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进化
覆灭了赫墨族之后，挽风曲便独自离开了，莫昊天则单手提着东方璧，也和赦天琴箕离开了黑林玻思，虽然潜力值已经蓄满，但他并没有马上开启进化，因为他还需要准备准备。
在死神的世界中，蓝染的形态每改变一次，就表示进化了一次。
莫昊天犹记得，在死神里，因为银的捅刀子和放毒，让蓝染又一次进化，从崩3到崩4的过程，速度之快，步骤之简，看起来好似进化很容易一般。
但莫昊天从燹王的记忆中却发现这个世界的高手在突破时既非如死神中那么直接粗暴，也非如前世剧中那样轻描淡写。
在霹雳的世界里，高手悟道有成时，或多或少都会引起一些天地异象，而且实力越强，引起的动静往往也就越大。
莫昊天也不确定这些异象是否就是前世小说中所描绘的‘天劫’，但他隐隐感觉到自己进化时会引起一番不小的动静。
毕竟，他自己本身以及体内的崩玉都不是这个世界的原有物。
而霹雳又是一个有神、有天道存在的世界，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进化兹事体大，纵使心中急切不已，但也须谨慎为上。
至少得先找个稳妥的地方不是。
当莫昊天和赦天琴箕两人回到露水三千之时，已时近黄昏，进入之后，也没看到圣痕者的身影，这倒是让他暗自舒了口气。
“燹公子，这是刚刚那个人离开之前要我转交给你的东西。”
这时，太罗古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块绿色的棱形水晶。
“嗯？”
看着眼前的水晶，莫昊天眯了眯眼，他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彩绿险磡独有的物品，但他疑惑的是圣痕者为什么要给他这个东西。
“神秘。”
翻看了一会，莫昊天从中什么也没看出来，而且他此刻也无心花时间在这上面，便将其收入袖中，以待日后研究。
······
把东方璧安置妥当后，夕阳坠空，黑夜降临。
露水三千内，月辉如水，倾泻而下，素淡朦胧，祥和宁静。
湖边，莫昊天抬头仰望着夜空皎月，沉默不语，一副孤单寂寞且深沉的样子。
“你在想什么？”这时，赦天琴箕缓缓走了过来，与他并肩而立，月下孤影顿时成了双对。
莫昊天眼底闪过一丝窃笑，然后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伊人，笑叹道：“意外太多，心生感慨，现在还面临着一个结果未知的难题。”
“什么难题？”
“我的功体被人掌握了致命的弱点，唯有突破才能解决，可我又有些担心突破的时候会遇到某些不可知的意外。”
莫昊天没说谎，随着潜力值蓄满，他感觉崩玉似乎也等不及了，在‘催促’着他马上开始进化。
这就显得相当不正常。
“我为你护法。”
赦天琴箕的语气很平静，很动听，有一种波澜不惊的自信。
“哈哈”，莫昊天自嘲地笑了笑，“短短一日，你又是救我，又帮我灭掉赫墨，我已经欠你良多了，再继续欠下去，很难还的。”
“不要你还”，赦天琴箕摇了摇头，“你安心突破吧，我自会护你周全，而且我相信，以你的实力，就算发生了意外也足可应对。”
“话虽如此，但就怕万一啊，武林现今台面上的人我虽然都不惧，可谁知道暗地里会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在等着我。”
莫昊天悠悠的说道，不知为何，此刻他的脑子里突然满满的都是在地球看的那些玄幻仙侠小说的情节，那就是主角每逢突破时，各路妖魔鬼怪一窝蜂的出现，都想趁机取下主角的命。
“你真的一点信心都没有？”赦天琴箕侧过身，一双秀眉轻蹙，绝美的容颜，让人窒息。
“咳咳，有的，有的”，莫昊天急忙点了点头，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暗自掐了下指尖后，吞吞吐吐的说道：“只是，那个，我怕，万一到时候真出了意外···”
赦天琴箕眸中闪过一抹红芒，道：“那阎王三更响，将琴下不留命！”
“琴箕···”莫昊天怔怔地看着眼前伊人，心里别提有···多巴适了，他没想到，一番故作深沉，居然让琴箕自己表明了心意。
不过，他刚刚说的话也并非是假话。
关于不可知的意外，莫昊天确实有一点担心。
他的实力若是按照前世道友们对于霹雳各路高手的划分，应该属于超级先天，上面也就剩下顶先天，近神和神三个境界。
实力到了他这个层级，在危险降临之前，冥冥之中产生一种心血来潮之感，也谈不上多稀奇，先天之妙，妙不可言。
虽然已经隐隐感觉到会有意外和危险发生，但事已至此，逃避是不可能的，进化也是势在必行的，否则就靠超级先天的实力，身为一个反派，别说绿化天下，能不能撑过两部剧都是个问题。
······
冷月高挂，大地一片静谧，然而整个露水三千此时却显得有些沉肃。
湖畔草地上，莫昊天盘腿而坐，虽然不清楚进化的具体步骤是什么，但他知道，崩玉自己肯定会有反应。
因为随着时间推移，他更清楚的感觉到了体内的崩玉在蠢蠢欲动，金色的光芒越来越耀眼，刺得他都快无法内视了。
轰！
就在此时，苍穹之上，突然传来一声天雷炸响，巨大的响声，令无尽尘寰都为之一颤，仿佛是在向三界六天昭告着一则消息--
一名不该存于此界的异数正在此时崛起，将在未来君临！
此刻，莫昊天身前那条河流，浪花冲天，水气弥漫。
高空上，乌云尽散，月华愈冷，洒下如冰雪一般的寒辉，夜色也更浓了，天地之间骤然黑了好几倍。
露水三千此时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让人感觉快要窒息，静到了极点。
神州大地像是失去了声音，没有任何风吹，也没有草动，宛如一片死域，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气。
死一般的寂静，赦天琴箕站在一棵相思树下，双手压在四病船琴上，神色无比凝重，显然是做好了随时应对意外的准备。
冷月悬空，如一面玉盘贴在了苍穹上，时间流淌，自刚才那声雷响过后，天地之间迟迟没有后续动静。
湖畔旁，莫昊天满头银绿色的发丝在夜风种轻舞，整个人被笼罩在月色下，有一种说不出的邪之俊美。
“怎么回事？难道这就完了？”
见迟迟没有动静，莫昊天皱了皱眉头，随即睁开双眼望向苍穹，满脸狐疑，刚才那一声大炸雷，不仅把他给吓了一跳，更让他心神骤紧。
毕竟，一上来就是这种当头猛炸，无须多想，他就知道接下来的动静肯定不同寻常。
结果直到现在都没后续···
不过，莫昊天并未放松警惕，因为崩玉的光芒还在持续加强，而且他也没感受到自身有什么变化。
他知道，进化之路，多半还在酝酿着什么。
“小姐，我的头好疼啊，感觉浑身都没力气。”
另一边，太罗古捂着脑袋，身体摇摇欲倒，刚才的震天雷响，虽让她惊惧，但护主之心急切，因此匆匆的跑到了赦天琴箕的身边。
“嗯···刚才的那道雷声有诡异，似乎对普通人影响很大。”，赦天琴箕心中暗自做出了这样的推测，随即趁着太罗古不注意，一指点穴，暂时封住了她的五感。
五感顿失，太罗古昏昏睡去。
湖畔旁，莫昊天独坐，王衣飘动，猎猎作响，在月光下，显得神武不凡。
夜下湖面上，水气凝而不散，白茫茫的一片，混着如冰一样的寒冷的月光，宛如一处万年不化的极冻雪地。
“来了！”
密切关注着体内动静的莫昊天心中说了一句，就在刚才，他感觉到崩玉的光芒似乎终于达到了顶峰。
卡擦卡擦！
就在这时，莫昊天耳边忽然响起一阵窸窣之声，他赶紧聚神内视，惊见崩玉的外壳上竟然开始有裂痕蔓延开来。
“擦，别碎了啊！”
莫昊天暗自焦急，一开始就出现这种情况，他不禁担心接下来就会出现玉碎人亡的意外，心中想要阻止这一切，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阻止。
崩玉外壳的裂纹并没有随着他的焦急而停止，仍旧朝着四面八方爬去。
轰！
崩玉不大，裂痕很快布满了整个玉身。
此时，伴随一声光之爆响，仿佛是什么封印被解开了一样，崩玉炸裂，莫昊天体内的金色光芒冲出自天灵滚滚不绝的涌出，随后直冲九重天。
金色神芒崩散乌云，洞穿霄汉，天地之间乍现一道笔直的光柱，上连天，下贯地，威势无穷。
光柱洁金无垢，大约三丈宽，将莫昊天笼罩在其中，刺目的光芒让人无法睁开双眼，虽然不大，但露水三千方圆百里之地都被照得金灿灿一片。
金光所照之地，黑夜避退，一色独存，无比的神圣。
光柱底部，莫昊天仍旧闭着眼盘坐在地，浑身金耀沸腾，犹如一轮大日在燃烧，圣气冲霄，威能浩瀚无比。
“欸？难道我是光神？”
见体内金色的光芒还在继续涌出，似乎没有尽头，莫昊天不禁愕然。
因为他感觉得出，这些金色光芒充满了浩正的力量，跟他的功体可以说是‘死敌’，但这些光芒不仅没有让他感到丝毫痛苦或者不适，反而还无比温暖。
莫昊天舒舒服服的沐浴在金色光芒之中，但不远处的赦天琴箕却是骇然失色，她的一身功体都是藉由血咒而来，红冕之气也是以煞为主，在这股撼世神芒之前，顿时觉得无比难受。
铿！
虽然难受，但赦天琴箕并没有撤退，挑弦一指，琴波化罩，再由红气加持，终于抵消了金光对她的负面影响。
与此同时，自露水三千而起的通天神柱让整个苦境大地都起了变化。
在金色光芒照耀的百里之地内，山林湖河中的鸟兽虫鱼，村落集镇里的三牲六畜，瞬间化为了斑斑光点，而在那些在睡梦中的普通平民却是丝毫无恙。
但无论是金光之内，还是金光之外，苦境一应高手都变了脸色。
琉璃仙境，玉波池。
人影绰绰。
本来受创昏迷的素还真此时也早已醒来，不过他能醒，倒不是倦收天两人请来的非非想之功，而是素还真自己醒过来的。
虽不明缘由，但素还真能醒过来就是好事，因此众人也暂时放下了心，继续商讨着诛王之策。
“对付燹王的···”
素还真正说到对付莫昊天的方法，忽逢光柱乍现，无穷神威扫境而来，浩瀚之压，让在场众人无不色变。
不过几人都是高手，各自运功，便抵挡住了这股威压。
“好强的光，倦收天呐，这可比你的小火球亮太多了啊”，面对未知光柱，原无乡开起了玩笑。
“不止如此，此光还含有庞大的力量，非我九阳能比。”倦收天装作好似没听出原无乡话中调侃之意，一本正经的回道。
“素还真，你怎么看？”苍一脸淡然的问道。
“虽然此光看之感之皆非邪祟，但还是需要进一步观察才能确定。”素还真盯着连天贯地的光柱，目中划过一抹慎重。
“事不宜迟，不如我们现在就前去一探。”翠萝寒提议道。
“正有此意。”
“也好。”
······
黑海森狱，深髓古河。
“摩罗天章竟然被风谷来客以秘法夺去，这必定又是素还真和神思的算计，可恶！”
血色古河边，阎王正在发怒，此时，神柱余光扫过，顿时让他的纯魔功体为之一滞。
“如此纯正的克魔之力，苦境真是卧虎藏龙，看来，我不得不提前吸收五王残力了，否则即便是有燹王在，我的未来也堪忧啊。”
忌惮的看了一眼通天光柱，阎王化气没入了古河中，沿溯而上，直往原脑方向而去。
······
红冕边城。
“赨梦，你和赯子速速前去查探！”神柱余光扫至大殿，鬼方赤命震气硬破，沉声下了命令。
“是，主上！”
凌烟阁、纵横峰、不工山、金瓯天朝、彩绿险磡、怪贩妖市、魔婆之泪、三足天······
神柱通天，威赫绝伦，不知让多少势力和高手震惊和侧目。
但此时此刻，身处光柱中心底部的莫昊天却是无暇思考这些了，因为他被这股温暖的光芒笼罩其中，感到越来越舒服······
咚！
光柱中，神芒冲霄，一片璀璨夺目，忽然响起一道鼓声。
这道鼓声不知道从何处响起，声虽不大，但直透人内心深处。
此时，惊闻鼓声过后，光柱之内的金芒更盛，刺目的光芒开始散发热能，周遭温度飞速升高。
莫昊天身前的那条河流被生生烤干了一截，然后又被填满，又被烤干，如此往复。
灼热的水蒸气弥漫了方圆数千米，整个露水三千完全被笼罩，地面开始有微弱的火星出现。
这是一幅恐怖而又诡异的场景，远看像是一片仙人居住的飘渺云海，走近却是夺人生息的火烤地狱。
阵阵热浪炽盛，金光持续冲霄，白茫茫的一片，露水三千好似被端到了云顶，又好似金芒是从地底蹿出的。
赦天琴箕弦不停手，将自己和太罗古护在音罩之中，额头已有香汗渗出，显然她抵抗的颇为不易。
而在光柱之内，并无一丝一缕的蒸气溢入，莫昊天盘坐其中，绿发（此刻已成金色）飞舞，神圣无比，嘴角居然挂着一丝浅笑。
金芒如星河，一道又一道，从他的天灵盖中涌出，在沸腾，在散耀。
嗖！
倏尔，一声破空微响，一颗蓝黑色的宝石突然出现在了莫昊天的头顶。
崩玉！
和婴儿拳头差不多大小的崩玉在莫昊天头顶上方三尺处沉浮，接受着金芒连续不断的冲刷，如果仔细看，就能隐约看到有很少量的蓝黑色的碎屑顺着金芒一起冲上了天空。
可是，冲霄的金光看起来虽然极为不凡，但崩玉玉身上的碎屑并未掉落多少，即便如此，崩玉也没有放弃，依旧赖在那里沉浮着。
······
露水三千百里之外，金光照耀与未达之交界处，素还真等人来到。
“越是靠近，威压反而越小，此光有违常理”，素还真在边界处来回查看了一番，“众人须提高警惕。”
“既然来了，就继续深入查探吧。”翠萝寒说完，就朝着内中走去。
“且慢”，苍忽然阻拦道。
“嗯？”
“看此金光边界，自成弧度，隐隐含有几分天地为阵基之妙，恐不可冒进，让我先行试探一番吧。”
作为阵法大师，苍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解释的同时，右手并指为剑，虚空勾画，开出一轮小型圆阵。
“去！”
低声一喝，圆阵朝着边界而去。
却见圆阵在接触到金色边界之时，无声又无息融化成了一缕缕白气。
“嘶！”
边界外，怵见如此诡异的一幕，众人皆倒吸了一大口冷气。
“恐怕这片被金光笼罩的范围，是为了保护那道光柱里的东西。”素还真转瞬间就猜到了几分关窍，不过即使他智慧无双，也不知道其中到底有什么。
“那现在该怎么办？”倦收天问道。
“再试试其他办法吧。”
随后，素还真等人试了各种方法，但无论是活物，还是死物，抑或者真气等等，在接触边界的刹那，都会被化作飞烟。
“真是诡异，威吓里面的花草树木安然无恙，但外面的一碰就没？”众人皆产生了同样的疑问。
“在此等候吧，必须要第一时间了解情况。”素还真神色凝重的说道。
······
光柱之内，莫昊天闭目盘坐，对发生在自己周围的一切似乎完全没有了感知，宛若一根木头。
铮！
