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二七 靖康之变(九十二)
万俟卨在宋高宗后花园内顺利的控制住了种世仁派驻在这里的水手,由于宋高宗下旨不许伤害他们的性命,万俟卨也不敢违抗旨意。
万俟卨对众水兵道:“尔等那些原本是王渊大人的手下,赶快站出来。”
那些水师本来想将高宗皇帝领赏,没想到一进入花园,就被百余持刀拿枪的士兵看了起来。他们觐见皇帝是手无寸铁的,所以根本没敢反抗,任由万俟卨的手下给绑了起来。
这些水师士兵听万俟卨这么一问,立刻有十几个人表示,他原本就是东京的禁军,在王渊的手下做事。
万俟卨道:“如此甚好,今晚你们跟着王大人护着皇驾到码头,其余众人我也不为难了,就暂时委屈你们在后花园了,明日一早自然有人救尔等。”
说罢,命人给那十几个人松开了绑绳,然后带领人马向着行宫前堂而去。
由于时间紧急,宋高宗也来不及收拾什么了,急忙带着随从在万俟卨和王渊的保护下,出了镇江府的行宫,急匆匆向北门码头而来。
他们一行人刚刚走出行宫,镇江府南门的大火已然起来来。万俟卨暗自骂道:准是那根汪伯彦私自点的火。
万俟卨本想快到码头的时候再在行宫点火,这样种世仁也许会回到行宫看一个究竟。这就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夺取码头的船只了。没想到南城的火已然起来了,种世仁看到这个大火后,恐怕第一时间不是去南城,而是带兵前往行宫。如果两方遭遇恐怕就是一场争斗。
万俟卨此刻顾不得了,他吩咐将行宫附近的房屋全都点燃,驱赶百姓上街,制造混乱。他们好趁乱够奔北门码头。
万俟卨的下令更让镇江府一片大乱,街上的百姓到处乱窜,万俟卨命令属下将士刀枪开路,驱散人群,拥簇着宋高宗直奔码头而去。
好在城中的混乱没有打乱种世仁的方寸,他知道现在码头是关键,只要控制住码头自己就能找到宋高宗。因为镇江府根本没有骑兵,要想快速离开这里只能乘船。即使万一宋高宗原则陆路离开镇江府,他也有信心寻到他们。因此,种世仁下令所有人都不顾一切往北门的长江码头前进。
此时驻守在项充看到镇江府火光火起,也是一脸疑惑。他不知道城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想带兵进入镇江,可是种世仁几次嘱咐他要守好码头,所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项充派出几拨人马去城中探听消息,他派出去的人马也不是专门打探消息锦衣卫,所以传来的消息都是乱七八糟,不成体系的,重要的是没有任何种世仁的消息。
项充非常着急,他让水师士兵们都做好准备,随时准备进城接应种世仁。就在这时,有一个士兵回报,说是宋高宗出城了,现在就快到水师码头了。
项充一听大喜,他以为是种世仁保护这宋高宗出城呢。于是吩咐道:“快,列队集合,迎接侯爷。”
万俟卨和汪伯彦在北门相遇,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各怀鬼胎的道了一声“辛苦”,然后两方人马合在一起,浩浩荡荡的往码头拥簇而来。
大队人马快到码头之时,前方有人来报,说是前方来了一支队伍挡住了前行的道路。宋高宗听了有些心慌。
宋高宗道:“诸位爱卿,前往又让拦路,如之奈何?”
万俟卨道:“陛下勿慌,咱们有您的仪仗在此,那些水师丘八不敢怎样。先宣他们首领觐见,然后咱们突然擒拿即可。”
借着他对罗汝楫道:“你与与水师指挥使项充熟悉,你即可去宣他。”
罗汝楫虽然不愿意,但是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他道:“下官这便前往。”
罗汝楫分开队伍来到项充面前,项充见罗汝楫前来自然放松了警惕,他对罗汝楫道:“罗大人,城中怎么突然大乱了。”
罗汝楫道:“一言难尽。”他用手一指队伍中的黄罗伞盖,道:“圣上就在队伍中,宣你觐见。”
项充道:“圣上来了,不是说明早才走吗?”
罗汝楫道:“情况有变,提前了。”
项充道:“好吧,我这就跟你去面圣。平西侯可好。”
罗汝楫含糊道:“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罗汝楫带着项充来到宋高宗面前,他轻轻对项充道:“项大人,陛下在此,快快行礼。”
项充还没有得到过宋高宗的正式接见,此刻竟然有些激动,他急忙跪倒行礼,道:“臣项充参见陛下。”
宋高宗见项充下跪,道:“你就是项充,好!好!好!”
宋高宗连说了三个“好字”但是并没有下旨让他起来,这倒让项充没了计较,他抬头看向宋高宗,却发现汪伯彦、万俟卨站在宋高宗左右,却不见种世仁身影。
项充知道出事了,他刚要起身,这时万俟卨高声道:“拿了!”
项充就觉得一把钢刀抵住了他的后背,他回头一看却是罗汝楫。
项充骂道:“罗汝楫,你这小人!”
罗汝楫一脸无辜,苦笑道:“我也是逼不得已。”
他们二人说话之间,自有几人上前,将项充抹肩头拢二背五花大绑起来。
万俟卨此刻对王渊道:“王大人,跟我去退兵。”
王渊真的不想蹚这趟浑水,他用目光看向了宋高宗。
宋高宗道:“王爱卿,快去跟随万爱卿去退敌。”
万俟卨让罗汝楫推着项充来到水师队伍前。这些水师士兵将统帅被擒,对方又有天子仪仗,顿时有些慌乱。不过原来跟随项充做无本买卖的那些士兵此刻爆发了凶性,不少人拽出刀枪准备厮杀。
万俟卨并不慌张,道:“种世仁谋逆作乱以备诛杀,尔等皆受蒙蔽。如今圣上要东巡,你等让开道路,让圣上上船,就免你等从贼作乱之罪。”
项充的那些水匪手下,叫嚣道:“既然如此,先放了我家大人再说。”
万俟卨道:“项充大人安全的很,只要大船离开码头,就放了项充。”
众水师投鼠忌器,不知所措,双方僵持在这里。
万俟卨道:“你们中有不少是原来东京汴梁的禁军,王将军的话你们总是要听的吧。对吗王将军。”他用眼神示意王渊。
王渊无奈道:“原来东京禁军的兄弟们,我王渊对诸位不薄吧。还请让开道路,让圣上上船,诸位兄弟要想跟着走的,我也欢迎。若不愿意走的,就此散了吧,以免金人来了再受荼毒。”
此刻聚集在码头的水师中有二十多人是原来王渊的部下,原来王渊一直厚待手下,但是他们加入水师后,种世仁为了早日编练成军,督促项充加紧操练。项充本是公道大王出身,那里懂得操练之法,操练水师过程中难免用惩罚打骂的手段,所以王渊手下的禁军早就对项充有些不满了。
今日王渊一招呼,这些二十多人,立刻道:“我等愿意追随将军。”
说罢这二十多人自动将队伍分开一条道路。其他水师士兵由于缺少头领,也无人阻拦。
王渊见状一抱拳,道:“多谢诸位成全,多谢诸位成全!”他一边道谢,一边示意万俟卨带着赶快走路。
项充此刻已经被擒,根本无法反抗,他只有大声的对他的亲信士兵喊道:“快进城,寻找侯爷,寻找侯爷。”
项充的亲信士兵们闻听,急忙撒腿如飞就往镇江府狂奔了而去。项充的几十个亲信一走,其余的水师官兵更是六神无主了,纷纷放下刀枪,让开道路,更有士兵干脆脱了号坎,扔了刀枪,开小差去也。
种世仁带着士兵刚刚赶到镇江府北城门,面前突然来了几十个水师士兵,这些士兵见到种世人就跪倒在地,七嘴八舌的哭诉起来。
种世仁大概听了一个明白,就是项充被劫走了,而起宋高宗也登船了。
种世仁听了急忙道:“都别哭了,快跟我去码头。”
种世仁带领人马来到码头之上,只见长江之上项充准备的20条战场已经解缆提锚,升帆远航了!
种世仁普通一声就坐在了地上,此刻他心如刀绞,身后的是大火熊熊的镇江府,眼前是被劫走的宋高宗。自己从东京一路南下,也算是历尽艰辛,可却剩的的两手空空。
这是种世仁的亲兵,轻声问道:“丞相,下一步我们该做些什么?”
种世仁怒道:“丞相,我还算什么丞相。以后谁也不许提丞相二字!”
面对种世仁的暴怒,他手下亲信各个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等了半晌,他才垂头丧气的说道:“赶快组织百姓救火,收拢物资船只,看看还有剩下多少能用的。”
种世仁此刻就是孤家寡人了,他吩咐手下清点物资船只,扑灭火势,折腾道第二天中午,诸事才算完成。
经过镇江的内讧,种世仁的组建的水师损失惨重,剩下的不到200人,可用的战场还有10艘,不过都是小船了。辎重粮饷大多数被汪伯彦、万俟卨带走了,如今军粮不过10日,而且城墙残破,别说是金兵来攻打了,就是一般的土匪也拦不住了。
种世仁面对现状也是没有任何办法了,他苦思冥想了两天,最终他决定趁着金兵未到,干脆解散水师,各自逃命算了。
八二八 靖康之变(九十三)
种世仁将残存的兵力集中到了自己的府邸之外,他神情萎靡的看着这些士兵,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半晌,他清了清嗓子说:“弟兄们,今日我等落得如此田地,皆是本爵无能也。正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如今城墙残破,船只不足,万难抵抗金兵南侵了。好在府库中还有些辎重,我想……”
种世仁本想说:将这些辎重平分分给给大家,诸位各自某个前程吧。
可是种世仁话还没有说出口,有一个军校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他气喘吁吁道:“侯爷!侯爷!码头……”
种世仁道:“急什么,喘匀气再讲。”
那士卒喘匀了气息,道:“侯爷,大喜,樊瑞回来了,还带来了江陵的救兵。”
种世仁一听也来了精神,他问道:“樊瑞到那里了。”
那士卒道:“已经在码头下船了,他谴我到这里报信,他随后就来。”
那一日樊瑞去扬州抢运辎重,正赶上娄室破了扬州城。樊瑞借着风雨,救了秦明和黄信,驾驶着舟船迎着风浪艰难逃命。
他们跟风浪搏斗了一天一夜,直到雨住日出之时才停了下来,他再一看船队也是损失惨重,打翻了不少船只不说,就算是还能行驶的船只也是破损严重。
樊瑞无奈,只好寻了一个有码头的镇子,停船抛锚后,派人寻找能够修补船只的工匠。可是如今兵荒马乱的,那里那么容易。
樊瑞知道,金兵既然已经到了扬州,只怕过江就是旦夕之间的事情。他见修船缓慢,于是决定想带着几条还能保持完好的船只先走。
也是无巧不成书,就在此时,他们遇见了从江陵一路东来的梁红玉。这梁红玉带着5艘飞剪船和200水手,前往镇江府。本来飞剪船速度极快,虽不说一日千里,但日行几百里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不过就算是飞剪船再快,也抵不住狂风巨浪。因为飞剪船的船邦很低,在大风浪中更容易进水翻船。因此,梁红玉等人也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耽误了行程。
阴差阳错的他们在这个长江边上的小镇相遇了。包道乙是樊瑞的心腹,燕小乙是樊瑞的仆人,他二人就将自己江陵搬兵的事情跟樊瑞详细的说了。樊瑞听了多少有些丧气,他本以为韩世忠能够亲自带领大军东来呢。没想到韩世忠此刻带着水师手下4000水师前往襄州助战,这次只有夫人梁红玉带领200人马前来助战。
梁红玉见樊瑞带出失望的表情,道:“怎么着,樊大人看不起我这个小女子吗?”
樊瑞一见急忙道:“安国夫人勿怪,小人只是担心,咱就凭借这5艘怪船,就能扭转战局吗?”
梁红玉道:“安国夫人是宋朝廷的封号,你我都是效忠华夏王的,这个安国夫人称谓就免了。你称呼我韩夫人也就是了。”(封梁红玉为安国夫人见517)
樊瑞急忙道:“韩夫人见谅,小人只是担忧夫人安危,这毕竟战场无情,金人凶残。”
梁红玉道:“樊瑞你倒是小看于我了,金人虽然凶残,我却不惧。去岁在黄天荡,我和拙夫共同破敌,3000金虏命丧那里,你却不知吗?”(具体见火烧黄天荡。)
樊瑞听说过江宁水师曾经火烧黄天荡,将整整一个猛安谋克的金兵全歼在那里,他只是以为那是韩世忠的运筹帷幄,没想到梁红玉也有参与。
樊瑞道:“在下真不知夫人也在黄天荡杀敌,还请夫人见谅。不过在下还是不明白,这五艘怪船,200水手能起什么作用呢。”
梁红玉道:“此船为华夏王也亲自审定图纸,有我水师中能工巧匠打造的。这种船速度奇快,顺风顺水是可一日千里。只要请圣上登上此舟,五湖四海任我遨游,金虏只能望舟兴叹了。”
樊瑞道:“没想到这船有如此妙处,要是多来几艘就好了,就能将更多的将士带到江陵了。”
梁红玉道:“你别看这种船,船帮矮,船舱可是巨大,5艘船足可以将你那十几艘战舰的辎重全都装下了。”
樊瑞更加新奇,他带出来的这些战船都是扬州、镇江水师相对不错战船,虽然没有艨艟巨舰,那飞虎船、蜈蚣船也是有几条的,这些战船也不算小了,而且也是装满的物资。梁红玉说这区区5条船竟然能够装下这许多物资,这让让樊瑞将信将疑。
不过现在局势紧张,樊瑞也不多想了,他对梁红玉道:“如此甚好。金虏只怕现在正在江北征集船只,一旦船只凑齐,几万大军横渡长江,可不是我们能够抵挡的。既然折飞剪船有如此妙用,就将我的船只的辎重都搬运的到飞剪船之上,然后咱们就启程。”
梁红玉道:“此正合我意,赶快搬运,以早日启程。”
梁红玉、樊瑞遂让士兵往飞剪船上搬运物资。让樊瑞吃惊的是看起来并不大的飞剪船装载的货物可是不少,樊瑞从扬州府带出来了十几艘战船上的物资全都搬入了飞剪船的船舱之内,这船舱居然还空出大半。
樊瑞感叹道:“咱华夏王果然有夺天地造化的天工本领,这等神仙船只也能造的。”
梁红玉道:“我们水师中也有巧匠,这艘船便是在我们指挥使杨华大人的督造下完成的。”
樊瑞道:“杨华大人,也有耳闻,不知是否有机会相见。”
正在这时一个高个子军官走了过来,对梁红玉施礼道:“参见韩夫人。”
梁红玉笑道:“说曹操曹操便到,这就是杨华大人。”
杨华道:“禀夫人,船只已经装好,随时可以出发。”
梁红玉道:“好,马上出发。让樊大人也见识见识咱们飞剪船的速度。”
梁红玉命令船只升帆起锚,这几支飞剪船借着顺风顺水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奔镇江府驶来。
樊瑞从没见过这等速度的快船,他震惊道:“这天下竟然有如此快船,真是匪夷所思。”
杨华道:“就按照这个速度,不出半日就可到镇江府。”
梁红玉突然指着长江北岸道:“那里是什么?”
