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六 一日一钱,千日一千,绳锯木断,水滴石穿
武植一边帮着扶起老者,问施全道:“这个老者,你认识。”
施全道:“我如今住在城外的‘留民营’,这个是我们村子的村民,买咸菜的潘老汉。”
武植一听就明白了,不由得怒从心头起。他指着那个老板道:“你这狗仗人势的奴才,依靠这你家主子的势利,欺辱一个贫民老汉吗?”
那老板随即回骂道:“你这狗娘养的三寸钉也要讨打吗?”
施全一听那老板要打武植,急忙劝道:“误会,都是误会。”然后回头低武植道:“武兄,莫要惹事。”
那武植吧啦开施全,从怀中举起自己的腰牌,道:“我是奉朝廷的旨意,参加科考的举子,不是什么狗娘养的。”
那老板道:“一个骗白面馍馍的穷酸也敢在兴庆府撒野。”
武植也毫不示弱,道:“如今西夏国已经改制,你说这里是兴庆府就是就有大罪。”
老板有些理屈词穷,骂道:“我打死这个三寸钉!”说罢挥拳就打。
武植没想到这个老板敢打自己,一时躲闪不及,眼看拳头就要落在武植的脸上。就在这是也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两个臭鸡蛋啪啪的打在了老板的脸上。
那老板“啊”的一声,倒退了两步,一边手忙脚乱的擦脸,一边骂道:“那个狗贼,站出来说话!”
现在没人站出来,只是引来了围观的百姓一团哄笑。
武植见有人暗中帮他,道:“你这狗贼,依仗豪强势利欺压百姓,殴打举子,还妄言前朝旧都地名,样样都是大罪,我定要到官府告你。”
那老板“哈哈”笑道:“你自管去告,我看那个衙门能管得了这里。”说罢,他四周环视了一圈,害怕还有什么臭鸡蛋飞来,转身灰溜溜的回酒店了。
武植也是四下观察看看,想找到底是谁帮助了自己解除危险。只是由于身材矮小,他什么也买看到。施全问道:“武兄,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武植道:“这青天白日,乾坤朗朗,这等恶贼欺压百姓,殴打举子,怀念前朝,这还了得,我定要去官府告他。”
那潘老汉道:“多谢这位大官人给小老儿出头,可是我不敢告了。”
武植道:“老汉莫怕,你越是懦弱,越是惹人欺辱。”
潘老汉道:“总比丢了性命强。”说着拉起自己的闺女,头也不回,分开人群就走了。
武植颇为无奈,施全道:“咱们也走吧。”
就在这时,躲进酒店的那个老板看到潘老汉走了,又从门里探出头来,骂道:“骗馒头的汉子听着,你要是有种就去告老子,看看那个衙门敢管我们连升店。”
此时连升酒店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众人对着酒店和武植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武植觉得有些下不来台,于是大声说道:“如今西夏国改制,开设恩科,就是要励精图治,有所作为。我作为举子,今天就要告这欺压百姓的狂徒,我就不信一国的都城,会无说理之处。”
武植话引来一片叫好声。这是那个老板又跳了出来,道:“潘老汉都走了,你连原告都没有了,你上哪里去告?”
武植冷笑道:“我不但要告你,还要告你的主子李秉中,纵然家奴为恶,思念前朝,有意谋反。”
老板道:“你莫要胡说,衙门是你家开设的不成。”
武植道:“你有种就跟我去知府衙门。”
武植说完,周围不但举子都笑了,老板也嘲笑道:“这定是外地举子道中兴图书馆骗馒头吃的乡下脑袋,咱们中兴府知府衙门都空了几个月了,你告个屁呀。”
原来西军攻下兴庆府后,兴庆府知府之位就空缺了。现在街面上的各种案件都由李德标的四门提督府暂管。武植不知道这些,一时语塞。他集中生智,想到干脆去最高的衙门去告,他只听说西夏的大司马很厉害,但是他不知大大司马是管理军事的地方,相当于大宋的枢密院。所以他道:“我去大司马府告你和你的主子李秉中。”
那老板看武植什么都不懂,笑道:“你去吧,我陪你去。我倒要看看大司马府管不管你这破事。”
四周有不少来自中原的举子,特别是格物、致知两个学院的学子,他们也弄不清楚大司马府到底是干什么的,只是觉得那个老板过于嚣张。于是这些举子纷纷开始起哄,有骂老板的,也有给武植打气的,大家乱哄哄的一片,拥着武植等人向大司马府而去。
武植等人来到了大司马府,这里平时没什么人,今天折赛花又去跟种师道、张叔夜商量国事去了,这里只有真正的大司马宗英坐镇。宗英虽为大司马,但是他文不成武不就,各方面实在是平庸,但是娶了个好媳妇,刚刚2年多就给他生了3个儿子,所以他也是心满意足了。平时在府里也就是逗逗孩子而已,惬意的很。
这天正在家里逗孩子,突然听见大司马府外边乱糟糟一片,有数百人把大司马府围了,这情景吓了他一跳。他以为有乱民造反,于是抽刀就站在了自己新生的2个儿子的房门前等待厮杀。过来好一会,大司马府的亲兵在弄清事情缘由,报告给了宗英。
宗英一听原来是虚惊了一场,不过他仔细一想这大司马府是管理军事的地方,这些人到这里告什么状。宗英让手下亲兵跟告状之人上说明,让他们到别出去告。没想到武植也泛起了牛脾气,现场就写了状纸,说如果大司马府不接状纸,他就到西夏王府去告。宗英不知所措,一边让官兵安抚这些举子,一边出后门直接来到王府找折赛花。
折赛花看了看宗英带来的状纸,把状纸给了种师道,种师道看了看又给张叔夜。种师道问道:“这个李秉中何许人也?”