忽然，一声刀鸣在光柱内响起，余韵不绝，似金戈铁马，浓烈的杀伐之气，如洪水滔天，奔腾咆哮着。
随即，一抹似虚还实的透明刀光刺向莫昊天头顶上方的崩玉。
叮！
卡擦！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透明刀光应声碎裂，连一丝印痕都没在崩玉上留下。
光柱内，莫昊天闭眸不动，即便是近在耳边的响动都没把他唤醒，好似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崩玉兀自沉浮，金光专心冲刷，莫昊天继续浅笑，三者都没有被刚才的刀芒影响分毫。
铿！
此时，杀音再响，瞬息而至，一抹剑芒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出现在光柱之内，又朝着崩玉刺去。
这一次的剑芒比刚才的刀光更加凝练，几乎快化为实质了，可即便如此，仍旧没在崩玉上留下半点痕迹。
突然！
只见剑芒破碎后，崩玉上出现了一个‘乂’字形的图案，像字又不是字，隐隐流转着玄光，原来这才是针对崩玉的刀剑杀招。
对此，崩玉沉浮依旧，不为所动，在金光冲刷下，‘乂’字图案很快就消失了。
莫昊天盘坐在光柱中心，璀璨的金芒在他身上沸腾，神圣气息流转，像是一尊永恒的神王，令人，甚至是令神都忍不住要顶礼膜拜下去。
刷！
此时，一片通体赤色的椭圆形花瓣出现在崩玉下方，呈现托举之状，花瓣红色闪动间，崩玉竟然被磨掉了一丢丢的碎屑。
这可是连刚才的刀剑都没做到的事！
同时，赤花的红光逆着金芒往下垂落了一缕，随即绕着莫昊天的身体周行往复，好似在对他进行着某种奇特的洗礼一般。
红光如血丝，看似柔软，实则神威莫测，更有一股灵动之感，莫昊天的衣服直接就被这缕红光给搅碎得丝毫不剩。
霎时，光柱中出现了一具精壮的男子雄躯，每一块肌肉都棱角分明，每一寸肌肤都染上了神圣光晕，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吸引力。
红光剧烈颤抖了两下，随即贴着莫昊天的身体寸寸滑过，然后便消失不见了。
莫昊天沐浴金光，不着寸缕，肌体绽芒，嘴角仍旧挂着那一抹从开始就有的浅笑。
刷！
赤色花瓣过后，一片指形的绿色尖叶不知从何处飘落，出现在了光柱中。
嗡！
光柱中，自莫昊天天灵盖中涌出的浩瀚金芒，一大半都被这片绿色尖叶给吸收了。
随即，绿叶反哺，一缕缕极其凝练的青辉灌入崩玉之中，蓝黑色的崩玉玉身颜色更加深沉了，深沉得有一股厚重之感。
轰！
尖叶另一头，青辉没入莫昊天身体之中，让他浑身金耀连体表的汗毛都在生璨，他的肌体愈发无暇了，肌肉棱角也更加分明了。
且，他心跳声越来越大，咚、咚、咚的在光柱内回响。
在这个过程中，通天神柱的光芒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更强了，至耀的金光随即扩散而出。
······
“不好，快退！”
边界处，默默等候的素还真等人察觉到金色光圈有移动迹象，各自催动元功，往后急退。
虽然反应迅速，但金光扩散极快，实力最差的人间世和远风尘顿时逃避不及，于无声无息中，被催成了飞灰，连一点存在的痕迹都不曾留下。
“远风尘，人间世啊！”倦收天忽然止步，悲呼出声。
“先退！”原无乡见状，暗自叹气，然后拉着倦收天便跑。
急退了五十里地，见金光停止了扩散，素还真几人继续向后退了数里才随之止步。
“唉，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提议来探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遗憾。”翠萝寒自责道。
“翠姑娘无须自责”，素还真安慰道，“也是劣者轻忽了，唉！”
光圈另一边，奉鬼方赤命前来探查的氐首赨梦和赯子虚澹也差点被金光扫中，但因为功体受克之故，两人当时并没有靠得太近，倒也因此捡回了一条命。
“嗯？这是怎么回事？”
而在露水三千的赦天琴箕却发现之前还得艰难抵挡的金色神芒在此时好像在有意的避开她，顿时疑惑不已。
······
光柱内，随着最后一缕青辉散出，绿色尖叶缓缓的消失在了满目金耀之中。
隆隆隆！
绿叶才刚消失，忽然，虚空裂开一个大口子，从里面探出一只洁白的手掌，非常的突然，但目标明确，直接向崩玉抓去。
这只突然出现的手掌，白气缭绕，非常的恐怖，让人悚然，手腕上还缠绕着一串像佛珠又像宝玉的手链，看不出什么材质做的。
手掌来势汹汹，一把就握住了莫昊天头顶的崩玉，想要将它抓走。
轰！
此时，只闻一声巨响，洁白的手掌被震开了，然后伴随一声既是愤怒又是疑惑更是觉得有趣的轻哼，手掌缩回了虚空裂口，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划拉！
洁白手掌刚退，光柱之内，虚空裂缝再开，只不过这一次出的是一把包裹在黑布中的不知名武器。
这武器出现瞬间，散发出一股浓厚无比的黑死之气，和光柱耀眼圣洁的金芒相比，完全是两个极端。
黑金两气冲撞间，通天神柱首次出现了不稳之像，但好在莫昊天天灵盖中瞬间再度涌出更多的金芒，终于稳定住了异状。
此时，包裹在黑布中的神秘武器高高悬在崩玉上方，黑气缭绕间，给人一种世界将要崩塌的感觉。
飒！
神秘武器无人掌控，自主挥动，朝着下方凌厉的划去，但目标竟然不是崩玉，而是--莫昊天！！！
此刻，莫昊天巍然不动，身披璀璨金光，体绽无尽神霞，宛如一尊神灵，虽不着寸缕，但未丝毫影响他的神圣。
神秘武器划落，黑气也随之垂落，死亡气息加倍笼罩。
咚！
咚咚！
咚咚咚！
忽然，莫昊天的心跳声加剧了，从天灵盖中涌出的金芒有一半竟是倒灌入了他的身体之中，让他更加光芒万丈了，刺目的光芒，只能让人隐约看见一个人形的轮廓。
此时，神秘武器终于划落，从莫昊天的右胸开始，剖向他的左下腹，一连串的铿铿鸣响，带起一连串的金色火花。
神秘武器虽然不凡，但终究没能划破莫昊天的身躯，可也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一击过后，神秘武器飞回虚空裂缝，在裂缝合拢的最后一幕，黑布脱落一角，露出了闪耀着寒芒的锋刃。
金光过体，莫昊天胸前那道痕迹消失不见，他的躯体又恢复了无垢无缺，完美的像是一件瑰美的玉器，但即便是这样的攻击，都没让他醒过来。
甚至···他嘴角的弧度更翘了一丝。
这时，悬浮在莫昊天头顶上方的崩玉终于觉得再赖下去也没什么好处了，滴溜溜转动着，从他天灵盖缓缓沉了下去。
轰！
崩玉归体，天地震响。
只见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动作的莫昊天突然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满头金发飞扬，精壮神圣的躯体闪烁着一阵阵光泽，浑身上下爆发出强大的气势。
但--他还是没能睁开眼！
卡擦！
砰！
就在这时，光柱破裂，露水三千方圆上百里竟是在眨眼间就重新沦入了黑夜之中。
金芒消失之快，完全违背了常理。
但刚刚的一切也不是常理。
月光重新笼罩大地之后，此时，九道青色雷电从域外星空而降，划破了重重银河，靠近了苦境大地上空，蜿蜒着向露水三千劈去！
······
“嗯？那是什么？怎么会雷电降下？”
远方两处，素还真等人和氐首赨梦两人皆疑惑不解，无风无雨之夜，晴空不该生霹雳。
“光柱消失了，素还真，是退还是继续探查？”因为人间世两人之死，翠萝寒也不好把话说得太死了，当即问道。
“不退，也不进”，素还真摇了摇头。
“嗯？”
“金光虽灭，但难保不会突然再起，还是先静观其变为好。”
······
“九重雷，莫非是有天地孕养的绝世神兵现世？”
紫宙晶渊，不工山顶峰，紫衍神钜抬头望着远天的神雷，有些意动，但当他看清神雷降落的方位时，神情却是为之一凝。
“那个方向···唉，可惜啊。”
······
九天之上，神雷突降。
露水三千内，纵使相隔偌远，但赦天琴箕就已经感受到了其中不能阻挡也无法阻挡的浩大威能，可即便知道是以卵击石，她仍旧未曾退却半步。
指尖凝血，红珠落弦，赦天琴箕红发倒扬，功催极限，“阎王三更响·至地···”
就在阎王至极绝响将出之刻，突然--
“雷？”
一声自问的疑吟响起，只见笼罩在金耀中的莫昊天身影忽地一闪烁，快到连空气中残影都没留下，就出现在了高空之中。
远处，素还真几人和氐首赨梦两人都呆住了，九天上降下雷霆也算正常，但居然还有人敢就这样迎雷而上，可就太让震撼了。
毕竟，光凭躯体承受雷击，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卡啦啦！
轰！
九道青雷落下，莫昊天通体闪烁金芒，生生硬抗了下来，并无伤到分毫，但远处的一座巍峨山却被逸散的神雷余波给轰成了齑粉。
卡啦啦！
不余间隙，域外星空再度降下九道雷霆，但颜色却是如火一般烈红，！
九道红雷疾速而来，尾巴甩向了天际，夜空中随即亮起一片火光，赫赫雷威比刚才的青雷还要大上倍余，恐怖之极。
很明显，这是九道火属性的神雷，电芒汹涌而下，震碎一切，炽盛无比，雷声几乎要打穿人的耳鼓，粉碎人的灵魂，接连天地，浩瀚无比，像是九天银河倾泻而下，似有千万大星砸落下来。
滋~~滋~~滋~~
大雷惊世，赤电如火舌，汹涌澎湃，可毁灭万物，但是神雷威力虽大，但天地之间好似有某种奇特的力量在限制着它的发挥，让其无法对苦境大地造成更大的伤害。
莫昊天闭着眼，悬浮在半空中，凭借本能挡住了所有赤雷通往露水三千的道路，不让它们有机会伤害其中的人。
九道赤色雷电呼闪着冲来，磅礴一交汇，莫昊天身体微晃，但也仅此而已，他承受住了这难以想象的第二重雷击。
“这种感觉···”
远处，苍惊骇，远天神雷竟然给了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轰！
赤雷消，九道乌雷接踵而至，无比迅速，将莫昊天笼罩其中，也不知道打了他多少遍，浑身噼里啪啦的作响，金色的罩体神芒都差点被打灭了。
卡啦啦！
乌雷逝，然而又有九道金色雷电降临，天地抖动，万丈金芒将他缠绕，与他自身的金芒融为了一体。
第五次，九道白雷。
第六次，九道橙雷。
第七次，九道蓝雷。
一重又一重神雷不停的来，都没莫昊天闭着眼睛抗下，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雷光、雷声和那道金色人影。
终于，八重神雷如期降临，雷光仍是九道，紫色成为了天地间的唯一，莫昊天如海啸中的一叶浮萍，瞬间被击中了。
轰！
最狂爆的雷电，最后一重神雷，炽烈紫芒，让尘寰亮如紫昼，璀璨夺目。
嗡！
最终，空间颤动，神州大地秘赞伟力，万丈紫雷消失，天地瞬息平静了下来，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
“嘶！”
此时，高空上，莫昊天只觉得自己脑袋蓦然一疼，根本还没彻底回过神来，就直直的栽了下去。
······
露水三千内，赦天琴箕怵见莫昊天直落而下，右臂一挥，红袖飞出数十米，将他卷拉而回。
“这是，发生了啥？”
莫昊天缓缓睁开双眼，随即迷迷糊糊地站起了来，望着周遭一片焦黑的残土，揉了揉脑袋，却发现脑海中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光神’二字。
“对，对，对，进化。”
想到进化，莫昊天赶忙内视了一眼，发生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进化成功了没。
“欸？崩玉怎么变小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体内的崩玉原本有婴儿拳头大小，但现在却只有半个婴儿拳头那么大了，散发的光芒也再度恢复成了蓝黑色。
虽然颜色一样，不过他能很明显能感受到崩玉的光芒更凝实了。
“小就小一点吧，还在就行。”
“咦？怎么凉凉的？”
见崩玉还在，莫昊天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舒了口气，猛然惊觉浑身上下传来一丝丝的凉意，低头一看---
“啊！！！”
此时，一声惊叫声响彻在破败不堪的露水三千中。
这叫声中，有震惊，更有羞涩。
叫声自然不可能来自莫昊天，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因为这点事就惊慌失措。
当然也不是来自赦天琴箕，虽然，也许，肯定，她没见过，但毕竟是活了两世的高手，也不至于如此手足无措的叫出口。
“太罗古，你醒了？”
“小姐···”树下，太罗古捂着脸，指缝微开，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刚才的叫声自然就是来自她。
“咳咳”，莫昊天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这种情况纵使他是来自地球的灵魂，也不得不感到十分尴尬。
“意外，意外。”
呐呐一笑，莫昊天信手一挥，一套王袍已然上身，同时偷偷的看了几眼赦天琴箕，见她表情虽然淡定，但两颊的酡红即使在夜色中仍旧掩盖不住。
一段赤-裸小插曲后，莫昊天又将整个露水三千恢复了草木峥嵘，百花盛开的模样，对于掌握了绿之能的他而言，这不过是再轻松不过了。
······
“进化应该是成功了，但具体的变化和实力还需要战斗印证。”
感受着体内澎湃不息的真气，以及更胜之前良多的力量，莫昊天暗自想着自己现在处于什么状态。
进化成功是他目前能肯定的，但崩玉又不会告诉进化了哪里，他自己也不太清楚，毕竟他现在的力量并非是通过修炼而来，而是一种经过特殊手段而突飞猛进式的增长，这就导致他自己也需要时间来熟悉和了解自身的变化。
没有一个对手，他还真不好判断自己的实力有多强。
“我这算是崩1，还是崩2呢？”
在死神的世界里，蓝染和崩玉融合的第一个阶段，就是他把崩玉嵌入体内，这个时候的他，攻击力、防御力、恢复力都很强。
莫昊天疑惑的是，他穿越而来，崩玉是跟着来的，虽然崩玉在他的身体中，但他也不能知道这算不算处于崩1状态。
“如果说是的话，但除了和素还真打的那场之外，我也没怎么感觉到自己各方面的实力有爆炸式的增长。”