杨华抓起望远镜往江北看过去,惊道:“这恐怕是金兵要过长江。”
梁红玉也拿起了望远镜往江北看去,这是江北凡是能停船的码头,到处都有金兵在忙碌,这种各样的船只密密麻麻的在码头周围等候,一队队的金兵正在手忙脚乱的再往船上开拔。
梁红玉道:“这是金兵要大举过江啊。”
杨华道:“可惜咱们的水师不在,要不然就看金军上船这个样子,咱1000水师可当他们3000人使用。”
梁红玉道:“可是金虏有3万人,他们不会跟你打水战的。”
樊瑞此刻也用望远镜向江北岸看去,只见不少金兵直接将战马拉上船,恐怕这是要到江南水路并进,攻击宋军了。
樊瑞道:“这金军的骑兵都上船了,要是渡过长江可就麻烦了。”
梁红玉道:“快开船,加快速度。”
另一个时空大航海时代发明出来的飞剪船原本主要借助风帆行程的。种师道改进的飞剪船主帆为中国传统的硬帆,船头船尾的帆都是帆布做得软帆,最少一艘飞剪船也有7面大帆,最大飞剪船有13面风帆,此刻梁红玉的船队的5艘船只的所有风帆都以升起,此时借着威风船支加快速速,船舱之内的桨手,将所有的桨都伸到船外,拼命的划船。
梁红玉的船队到达镇江府的码头后,种世仁已经带领手下前来迎接了。种世仁可听过王定六跟他讲过梁红玉的事情,知道这个梁红玉是文武双全的女将,曾经在折赛花手下效力过。要论指挥作战,比起自己来不知强了多少。
梁红玉跟种世仁交换了一下相互知道的消息。梁红玉这才知道宋高宗已经在2日前就被汪伯彦、万俟卨劫走向东而去了。而种世仁也已经知道了金兵已经开始渡江了。
种世仁道:“韩夫人,本爵素知你智多谋广,如今镇江府城池破败,士兵走散已经不能守了。面对金军南下,如何应对,全凭夫人做主。”
梁红玉本想接了宋高宗就返回江陵,反正金军也没有真正的水师,只要上了飞剪船,谁也那她没有办法。没想到由于暴雨耽误了2日,宋高宗已经走了。
梁红玉想了想,道:“反正镇江府已经不能守了,不如上船,咱们的船快,说不定能够追到圣上。就是追不到也没关系,反正咱们飞剪船可以在长江之上来去自由,金虏没有水师,无法阻拦。”
种世仁此刻早就无了主张,道:“都听韩夫人安排,只是金虏南渡在即不可耽误时辰。”
梁红玉道:“好,事不宜迟,现在求情侯爷及麾下士兵登船,咱们即刻东行。”
杨华此时道:“韩夫人,这码头之上还有一些小船,最好带上一些。”
种世仁道:“这里好一些的战船都让汪伯彦、万俟卨等佞臣带走了,只剩下一些沙船、哨船了。既然有飞剪船在此,这些小船恐怕不起作用了。”
杨华道:“此去向东就是常熟县城,那里有条望虞河可直通太湖。这望虞河水浅流慢,若是圣上从这条河河去无锡、苏州,咱们的飞剪船将全无用处,恐怕难以行驶,届时还需要这些小船。”
梁红玉道:“也好,将这些小船都栓在飞剪船后,一同东行。”
樊瑞道:“镇江府有运河直达秀州,那里是江南锦衣卫大本营。下官愿意带着手下锦衣卫,先到秀州联络。若当今上沿着望虞河南下,我等也好更早得到消息。”
梁红玉道:“如此甚好,有消息后要第一时间传来。”
八二九 靖康之变(九十四)
银术可带领3万大军气势汹汹的占领了扬州,面对浩荡的长江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绳果虽然征集了一些船只,但是这些船只以渔船为主,战船根本就没有几只。
好在银术可从给地抓到的俘虏的口中得知,如今江南也是一片混乱,宋军跟本没有组织起哪怕一支成建制的水师在长江之上巡逻阻拦。
银术可知道夜长梦多的道理,他得知宋军没有水师阻挡之后。立刻将自己的3万大军分散到东到江阴,西到江宁的长达200里的江岸之上,各自寻找船只,约定时间共同渡江,这样就算是宋军有水师助战,只怕一直也难以阻拦3万大军同时渡江。
银术可觉得宋军如果有水师抵抗也会集中在镇江的水面,因此他让绳果带领刚刚组建的水师从镇江正面渡江,而娄室从上游渡江,自己带领人马从下游的江阴方向渡江。梁红玉在去往镇江的长江水路上看到正是娄室带领的渡江人马。
银术可在江阴江面渡过长江,银术可看着滚滚长江,不禁感叹道:“这中原的山河锦绣非我们北国能比,不过这天堑长江竟然无人驻守,看来是天亡大宋啊。”
这是阿术走了过来,道:“元帅,船只都准备好了,过江吧。”
银术可看了一眼征集来的大大小小的船只,叹了口气道:“咱们就凭借这些船只过江。”
阿术道:“仓促之间只能找到这些了,不过还是有几条大船,请元帅上大船。”
银术可点了点头,登上了一条大船,随着这条大船飘扬过江。
虽然这条是一条大船,可是在浩渺的大江中算不得什么。坐船的银术可被颠簸的晕头转向,一到江南岸上就吐了一个七荤八素,双脚发软。
银术可想着自己一条大船都被颠簸的这样,再往长江水面上看去,水面之上被打翻的船只之比比皆是,在水中挣扎求活金军也是铺满了长江。
银术可吩咐道:“靠岸的船只都返回长江救助落水的士兵。”
阿术道:“元帅放心,我亲自带人去救。”
银术可此时由于晕船实在是不想动弹,他见周围的士兵很多也是面色发黄,没有精神,于是命令大军就地扎营休息。并准备第二日杀向镇江府,捉拿宋高宗。
银术可待营寨扎好之后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直到月上柳梢头他才醒来。银术可感觉自己已经恢复了,他对自己的亲兵道:“阿术何在?快快叫他过来。”
不一会,阿术就来到银术可的大帐之内。
银术可道:“将士们怎么样了。”
阿术道:“大多数都恢复了。”
银术可道:“好,明日便起兵,杀奔镇江府。”
阿术笑道:“元帅,我看不用去镇江府了。”
银术可道:“此话怎讲?”
阿术道:“元帅,我在救助落水士兵的时候,也救下了一些落水的宋军。”
银术可道:“宋军?那里来的宋军。”
阿术道:“我救助士卒之时,发现江滩之上有一些奄奄一息的宋军打扮的士兵。我们立刻让军医营救,还真救活了几个。刚刚审问完成,这些士卒说南国伪帝已经于2日前离开了镇江府,昨日晚间到了这里,由于江水湍急,他们船被打翻,被江水冲到了岸上。”
银术可道:“这么说南朝伪帝不在镇江。”
阿术道:“正是。”
银术可道:“昨日晚间在过了这里,打他们今日应该在那里呢?”
银术可一边说,一边就看向了地图。最终他目光盯上了“常熟县”。
银术可道:“他们肯定是去常熟县,那里水道纵横。其中可以直达苏州、杭州。他们定然是要逃往苏杭。”
阿术道:“元帅圣明。”
银术可道:“阿术你带人在望虞河下游河道狭窄之处用铁索横拦之法阻断河道,伪帝难逃之路,我亲自带大军攻打常熟县。”
阿术道:“还需让绳果带领水师过来,毕竟没有水师,也难取胜。”
银术可道:“正合我意,我立刻派人去调绳果。”
汪伯彦、万俟卨接了宋高宗的驾,连夜驾船顺流而下,虽然长江波高涛大,打翻了一些船只,他们一行人还是顺利的到达了常熟县。
常熟的知县见到有军队前来,根本没有看清来的是哪只队伍,只是以为金兵过江了,立刻带着家眷弃城而逃了。
宋高宗一行并不在意,如今中原各州县都是差不多的,根本没有人真的敢于抵抗金兵。
汪伯彦、万俟卨等人平日都是一些养尊处优之人,他们连续跑了两天已然是精疲力竭了。到了常熟他们立刻进入城中休息起来。
常熟原本是江南富庶之地,这里大小河流纵横,通往各处的航道几十条。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望虞河航道,这个望虞河可以直通太湖和运河,寻常年岁,常熟的荒凉赋税都是通过望虞河航道走大运河最终运到东京汴梁的。
汪伯彦、万俟卨等就想带着宋高宗从常熟逃到苏州、杭州一带在建立朝廷,如今到了常熟他们都松了一口气,毕竟望虞河是对比于波涛汹涌的长江来说,水流平缓很多,在这里行舟安全轻松了很多。
大宋君臣逃到了常熟后各自寻找宅院休息,没有人安排守城警卫之时。王渊武将出身,身体比寻常的人强健一些,他还是比较尽职,他知道辎重粮草的作用,因此带着自己的亲兵在巡查辎重安置的情况。
宋高宗队伍的辎重都在船上,由于大家都忙着上岸、进城休息,很多船只就在码头上驻泊,却没有几个人看守。
王渊对亲兵道:“咱们分头道各船查看查看,如有明火,便给熄灭,要是着火可就麻烦了。”
当初项充准备了20条战船,结果被万俟卨用计夺了。这20条船有几条在被长江的大浪打翻了,现在还有15条船,驻泊在常熟的码头。王渊身边正好有十几个亲兵,于是每人上一船,就查验起来。
王渊跳上了一条战船,这条战船还是万俟卨和罗汝楫的坐船。王渊也看不起这二人,不过现在宋高宗特别依赖万俟卨,这个万俟卨也确实有些鬼主意,现在成了船队的主心骨了。王渊也是为了这个船队能够顺利到达目的地,自然要仔细查看一番。
王渊登上船只发现连一个留守的水手都没有,这个船只静悄悄的。查看一番,发现没有什么异常,转身刚要下船。
这时一个轻微的声音,道:“往大人,好歹放我一条生路,日后江湖好相逢。”
王渊一听吓了一跳,寻着声音仔细看去,将角落里绑着一人,却是镇江府的水师指挥使项充。
项充被万俟卨、罗汝楫用计擒住作为人质带上了船只,原本许诺离开镇江府码头就放了项充。可是船一入长江,就顾了跟风浪搏斗了,项充的事情也就忘了。
王渊一直跟宋高宗在一艘船上,因此也没有想到在这里能够遇见项充。王渊急忙走到项充身边,道:“项大人,你今后如何计较。”
项充道:“求王大人放我一条生路,我还是要回华夏军的。”
王渊一听项充要回华夏军,他眼珠一转,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块肉脯塞到项充嘴里,然后来到项充身后给他解绳子。
王渊一边解绳一边道:“兄弟,先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若是见到平西侯爷,一定跟他说是我放你走的啊。”
项充在船上被捆着,已经一天水米没打牙了,他大口嚼着肉脯,一边点头,一边发出“呜呜”的声音表示一定转达。
王渊放开了项充,项充对着王渊一抱拳,道:“王大人救命之恩,他日定当回报。”说罢,他一纵身跃入水中,并无半点声音。
王渊爬着船帮往水中看去,之间水中微微泛起几圈波纹,项充潜入水中并没有露头。王渊看着自言自语道:“别是这个项充不识水性给淹死了吧。”
项充人送外号“八臂哪吒”水性自然是不差的,他担心被宋军抓住,所以潜在水中不敢露头。他一直潜水道一处水草茂密的隐蔽之处,才露出头来,爬到了岸上。
项充上得岸来,辨别了一下方向,向长江上游镇江府方向走了下去。项充也就沿着大路走了七、八里路,他就发现对面来了一支军队。这支军队行军速度非常的快,但是纪律严明,全军行军之时“人含枚,马勒口”大军行动只有脚步之声,并无人喊马嘶。
项充在种世仁的支持下也成为了一支军队的指挥使,他深知能够在夜间如此行军的部队一定是一支强军。他急忙伏在大路傍边的庄稼地里,仔细观察这支军队。当他发现这支部队之中有不少拿着狼牙棒的骑兵,就意识到了这是金兵!从这支金兵的前进方向看来,他们前进的目标正是常熟县城。
项充本想去常熟报信,可是他转念一想自己的速度估计也赶不上金兵,再说自己被万俟卨等人绑了2天,自己又为何救他们的性命呢?
项充趴在庄稼地里等了好长时间,见金军的大队源源不断的向常熟开过去,自己前往镇江的道路已经不通了。项充只好悄悄的退道江边,沿着河道走了一段路程,发现了一个平时渔民用的小码头。
这个码头并没有人驻守,项充惊喜的发现码头还拴着两艘渔船。项充大喜,急忙跳上了渔船,划动船桨,向长江上游而去。
八三零 靖康之变(九十五)
银术可亲自带领大军突袭常熟县城,意图出其不意抓住宋高宗。为了避免宋军发现自己,他让士兵“人含枚,马勒口,不点火把”悄悄进军。
可是银术可低估的江南繁华,常熟属于鱼米之乡,物产丰富,人口众多。银术可为了加快速度又让士兵沿着官道进兵。这个官道都是穿村过镇的大路,越接近常熟,村镇越多。
村镇中的百姓即使惧怕金兵不敢出门,但是村镇的的鸡狗可都被惊到了。金兵所穿过的村镇一时间鸡飞狗叫好不热闹。还有的百姓惊恐之下匆忙逃出,就难免有打翻了油灯,点燃的房子的……整个常熟西边的村镇逐渐乱了起来,甚至有的村镇失火,弄得大火冲天。
银术可见悄悄的偷袭已经不可能了,干脆命令队伍点起火把,加速向常熟县城行军。
王渊在放走了项充之后,回到了城中,他本想找个地方休息一番。但是他总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鬼使神差的他带着自己亲兵走上常熟城墙之上巡视起来。
王渊刚刚走到西门城墙之上,就发现了城外村镇乱作一团,不少人村镇已经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了。另外有一队伍手持火把,如同一跳火龙相仿,快速的向常熟城靠近。
王渊在军中多年,能够这么快速行军的恐怕只有华夏军和金军了。华夏军如今不在江南,那么这支队伍就是金军了。
王渊见状吓得魂飞天外,他急忙道:“快喊,金兵来了,金兵来了。”然后,发疯似的向宋高宗的行宫跑了过去。
宋高宗奔波了两天,今晚睡得格外香甜。正在他沉睡之时,突然他的寝宫大门被人粗鲁的推开,巨大声音惊得宋高宗一骨碌身就起身了。他看到王渊惊慌的站在自己的窗前,有些生气的问道:“王渊,你来此作甚?”
王渊一边施礼,一边结结巴巴的说道:“陛,陛下,金,金虏,杀过来了。”
宋高宗听罢“哼”了一声,道:“慌什么,取朕的弓箭来。”
王渊道:“陛下安危要紧,还要什么弓箭,快走吧。”说罢他不由分说,闯进宋高宗的寝室,驾起起他往外就跑!
这时宋高宗身边的一个太监高声道:“圣上起驾……”
王渊闻听咒骂道:“胡乱喊什么,快取陛下的朝靴、龙袍……”
那个太监慌忙跑到宋高宗的卧榻之侧,将皇帝的龙袍、朝靴、飞龙帽胡乱的抱在怀中,回头一看,王渊已经驾着宋高宗走远,他见状狂叫一声:“等等我。”然后撒腿就冲了过去。
此时跟随宋高宗逃难道常熟县的众官员也都知道了金兵来了,纷纷涌上街头狼狈不堪的向码头奔去,常熟县的百姓更加慌乱,也跟着人群往码头涌去。
王渊来到码头之上,码头之上已经是人头攒动,乱成一团了。他见各色人等堵塞道路,宋高宗一行人也无法上船,心中大急,他吩咐道:“刀枪开路,杀出一条路来。”
宋高宗此刻颤声道:“误伤朕之子民!”