张叔夜回道:“是是一个前朝的宗室。咱们西军刚刚来到西夏国,也是留用了一些官员为咱西军暂为服务,另外一些闲散的宗室,只要拥护西军也就没有难为他们。这个李秉中就是留下了宗室,还留下了其他一些宗室,包括让南仙夫人称制,都是安抚西夏百姓的手段。”
种师道说道:“咱安抚西夏百姓,给他们吃喝,可是如今天地会、小刀会等帮会层出不穷。看来治理这个地方还要恩威并重啊。”
折赛花道:“还请爹爹明示。”
种师道说道:“就用这个李秉中立威,让西夏百姓明白,我们西军给百姓撑腰,但是前提得要顺从西军管辖。否则西军刀下无情。”
张叔夜已然知道种师道动了杀心了,于是问道:“给这个李秉中定什么罪呢?”
种师道说道:“那个武植上书了三条,其中试图殴打举子这算是罪也定不了什么,这个说了个‘兴庆府’就说思念前朝,一图谋反,只怕这因言获罪这是万万不可取的。剩下只有一跳就是放纵家奴欺压百姓了,就用这个治其罪责。”
张叔夜道:“他是怎么欺压百姓的,这个状纸上也没说清楚,只怕是一家之言吧。”
就在这时候,王定六到了,只听院子里有亲兵喊道:“王定六大人到。”。王定六是种师道特许进入他的府邸不用通报唯一一人。
王定六进来给众人见礼后,就把武植在连升酒店之外发生的事情给种师道一五一十的说了。众人都惊叹锦衣卫的探查能力,就连种师道也赞叹道:“你如何探得如此详细。”
王定六道:“大人让我派人保护武植,我们从延安府到中兴府,一直有人暗中跟随。今日那老板要打武植,还是我们锦衣卫出手制止的。”
种师道点了点头,回头对宗英道:“宗英,事情就清楚了,你去办吧。”
宗英道:“爹爹,这说到底就是欠那潘老汉一贯钱而已,而且潘老汉还走了,这如何重判李秉中。”
种师道想了想,道:“别说一贯钱,就是一文钱也不行。须知一日一钱,千日一千,绳锯木断,水滴石穿!大司马府立刻派人缉拿李秉中,李秉中斩监后,家中男女皆买到各农场做奴隶,家财抄没入官!”
种师道如此处理,让众人皆惊。张叔夜暗道:这倒是一代枭雄所为。只是今日杀了李秉中,他日要是西夏国粮食不够吃,还不知要杀多少人呢。
宗英听了了额头上冷汗直流,折赛花见夫婿这个样子,有些没好气的道:“你去大堂坐镇,我亲自带兵抄了李秉中的家。”
折赛花亲自从种师道的亲军中选了300人,种师道的亲军共计2000人,是西军中精锐中的精锐,平时受种师道的直接指挥,其他任何人都无权指挥这只军队。折赛花跟种师道请示掉动这只军队,就是避免受到各种因素的掣肘。
这只亲军都是各营选出来的精锐武士,进入亲军代表着荣誉和能力,西军人人向往这里。不过亲军里也有1人除外,这个就是唐四五。唐四五一心想做一个富家翁,没想到立了几次战功,野三坡受伤种师道给他治好了,本来以为能够退伍,没想到种师道觉得这个唐四五是个福将,亲自给他选入而来亲军。
选入亲军的都有些本领有的箭设定准,有的骑术高超,有的善于拼杀,唐四五是啥都不会,就会杀人,而且受伤之后腿还是一瘸一拐的,原来的唐阎王现如今变成了坡脚阎王。现在他是亲军中的刀斧手,原来还能管着几个苦力营,现在地位虽然高了,但是身边只有贾忠、贾义两个助手而已。
贾忠、贾义原来是岳飞背嵬军的人,也是也是能砍能杀的将士,他们虽然给唐四五当助手,但是并没有怨言,相反他们还对唐四五传奇的经里感到敬佩。
种师道成立亲军也有培养自己势力的意思,其实想王旗牌、还有他的四个干儿子都是他身边的亲兵、旗牌什么。这些人只要使用几年,种师道亲自加以培养锻炼,未来外放出去就可以镇守一方。
由于要去抓人,也许还会杀人,唐四五和贾忠、贾义也跟着折赛花闯进了李秉中的府邸。
二五七 冤枉?