“可如果说不是的话，那几乎能抗住所有攻击的护体气罩好像并是不属于燹王的招式，而且这招未免bug了一点啊。”
“搞不懂。”
看了看脸和身形，瞅了瞅发色，莫昊天感觉很郁闷，面容不变，头发还是银绿色，身体也没有变得很奇怪，这证明他没有到达崩2状态。
但相比之前，力量和根基的提升，却又是实实在在的，能明显感受得出的。
在死神世界里，蓝染和崩玉融合的第二个阶段，外形变化十分明显，但他现在的模样和进化之前差别并不多。
如果说真有差别的话，他也只能强行说自己变得更帅更man了。
“你的功体缺陷···”就在莫昊天暗思己身变化之时，赦天琴箕走来过来，轻声问道。
“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莫昊天笑着回道，实力有多强，处于崩几都可以放在以后去弄清楚，最主要的是他的功体缺陷终于弥补了。
当初他猜得没错，进化除了能直接提升显性实力之外，确实还可以弥补隐形缺陷。
“那就好。”赦天琴箕点了点头。
“对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之前发生了什么？”
对于刚才缺失的记忆，莫昊天很是好奇，因为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突然失去意识的，一点征兆都没有。
第151章 再见
“通天光柱，天降神雷？”
露水三千内，听完赦天琴箕的叙述，莫昊天眉头紧皱。
在进化之前，他虽然的确产生了一种会遇到前世玄幻仙侠小说情节的不好预感，但还抱持着这是一种错觉的想法，可当预感成真时，他心中难免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啧啧，我怎么感觉事情越来越大条了啊。”
莫昊天砸了咂嘴，有关圣痕者的剧情变得不可知也就罢了，现在还出现了雷劫这种不太应该出现的东西，瞬间让他觉得霹雳世界的水，比他前世看剧时还要深多了！
“嗯？有人靠近。”
就在这时，赦天琴箕轻吟了一声，秀眉微凛，四病船琴也随之应然化现在身前。
“哼，又是这帮人！”
莫昊天脸色一沉，琴箕能察觉到有人靠近，功力大增的他自然也早就察觉到了，而且来者是谁，他也了然于心。
“不过来得正好，我正缺一块试功石。”
想到此处，莫昊天眼底划过一抹寒意，随即站起身来对琴箕说道：“你短时间内耗费了太多元功，不宜再动武了，我去解决他们。”
“来的人不少...”赦天琴箕目光望向远处，脸上浮现出几分凝重之色，蹙眉道：“而且个个都是顶尖高手，你一个人···”
“哈，顶尖高手？”莫昊天轻蔑一笑，身上流淌出一股唯我无敌的霸气，“在我面前，谁敢称顶尖？”
这话很狂，但莫昊天觉得现在的他有说这话的资格。
在进化之前，他的实力就已经是目前台面上最强的那一拨儿，即便是同为六王的鬼方赤命和阎王，他都有信心战而胜之，更何况进化之后？
见赦天琴箕脸上的凝色虽然缓和了些，但仍旧未曾完全褪去，莫昊天就知道她还是放心不下，然后颇为无奈的笑道：“如果我打不过，你再帮我也不迟啊。”
赦天琴箕默默地点了点头。
······
露水三千之外，为探寻异象根源，素还真、苍、倦收天、原无乡、翠萝寒五人来至此处。
虽然通天光柱已经消失，但几人都是先天高手，即使先前身在百里之外，可要找到准确的发光位置也并什么难事。
毕竟，那道光柱引起的动静实在太大太明显了。
而五人之所以现在才到，也不过是担心光柱重现，因此特地在原地多等了一会儿罢了。
与此同时，氐首赨梦和赯子虚澹也从另一边来到了露水三千，两人本欲直接进入，但发现有人比他们更快一步来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便隐身藏在了暗处。
“怎么会是这里，此地是赦天琴箕的地盘，难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由她引起的？”
氐首赨梦疑惑的说道，在这之前，鬼方赤命曾经命令过赦天琴箕寻找赮毕钵罗的下落，因此他也知晓露水三千的真正主人就是昔日的七元同志。
一旁的赯子虚澹摇了摇头，“应该不可能，刚才的那些金色光芒对咱们的功体有相当的克制效果，即使离得很远都会产生影响，更何况是中心地带，而且最后在空中的那道人影，看起来也不像是她。”
虽然无脸，但赯子虚澹以毒虫为耳目，不仅没有影响他的观察力，反而还更加敏锐了。
“那她恐怕已遭不测了。”氐首赨梦面无表情的说道，对他而言，除了与鬼方赤命有关的事之外，别的事都不能引起他的情绪波动。
“也不一定，咱们静观其变即可，反正苦境那些人会替我们找出答案。”赯子虚澹操控着空中的飞虫，将‘目光’投向了素还真五人。
另一边，素还真看着眼前刻有‘露水三千’三字的青色石碑，神情非常凝重。
从之前赮毕钵罗的口中，他便已经知道红冕七元里有一个是世间罕见的弹琴高手，而日前在琉璃仙境风谷来客和山龙隐秀也曾提到过此地，只不过由于当时大战在即，他就没有马上详细追问，没想到今天这一人一事居然撞在了一起。
“红冕七元···通天光柱···这两者之间会是巧合么？”
心随念转，素还真在脑海中快速思考着二者的关系，随后很快就将巧合的因素排除掉。
因为之前那道光柱的神秘与不凡，即使隔着偌远都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实在不相信这种东西的出现是一句巧合能够解释的。
“看来先前那个被天雷击落的金色人影才是关键。”
“素还真，有什么不对吗？”见素还真盯着石碑发神，翠萝寒疑惑不解的问道。
“嗯···”素还真沉吟了片刻，便将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和猜测一一说出。
四人听罢，皆打起来了十二分精神。
“无论是红冕七元，还是那个神秘人影，都绝非善类，人间世和远风尘不能白死，此仇我一定要亲手为他们报之。”亲眼目睹同为道真北宗一脉的同志惨死面前，甚至连尸首都没留下，倦收天话里透着极其浓厚的怒气与杀气。
“倦收天······”
“哈，报仇，孤倒是很想看你倦收天拿什么报仇！”
就在原无乡正要出言安慰之时，一道霸气的身影从露水三千之内负手走出，冷峻的面容，满头轻扬的银绿色头发，摄人心魄的磅礴气势，无不彰显着来人之强悍。
来者自然是莫昊天。
“燹王！”
怵见意外人影，五人皆面露诧异之色，尤其是素还真，他万万没想到莫昊天会出现在这里，因为他从疗灵师的口中知道宇宙之声不仅能克制莫昊天的功体，更会对他造成很严重的伤寒。
然而，莫昊天此时浑身流露出的气息，哪里像是一个受过伤的人？
“素还真，意外么。”莫昊天盯着满脸震惊的素还真，一字一顿的说道：“一日不见，孤甚是想念你啊！”
八岳峰尖之战结束到现在，虽然仅仅只过了一天，但莫昊天觉得，在这短短一天之内发生的意外所造成的影响，比他现世至今所遇到的其他意外加起来都要大。
圣痕者的莫名‘背叛’，崩玉进化出现的异常现象，一样比一样严重。
前者让他成了光杆司令，后者更是让他隐隐感觉自己在苦境安身立命的根本受到了威胁。
而这一切，可以说，都是从素还真认真打架才开始的。
第152章 收天之怒
露水三千外，实力更上一层楼的莫昊天，来探不明异象的中原群侠，正邪意外再会，周遭气氛顿陷紧张。
孤身面对五大高手，王者泰然自若，冷狂犹昔。
反观素还真五人，表情无一不凝重，元功无一不暗提。
而在暗处，一直关注着素还真等人一举一动的氐首赨梦和赯子虚澹看到莫昊天出现，更是大吃了一惊，差点连自身的气息都要隐匿不住了。
“这件事必须立刻回禀主上。”氐首赨梦压低了声音说道，心中很是焦急，身为三王之一的险磡之主居然孤身出现在红冕七元的隐身之地，这让他明白此事绝不寻常。
“好，你马上返回边城，我继续留在这里监视。”赯子虚澹也心知此事非同小可，点头表示同意。
······
“燹王！！！”
看着眼前冷眼蔑视着众人的莫昊天，倦收天一步踏出，霎时，北斗指引急旋，天鞘晨曦绽放璨璨金芒，喝问道：“人间世与远风尘，是否为你邪术所杀？”
“哎呀呀.....人间逝？远风尘？”莫昊天右手食指轻点着额头，故作苦恼的冷笑道：“孤送他们上路，不正是让他们人如其名么，倦收天，你应该感激孤的善解人意啊。”
说实话，莫昊天只隐隐记得在哪里听过这两个名字，至于他们的样子，完全没一点印象，很显然，这两人在原剧中肯定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是怎么死的，但他此刻并不介意担下这两条人命，因为现在都无所谓了。
经过昨日一战，他与素还真之间的虚假合作已经宣告破裂，跟正道也再无可能保持暂时的和平假象，多两条或者少两条人命挂在身上，并不妨碍他成为苦境正道要铲除的目标。
但其实仔细算起来，他现世至今，也没杀多少正道，除了论剑海一众叫不出名字的小喽啰之外，有名气的也就点轮回与照世明灯两个而已。
在前世剧中，远的不说，走到哪儿杀到哪儿的鬼方赤命可比他送的便当要多多了，天佛原乡，白沙书院，论剑海···
可即便是这样，也没见什么人去鬼方赤命拼命。
因此，莫昊天自己也不得不暗自纳闷，为啥别人与素还真合作，都能有始有终，至少各有所得，就他这么招仇恨，半点实际的好处都还没捞着不谈，还险些阴沟里翻了船。
“天妒之子···”
莫昊天心底暗叹一声，只能将其归结于上天嫉妒他，逼得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做一个纯粹的反派。
且，还是一个不能与素还真眉来眼去的反派。
否则就要降下未知的惩罚。
“不可饶恕！”
对面的倦收天见莫昊天不仅将人命当作儿戏，而且杀人之后还语带嘲讽，顿时怒不可遏，名剑金锋铿然出鞘，身如闪电，疾袭而来，誓要诛灭眼前的杀人凶手。
“五阳燎原！”
与此同时，九阳天诀强招瞬出，五个炽热的火球旋飞上空，配合进攻。
“不妙！”
见倦收天突然动手，素还真几人脸色骤变，原无乡更是骇然，想要阻止，但倦收天含怒出手，速度飞快，错愕的刹那，已经来不及了。
“蚍蜉撼树！”
莫昊天见状，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屑，随即不慌不忙地抬起右手，然后并指一夹，散发金芒热光的金锋竟是停滞身前，无法寸进，“倦收天，你的辉煌早已过去，三招不死，孤就饶你一命！”
轰！
语甫落，莫昊天双指运劲一震，倦收天连人带剑直接被震退了十数步，空中的五个火球也被他的指劲余气给同时击溃。
轻松写意的姿态，让素还真四人错愕之余，更是添上了三分惊骇，倦收天的实力他们再清楚不过，乃当世一流，虽然知道莫昊天的实力更为强大，倦收天多半不是对手，但却没想到他连对方两根指头都敌不过。
“真是不可思议，才过了短短一天，想不到他的伤势就已经完全恢复，而且实力明显更强了！”
素还真目露凝重，他可是和莫昊天亲自交手过，深知对方的恐怖。
或许在旁人看来，他们两人在八岳峰尖打得激烈，看似手段尽出了，但不知为何，素还真隐隐感觉到莫昊天当时仍旧没有拿出全部的实力，还有更强的绝招未曾使出。
可纵使如此，他当时就已战得艰难无比了，很难想象眼前这个实力再度增强的敌人，会有多可怕。
此刻，素还真不禁后悔自己当时有些太过心急，本以为握住了对方的死穴，能趁机剪除一个大敌，没想到······
而在战中，对于两根指头震退倦收天这个结果，莫昊天却是毫不意外。
倦收天的实力早已不复当初了，就算是没进化之前，他也能轻松将其击败，跟不用说进化之后了。
没有原无乡的倦收天，在他面前，根本就没一点能秀的资格。
······
就在露水三千战斗突启之时，红冕边城内，鬼方赤命与千玉屑正在商议后续针对苦境群侠的方针。
此时，氐首赨梦匆匆奔入大殿，将在露水三千看到的一幕如数禀告。
“哼，燹王竟敢私下接触赦，其心可诛！”
听到莫昊天现身露水三千，鬼方赤命勃然大怒，脸色炽沉如火，浑身煞气更是似血海大浪般滚滚翻涌。
红冕七元乃是他征战苦境最重要的助力，而且王戒至今尚未找回，本就是个极大的隐忧，值此王权不定的关键时刻，他怎么会容许外人染指。
一旁的千玉屑闻言，却并未感到惊讶，毕竟他不仅早就知道王戒新的归属者了，而且他还是少数几个看见赦天琴箕救走莫昊天的人。
“赦至今从未正式出现在众人眼前，或许燹王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哼，无论燹王知道与否，此事他都要给我一个交代！”纵使亲眼目睹了莫昊天日前在八岳峰尖展现的超绝实力，但鬼方赤命表面上依旧不怵，“即刻随我前往露水三千。”
“我，赩翼、赦，再加上一个向来不从王命的赮，红冕七元已去大半，赤命，你还有角逐天下的资本吗？”
“这一次，只怕双王之间的裂痕要更大了啊。”
看着鬼方赤命愤怒的背影，千玉屑嘴角一翘，随即快步跟上。
第153章 昊天 收天？
露水三千外，为报仇，更为除恶，倦收天悍然出手，奈何绝对的实力差距，初交锋，便被莫昊天两根指头震得连连后退。
“嗯！”
一声闷哼，倦收天连退了十数步，虽然勉强站定了身形，但手上名剑剑身犹颤不止，虎口更是已然溅血。
原无乡见状，脚下一点，闪身来到倦收天身侧，“你怎么样？”
“没事”，倦收天暗自运气抚平体内微乱的元功，一双淡金色的眸子仍旧死死地盯着莫昊天。
“倦收天，你可一定要冷静啊，虽然咱们人多，但素还真还有伤在身”，原无乡将声音压得极低，“而且，你应该也感觉到了，那里面还有一道顶尖高手的气息，咱们若是此刻和燹王开战，胜算不高。”
“可是--”倦收天紧紧地握住手中金锋，顿时让虎口处的鲜血流得更快了，“人间世和远风尘···”
“留得有用之身，才有亲手报仇的机会啊。”原无乡继续低声劝道。
“倦收天，原无乡说得不错，我们都能理解你的心情，但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这时，素还真三人也走到了倦收天的身旁，但目光却是都放在了莫昊天的身上，片刻不移的戒备着，显然，刚刚的一幕让他们对眼前之人更加忌惮了。
“当着孤的面窃窃私语，你们未免太不把孤放在眼里了啊。”
莫昊天左手背在身后，冷冷地看着不远处的五人说道。
虽然轻松击退了倦收天，但他并未选择乘胜追击。
