
这一切归功于一个人，千母，千屠的母亲。
千屠的父亲早年逝世，千母一个人把千屠带大。
很小的时候千屠强者生活十分向往。
有一次见到一个大修士路过，千屠就拉着千母，仰着小脸兴奋的对母亲说，“我要做强者，走到世间绝巅，让刘莽他们不笑话我是没父亲的孩子。”
打小千屠就很努力，十三岁就出去拜师求学，真的是用命去拼搏，哪怕浑身伤痕累累依旧不曾放弃。
而千屠每次回来都是带着笑容向她母亲诉说外面所见所闻。
千母每次都是安静的听着，千屠每次回来她永远是那一句话，瘦了，在外苦不苦。
每每听到这句话，千屠就愧疚无比，他让母亲担心了……
每每这时候千母都会拿出一些积攒下来的灵石给千屠。
这一切持续到了千屠二十五岁那一年。
千母死去。
在得知这个消息千屠嗷嗷大哭，马不停蹄的回家。
回到家乡小村后，千屠悔恨不已，因为他得到了一个消息，母亲是病逝去的。
他一心修炼，没有多多关心母亲，直到死后才知道千母生有绝症。
那是一种折磨人的病症，得到这个病的人一般而言都会早早去死，因为忍受不住那种折磨，活生生疼死。
千母用了十年的时间，硬生生的撑了十年！
她做得滴水不漏，没有让千屠察觉异样。
十年默默攒着灵石给千屠。
在第十年彻底压不住，千母死了，那一年千屠还在外漂泊，回来后才看到母亲的坟冢。
千屠嗷嗷大哭。
死前都未能见到母亲一幕，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异样，是自己无能！
“千屠我们尽力了，唯一能做的事让你母亲在最后不痛苦。”老村长那时候对千屠这样说。
听到这句话千屠哭声更大，明明已经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大人了，可是他依旧哭得像个迷路的小孩子。
老村长的话是假的，他比清楚得了那绝症的人不可能不痛苦。
那句话肯定是母亲死前交代老村长说的。
“村长……”
经过询问，千屠验证了想法。
老村长久久不语，就是拍着不断嗷哭的千屠。
千母临死前痛苦无比，可是依旧强忍着痛苦，一次又一次的叮嘱，一次又一次的拜托一定要告诉千屠，她走得平静，没有痛苦，让千屠不要伤心，会在另一个世界看着他。
“千屠就拜托诸位乡亲父老了。”千母微微颤颤的跪在诸多村民前。
那一幕幕让老村长无法忘怀。
千母嘱咐这件事终究是让千屠知道，千屠跪在坟前不吃不喝一个月。
每每经过那座小山，村民都能听到哭声。
千屠他一次又一次的哭哑……
很多人劝说千屠，最后都是无果。
村民叹息，千母疼爱千屠，反过来千屠对千母一样珍惜，他从小就没父亲，是母亲拉扯大的，千屠怪自己没有多关系，岂是这不怪他，只能说千母做的太好了，没有能让千屠发现。
每一年，每一月，不论风吹日晒，千屠都会回来，长跪坟前哭泣。
第十年。
千屠创下‘愧人子’，音悲戚，传遍十万里。
也在那一夜，千屠彻底蜕变。
方玄讲述着，在讲到千屠大哭，不吃不喝一个月，白蛇落泪，泪水顺着皮落下，滴落进长河。
“呜呜……”
在讲到愧人子时，白蛇大恸，蛇口中传出哭声。
其音让每个人都是心生悲意。
不同于以往的哭音，是另一种哭声，像是母亲在为自己的孩子落泪。
一个盼子归来，盼子在外漂泊能衣食无忧的母亲。
其音痛苦悲戚，有着万千的痛，风吹起带着哭声卷向远方，响荡无尽地域。
大秦皇都。
繁华的夜市，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琴瑟笙箫声在船坊中荡开，街道修士走动，凡人吆喝，这是大秦的夜市，独属夜间的景色。
倏地，一声悲哭传遍天地，打破了夜晚世界的节奏。
一个个修炼中的强者骤睁眸子，脸色骇然，亦是有凡人武者颤栗，眺望远方。
“圣……”
皇宫。
夏春秋正看着奏折，在批阅奏折。
远方有哭音，天地间响动的声音让他停下了笔墨。
他轻启齿唇，有轻音传出。
“慈母哭。”
他目光深邃，看向南方。
禁地深处，一座黑色山岳顶峰突然出现一个人。
铁塔男子目光闪烁，看着南方。
他的面色有变化，眉头深皱。
与此同时。
在龙脉深处，那长须垂到腰间的老者盘坐，在小淮城白蛇悲鸣时，他豁然转头，目光开阖。
他感应到了一股气息。
“那是……”
……
第七十九章 轮回，千母，白蛇
白蛇悲鸣。
它在哭泣，为千屠落泪。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因为白蛇的哭音，它不像是倾听者听闻故事而悲伤，更像是故事中的人，触景生情。
看着白蛇，方玄心中叹息。
白蛇是千母，却也不是千母。
这世间有太多的神异，纵然就是那屹立在九天的帝、皇也无法详细的述说清楚。
轮回一说就是古往今来最不可描述的神异。
很多人说过，人死后会轮回，在未知的未来，某一个时间节点再次出现。
这就是轮回，人死后在某一世又轮回转身，新的一生重新开始。
千屠他的母亲在上古时代死去，如今‘残荒纪元、今古时代’，与千母相似的生灵出现，白蛇。
世间没有一模一样的生灵，一模一样的花朵草木。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这世上存在一种连帝与皇都无法细究的事。
某一个时代死去的人，在另一个时代又出现了，也许不是同一种生灵，但是其本质却是相同，那就是独一无二的本质气息。
白蛇拥有与千母一模一样的灵魂气息，本质气息。
白蛇能进入千屠所创小世界不是没有原因，它身上有与千母一模一样的气息，那是千屠一生都无法忘记，甚至用尽一生要追寻的母亲。
正是因为这样，白蛇能进入千屠所创小世界。
“你其实应该开心，千屠若在也希望你能保持笑容。”
方玄轻语。
白蛇悲鸣，它看着方玄。
“我是千母么？”
方玄没有点头，他讲述了一段话。
“轮回说法无法依据，但有一点不可否认，是最符合轮回的说法。
不同时代出现过相同的人。
你是白蛇，这一点毋庸置疑，而你与千母本质气息相同，若轮回说法正确，你上一世就是千母。
可是轮回真的存在么？
没有人说的清。
你是千母，还是白蛇，取决你自身，修者遵从本心，你觉得你是白蛇不是千母，那么你就不是千母，你若觉得你是千母，那么你就是千母，千秋万古后，你再次来到这个世界。
你觉得你是千母还是白蛇？”
言语后。
方玄眸光闪烁，就这么盯着白蛇，似乎在等待它回答。
白蛇怔住。
它是千母，还是说它就是一条白蛇。
“千屠小时候梦想是成为强者，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正视他，可是在……后来他想法变了，依旧是成为强者，可是他想要证明轮回的说法，想要找到轮回，他想要见……他成功了吗？”
白蛇没有回答方玄的问话，反而问了一个问题。
方玄听到后，目中有光掠过。
口齿轻启，轻缓声音再出。
“千屠到死都想要再见千母一面……最后他做到了。”
“千屠做到了吗？”
白蛇说话，它像是没有听清，似乎不确定，重复了一遍方玄的话。
那双蛇瞳中有不一样的色彩。
“做到了。”方玄点头。
千屠一生皆在战，他想要找到轮回复活的本质，最后做到了。
“世间有相似的花，你是那朵千母花。”
听到这一道话语音。