王渊一听也是无奈,这是正好万俟卨跟了过来,道:“陛下,臣保驾来迟,妄请恕罪。”
宋高宗并没有理他,而是喃喃自语道:“朕的弓箭,朕的弓箭在哪里,朕要与国共存。”
王渊则一眼看上了跟在万俟卨身边的三班衙役,这些衙役手中持的都是水火无情棍、铁尺、铁链等非致命性的武器。
王渊一把拽过了万俟卨对他叫道:“让你的人用铁尺、棍棒打出一条路来。”
此时越来越多的人从城门中涌了出来,万俟卨已经听到隐隐的喊杀声了,他也感觉到危险的降临了。于是他双眼一瞪,道:“快按照王大人的命令开路。”
这些衙役要说上阵打仗没什么本领,要是说欺负百姓那可是都有一套的。于是这些衙役们棍棒乱舞,生生打出了一条道路。
王渊带着宋高宗沿着打开的道路一路疾行登上了一条飞虎战船,他们刚刚登上战船,无数的百姓也蜂蛹而上。此刻站在飞虎船上的的王渊已经看到了金军的先头部队已经从城门中冲出来了,此刻他再也顾不得宋高宗“误伤百姓!”的嘱咐了。
王渊收出腰刀,将一个往穿上攀爬的百姓砍落河道之中,然后一脚踢飞了跳板,高声吩咐道:“起锚,开船。快。”
宋高宗的飞虎船在王渊的强令下缓缓的离开了码头,其他船只也陆续的离开码头。此时金兵已经陆续杀到了,金兵很快冲上了那些没有来得及的离开的船只,展开了杀戮。那些没有登上船只的百姓、士兵甚至官员结局更加悲惨,多数都成了金兵的刀下冤魂。不多时望虞河码头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宋高宗看着望虞河码头的惨状,心神不定。突然他指着码头的金兵道:“金虏杀我百姓,我定与之势不两立。”说罢,他抓起自己的弓箭,抬手就往码头射了一箭,结果这一件绵软无力,弓箭软塌塌的掉落在水中。
王渊等将士一见这个泄气,也都没有了跟金兵决战之心,他们只是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
宋高宗一行到达常熟有十五条船,这次从常熟离开的只有八条船,其余的都陷落在了常熟的望虞河码头。这八条船中有2条飞虎船,6条蜈蚣船。其中宋高宗、王渊所在的一条飞虎船,另外一条飞虎船由罗汝楫掌管。
王渊遂让罗汝楫在前方开路,六条蜈蚣船在宋高宗乘坐的飞虎船左右保护,整个船队缓缓向南而行。
要是在平时这样的组成这样的船队前行没有问题,但是王渊却不知望虞河的水纹地理,导致船队前行缓慢。
原来望虞河开凿于春秋战国时期,由越大夫范蠡所建,南起太湖沙墩口,北至长江边的耿径口。千年时间流转,道了宋朝这一代,由于从宣和二年开始方腊起义后,江南就一直没有消停,本来望虞河每隔几年当地的地方官员就要对河道进行清淤,保持河道的畅通。但是这乱世之中,那个官员还有心管理这等事情。
如今的望虞河看起来河面还算宽阔,但是水浅泥多,宋军船队中的蜈蚣船勉强不受影响,但是体积较大的飞虎船行进起来就有些困了。
飞虎船是一种车船,前进之时靠船夫在船舱之中脚踏轮板,推动船体两侧的桨轮前行,若是深水之中飞虎船速度飞快,如虎奔豹行,但是如今在浅浅的望虞河中,桨轮经常被水草淤泥阻挡,船行驶速度非常缓慢。
汪伯彦站在王渊的身边非常焦急,他在朝中可以呼风唤雨,可是对于行军打仗却是一窍不通。
此刻他见船行缓慢,来到王渊的身边,道:“王大大,能不能让船快些。”
王渊道:“我也想让船快些,可是你看咱么船只巨大,而水浅流缓,如何快的起来。能走就不错了,我还担心这飞虎舟触礁搁浅呢。”
王渊话音未落,只听“嘭”的一声,开路的飞虎船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船立刻停了下来,船体也有些歪斜了。
王渊急忙命人打旗号询问前面的情况,不一会罗汝楫传来消息,说是前船似乎触礁了,船舱已经进水了。
王渊暗道:晦气,怕什么,就来什么。
由于王渊一行是匆忙逃离常熟县城的,船队根本就没带相互通信的舢板快船,所以王渊只好命令一艘蜈蚣船前去查看情况。
宋军的蜈蚣船也称快蟹船,有风用帆,无风使桨,速度非常快的。蜈蚣船根据船体大小不同配备30到80桨手,加上其船体狭长,用桨推进时,如同蜈蚣爬行一般,故得名蜈蚣船。
王渊派出去的这只蜈蚣船算是小的,也有五六仗长短,每侧都有16个桨手。此刻无风,32个桨手一起划动船桨,这艘船快速的向万俟卨的船只靠了过去。
这只蜈蚣船在靠近罗汝楫的大船之时,好像看到了什么让他们惊恐的东西,他们急忙转向,由于船体狭长,转向之时也不知道碰见了什么东西,弄得这条船也是猛地一阵,船尾也被撞了一个大窟窿,不过好在不很严重,这条船歪歪扭扭的开了回来。
王渊爬着船帮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回来了。”
那蜈蚣船上的水手道:“不好,前面河道之下全是倒插的铁矛!罗汝楫大人的飞虎船就是陷在铁矛丛中,不能动弹了。”
王渊一听大惊失色,他猜到这是金兵埋伏在此,由于他们缺少水师,不能跟宋军较量,所以才在河道中倒插铁矛阻止宋军前行。
王渊急忙吩咐道:“前队变后队,往长江口开船。”
王渊话音未落,只见望虞河两岸金鼓大作,无数金兵涌出。为首一员大将,正是阿术。
阿术高声喝道:“南蛮听着,已经中了我家银术可将军之际了,赶快靠岸投降,便可得活命。”
王渊早就被金兵吓破了胆,那里还敢答话,他急忙命令船只调头逃走。宋军船只笨重的在河中打圈调头,这时候阿术一扬手,之间两岸至上数十金兵一起动手,宋军撤退的河道之中立刻出现了3道铁链。这三道铁链将撤退道河道完全锁住了。
原来银术可早就料定宋军会沿着望虞河南撤,就让阿术在水浅之处用铁链阻拦宋军。可是阿术匆忙之间没有找到足够的铁链,他干脆就领了几千支铁矛,倒插在河道之中。然后在用铁链封锁宋军的归路。
如今宋军船队前有铁矛拦路,后又钢索横阻,已经陷入了进退两难境界之中了。
八三一 靖康之变(九十六)
此刻阿术指着困在望虞河内的宋高宗船队,呵斥道:“南国君臣听了,赶快靠岸投降,饶尔等性命!”
宋高宗见状也是有些手足无措,道:“诸卿,护驾!”
王渊此刻还算是清醒,道:“陛下勿忧。我等在水面之上,金人无水师,奈何不了我等。”
阿术早就料到宋军不会轻易靠岸,已然做出了计较。他早就命人伐树砍木,制作简单的投石机械。此时金兵已经进入中原有些时日,军中的汉人工匠出身的士兵不少,在这些工匠的通力合作下,早已将几架简陋的投石机做好了。
阿术看了困在河道中的宋高宗等人冷哼了一声,道:“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今日简陋的投石机投出的不是石头,而是干草火油点燃的火球。这些火球虽然并不密集,也没有什么准头,但是面对停在河中不能动弹的船只,威胁也是够大的。
有一条蜈蚣船倒霉,被火球砸中当场燃烧了起来。船上的水手纷纷弃船跳到了河中,其他船只为了躲避火球也是在河道中乱撞,不一会宋高宗的船队就茬在一起,动弹不了分毫。
阿术见宋高宗的船队拥在了一起,哈哈大笑,道:“天佑我大金也,快投火球,烧死这些南蛮!”
随着宋军船只越来越多的被点燃,处在船队中心的王渊也是越来越焦急,他高声喝道:“都散开,都散开!”
宋高宗则面如枯槁,道:“没想到朕落难至此,不过朕已然登基继承大统,毕生之愿足矣。”说罢,他抽出宝剑就要自刎。
身边的万俟卨和汪伯彦见状大惊失色,他们二人紧紧抱住宋高宗。
万俟卨道:“陛下,休要行此极端之事,还有办法,还有办法。”
宋高宗道:“卿何计也?”
万俟卨那有什么计策,只是道:“吉人自有天相,陛下乃是真龙天子必得上天护佑!”
宋高宗道:“若真的上天护佑,怎会困此险滩!”
汪伯彦则道:“陛下,臣以为,不如先将舟船靠岸,保住性命,再做长远打算。”
汪伯彦话音一出,众人皆惊。就按算是罗汝楫等武将,也知道上岸就意味着要做金军的战俘,汪伯彦的计策跟投降金兵并无二样。
罗汝楫道:“大人慎言,怎可让陛下蒙羞。”
汪伯彦闻听大怒,指着罗汝楫骂道:“你一介武夫哪里懂得国家大事,如今生死存亡之秋也,也只有保全陛下龙体,留住青山,才有柴烧。”
宋高宗一听,怒目视之,可是大火越来越近,眼看不能救了。无奈之中,他将目光投向王渊。问道:“王爱卿以为如何。”
王渊应该算是宋高宗最信任的将领了,他只是一直指挥救火,并没有关注罗汝楫和汪伯彦的争论。
其实汪伯彦的话语他听得清清楚楚,此刻见宋高宗问他,王渊也只好道:“陛下船只不能保了,咱们匆忙之中又没有带着舢板快舟,何去何从,请陛下乾纲独断。”
宋高宗无奈道:“朕本意以身殉国,无奈诸卿惜命,也罢,这千古骂名就让朕背了吧……”
宋高宗话音未落,王渊突然指着北方道:“陛下快看,有小船,打着咱们大宋旗号的船!”
众人顺着王渊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从上游飞箭相仿来了数十条小船,小船犯升桨飞,踏浪而来,打得尽是宋军旗号。
宋高宗大喜道:“天不亡宋!天不王宋矣!”
这支船队来到了横江钢索面前,灵活的用竹篙支起横在江上的铁链,来到了宋高宗船队之前,他们用竹篙撑开外围已经着火的船只,很快来到了宋高宗飞虎船之前。
为首的一条小船之上站定一人正是种世仁。种世仁此刻高声叫道:“陛下,快快上船,臣带您脱离险地。”
宋高宗也没想到种世仁此刻能救自己,他急忙道:“爱卿忠臣也,快快摆驾。”
宋高宗在众人的手忙脚乱的协助下,总算是上了种世仁的小船。宋高宗来到种世仁小船之上,发现小船之上还有一员女将英姿飒爽气度不凡。
宋高宗问道:“这位夫人是何人?”
韩世忠急忙道:“此乃荆湖北路经略使通义伯韩世忠夫人,朝廷封号为安国夫人。今日特率领荆湖北路水师前来勤王护驾!”(梁红玉封为安国夫人见517回)
宋高宗知道种世仁一直想护送他去江陵韩世忠那里,并且从江陵再去西北。他对此不感兴趣,所以还听从汪伯彦和万俟卨等人的计策东逃,没想到今日救他的还是韩世忠的人马。
原来种世仁和梁红玉带领人马一直追到了常熟,他们看到常熟的县城已经被攻破。他急忙让樊瑞带着包道乙、燕小乙二人去探查一番。
樊瑞等三人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探明常熟已经被打破,宋高宗已经沿着望虞河拿下太湖了。
种世仁一听,焦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梁红玉道:“这望虞河河道淤塞,大船南行,要是金兵快马赶到船队之前,用铁索横江之法,拦住船队,宋朝廷君臣危矣。”
种世仁道:“华夏王要将宋帝带到西北,必有深意,如今眼看新立的建炎皇帝落入金虏之手,如何应对?”
梁红玉道:“飞剪船也不能在浅水中行舟,不过咱们带着很多小船,可让飞剪船在长江口抛锚等待,我带着小船追过去。”
种世仁也只宋高宗关系重大,于是道:“我也随着夫人一同前往。”
梁红玉于是就让杨华守住飞剪大船,带领几十条小快船沿着望虞河南下,寻找宋高宗。
阿术见宋高宗被一伙宋军驾驶这小船救走,气的破口大骂。他一边派人给银术可送信,一边带领人马沿着望虞河两岸追随梁红玉的船队。
其实梁红玉的船队一靠近长江边银术可就发现了,当探子报给他说长江之上有5艘怪船。银术可急忙亲自到江边观看,他虽然不识水战,但是他明白这种怪船不是他们的骑兵可以对付的。同时他也看到了梁红玉带着小船去沿着望虞河南下了,他知道阿术可能要拦不住宋高宗。于是急忙命人去上游调绳果带领水师前来助战。
再说八臂哪吒项充,他离开了常熟县寻了一条小渔船逆流而上,本想去镇江府寻找种世仁。可是他一条小渔船,无帆无舵,要是在江边打渔还能勉强胜任,但是要在长江之上逆流远行却是万难之事。
好在项充水上大王出身,操舟驾船自然不在话下。他驾驶这小渔船艰难的在长江之上与恶浪拼搏,犹如一叶无助树叶,在波涛中上下起伏,看样子随时会被大浪掀翻。
项充艰难的控制住小船向上游而去,突然他发现上游有数百各式各样的船只顺流而下,项充见对面的船只虽然大多数是民间应用的渔船、商船,但船上可都是密密麻麻的金兵。数百船只沿江而下,也是显得气势汹汹的。项充再也不敢向前了,他急忙操舟转向,向下游而去。
梁红玉、种世仁带着宋高宗等人沿着望虞河逆流而上,顺利的来到了长江口,登上了飞剪船。
梁红玉、种世仁登上大船以后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种世仁对梁红玉道:“韩夫人,我看现在还是逆流而上直奔江陵,在做道理。”
梁红玉道:“侯爷放心,我这飞剪船可以八面用风,逆流而行,不在话下,不出10日便可到江陵。”
梁红玉刚刚下令拔锚起航,突然负责开船的杨华道:“夫人请看,江中有一叶扁舟,却是与众不同。”
梁红玉急忙举起了望远镜自己一看,就看到了项充在长江之上顺流而下。她也是感叹道:“这大江之中竟然有如此操舟的本领也是难得了。”
种世仁接过望远镜一看,大惊道:“这是项充,我的水师统领,怎么在此处。快快将他招上船来。”
梁红玉急忙派出哨船将项充叫到了大船之上,询问之后才得知金军水师已经大举顺流而下,直奔常熟而来。
梁红玉听说金军水师来了,不禁轻蔑的一笑,道:“来的正好,我倒是要让这些金狗看看我们江宁水师(其实他们现在已经是荆湖北路的水师了,不过这只水师最初是有江宁水师组成的,所以梁红玉称呼习惯了。)厉害。”
种世仁这忧虑道:“咱们只有5条船,对方可数百船只。”
梁红玉道:“侯爷不知道咱们飞剪船的厉害,那些金狗的船只真正的战船没有几支,纵有千百条能能奈我何?”
种世仁道:“这宋皇在船上,不可再有差池。”
梁红玉道:“依侯爷之意呢?”
种世仁道:“我听说飞剪船不但能在江中横行,亦可以在海中纵横。”
梁红玉知道飞剪船能在海中行驶,可是她也从来没有试过。于是问道:“侯爷要去海上避难。”
种世仁道:“咱们可东行出海,然后沿着海岸而行,从钱塘江进入杭州。”
梁红玉听罢眉头紧皱,道:“此计虽然可行,可是我可从来没有大海之中行船。”
种世仁道:“我华夏军的商队都能抵达扶桑国了,难道还不能沿着海岸航行,到达杭州吗?”
梁红玉道:“好吧,咱们就起锚东行吧。”
八三二 靖康之变(九十七 )
梁红玉的飞剪船本来就是速度极快的船只,她一道命令扬帆起航,再加上长江水势极大,船队顺流而下,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沿着长江水道直奔东海而去。金军的水师各种船只性能不一,但是却没有能够如飞剪船一般快速航行的船只,因此无法跟上梁红玉的船队。
梁红玉带领这五艘飞剪船,出了吴淞口进入了广阔的大海之上。这也是梁红玉第一次带着船队出海,开始她还是非常紧张的。
不过梁红玉也听说,种师道当初设计飞剪船的时候就是按照海船的标准设计的,也就是说这样飞剪船更加适合在大海上航行。
梁红玉指挥这众水手在海上行驶了一段时间之后也就摸清的大海的习性,飞剪船很快发挥了自己的快速的性能,在大海之中又快又稳的飞驰。
宋高宗此刻已经完全放下心来了,此刻他看到天蓝水碧,心情大好。想到了梁红玉护驾有功,因此他就在船上召见了梁红玉。
梁红玉深知自己和丈夫韩世忠已经效忠华夏王种师道了,本来她不想见宋高宗。现在她只是想尽早将宋高宗送到杭州,然后将他们交到锦衣卫手上,至于锦衣卫用什么神通将宋高宗送到西北却不是她梁红玉能够关心的。因此,梁红玉表示自己并不想见宋高宗。
种世仁劝道:“韩夫人,不要逞此义气之事,这建炎皇帝(宋高宗年号)毕竟继了大宋皇帝位,就是到了西北,我父王还是要给他三分面子的。我看还是见一见的好。”
梁红玉道:“也就是看在侯爷的面子上,我就去见见这个皇帝。”
宋高宗见到梁红玉还是非常高兴的,道:“安国夫人这次勤王救驾立下大功,朕要好好封赏。不知安国夫人有何愿望,尽管说来。”
梁红玉一听嘴就微微一撇,暗道:如今在这舟船之上,还不是老娘说了算。还敢妄言封赏我,我要是取你性命如反掌观文一般。
想到到此处,梁红玉并没有应声,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现场气氛有些尴尬。
种世仁则道:“陛下勿怪,这安国夫人久在军中,初次面圣,不知如何答对,还请陛下恕罪。”
宋高宗则道:“安国夫人那是女中豪杰,何罪之有。这样安国夫人既然有了封号,这次救驾大功,朕就在加封你为保国夫人,一品诰命。位在你夫君通义伯韩世忠之上,如何?”