一来，素还真+弦首+双秀+翠萝寒，这个阵容还是非常给力的，尽管他现在实力大增，功体也不再受制宇宙之声，可若是想要一战灭五强，除非素还真五人愿意现在和他死战才有几分可能，但很明显，这可能性不大。
二来，便是顾及到元功未复的赦天琴箕，一旦开始死战，莫昊天知道依琴箕的性子，绝不会袖手旁观，他也不忍心看到琴箕过度耗损元功。
三来，他遇到的意外已经够多了，在进化到足够强之前，他也不想过大的改变原剧情，而素还真和双秀在接下来的剧情中恰好就发挥着很重要的作用。
听出莫昊天话中冷杀之意，素还真眯了眯眼，“哈，阁下贵为一境霸主，六王之一，这天底下又有谁敢不将你燹王放在眼里呢。”
“真是无趣呐，战友死在眼前，‘凶手’亦在面前，而你们却不敢动手报仇，孤对你们很失望啊”，莫昊天着重在凶手二字上拉了长音，素还真语带嘲讽，他自然也不会好言相对。
“你，狂妄！”刚刚才稍缓怒气的倦收天顿时又险些暴走，好在这回原无乡眼疾手快，及时组织了他。
“孤有狂妄的资本”，莫昊天斜视了一眼倦收天，目中尽是不屑，“呵，收天之名，不过徒有其名罢了，敢接孤三招么？”
莫昊天也看出来了，素还真等人不想也不敢在此时和他发生正面冲突，当然，他也不想，不过这并不妨碍挑一个人出来做他的试功石。
而倦收天就是一个不错的对象。
不至于太弱，又耐打，而且还容易吃激将法。
最主要的是，他的名字真的很让莫昊天自己觉得不爽。
昊天，收天，他是想要做什么？
“有何不敢！”果然，面对莫昊天的挑衅和蔑视，倦收天金剑一抖，强势回应道。
“嗯···燹王的实力骤增，想来和刚才的异象脱不了关系，而且露水三千之内还有一个高手在关注着这里，继续留在此地也只是空耗时间罢了。”
沉吟一瞬，素还真上前一步，伸出拂尘拦住正欲应战的倦收天，然后看着莫昊天笑道：“燹王，你我双方日后交手的机会还很多，何必急于一时呢？”
“机会确实很多”，莫昊天掸了掸胸前的金属王链，随即浑身气势乍然剧变，如狂风暴雨摧向素还真五人，“但孤刚才说过，倦收天三招不死，孤才会饶他一命。”
“逼人太甚，只会伤己，燹王何必咄咄相逼呢！”
素还真拂尘轻挥，化去面前扫来的一阵绿色气波，刚才倦收天含怒一招都被轻松震退，再接三招恐怕不死也要重伤，他怎会让倦收天冒这个险。
莫昊天笑了笑，继续激道：“你们可以拒绝啊，不过自此以后，名剑无名倦收天只能叫名剑无胆倦跪天了。”
“糟了！”
听闻此语，素还真四人心头一跳，原无乡的脸色更是瞬间就沉了下来，因为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好友什么脾气了。
一身的傲骨，宁可死也不会受人侮辱。
“诸位”，此时，倦收天反倒是异常冷静，低声说道：“三招而已，相信我吧。而且看燹王的样子，我若避战，他是不会轻易让我们离开的，如果继续僵持下去，我担心会引来赤阎双王，到时候···”
“嗯···”
素还真轻声一吟，也觉得倦收天的担忧不无道理，随即点了点头，“那你要万分小心，燹王的实力···很强。”
“我知道，放心吧。”倦收天郑重的应道。
“看来，你们是做出决定了。”
莫昊天嘴角挂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以一对五，逼得他们不得不答应回应自己的挑衅，这种感觉实在太爽了。
“要是今天素还真和苍没有来，那该多好啊。”
莫昊天心里感到有些遗憾，没这两人，就凭倦收天、原无乡和翠萝寒的实力，在现在的他面前，至多十招，他就有自信让这三个人成为一具尸体。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素还真和苍偏偏一起来了。
莫昊天很清楚，素还真和苍都把实力隐藏的很深，因为两个人都在转亢龙有悔，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使出全力的。
而在八岳峰尖的两场战斗中，他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即使是在第二回合那么激烈的战斗之中，素还真都还有很多厉害的招式没有用出来，全程大部分时间都是以防守为主。
“亢龙有悔，有意思，难怪前世剧中那么多厉害的大反派最后都得谢幕了。”
一瞬间，莫昊天茅塞顿开，但心中对此却不以为意，说白了这个运势就是盛极必衰，是一种宇宙规则，但他有崩玉在身，实力能够一直变强，并不会卡在某个境界得不到突破。
如果上升无止境，那他就永远不会达到极盛状态，自然也就不会有衰弱的时候。
“燹王，倦收天，领教了！”
就在莫昊天遐思之时，倦收天持剑走上前来，然后在与他相隔大约三丈的位置停下了脚步，浑身道威凛然，一副傲骨不屈的模样。
“竭尽全力，掌下求生吧！”
第154章 不过如此
“倦收天，掌下搏命吧！”
露水三千外，莫昊天冷视着对面的金色人影，随即身形微侧，左手依旧负在背后，缓缓抬起了右掌。
霎时，一股绿中带银，银中掺金的璀璨真气流纳于掌心以及附近的虚空，招未出，但浩瀚掌威已令全场为之震慑。
“无神论·闇界罪业！”
心知对面之人实力强绝，更察觉来招邪能强悍，倦收天不敢有丝毫大意，元功饱提间，浑身上下蒸腾起异常刺目的金色真气，晨曦之光也愈加炽热。
“九阳燎宇！”
只见倦收天剑指一昂，天诀极招应声而出。
霎时，九轮真阳升空旋绕，焚燎寰宇，刹那之间，露水三千夜如白昼。
轰！
极招相摧，震空惊爆，庞大气劲横扫方原，大地寸寸龟裂，烟尘排天而起。
“噗！”
忽然，烟尘中传出一道呕血之声。
“倦收天！”虽然看不清身影，但多年至交好友，原无乡一耳就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顿时心急如焚。
烽烟过后，但见王者岿然不动，神目微阖，长发随风轻舞，周身不染一缕灰尘。
反观倦收天，此时左膝跪地，以剑撑体，头上道冠已不知散落在何处，嘴角还挂着一抹殷红，虎口更是因此而二度开裂，溅出的鲜血顺着剑身汩汩而下。
一招，仅一招！
道门剑界先天，道真一脉顶峰，不敌绝代王者霸临之姿，铿然落败！
“倦收天，你的实力难道就仅止于此了吗，孤方才不过只动用了三成元功而已啊。”
漠然冰冷的眼神，轻蔑一语，尽显王者不世狂傲。
“怎么会？”
意料之中的战败结果，但却是意料之外的惨败一幕，素还真顿时脸色剧变，看向莫昊天的目光中充满了浓浓的忌惮，“三成元功的一招就将倦收天伤至此种程度，他的实力···恐怕比我刚才预想的还要更强啊。”
忌惮！
担忧！
甚至还有一丝，无力！
素还真没有怀疑莫昊天刚才所说之话的真实性，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轻描淡写的一掌，不仅把倦收天近乎全力的一剑击溃，更将其打得跪地不起，这很明显是只有实力上形成绝对碾压才能做到的事。
同样，原无乡三人和隐于暗处的赯子虚澹心中也感到无比震撼。
“三成元功，外加普通一招，就有如此威力，我现在···已经这么强了吗？”
别说素还真等人骇然不已，就是莫昊天自己此时也有些许的震惊，他知道自己进化之后实力大增，会很强，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
他完全没料到会强到这个地步。
客观的说，倦收天的实力还是有的，莫昊天觉得如果放在以前自己未解开禁锢的那个状态，他虽然依旧能轻松取胜，但绝不可能达到现在这种程度。
“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啊。”
震惊过后，莫昊天心底随即涌出了无尽的窃喜和激动。
有这种实力，纵使没有了彩绿险磡，没有了圣痕者，他坚信自己就算是孤身一人也足以在苦境站稳根脚。
“况且，我也并非孤家寡人一个啊。”
想到赦天琴箕，千玉屑，挽风曲三人，莫昊天嘴角微翘。
一个实力强大又足可信任的准媳妇，一个绝顶智者，一个不得不听命行事的打手，这个阵容配置再上现在的他，总体实力并不见得比以前的彩绿险磡弱，反而在他看来或许还要更强。
若非圣痕者神神鬼鬼的看不透，‘或许’这两个字他早就可以放心的去掉了。
······
“素还真，倦收天不是燹王的对手，他也绝对不会主动求饶后退，如果继续下去，恐怕···”
战场之外，眼见挚友即使不敌，仍旧在死命硬撑，原无乡知道自己若是插手此战，必会伤及倦收天将之视若第二生命的自尊心，更严重的甚至会影响他的武道之心，一时进退两难，因此只好求助于素还真。
“不如咱们直接强行带倦收天离开？现在保存有生力量要紧，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翠萝寒目光在战中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了一遍，说道。
“苍也持同意的看法，此战再战无益。”
“既然如此···”素还真沉吟一瞬，点头说道：“原无乡，你和翠萝寒带倦收天离开，我与弦首留下断后。”
“好！”
就在四人正准备采取动作的时候，却见倦收天突然站起了起来，左手抹去嘴角血渍，名剑金锋遥指着莫昊天，“邪恶魔者，天地不容，还有什么招数，继续使出来吧，倦收天绝不向杀人凶手低头！”
“呵！强弩之末，下一掌，孤看你还能拿什么来挡！”
莫昊天嗤笑了一声，倦收天此刻的状态他自然一眼就看穿了，不过既然倦收天愿意硬撑，他也乐得再给这个活靶子添上一掌，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强者。
想到此，莫昊天仍旧只提起体内三成真元，左右双掌同时缓缓抬起。
霎时，天地之间狂风乍起，无穷绿霾、撼世魔氛自他掌心汹涌而出，转瞬间就形成一轮声势极其浩大的气流漩涡，正是神魔禁武的起手式--
“永劫·无间寰！”
邪与魔的合招，释放出无与伦比的强悍威压，周遭空气在此刻都好似要凝成实质了一般。
倦收天见状，强压体内伤势，功催极限，顿时一股浩瀚纯正的道意直贯天地，震撼四野八荒。
“喝！”
高声一喝，只见倦收天名剑融天地，操动万化精神，同时纳寰宇正气于一身，越限强式，应声而出，竟是三尊封神剑第二式--
“灵宝镇山河！”
神魔对封神，极招二度冲撞，方圆百里，同受催折。
莫昊天依旧岿然不动，连发丝都未曾被震乱一根。
“呕！”
然而倦收天口中却是又喷出一大口鲜血，身形踉跄后退之际，名剑脱手，随即仰面倒在了地上。
“倦收天！”
怵见好友二度受创，原无乡急忙冲上前去，素还真三人也紧跟而上。
翠萝寒拈指射出一道剑气，游走倦收天四肢百骸，沉重的说道：“经脉脏腑皆受巨损，若不及时医治，轻则丧功，重则丧命。”
“唉！”
此时，莫昊天失望的摇了摇头，叹道：“三尊封神剑，也不过如此啊。”
第155章 扫兴之人
露水三千，夜风吹拂，气氛肃杀。
倦收天重创昏迷，倒卧在原无乡怀中，素还真、苍、翠萝寒催武以待。
“三招未过，你们，要插手孤之游戏么？”
莫昊天雄躯微震，真元猛提，一股至极邪狂之气宛如天柱直冲九霄，一瞬间，方原数十里，黑夜竟化绿昼，诡谲非常。
六弦之首·苍挺身将众人护在身后，同时挥动手中拂尘，霎时仙气飘渺如灵风过境，化消了迎面扫来的强悍邪氛，然后说道：“燹王，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已取胜，何必造杀。”
“哈！”
莫昊天蔑笑了一声，双眼紧盯着眼前的苍，不屑的鄙夷道：“苍，疗灵师的事孤还没找你算账，堂堂玄宗弦首，违诺背信在先，你觉得自己还有脸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苍闻言，默然不语，纵使有大义在前，但这的确是事实，他无可辩驳。
素还真见状，向前走了几步，正好与苍并排而立，“燹王，我们还有共同的敌人未除，现在清算，劣者认为于我们双方而言，并没有任何好处，相信燹王也不会在此时做出获利最小的决定。”
“共同的敌人...”莫昊天嘴角露出一抹危险至极的冷笑，“所以你们现在才能活着啊，尤其是你，素还真。”
人可以先不杀，但狠话一定要先撂下，气势很重要。
“劣者感激不尽。”
素还真神情极为平静的道了一声谢，历经无数阵仗，他自然不会被区区三两句威胁之语吓到。
“放心，来日方长，孤以后会让你更加感激不尽的。”
莫昊天眯了眯眼，眼缝中闪过一丝冷冽的杀意，他现在对素还真的脸皮之厚可谓是又有了新的认识，虽然心里很想一报先前暗算之仇，但他知道此刻动手的确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尽管他现在的实力能够碾压倦收天这个级别的高手，但对上素还真，肯定是做不到碾压的，况且一旁的苍也不会坐视不理。
而且莫昊天很清楚，作为不死系的扛把子，素还真也绝非是一场战斗就能彻底杀除的，能胜而不能杀，那纯粹就是白费力气。
他现在并不想浪费力气。
“既然如此，那就后会有期了，告辞！”
“孤允许你们离开了么？”
“嗯？”
闻言，素还真几人刚刚稍松的戒备瞬间又提了上来，不知道莫昊天又想做什么。
“想离开此地也可以，只要你们能接下本该由倦收天承受的第三招，那孤就可以放你们离开。”
莫昊天此时也很无语，他之前还以为倦收天会是一个很不错的试功石，哪知道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连他三成实力都顶不住，整得他现在除了知道自己功力大增之外，什么结论也没得出来。
强无敌的感觉虽然好，但莫昊天并没有沉迷于这种感觉。
一个人的强大，绝对不能只看攻击力，而要各方面综合起来考察，强如弃总、波旬，攻击力，防御力都近乎无敌，但还是被正道找出了致命的弱点。
吃一堑就要长一智，在进化之前，他知道宇宙之声是克制他功体的利器，但谁知道进化之后，会不会出现新的弱点？
莫昊天可不会觉得崩玉只进化一次就能让他完美无缺。
如果不抓紧时间搞清楚自己哪些方面发生了变化，万一日后不小心步了前辈们的后尘，那他可没地哭去。
想到此处，莫昊天心里就忍不住想吐槽一下崩玉，帮他进化完之后，也不介绍一下，还要他自己一步步的摸索变化之处。
够坑！
素还真和苍三人对视了一眼，随即走到最前方，虽不知莫昊天为何执着于打完三招，但他也想趁机探探对手现在的能为，因为他隐隐感觉到，眼前之人与昨日相比，或许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既然燹王不吝赐教，那这第三招，便由劣者替倦收天代为领教了，请！”