白蛇沉默。
很快它就开口了，轻声道；“我还能见到千屠么。”
“我不知道。”方玄摇头，“路是你自己的。”
白蛇垂下脑袋，她眼眸有光辉闪烁。
“我想见他。”
这句话像是在对方玄说，也像是它在自语。
它看向方玄，身上有圣洁的光辉流转，月光照耀到了蛇鳞上，波光粼粼。
柔音从蛇口中传出。
“你弹奏愧人子，唤我而来是想要做什么。”
方玄微微一笑。
“新城扩建的范围是千屠的家。
再加上小淮城百姓祭祀杀牛羊，血酒洒地，你因此生怒让小淮城三年怪事连连，震碎城隍爷泥身，阻拦捕鱼，这些应该够了。
你应该知道真正的千屠家早就被搬进小世界，这里不过是旧址所在而已，只是一个名头罢了。”
白蛇因为牛羊血玷污了千屠家所在，因为动土惊扰了千屠家旧址，所以迁怒百姓。
这一点是它错了，可是它本质不坏。
它从没害过人，没有让人失去性命，至于那不能生育的问题，这可不是白蛇的错，那不过是巧合，小淮城百姓三年没生子，就认为是妖异作祟，实则是乱猜测。
“我答应你，不会再打扰小淮城百姓生活。”
白蛇柔声道。
原本它就不打算阻扰小淮城百姓多久的，最多两年就会停手，让小淮城百姓知道那地方不可动，这就行了。
听到这一声话语，小淮城百姓心中雀跃欢喜。
只是白蛇还在他们不敢出声。
而就在这时，它话语再起，“你手中那张琴能送我么？”
它看着方玄手中的琴，眼中有柔和色彩。
这张琴和千屠昔年那一张琴一模一样。
“这有何不可。”方玄轻笑，他抚琴送到前方。
琴上有灵辉闪烁，星斑点点。
是白蛇的灵力将琴拉到了它面前。
“谢谢。”白蛇对着方玄点了下头。
它深深的看了一眼方玄，那庞大的蛇躯缓缓退回了小世界之中。
在小淮城百姓兴奋的目光中，白蛇沉匿，那片神秘的小世界亦是消散。
一切风平浪静。
困扰三年的邪异就这样解决了。
每个人都是开心的笑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他们开心的吗。
方玄与白蛇的对话，里面讲述的大帝之事他们不感兴趣，大帝在他们眼中太缥缈，不如邪异解决来的兴奋喜悦。
“谢谢恩公。”
徐景福快步走来，深深的对着方玄鞠了一躬。
方玄船靠岸，围观的百姓跟着徐景福的脚步走来，有样学样的行礼。
“谢谢，谢谢。”
两字谢谢不断的念叨，这是他们说得最多的话，发自肺腑。
“三位恩公，我们为您准备好了房间。”张牛出声道。
夜已经很深，他想着很简单，方玄他们解决了麻烦，那么现在就要多休息。
其他人亦是纷纷附言。
“没事没事，你们忙你们的，我们在这里挺舒服的。”
颜无笑道。
旋即，他不给众人机会，让百姓们都早点回去睡觉，都多晚了。
见状。
众人疑惑。
徐景福笑着带着小淮城百姓离开了。
其活了八十多年，怎么会看不出来颜无是有话要和方玄他们说。
其实他大概也猜到了颜无是要说什么。
另一边。
颜无死死的拉着方玄手臂，仿佛方玄是小鸟，怕没抓住一下子就飞了。
他脸红喘着粗气，双眸放光，死死盯着方玄。
“方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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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惊天杀机，绝对袭杀
“方玄……”
颜无喘着粗气，浑身颤抖。
“你想干嘛？”方玄挑眉。
其实他已经知道颜无这么激动的原因了。
“那是千屠所创的小世界，对不对，对不对。”
“是的。”
“那你还这么淡定？！！！”
见方玄平静淡然，颜无恨铁不成钢。
那可是千屠大帝啊！
“你知不知道千屠代表什么？”颜无无法淡定。
他嘴像是开了光，语速惊人。
“千屠大帝，上古时代，唯一一个拥有不败战绩的古帝，他就是无敌的代名词。
三古三声三无敌，一声帝鸿说，一声厌世说，一声千屠说。
他是千屠说的千屠啊。
千屠孤生一人，没有道侣妻儿，亦是没有道统传下，这是他的小世界里面很可能有他的传承。
你知道这意味这什么，意味着很可能传承千屠衣钵，成为这个时代，甚至整个大时代无敌者。
方玄你这么淡定，你是这么想的。”
颜无激动。
那条白蛇竟然就是千母的轮回。
无法想象这件事要是被外界知道会发生怎样的滔天波澜。
“那里面没有千屠传承。”方玄出声打破了颜无幻想，“小世界是千屠为了保护自己家而创造出来的。”
千屠小世界在所有大帝创造的小世界里面算是异类了。
里面没有传承，也不住人，就纯粹为了保存一份记忆。
小世界内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原，一个小村庄，很简单，也没有什么充沛的灵气，有的是简朴与平凡。
在那个世界有千屠情感，一切寄托。
承载了千屠所有思念。
白蛇为什么会触动苏醒，并表现出了千母的姿态，皆是因里面千屠情感所动。
“真的没有嘛？”
颜无很不甘心。
那是古之大帝的传承。
就算他来自帝统势力，祖上有古帝，一样对大帝传承垂涎，没有人会嫌大帝传承多。
“要不我们进去瞅两眼。”颜无提议，“万一你遗漏了什么，正好被我看到了！”
方玄豁然一笑，“你还是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吧。”
他看着河面。
“千屠设下了封印，任何生灵都不能进入里面。
想要进入里面就要承受千屠的杀念，永无止境的帝道杀机。
纵然你持着古帝之兵，也是要折陨其中。
那里面只有纯粹的千屠思念，费劲心思进去是无用的。
小蛇精能进去，那是因为它本质与千母本质一样，千古岁月中相似的花。
颜无你要想进去，我可以帮你，你要去么？”
“……”
颜无叹气，沮丧无比。
“啊！”他神经质的大叫。
“我好恨啊，与千屠大帝传承失之交臂，方玄是你阻拦了我得帝传承，吃我一剑。”
他将手中的木·旱魃剑高高举到头顶。
其口中哀嚎，痛彻心扉。
方玄苦笑不得，这家伙……
无声，他伸指收指，对着颜无手中木剑戳了一下。
在颜无挥舞中，剑分两半，另一部分飞到不远处，插在了地上。
“哎呀。”
颜无叫了一声。
方玄挑眉。
在胡闹了下后，方玄开口说要回去大秦皇都。
这里的事情结束了，他们在待下去也没有意义。
颜无、夏邮皆是赞同。
在给张牛他们留了一张能促进生育的药方后，方玄三人踏空离开。
远远地。
小淮城百姓不舍，张牛、徐景福久站。
……
山河万里，有荒土，亦是有沼泽、大川。
方玄三人向着离大秦皇都更远的方玄飞去，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中转的城池在那个方向。
“我们回去之后，天还没亮，也别回客栈了，直接去青楼。”颜无道。
他还惦记着一起去青楼的事情。
夏邮默默不语。
另一边方玄微微点头。
他目光看向远方，眼眸所眺之处，地平线有一座城池矗立。
这是明淮城，他们要借助这座城的传送阵，回到大秦皇朝皇都。
三人进城径直的走向传送阵区域。
“杀！！”
“轰！！”
骤然，有浩瀚声音传来，那是千百万的人在喊，那是强者怒吼，雷霆荡鸣。
大地在颤动，天地仿佛要翻转过来，太可怕了！