李秉中并不知道自己已然招致了杀身之祸,突然听得种师道的亲军闯进了府中。他知道种师道的亲军就是相当于其他将领的亲兵,做事只听种师道的命令,而不论事情的是非曲直的。他怎么也想不出来,自己那里得罪了西军或者是种师道。
李秉中的管家护住心切,他挡在了李秉中的面前,面对气势汹汹的而来的折赛花,道:“公主殿下,您这是……”
他的话音还未落,折赛花就给了唐四五一个眼色,唐四五拐着坡脚跳了两下,走过来用举刀毫不犹豫一刀就将管家砍翻。唐四五坡脚阎王在西夏国素有恶名,李秉中一见这个跛脚的凶汉就猜出他是谁了,心中暗道:不好。
此刻他的家丁们一看管家被当场砍死,胆小的就直接跪在了地上。有几个胆大的护院,下意识的抽出刀来。
折赛花道:“李秉中你敢谋反吗?”
李秉中一听就明白了,自己这是遇见事情了。急忙示意护院不要抵抗,他问道:“不敢,小人一项奉公守法,不知何事惊动公主殿下带着亲军过来。”
折赛花道:“有人把你告了。所以我来拿你。”
李秉中更加奇怪,自己平日出门都不多,谁能告自己。而且就算是有人告他,只要四门提督派衙役来也就是了,怎么种师道的亲军都出马了。李秉中并非蠢材,他想到如今西夏国缺粮缺钱,于是道:“公主,小人愿意献上全部家产,只求一活命。”
折赛花点了点头道:“倒是一个聪明之人。你有多少家产。”
李秉中一喜,道:“小人中兴府有商铺18家,家中存银13万两、金3800两、铜钱62万贯,城外有薄田3000亩,存粮万余石,都愿意献给官家。”说着就给账房一个眼色,那个账房名叫张方,倒是给机灵的人物,赶快跑到账房内将一箱子账本搬了出来。
折赛花看了张方手中的账簿,回头对着自己亲兵梅花道:“接过来,看好了。”
梅花自洪州立了功,领了2个孩子之后,就没有跟随大军在征战,她现在给折赛花做亲兵,深受折赛花的信任。
梅花接过了账簿,折赛花道:“这道让本宫省事了。不过李大官人,这官司的流程还要走一下的。”
李秉中长出了一口气,道:“多谢公主。”
折赛花随即纷纷唐四五道:“把李大官人送到大司马衙门。”
平时唐四五负责杀人,贾忠、贾义负责捆人,他们三人配合十分默契。听了折赛花的吩咐,贾忠、贾义亮出随身携带的绳子就要上绑。
折赛花道:“不用上绑了,留些体面。给他准备一辆车吧。”
李秉中长舒了一口气,道:“多谢公主。”
看着李秉中远去,折赛花心里也是有些复杂,他知道李秉中罪不至死,但是为了西军大大业,他必须死。这些家人也都是无辜的,但是迎接他们的命运将是卖给个农场主为奴。
折赛花笑着对张方说道:“这里的管家死了,我看你是精细之人,你现在将府中大小人等都集中在这个院子里,等候发落。”
张方吓了一跳,道:“这是为何?”
折赛花一听张方有疑问,目光中又出现杀机,她用目光习惯性的找唐四五。此时唐四五已经押着李秉中走了,折赛花的目光落在了梅花身上。梅花虽然跟着折赛花时间不长,但是她从各方面了解到,折赛花虽然长得花容月貌,但是论起杀伐决断,甚至强于种师道,横龙川献策、秀州三策,都是杀的人头滚滚的,甚至她还劝过种师道不要有妇人之仁。
梅花见折赛花看自己,她这道自己此时应该拔出刀就将这个张方砍翻,但是此时她一是抱着一堆账簿,二是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呵斥道:“公主的吩咐你照做便是,哪来的啰嗦,不要命了吗?”说罢,给了张方一个眼神。
张方立刻明白了,自己此时已经在阎王爷门前走了一遭。吓得他立刻转身,吆喝这府中的男女都急中在这个院子里。折赛花看见府中的男女都集中了,随即下令按照账簿查封李秉中的财产。
李秉中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面临的危险,他只是觉得作为前朝的宗室西军总会给他留一条活路的,何况现在还叫西夏国,名义上最高的君主还是李仁爱和耶律南仙。当他到了大司马衙门,听了武植告状的内容,他更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问题。毕竟那状纸之上的事情都是牵强附会,就算是自己的一个商铺的老板欺压百姓,自己都已经献上了全部家产也应该无事了。
宗英已经升堂了,他坐在大堂之上看着下面站着的武植、李秉中、酒店的老板以及大堂外观看热闹的举子和百姓,心里也是有些忐忑。还好来之前张叔夜怕宗英不能随机应变,就给他写了一个便条,对他说无论李秉中怎么辩解,就按照字条念便是。
李秉中在大堂之上对着宗英,道:“大司马大人,武植举子状纸所列,多为牵强附会之事。小人却有御下不严之责。愿意献上全部家产充公,以抵小人之过。”
他这么一说包括武植带内的大堂之上,以及大堂外边的看热闹的人,都是一片惊呼。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个李秉中能够“下”这么大的本钱。
宗英已经知道李秉中的命运了,他也觉这个人有点冤枉,但是事已至此又能怎样。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此刻他有偷看了一下平铺在书案上的字条,道:“我西军广布仁义于西夏,向来以百姓为重。莫说是一贯钱,就是百姓的一文钱都是天大之事。”
李秉中心想:百姓的一文钱都是大事吗?西军可是把国库番库都抢空了,各地富户也都遭了殃,百姓一文钱也是大事吗?只怕就是收买穷百姓民心吧。
他心中这么想,嘴里可没这边说,他道:“对的,西军仁义我等皆知。”说完他狠狠瞪了那个老板一眼。
宗英接着说:“尔御下不严,欺压百姓,犹如欺天。一日一钱,千日一千,绳锯木断,水滴石穿。此风万不可涨,来人将李秉中绑了,打入死牢,上报朝廷后问斩!”