拂尘一收，素还真右手向前半伸，做出请招之状。
“很好！”
莫昊天双眼一凛，素还真想再次探他深浅，他又何尝不想借此印证自己的实力。
双手猛然一扬，周遭风暴再起，声势之浩大远超先前，苍、翠萝寒等人也是身形一晃，随即猛然暴退。
“打死你这个老奸儿···”
就在莫昊天极招将出之刻，高空之上，忽来一股强烈气压，威扫众人。
伴随着漫天劈闪的红色殛电，一道霸气煞影从天而降，强大气势，将本就狼藉不堪的露水三千再次震得烟尘滚滚。
“长日已尽，红天当立。千里霸唱，唯吾赤命！”
狂傲诗号响起同时，但见烟尘之中，隐约现出一道不世身影。
“赤王！”
怵见红冕边城之主降临，素还真几人神情更为凝重，各自暗催元功，随时准备着应对又一个强大的敌人。
“扫兴！”
莫昊天不悦地皱了皱眉，已经提起的掌，也只好放下了。
倒不是他怕了鬼方赤命，只是这种被人打扰的感觉，让他瞬间就没了战斗的欲望。
“燹王，此时此刻，此地此景，你是否应该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
烟尘散尽，鬼方赤命大步走出，每走出一步，就有无比摄人心魄的煞气从他身上抵挡而出。
在他身后，氐首赨梦、赯子虚澹、千玉屑紧紧跟随。
“哈哈，燹王，看来今日你还另有要事，那这一招就只能留待日后，劣者告辞。”
本以为是夹攻危局，没想到是脱身之友，素还真揶揄一笑，和苍四人趁机离开了露水三千。
莫昊天不着痕迹的看了千玉屑一眼，他实在不知道鬼方赤命又犯了什么病，一上来就是气势汹汹的质问。
接到莫昊天询问的眼神，千玉屑手中的玉扇隐晦地指了一下氐首赨梦，随即又往露水三千里面瞅了一眼，然后便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喔...原来如此。”
莫昊天心中恍然，之前他的注意力都在素还真五人身上，确实没怎么关注其他地方，导致一时间有所疏忽了。
“燹王，私下接触我红冕大将，你难道不应该对此说些什么吗！”
此时，鬼方赤命二度发话，语气十分的傲慢。
“真吵！”
蔑了一眼怒火腾腾的鬼方赤命，莫昊天口中吐出二字，一拂袖，一负手，转身便往往露水三千里面走去。
第156章 冲突
露水三千外，为宣示部下属权，鬼方赤命强势登临，问责而来。
霎时，周遭大风呼驰，煞氛流转不息。
但同为王者，而且是更强的王者，莫昊天又岂会在意和惧怕鬼方赤命的质问，王袖一挥，便直接往里面走去。
鬼方赤命要狂，他就要更狂。
他要解释，莫昊天偏偏不给，
这种一副天老二，他老大的模样，是在吓唬谁呢？
“燹王，你！”
果然，莫昊天狂傲冷酷到近乎无视的行为顿时让鬼方赤命为之一愕，因为他从未想过这世上居然敢有人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
而在短暂的错愕之后，一股更熊的怒火自他心底燃起，身上狂暴摄人的煞气如山洪般涌向四周，使得现场气氛顿陷无边恐寂。
“赨梦不许任何人对主上不敬！”
此时，一声冷喝响起，梦铃摇晃，氐首赨梦竟然闪身拦住了莫昊天的去路，如此举动，不仅把身旁的赯子虚澹吓了一大跳，就连千玉屑也吃了一惊。
“哼，放肆！”
莫昊天双目一凛，一股磅礴无匹的气势透体而出，摧灭鬼方赤命煞气的同时，亦将护主尊严的氐首赨梦扫飞到了数十丈之外。
他的虎须，无人可捋。
他的前路，更是不容许有人阻拦。
随着氐首赨梦倒飞而出，现场肃杀的气氛更凝重了三分。
怵见莫昊天强势出手打伤自己最忠心的手下，鬼方赤命心底怒火虽然更炽，但却是陷入了两难的沉默。
他此行并非为战，不过是想警告一番罢了。
若是换成别人，敢如此傲慢，他早就直接动手开杀了，但他知道眼前之人的实力超乎寻常的强大，此刻动手，胜负尚且不论，但无异于是表示要和彩绿险磡正式决裂，这也等同于连带着要和森狱决裂。
一时的颜面和未来的霸业，鬼方赤命遇到了今生最大的难题。
后方的千玉屑觑见素来不可一世的鬼方赤命竟然没有动作，手中玉扇错愕一顿，但快又接着轻摇起来，不过嘴角却是泛起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哼，如果不是看在你还有用，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对面，莫昊天眼神闪烁，杀意暗生，这货总是仗着自己的实力不把他放在眼里，几次当面冷嘲热讽不说，今天还来扰他的兴致，简直狂的没边了。
其实莫昊天早就想杀鬼方赤命了，但时机一直不到，在进化以前，他的实力虽然要比鬼方赤命强，但也强的不是很多，因此想要拿下赤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阎王也不会同意在苦境局势抵定之前与红冕边城反目。
以一己之力灭掉红冕边城，在当时也不现实。
其次，即便他一意孤行，就算最后把鬼方赤命搞死了，那除了能赚一点潜力值之外，也没啥好处了，反而还白白帮了中原正道一个天大的忙，这种小赚大亏的事儿莫昊天不想做，也不会做。
至于现在，他的实力更上一层楼，尽管有自信能够完成绝对压制，然后击杀，但莫昊天认为时机仍旧不够成熟。
因为如果在怪贩妖市和罪域这两股势力未出的情况下杀掉鬼方赤命，那台面上真正对苦境有威胁的‘反派’就只剩下他自己和阎王，而阎王又已经被素还真找到了致死的弱点，活不长久了。
因此，如果鬼方赤命现在死了，他就少了一个分散正道注意力的不是盟友的盟友，那这段时间素还真等一干人就能心无旁骛的合起来对付他，而这种的情况对于一个反派来说是极其危险的，莫昊天自然不会允许这种发生的。
至于提醒阎王关于天罗子一事，莫昊天自始至终都没想过。
阎王不能活！
他之所以要如此坚决的除掉阎王，一方面是为了化解开天死劫，另一方面也是忌惮阎王的心思和手段，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想彻底结束与燹王有关的所有人事物，然后好开启属于他自己的崭新的人生。
说实话，在莫昊天现在的心中，上述最后一个原因，才是促使他必须要把阎王除掉的根本动力。
他实在不想再让过去和燹王有关的东西来影响到他，这很烦人。
至于鬼方赤命日后是否会如原剧那样因为龙戬之故而渐渐和正道走到一起，莫昊天一点都不担心，如果红冕王戒不能迫使鬼方赤命屈服，那赑风隼绝对能让他失去理智。
只要有这样东西在手，或威逼，或交易，鬼方赤命只能在反派这条道上走到黑，走到死。
······
“赤命，你来这里做什么？”
就在露水三千外的气氛越来越紧迫之时，赦天琴箕缓缓走了出来，然后站在了莫昊天的身侧，
同为红冕七元，鬼方赤命率众而来，她怎么可能感应不到，更不用说她刚才一直都在关注着外面的局势。
如果不是因为看到莫昊天对氐首赨梦动了手，她也不想现身。
毕竟，能掌控七元生死的红冕王戒在谁的手上，她很清楚，而且以她对两人性格的了解，继续僵持下去会发生什么，不难预见。
“赦，你出来的正好。”
见赦天琴箕出现，鬼方赤命率先打破沉默，“我今天来，只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该来的，还是来了。”赦天琴箕心中暗叹了一声，现在这种情况，除了问立场，也没什么可问的了。
“赦，是回归七元，还是选择彩绿险磡，说出你的决定吧。”
果然，鬼方赤命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
从赦天琴箕的站位，他现在已经十分肯定莫昊天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了，更肯定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我...”
虽然知道鬼方赤命会问什么，但赦天琴箕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边是红冕七元过去的誓言和情谊，一边是现在的···
“燹王，鬼方赤命以往日情谊相挟，光凭武力是不能解决赦天琴箕的难题的，现在你要如何应对呢，哈！”
千玉屑摇着玉扇，脸上挂着一副看好戏的笑容。
第157章 来来来，赤命！
露水三千外，鬼方赤命以七元誓言和过去的同志情谊相逼，赦天琴箕顿陷两难境地。
“啧啧，居然不莽了。”
莫昊天扫了一眼鬼方赤命，心里诧异不已，他还以为鬼方赤命这么怒气冲冲的前来，会直接动手，而且他也做好了暴揍其一顿的准备，结果没想到赤命竟然在他面前搞这一手。
“人情···”
此时，莫昊天也觉得有些犯难了。
鬼方赤命如果选择硬碰硬，这倒好解决，强者论武，只需要打败他就行了，但用这种软手段，就让他感觉有些许的棘手了。
莫昊天太清楚不过了，在霹雳的世界中，最难处理的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各种情，亲情、友情、爱情····反正一旦跟这个字沾上了关系，武力就不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了。
就好比才发生不久的宇宙之声一事，即使发生了这种事，他都狠不下心来杀掉圣痕者和灭掉彩绿险磡，与其说这是他性格上的缺陷，倒不如说他受到了感情的束缚。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阎王的无情之道确实更适合反派的生存。
但无情听起来容易，可做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至少对他这种只活了一二十个年头的地球人来说，要达到无情的境界，还早得很。
目前为止，对于所有遇到的人，除了彩绿险磡的人和琴箕之外，其他的无论是正是邪，莫昊天自认为基本上都能做到无情，不过早杀和晚杀而已。
可一旦涉及到这两者，他就没法那么果断了。
“赦，你的决定呢？”
良久的沉默，见赦天琴箕犹豫不决，鬼方赤命脸色越来越沉，好似今日不得到答案便不会罢休。
面对鬼方赤命的强势追问，赦天琴箕默然无语，她知道，一旦做出了选择，就代表着要跟与另一方为敌。
“拿我没办法，就针对我媳妇，哼！”
莫昊天背在身后的手掌紧握成拳，然后又缓缓舒张开来，对他而言，这个问题虽然棘手，但经过思考，他也不是没有两全齐美的办法。
在不翻脸的情况下，他其实可以选择用王戒或者赑风隼来换得琴箕的自由。
莫昊天自信，只要他拿出这两样东西中的任何一样，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但他并不想这样做，因为他已经想到了一个不用付出任何实质性利益就能解决这个难题的最快捷的办法。
“赤命，沦落到威胁女人，你--配做一个王者么？”
强者尊严不容践踏，这一点在赤命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莫昊天打算从此处着手，他就不信鬼方赤命能一忍再忍。
“你想说什么！”
鬼方赤命闻言，凛然一皱眉，沉声问道。
“琴箕的自由，我来替她争取。”莫昊天微微一笑，说道。
“哼，谅必你应该知道，赦乃我红冕大将，她的自由，可不是你一句话就能争取到的。”
“当然，但我听说红冕边城向来以强者为尊，而本王···”说到此处，莫昊天故意拉长了语调，“觉得你并没有资格再调遣琴箕。”
“嗯？你是在向我赤命以及整个红冕边城宣战吗，燹王！”
冷语一出，鬼方赤命浑身气势骤变，稍有缓和的气氛顿时又肃杀了起来。
“欸...不要这么紧张嘛，苦境尚未征服，本王又岂会做那个破坏六王同盟的恶人。”
莫昊天摇了摇头，断然否定，虽然他早在破坏的路上走了很远，但只要没彻底撕破脸皮，这种心知肚明的假话大家都不会当面戳破，因此他说起这些瞎话来也丝毫不觉得脸红。
“哈哈···”鬼方赤命哂笑一阵，侧身说道：“那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要如何为赦争取自由。”
“很简单。”
说着，莫昊天拂袖一挥，一个绿色圆圈出现在地面上，刚好将他和赤命围在了其中，“三掌为限，本王硬接你三掌，若你能将我击出圈外，不仅琴箕可以回归，而且我还能答应你三件事，但如果你做不到···那琴箕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都与你赤命、与红冕边城没有任何关系，如何？”
说完，莫昊天幽幽地看向了鬼方赤命。
这个讨取自由的方式，在原剧中乃是赮毕钵罗为了脱离束缚而提出的，有现成的例子可循，他自然也不吝拿来一试。
而且，莫昊天料定鬼方赤命不会，也不能拒绝，他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也算是给足了后者台阶和面子，如果连这都还不敢应下来，那真是······
至于挡不下赤命三掌的概率，呵呵，赮毕钵罗都能挡下，超越台面上所有一线boss实力的他又岂会挡不下？
实力大增，宛若新出，正是他最强的时候，只能说鬼方赤命来得很不凑巧。
“硬接本王三掌，天底下还没有人敢夸下如此海口，燹王，你未免太自信了。”
“夸口也好，自信也罢，何妨一试呢，难道你堂堂赤王不敢？如果是这样，那本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莫昊天淡然一笑，语带三分挑衅，继续激道。
“嗯···”鬼方赤命闻言，轻吟了一声，暗暗想道：“看赦的反应，她已无归返之意，即使此刻回归边城，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而且七七之日将至，到时候没有王戒的我也无法再命令她执行任务，而燹王看起来又对赦势在必得，现在也不是和他彻底翻脸的时候，三件事···”
想到此处，鬼方赤命心里有了决定，抬头道：“好，我赤命，接受你的提议！”
“很好，王者一诺！”莫昊天嘴角微翘，随即缓缓伸出了右掌。
“天地为证！”鬼方赤命大手一挥，做出回应。
“你这样做，很危险的......”