这是远方传来的声音，极其的庞大。
明淮城的人皆骇然。
“发生什么了！？”
修士纷纷腾空，目眺远方，这一看他们呆住了，身躯颤抖。
在城池上空，方玄三人伫立。
黑色的夜空染红了，血色弥漫，煞气冲霄，星辰黯淡，更是有大星坠落，划破长空。
一阵阵杀伐声传来，地表不断的震动。
这是千军万马在踩踏大地，地震的原因。
“为大秦而死，吾往之！”
天地间有一道身影腾空，他手持巨大的战锤，散发着无尽的威。
他浑身是血，在与人交战，他的对手一样身躯鲜血淋淋。
在刹那两人双双从天穹落地。
战锤碎了，化作一片片晶莹碎片……
不可避免的战争打响了。
那是南斗神朝和大秦皇朝的交界，保持多年的平衡打破了，这是不同理念的碰撞，是百万年来的恩怨。
在今夜爆发了。
远方杀伐声振聋发聩，有万兽在咆哮，有一个个修士腾空，打得天地崩裂，打得黑夜亮如白天。
妖冶的血色光辉，大地染红了鲜血，分不清是人血还是兽血。
“开战了。”
有修士颤音，浑身止不住的抖。
远方整片天地仿佛倒转过来，漫天的杀伐声划破长空，结束黑夜宁静，仿佛是回到了远古时代，神魔交战。
他明白那是什么。
南斗、大秦两大皇朝交战，不再是小打小闹，真正的大战。
数以万计的修士厮杀……
这是开始，后面会有数不尽的人投进去，凡人、武者、修士都会举起刀剑上阵杀敌。
“杀啊！”
喊杀声震天动地，化作一阵阵波涛冲击这座城中人的耳膜。
颜无脸色凝重。
他少有的不在嬉笑，不在跳脱。
“要死很多人了。”
低沉的声音从其口中传出，有叹息，有感叹，也有一丝嘲讽。
夏邮沉默，他拳头捏紧。
他是血在沸腾，想要靠近那片战场，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大秦人，是大秦土生土长的人。
这场战，超出了太多人预料，没有人能想到两大皇朝的大战会这么突然的打响。
这一战会被许多人铭记，会被人抒写入史册。
它，影响太深远了……
……
第八十一章 飞仙南斗大秦，大战爆发！
明淮城乱了。
一个个修士慌乱，向着自己家飞去。
同时间，也有凡人已经收拾起了包袱，他们要离开承载传送阵去远方。
“大战开启，两大神朝交接之地都会陷入战火。”有武者叹息。
婴儿啼哭，妇女赶忙安慰。
他的家人已经收拾起了包裹，准备连夜离开明淮城。
黑夜宁静打破，城内变得乱糟糟的。
“我不走。”
有孩子吵闹，他不明白为什么忽然要搬家。
孩子父亲劝说。
只是孩子还小，怎么会明白这一切的含义。
父母叹息，他们也不愿意背井离乡，然而不得不如此，这场大战要持续多久，没有人知道。
方玄三人向城外走去。
他们没有再坐传送阵的意思，大战爆发所有入境的传送都会被关闭，想要去大秦皇都只能去边境大关。
没有踏空离开，方玄走在街道上。
明明是深夜，街道却吵闹不堪，无数人从睡梦中醒来，穿上衣襟走出大门。
一路走来。
每个人脸上都是慌、惧、惊。
他们都在往城外走，亦或者走向传送阵。
路人行色匆匆，从方玄他们的身边走过去，没有了往日的神色，秩序都是打破，有人开始趁机借此作乱，乱作一团。
“走吧。”
路上有一个老人哽咽颤音，他不舍的望着家，看着四周。
他不舍，不舍得家园。
“走吧。”他又一次念道，只是每次说完都没有迈步，有一点神经质的感觉。
最后老人痛哭道。
“这一走就是再也回不来了啊。”
他知道两大神朝大战持续的时间会很长，他可能等不到战争停止了。
就算可以，等到他回来，家还在吗？
这片大地都将化作战场。
狼烟滚滚，尸骨成堆，血流成河……
颜无看在眼中。
“我其实不讨厌大秦的理念。”他忽然说出这句话。
“有些人和你一样是这样想，但是有些人不是这样想。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注定不能相融。”方玄声音响起。
他的声音很平静，与这片乱糟糟的城池对比格格不入。
颜无闻言，只有一声叹息。
倏地。
他问了方玄一个问题。
“小淮城的人会不会有事？”
方玄沉吟。
旋即，微微摇头。
“小淮城不会有事，在一段时间内是如此。”
小蛇精的哭音让许多人听到了。
两大神朝不会胡乱招惹强敌。
不过小淮城的人也要搬迁，这是注定的，无法躲避。
没有再说话，方玄三人出城踏空离开。
在前往边境大关的路上，可见一些修者飞空，驾驭法宝，拖家带口。
仅过了半日的行走。
方玄他们来到了另一座雄关。
这座雄关不是交战之地，交战的那是另一座边境城关。
在确认了方玄身份后，城关城守尊敬的目光中三人踏上了前往大秦皇都的传送阵。
与边境大地不同，这座皇城还是以往那般，祥和繁华。
“欺人太甚！”
在迈入好客客栈的那一刻，有一声怒喝。
那是一个武者，他拍着桌子，怒目切齿。
“南斗、飞仙两个神朝不是东西，他们当我们大秦是什么，软柿子吗？”
“一夜的时间，改变了很多事物。”
“前天天巧关外，我大秦无敌者一袭白衣挥剑杀十个无敌存在，他们还敢出兵，为什么？”
“不是才打完么？”
“哎……”
有一道道声音传来，每张酒桌都说着相似的话题。
所有人围绕的话题都是昨夜的边境开战。
南斗、飞仙两大神朝同时出兵，共计三百万大军，对着三座边境雄关发起突袭。
夏春秋运筹帷幄。
他像是天机仙师，有着未卜先知的能力。
天闲关、天猛关、天英关早已有大军等待，敌人想要打一个措手不及的想法落空，惊天大战爆发。
“公子您回来啦？”
胖小二依旧是笑眯眯的表情，走过来说道。
方玄笑道，“我回来了，不过等下就要走，你帮我和张管事、刘掌柜说一声吧，把房费结了。”
“嗯？”
胖小二眨巴小眼睛。
“公子您要走？”
他脸上有毫不掩饰的惊喜色彩，似乎巴不得方玄走的。
方玄轻笑，“你这表情可不像一个小二该有的啊。”
“咳咳。”
胖小二咳嗽了几声，打算装模作样的时候方玄已经向院内走去。
关上院门。
方玄取出一块石头，表面暗红色，仿佛长时间浸泡在血水里面般。
“怨念冥石。”颜无认出了这东西。
是怨魅的怨念冥石，它被方玄得到后，就被方玄一直丢在戒指里面。
颜无脸上尽是好奇。
夏邮一样意外。
“怨念冥石的作用很多。”方玄出声，他在为颜无、夏邮讲述怨念冥石。
“它可以用来御敌，亦可用于杀伐，同时也可以用来修炼，也可以用来感知危险……”
言语中。
方玄灵气散发将怨念冥石半托在空中。
他的手中有一支笔。
这笔不是寻常的毛笔，笔毛是一种神植炼制出的，本身自带笔墨，笔杆更是用神桐木所制，神桐木是梧桐木的一种蜕变，传说是凤凰会落脚的梧桐。
至于这支笔的来历，很简单，苏青木的‘遗物’。
“道常无为而无不为。”方玄念道，“怨念冥本质为邪，根本不需要去压制它。”
他手中笔在怨念冥石上化符号、描摹纹理。
每一笔每一划皆带有大道韵味。
“又是这种！”
夏邮觉得熟悉，这些方玄曾经展示过类似的。
颜无出声，解开了夏邮心中疑惑，“天命道纹……是谁的。”
他瞪大眼睛，不愿意错过一笔。
只可惜这东西不是说想看就能看的。
天命道纹，独属于大帝。
它属于每个帝与皇，每个帝与皇亦是有属于自己的天命道纹。
而就在方玄在怨念冥石刻画天命道纹之时。
好客客栈内胖小二一脸意外。
“那家伙是不是吃错药了？”他很不解方玄怎么忽然退房。
平凡翻白眼。