种世仁喜道:“韩夫人,如今你有安国夫人、保国夫人两个称号了,妥妥的两国夫人了,还不快快谢恩。”说罢,一直使眼色事宜梁红玉。
梁红玉暗道:当初军师(折赛花)尚在闺中就被封为两国夫人了,被称为大宋立国一人。如今短短几年,自己也得了这么一个称号,看来乱世之中个封号也算不得什么了。(折赛花被封为杨国夫人和护国夫人,见124回)。不过她还是给了宋高宗一个面子,跪地磕头谢恩了。
宋高宗和种世仁见梁红玉扣头,都头长出了一口气。
宋高宗道:“来人,赐下酒宴,犒赏勤王有功之人。”
种世仁见状急忙道:“两国夫人,陛下赐宴,你还不快去准备。”
梁红玉道:“好在船舱中还有些酒肉,我就拿出来让弟兄们乐呵乐呵。”说罢,头也不回,转身而去。
汪伯彦见梁红玉不辞而别,立刻道:“这那里是什么朝廷诰命夫人,就是以水匪婆娘。请陛下立即降罪,否则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种世仁见状怒斥道:“汪伯彦,要不是你等在镇江府劫驾东巡,怎能陷陛下于危难。尔等倒行逆施,这才是国将不国。”
宋高宗见状急忙劝解道:“如今危难之际,诸卿休要再相互倾轧,你我君臣一心,才可保大宋安危。”
种世仁见宋高宗维护汪伯彦心中不满,此刻却也不好发作。道:“陛下,臣先去看看酒宴安排如何了。”说罢,辞别宋高宗去寻找梁红玉。
种世仁来到甲板之上,见梁红玉正在从底仓中往外搬酒肉,于是走了上去。
梁红玉此刻对着搬运酒肉的士兵道:“这些都是侯爷赏赐给大家的,今日兄弟们救下了宋廷皇帝,大大有功,大家好好吃喝一番。”
众家士兵听后皆是一阵欢呼。
种世仁走到梁红玉身边道:“韩夫人,与宋廷皇帝这表面的礼节还要有的。”
梁红玉却是一撇嘴道:“小女子在军中待久了,恐怕这些虚礼儿可是学不来的。”说着,他指着搬出船舱的酒肉,继续道:“侯爷就跟那皇帝老儿享用吧,我要换一条船与弟兄们吃喝,这里太憋屈了。”
种世仁道:“如此也好,省得在皇帝面前失仪,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梁红玉道:“还请侯爷务必要跟着我的船走,别再走失了。”
种世仁道:“这个韩夫人放心,这船上的水手都是出自你的麾下,自然没有问题。”
梁红玉便带着杨华乘坐小舟上了另外一条飞剪船,而种世仁则安排皇帝赐下的酒宴。
宋高宗所在的坐船之上一片欢歌笑语,船上水手皆大声呦呵“多谢平西侯恩典。”这声音一阵阵的飘进宋高宗的耳朵里,让宋高宗的脸色铁青,一口口的喝着闷酒。
种世仁本想阻拦水手们对自己歌功颂德,可是随即一想,自己也要依靠这些水师制衡汪伯彦、万俟卨等人,于是也就任由士兵高声唱和了。
种世仁抱着一坛子酒在水手之间来回走动,不住高声劝酒,俨然成了这场欢宴的主角。就在种世仁兴高采烈地与水手同乐的时候,樊瑞来到了种世仁的身边。
樊瑞轻声道:“侯爷,大事不好,有狂风暴雨要来。”
种世仁素知樊瑞能预测天气,可是此时他抬头一看,如今青天白日、乾坤朗朗,他不禁疑惑道:“这,这会有狂风暴雨吗?”
樊瑞有些惊恐道:“大雨,绝对大雨,不用一炷香的时间必然到此地!快让人降帆,否则就来不及了。”
种世仁见樊瑞惊慌失措的表情,不敢怠慢,急忙让让水手降帆,并且将风暴降至的消息传给船队的其他船只。
梁红玉来到了另外一条船上,也取出酒肉让水手们吃喝起来。梁红玉刚刚开宴,没吃上几口酒肉。这时杨华突然指着种世仁的坐船道:“看,侯爷的坐船挂出消息,狂风暴雨将至。”
梁红玉仔细一看,那种世仁的坐船已经开始降帆了。
杨华疑惑道:“这天能下雨吗?别是那船上又起了什么争执。”
梁红玉摇摇头道:“我看不会的,船上的水手都是咱们的人,再说樊瑞可是锦衣卫,那个项充也不是好惹人物。我听说樊瑞可是能够预知天文气象的,不管怎样,小心无大错,先降帆再说。”
飞剪船之所以能够在水面飞驰,就是船帆众多,尤其是种师道改造的飞剪船,主桅杆是硬帆,其他的桅杆是软帆,软帆硬帆操作起来更是复杂,这些水手接到梁红玉的命令后,不情愿的放下酒肉,开始降下了船帆。
面对大的风浪,船只不但要降下船帆,有些桅杆也最好能够放平,这样以免被狂风吹断。不过梁红玉的船队显然来不及放平桅杆了,甚至有的船只船帆还没有完全降下,一时间天色骤变,狂放暴雨不期而至。
梁红玉带着的水师只是在长江之上训练作战,长江是水深浪急,但是跟大海想必就是一条小泥沟。大海上的风浪铺天盖地,梁红玉和他的水手们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应对。
飞剪船设计师为了加快速度,不但增加了桅杆和船帆,还降低了船帮的高度。此刻大浪已经将海水冲进了船舱,不少士卒都被大浪卷入了海中。整个飞剪船更是像陀螺一样在大海中滴溜溜乱转。
此刻种世仁更是慌张,他高声道:“快护驾!护驾!”
项充还算是有些经验,此时护驾还有什么用,先掌控好船舵才是关键。他奋力的冲道了船舵边上,双手死死的把住转舵,此时船才停止了旋转。
不过即便如此,这只飞剪船还是被滔天的巨浪抛来抛去,不能自己掌控命运。种世仁等人这次明白了什么叫“随波逐流”了,他们被巨浪蹂躏了一整天,等风平浪静之时,船上的士兵、官员都吐了一个七荤八素。
种世仁往四周一看,周围都是茫茫大海,其他的飞剪船已经不知去向了。种世仁紧忙命令差点人员。还好宋高宗等人还没有被海水卷走,船上还剩下100多人,其中有水手80多人。
种世仁差点哭出声来,他哭丧着脸对樊瑞道:“咱们在那里,这便如何是好!”
樊瑞道:“侯爷,现在您是大家的主心骨,可不要慌张。现在船上的辎重都被海水大势,淡水所剩下无几,先得找到一片陆地补充淡水食物才好。”
种世仁看着樊瑞道:“樊大人,你在测测往那方无雨。”
樊瑞低声道:“我观天象只能得知本地是否有风雨,哪能预知他处呢?”
种世仁道:“那你说往哪里去。”
樊瑞想了想,道:“杭州在南方,咱们往南行驶准是没错。”
种世仁看着茫茫大海,道:“那边是南呢?”
樊瑞道:“侯爷放心,锦衣卫探听消息,早就用上了华夏王王爷的指南罗盘了。”说罢他掏出一个罗盘,辨别了一个方向,道:“这边是南方,咱往南而去。”
种世仁听罢,道:“快,看看还有几张帆能够升起,赶快往南而行,寻找陆地。”
八三三 靖康之变(九十八)
种世仁一声令下,飞剪船向南方而去。虽然经过了大浪的冲击船体还算损失不大,只是船舱中不少辎重都被海水浸湿,将士们的衣服也被海水打透。将士们七手八脚的将船舱中的积水排尽,随着舱内的雨水被排尽,装载各种辎重的箱子和筐子上秘密的结成了一层盐碱。与此同时将士们的身上也接了一层细细盐碱。
由于淡水剩下的不多了,根本没有办法进行冲洗。所以种世仁以下只好脱掉了占满盐碱的衣服,赤背裸身,操船架舟。
宋高宗还算不错,种世仁给他找了一见干净的衣服保存了体面。汪伯彦、万俟卨、罗汝楫等文武官员可就惨了,大多数赤背落体,只有少部分人能够用一片粗布遮挡身体。
众人勉强驾船行驶了十数日,由于大家都没有航海经验,更没有海图指引,茫茫大海中也没有什么目标,大家只是一路向南而行。
这十余日内天上是滴雨未下,船上的淡水越来越少,众人皆嘴唇干裂,筋疲力尽,更是有人神情恍惚起来。
种世仁此刻也是瘫坐在甲板之上,本来是文官出身的他此刻也没有了文人的体面,他赤背光脚,双目无神,一阵阵的长吁短叹。开始众人都怕风雨,如今众人都期盼风雨,毕竟海上的雨也是淡水。
种世仁无精打采的问道:“樊瑞,今日会下雨吗?”
樊瑞没有直接回答种世仁,而是指着前方道:“侯爷,大喜!陆地,前方有陆地!”
樊瑞的话让犹如给众人打了兴奋剂一番,他们纷纷从甲板上爬起来,目光向远方眺望。
果然前方有一片陆地,陆地上郁郁葱葱都是树木。
种世仁高兴道:“快靠过去!”
项充还是保持住了基本的情形,他道:“侯爷,咱们也不知道这里水纹暗礁,还是派小船过去看看吧。”
经过了一场暴雨,这条飞剪船只剩下了一条小船了。种世仁一听,也觉得有理。于是道:“项充,你带着小船和10个水手上岸看看情况。”
种世仁随即命令抛锚,然后放下了小船。项充带着10个水手,划船直奔陆地而去。
种世仁目送项充等人登上陆地,这几人很快进入的森林之中,没有了踪影。种世仁其实没有等待多久,只不过他们现在都急于得到项充的回复,感觉有些焦急。
种世仁焦躁道:“算了不等了,大船往沙滩上靠,搁浅在沙滩上总比死在大海上强。”
种世仁强令飞剪船向大陆靠近,离着大陆也就有30多仗的时候,只听“嘭”的一声,船底被暗礁撞开,海水涌入了船舱。
好在这个飞剪船在设计的时候船舱之中设置了24个水密舱,这一撞5个水密舱同时进水。种世仁见状急忙命令关闭破损的水密舱,保住了船只不沉。不过即便如此,那飞剪船此刻已经倾斜搁浅,无法前行了。
这事项充等人从密林中跑了出来,他们兴高采烈,登上小船。当小船靠近搁浅飞剪船的时候,项充高声道:“侯爷!侯爷!是陆地,还有淡水。”说罢他把水囊高高举起。
种世仁等人也是非常兴奋,他急忙扔下软梯,将项充等人接上大船。
项充将水囊递给了种世仁,种世仁举起水囊狠狠的喝了几口。当水囊的水一入口,他觉得人间美味莫过如此了。
种世仁喝了几口水后,道:“快,将水囊拿给陛下和将士们!”
宋高宗每日还能分上一些水的,但是将士们却已经断水几日了,此刻这十个士兵带来的水遭到了众人的一通疯抢,谁也不把种世仁的话放在了心里。
种世仁见到这种情况心头一震,他暗道:这地方多半是海外之土,可算得上是天高皇帝远没有王法的地方,如果不能立威掌控这些士卒,恐怕到了岸上也会自灭与此了。
此刻他将樊瑞拉到了一旁,轻轻跟他耳语了几句。
樊瑞道:“侯爷放心,我们锦衣卫到那里都是华夏王的私兵。”
听了樊瑞的表态,种世仁才放心。他高声道:“将士们,陆地之上尽是水源,尔等尽可取之。项充先用小船轮番运送士兵上岸,到水源之处让将士们洗浴、取水。”
众士听这才停止的抢夺,纷纷向小船拥去。
种世仁又将项充拉了过来,道:“项充,平日本爵带你如何?”
项充道:“侯爷对小人有提携之恩,小人永世不忘。”
种世仁道:“好你务必控制好小船,找几个心腹之人操舟,来回运送士兵。”
项充道:“大人放心。”
项充说罢根本没从软梯下船,而是在大船上飞身一纵跳上了小船。他落在船上小船只是轻微晃了晃。
种世仁按赞道:真是一个八臂哪吒,果然有些手段。
众士卒见项充上了小船,纷纷涌向软梯,向小船奔去。这小船最多也就乘坐20余人,很快船上就无有位置了。
项充见船已经满了,立刻开船。没有上船的士兵也是无奈,不少人落入海中,不过这个地方海水已经很浅了。落海的士卒迫不及待的向陆地游了过去。
项充将士兵运送到了岸边,然后指示了水源方向,立刻将小船开了回来接送其他的士兵,反复五六次之后,船上的只剩下宋高宗、万俟卨、汪伯彦、罗汝楫、樊瑞等人。
此刻种世仁对樊瑞道:“你要依计行事,不可大意。”
樊瑞道:“侯爷放心,在下省得。”
种世仁此刻对宋高宗道:“陛下,还请上船吧。”
宋高宗早就想弃舟登岸了,但是他自持身份,总不能跟那些丘八抢夺船位吧。不过这几日宋高宗还能喝上几口水,还能保持住最后的矜持。可是汪伯彦、万俟卨等人可就有些焦急了。他们站在宋高宗的身边,身长脖子看着种世仁将士兵一批批的送上岸,一边嘟嘟囔囔的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一边期盼着种世仁能安排他们上船。
当种世仁请宋高宗上船之时,汪伯彦等人紧忙搀扶着宋高宗往扶梯而去,种世仁则将项充带来的几个水袋交给了樊瑞。
樊瑞目送种世仁带着宋高宗上小船直奔陆地而去,樊瑞则将水袋子交给自己的两个亲信包道乙和燕小乙,如今这船上也只有他们3人了。
樊瑞道:“先去底仓,先吃些东西,把那些剩余的辎重都搬上甲板。”
这条飞剪船辎重大部分被海水泡过了,在他们南下的前几日,种世仁命人将这些辎重都晒了晒,选择能用的粮食、腊肉、布匹、药材、武器、淡水等重新装了30多箱(淡水密封在桶里),其余损坏的也就扔进大海了。
他们一路南下,开始几天还吃些粮食、腊肉,但是随着淡水消耗殆尽,也就没人吃粮食了,所以这里的粮食和腊肉还剩余了不少。
樊瑞等人喝了些水精神缓了上来,这时候肚子里开始感觉到饿了。他们3人下的船舱,打开存放腊肉的木箱,撕开干燥的腊肉,嚼了起来。
樊瑞等人吃喝了一阵后,有了精神恢复了力气,开始往甲板之上搬运物资,当他们将辎重全都搬到船板上的时候,项充和种世仁,带着七八个士兵驾船回到了飞剪船上。
种世仁在陆地之上简单的洗了洗,如今精神多了,尤其是将身上破布烂衫用淡水洗去了盐渍,虽然现在还是湿漉漉的,但是穿在身上也是舒服了不少,而且现在艳阳高照,潮湿的衣衫很快就会干的。
种世仁等人登上了甲板,他对甲板的十余人道,道:“尔等皆是我的股肱之人,这块陆地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但无论这样,这些剩余的辎重才是我们的立命之本。你们要仔细保护。”
众人皆低声道:“愿听侯爷吩咐。”
种世仁道:“先吃些肉脯,待会好有力气行事。”
缺水的时候想喝水,现在水有了自然就想吃饭的事情了。项充带上船来的七八个水手自然也是如此,也是几人也就抓起肉脯大吃了起来。
经过多日的艰辛跋涉,众人的武器大多数都丢失了。刚刚众人拼命的往小船上涌去,又把剩余不多的兵刃就丢在了船板之上。
种世仁此刻踢开了仅有两个装载武器的箱子,一个箱子里装着10把钢刀,另一个箱子这装着水战常用的几十块火砖。
种世仁吩咐道:“取刀!”说罢自己就提起了一把钢刀。项充等人也每人去了一把钢刀。而樊瑞、包道乙、燕小乙三人毕竟是锦衣卫所以他们随身带着兵刃并没有丢失。
种世仁留下了2个水手看守飞剪船,然后命人搬了两个箱子的腊肉,带着项充、樊瑞等10人,登上了小船,再一次够奔了陆地。
如今海滩之上百十人哩哩啦啦的坐了一大片,不少人干脆赤身仰面躺在了沙滩之上。多数人都将身上遮羞的烂布衫用水洗了,找了一个木棒支了起来晾晒。宋高宗等君臣倒是没有赤身裸体,他们也是洗了一个澡,然后在浑身湿漉漉的坐在岩石之上休息。所有人都在等待种世仁运送的辎重,他们现在都是饥肠辘辘了。
随着种世仁的船靠岸,这些士卒有些惊讶,因为他们看到了种世仁虽然只是带着10个人回来,但是这十个人每人手上都持着明晃晃的钢刀!