这时，赦天琴箕忽然开口说道，脸上尽是忧色，她知道莫昊天实力很强大，但她同样明白鬼方赤命也不弱，硬接三招，非死即伤，而无论是哪种结果，她都不想看到。
感受到赦天琴箕话中满满的担忧意味，莫昊天心里一暖，这种有美人关心的感觉，让他觉得很满足。
不过，这场攻防之争，他可不会退却，“哈哈，琴箕，接下来是男人的时间了，你在一旁看着就好，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第158章 不动如山
“燹王，至今从未有人能硬接我三掌，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露水三千外，鬼方赤命凛然抬起右掌，说道。
“哈，六王之中，除了阎王以外，唯有你赤命堪入吾眼，今天，就让孤来领教你的能为吧！”
轻声一笑，莫昊天并无丝毫畏惧退却之心，此刻他已完成一次进化，真元比以前精纯雄厚了许多，虽说两强相争对处于防守的一方而言会有劣势，但他自信这种劣势仍在他可承受可掌控的范围之内。
“很好！”
闻言，鬼方赤命也不再啰嗦，沉声一喝，随即猛然一踏足，大地龟裂，猩红煞气横扫方圆。
强悍的气势令观战的赦天琴箕四人各自后退。
“赤心圆！”
红元猛催，顿时赤氛盖地。
“嗯······”
莫昊天双眼一眯，缓缓伸出右掌，掌心朝外，调动体内真气抵御来招。
虽说是硬抗三掌，但并非表明他要一动不动的站着挨打，而是在不动用进攻招式的情况下，只凭自身根基防守，要不然以鬼方赤命的实力，在排空真气卸去力量的情况下，三掌落下，谁能不被击退？
这不叫硬抗，这叫欠抽。
轰隆隆！
强招破空而来，声势浩大，所过之处，使得空气隆隆作响，引来狂风大作，整个露水三千顿时烟尘四起。
眨眼之刻，赤掌临身。
但--
只见烟尘中的王者身影岿然不动，仍旧保持着负手傲立的魁伟姿态。
鬼方赤命力道十足的第一掌，竟是没有撼动莫昊天分毫。
“不差，但只凭这样的程度，可是远远不够啊。”
风平尘息，现出了莫昊天的身影，此刻，他的脸上挂着一抹极力压制的笑容。
因为他刚才发现，鬼方赤命的掌劲在接触到他身体的刹那，仿佛如泥牛入海一般，完全不知所踪了。
这一刻，莫昊天脑海中接连浮现出诸如不死之身、不灭金身、万法不侵、物理抗性Max的字眼。
没办法，这实在太像了。
鬼方赤命的武学不仅强悍霸道，而且一招一式还带有自深海而来的咒术之力，但刚刚对他却毫无作用，尽管这有他功力大增的关系，可抵抗这样的强招，绝对不可能没有感觉。
然而偏偏让莫昊天感到诧异的是，他刚刚真的没有什么感觉，就好像鬼方赤命那一掌好像打在了空气上，根本就没有击中他。
但这样的低级失误，自然是不会出现在赤命的身上。
“看来这便是进化之后第三个发生变化的地方了。”
心绪瞬转千百回，莫昊天知道，这肯定是进化的功劳，不仅让他的真元、功体得到增强，也让他的身体本身进化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只不过刚才在和倦收天的对战中，他没有单凭身体接招，以至于现在才发现端倪。
“呼~~”
见莫昊天毫发无伤地接下了第一掌，不远处的赦天琴箕暗自松了一口香气，眸中异彩连连。
而千玉屑三人，脸上则是全都露出了震惊之色，虽然赯子虚澹没脸皮，但握着虫刃的手却是很明显的晃了一下。
显然，如此的潇洒惬意，如此的轻描淡写，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的。
“哼！第二掌，注意了！！”
一掌无果，只见鬼方赤命再涌力泉，右掌红焰翻飞，火信席卷风云，至煞真元澎湃涌出，纳八方云流，覆玄黄一气，尽悉击向眼前负手傲立的身影。
“这一次，还会是同样的结果么。”
“哈！一试又何妨。”
莫昊天心下一凝，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否还能将鬼方赤命更加霸道的一掌化消于无形，不过只迟疑了一瞬，他就下定了决心，反正都只能防守，用不用手，关系都不大。
想到此，惊见众目睽睽之下，莫昊天竟是将已经伸出的右掌放下，整个人立时呈现出双手背在身后的姿态。
迎风轻舞的银绿色长发，猎猎作响的王衣，配合着他现在好似舍去了一切防守的姿势，显得更加的狂、更加的傲。
当然，莫昊天实际上并没有自大到这种地步，他虽然看似没防守，但体内一身真元早已调动了起来，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毕竟，试验归试验，他可没忘记最重要的目的是什么，万一装逼过了头，被一掌拍飞，那损失的就不止是面子了。
此时，鬼方赤命浩掌再度临身，触体刹那，庞大掌劲连带着诡异煞气尽数消散，无声又无息。
“果然！”
莫昊天眼底划过一丝窃喜，鬼方赤命连续两掌，让他确定自己的身体的确是进化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强大神秘到能够化消攻击于无形。
而且还是赤命这个等级的高手的攻击。
第二掌过，莫昊天仍旧毫发无损，这样的结果，不仅使得赦天琴箕四人被震惊得目瞪口呆，就连鬼方赤命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他自己出的掌，他自然知道有多大的威力，但即使是这样，依然无法把眼前之人击出圈外。
没击出圈外也就罢了，居然连震退一步都没做到，这让他如何能不凝重。
“赤命，你就这点实力么，看来是我高看你了啊。”
既然知道自己的肉身神秘且无敌，莫昊天也放下了心，头微微一昂，嘴里立马就是一句嘲讽之语丢出，现在说这种话，别提他心里有多爽了。
而且对象还是鬼方赤命这个目空一切的愣头青，那简直更是爽上加爽。
“哼，挡下我最后一招再说吧！”
听闻轻蔑之语，鬼方赤命怒声高喝，随即身体在空中翻转了一圈，然后右拳重重地捶在地面上，祭起天殛之招。
霎时，本就龟裂的大地再次震颤，生生往下陷了数十丈。
与此同时，九天之上感应到王者召唤，瞬间降下无数红如赤蛇的闪电，浩大的雷霆之威，仿佛要撕裂苍穹，荡灭寰宇。
这些闪电汇聚缠绕在鬼方赤命的拳头上，让他看起来犹如一个浑身染血的战神。
随即，赤拳携殛电，鬼方赤命脚下一蹬，朝着莫昊天疾速轰来。
“此招威力不错，只可惜”，感受到雷霆浩力，莫昊天摇了摇头，冷狂之态不减，右掌再度抬了起来，“你仍是无法让我后退半步！”
砰！
鬼方赤命豁尽全力的一拳，在接触到莫昊天右掌一刻，第三次被化消于无形，不知著住，好似真有一股神秘力量，移山换海，倒转乾坤，惟留下一声拳掌对接的砰声。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赤命，你败了，从今以后，琴箕与你和红冕边城没有任何关系。”
短暂的沉默之后，莫昊天收回了右掌。
他，至始至终，都不曾被击退半步。
“哼，我会遵守承诺，赦是你的了。”
说罢，鬼方赤命傲然一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露水三千。
第159章 接二连三
“讨人厌的东西终于走了。”
露水三千外，随着鬼方赤命以及红冕之人离开，莫昊天悠然地掸了掸肩头，然后转身看向了赦天琴箕，笑道。
“赤命的个性向来唯我独尊，今天他虽然守诺离开，但必心生不忿，这对你日后的行动和计划·····”
赦天琴箕摇了摇头，眉眼中带着些许的忧虑。
“你不用为此担心，反正我与鬼方赤命本就互相看不对眼，再加上今天这一桩冲突也无所谓，至于他是否会暗中破坏我的行动---他的野心会让他做出正确的选择。”
莫昊天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在前世剧中，鬼方赤命立场和心性的改变可以说是从龙戬被再次石化开始，然后经历了氐首赨梦、赯子虚澹两人之死，这才由一个充满征服和毁灭之心的红冕王逐渐变成时不时帮正道打工的小赤佬。
尽管嘴上老是说着要继续开疆霸业，但实际上也就说说罢了。
而如今龙戬还是深海下的一个螺，氐首赨梦两人也还活着，素还真更没有从魔婆之泪归来，武林形势仍旧由他们三王掌控着显著的优势，因此，莫昊天料定，鬼方赤命心里就算再不爽，也不会选择在此刻改变立场。
“话虽如此，但虚假的和睦总有破裂的一天，这一点，我想你应该要早做准备了。”赦天琴箕秀眉一蹙，提醒道。
“哈哈”，莫昊天自信一笑，“且不说王戒在我手中，到时候鬼方赤命不过一个孤家寡人罢了，即便以武力硬碰，他也难有半分胜算，我与他的争锋，结局早就注定了。”
说完，莫昊天又轻声道：“琴箕，你已经自由了，从今以后，与红冕有关的事你也无须再挂心，在我看来，御清绝那边才是你要专心应付的点。”
“御清绝，嗯···”
赦天琴箕低吟了一语，道：“在取代弱水以前，他就一直将其视为传琴的唯一人选，我满以为他在见了我之后会放弃这个想法，现在连你都能看出他的坚持，看来他是不会轻易改变决定了。”
“你的琴上天赋比弱水琴箕更佳，御清绝不放弃，这也是很正常的事，除此以外，我猜他也想借着传琴之举将你导回正途啊。”
莫昊天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纵使御清绝现在的琴道修为和心境已无限逼近登仙之列，但心中却仍有正邪之分，他不知道这成的是什么仙。
仙、神，超越凡俗，与天齐高，刨开实力之外，总该与人有不同的地方。
莫昊天觉得，如果连仙与神都跟人存着完全一样的思想，还分善恶，正邪什么的，那属实有些不符合他们的档次。
“那你觉得我该如何回应他？”赦天琴箕问道。
“此事你自己做决定吧，不必顾虑我的想法。”
莫昊天摇了摇头，对于这件事他确实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无论琴箕是接受还是拒绝，他都觉得无所谓，反正只要御清绝专心传道，不来找他的麻烦就行。
当然，如果御清绝真敢来找茬扰事，他现在也不惧，这是进化之后带给他的自信。
莫昊天估摸着，现在的御清绝多半就是近神的修为+顶先天的肉身，而他则是顶先天的修为+近神甚至是往上的肉身，若真打起来，他的赢面看起来还要大一些。
毕竟，他有信心可以抗下伏羲神天响，但御清绝就不知道还能撑几回刚劲反噬。
“如果不是我面临的敌人有些多，御清绝啊，只怕你这个琴中伏羲，弦上魔圣就登不了仙咯。”
莫昊天心中如此说道，至始至终他都没怎么想过和御清绝死磕，实在是他的对手本就有些多，正邪双方他都要算计和处理，如果把现在把目标放在御清绝身上，不仅凭添强敌，而且纵横子必定也会提前现世。
超神越鬼，天下有双。
莫昊天自忖，以一对二的情况下，肯定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他可不想做。
更让他忌惮的是，万一纵横子和素还真凑在了一起······
两个智慧超凡的高手，产生的效应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二。
难顶！
“御清绝方面我会妥善处理，定不会让他成为你的阻拦。”
赦天琴箕美眸中划过一抹沉思的慧光，她很聪明，对当前莫昊天面临的处境自然也看得很透彻。
“哈哈，琴箕，你千万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我的敌人，他们的弱点我都了若指掌，况且凭我现在的实力，放眼而今武林，有谁能敌？”
莫昊天慨然大笑，傲气非凡。
穿越的好处，虽不能保证事事都料敌于先，但遇敌之后，应对之法却是信手就能拈来，尽管有些忌惮，但逼急了，他也会不择手段。
纵横子这个坑妹的，若是敢跳出来耍花招，哼哼······
“哈哈哈，多年不见，想不到燹王好友风采更胜往昔啊。”
就在此时，露水三千上空传来一声赞叹。
随即，伴随轩朗诗号，一道身穿黄金龙袍，头戴黄金王冠的华贵身影从天而降，“道上红尘，江中白浪，饶他南面百城；花间明月，松下凉风，输吾北窗一枕。”
“嗯？是金瓯无缺，他怎么会来这里？”
随着金瓯无缺徐徐落地，莫昊天收起脸上的疑惑，面带微笑地拍了拍手，“原来是天朝亨王驾临，当真是稀客，连续款待两位王者，今夜的露水三千真是生辉不少啊。”
“冒昧来此，望燹王好友勿怪啊”
金瓯无缺笑着说道，同时看了一眼赦天琴箕，目中划过一丝诧异，显然，以他的眼力是看出了琴箕的不凡的。
“露水三千和金瓯天朝相隔数千里，亨王怎会有闲情逸致来此呐？”
莫昊天直言不讳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素还真五人和鬼方赤命四人前来，他能理解，毕竟一方是武林卫道人，一方是同志，但金瓯天朝和露水三千这两个地方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金瓯无缺此时出现，怎能让他不感到疑惑。
“哈哈”，金瓯无缺爽朗一笑，然后解释道：“燹王好友，我是一个商人，商人对金黄色的东西总是特别敏感，先前那根直达九天的金色神柱，即使我远在天朝也看得真切，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这才前来一观，却没想到赤王比我来得还快，我怎敢打扰你和他的雅兴啊。”
“哦......”