“怎么，他要走了你还不满意，恋恋不舍？”
胖小二懒得理会他。
他看向记着帐的张管事。
张管事抬头，“他离开客栈，应该是要去边境。”
听着这句话，胖小二、平凡都是点头。
他们也是想到了这个点。
“好事！”平凡出声，“参与这场浩战，我就不信他还能藏得住身份。”
“哦？平凡你还没查到他身份？”花正青声音响起。
“哪有那么容易，泯灭在岁月的大族圣地你知道有多少？不过我倒是有一点想法。”
“是什么？”
这句话是客栈多个人共同话语，同时道出。
“厌世传人、远古时代冥河一族族人，这两个很符合。”
平凡话语传出……
……
第八十二章 怨念冥石正确用法
小竹院内。
方玄提笔，将最后一画点上。
须臾，他将血滴在了上面，完成最后一个笔画。
没有想象中的惊天动地异象，怨念冥石被方玄收入体内。
怨念冥石待在了噬天古珠的下方，滴溜溜的转着，一缕缕怨念之气散发而出。
只是还未等怨念侵蚀身躯，噬天古珠便是将侵蚀方玄的怨念收入其中，转化成纯粹的灵气魂力反哺方玄。
方玄感受着体内变化，脸上有笑容。
“你这样做太冒险了。”颜无担忧。
天命道纹他看不懂，可是方玄有解释，他明白方玄做了什么。
方玄将怨念冥石彻底解放！
还将怨念冥石放进体内。
这肯定是疯了。
怨念冥石能吸收怨念，还能吸收各种负面力量，方玄将它收入体内，不等于身上有一个随时要它命的东西在吗？
方玄要是和人交手，颜无觉得别人都不用动手，方玄就死了。
“你是打算用‘笑’把敌人笑死？”
颜无无语。
真的要是发生那种情况，颜无很怀疑敌人会不会笑死。
“我看起来像是有事么？”方玄笑道。
颜无说的情况不会发生在他身上，因为噬天古珠的存在，想要侵蚀自己的怨念会瞬间转化。
噬天古珠是什么？
它会将一切侵蚀方玄的力量转化成灵气，之前吃毒药就是这样。
拥有噬天古珠等于拥有百毒不侵的体质。
噬天古珠有一个点不好，那就是它属于被动的，不会去主动吞噬外物。
怨念冥石的作用弥补了这一点，它会不断吞噬怨念，吞噬各种负面力量进入方玄身体，寻常人这样做必死无疑，方玄不会。
怨念冥石有点像是魔兵，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可是有噬天古珠的方玄就不一样了。
为此，方玄特意将怨念冥石的力量解开扩大。
听闻此言。
颜无看向夏邮。
夏邮修为比他高，还重视方玄，问他比自己查探方玄更实在。
“恩公……没事。”夏邮沉吟了一会儿，不确定道。
他从刚刚就在注意，怕恩公出事。
结果很明显，方玄没有事，相反气息比之前更强了一分。
“该去退房了。”方玄出声，率先迈步走出院子。
“小哥哥你要走了吗？”
灵灵出现，她抱着泪眼婆娑看着方玄的猫白。
“是啊。”方玄蹲下身子，捏了下灵灵的小脸。
“那猫白……”
灵灵看了下猫白。
闻言，方玄看向猫白。
在听到灵灵话语后，猫白眨巴眼睛，大眼睛等着，它没办法说法，但是它在用眼神传递信念。
方玄救猫某！
你救猫某，我还是你的忠诚舔猫，大帝救我……救我！~
“猫白要跟着我的。”方玄出声。
灵灵听后露出甜美的笑容，“好哒，不过小哥哥答应过灵灵的，猫白要借灵灵两三天，现在才过去一天的，以后有机会要兑现完诺言。”
“这是自然。”
方玄含笑。
“拉钩钩。”灵灵伸出小手。
在和方玄拉钩完后，灵灵蹦蹦跳跳离开。
“我这俊美美男子被无视了。”颜无嘴角抽搐，他刚刚在表现自己，然而被无视了。
心好痛。
颜无捂着胸口。
方玄不理会颜无，走向前楼一楼。
“张管事帮我算下账，我一共住了四天。”
张管事笑笑，低头算起账，“住宿费、那一桌灵石宴……抹去零头一共一百绿灵石。”
“你少算了一个。”方玄出声。
“嗯？”
张管事意外。
胖小二竖起耳朵，一直在旁边偷听。
“灵灵答应给我一天住宿，这个我还没住，不过我答应了灵灵，还是要付费的……以后也会来住的。”
方玄说到故意最后顿了一下。
平凡、胖小二对视皆是看到对方眼中无语。
“这阴魂不散。”平凡无奈。
“其实这也是好事，未来不无聊呀。”
胖小二无语后，笑眯眯道。
平凡目光不善，这死胖子还想和他坑我不成。
“咦。”
须臾，平凡轻易。
他感觉到了一点很古怪的力量。
“他在吸收我们两刚刚的负面情绪？”
他察觉到异样，两人在无语时，身上有一股负面情绪，虽然很淡，可是这股情绪升起的负面力量飞进了方玄身上。
不止是他注意到了，好客客栈其他人也是注意到了。
这很奇怪。
人有负面情绪，但是这股力量有强弱，强得会变成怨念，弱的就是一丝小情绪。
方玄竟然将那负面情绪收入体内，不可思议……
方玄眼角看到胖小二和平凡的异样，脸上有笑容。
这才是怨念冥石的正确用法！
“方玄！”就在方玄结完账时，门外有一道声音。
是屠思南。
他大步流星走来，对着方玄就是一个熊抱。
“谢谢。”没有多说什么，只有两个字，音中有点颤。
“你是我朋友，第一个朋友，我不帮你帮谁。”
方玄轻拍屠思南肩膀，笑道。
看着一如既往笑容轻松，悠然自得的方玄，屠思南哈哈一笑。
“对。”
他没有多说什么。
方玄的情他记在心中。
如果没有方玄，他的父亲已经死了，战死在边疆。
“昨天我本来要找你的，可是手底下的人和我说你出城了。”
屠思南说道。
言语中他目光看向颜无。
“出去解决一件事情。”方玄回答，并介绍了颜无。
“久仰大名。”颜无笑嘻嘻。
屠思南摆手，“不敢。”
旋即，方玄又指了下猫白，“这是猫白。”
“这是俺家大帝，你是大帝的朋友，叫我猫白就好了。”
猫白眨巴眼睛，指了下方玄，它在完美诠释如何做一个舔狗。
它可不敢得罪方玄，现在还没出门呢。
屠思南一脸古怪。
“大帝？”
“你别管他。”方玄摇头。
屠思南觉得有趣。
不过他来这里是有事的。
“方玄我来找你是想和你道个别的。”
“你想去边境？”
方玄笑道，他猜到了屠思南要去哪里。
“是啊。”屠思南确认。
“正好我也想去，我们一起。”
“方玄你也要去？”
“不错。”
方玄点头，嘴角扬起弧度，他张开双手，一手拉着屠思南，一手拉着颜无。
“我们去青楼，昨天说好了要去体验一番，正好体验后，我们一起去边关。”
在愣神中，屠思南被方玄拉出客栈。
他摇头苦笑，没有说什么。
屠思南与颜无就这么被了出去，三人并行走出客栈。
暖阳下。
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渐渐的模糊，消失在了尽头。
隐约间有一阵阵大呼小叫声传来。
“打住，你这话听着太怪了，好像我们要一去不复返……哎呀，不对，我没有说要和你去边关……不过我闲着也是闲着，就陪你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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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入边境天闲关
在方玄他们离开之后。
好客客栈寂静无比。
所有吃客都是愣住，他们在见到屠思南时就惊讶不已。
而在听到方玄他们的对话后，越发怔神。
“他叫方玄！”
一个惊呼声打破安静。
骤然，整个客栈喧沸，惊呼骇然起伏。