李秉中一听,吓了一跳,他瞬间明白了,这是西军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就是要杀自己,于是狂叫道:“冤枉!冤枉!”
那老板吓得当时就瘫软在地,裤裆里一热,吓的屎尿具下。武植也吓坏了,他也当过县令,万万没想到能够这么判案,这简直就是成心要杀人!武植急忙道:“大人,这李秉中虽然御下不严,但罪不至死,还请老爷依法明察。”
宗英看着武植就生气,他觉得就是武植引起的这场风波。于是道:“大胆,你这举子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大司马府,大堂之上站的都是百战的将士。这里依据的就是军法。军法是什么你懂吗,令出山摇动,岂是你一个小小的举子能够改变的。”
武植这时才感觉自己找错了地方,所谓“秀才见了兵,有理说不清”。但是他觉得这个李秉中却是有些冤枉,道:“大人如此断案,小人不服。”
宗英怒道:“不服怎样,你可去王府告御状,看看能不能告赢。来人给我轰出去。”
这是宗英的一个亲兵走到武植审判,单手就把武植拎了起来从大堂上扔了出去。武植没想到这些士兵如此不讲道理,施全急忙把摔倒在地上的武植服了起来,道:“武兄,没摔坏吧。”随即又驱赶那些看热闹的百姓。
武植也没想到这些士兵处理不讲道理,他站起来高声道:“我定要去王府告御状。”
施全道:“还是别闹了,准备科举要紧。这场官司咱们是赢了的。”
武植道:“这种赢法有什么用,只不过又造了一个冤案而已。”
就在此时,街上铜锣开到,有人吆喝道:“公主回府,闲人避让。”
施全拉这武植避让,没想到武植突然窜到了仪仗队的前面,大叫道:“中原举子武植冤枉,请公主殿下为我做主。”
折赛花开始查超李秉中的府邸,这回张方非常配合,查超的也很顺利。她担心宗英应付不了李秉中和武植,于是让梅花负责查超之事,自己则回大司马府看看情况。没想到还没到大司马府就有人栏队喊冤。
折赛花虽然是公主,但是西军将领出身。她出门不愿意做车撵,而是骑马。所以能清楚看到一个矮个的书生喊冤。
折赛花催马上前上打打量了一遍武植,她不明白这个其貌不扬的书生这么有真么大的胆量,而且种师道这么看重这个武植,居然派锦衣卫暗中保护。
折赛花道:“你就是武植?有何冤枉。”
武植道:“我要状告大司马宗英。他断案不明,以军法替国法,草菅人命。”接着就把刚才判案的事情说了一遍。
折赛花听后,笑了两声,道:“你要是觉得他判决的不对,就好科考,做了西夏国的官,把这个案子翻过来,让本公主看看你的真本领。如果科考都不能通过,在此叫嚣有何意义?这次就免了你惊扰本宫车架之罪,你速速离去吧。”说罢也不理武植,拨马进了大司马府。
武植被折赛花抢白了一顿,也不知道如何辩解。不过他不知道折赛花为何进入大司马府。于是道:“好厉害的公主,伶牙俐齿居然说得我哑口无言。不过施全贤弟,这公主为何去大司马府。”
施全无奈道:“大司马宗英是本朝的驸马。”
“啊!”武植彻底无语了。
二五八 武大郎定亲
武植虽然打赢了官司,但是什么也得到。他见四周看热闹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散开了,想起自己到现在午饭还没吃,肚子也咕咕的叫了了来。武植和施凤互相看了一眼,施凤突然道:“咱们今日还没去图书馆,不知施恩是否吃午饭了。”
武植道:“先回图书馆寻到施恩,然后咱们在找地方吃饭。”
武植和施全来到图书馆,施恩正在这里等他们。施恩见道他二人道:“二位爹爹,这里剩下许多的馒头。”
施全道:“怎么回事。”
施凤道:“今日原来在这里读书的叔叔们去报名,只有不到一半人拿到了考试的腰牌,没有腰牌今日就不能在这里吃白面馍馍了。所以剩下许多。”
施全倒是欣喜,道:“武兄,今日咱们就吃这些馍馍吧。”
这时朱道荣走了出来,看见武植道:“兄台在公主面前状告驸马的事情,就向风一样传遍了整个中兴府,朱某也是佩服你的胆量。我这里已经备下薄酒给武兄压惊,还请施全兄弟作陪。”
武植听了这话感觉连伤发烧,连声说道:“惭愧!惭愧!”