莫昊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知道金瓯无缺肯定没说实话，不过他也没兴趣继续在这上面刨根问底。
因为于他而言，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金瓯天朝在他眼中都只是一个很一般的势力罢了，待价值用尽，就是覆灭的时候。
“亨王既然来了，就请入内再谈吧。”
“恭敬不如从命，叨扰了。”金瓯无缺对着莫昊天和赦天琴箕先后颔了一首，说道。
第160章 威逼金瓯无缺
露水三千内，莫昊天、赦天琴箕共坐一席，金瓯无缺则独处对座，不多时，侍女太罗古端着三杯香茗款款走入，放下后便施施而退，完全不似平时那副跳脱俏皮。
“亨王，此地可比不得你之天朝富足，唯有清茶一杯，切莫嫌弃啊。”莫昊天端起身前案上的茶杯，遥遥举向金瓯无缺，眼底闪过一抹促狭。
“哈哈，茶之好坏，端看同饮着谁，燹王好友的茶，想来天底下也没有几个人能有资格喝到，我金瓯无缺高兴都来不及，又岂会嫌弃。”
纵横商海不知几许，所见之人亦不计其数，金瓯无缺最擅长的就是应对这种场面，不仅三言两语间便化解了莫昊天话中机锋，而且顺带还捧了一句。
“哈，那请吧！”
莫昊天笑笑不多言，他发现聪明人说的话都是一个味道，好像话里必须得藏着另一句话，否则就算不得什么聪明人。
“亨王，你向来注重‘时间就是金钱’，不如直言今日前来之真实目的吧，如果本王力所能及，必不吝相助。”
喝罢茶水，莫昊天再度开口说道，虽是询问，但其实他心中已有猜测。
“燹王好友真是目光如炬啊”，金瓯无缺轻轻放下茶杯，然后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浪费咱们双方宝贵的时间了，听说燹王好友曾去过怪贩妖市，还从那里带走了一件物品，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的确有这事，亨王为何突发此问？难道怪贩妖市与你有仇？或者是那样东西对你有什么‘特别重要’的意义？”
闻言，熟悉剧情的莫昊天对金瓯无缺此行目的已经确认无疑，不过他可不会将手里的酆都死箍轻易拿出来。
不用细想，莫昊天就知道金瓯无缺之所以会率先找上门来，必定是素还真在怪贩妖市查到了线索，然后将消息回馈给了他，想借此一步步把金瓯天朝由敌人转化为朋友，实行他那套内部分化的伎俩。
既然素还真喜欢搞这种把戏，他就趁机将金瓯天朝拉下水，中立立场和关乎兄长死亡的线索，他倒要看看金瓯无缺会作何选择。
“看来酆都死箍果然在燹王的手上，而且听他话中所言，好似对兄长之死也有所了解。”
“可是这件事连我都调查了偌久才寻得这一丝线索，他又是从何得知的呢？我也从未听闻彩绿险磡和怪贩妖市有所交集啊·····恐怕这次想要拿到酆都死箍，没有那么容易了。”
见莫昊天明知故问，金瓯无缺就知道今天这一行的目的光靠六王同盟情谊是决计达不成的了。
想到此，金瓯无缺将心中的疑惑和沉重暂时压下，呵笑一声，说道：“在商言商，燹王好友不妨开出条件吧，我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拿到那样东西？”
莫昊天微微一笑，“想必现在的武林形势亨王已经很了解了，简单而言，本王想请亨王你重新加入进来，继续携手执行六王开天的大计。”
“哦?”金瓯无缺轻疑了一声，笑道：“咱们六人本就是同盟一体，何来重新加入一说，至于开天大计，我虽有心，但却无力啊，深脑会议的意外变故，致使天朝积压了数百年的陈务，短时间内，我实在无法分心苦境战事，况且现在苦境的局势尽在燹王好友你以及赤阎双王手中，有没有天朝加入，在我看来，并不重要啊。”
“呵呵···亨王，明人眼前不说暗话，苦境形势看似在我等掌握之中，但却久攻不下，正道群侠的抵抗也日渐有力，阎王对你的立场早已心生不满，赤命的性格你应该也很清楚，如果你继续做壁上观，即便我将东西交给你，只怕你也没有时间去调查真相啊。”
对于金瓯无缺的敷衍之语，莫昊天直接置若罔闻，反正不加入征战，就别想从他手里拿走酆都死箍。
说实话，若非是考虑到与龙戬的约定和怪贩妖市，他现在就想灭掉金瓯天朝，一个屁大点的势力，除了矿啥也没有，既然身为反派阵营，就该老老实实的做反派该做的事，贡献自己的价值，成天想着左右逢源，简直没点自知之明。
“看来这就是燹王你的条件了。”听出莫昊天话中几乎不加掩饰的咄咄相逼之意，金瓯无缺连好友两个字都省去了，脸色也显得有些不悦。
“本王这是为天朝考虑，自古以来，想做渔翁的人很多，但都没有什么好结果。”莫昊天啜了一口茶，淡淡的回道，好似没察觉一般。
“哈哈……”
良久的沉默之后，金瓯无缺倏尔一笑，起身说道：“此事重大，我需要回天朝与众臣商议过后，才能给出答复。”
“可以，但你只有两天的时间，希望亨王仔细斟酌，不要做出错误的决定。”
莫昊天岂会看不出金瓯无缺的拖字诀，立马就加上了一个时限，正好两天之后就是他先前对忧患深两人许下的报仇之期，到时候四王齐攻白沙书院，金瓯天朝就是想洗也洗不干净了。
甭管这份威胁的实际作用大不大，但只要能膈应到素还真，莫昊天就觉得值。
“两天么···那孤就先告辞了，请！”
由我称孤的变化，可见金瓯无缺心里更加不高兴了。
不过莫昊天对此并不以为然。
没有实力的不高兴，也只能给爷忍着！
金瓯无缺走后，这时，赦天琴箕忽然幽叹道：“唉，先是赤命，现在又是这个亨王，你真要弄得天下皆敌吗？”
“哈，金瓯无缺区区一个商人，可还远远不够资格成为我的敌人呐。”莫昊天目光深邃，整个金瓯天朝也就只有两个人能勉强称之为高手，但可惜的是，于他而言，皆不堪一击。
眯了眯眼，莫昊天转过头说道：“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来了，你安心回复元功，我还要去解决另一件事。”
“嗯.....”赦天琴箕点了点头，“小心。”
“我知道。”
深深地看了一眼琴箕，直把她看得目光躲闪，莫昊天这才朗笑一声，离开了露水三千。
第161章 残酷的真相
万山连绵，飞雪湮云。
痴痴伫立的人影，内心纠结，千头万绪。
前尘往事，此时，早已模糊不清。
“唉···”
一声复杂莫名的长叹，疗灵师抬头眺望远方，白茫茫的一片冰雪山脉，好似象征着自己这终究将归于空白的一生。
“宦海疗灵师。”
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
“嗯？”
乍闻此声，疗灵师赶紧从腰间取下流苏绿石，然后放于掌心，低头问道：“恩公，现在找我有什么事吗？”
绿石散发着柔和的彩光，苍老的声音也随之再度响起，“燹王他···正在往这里赶来。”
“哈哈”，哀伤一笑，疗灵师痛苦的闭上了眼，“他还是来了么。”
“这段漫长的时间，辛苦你了。”良久的沉默之后，绿石中传出这样一句话。
疗灵师缓缓睁开双眼，说道：“恩公，不辛苦，当初要不是恩公你襄助奇能，更赐予我这处奇地护身，疗灵师三字，根本是虚有其名。况且这一天，我知道它终究会到来。”
“唉，当初多亏了你开导年轻气盛的燹王，否则彩绿险磡绝无可能度过灭境危机，总之，是我们欠你太多了，你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心愿么？”
闻言，疗灵师沉默了片刻，然后对着掌心绿石问道：“恩公，我只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我知道，你对自己的出身充满了疑惑，时至今日，我也应该告诉你真相。”
“多谢恩公。”
绿石继续放着光芒，“其实，疗灵师能有长生不老的体质以及抚慰人心的奇特能力，全是因为，你从头到尾都是一条不存在于现世的灵魂，寄附在我所创造的躯体之上。”
“这...”
意外的答案，让疗灵石脸色更加悲戚，“所以，我从来都不曾真正存在过，是恩公你赐予了我生存的权利？”
“不错。”
“为什么？”疗灵师语气沉重的问道。
“因为你是我挑选的运命之女，你存在的唯一使命，就是引导燹王，他是彩绿险磡的奇迹之子。”
“原来，打从一开始，我就已无所归处。”疗灵师左手按在胸口，幻光一闪，容貌瞬间变成了哑女的模样，“那这段感情，又算什么呢？”
“抱歉，奇迹之子的命运轨迹已经无法预知，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了你，也许，只有你亲自问他了。”
说完，流苏绿石彻底沉寂了下去。
“疗灵师，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恢复成本来的容貌了？”这时，拂尘从风雪中出现，怵见熟悉身影，眼中既有诧异，更有惊喜。
疗灵师将绿石重新挂入腰间，抬起头，平静地说道：“拂尘，我记得你出自百毒六丧门，你能否将毒门传说之毒给我？”
“啊！这...”拂尘猝然一惊，问道：“疗灵师，这是为什么？你要这毒做什么？”
这一世，因为莫昊天只在四季一时正式出现过一次，因此拂尘并不知晓疗灵师和原来的燹王之间的关系，也没有立马将年少的燹王和现在的莫昊天联系起来，对于疗灵师要毒之请，自然疑惑不解。
“如果你相信我，就不要问我原因。”
“好吧，既然是你要，那我就给你”，拂尘从袖中掏出一个灰褐色的竹筒，提醒道：“疗灵师，这毒一旦侵入体内，就是神仙也难救，你一定要小心使用。”
“多谢你，拂尘”，疗灵师小心翼翼的收好竹筒，接着说道：“请你明天再来这里接我，可以吗？”
“这...好吧。”
拂尘深深看了一眼疗灵师，转身往山下走去，心里却暗暗想道：“这么多年来疗灵师都不让我用毒，为什么现在却主动向我要这剧毒，她消失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嗯···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离开。”
想到此，拂尘脚步一转，掩身藏在风雪中的一块大石后，收敛身上的气息，目不转睛的看着疗灵师。
与此同时，彩绿险磡，圣扉之境。
巨大的绿水晶旁，圣痕者一人独立，仍旧维持着那副天塌不惊的冷峻面孔。
“按照时间推算，燹王很快就要到达万山飞雪了，伟大的圣扉之树，我们这样做，是否过于残忍了呢？”
绿水晶一闪一闪的发着亮光，回应道：“只有割舍了过去，才能开始新的未来，运命之女的使命，从她诞生之日起，就写好了最终的结局，此时此刻，没有别的选择了。”
“但燹王·····”圣痕者侧过身，欲言又止。
“无论燹王如何改变，他永远都是彩绿险磡的奇迹之子，这一点，你不是很清楚么。”
“哈”，圣痕者轻笑了一声，“话虽如此，可我仍然很担心他能否解决未来将要面对的众多敌人啊。”
“不需要担心，做好我们该做的事就足够了”，绿水晶中苍老的声音顿了一下，然后问道：“素还真那里，他可察觉到了异常？”
圣痕者眼底划过一抹无情的寒意，“天地之灵的手段，他又懂得了几分呢。”
“那就好，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凌霄蛮···”
“我相信燹王会及时把凌霄蛮带回这里的”，圣痕者一脸坚定的挥了挥左手，问道：“不过，让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不让我把这一切告诉燹王，他的心里现在可是很不高兴。”
“圣痕者，你培养了数十代王者，想必你应该很清楚，一个新王的成长是需要时间和磨难的，现在的我们，只会成为他的负担和累赘，等了长久的岁月，才终于等到奇迹之子的降临，我们不能拖他的后腿。”
圣痕者了然地点了点头，忽然笑道：“一段感情的结束，却伴随着另一段感情的开始，露水三千的那个女人，会是燹王今生的命运之女吗？”
“是与不是，时间会给我们答案，但燹王和那个女子未来的路，肯定会遇到相当大的磨难。”
“唉···”
闻言，圣痕者竟然苦闷地摇了摇头，“希望到时候燹王不要扣我的工资啊。”
第162章 自尽
万山飞雪下，一道人影徐徐走来。
“疗灵师，是时候结束你与燹王之间的一切了啊。”
昂首眺望，飘雪掩目，眼前看似荒寂孤寒，但莫昊天知道疗灵师一定就在这里。
“伤心么，燹王，只可惜你再也无力影响我了。”
感受到浑身上下传来的异样之感，莫昊天知道这是燹王残魂的悸动。
但--
此时此刻，他的实力早已今非昔比，纵使能让他感到不适，也无法像以前那样让他踌躇不定。
伴随一声低语，莫昊天迈步踏上了登山雪径。
不多时，他便来到了山顶。
“嗯？是之前那个强行掳走疗灵师的人！”
巨石后，拂尘看到莫昊天突然出现，心里疑惑惊讶之际，袖中更是暗自备好了致命的毒箭。
······
“你来了。”
雪风中，疗灵师听到背后传来的脚步声，转身说道。
“哦？你既然知道我会来，为什么不逃呢，也许那样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莫昊天看向不远处已变成哑女模样的疗灵师，颇为好奇的问道。
当然，这句话纯属废话，不管疗灵师跑不跑，他都不会放过。
“逃？哈哈”，疗灵师苦笑了一声，“整个武林都遭受着你们的侵略，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哈，我今天来此，只为彻底了结你我之间的纠缠。”
莫昊天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他可没兴趣继续在疗灵师身上浪费时间，不谈恩怨，光是三观都完全不合，说什么都是白说。
“时隔多年，想不到你的变化如此之大”，疗灵师一双紫眸中涌出无尽的悲哀，“我可以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么？”
“嗯？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一种熟悉感？”莫昊天心头忽然飘过一连串小黑点。
“你，是否曾经爱过我，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间？”
“这个问题的答案，此时已不重要，如果这就是你最后的遗言，那我只能说抱歉了”，莫昊天缓缓抬起手掌，轻叹道，事到如今，他心中虽然泛起了一丝丝的不忍，但他并不会因此而手下留情。
往日恩与今朝仇，一并了结。
“原来，长久以来，都是我一个人自作多情，哈哈···”
一阵苦笑，疗灵师内心悲痛欲绝，柔弱的身体似是承受不住这沉重的打击，往后连退了数步才堪堪止住，“我这一生，究竟算什么，算什么···啊。”
“只怪你站在了错误的立场上，更做出了错误的决定。”莫昊天摇了摇头，右掌真气缓缓聚集。
“既然我决定不了自己的生，那就让我自己选择死亡的方式。”
疗灵师脸上泪痕犹然，说话的同时，从怀中拿出了竹筒。
嘭！
一声闷响，毒门传说之毒已入喉。
“即便是死，也不愿让燹王的手染上你的血么，你们的爱情让我感动，但--可惜我已不是原来那个燹王了啊。”
莫昊天没有想到，疗灵师居然会选择服毒自尽，虽然和前世剧中燹王尽饮两杯毒酒不同，但这样的方式，他认为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疗灵师啊！！！”
此时，藏于巨石后的拂尘发了疯似的冲了出来，“疗灵师，为什么！为什么！”
“拂尘···快···走。”
疗灵师只不过是寻常人，虽有长生不老的体质，但并未不会武功，在至毒的侵蚀下，七孔开始渗出黑血，生机快速流逝，气息也随之越来越弱。
“你别说话，别说话了，我这就带你回百毒六丧门，那里有解药。”
莫昊天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没有任何的动作，他知道，这不过是拂尘的一厢情愿罢了，若无高人出手，疗灵师绝无可能撑到那个时候。
“不用白费···力气，这些年···谢···谢···你了，拂尘。”
“燹王···我···求你···放过···他！”
今生最后的一句话，艰难的从口中说出，竟是不为自己，而是为了别人，抚慰人心的宦海疗灵师，就此身亡于雪夜迷茫风中！
“啊！！！”
“你这个禽兽，把疗灵师的命还来！！！”
仰天一悲号，拂尘怒极，恨极，扭曲的面孔，象征着心中最深的痛，猝然回身，拔剑刺向眼前的杀人凶手。
