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魔王正在火云洞里修炼,忽然身子一颤,眼神呆滞,复而恢复清明,便朝四下里一看,并无一个小妖伺候。
白岳之前还担心牛魔王已入准圣境界,怕不能体验,谁知他却还不是,只到大罗巅峰。
就这,还能在火焰山力战群仙?
到底是谁放水了?
想了半天,不得其解,索性先仍在一边。
且先探探他家底!
顺便,让那唐僧跑个空……
便出洞府,展一个筋斗云来,眨眼间便至,早见一座高山凌汉,高不高,顶摩碧汉,大不大,根扎黄泉!
白岳看了一会儿,步下尖峰,找寻路径。
忽见松阴下,有一女子,手折了一枝香兰,袅袅娜娜而来。大圣闪在怪石之旁,定睛观看,那女子怎生模样:
娇娇倾国色,缓缓步移莲。貌若王嫱,颜如楚女。如花解语,似玉生香。湘裙半露弓鞋小,翠袖微舒粉腕长。
那女子渐渐走近石边,一眼瞥见,便朝他嫣然一笑:
“你这夯牛,又想吓我?”
白岳笑道:
“美人儿,我怎舍得吓你,只是想你罢了!”
那女子才盈盈走来,便挽着一臂,与他穿过松阴,就是摩云洞口,两人进了洞,径入书房里面。
原来牛魔王闲暇时也静玩丹书,这里却似一个道观模样,还有一鼎丹炉,安在正中,那女子倒在怀里,痴痴笑道:
“你不是随菩萨去吓唬取经人了么?”
果然,文殊菩萨找的好人!
白岳满面陪笑道:
“过了一月,那取经人迟迟不来,怕美人着急,便回来了。”
那女子颇为受用,嫣然道:
“我因父母无依,招你护身养命。江湖中说你是条刚强好汉,原来你却是个知冷热的好人儿?”
两人软语闻言,说了一会子话,忽听洞口有人叫道:
“牛爷爷,我大王多多拜上,幸赐早临,好安座也。”
白岳也不知是谁,只道:
“美人,我到一个朋友处吃酒去也,你去不去?”
牛魔王是个直男,往日赴宴,才不惜的带她同去,那玉面公主早就习惯了,今天却见他如此温存,不由欣喜。
欣欣然对镜妆点,又帮他换了一领鸦青剪绒袄子,牵手走出门,跨上辟水金睛兽,着小的们看守门庭。
半云半雾,一直向西北方而去。
不多时,到了一座山中,有一面清水深潭,潭边有一座石碣,碣上有六个大字——
乱石山碧波潭。
辟水金睛兽分水而入,径沉潭底。
忽见一座玲珑剔透的牌楼,白岳将玉面公主抱下坐骑,将那辟水金睛兽栓在楼下,进牌楼里面,却就没水。
壁厢一派音乐之声,但见:
朱宫贝阙,与世不殊。黄金为屋瓦,白玉作门枢。屏开玳瑁甲,槛砌珊瑚珠。祥云瑞蔼辉莲座,上接三光下八衢。非是天宫并海藏,果然此处赛蓬壶。高堂设宴罗宾主,大小官员冠冕珠。忙呼玉女捧牙槃,催唤仙娥调律吕。
长鲸鸣,巨蟹舞,鳖吹笙,鼍击鼓。
一个老龙精携龙子龙孙龙婆龙女迎将出来,便让白岳与那玉面公主上首坐了,左右有三四个蛟精。
一时推杯换盏,酒酣耳热,及至夜深众精才散了筵席。
白岳携美人儿出门,牵了辟水金睛兽,出了碧波潭,行至半途,却遁入芥子空间,心念一动,到了蜗皇宫。
那玉面公主最醉醺醺,一路和他挨挨擦擦,搭搭拈拈,携着手,俏语温存,并着肩,低声俯就,并不知走错了路。
白岳牵着她跃出芥子空间,躬身一礼,道:
“晚辈白岳,求见女娲圣人!”
宫门自然洞开,美好的嗓音传来:
“进来吧……”
白岳躬身一礼,才拉着那醉眼迷蒙的玉面公主,一路踉踉跄跄,进了蜗皇宫。
女娲仍是一袭红裙,看了他一眼,又扭过头去,问道:
“这次又变了个牛精,还带个狐狸精来作甚?”
白岳笑道:
“我此番西伐灭佛,沿途斩妖除魔,却捉了不少太乙境以上的妖族,不知娘娘是否有心,重振妖族?”
女娲身子一顿,兴致缺缺的说:
“妖族气数已尽,谈什么重振,你愿杀便杀,不用问我。”
白岳劝道:
“此番大劫之后,娘娘气运加身,何不趁此再兴妖族,若调教有道,没得又是功德无量!”
女娲定定的看着他,忽然问道:
“这话……是你说的,还是【他】说的?”
【他】,便是系统了。
白岳笑道:
“有区别吗?”
废话不是,若不是【他】说的,谁乐意跟你瞎胡闹?
女娲白了他一眼,懒洋洋的说:
“没心情,再看看吧!”
这女人!
白岳无奈,便腾起一蓬水来,将那玉面公主淋了个通透,那美人儿浑身一个激灵,半醉半醒,嗔道:
“夯牛,你作死么?”
白岳吓唬她道:
“别闹,这是女娲圣人,看你一眼,你就死了!”
玉面公主此时脑子还不太灵光,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却是一个绝美的红裙女仙,看不出境界。
女娲见她无礼,把眼一瞪,玉面公主顿觉魂飞魄散,慌忙扑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便听白岳低声道:
“我说一句,你跟一句,才有命在!”
玉面公主应了一声。
白岳便朗声道:
“我大力牛魔王,自今日起,侍奉女娲娘娘座下,刀山火海,万死不辞,天道为鉴,若违此誓,则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玉面公主一听,吓得酒都醒了。
慌忙跟着他,换了自己名号,一字一句,指天发誓。
言毕,但听殿外一声霹雳!新
两人元神上忽然出现一道紫色枷锁,其上镌刻着一行小字,正是白岳方才所述,一字不落!
女娲蹙眉道:
“我可没答应啊,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岳摇摇头,笑道:
“待会儿再说!”
拉起玉面公主,朝女娲躬身一礼,便退出蜗皇宫。
那美人面色煞白,低声问道:
“我们,怎么到了这儿?”
白岳做一副苦笑:
“哪里是咱们自己来的,是被紫极天枢荡魔大帝捉来的,你这一路喝得酩酊大醉,却不知早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玉面公主大惊,白岳又吓唬了几句,哪里还敢有半分疑惑?
双膝一软,便随他一起,跪在宫前——
听候发落!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