上岸的那些将士这些日子早就将刀枪不知扔到何处了,见到刀枪才想起他们原来是朝廷的水师士兵。就在他们发愣之时,种世仁将两个装着腊肉的箱子打开,众人见到腊肉立刻眼睛放光向种世仁围了过来。
八三四 靖康之变(九十九)
种世仁见众人向自己围了过来,他一脚踩在了箱子上,亮出了明亮的钢刀。他对众人道:“如今到了这蛮荒之地,更要守规矩,否则你我将死无葬身之地。”
种世仁虽然是文官但是当年在延安防卫战中也是站杀过西夏敌军的(见74、75回),在加上最近与与风浪搏斗,原本白净的面庞透出了一股血红,凭空增添了几分杀气,倒是将这些逃到这里的厢军震唬住了。
汪伯彦和万俟卨二人将种世仁如此嚣张,自然不满。
汪伯彦高声道:“规矩?什么规矩,你将圣上至于荒岛之上不管不顾就是规矩吗?”
万俟卨也道:“这里的一切都应该有圣上说了算,那里容得你种世仁立什么狗屁规矩。”
种世仁冷笑道:“若非你二人在圣上面前进尽谗言,我等哪能落到如此地步。留下你二人何用。”说罢他一摆手,就向樊瑞使了一个眼。
种世仁早就跟樊瑞定好了计策,要斩杀汪伯彦、万俟卨立威。樊瑞接到了种世仁的示意后对自己的亲信包道乙和燕小乙低声道:“杀了他们。”
包道乙原本是樊瑞的师弟,善于使用飞刀。燕小乙更是樊瑞的心腹之人,善于使用弩箭。这二人飞刀、弩箭从不离身,他们听到樊瑞的吩咐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发动。
包道乙立刻发出飞刀直取汪伯彦,燕小乙发出一弩箭射向万俟卨的哽桑咽喉。只听两声惨叫,汪伯彦、万俟卨便死在当场。
罗汝楫见种世仁举手之间就杀二人,吓的狂叫一声,伸手就摸肋下的腰刀。可是他一模之下大吃一惊,自己的腰刀早就不知道丢到何处了。
种世仁举刀指向了罗汝楫,道:“罗汝楫你无大罪,敢对抗本爵吗?”
罗汝楫急忙跪地道:“一切听丞相安排。”
种世仁又看向了宋高宗,宋高宗呆座在那里,铁青着脸道:“今后我等大小事务都由丞相决之。”
种世仁冲着宋高宗拱了拱手,然后对着众士卒道:“快快排队,领取食物。”
众士卒见种世仁举手杀人,又加上宋高宗的许诺,此刻也就老实起来了。他们开始排队领取为数不多的腊肉了。
两箱子腊肉很快就被百余人分食干净。众人吃了腊肉,精神恢复了不少。此刻潮水退了,飞剪船就搁浅在了沙滩之上,种世仁命人开始捡拾海滩之上的海鲜,权当充饥之物。退潮时候捡拾海鲜被称为“赶海”,跟随种世仁来到这荒岛的士兵中有几个是海边长大的,哪些海鲜能够食用还是能够分得清的。
种世仁自己则来到了飞剪船之下,这飞剪船船底已经被暗礁撞开了一个大窟窿,现在自己手中什么都缺,一时半会恐怕难以修复这条船了。
种世仁又让项充指挥心腹之人将船上的物资都搬到了岸上统一看管,特别是众人丢在船上的武器,种世仁收集了30多件,水师作战中常用的弓箭确只找到了3副,箭支更是只有10支。如今军心不稳,种世仁将这些兵器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众人将收集的海鲜也都交给了种世仁集中处理。种世仁看了采集的海鲜,暗道:明日用剩余的粮食和这些东西放在一起蒸煮,也就是勉强度日了。
种世仁又命令士卒砍下一些树枝,寻找干燥高处搭上一些简易的棚子,以便有个安身之处。
不过种世仁带人寻找适合搭建营地的时候,发现这里的土地湿润,似乎经常下雨,平整干燥的土地似乎并好找。他们勉强寻了一块地方,好在这里树木繁茂,并不缺少搭建草棚的木料。
种世仁带领众人在临时搭建的草棚中勉强过了一夜,好在这一夜并没有下雨。第二日,种世仁将士卒分成了几个十人队,每个队伍中都有2个拿着兵器的亲近士兵最为正副十夫长带队,对这个快荒地进行探查。
这些十人队有的沿着海岸寻找渔民,有的进入森林之中寻找当地的百姓。种世仁希望能够找到当地百姓,了解一下当地风土人情,并且寻找一些工具,修补船只,以便未来能够离开这个地方回到中原。
还有派出了2个十人队采集一些野果,还有一个精锐士兵组成的十人队去狩猎。这个狩猎的十人队每个人都带了武器,还带了2副弓箭。种世仁则带领最后1个全副武装的十人队守卫仅剩下的辎重,还有保护宋高宗。
直到傍晚,派出去的队伍陆续回来了,他们带来了关于这片陆地的各种消息。首先沿着海岸探路的2支队队伍沿着不同的方向走了四五十里,两支队伍的探路的行程快到百里了,可是没有发现任何渔民,也没有看到港口。另外进入树林里探路的队伍也是都走了几十里路,也是没有碰到百姓。采集水果的十人队采集了各种各样的果实,有些果实是中原没有见过的。狩猎的队伍也猎得了不少的山鸡、野兔之类的野味。
种世仁现在无法确定这到底是大陆还是一个岛屿了,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片陆地面积很大,即使是岛屿也是一个大岛。而且这个岛屿物产丰富,水果、野味层出不穷,人们很容易生存下去。就是这么一个物丰水美的地方,按说应该有数量巨大的百姓,但是他派出去的十人队没有一个遇到当地的百姓。
种世仁想把众人探查的情况纪录下来,突然发现现在他手中居然连纸笔都没有。于是他道:“项充,看看咱们的辎重中,有没有纸笔?”
种世仁问话并没人回答,这时他才意识到,项充的十人队并没有回来。这一下他可是着急了。在这只队伍中种世仁最信任的可就是项充了,项充要是走失了,可就麻烦了。
种世仁急忙问道:“项充呢?谁看到项充了。”
这时樊瑞道:“大人勿优?我这就去探查看看。”
种世仁道:“多组织人手,点燃火把,必须找到项充。”
种世仁组织了50多人,点燃了火把,自己亲自带领,就要进入密林之内寻找项充。就在这时项充带着人回来了。
种世仁急忙迎上去问道:“项充,你这是去哪里了。”
项充道:“侯爷,我们遇到当地的部落了。还跟他们打了一仗。”
种世仁道:“怎么回事,仔细道来。”
项充道:“我等进入山中探查了五六十里路,发现了了一个部落。这个部落全都是又黑又矮的野蛮人。我们本来想跟他们打听这里的事情,结果这些小矮子不由分说,就像我们发动了攻击。好在我们跑得快,没有受到什么损伤。”
种世仁道:“又黑又矮的人,莫不是咱们到了扶桑倭子国。”
项充摇了摇头,道:“我听说扶桑的倭子个子虽然矮小,但是模样跟咱们中原人却无二样。这里的人却是又黑又矮,而且他们的武器只是木棒、石枪、骨箭而已。而且他们衣不蔽体,很多人只是腰间围着兽皮或者草裙而已。”说着,他就将一支顶部绑着尖锐石块的“石枪”递给了种世仁。
种世仁仔细打量了这简陋的武器,暗道:难道这里都是未曾开化之地?
种世仁道:“他们兵刃中没有铜铁吗?”
项充道:“我没有看到,但是确有这个。”
项充接着又递上了几支箭支,这些箭矢的箭头大多数是骨头磨制的,但是有1支箭的箭头之上居然包裹着黄金。
种世仁一看惊道:“这里的人没有铜铁,却有黄金!”
项充道:“我也是这个想法。我本想抓几个土著审问一下,不过他们人数极多,总有数百人,我们就跟他接触了一下就撤回来了。”
种世仁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高声道:“弟兄们,我们来到了一块宝地,这里的土著连铜铁都没有,却是有黄金,这是上天赐给我么富贵,明日我带领众人剿灭了他们的部落,夺了他们黄金。他日回到中原共享富贵。”
这是罗汝楫却有些担心道:“听相处说他们数百人之众,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取得黄金吧。”
种世仁瞪了罗汝楫一眼,道:“那里除了石头、木头,就是等着我去砍的人头。明日全军出战,那个畏缩不前,立斩不饶。”种世仁藏在心中西军的血性此刻大爆发,让众人不敢反驳。
第二日种世仁将所有的武器都发了下去,也只是有一小半人手中有了武器,其余众人只有用木棒代替。残存的辎重中还有7副铠甲,种世仁也给主要的文武都分了一副。另外为了防止万一,种世仁还取了十块用于水战的火砖,让几个孔武有力之人持着,准备给这的土著突然一击。
种世仁也给宋高宗取了一身盔甲,给了他一支标枪,对他道:“陛下,在这荒原之地生存下去,还需陛下跟我的共同进退。”
宋高宗道:“朕也是太祖、太宗的子孙,也能骑马开弓,如今艰苦之时,自然要与诸将士共同进退。”
种世仁一听,大喜道:“有陛下御驾亲征,定能旗开得胜。”
宋高宗则苦笑一声,道:“那里还有大纛旗啊!”
种世仁环顾一看,整个队伍中只有几面破烂的小旗子,锣鼓、梆子全无,这如何指挥打仗呢。
还是樊瑞有主意,他将一面还像样的旗帜绑在了一个树杈上,高高举起,对种世仁道:“侯爷要不就让兄弟们跟着这个旗帜冲锋。”
种世仁也是无奈,点了点头道:“诸位将士,这就是我们今天的大纛旗,跟着他走,夺取富贵。”
八三五 靖康之变(一百)
众士卒也是被黄金迷了眼睛,根本没有想到在这荒野之地黄金能有什么用。在种世仁的鼓动下,他们高声呼喊着口号,跟随着项充向那个神秘的部落杀了过去。
众人翻山越岭行走了半日,终于在一个山谷中找到了项充所说的部落。种世仁用望远镜一看,这个部落有百余座大小不一的草棚组成,其中无论男女都赤裸着上身,腰中用草裙兽皮遮羞。
种世仁暗道:这正如我父种师道在《四大部洲论》中所讲,一个民族的昌盛,总要有其他的部族作出牺牲。我要在此处求活,只好委屈这些蛮化未开的部落了。
种世仁将项充叫了过来,道:“找几个激灵的悄悄靠近这个村落,先投出火砖制造混乱,然后在一同冲杀上去,剿灭了这个部落。”
项充带着几个士兵揣着火砖靠近了这个部落,部落里的百姓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危险的来临。
项充摸到部落的附近,点燃了火砖投了出去。部落里的百姓还处于蛮化未开之际,那里见过天下下火的奇景。当下整个部落乱了起来。还有的不少百姓跪在地上对着上天不住的祈祷。
种世仁此刻抽出钢刀,高声道:“跟我冲!”说罢,身先士卒的就冲了下去。
这个部落的男人这才明白有强敌来袭,慌乱之中仓皇迎战,不过他们手中的木棒、石枪在宋军钢刀、长矛面前真的不堪一击。何况宋军中还有三张强弓,虽然弓箭不多,但是威慑力却是不小。其中一个弓手竟然一箭将这个部落的首领当场射死!
种世仁此刻已经完全不像文官了,他身着铠甲,手持利刃,奋勇杀敌。身边的宋高宗竟然也斩杀了一个土著。在他们二人的激励下,在中原只能欺负老百姓的厢军,在这海外之地居然爆发了出了巨大的战斗力。他们在损失极小的情况下,斩杀了200多土著男人,俘虏了土著男人将近100,还有就是数百妇女和小孩!
种世仁命令樊瑞将缴获的东西集中起来,不过这上千人的部落种世仁等人缴获的东西却不是让他们非常满意。
他们缴获之中确实有一些黄金杯碗、黄金面具之类的但是总共也就有100多两。不过他们的生产工具和弓箭箭头上也有的镶黄金,不过显然这些镶嵌只是为了增加这些工具的硬度。黄金本来是很软的金属,但是这个部落显然还不能提炼出更硬的金属,可能附近产黄金,所以他们就用黄金来增加工具的强度。
这个部落显然也不会织布,他们只是都是半裸的身体,不过这也说明这个地方并无严寒,各种植物可以四季生长,因此这里的食物应该非常丰富的。
还有就是这里的部落养了一些鸡、鸭、猪、狗,可却没有牛、马,看来此地的居民还不能耕种,只是靠着采集果实、狩猎野兽过活。
种世仁面对这些缴获也是郁闷,要是在中原缴获了黄金,并且得知附近可能有金矿,他是非常高兴的。但是现在却是不同了,他现在更需要的是各种的工匠和工具,以便能够修复那条飞剪船。还有就是需要布匹,如今他们总是嘲笑这里的土著赤身裸体的,但是他们的衣服何尝不是损失严重,如果要是在得不到布匹的补充,恐怕他们也要传草裙、兽皮了。虽然他们还有一些布匹,但是那几箱子布匹都是为了修补损坏的铠甲、帐篷的,都是一些粗布,而且数量也不多,恐怕未来一段时间只能用这些粗布来遮蔽身体了。
项充见种世仁打了胜仗还是闷闷不乐,他对种世仁道:“侯爷,为何闷闷不乐。”
种世仁就将自己的担忧说给了项充。项充听罢,也是一惊,道:“没想到才这荒芜之地,铜铁、布帛竟然比黄金还要金贵。”
种世仁道:“这些事情,不要让将士们知道。现将缴获的黄金发下去,让弟兄们高兴高兴。”
这时樊瑞问道:“侯爷这些战俘怎样处理。”
种世仁想了想,道:“本来应该按照秀州三策中的编练之法选出听话的战俘作为奴隶专门豢养缴获的家畜,为我大军长久所用。但是我们语言不通,也找不出头目来,也无法编练。不如让他们相互斩杀,留下30个人作为奴隶就好。还有那些孩子,高过车轮的全部杀了,已决后患。那些妇女则分给将士作为奖赏。”
樊瑞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侯爷,这难免太过残忍了。”
种世仁道:“如今我们深陷海外,不知何时能回中原,只有这样才能生存下去。”
樊瑞道:“好吧,我这就去安排。”
种世仁道:“这件事情太过残忍,有伤天合。罗汝楫去办就好。你到到军中寻访懂得采矿、纺织的士兵,如今这里蛮化未开,我们得要自己想办法弄到铜铁、布帛了。”
种世仁制定的政策被后世成为殖民之策,种世仁后来回到中原,华夏军得知此方法后,都用这个方法在“四大部洲”开疆扩土。殖民之策非常野蛮粗暴,但是人类文明的进步就是伴随着这种粗暴的。后世评论种世仁一个文官却用“铁和血”传播中华文明。由于种世仁被宋高宗封为大宋丞相,后人也个种世仁起了一个霸气的外号“铁血丞相”!