“关外，一袭白衣一人一剑斩王侯的方玄？！”
“他就是那位盖世人物？！”
客栈乱哄哄。
他们激动，没想到会见到真人，也在惊讶方玄的年轻，比传闻中的更加年轻，太多的不可思议。
很快每个人脸色涨红，他们双眸放光，兴奋不已。
“他也要去边境关外。”
“这个消息要告诉其他人，哈哈哈。”
也有年轻的修士握紧拳头。
他们很年轻，甚至有些人还未及冠，脸上还有青涩之色。
一个人拉了拉背后行囊，他出声。
“我们也快去边境吧。”
其他人都是点头，走了出去。
类似的画面，成为了大秦主旋律。
年轻人热血张狂要去边境，他们不想碌碌无为，也要参与这场注定载入史册的大战。
见到这一幕。
平凡叹息。
“这场战不需要一腔热血。”
然而在这时候，很少说话的张管事开口。
“经历血的洗礼，他们就会明白一切，热血化战血。”
“但也可能是悲曲，埋在戈壁关外，没人知道他们的名字。”平凡回应，类似的人太多了，前赴后继，他已经看得麻木。
……
傍晚。
天闲城边境内。
大路上风尘滚滚，有行人在走动。
路上的人很多，三三两两一伙，有武者亦是有修士，更是有凡人走动，外貌有中年，也有年少轻狂的少年郎。
少年郎恣意洒脱，笑容灿烂，年长者沉稳，偶尔在开口与同伴说话，亦有修士横空而过，引人频频侧目。
形形色色，展示着红尘一隅。
在这条大路上有三辆古兽马车，兽如马，通体漆黑，有鳞甲片片，啼鸣奔走拉车卷起烟尘。
马车很普通，不算奢华，在上面刻有族徽，是一柄剑，一板斧相交。
看到这个后，路上人敬畏肃穆。
这是安国王府的标志。
中间马车车帘随分扬起，能看见其内坐着几个人。
其内有一个俊朗男子掀起车窗帘布，看四周景色，在确认路段。
屠思南放下帘布，“再过一会儿，我们就能看到边境关了。”
他的身边左侧坐着方玄、颜无，右侧是妞妞。
妞妞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她母亲，她母亲在帮屠思南打理琐事，不得不说很会打理，而在得知屠思南要去边境，蕙兰让妞妞跟过来，她觉得少爷需要一个人伺候，别看妞妞只有五岁，她做起事也是有模有样，有板有眼。
蕙兰想法很简单，恩公有事，她们就要多帮忙。
同时，妞妞跟着恩公不会有事。
本来这事屠思南不让的，但是方玄却开口说让妞妞来，屠思南也就没再反对。
至于夏邮则在马车外面坐着，身边还有之前与方玄有过接触的两个小厮，小豆，还有那个长几岁的小厮小吕。
听着屠思南话语，方玄点头。
他出声，“妞妞背得怎么样了？”
妞妞小手拿着一张纸在背，那是来时方玄给她的，说是修炼功法。
“背好了。”妞妞小声说道。
“嗯，这次去边关，你有时间就练练，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方玄笑道。
妞妞点头。
而在这时候，马车外的行人议论声变少了。
空气有一丝丝血腥味。
从马车外看去，那些笑语声渐渐少了，前往边境的行人脚步慢了下来。
雄关在前方，它高耸入云，有着千丈高，横贯大地，看不见尽头，漆黑墙体，宏伟厚重，仿佛一座魔峰，横断两界，境内境外两个世界，又像是一尊无敌神王屹立，为大秦百姓遮风挡雨，挡住一切灾厄。
在城墙境内，有千百个的白色帐包，大大小小整齐排落。
越是靠近，血腥味越重。
这里面都是伤患，疼痛的喊声从帐中传出，医者大夫的身影穿梭其中，额首尽是汗水。
每个人的脚步都是慢下来了，少年郎脸上神采彻底失去，触目惊心的画面，冲击着他们的眼帘、心神。
一个帐包内就有十几二十个人躺着，他们身上都是带着伤势，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痛苦的哼着，亦是有人咬牙不愿意喊出声。
“我们下车吧。”
屠思南出声，他的声音很沉重。
有士兵在检车进城者。
“这这……”一个少年郎脸色苍白，他身边的人已经开始呕吐。
大大小小千百个帐篷，那么有多少人在里面，近万人啊。
而这里是城外，伤患不应该在这里风餐露宿，待在这么简陋的环境。
有些聪明的人已经想到原因，脸色越发的惨白。
“我们要回去么。”有人胆寒。
“你们还年轻，不应该去参战，回去吧。”
有中年武者出声，音声沉稳，他拍打了下少年肩膀，在安慰他。
旋即，他摇头，继续前进。
他劝说少年郎们离开，自己还是坚定走向城关。
“回去吧。”
“回去吧。”
一声又一声话音响荡少年郎们的耳畔。
他们呆在原地。
方玄一行人走下马车，准备徒步入城。
行人见到这景象，听到了劝说，有人转身离开了，也有人深吸一口气走进城门。
“你们说那些进去的人还能踏上这土地么？”
颜无依旧是带着嬉笑语气，说着他踩了踩脚下地。
他视线落在了前方，进入城内的行人，那些带着满腔热血，要为大秦出一份力，来此参军的人。
闻言，屠思南沉默。
一行人十几个都是沉默，小豆脸色惨白，他有些害怕，紧紧攥着手。
至于妞妞，她小脸也是煞白，只是她比起小豆好太多了，她们一家去大秦皇都的路上也见过类似的画面，只是没有这么凄惨。
“也许。”方玄回答。
他目光在那些帐中停留。
“殿下您不该来！”士兵在看到屠思南展示的令牌后变色。
他神情很认真，不是那种攀龙附凤的献媚。
“我怎么就不能来。”
“您。”
屠思南摇头，他打断了士兵说话。
“让我们过去吧。”
闻言。
士兵推开了一个身位，右手举拳击在心口，对着方玄一行人低头。
屠思南做着同样的动作。
旋即，他们进城了。
城外城内两片天地！
无法想象的画面冲击着一行人的心神，冲击着进城者的灵魂……
……
第八十四章 号角响起
城内城外。
两个截然不同的景象。
“这里是阿鼻地狱。”进城者中有人发声，带着颤音。
密密麻麻的帐篷，浓重的血腥味，药草味，痛苦叫声冲击着耳膜，如同浪潮不断的荡来。
破碎的战甲束在士兵的身上，没有人身上是完好无损的。
几万？还是几十万……
关内没有多少落脚点，到处都是伤者，有些人靠坐在墙边睡着了，他们的身上明明有着伤，血透过白布，浸红了布。
是他们太疲倦了，身心皆是疲乏。
也有一些人坐在地上，亦或者站着握着兵器，不时的看着关外方向，似乎下一秒就要出关出战。
这完全就是地狱的景象！
“殿下。”这时候一个小军官走来。
他带着屠思南等人去准备好的地方，整理下行礼。
“城主他有事不能来。”小军官带路中解释道。
军官带他们来的地方不算大，是一个三进小院，在这个人满为患的城中，能有这样的住所实属不易。
屠思南本想开口说没必要安排在这种，只要给他们小帐篷就好，小军官似乎早就料到。
他已经开口解释。
这不是特意准备的，而是正好空缺下来。
“这之前是左统领的家。”小军官语气沉重说了一句，之后的话没有说，但是大家都懂。
小军官口中的左统领战死了。
“你们休整下，方玄、颜无我们去见一下匡城主。”
屠思南出声。
呜呜……
忽然，关内有天牛号角吹响，那是战争的号角，沉闷而浑厚，仿佛是一曲战歌。
在这一刻，屠思南脸色难看。
这战斗怎么会这般密集，从城中人伤势来看，明显才经历了一场大战下来。
“麻烦将军带我们去见见城主。”
屠思南要去见城主的同时，也要看清楚为什么敌人这样的疯狂，他们难道完全不顾忌自己将士的吗？