“哼，不自量力！”
随手一挥，莫昊天便将失去理智的拂尘扫飞了出去，居高临下的凛声说道：“念在疗灵师为你求情，孤就再饶你一次，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活命机会吧。”
“好梦易醒，美梦难圆。是谁，牵起了这段情缘，又是谁，撕破了这张情网。”
慨然叹罢，莫昊天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漫天风雪之中。
······
就在疗灵师身死一刻，琉璃仙境之内，苍顿生感应，骇然失色。
“弦首，发生了何事？”
一旁，见向来沉稳淡然的苍露出这种表情，素还真眉头一骤，心中顿时产生一股不祥之感，
“是我留在疗灵师身上的那块玉剑，突然感应不到她的生机了”，苍猝然站起身来，急忙说道：“抱歉，我必须立刻前去一探好友安危。”
“疗灵师···难道！”
闻言，素还真神色为之骤变，显然是想到了什么，“那你务必小心。”
“嗯，告辞。”
苍前脚刚走，此时，翠萝寒和原无乡并肩从屋内走了出来。
“素还真，弦首人呢？”
原无乡目光扫视了一圈，问道。
“他有急事先离开了”，素还真目光一闪，隐瞒下了关于疗灵师的信息，随即转口问道：“翠姑娘，倦收天情况如何？”
“已无生命危险，但功体催发过度，即便恢复，短时间内也无法完全发挥实力。”翠萝寒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好在没有伤到根本，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素还真，接下来该怎么办，燹王的实力很明显有了爆发式的增长，只怕他很快就会联络阎王与赤王再度掀起战火了。”
原无乡颇为忧心的说道，作为曾经和莫昊天交过手的他，自然更加清楚后者实力的今非昔比，这样的实力，再加上背后庞大的三方势力，如果全面进攻······
此刻，原无乡竟是对未来感到极度担忧。
第163章 发现端倪
琉璃仙境内，就在原无乡正对武林未来局势感到担忧之际，两道人影缓步走入。
“是商清逸和山龙隐秀回来了！”翠萝寒惊喜出声。
“诸位，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风谷来客和往常一样，姿态潇洒且从容，让人看不出有丝毫的异常，但素还真却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点不一样，可到底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只好暗自将这种感觉记在了心中。
“商清逸，你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原无乡也露出了笑容，“我就知道阎王奈何不了你。”
“哈哈，幸不辱命！”
说着，风谷来客掣风扇轻轻一挥，摩罗天章蓦然出现，在空中几个翻转后，直直插入了地面。
“摩罗天章！”
怵见阎王最重要的兵器，翠萝寒和原无乡两人吃了一惊，很明显是完全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收获。
不过素还真倒是并未感到任何意外，毕竟这是早就计划好的事。
拂尘一挥，素还真将摩罗天章收好，说道：“如今此剑重回我方手中，那诛杀阎王的行动便可以继续推进了。”
“哦？”原无乡惊喜连连，问道：“素还真，看来你早就成竹在胸了，接下来要我们如何配合？”
“两个字，等和守。”
“等？守？”
四人听罢，面面相觑，皆不知何意。
素还真解释道：“要杀阎王，还缺一个关键人物，而在此人现世之前，你们必须抗住三王即将发起的进攻。”
“关键人物？素还真，难道这个人不是玄同，除了他，还有谁能最大程度地发挥摩罗天章的威力？”
原无乡和翠萝寒对视了一眼，前者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直至此时，除了风谷来客和神思之外，他们两人并不知道玄同已被红冕之人取代，虽然对于玄同这段时间突然消失感到有些许的疑惑，但也只不过是以为他另有重任。
“唉，此事说来话长，总之，玄同不是最好的人选。”
素还真轻叹了一口气，强装平静的避过了这个话题，如今形势本就严峻，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说出另一个噩耗，因为这样做只会让众人心头再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说完，素还真转过头，看向了翠萝寒，“时间紧迫，可否劳烦翠姑娘与我再去一趟怪贩妖市？”
“没问题。”
虽然不是很清楚素还真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前往怪贩妖市，但翠萝寒也大致猜到了这跟那个关键人物多半有关，她自然不会拒绝。
“多谢。”
素还真颔首道了一声谢，然后又对商清逸说道：“风谷来客，你甫历大战，想必元功耗损颇多，还请入内调息，能否让我和神思单独一谈？”
“当然，请便。”
待四人走后，现场只剩下了悬浮在半空中的神思和素还真。
此时，只见素还真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朝着不远处空荡的地方说道：“姑娘，人已走远，还请现身一见吧。”
话甫落，阴森的鬼风掩地扫卷，绮寮怨凭空出现。
“姑娘，素某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有事要说吧。”
“嗯？素还真，你的神情很凝重，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半空中，神思不解的问道。
“看来，你也发现了？”绮寮怨一双淡褐色的眸子瞟了一眼素还真，话中隐隐可听出几分不满和沉重。
素还真摇了摇头，“只是感觉风谷来客和以前有些不同，希望是我感觉错了。”
“只可惜，你的感觉是对的，风谷来客，他······”说到这里，绮寮怨忽然又顿住了话语，目光望向了远处。
“啊！风谷来客怎么了？”
神思闻言，顿时焦急的问道。
“神思，你先不要着急，我们还是先听这位姑娘说吧。”
沉默了片刻，绮寮怨侧过身，叹道：“在昨日那一战之前，风谷来客请我帮他压制体内的怨念，与阎王一战后，他负伤昏迷，我在替他疗伤的过程中，却发现他的伤势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
“嗯？”素还真皱了皱眉头，“这听起来应该是个好消息，为何姑娘你···”
“好消息？哼！”
绮寮怨冷笑了一声，“你可知道，与阎王一战，导致他体内的真元几乎可以说是耗损殆尽，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压住体内那庞大的怨念，你不觉得说不通么？”
“绮寮怨，风谷来客能平安无事，难道不是因为你及时出手帮他压制了不死怨念？”听闻此语，神思心中忽然产生了一股不祥之感。
“的确如此，但又并非完全是我的缘故。”，绮寮怨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因为我对怨念极其熟悉，由此我才发现在那股庞大的怨念中，好像存在着另一种力量，也正是因为有这股力量，才能让风谷来客撑到接受我的治疗。”
“哦？姑娘的意思是说，这股力量既不属于怨念本身，也不属于风谷来客自己？”素还真一阵见血的问道。
“我不能肯定。”绮寮怨摇头道。
“嗯？”
“那股力量给我的感觉，和风谷来客体内的真元属性完全一样，如果不是它突然出现在怨念之中，连我也无法察觉，因此，我不知道这是外来的，还是风谷来客功体本身带有的特异。”
“既然发现了异常，那你们可曾直接开口询问？”素还真说着，目光看向了空中的神思。
“我一直呆在风谷来客身边，在他接受疗伤的这段时间，并未感觉到他和平时有什么不同，所以就没有问。”神思答道。
“嗯·····莫非，这又是另一种夺舍之法？”
突然，素还真脑海中跳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而且在这个猜测出现之后，就仿佛梦魇一般，挥之不去了。
想到此，素还真赶忙说道：“姑娘，你对这股奇怪的力量是否采取了什么措施？”
“这是自然”，绮寮怨回道：“但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无法将其祛除干净，那股力量十分诡异，总是在消失后，又很快再次出现，这让我意识到，除非找到它产生的源头，否则都是徒劳无功。”
“或许，可以借由解除风谷来客体内的怨念，把那股来历不明的力量顺带一起逼出体外。”
“哼！”
绮寮怨冷冷地哼道：“素还真，且不说这样做是否有效，风谷来客的命是我的，你是在让我饶他一命么？他毁了我的家园和亲人，我要让他一辈子受尽折磨。”
怒语说罢，绮寮怨化做一阵淡绿色的阴风，四散消失了。
不明所以的素还真神情为之一愕。
良久的沉默之后，神思叹道：“风谷来客曾在绮寮怨的亲人坟前发过誓，终其一生，怨念不离身，唉，两个明明彼此互生情愫的人，如今···唉！”
“原来如此。”素还真脸色一正，瞬间明白了绮寮怨为何突然生气。
“神思，事关风谷来客安危，此事请你多留意，如果发现不对劲······”
“我明白，有我和绮寮怨在，应该出不了什么大问题。”神思在半空中起落沉浮，然后问道：“玄同那边，你打算如何处理？”
说到玄同，神思的语气更加忐忑和凝重了。
“摩罗天章既已到手，那我便有八分把握，待诛杀了阎王之后，便能着手玄同之事，你不用太过担心，此事我会竭尽全力。”
第164章 决断
黑夜退去，黎明升启。
离开万山飞雪之后，莫昊天心里的怨气总算泄了个干净。
疗灵师死了，彩绿险磡不久之后也要退场，这种逐渐和过去说拜拜的感觉，竟是让他浑身一轻。
“崭新的生活，终于要开始了啊。”
“素还真现在拿我没办法，肯定会走回先前那条路，选择率先拿阎王开刀，如果不出其他意外的话，他应该会抓紧时间再度前往怪贩妖市，揭开阴冥八盅之谜，继而和龙戬会面，然后，赮毕钵罗现世，再然后，就是阎王的死期···”
“阎王死后，鬼方赤命和我彻底闹掰也是迟早的事。”
“而金瓯无缺，无论他两日后做出什么决定，最后必定也会站在我的对立面；君海棠那边，多半也会因为御清绝对赦天琴箕的执着而吃醋，或许也会与我对上；至于紫衍老头儿那边，看似对我有求必应，实则也打着壁上观的算盘。”
“如此看来，接下来我将要面对的敌人主要就是赤金蓝三王再加上中原正道···”
“不过，就凭你们，会是我的对手吗，哈！”
荒野道上，莫昊天缓缓而行，脑海中大致思考了一下未来的形势，情不自禁地发生一声哂笑。
听起来，他的敌人很多，但仔细一想，其实也不难解决。
红冕王戒加赑风隼，足以让鬼方赤命短时间内无所作为，而金瓯无缺和君海棠，本身实力就不行，又没有足够强的属下，顶多只能在背后耍点小手段。
至于龙戬，一心想要复仇，在成功之前，根本就不会把精力过多的放在苦境。
“况且，我也不是没有可以利用的势力啊。”
莫昊天左手轻轻的敲着后腰，嘴角微微翘起。
素还真可以借用的势力虽多，但要么拿不上台面，要么就是难以第一时间针对他，而且相较于怪贩妖市战栗公和罪域禁者而言，更是不足为虑，因此他一点也不为之觉得头疼。
“不过，当罪域和异识开始出现的时候，魔吞不动城也要登场了，那里面还是有几个高手的。”
“嗯···那趁着素还真二度前往怪贩妖市，该灭的几处组织，看来我也得抓紧时间给他灭了才行。”
想到此，莫昊天抬起头，目光望向了葬天关的方向，“阎王，发挥你最后的余热吧！”
······
与此同时，另一边，雨阶一夜灯，绵绵细雨飘飞，令四周显得有些昏暗和孤冷。
此时，金瓯无缺匆匆踏入，少了一丝往日那般的沉稳。
“西伊欧，你今日的脚步声，听起来很急啊。”
话音刚落，只见立在青石小径两旁的石龛中的烛火好似多米诺骨牌一样递次燃起，火源虽小，但却是瞬间就驱散了绵雨和昏光。
小径尽头的竹亭下，映出一抹潇然剪影，飘荡旷放清吟，“雨拍打，落石榻，再不见烟村四五家。密洒堪图画，看疏林噪晨鸦。黄芦掩映清江下，斜缆着钓鱼艖。”
“哎呀，我说蓝灯子，难道没给你出场费，你就对孤的事这么不上心吗？现在吟诗，可是不合时宜啊。”
走进亭中，金瓯无缺故作郁闷的笑叹道。
“是西伊欧你的心急了，此诗能让你稍稍冷静”，蓝灯子慢悠悠地朝着桌上两个竹杯填满茶水，然后接着说道：“看来和燹王之会，是不欢而散了？”
“唉，岂止是不欢而散呐”，金瓯无缺闷闷不乐的端起茶，饮了一口。
“哦？”
“酆都死箍确实在燹王的手里，而他开出的条件则是--让天朝加入对苦境的征战，期限只有两天。而且他言语之间，威胁意味极其浓厚，若是我拒绝，只怕不仅得不到酆都死箍，战火还会延烧至天朝。”
“嗯？竟是如此？”蓝灯子神情一凝，问道：“西伊欧，你不是说燹王之为人，素来不喜杀伐，他怎么会提出这种条件？”
“这也是令我疑惑难解的地方，看他的样子，此举好似并非是阎王和赤王授意，倒更像他自己的决定。”
金瓯无缺皱着眉摇了摇头，显然，莫昊天的改变，让他很始料未及。
“那西伊欧你的意思呢？”
蓝灯子沉声问道，事关天朝存亡安危和亿万子民的生计，他也不敢轻易献策，毕竟，一招不慎，就会引来国灭之灾。
“孤来这里，不正是与你商量吗？你这颗用钱买不来的智脑，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涉及重大问题，金瓯无缺唯一信任的，便只有眼前之人。
“嗯······”
蓝灯子沉吟了一会儿后，这才说道：“为今之计，只有一策最佳。”
“哪一策？”金瓯无缺问道。
“借力，打力！”
“借谁的力，怎么打？”
蓝灯子起身踱了两步，回身道：“六王同盟，已经处于破裂的边缘，赤、阎、燹，三王联手，实力雄厚，如果想保得天朝不被战火波及，就需要联合一切能联合的势力，同时还要分化三王阵营，让他们内讧，如此一来，天朝方能无忧。”
“孤也是这样想的，但现今局势，苦境正道自顾不暇，紫宙晶渊和媂君那边也是和我们打的一样的算盘，凭借天朝一己之力，只怕难以将这几股势力联合起来，而且三王对我们这样的行动，也不会坐视不理。”
“一个字，难！”
身为一朝之主，金瓯无缺岂会不懂联弱抗强的道理，但他更明白弱小的一方总是惧怕被强者盯上，没有感受到切身的危机，决不会轻易通力合作的。
“西伊欧，既然你来我这里，就证明你并不想以武力侵略苦境，乱世之中，明哲保身虽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往往也会成为争斗双方首要铲除的目标。”
见金瓯无缺沉默不语，蓝灯子继续说道：“而且阎王悄悄囚禁四王意识数百年，燹王必定知晓，他们的企图再明显不过了，除非双王死，否则天朝始终都面临着巨大的危机。”
“那具体该如何实施呢？”金瓯无缺开口问道，算是默认了此策。
“苦境方面，不必赘言，只要西伊欧你提出这项合作意见，他们断然不会拒绝，难就难在如何让钜王和蓝王同意上船以及分化三王关系。”
蓝灯子有条不紊的回道，此时，他并不知道龙戬和怪贩妖市，乃至罪域禁者这三方势力，因此只分析了台面上的情势。
“阎王和燹王关系莫逆，他们两人和赤命之间早晚会反目成仇，而且---”
金瓯无缺想起露水三千外的那一幕，心里顿时有了底，然后对着蓝灯子点头说道：“那酆都死箍怎么办，这是查清孤兄长死亡真相唯一的线索。”
“既然还有两日时间，不妨再派人前往妖市探寻，连王之死，绝非寻常小事，偌大的妖市一定会有其他的知情者和线索，酆都死箍不一定是唯一的选择，我相信只要假以时日，必能有所得。”
“好，我马上派人再去妖市探查，然后再亲自前往不工山，面见钜王。”
金瓯无缺心知形势紧迫，立刻就做出了决断，丝毫不拖泥带水。
“禀告西伊欧，苦境素还真和万易商堡翠萝寒说有急事求见。”
此时，一名内侍匆匆跑来禀道。
“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金瓯无缺和蓝灯子双眼对照，各自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