经过这场剿灭部落的战争后,种世仁在军队中的地位空前提升,宋高宗如今只是让种世仁指定了几个土著女人伺候这着,完全成为了傀儡。
宋高宗对此虽然不满意,但是也是没有办法。现在军中上下都以种世仁唯尊,大家都称呼他为“侯爷”,只有宋高宗倔强的称他为“丞相。”
种世仁将以这个部落为中心,开始让士兵建立一圈围墙,在这里驻扎了下来。他知道华夏军在海外建立的城池喜欢叫“大中国城”,他也把这个地方称为了大中国城。
有了这个大中国城为基地,种世仁开始带领着宋军到处探查地形,讨伐附近的部落。经过几个月的讨伐,他发现这个地方的各个部落的发展水平都差不多,并没有得到他急需的工匠和铜铁。不过他们确得到了大量的奴隶和家畜。
大中国城的崛起让周围的部落震惊不易,方圆数百里的部落纷纷表示臣服和归附。种世仁也就随即停止的征伐,其实就是这些部落不来归附,种世仁也是无法继续征战了。因为连日征战,虽然士卒损失不多,但是刀矛兵器损失惨重,如果在行征伐之事,他们恐怕也要用木棒、石枪进行讨伐了。
停下了征伐,种世仁开始考虑大中国城的发展问题。目前重点要解决的还是吃、穿、用的问题。
首先说“吃”这里的部落还不知道耕种,不过对于中原人来说,开荒种田那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了,不过可惜的是宋军来到这篇海外荒地的时候并没有带来任何种子。好在他们发现了一些野生的稻子。种世仁如获至宝,将这些稻子移植到了大中国城内细心呵护,这里气候温暖,雨水充足,想必早晚就能收获。如果真的能够自产稻米,这里的吃的问题就可以彻底解决了。在没有种出稻米之前,他们也只能学习其他部落,依靠采集果实、狩猎和养殖家畜过活了。
穿也是种世仁面临的重大问题,他们从中原而来,总不能学习这里的土著人用草裙、兽皮遮羞吧。种世仁从宋军中招募懂得织布之人。俗话说“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他还真找到了两个懂得一些织布的士兵。不过两个士兵也不是什么织布的高手,只是知道一些而已。种世仁从他们了解到,织布首先要进行纺纱线。中原纺纱的原料有蚕丝、麻为主,可以制成丝绸和麻布,种师道又从西域引入了棉花,织出了棉布。可是这里蚕丝、棉花肯定没有了,不过这两个士兵还是找到了一种类似“麻”的植物,种世仁急忙让这两个士兵负责,组织人手措麻线,纺麻布。这个进程虽然很慢,但是粗麻布最终还是被织出来了。这种麻布穿在身上根本无法与丝绸、棉布相比,就是比起中原的麻布也是粗糙很多。在中原这种麻布顶多能做装货的麻包。但是在这海外,这种麻布却能让这些宋军蔽体遮羞了。
用就是寻找铜铁矿,种世仁的百余人中无人懂得采矿,只有几个铁匠。种世仁让这几个人寻找铜铁矿,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其实就算他们找到了铜铁矿,恐怕开采冶炼也是一个大的问题。
不过种世仁在寻找矿脉的过程中,走遍了这片海外之地。他发现这片土地是一座大岛,周围还有一些小岛。沿着大岛的海岸,有不少的良港。只是这里的居民连铜铁都没法冶炼出来,更不懂的造船之术了。所以这些天然良港也没有被利用起来。
种世仁想修建一个简易的码头,将那个飞剪船拖到码头上,慢慢修复。没想到刚刚选好码头的地址,这大岛之上又吹来了一阵狂风。
八三六 靖康之变(一零一)节
种世仁从种师道的《四大部洲论》中知道,东海之外的岛屿多飓风,这种飓风成为台风。台风以来樯倾楫摧、房倒屋塌,好不惨然。
好在樊瑞有预知风雨的本领,台风来之前,他们把那条小船藏到了妥当的所在,但是搁浅的那条飞剪船可就惨了,被台风打得稀烂。不过还算是老天眷顾,将这条破船吹到了岸上。
俗话说“船破有梆,梆破有底,底破还有三千铁钉。”,飞剪船被毁,使得种世仁等人尽早回到中原的希望破灭了。不过船板、船底可都是上好的木料,用于建房那是上好的材料。他们这里非常缺铜铁,找不到矿脉,这船上的几千颗铁钉算是给他们暂时解决的缺铁困扰。
种世仁将铁钉收集起来让铁匠打造各种兵器和工具。可是打铁炉子需要烧石炭(煤)这里也没有诗坛,就需要用木炭,可是营中有没有好的烧炭师傅……总之做些事情是困难重重。
种世仁也理解了为什么华夏军缴获的西辽军的火绳枪,却迟迟无法仿制的原因。如今做成一件事情需要各个单位分工协作,一个环节出问题,整个产业链条就无法打通。
不过为了生存下去,种世仁等人也发挥了最大的智慧,突破了各种难题,总算是在这个岛上存活了下来。
种世仁等人还是怀着回中原的希望,他们在大岛的高处建设了烽火台,就希望有朝一日华夏军的商队能够路过这里,找到他们。
另外,种世仁也对这个岛进行了测绘,但是现在却又是无笔墨纸张。他也曾试着用当地的植物造纸,但是造出来的纸张非常粗糙,只能用作如厕之用。无奈之间他只好把这里的见闻刻在了一块块的木板之上。
这一日种世仁将这个大岛的地图完整的刻画在了一块巨大的船板之上,有了这个地图,他算是松了一口气。
种世仁看着这个地图感叹道:“这个荒岛竟然如此巨大,就如同中原的一路或者咱们西北的一个行省相仿。”
一旁的项充道:“这个地图花费了弟兄们几个月的时间,才绘制成功。在这荒山野岛做什么都难,原本在中原都是寻常的事物,在这里却是难得寻到。”
樊瑞则道:“他日如果能回中原,咱们在这里也算是给华夏国开疆拓土了。王爷有恩典,谁发现的新领土,谁就可以为这个新领土命名。我看这个荒岛地域广大,总得有一个自己名字才好。就请侯爷为这个荒岛命名吧。”
种世仁想了想,道:“咱们从中原而来旅居与此,早晚还是要回中原的。来到此地的士兵大多数都是韩世忠手下的水师,他们也没去过华夏国,算是宋人。我看这个岛就叫旅宋吧。”
项充道:“旅宋岛,好,这个名字好。”
种世仁道:“你去寻找能刻刻字的士兵,在此岛各地刻字立碑,已做标记。”
项充道:“侯爷放心,铁匠们刚刚打造了一些锛凿斧锯,正好用于立碑刻字。”
不过项充乃是水上公道大王出身,大字不识几个。江宁水师士兵也不比华夏军,并无汉子拼音之法学习汉字。因此项充和刻字的士兵都不知道“旅宋”是那两个字,他们就用比划简单的“吕宋”二字代替了“旅宋”。
种世仁在大中国城中诸事纷繁,也没有注意项充刻错字之事。等他发现之后发现项充已经在大岛各处明显的石崖之处刻了十数处“吕宋”字样。种世仁看了也是哭笑不得,于是干脆将这座大岛命名为“吕宋岛。”(致敬吕宋岛的来源。)自此种世仁和宋高宗等人就在岛上定居下来,等待回中原的机会了。
种世仁、梁红玉在海上遇见暴风雨之时一共有五条船,一场暴风雨后,只有一条船没有偏离航向,顺利到达了杭州。
杭州还有锦衣卫的据点,他们得知种世仁、宋高宗、梁红玉都在风暴之中失踪,觉得事关重大立刻飞鸽传书给了延安府的种师道。
种师道自从率领大军跟金军宗弼河东大战之后自觉难以取胜,遂退到潼关以西建国,意图长久破敌之计。
种师道熟悉历史中宋高宗在江南建立了小朝廷,尚可跟金国南北对峙一百多年。自己精心打造的10万华夏虎贲,总比原来的那个小朝廷战力强盛。只要给他足够时间,定能祛除鞑虏,重整乾坤。
种师道不可能像金军那样以残酷的猛安谋克制度将整个国家转化为战争机器,因此他需要的就是时间。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囤积更多的粮食,练就更多的精兵,就可以与金军一争高低。
为此种师道借鉴后世朱元璋灭元的时候提出的“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政策,不过他觉得金军不善于攻城,这个“高筑墙”口号就免了,他给改成了“练强兵、广积粮、缓称王”的口号。
原来经历四次西征后,华夏军诸将都觉得华夏军已经天下无敌了,也就是这种自大让他们在河东跟金兵的较量中吃了大亏。所以现如今华夏军全军上下都憋了一口气,都觉得要练好本领,他日再出潼关与金人决战。
河东大战种师道深感华夏军兵力不足,于是又招募兵马将华夏军扩军到15万。西北民风彪悍,华夏军战功累累,赏赐丰厚。所以报名者众多,5万华夏新军瞬间招满。
王进战死之后,林冲接替了王进的位置,他如今全面负责华夏新军的操练。种师道也给林冲配备了两个副手,一个就是他的好友鲁达,另外一个就是种世豹。这二人一个负责协助林冲训练步兵,一个协助林冲训练骑兵。
不过华夏军人数陡增,这军粮供应又成了老大难题。西北之地种师道建立了无数农场,华夏军有功之人都成了农场的主人,历年征战的战俘成了农场的苦力。种师道利用穿越而来带来的本领,加上这种农场制度能够生产出各种奇巧产品,唯独土地之上不能变出粮食。要不是种师道带来了白薯这个“大杀器”,西北恐怕就要闹起粮荒。
白薯产量虽高,但是也只是能够满足百姓的果腹只需,并不能作为军粮。好在种师道西征在西域设立了故宁行省,在故宁行省也是建立的大片的农场,那里的农场不生产玻璃、骨瓷等贸易用品,而是专注生产粮食。经过一年多的运作,已经有少量的粮食可以运到延安府了,反哺华夏国了。
开始见到这些粮食种师道非常高兴,虽然数量少,但是一旦可以运到陕西行省,那就意味着粮食未来源源不断,通过他建立的百余个通往西域的驿站将粮食运到中原。同时他也可以将中原生产的各类物资运到西域进行贸易交换,如果形成良性循环,华夏国的国力将大大增强。
没有想到,故宁行省的粮食运到中原没有多久,那里就发生了叛乱。种师道留在那里的只有岳飞训练的几千连马都骑不好的竹枪兵,应对各地叛乱不禁捉襟见肘起来。张久亮和岳飞不断将求救文书发往延安府,这让种师道非常挠头。
现在情况大规模的西征已经不可能了,种师道想到岳飞和华夏军诸将皆不合,唯有跟牛皋关系不错,因此就拍牛皋前去援助岳飞。
种师道扩军就是嫌兵力不足,所以只是给了牛皋5000轻骑兵西征。牛皋就成了是华夏军历史上第五次西征先行官。
种师道召见了牛皋,他对牛皋道:“伯远(牛皋字),你对这次西征有何看法。”
牛皋表面粗鲁,却内藏锦绣。他早就明白自己的5000骑兵在西域发挥不了什么大作用,除非出现奇迹。但是他牛皋却不是能够创造奇迹之人。
牛皋急忙道:“还请王爷明示。”
种师道说道:“伯远,你是聪慧之人。如今中原也是用兵之际,要想分兵西征却是万难,你这次救援西域,只要能够保住东归州,以及东归州到昌宁行省的各个驿站就行。故宁行省各方势力甚是复杂,你要好生应对。特别是找到能够真心向中华的部落,好好扶持。让他们帮忙处理有异心的部落。我许你便宜行事职权,对于真心向我的部落可以封官许爵,总之只要能稳住故宁行省大局即可。等我处理好中原诸事,再率领大军西征,届时将统筹处理西域诸事。”
牛皋一听就明白了,就是挑动西域各部之间的争斗,平衡各方势力,等待种师道大军西援。
牛皋道:“末将竭尽全力为王爷分忧。只是故宁行省地域过于广大,末将若无法保证给地周全,还请王爷恕罪。”
种师道笑道:“我就知道你是谨慎之人,只要尽力也就是了。”
牛皋又道:“王爷许我封官赏爵之权末将万万不敢掌取,还请王爷收回呈命。”
种师道想了想,道:“也罢,这个先例一开却是不好。不过到了故宁,若需封赏,你可随时奏报,我无一不准。”
牛皋道:“如此多谢王爷。末将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王爷应允。”
种师道回道:“有何意愿,尽管将来。”
牛皋道:“我想请王爷派王旗牌跟我一同西征。”
种师道听了暗道:要是岳鹏举有牛皋这番心思就好了。
种师道说道:“就让王旗牌作为参军跟你一同前往吧。不过王旗牌也没去过西域,不了解那里的风土人情,高昌州的纳斯尔丁是个智者阿凡提,熟悉西域情况,让他也随你西征吧。”
八六四 靖康之变(一零二)
种师道对于牛伯远还是非常放心的,其实要说华夏军众将军中种师道最为看中的是吴麟,他甚至动了让吴麟西征心思。但是如今中原更是用人之际,所以他还是决定让吴麟留在中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种师道不想让吴麟再次做大,成为第二个高怀远,不过种师道也没有让吴麟留驻在西北,而是让他去守卫襄州。
西北缺粮一直制约着华夏军的发展,如今要想得到足够的军粮,除了让各农场扩大种植小麦、高粱、黍子等粮食作物,另外就是要向其他地区购买粮食。原本华夏军购买粮食的最重要的地区就是江南和巴蜀两个地区。
现在巴蜀的刘星源自立为蜀王,将蜀中的锦衣卫连根拔起,并且断绝了与西北的贸易往来,甚至还有磨刀霍霍北向之意。江南采购的粮食锦衣卫的华夏军商栈,全都由水路运送到襄州,然后再从襄州走陆路经过商洛山到达陕西行省,吴麟守着襄州也让种师道放心。
河东大战宗弼用火牛阵重创了华夏军(见战华夏火牛显威),但是自己也是军队也是损失巨大。本来他们就应该引大军见好就收,学习华夏军那样收兵回到北国,休养生息。可是当他得到宗望已经攻陷了东京汴梁俘获的宋钦宗后,再也坐不住了。
宗弼便强行征兵,让鸟家奴镇守河中府编练火器营,同时震慑河东。自己则带领10多万大军,气势汹汹的将襄州围困,准备打破襄州,再下江南。
宗弼20万大军南下,打下了河东之地后还能组织10多万大军围困襄州,完全是依靠猛安谋克的强行征兵的制度。金兵虽然人数众多,可是战斗力却是下降了不少。特别是这10多万大军中女真人不过五六千人,要不是有残酷的猛干谋克制度约束,这只军队也比大宋军队强不了多少。
其实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也是如此,金军在打破汴梁城之后,由于兵力不足根本无力持续征伐,于是先后立了张邦昌和刘豫两个伪皇帝为他们管理中原。也就是金军战斗力直线下降,襄州是河道纵横所在,大宋的襄州守军居然守住了城池。
种师道的私兵锦衣卫在南方如今只剩下了5个据点,其中襄州就是最重要的据点之一。虽然江南锦衣卫的总部在秀州,但是要单论人数,襄州这几年的人数增加的非常快,已经超过了秀州。
襄州最为华夏军的拿下的各路货物和北上粮食的交换的地方,经常有数十支商队在此地聚集。再加上以商栈衙行名义驻扎的锦衣卫,这里近千人的伙计、护卫、锦衣卫等与华夏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襄州的大小官员早就被锦衣卫买通了,对于华夏军在襄州的活动从来就不过问。这次金军南下,襄州的知府不管不顾,将印信挂在了大堂之上,带着细软家眷弃城而逃了。这里的兵马都监名唤李冲,听说知府已经跑了,自己也要挂印逃走。
还是襄州的锦衣卫迅速行动,将李冲扣留了下来。襄州毕竟还有3000厢军,如果知府和兵马都监都跑了,这厢军一散,凭借他们这些锦衣卫、护卫、伙计根本就守不住城池。他们急需以为官员稳定军心民意,带领大家守卫襄州。
李冲得知锦衣卫要求他组织军民守城,跪倒在地苦苦哀求,并表示愿意将兵符印信交给锦衣卫,让他们守城。
这襄州的锦衣卫也是为难,他们探听消息还成,要是领兵打仗可是外行。好在这时候王三还在襄州。(王三在襄州见五四三回)他毕竟是刘光世的亲兵出身,见过大场面的。因此锦衣卫就委托王三全权负责这里的守卫。
王三本来已经退出军队了,但是此时也是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接下了印信。不过他到那里都带着李冲,并以李冲的名义下达各种命令。
襄州的厢军定额本来是3000人,可是宋军都有吃空饷的习惯,如今在编的厢军不到2000人。好在华夏军商队护卫、伙计、锦衣卫还有千余人,对于守城来说3000士兵也是勉强够用了。
襄州就是古代的襄阳,这座城池坐落在汉水南岸,四周河道纵横,山地丘陵交错分布。实在属于易守难攻的城池。
不过王三也非良将,他不知道守卫襄州必守樊城的道理。樊城在汉水以北,与襄州隔江相望,如果要是能够坚守樊城,阻碍金军过江,那才是守卫襄州的上上之策。
不过襄州和樊城守军互不隶属,如今更是混乱,金兵几乎是兵不血刃占领了樊城。然后在汉水北岸开始征集船只,搭建浮桥,作出一副渡江作战的样子。
王三也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统帅三军之才,因此他一边命令士兵加固城防,一边通过锦衣卫向延安府求救。
种师道得到消息后不敢怠慢,立刻派出吴麟、吴玠兄弟去襄州守城,并且写信让韩世忠带领水师前去助战。
种师道知道历史上南宋面对强大的蒙元还守卫襄州(襄阳)几十年之久,可见襄州城还是非常难以被攻破的。如今金兵肯定不如后世的蒙古铁骑骁勇,而吴麟、吴玠都是当世守城的名将,肯定比北元攻襄阳的守将(吕文焕)要更懂守城之法。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种师道还从自己的亲军中选择了1000人马,从陷阵营中选择1000人马交给吴麟。这些人马要秘密出潼关,从商洛山进入襄州。如果调动跟多的人马,恐怕就要引起金兵的重视,派兵拦截,那难免又是一场遭遇战。
种师道也召见了吴麟,他对吴麟道:“镇西伯(吴麟的爵位),这次襄阳守卫非同小可,襄州万万不可落入金人之手。”
吴麟道:“王爷,去年咱们镇江筹粮(见五三七回附近),归来之时经过襄州,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末将定尽心守卫。只是有一件事,末将有些担忧。”
种师道说:“但说无妨。”
吴麟道:“守城者在与万民一心,同心协力。我听说如今王三只是打着一个叫李冲的兵马都监名义调动军士守城。这名不正言不顺的,恐怕当地军士百姓人心惶惶,这种现象不利于守城啊!”