“开城门迎敌！！”
一声中气十足的音声荡开，那是匡城主匡承嗣的声音。
嗡嗡嗡……
比山高的边境城门开启。
一个个大秦士兵井然有序的走出，他们手中的刀兵还有血迹，身上还有伤势。
无声无吵闹，整齐划一的走出。
脚步声响彻九霄，荡彻天地乾坤，震碎万里白云。
有古兽在嘶吼，咆哮着，翕动鼻子，吐出浓烈的白气，将士坐在上面，战甲寒光冷冽。
天空有一道道修士身影，驾驭仙剑，踩踏法宝，亦或者凌空踏度，飞出城门。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个丝带，鲜红的丝带。
区分自己人还是敌人，这个丝带至关重要，比起战甲、旗帜更加重要。
有着不可复制的气息。
等到方玄他们来到城墙上，五十万大秦大军已经出城。
铁兵寒人心，战甲鳞光闪，万众一心。
浩浩荡荡的军队。
恢弘的景象。
只是这样的景象没有人称赞，有的是震撼，是心颤。
五十万大秦大军，每个人都是带着伤。
无法理解这是为何。
在远方，有一道钢铁洪流，战兽百丈高，兽足踱地，地裂山摇，密密麻麻的身影。
与大秦有鲜明的对比，他们无伤，他们血气冲天。
甚至他们比大秦军队都要多，有七十万！
“这就是大秦军队吗？让人失望。”
一道嘲笑声从远方传来，荡彻八方千里。
闻声而望。
敌军后有一头展翅三百丈的金翅鹏鸟，其上坐着一个三米高的男子，他上身赤膊手握大锤。
他身上气息苍莽，仿佛是一个远古时代的野人，血液滚动发出阵阵雷鸣之音，乌发狂乱，说不出强横。
“这是你的遗言是么。”冰冷的声音传荡。
天闲关有一道金芒冲起，光撕裂了天穹，照亮了三千里地。
那是一个人。
其身着血衣，手握一杆红缨枪。
他一步又一步走上天宇，从天闲城关走出，每步落下都有洪钟之音荡彻，似若千百醒世钟荡。
两大人神境强者在对持。
神辉照耀天地。
“哈哈哈哈哈哈。”那野人在笑，笑得洪亮，九天雷鸣震震。
其手中大锤挥起，空中有爆鸣，无法想象那锤有多重。
野人他看着血衣男子。
“大秦让人失望，我的对手一样让我失望，满口臭语。”
须臾，他眼瞳有血光冷芒。
其锤向前一指。
“上，杀光大秦兵士。”
“出兵！”血衣男子眼中有杀意流闪，冷冰冰的话音从他的口中发出。
呜呜！
两边皆有号角声响起。
“扬我大秦威！”
一个骑乘黑虎的大秦将士举起手中战刀，口中大吼。
他双腿一夹，黑虎低吼，粗壮的虎爪踩地转瞬便是奔袭千米。
“杀！”
浩瀚杀字音从士兵的口中，从武者口中，从修士口中爆发。
另一边也是动了。
那边亦是有着杀喊声响起，如同汪洋大浪，压盖千万里。
咚咚咚……
密集的战鼓擂动，如同雨落下。
两边大军都是动了，大地承受不住重量发出哀鸣，轰鸣声震天动地。
双方碰撞在了一起，血色绽放。
数以万计的人在厮杀，边关外成了绞肉场，血流遍大地每一寸角落，没有泪，只有血的燃烧！
“杀！”那骑乘黑虎的大秦将士在冲锋，黑虎咆哮。
他一人身先士卒，发动了自身该有的战力，威力可怕至极。
轰的一声。
敌人血肉炸开，古兽哀嚎。
太多的人死在这个将军战刀下，刀起刀落涌现血浪。
黑虎撕咬，每一口都有三四人被它咬死，虎爪一拍，敌人大口吐血。
“一个受伤的废物罢了！”
有人冷哼。
须臾，敌军中冲出一头战象，有一柄宽厚战刀从战象上出现，对着黑虎将军脑袋砍去。
“贼子罪不可赦！”
骑乘黑虎的将士低吼，亦是举刀杀去。
砰砰……
两边强者接触，展开了生死搏杀。
血衣男子与那野人交手，打进了天间，荡起一阵阵道的涟漪。
“那不是飞仙神朝的军队。”屠思南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一刹那。
他明白了很多事情。
为什么敌人频繁冲击天闲关，为什么他们军队毫发无伤，为什么他大秦军士还带着伤出战……
这支大军是其他势力的，他们与飞仙神朝联手，分别派兵在攻打大秦，上一场战飞仙神朝已经打完了，来自其他势力的大军出现冲击天闲城。
这是要耗死大秦，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他看向了远方。
心颤，心在流血，他要出战！
噗……
那个骑乘黑虎的将士倒下了，他身上有刀枪伤，被两个敌人洞穿了身躯，他咳血。
刀光乍现，将士头颅飞起，大片的血喷溅而出。
黑虎仰天痛嚎……
……
第八十五章 倾巢而出，疯狂天闲关
“不！！”
战场上有人嘶吼，那是大秦的另一个强者。
他想要救助黑虎将士，只是他被敌人死死拦住了，无法去救他，为他解围。
“主人。”
那头黑虎痛嚎，它在与敌人交手百次之后也是倒下了。
这一幕是战场的缩影。
“匡城主，思南请求出战。”屠思南出声。
他想要出城，要立刻战。
在他的面前是匡承嗣。
其脸容方正，有一种刚正不阿，络腮胡，目若虎瞳，苍莽威严，身高八尺，着灰色甲胄，腰悬有一柄战剑。
“思南这只是一场小战。”匡承嗣出声，音声低沉。
他看向屠思南，“会让你出战的，只是不是现在。”
闻言。
屠思南不甘。
他想要出站，只是没有得到军令，他就不能出站，这是大战不可儿戏。
“匡城主，从昨夜到现在天闲城关出战几场了。”方玄的声音传来。
匡承嗣看去。
“三场，昨夜飞仙神朝发动突袭，有百万大军，只是很快他们就退兵，在之后天罗宫率领了五十万人冲关。
而现在是第三场，天火宗七十万人。”
他回答了方玄的问题。
对于方玄匡承嗣不敢小觑，天巧关的事早已经传遍天闲城，城中可是很多人崇拜方玄。
三剑斩杀十尊敌朝王侯，剑插地，法相与天齐高，掌掴飞仙底蕴。
这一系列事就算是他匡承嗣都是不得不佩服。
他是大秦的王侯，封号天闲侯，镇守天闲关已经有三百年了。
他自问过自己能做到那些事么？
做不到。
换做他，结果是战死边境关外。
“三场吗？”方玄低语，他抬头看向匡承嗣。
“匡城主可愿意与我一同出城？”
“这……”
匡承嗣疑惑，不明白方玄用意。
“匡城主应该将这件事禀告春秋了吧。”
“是的，天火宗、天罗宫的参战让我们措手不及，只能被他们牵制，我禀明皇主，想请他定夺。”
匡城主想到了一个办法，只是那个很疯狂。
他将方法传回去了，等待皇主肯定。
见匡城主神态。
方玄笑了笑，“飞仙神朝想要拖住我们，车轮战的方式击破天闲关，现在要做的就是打破这个情况，不能让大秦跟着对方的想法去做。
有一个办法最简单，也是最快速。
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将天火宗的人留在这里。”
说到最后，方玄指着城外。
“你……”匡承嗣眸光闪烁。
方玄的想法和他的想法一模一样。
这想法很疯狂。
敌人要车轮战，可是你要有轮子，如果疯了一样把他们卸掉呢？
结果会如何？
天火宗、天罗宫不在乎蝼蚁死，可是死多了也不行。
结果就是他们会放弃车轮战，联合在一起进攻天闲关！
这就彻底打破了对方步伐，将主动权放在自己手上，不再是被动，那么一切都好说。
简单来说就是——以战止战！
只是这个想法太疯狂了，一个不慎就是全军覆没。
“匡城主可愿意一同出城？”
方玄解下腰间旱魃剑，剑放大被他握住，笑着邀约匡城主出城。
匡承嗣眼瞳骤缩。
他目光落在了旱魃剑上，又看向方玄。
耳畔中城外沙喊震天，匡承嗣注视着方玄。