朱道荣早就摆下酒宴,就在酒桌之上对武植道:“离科举的正日子只有3天了,二位这几日就住在图书馆安心温书吧,万万不敢再出去惹事端。这几日的二位的一日三餐,我都包了。”
武植道:“也好,西夏国很多事情我还是不知道的,不出去也好。”
施全却时不时地看向剩下的30几个馒头。朱道荣看施全的有些想笑,问道:“怎么施全兄弟,这个桌子上的饭食还不如这些馍馍。”
施全尴尬笑了笑,道:“就让在下住在这里,也要回家那几套换洗衣服。现在乡下苦的很,刚刚春播完,野菜还没长出来,青黄不接的,这村里的老少……”
朱道荣明白了,道:“这剩余的馍馍尽管拿走,我这里还有招生告示一幅,你也带回村里。咱们图书馆三日后,也就是科考开始的当天,也要办一个识字班,12岁以下的娃娃都可以来这里读书,认字,不收学费,还可以1顿饭。你可回乡给村民们去宣讲,让孩子们到这里读书。”
施全道:“这个好,我儿施恩第一个报名。我也到乡里跟乡亲们宣读这个告示,让他们把孩子都送到这里来。”
武植也道:“我也跟你下乡,看看那个潘老汉。”
施全就住在城外的留民营,这个村子是黄河决口后,流民临时形成的一个小村子。村口留民营三个字还是施全写的,他也是村里唯一教书先生。如今这个村子西军给他们重新划分了土地,春播刚刚完成。村里的男人们都闲不住,白天很多人到中兴府寻找短工,晚上才村子里。这些男人们如果能在中兴府打上一天的短工,挣上几个钱,买上几近白薯或者扯上几尺新布,都能在村子里炫耀一番。
今日施全背着30多个馍馍回到了留民营,一下子成了这里的明星,这里的灾民都有小半年没有见过白面了,施全也是大方,按照每户一个馍馍的原则分发了馍馍。最后剩下了两个,施全拿着并且引着武植来到了潘老汉家。
潘老汉正在家中唉声叹气,他的女儿在一旁烧火煮盐卤。今日这一贯钱的欠款没有要回来,家里的腌制咸菜用的盐都快买不起了,眼看家里就揭不开锅了,因此在那里愁眉不展。
潘老汉见施全和武植走了进来,急忙起身见礼。道:“多谢二位先生,出手相助,否则今日我的老命也许就丢在兴庆府了。”
“中兴府、中兴府。”施全急忙纠正道:“现在不兴叫兴庆府了。”
武植问道:“刚才见您老唉声叹气,却是为何。”
潘老汉道:“我这腌制咸菜本钱都是借贷而来,如今日期将近却无钱还债,故而哀叹。”
武植道:“难道此地还有富户用高利贷盘剥百姓吗?”
潘老汉道:“高利贷是啥。”
施全解释道:“就是印子钱。”
潘老汉道:“那倒没有。西军的发方赈灾粮的地方就能办借贷,二分利很是划算。听说过几天这个借贷的地方就要成立什么银行了。西军管借贷的老爷们已经找了我两次了,跟他约好今日还账,没想到今日却没要回钱来,故而哀叹。”
施全道:“那西军老爷来了吗?”