种师道点点头道:“何止是襄州,我们今后要东出潼关重整乾坤,也需要一个大义。孤王已经让王定六去接康王赵构了,等康王到了西北,我就让他继皇帝位,那时就奉天子令不群了。”
吴麟道:“但愿王定六能够尽快将康王护送到此。”
种师道说道:“现在襄州危机,也来不及了,你要尽快出发。另外为防万一,将亲军中的火枪队都带上,其他士兵也要多带一些掌中雷之类的火器,总之,要先顶住金军的三板斧,慢慢消磨起斗志。金军强攻并不能持久,只要粮食耗尽,就会撤军。”
吴麟知道他们在第四次西征中大打败了西辽军,缴获了一些火绳枪。但是现在的火药局和造办处一直无法真正仿制出来。
种师道非常重视火枪的使用。因此训练的大量的火枪兵,但是却没有足够的火绳枪。最终他将所有的火枪兵都编入了自己的亲军。开始亲军中有200多火枪兵,但是火绳枪也是有使用寿命的,发射几百枪后,枪管就出现了裂痕,这枪也就没法用了。这种枪管出现裂痕的枪支只能送给火药局和造办处进行拆卸仿制了。
现在种师道亲军中还有百余火枪兵,种师道把他们当做心肝宝贝一般。没想到种师道将这火枪兵全都拨给了吴麟。这也看出了种师道对襄州的重视。
吴麟急忙道:“王爷,这火枪兵那是军中精锐,应该放在王爷身边保证王爷安全。”
种师道说道:“好钢应用在刀刃上,在孤王身边能有什么出息。让他们在襄州历练吧,但愿回来之时,魏定国、单如圭师傅他们能够造出新的火绳枪。”
吴麟道:“王爷圣明。”
吴麟、吴玠兄弟二人将2000人马分散成多个队伍,他们化妆出发,转走小路,顺利的到达了襄州。
也是王三走运,金兵陈兵汉水北岸的樊城之后,已经进入了三月,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汉水泛起了桃花汛了。汉水的水位暴涨,金军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浮桥被大水冲断,耽误了时辰。知道吴麟的人马都秘密进入襄州城了,金军还没有过江。
吴麟的到来让襄州的守军精神大震,尤其他从西北带来的2000千人马更是属于生力军。如今襄州城兵马超过了5000人,粮食也是比较充足,士气更是高昂,就等着金兵前来攻城了。
宗弼在汉江北岸耽误了一个多月都没能过江,一时间心灰意冷,甚至起了带兵北返的心思。就在此时,他接到了银术可大举南下,有过长江的意思。
宗弼得知这个消息后大急,整好此时汉水的桃花汛过去了,水位平缓,他立刻在汉江之上驾起了3座浮桥,带领大军就过了汉水。
宗弼过了汉水来到襄州城下,这才发现襄州城城墙高大,护城河宽阔。乃是易守难攻之地,尤其是襄州城外河流纵横,丘陵多平地少,根本无法将十几万大军展开。最终他只是在襄州城外摆下了3万人马,选择平整之处扎下营寨。然后命令营中的工匠打造攻城器械,准备攻打襄州。
八三八 靖康之变(一零三)
宗弼带领大军在汉水南岸扎营,襄州城外平地不多,宗弼寻找扎营之处却是背靠汉水的之处。军师哈迷蚩觉得此地凶险,非囤兵良地,因此找宗弼商议。
哈迷蚩道:“狼主,咱们背水扎营犯了汉家兵书中所说的大忌,况且此处低洼,若有大雨容易积水,不如移兵到丘陵高处安营扎寨。”
宗弼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南军懦弱,是我军如虎豹,怎敢主动攻击我大军。我此地扎营背靠汉水,有浮桥与樊城相连,可进退无忧。此刻你便派人到襄州城下,让他们开城投降。”
哈迷蚩一听也绝对有些道理,毕竟南征以来除了跟华夏进行了一场恶战意外,其他宋军都是不堪一击。也许看到他们兵势威武,一经劝降也就开城投降了。
哈迷蚩道:“狼主放心,末将亲自去襄州城劝降。”
金军并不知道华夏军已经派重兵入驻襄州城,所以没有意识道危险来临的哈迷蚩只是带着几十个骑兵大摇大摆的来到了襄州城下。
襄州守城的士兵急忙将这个消息送到了吴麟的面前。
吴麟一听大喜,道:“金虏还不知道咱们华夏军已经到了此地,竟然如此大胆妄为,此乃退敌之良机也。”
王三道:“不如我带100精兵出城,先斩杀敌将,挫其锐气。”
吴麟摆摆手道:“宋国厢军那个敢跟金虏野战?咱们不可让他探得咱们的底气,只等敌军攻城之时,再亮出本领,重创敌军!”
吴玠道:“阿兄,难不成就让那金虏将领在城下嚣张跋扈不成?”
吴麟道:“带上几架神臂弓,教训教训那个番将。”
襄州城本是富裕之地,守城的器械更是不缺。其中就有几十架三弓床弩和一百多架神臂弓。只可惜这里的厢军孱弱,能用神臂弓的没有几个。吴麟带来的华夏军倒是孔武有力之辈颇多,于是吴麟就将三弓床弩和神臂弓交给了华夏军操作。
吴麟带上的几个神臂弓手都是华夏军的将士,他们南征北战作战经验丰富,吴麟想用神臂弓在城头之外狙杀敌将,以打击敌人的士气。
吴麟一行人登上了襄州城头,他举起望远镜一看,确是看到哈迷蚩在护城河外耀武扬威。
吴麟笑道:“来人竟然是哈迷蚩,金虏的军师。”
吴玠则指示那几个神臂弓手道:“听我号令,一起放箭,射杀那个哈迷蚩。”
吴麟却阻止道:“且慢。射杀一个哈迷蚩反而给金虏送了信,本爵要趁着他们不知我等底细,让他们在这襄州城下损兵折将,以报河东火牛阵失利之耻!”
吴玠道:“如此就这么放过这个哈迷蚩。”
吴麟想了想,道:“王三,你箭术如何。”
王三是刘光世亲兵出身,马上步下有一身的本领。
王三道:“虽然比不上九爷(种世豹),但也可百步穿杨。”
吴麟道:“你便发一箭,教训教训那个狂徒即可。”
王三从箭手中接过了神笔弓,就向哈迷蚩瞄了过去。
哈迷蚩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还是在护城河外高声吆喝,让城内宋军出城投降。在古代建筑城池的时候,如果开挖护城河,这个护城河多数都是在弓箭的射程之内的,这样更好的阻止敌军攻城。
所以哈迷蚩站在护城河边是很危险的,不过哈迷蚩过于托大,他不相信软弱的宋军有人能用弓箭在城头之上射杀自己。
哈迷蚩在护城河边,寻常的步兵一石的强弓就可覆盖射程,又何况是神臂弓。宋军的神臂弓可射最大射程可达300多步,且威力巨大。此刻王三通过神臂弓的“望山”(就是准星)对准了哈迷蚩,轻扣扳机,一支神臂弓弩箭如流星一般直取哈迷蚩。
哈迷蚩本来以为自己来到城墙之外一声爆呵,宋军就会开城投降,没想到他喊了半日并无人回应他。他甚至怀疑襄州已经是一座空城了,但是仔细观察之下,城上旌旗不乱,士兵来回巡视有序,只是无人理会自己罢了。
哈迷蚩暗自骂道:这群南蛮如此不识抬举,早晚让尔等知道我们大军的厉害。
想到此处,他拨转马头就要回营,就在此时,王三发射的神臂弓弩箭就到了。
哈迷蚩也是军中大将,历经大战无数。他刚刚转身觉得脑后有一股恶风袭来。吓得他急忙扭身躲避,可是这神臂弓速度太快,从侧方射穿了他的鼻子!
哈迷蚩一声惨叫翻身落马,他身边的亲兵也是吓得够呛。要是哈迷蚩被射死,恐怕他们自己的性命恐怕也难得活命。
好在这一箭没有伤到哈迷蚩的要害,哈迷蚩知道此地凶险,顾不得满脸鲜血,一骨碌身爬了起来,在亲兵的拥簇下狼狈而逃。城墙之上,华夏军将士则是爆出一片哄笑之声。
王三道:“算着狗贼命大,下次定然取了他的性命。”
吴麟道:“如此更好,让金虏怒而兴兵,我的正好杀敌立功。”
吴玠道:“是不是先让襄州的厢军在城上抵挡一阵,我们在两军相持之时再杀出来,给敌军致命一击。”
吴麟道:“我军务必要首战获胜,以鼓舞士气。就让咱们华夏军打头阵吧,不过咱们要换上厢军的军装,多备滚木礌石、狼牙拍、强弓硬弩等守城器械,却不要动用火器,越晚让他们发现我们是华夏军,对我们就越有利。”
哈迷蚩狼狈逃回营中,赶快寻军医医伤。经过军医诊治,哈迷蚩的伤势还不致命,不过鼻子却保不住了。
哈迷蚩得知自己鼻子已失,勃然大怒,直接道中军大帐寻找宗弼。
哈迷蚩见宗弼,怒道:“南蛮不讲武德,偷袭末将。请狼主下令,我愿亲率领大军踏平襄州。”
宗弼见哈迷蚩脸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绷带中还不停的渗出鲜血,说话也是囔囔的,他也是心中有气,道:“都说南朝官员满嘴仁义道德,没想到竟行此龌龊之事,我看他们灭亡不愿矣。明日便可攻城,定可一战而下。”
宗弼他们刚刚渡过汉水两三日而已,也督促工匠赶制了一些攻城器械,但是匆忙之间并没有准备齐备。不过宗弼、哈迷蚩毫不在乎,他们都认为软弱如同绵羊一样的宋军即使有城墙相助,也是无法挡住骁勇的大金勇士。
第二日金军早吃战饭,然后开出营寨,在襄州城下列阵。
华夏军诸将在吴麟的带领下也都登上了城楼,吴麟、吴玠都是守城的高手,不过吴玠更善于守城。
此刻吴麟看着松松垮垮的金军,对着吴玠道:“这首功就让与你了。”说罢,就将令旗交给了吴玠
吴玠郑重接过令旗,躬身施礼道:“得令。”
本来攻打有护城河的城池最先做的事情就是填平一段护城河,然后在动用各种攻城器械攻打城池。
不过此时金军过于托大,他们根本没有想填平护城河,在战鼓的催促下,数千士兵而是扛着一些简陋的长梯就向襄州冲了过来。
哈迷蚩则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提着大刀(攻城需要爬云梯,他的狼牙棒太沉重,无法单手挥舞,所以只是提着大刀。)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哈迷蚩寻思这用长梯搭在护城河的两岸权做浮桥骨架,然后在长梯之上铺上木板,就此一鼓作气冲过护城河,直取襄州城墙。
可是哈迷蚩没有注意道这襄州的护城河足足有四、五仗宽,他们临时打造的长梯不过三丈有余根本无法搭到对岸。一时间数千士兵就停在护城河岸边捏呆呆发愣。
哈迷蚩见状只好下令,道:“将长梯绑起来,搭建浮桥。”
众金兵也是无奈,于是停在护城河岸边,手忙脚乱的开始绑扎长梯。
吴玠看着金军如此攻城,轻蔑的一笑,下令道:“弓箭手五人选一,向金军乱射一通,不必在意杀伤敌军,只是骚扰就好。”
随着在吴玠的下令,襄州城头上的弓箭稀稀拉拉的射了下来。这些稀疏的箭支要是在平时进攻的士兵造不成什么伤害,但是如今数千士兵就密密麻麻的停留在护城河岸边,就向固定靶子一样,即使是稀疏的箭支也射翻了一些金兵士卒。
金军中顿时一片慌乱,哈迷蚩则怒骂道:“乱什么,南蛮如此稀疏的箭支,说明他守城并非强兵,咱们只要渡过河去,就可以一鼓作气,攻下城池。”
哈迷蚩话音未落,他又感到一股熟悉的恶风向自己扑了过来。他急忙一举盾牌护住自己的身体。
哈迷蚩刚刚举起盾牌,就听“嘣”的一声,一支神臂弓弩箭正好射中自己的盾牌。神臂弓巨大的冲击力真的哈迷蚩手臂发麻,他在一看手中那面包裹这两层牛皮的木质盾牌竟然被神臂弓箭支射穿!
哈迷蚩气的指着城头破口大骂:“南蛮敢和老子堂堂正正的作战吗?”
王三在城头之上手痒痒,看着一个番将面缠白纱,猜想就是昨日中箭的哈迷蚩,于是他又要过来一架神臂弓发了一箭。
王三见哈迷蚩竟然又躲过了这一箭,他一拍城墙,对着身边的一个身边的弓手道:“再给我一架神臂弓,今日定然不饶这个金虏。”
就在此时,金军已经绑好了长梯,架起了浮桥,开始慢慢渡河了。不过这长梯作为骨架的浮桥并没有桥墩支撑,即使上面铺上木板也不够结实。开始金兵小心翼翼的走在上边还能勉强过河,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金兵踏上浮桥,有些浮桥承受不住重量,当即断裂,将桥上的金兵掀入河中,顿时护城河中金兵求救声不绝,乱做一团。
八三九 靖康之变(一零四)
哈迷蚩见在水中挣扎的金军,心中大怒。他对身边的旗牌官道:“命令会水的士卒涉水过河。”说罢,他就率先跳入水中。
哈迷蚩水性并不怎么样,要是水浅流缓的河水是能渡过去的。不过襄州城的护城河虽然流速不急,但是水却有一人多深。哈迷蚩下水后立刻被呛了几口水。好在他的几个亲兵还算尽责,连拉带拽的将哈迷蚩总算是到了护城河对岸。
哈迷蚩站在河岸之上,吐出了一口护城河的污水,左右看了看总共有四五百人上了河岸,运过来的长梯也就有十几架。其余的士兵正在想各种办法渡河,还有百余人已经溺水而亡,尸体就漂浮在护城河之上了。
哈迷蚩此刻看着襄州城头,守城的士兵已经踪迹皆无,原本从城头射下来的稀稀拉拉的箭支也停止了。他料想宋军见自己渡过了护城河,都吓跑了。
哈迷蚩高声道:“南军逃矣!快快蹬城。”不过他声音虽然高,但是由于鼻子没了,说起话来感觉囔囔的并不清晰。
不过金军还是明白了,他一拥而上,将区区的十几架长梯,顺利的挂在了城墙之上。
哈迷蚩见长梯如此顺利挂在城墙之上,心中大喜。他一个健步冲到一架长梯之下,迈步就要登梯爬城。
就在这时,城头之上突然金鼓大作,吴玠站在城头之上,哈哈大笑道:“金狗,中计也。”
原来吴玠为了更多的杀伤敌军,在金军渡河之时只是略作骚扰,而金军过了护城河后,他们就将滚木、狼牙拍等重型守城器械调整好了位置。金军的长梯只有区区十几架,而襄州城头的滚木、狼牙拍各有数百个之多。
当金兵扛着长梯冲向城墙的时候,吴玠下士兵隐藏起来,并且注意金军长梯悬挂的位置,并且将滚木、狼牙拍运到了金军长梯的附近。
当金军顺着长梯要爬城墙的时候,吴玠一声令下,立刻有数十个滚木、狼牙拍从城头上放了下来。金军简陋的长梯那里经得住巨大滚木、狼牙拍的攻击,这些长梯连同爬长梯攻城的士兵瞬间被砸得粉碎。
哈迷蚩一手举着大盾,口中叼着大刀,另一只手扒着梯子快速的向城头冲了过去。还没有爬上几步,突听到城头之上金鼓大作。他慌乱之间,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巨大的密钉穿钉的木牌从天而降。哈迷蚩认识这就是宋军的守城利器狼牙拍!