旋即，他笑了。
那笑容有疯狂的神色。
下一刻，匡承嗣声音荡彻天闲城。
“全城出站，留下天火宗七十万人。”
天闲关震动。
所有人都是不敢置信。
这是怎么回事？
很快，有人从天闲侯的话语想到了原因。
不止是他，许多人都是想到原因。
“战！！”有人低吼，举起兵戈。
“战。”
“战！”
一刹那，关内的人都是附和。
“去杀他娘的。”
“那群杂碎，把他们都杀光。”
每个人都是振奋。
速度很快，关内的人都是在准备，速度很快。
“你们不能出去。”有医者大夫焦急，他们看到了帐篷内的伤患爬起来了，拿着兵器就城门而去。
一个又一个伤者走出帐篷。
“一点小伤不碍事。”
面对大夫劝阻，士兵龇牙一笑。
“老子等不及了，去杀光那群狗娘养的。”
又一个人出声。
他是一个修士，没有修者那种涵养，更像是村野莽夫。
仅仅片刻，天闲城城门就是集聚了三十万士兵，修士在半空在。
每个人都在等待，等待城门开启。
“走！”
匡承嗣已然踏空而出。
方玄笑了笑，他腾空而起。
飞仙神朝。
远方大地，有三座宫殿悬浮。
每一座宫殿代表一个势力，飞仙神朝、天火宗、天罗宫。
其中飞仙神朝的宫阙最耀眼，这是帝统神朝的底蕴，天火宗、天罗宫虽然强大，但是他们终究不是帝统势力，差了一筹。
三大势力共计四尊王侯级的存在。
他们聚首眺望天闲关。
“大秦。”有人开口。
这个时代大秦皇朝要覆灭，让他有一种感叹。
须臾，他目光一凝！
其他王侯都是看去，眼瞳骤缩。
天闲城城关有一道血气光柱冲天而起，洞穿了九天。
不止是一道血气光柱！
轰轰轰！
一道又一道强者气血光柱亮起，光芒震动乾坤。
气血汪洋席卷九天，盖压九万里大地，可怕得让人心悸，让三大势力王侯之下强者颤栗。
“疯了吗？！”
“天闲城狗急跳墙了！”
“这么早就要爆发王侯战。”
四大王侯已经消失在宫阙内。
三大势力的强者纷纷腾空，散发出神明光辉，向天闲关而去。
交战的天火宗大军慌乱。
他们纵然是有七十万人又能如何，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什么都不是，天闲城的王侯、真神都是出世了！
“哈哈哈哈哈……”匡承嗣的笑声振聋发聩，荡彻万里。
“大秦儿郎们，杀光来犯者。”
宏大声音落下！
城门大开。
大秦将士冲出，修士飞掠，密密麻麻，仿佛开闸泄洪的洪水，倾巢而出。
每个人都是心中憋着一股怒气。
“杀！”
“吼！”
杀音比之以往都要强大，都要庞大。
这是有多少人？一百万？不止……
天火宗的军队胆寒，他们看到了什么，乌央央的大秦武者、修士、军人，每个人都带着伤，流着血向他们冲来。
那不是人，那是一群恶鬼！
在敌人眼中大秦皇朝的边境将士疯了，不要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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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一剑挡下百万军
轰轰！
大秦将士汇合与之天火宗大军碰撞。
“吼，吼……”
震耳欲聋的咆哮吼声从天火宗战兽口中传出。
战兽有百丈高，形若大象，全身布满鳞甲，大足与背部皆是有骨刺，仰天长啸，张开血盆大口。
它们向着带大秦军士冲去，凶威慑人。
这是为战争而存在，飞仙神朝专门针对大秦军士特意杂交的凶兽，它们被天火宗从飞仙神朝借来了。
“受死！”
大秦中有武者冲出，他虽是武者但是其一身战力滔绝，一马当先冲了过来，手持巨斧，对着战争凶兽就是砸去。
斧轮动有开百山之姿！
其手臂筋肉暴涨，仿佛一条条虬龙盘绕臂膀。
轰！！
凶兵寒芒森冷，将战争凶兽的肚子劈开，血喷溅。
战争凶兽哀嚎。
须臾间，又有一个人出现，他持长剑。
那是一个修士，剑芒冲霄，锋锐剑气吞吐，一剑将战争凶兽的刺骨皆是斩碎。
又有其他人到来，杀机乍现。
轰的一声，战争凶兽被分尸了，一个个人沐浴着战争凶兽的血，马不停蹄的向着另一个战争凶手而去，向着天火宗的将士、修士武者而去。
“啊！”
天火宗有一个修士惨叫，他拼尽全力要斩来敌，可是人太多了，他拦不住，身躯被一剑、一枪、一戈洞穿。
还未来等他挣扎，一个黑影从天而降，那是一个大印，似若山岳，将至砸落碾碎。
什么叫摧枯拉朽，这就叫摧枯拉朽。
大秦皇朝的武者、修士、将士忍了很久，他们感到憋屈，天火宗、天罗宫是在趁火打劫，让他们的亲人、兄弟死在了这片大地。
在昨夜，在今日，他们见到了自己兄弟、同伴死在自己眼前，无能为力。
同伴疲于应战，倒在血泊，被分尸，他们目子欲裂，心在淌血，眼中有无尽的血泪。
现在他们终于能发泄了。
“嗷！”有人长啸，发泄着心中怒火。
他完全不顾及自己伤势，向着敌人扑杀而去。
大秦军队疯了，没有一点纪律般，像是狼群分食猎物，修士也疯了，儒雅、缥缈不见，有的是狂，是张扬凶戾，化身修罗，恶鬼屠戮人世间。
山印庞大，战戈寒冽。
虎啸兽吼，血色是这场大战的主色调。
一刹那间的碰撞，天火宗死了十万人！
整整十万人！
这是是什么概念，等于待宰羔羊，静静等死。
哪怕是在之前，七十万人对五十万大秦武者都没有这样的情况，大秦的人太疯狂，也太多了有一百五十万之多！
这让天火宗的强者寒意直冲天灵感。
一个毫无意义的大战，一个让他们等死的局面。
“逃，逃……”有天火宗的修士颤音，没有二话，他向着远处飞去。
这一切仿佛是导火索，天火宗大军失去了战意，往后方飞去。
该死！
那个野人男子心中怒骂。
只是他的行动却暴露了他内心想法，要逃！
他放弃了与血衣男子的交战，骑乘金翅鸟离开。
“咻！”
一杆金色战矛临至，血光溅起，刺入了金翅鸟的身躯，令其哀鸣。
战矛燃起灵焰，炙热无比，眨眼间就将金翅鸟烧成了灰。
野人男子转头，睚眦欲裂。
包括血衣男子在内，四个人神境强者袭来。
“你们大秦疯了……倾城而出，注定要灭亡。”野人男子与大秦人神境交手了，其口大吼。
不稍片刻，野人男子被分尸，血脏脑浆洒落一地。
他根本挡不住倾城而出的大秦强者，人神境达到了九人，如何去招架？
看到野人男子的瞬间，大秦人神境如同一群野兽，比其更加的野蛮，向其扑杀而去，将之分尸。
“扬我大秦威！！”血衣男子抓举野人男子残破兵器，向天大吼。
“扬我大秦威！”
鱼贯而出的大秦将士皆是吼啸。
他们与天火宗大军接触了，摧枯拉朽，展示着什么叫做以多打少，真正的绞肉场。
天火宗大军的失去战斗念头，向着远方逃窜。
比起大秦将士他们少一种狠劲，这场大战本来就不关他们什么事，他们来此，是那些屹立云巅的存在决策，他们不过是执行命令的罢了。
也只有飞仙神朝大军能和大秦比肩，两者积怨数十百万年，一旦碰撞就是干柴与烈火，一点就燃，燃烧己身命的厮杀。
“匡承嗣你敢！！”天火宗王侯级存在大喝，怒火万丈。
这是他天火宗大军，如果折在这里，对天火宗来说是一个重创！
“敢不敢？你不是看到了么？”
匡承嗣冷笑，他与方玄联袂挡在了最前方，站在了九天上。
须臾，四位王侯齐至，他们最先到达这片战场。
“方玄。”来自飞仙神朝的王侯，十二元辰王侯之一，亥王侯看向方玄。