就在这是,潘老汉的家门被人推开了,两个穿军装的西军走了进来。潘老汉一下惊的站了起来,潘老汉的姑娘更是吓得直接逃回了草房子。那两个西军道也客气,对着潘老汉道:“潘老汉,我们都来三次了。事不过三,今日可能还钱。”
武植见两个西军也是不敢发怒,他摸摸自己腰包还带着一些钱财,于是他站起啦道:“这两位官爷,这老汉欠了你多少钱。”
那军汉上下打量武植一番,道:“听说今日有一个项目奇特之人道大司马府告状,敢问是阁下。”
武植道:“就是在下,怎么二位也要跟我争论一番。”
军汉道:“我可不想惹举子老爷。这老汉不欠我的钱,他是欠银行钱,去年他从银行借贷600文为本钱,每个月利钱12文,一年144文,如今连本带利还银行744文。老头,我说的对也不对。”
武植没想到西军的银行利息如此之低,那时代经常是3分利,而且是利滚利,100钱借上一年至少要连本带利要还142钱,如今600一年下来的利息才144文,真的是良心的借贷了。于是武植本想再跟这两个西军争论一番,但是此时也没啥好说的。
于是武植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老汉的钱我来还如何。”
那个两个西军道:“自然可以。”
武植从怀里摸出几张军票来,道:“这个军票你们收也不收。”
西军道:“自然是收得。”
武植拿出2张500钱的军票递给了西军,这两个西军没想到此处还能有人用军票,他们自己并没有带军票,因此从自带的钱褡里数出了200多个大钱换交给而来武植。道:“如今用军票兑换,给你一成的折扣,少收你14个大钱,你仔细清点。”
武植看到桌子上放的一堆铜钱也懒得请点,随与西军办理而来结清手续。武植见那两个西军远去,长舒了一口气,对着潘老汉道:“潘家大爷,剩下的这200多钱你拿去用吧。”
施全见武植大气,也急忙从怀里掏出了2个白面馍馍放在了桌子上。潘老汉一见武植如此仗义,激动的老泪纵横,道:“这这……如何使得。”
武植道:“老人家这世道艰难,我也只能帮到如此了。”
那老人又上下打量了武植一番,然后把施全拉到了一边,嘀嘀咕咕的问了几句。武植见施全听了老人的话,一时点点,一时又摇了摇头。弄得武植莫名其妙的。
不一会施全走了过来,道:“武兄,我记得你前几日跟我说你至今未曾婚配。”
武植道:“我这些年一直照顾年幼的舍弟,因此未曾婚配,贤弟怎得问起这个。”
施全道:“潘老伯见你为人厚道,心肠也好,就想把他女儿嫁给你。”
武植吓了一跳,道:“我帮助老伯,完全是出自公义,可没有非分之想。”
潘老汉此时道:“我也是高攀了,这武先生毕竟是举子老爷,我们唐突了,不该耽误大官人的前程。”
武植急忙道:“老伯说得哪里话,如果小姐不嫌我相貌丑陋,我就认下这门亲事。”
潘老汉道:“这终身大事哪轮到一个丫头做主,既然大官人应允了,不如我们今日就把亲事定下,然后选定吉时,给你们完婚。”
武植一想这也没什么不妥,又拿出一张军票交给施全道:“麻烦贤弟采购一些吃食,请贤弟做媒,今日就在这次吃上一回定亲酒。”
施全笑道:“如此甚好。只是此处这纸票却无人识得。不过这桌子上200多钱,取出50钱就够用了。不过劳烦武兄要写下一纸婚书,若几日后科考高中,不认这门亲事,我可是要拿着婚书去告你啊。”
武植笑道:“我武某岂是如此不堪之人。”
施全立刻向会自己家取来了笔墨纸砚,武植提起笔来,却无从写起,他尴尬问道:“还不知小姐芳名,生辰八字是什么。”
潘老汉一拍脑袋,哈哈笑道:“金莲,快来拜见武大官人。”
潘金莲在屋里听到自己的爹爹和施全等人在商量自己的婚事,羞的根本就不敢出屋。她偷眼看武植,身材矮小,丑陋不堪,本身就不喜欢。但是想起武植能用两张“纸”就还了自家的债,而且还找回一堆铜钱,心想这个矮子家境道也殷实,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举子,说不定能够科举的中,还能弄个一官半职的,自己也就成了官太太。想到此处她心里也就释然了。
当潘金莲听到自己的爹爹叫自己出去的时候,自己害羞归害羞,还是身不由己的低着头走了出来,对着武植深深的就是一福。
潘老汉看到潘金莲的样子,祥装生气道:“这孩子,不懂事,抬起头来了让官入看看。”
潘金莲无奈,娇羞的一抬头。武植还从来没注意过这个潘老汉的女儿,这次潘金莲一抬头,武植也没想都在这荒野山村还有这等标致的美人,一时间不由得愣住了。潘金莲一看武植发愣,更加娇羞,头也不回的跑了。
施全和潘老汉一见都哈哈大笑起来。
二五九 一朝登上龙虎榜
武植回到图书馆又取出了一些钱财买了些布匹、首饰托施全给潘老汉送去,算是聘礼了。自己则在图书馆温习功课,施全倒是乐意两处跑跑,他本来就是教书先生,《四书》都没有读全,所以他参加科考就是碰一碰运气。如今他得知武植是大宋的进士出身,而且还做过县令,所以他觉得武植定能高中,因此他感觉要是能够攀附上武植,以后他要是做官,自己能够在他面前做一个书笔小吏也是不错,起码没有了饿肚子的烦恼。因此在离科考越来越近的日子里,他也是对心甘情愿的照顾武植,为他跑前跑后的。
宣和六年四月二十三,西夏国华夏元年四月二十三,西夏国改制后第一次科举考试开始了。武植、施全早早的来到了考场。距离开考场龙门还有一段时间,武植四面查看了一下,参加考试的举子们也陆陆续续的到了,人数并不多,大概也就300多人,其中这里越有1半是从中原过来碰运气的考生,更包含又100多格物、致知两个学院的学生。
武植看到这种情景信心满满,随着考场的龙门大开,武植随着考生进入考场,验看腰牌,搜查夹带,进入考棚,一切顺利。不一会试卷发下来了,由于这次考试文科只是考一篇策论,比起中原的科考还要考诗词歌赋要简单的多,武植一看考题有些傻眼,考题是《维民所止》!武植愣了一下,竟然一时找不到出处!