哈迷蚩知道这个东西的厉害,他急忙将盾牌、大刀都扔了,双手抱头,从梯子上就跳了下来。而那个巨大的狼牙拍,将这长梯砸的粉碎,梯子之上来不及撤离的金兵也被砸成了肉泥。
哈迷蚩被摔的晕头转向,他怎么也没料到宋军能够突然反击。此刻他忍者剧痛勉强站起身来,想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就在此时,城头之上梆子声如同爆豆一般响了起来,随着梆子声响,城头之上的箭支如同飞蝗一般的射了下来。
哈迷蚩知道中计了,此刻他也顾不得指挥士兵了,抱头鼠窜。
金军挂上城墙上的长梯的命运跟哈迷蚩攀爬的长梯命运差不多,都是被狼牙拍、滚木砸碎,本想冲上城头立功的金兵也是死伤无数。这些士兵见哈迷蚩跑了,也就没有了猛安谋克制度的约束,跟着哈迷蚩就往护城河方向跑了过去。
这时还有一些士兵陆续渡过了护城河,这些士兵跟从攻城撤下来的士兵撞在了一起,再加上护城河内还有不少金兵,整个金兵的攻城部队就在护城河两岸乱成了一团。
此刻的从襄州城头上飞下来的箭支再也不是稀稀拉拉的了,强弓硬弩不断的收割的金将的性命,尤其是数十架三弓床弩,发出的标枪一般的弩箭经常一箭就将2-3金兵射死在护城河之内!
在远处观战的宗弼见金兵中计,在襄州城下宋军无情射杀,他心如刀绞一般。宗弼急忙吩咐道:“鸣金,快!”
哈迷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回来的,他身边的几个亲兵为了保护他全都丧命在襄州城下,他自己也被射中了两箭,跑到金军营之后立刻就昏迷了过去。
宗弼历经这一战损失人马近2000多人,哈迷蚩重伤。金军本来就不善于攻城,现在看到襄州城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攻下来的,就又有了撤兵的意思。
就在这时宗弼接到了消息,宗望的部将萧仲恭攻下了大宋国的西京洛阳,而银术可又大军南下直指江南。
这让宗弼更加焦急,这次东西两路南下,宗望带领军势如破竹。攻城掠地不在话下,还擒了宋朝的皇帝宋钦宗赵恒。可是自己却是率领的金军的主力,要是论起兵势强势,远远超过宗望。但是自己南下却是步履维艰,先跟华夏军恶战了一场,费劲气力才将华夏军逼退回潼关以西。本以为天下再无人能够跟他们有一战之力了。没想到在襄州城又遇到了一个硬茬子。
如今面对东路金军的强势,他不得不咬紧牙关也要打破襄州,然后南下江南,否则一旦回师北国论功行赏,自己的功劳就被宗望压不止一头,届时朝中大权就将尽数落入宗望之手,那可是他宗望不可接受的。
所以目前不论有多困难,只有硬着头皮集中兵力攻打襄州。由于哈迷蚩受伤,宗弼只好让雪里华西带着他的两个子侄雪里华南和雪里华北负责攻城。
雪里华西见识到了襄州守军的厉害,他并没有着急攻城,而是督促工匠打造攻城器械,并且组织人手填埋护城河。
当雪里华西填满护城河的时候,吴玠也指挥守卫襄州的士兵不断的用弓弩阻止金兵填河。由于吴玠知道如果不敢出城跟金兵野战,只是依靠弓弩,再怎么阻止也不能避免护城河被填。这用弓弩阻止金兵填河的差事正好用于练兵,他不断的将襄州本地的厢军、商队护卫、锦衣卫等将士混编加入华夏军中,让他们跟随华夏军作战,以增长战争经验。
雪里华西填河的工程在华夏军的干扰下进度非常缓慢,好在雪里华西也觉得磨刀不误砍柴工,他并不着急进攻。反而跟宗弼商量将鸟家奴的火器营调到阵前助阵。
雪里华西道:“王爷,这襄州城池高大,护城河宽阔。我这些日子组织将士填埋护城河,经常遭到南军弓弩骚扰,进展十分缓慢。南军的神臂弓、三弓床弩对我将士威胁甚大。而我军在太原府不但缴获了这些军械,还缴获了西匪(华夏军)的轰天炮,不如将这些利器调到阵前,助大军破城。”
宗弼道:“我也知道这些利器的厉害,可是鸟家奴在河中府监视西匪。如果他贸然南下,西匪要是出潼关攻占河中府,可就断了咱们北归的道路了。”
雪里华西为难道:“如此一说也只能蚁附攻城,让将士们用命攻城了。”
宗弼也不想如此,可是一时夜想不出办法。
此时,完颜昱却道:“我倒是听说一件事情,也许能够夺下襄州。”
宗弼道:“有何妙计!”
完颜昱道:“我听说宗望手下大将术烈速在李固渡打了败仗,逃到了鸟家奴那里。”
宗弼道:“有这么回事,又能怎样。术烈速在宗望那里算什么大将,他也不是宗望的心腹之人,我就算收留了他又能怎样。难不成宗望还能跟我要人不成!”
完颜昱道:“四王爷,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术烈速自然算不上宗望的心腹,所以每每作战只是都是负责蚁附攻城之事。他手下有幽州军是东路军攻城的主力部队,听说东京汴梁就是他们最先打开的。”
其实幽州军的主官是解珍,只不过宗望也信不过解珍,就让术烈速跟解珍共同作战,主要起到的就是监视作用。
完颜昱道:“如果能将此人调到军前,组建专门用于攻城的军队,岂不是事半功倍之事。”
宗弼一听大喜,道:“此计甚善,就调术烈速来阵前主持攻城之事。若能破城,我必不吝啬赏赐,也让天下人看看本王爱才之心。”
术烈速自从李固渡一战惨败之后,就跟解珍分道扬镳了。他自知回到东京宗望也不会饶恕自己,于是干脆带着自己的几个亲兵道河中府来投靠好友鸟家奴。
鸟家奴本来没什么本事,在女真部落起义反辽之前也不是什么好猎手。在那个时代,如果不是好猎手不但被部落人看不起,甚至生存都有困难。那是术烈速经常接济鸟家奴,因此二人也就成了莫逆之交。
术烈速到河中府听说鸟家奴已经是掌管3个猛安谋克统帅万人的火器营“元帅”了,心中非常羡慕,他本想在鸟家奴这里某一个差事不成问题。
可是他深入了解鸟家奴掌管的火器营以后,心里就凉了半截。这只部队跟幽州军营十分相似,全都是有汉军组成部队,打仗就是要冲到最前方做替死鬼的,而获胜后分享战利品的却是最少的“炮灰”部队。那个解珍就是看透了这一点,最终才下定决心离开金军的。
八四零 靖康之变(一零五)
术烈速逃到河中府后,就将自己经历和对这支队伍的看法跟鸟家奴讲了。
鸟家奴道:“我也知道,我就干的就是受气的差事。可是你也知道,兄弟我除了长得向大王宗翰,别的一无是处。宗弼王爷能够给我这个差事也是不错了。”
术烈速道:“解珍也是指挥汉军处处遭到排挤,这才有了李固渡之败,后来又当了逃兵。解珍是汉人,躲在那个山头之上,只要不被宗望王爷抓住,也能得半生平安。我们都是女真人,指挥这样的军队,如果军队哗变,咱们可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鸟家奴道:“我也是没有良法,每日里提心吊胆的。不过我想只要练好兵马,能够不断取胜,咱们就可无忧也?”
术烈速苦笑道:“那里有常胜之军呢?如果军中赏罚不均,迟早要出大事,兄弟你还要早做打算。”
鸟家奴道:“这些忧烦之事休要提了。我倒是有件好事说与你听。”
术烈速道:“我这忧烦千万,那里有什么好事呢?”
鸟家奴道:“我已经将你到这里的情况报与了宗弼王爷了,宗弼王爷并无回信,这岂不是好事。”
术烈速道:“这算什么好事?宗弼王爷没有回复,是不是还没有下定决心如何处置我。如果真的宗望王爷向宗弼王爷要我,不知宗弼王爷是否肯庇护我。”
鸟家奴道:“宗弼王爷向来爱惜人才,兄长也是骁勇战将,他自然爱护。这不给回信也就是默认了收留你了。你踏实在这里住着,只等战事一开,上阵杀敌,我便给兄长请功。”
就在兄弟二人聊天之时,宗弼派出传令的旗牌官来到营中,亮出宗弼的大令,调术烈速道襄州大营听用。
术烈速一听脸色大变,他对鸟家奴道:“兄弟,刚你还说宗弼王爷不理会我等就是默认我的投奔了,如今用大令调我却是何意?”
鸟家奴见状急忙摸出一块金饼子,塞到那个旗牌官手中,道:“这位大人,宗弼王爷调我兄长去阵前作甚?”
那旗牌官颠了颠手中的金块并没有收起来,而是看着掌中的黄金瞥了瞥嘴。鸟家奴见状急忙又将一块金饼子放在了那个旗牌官的手上,并且握住那旗牌官的手往他怀里推过去。同时笑道:“请大人打些酒吃!”
那旗牌官收起了金饼子,道:“这还要恭喜术烈速大人了,王爷想组建一只专门攻城的队伍,由术烈速大人统领,大人又要当元帅了。”
术烈速一听倒吸了口凉气,道:“难道在组建一个幽州军营吗?”
鸟家奴则道:“兄长,反正有了一个差事,总是一个好事。我这里训练火器营总是有些可用之人。我给你带500弓箭手,其中100神臂弓手,助你军前建功。”
术烈速叹了口气,道:“好是好,可这是私自调动人马,你就不怕宗弼王爷怪罪。”
鸟家奴道:“我前几天抓了几个西匪余孽,据他们听说在秦岭中有一条从伏牛山到潼关运粮到路,西匪经常在出没与此,我派人马送兄长到军前就是保护之意。到了襄州就可返回。”
术烈速只是以为鸟家奴真就是找一个借口而已,对着那个旗牌官道:“上差,你看这可行否?”说着也摸出一块金子递了过去。
那旗牌官将金子揣到怀里,道:“快些启程吧,要是耽误了时辰,王爷要是怪罪下来,可不是我能承担的。”
术烈速带领500人马来到了襄州大营。那宗弼一听术烈速带领500人马前来大营听用,心中恼怒。当即就要以私自调兵的罪名处罚术烈速。还是术烈速给那个旗牌官的金饼子起了作用,那旗牌官说了好话,在加上宗弼却要重用术烈速,这才没有追究。
宗弼召见术烈速,对他道:“本王要组建一只专职攻城的队伍,名唤破城营,专职负责攻打襄州城。听说你率领的幽州兵营攻城拔寨颇有些手段,所以想让你作这个猛安谋克的元帅,不知你意下如何?”
术烈速一听暗暗叫苦,但是他是从宗望那里逃出来的,又哪有什么资本跟宗弼讨价还价呢?
于是术烈速只好道:“原为王爷效力。”
宗弼点点头,道:“这破城营的组建你有何条件,尽管提来。”
术烈速道:“这南朝城池最难攻打,每次攻城死伤甚重。因此破城营将士要给与优渥待遇,不能薄待。”
宗弼道:“只要能取胜,本王自然不吝赏赐。”
术烈速道:“这破城营不能全由汉军组成,要与其他猛安谋克一样,要由女真勇士担任十夫长、百夫长!”
宗弼早就听说幽州军营全是由汉军组成,自己也就向组织这样一支军队,用于攻城拔寨。毕竟女真人数稀少,自己的统帅的西路军中每个猛安谋克的女真兵不到百人,现在随着战事的进行,军队规模不断扩大,现在每个猛安谋克的女真兵不过四五十人而已。更有像鸟家奴所统帅的3个猛安谋克几乎没有女真士卒。
宗弼道:“我军中女真勇士本来就少,有不善于爬城,在蚁附攻城中白白送死颇为可惜。听说东路军中幽州军营就没有女真勇士。”
术烈速道:“幽州军营土崩瓦解也是因为此事。”
宗弼想了想,道:“我就拨给你一个10人女真军作为你的亲兵,不过这个十人队不能用于攻城,只能用于督战!”
术烈速听了暗暗叫苦,他道:“王爷,蚁附攻城更应该三军用命,领军将领更应该身先士卒,如今给了10个女真兵只能用于督战,时间久了恐怕也要汉军将士抱怨。”
宗弼道:“此事毋庸再议。我厚待破城营,他们怎敢心存怨恨。我女真勇士应该在战场上奋勇杀敌,而不是在坚城之下白白丢失性命。”
术烈速听了自然不敢争辩,道:“小人还有一个条件,还请王爷应允。”
宗弼听了有些不耐烦,道:“快说。”
术烈速道:“火器乃是攻城利器,能否将鸟家奴的火器营调到襄州,助我攻城!”
宗弼一听就烦了,道:“当初你带领幽州军营攻城之时可有火器助战!如今你一战未见,竟然想到了结党!”
术烈速听了吓得急忙跪倒在地,道:“小人不敢!”
宗弼道:“明日正好由雪里西东组织攻城,你可前去观战。然后就可在各营中汉军中选择勇士,组建破城营。”
雪里华西接替了哈迷蚩负责攻占襄州,他自知攻城不易,因此细心准备。这些天,命令军中工匠打造各种攻城器械,并指挥士兵填充护城河。
经过几日准备,雪里华西打造了不少长梯、半截船、攻城车、投石车等器械,高大的云梯云梯也打造了两架,襄州的护城河被填平了几十丈。如今万事俱备,这是等着宗弼一声令下就可攻打襄州城了。
雪里华西接到了宗弼攻城的命令,不过他也得知宗弼已经调来了术烈速准备组建破城营。术烈速的到来让雪里华西舒心了了不小,因为雪里华西也不愿意攻打城池,他觉得大将军就要纵马挥棒,在战场上自由冲杀。攻打城池实在不是他所擅长的。
雪里华西率领这一个猛安谋克开始攻城,这个猛安谋克的士兵也多数是这个心思,他们只是想赶快熬过今日的进攻,然后就由破城营负责攻城,而与自己无关了。
吴玠得这金军已经填平了护城河,架好了投石机,知道真正的攻城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他立刻命令华夏军上城墙,并且将带出来的各种火器都摆在了城墙之上。吴玠的意思是想让华夏军挡住金军攻城的三板斧,然后在由厢军、商队替换部分华夏军主力,城中如今有5000人马,轮流休息,保持体力,足可以确保襄州无恙了。
宗弼见攻城准备已经完毕,对雪里华西道:“你带兵攻城吧,让术烈速看看襄州守军的手段,以便研究破城之法。”
术烈速躬身施礼道:“小人自当用心观察。”
宗弼点点头道:“开始攻城吧。”
雪里华西听了宗弼吩咐后,挥动令旗,金军中的战鼓就“咚咚”的响了起来。随着战鼓声响,金军的数十架投石机将大小不同的石块投向了襄州城墙。
金军进入中原后才逐渐学会使用投石机,他们也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所以发出去的投石机也没有几块砸在城墙之上。
不过漫天飞舞的石块倒是鼓舞了金军的气势,随着雪里华西的指令下达,金军一声吼叫,推着攻城车、扛着长梯、顶着半截船,疯狂的向城墙冲了过去。两架巨大的云梯也慢慢的动了起来。
吴玠将金军气势汹汹而来,却不特别紧张。他见金军已经进入弓箭的射程之中了,吴玠下令道:“放箭,放箭。”
随着城头梆子声大作,城头华夏军的箭如雨下,不少金军被射翻在当场。不过金军却是不像其他的军队,他们面对城头的弓箭“收割”,并不敢后退。
金军的催战鼓声更加紧密,金军攻城大军冒着箭雨,付出了一定的死亡后,终于冲到的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