在他的身边，酉王侯亦是看去，眸光冷邃，杀意滔天。
天火宗、天罗宫的王侯强者听闻脸色骤变。
“旱魃剑、葫芦耳坠！”他们注意两个最明显的特征。
四大王侯皆警惕，与方玄相隔很长一段距离。
神念死死的盯紧方玄，这个人修为看似只有五灵境，但是他的强大不能以常理度之，极妖极邪。
蓦然，他们全身寒毛炸起。
方玄动了，他手握着旱魃剑向着他们投掷了过去。
一刹那！
四大王侯皆是躲避。
剑飞出，被他们躲避开来。
“怎么回事？！”四个王侯心中疑惑万千，方玄这投掷无气力，伤不及他们分毫。
难道方玄的强大终究是短暂的？始终有着限制？
这很可能。
毕竟方玄只是五灵境。
只是很快他们就明白了方玄用意，不是他失手。
旱魃剑如同浩大陨星，划破长空，刺穿了百里大地！！
轰！！
剑坠落天地，撞击浩瀚山川。
山崩地裂水倒流，地塌陷了，一个万丈大坑出现，原因只是因为旱魃剑从天而降，被方玄随意掷出。
咔嚓咔嚓……旱魃剑身上有幽光闪烁，一道道可怕的煞气散发，其上有符号流转，有纹理纠缠着，向着四方天地扩散。
以旱魃剑为中心，煞气若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盖住了大地。
剑体有一圈圈波动扩散，涟漪荡开。
后方飞仙神朝百万大军、天罗宫五十万人冲去。
战争凶兽在最前方，它碰到了旱魃剑的煞气，眨眼间其躯干瘪，成为一具干尸，轰然倒地惊起漫天尘。
修士见之，隔着远远祭出法兵。
兵器肉眼可见的腐朽。
一时间。
一百五十万的大军都是停下了脚步，与旱魃剑相隔百里，不敢前进一步。
随意掷剑，挡万军路！
一剑拦下百万军……
……
第八十七章 残酷世间，王侯掌众生死
逃跑的天火宗大军惊慌。
他们的退路没了？！
前有狼后有虎，这是必死的局面……
每个人都是面露死灰。
轰！
屠思南一剑斩战争凶兽，一斧劈死了一位溢散着神明光辉的修炼者，其人惨叫，轰的身体爆开。
同样的三尺神明之境，屠思南已经达到了圣子级数。
他目光看向远方，注视到了剑落地，看到了敌人后方路被斩断，他战血沸腾。
“大秦将士随我杀敌，斩尽杂碎贼子。”
剑斧举天，身散神明光辉，一步踏空向着远处杀去。
必须要尽快将敌人都杀光！
其他人响应，越发疯狂，他们都明白这一场战要速战速决，不能半点拖沓，否则会给敌人反应时间，天火宗大军不能尽数留下。
“方玄你越了规矩，想要让两朝彻底爆发是吗？”
酉王侯低沉道。
他看到了旱魃剑坠地，看到了后方道路被封锁，脸色难看。
兵对兵、将对将，这是不可变的，一旦改变，代表的是全面大战，双方不再会有顾虑，肆意杀生，圣人出，斩灭一切生机，天命道兵都将出世，击沉亿万万里大地，将一切都覆灭。
其他三位王侯眸光闪烁，质问着方玄。
不过对于失去旱魃剑的方玄，他们竟是没有第一时间上前，而是在思绪，暗中传音，是否动手。
这是很好的机会。
可是他们琢磨不定，这是不是一个圈套。
一个针对他们的圈套。
他们的生命比起下面七十万大军珍贵太多了。
现在的他们惊疑不定、犹豫不决。
是现在出手杀死方玄还是选择最稳妥的办法，就这么站着不动，前者有风险，命可能没了，后者就容易很多了。
“我只有五灵境，谈何越规。”方玄散发气息，脸上带着淡笑。
闻言，四个王侯沉默。
这句话他们想反驳，却不知道这么去反驳，纵观历史万古千秋，史上还没有像方玄这样诡异的五灵境修士。
只是他们不会在乎这一点，而是将方玄当做了同等的王侯。
已经有十个王侯死在了他手上，他们四人可不认为自己比那十个王侯加起来强大。
“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就用下方这七十万人命。”
说着方玄指着下方厮杀的天火宗修士。
“什么交易。”亥王侯出声。
在他的口中七十万人仿佛就是物品，不是生灵活物，无情冷血到了极致。
“一炷香的时间。”方玄指着远方，“给我们一炷香的时间，任由我们的人和下面的人厮杀。”
“那你的条件呢。”
天火宗王侯开口了，他全身笼罩着王侯神辉，像是无敌神王，强大无双。
“我放弃旱魃剑一炷香，这一炷香内我不会动用旱魃剑。”
方玄笑道。
匡承嗣脸色变化，他想要阻拦。
“方玄你不能这么做。”他立刻传音。
这做法太疯狂了，完全是在卖命，和把命给对方没有区别。
方玄成名一战，与旱魃剑有密不可分的联系，现在不使用旱魃剑，不等于方玄变成了五灵境修士么？
“我明白，匡城主这事我自有定夺。”
方玄回应，不让匡承嗣在劝住。
匡承嗣想要在说话，心中却是苦涩。
他怎么会不明白方玄的做法用意。
方玄和他是一个级数的，这想法没有人会否认，“旱魃剑的持有者”这个称号可不是白来的。
王侯肆意出手挡杀大军，这等于以大欺小，处理不好就是全面开战，底蕴尽出的局面。
现在方玄将这风险去除了，他用自己不使用旱魃剑一炷香做筹码换取，敌人拿七十万人作筹码，这件事在他看来是不值得的，一个方玄远远高于敌军七十万人。
变成交易，越规矩的说法就不存在了。
“我答应你。”亥王侯出声，他没有一点犹豫，十分果断。
同时间他在传音天火宗王侯，许诺了会补偿。
和匡承嗣看法一样，亥王侯也觉得交易是倾斜向他们的，七十万人换方玄一炷香不使用旱魃剑。
这等于他们有机会杀死方玄。
如果说用七十万人的命就能换方玄的命，飞仙神朝毫不犹豫就会动手，亲自动手，只要方玄能死，莫说七十万，就是一百万人也是值得。
“起誓吧。”天罗宫王侯开口。
双方皆是起誓。
这对话很快，仅仅只有几秒钟，几秒钟的时间决定了七十万人命。
后方人神境强者、三尺神明境强者皆是变色，双方人都是震颤，这是什么交易，豪赌？
飞仙神朝有人想要阻拦，觉得有诈，只是他们却不敢言，这是王侯做的决定，他们没有权，也没有资格去反对。
方玄与四位王侯都是出声，双方许下大道誓言。
“轰！”
在大道誓言许下的瞬间，有杀芒绽放，光芒太耀眼，比起十轮大日都要来得璀璨。
四大王侯尽是动手，没有一点犹豫。
最不稳定因数旱魃剑不在，他们完全可以去搏，用一切代价换取方玄的命！
轰！
惊天杀机，四尊王侯剑指方玄，杀意动乾坤，群星直接黯淡了。
不止是他们。
飞仙神朝、天火宗、天罗宫王侯以下强者，人神境、三尺神明境都是得到了命令，对着方玄所在打出杀招，全力一击。
无穷无尽的符文缭绕，道纹千丝万缕，说不出的可怕！
“吼！”
夏邮怒啸，他全身血气沸腾，灵气迸发，四方天地都扭曲了形成场域，他在其中就是神明。
在双方誓言之音落下的刹那，夏邮已经动了。
“动我兄弟，死！”颜无的身影诡异出现在一尊三尺神明境强者背后。
他手中细剑径直刺向对方后脑，在其背后法相撕裂夜空。
颜无杀伐看起来不是绚烂，很简单平凡，可是却藏着惊天杀机。
屠思南纵天踏步，他直上九天，剑吞吐锋利气，斧轮动压碎苍穹，兵戈上缠绕着道纹与符号。
轰！
方玄所在九天处雷霆大作，八方传来杀机，那是纯粹的杀意道则。
滔天杀机，交织着道纹的杀意化作乌云，遮盖了星空，夜光不显，下方山河大川不在清晰，尽是黑乎乎。
在这一刻。
天闲城关摇颤，气机扩散，震动了城关，让护关大战自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