这次科考的题目理科是戒嗔和种师道共同出的,到了中兴府方琼又帮着修改了一番,他们这种出题的方式让李侗有些不满,因为方琼、戒嗔等人跟造办处、火器局关系密切,他们甚至经常道格物、致知两个书院讲课,所以李侗认为他们出题又“营私舞弊”之嫌,但是李侗又毫无办法,对于《梦溪笔谈》他还能读上几句,对于《物理集注》他看着跟天书无异。
李侗向种师道质疑过此事,但是种师道说这次“理科”是自有科考来第一次设立,所以也只好闭门造车了,不过他向李侗许诺文科学生录取的数量要多于理科,而且也希望明德书院的学生过来参加科考。
李侗这才平衡一些,不过作为文人,他保持的自己的清高,他让明德书院的学生都不要参加这次科举。临近考试,李侗为表现自己的“大公无私”又缠着种师道来出题。种师道哪里会给科举考试出题。
不过李侗道:“历朝都殿试都是天子亲自出题,登上龙虎榜的进士们也就成为名正言顺的天子门生,也彰显朝廷天子重英豪之意。”
种师道对于“天子门生”自己现在虽然不是天子,但是未来要是成为天子,拉起自己的队伍可是必须的。“天子门生”让他想起了后世的“党校”,这正是建立自己队伍的好时机。
种师道原本想从《四书》中选择几句诸如“三人行,必有我师”、“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之类的,但是觉得感觉比较水。想来想去历史上“维民所止”、“朝乾夕惕”倒是引发过不少故事,因此他大笔一挥就写下了“维民所止”四个大字。
李侗是当今大儒他当然知道“维民所止”并非出自《四书》而是出自《诗经》,意思是凡是有百姓的地方就是国家的土地。看到这四个字李侗误以为种师道有征伐天下的情怀了,其实这四个字种师道实在后是关于清朝文字狱的故事中得知,具体出在哪里是什么意思他完全不知道。
李侗被种师道的气度折服,他恭恭敬敬举起种师道的题字,跪倒在地,道:“臣遵旨!”仿佛就如同臣下给皇帝行礼一般。
李侗如此大礼倒是下了种师道一跳,他急忙伸手相搀,道:“延平先生,这是为何,快快请起。”
李侗见种师道搀扶自己坚持不起身,种师道无奈只好受了一礼,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礼节繁褥。不过也好,西夏科举就是天子选材,你要上心才好!”
李侗又磕了一个头,才带着考题来到考场。李侗觉得这个考题就是放在中原,大宋的举子也不见得能写出好的文章,题目有些太难了。此事他也庆幸没有让明德书院的学生来考试,否则那些学生指不定写出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到头来还是明德书院脸上无光。
武植想了半天,自己可以说是熟读《四书》可是一时竟然不知道这个典故的由来。他迟迟无法破题,心中难受,难道自己的第一次科举考试就这么结束了吗?不过也好,不如随便写上几笔就到留民营去,就过小民的生活。想到此处,他突然眼前一亮,“维民”是不是就是指的像潘老汉那样的小民,莫不是这个典故不是出自《四书》,他思路一开,就想起来好像《诗经》中有这么一个典故。
于是武植下笔道:“夫孟子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民着,天下之根本也,社稷存亡之本,不得不查也,今中兴外,万民待哺,有草民潘老汉者,以售卤菜为生……”
武植打开了思路,从《四书》中的孟子开始破题,讲到了潘老汉为权贵所欺负,而权贵又让官府重判,一些列的事情,阐述了他依法治国,天下才能兴旺的理念。
最后他写道:“天下兴者,非权贵也,而在于法也,此法非军法而民法也。依法官民平等,此乃天下长治之根本也。”
武植洋洋洒洒,一气呵成写完了这篇文章。要知道在那个时代,阶级等级森严,哪里能做得到官民平等。武植看了自己的文章也有些担心,他的官民平等多少有些属于悖逆之言,写完之后他也有些后怕。不过武植随即一想,如果西夏国也不许这样的文章出现,只怕国家也没有什么前途,未来只怕也会跟大宋一样,浑浑噩噩,自己也就不必在为这样的朝廷效力了。想到此处,不再犹豫,站起身来上交了试卷。
武植本以为自己的文章写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定是第一个交卷的,没想到自己交卷的时候发现很多考理科的举子早就交卷了,武植用眼睛余光偷偷扫了一眼卷子,看道理科举子的卷子写的如同天书一般,自己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武植交了卷子回到了中兴图书馆,等到天黑才等到了施全。武植跟他说了自己写的文章,施全担忧道:“武兄的文章奇妙,只是太过大胆。不过如今西军掌朝,他们跟前朝大不一样,我想武兄高中应该无疑。”
武植问道:“那贤弟的文章如何做的?”
施全道:“我都不知道那个‘维民所止’是什么意思。不过我也在《四书》中抄一句、西抄一句的,拼凑一篇文章而已。不过我还算是好的,我听说有很多举子实在写不出来,就把家乡的儿歌抄了一遍。”
武植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自己的考得成绩如何。施全却完全不担心,他觉得只要能写出囫囵文章来就可能的中,因此他怕武植高中后不认潘家的这门子亲事,于是催促他赶快成亲。
武植倒是有些犹豫,但是施全却说:“你莫不是想等10天之后,发了龙虎榜悔婚不成!”
武植道:“此言差矣,即是如此,就依贤弟,我明日便去留民营商议娶亲之事。”
科举考试的卷子分成文理两科,其中理科的卷子很快就判定完毕了。因为理科举子的试卷是有相对标准答案的很快就评判出来了,参加理科考试的一共给你163人,其中又120人是格物、致知两个学院的书院的学生,这两个书院各自派出60个学生,他们答题的卷子成绩比剩余的33多个考试高出不止一个层次,所以西夏国改制后第一次科考理科学生就录取120人,全都出自格物、致知两个书院,一时间这两个书院名气大噪一时。
其实施全分析的不错,作为主考的李侗一看考生们交上来的卷子头就大了。这些举子的文章写的多数驴唇不对马嘴,有的甚至很难称之为文章。李侗为了压理科举子一头,要求判卷子的帘官们一定要选出130个举子来。结果举子们的文章写的实在是太差,总共221考生还看的过去的文章不过十几篇。李侗无奈最终决定只要没有错别字,是一篇囫囵的文章就行,最终总算是凑齐了130名考生。
李侗拿起众帘官推举的第一名的考试的试卷,他拿起来看了看,这篇正是武植的文章,不过武植提出的观点太过犀利,而且还有埋怨驸马宗英利用军法代替国法,不能长久治国的意思。李侗左右为难,因为按照传统第几名的试卷总要给种师道看上一看的,种师道会从中选择出前三名,算是状元、榜眼、探花。所以李侗需要精心挑选10人呈报,如果太差了他也不好意思,作为读书人还是要脸面的。
李侗又拿起第二名的文章,这篇文章也算是规矩,但是比起武植的文章差的太远,李侗打消把他排在第一位给种师道看到念头。第三名的文章简直就是一些阿谀奉承之词了,第四名的文章就有些狗屁不通过了……过了前十名,那些就算不上真正的文章了,有的甚至就是默写了一段《四书》而已。
李侗无奈只好把前十名的文章装好,准备带给种师道审阅,以确定谁是状元、榜眼、探花了
二六零 金山银海
种师道今天非常高兴,科举顺利举行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王重阳终于按照铅银的比例铸成一座万斤的银山。种师道带着南仙、折赛花、张叔夜、种世信还有军机处的众人,来到王重阳的铸造工场来观看这座银山。
西军诸将看到到这么一座银山摆在面前都惊呆了,特意从延安府赶过来的单如圭高兴对的道:“按照王重阳的配方,很快就铸成了这座银山。”
种师道回道:“单师傅辛苦了,这银山山有多重?”
单如圭道:“这银山整整一万斤,地下放银山的‘金海’是1000两黄金,这个金山银海一共1万斤零1000两。”
众人听了单如圭的介绍后都唏嘘不已,其实只有种师道和王重阳都知道,这个银山只有四分之一是银子,其他用的都是铅块。因此王重阳在单如圭介绍的时候是一言不发。他明白这个事情不败露最好,一旦有些风吹草动的只怕自己就是那个“背锅侠”。
种师道说道:“诸位请看,这座银山之上雕刻‘立春’二字,我要以我中华24个节气为主题,铸造24做银山,并且将这24座银山放在新成立的西军银行的院落之中。以此金山银海作为发放军票的保证金。保证军票可以足额对付相应的铜钱,如果有朝一日军票不能正常汇兑,我就融了这金山银海也要保证着军票的信用!”
诸将听了齐声较好,吴麟道:“有这金山银海做保证,将士们就放心了。如今西军将士在西夏国缴获颇多,趁着咱西军银行开业,大可以拿着金银存入银行,拿着军票反而轻便许多。”
种师道说道:“我在此地开设银行是此意。未来我军的铁蹄到达的地方,我的银行、商队就要在那里生根。”
张叔夜笑道:“我看这才是真正‘维民所止’!”
种师道听张叔夜这么一说,随机想起了科举,于是问道:“那个科举的卷子评判的如何了。”
张叔夜道:“按照计划今天应该能够判完。”张叔夜话音未落,有人来报说是李侗来了。
种师道说道:“这个李侗,平时最是讲究,今日也到了单师傅的工场来了。还是让他去王府候着吧,我们这里充满铜臭气可不是他一个精细人应该来的。”众人听了,又是一笑。
种师道又问种世信道:“银行的地点选好了吗?”
种世信道:“已经选好了,就放在前朝晋王察哥的府邸,哪里的院子够大,房子也够多。我让人加急在他的中院东西各建筑2排凉亭,这金山银海就放在凉亭里供人参观。”
种师道满意道:“这样很好,不过未来单师傅还有想一想,做一种特殊的玻璃罩子,能够防刀砍斧剁的玻璃,将银山罩住,以免让小人觊觎。”
单如圭是个实在人,道:“能有这种玻璃。”
种师道说道:“是有的,王重阳,你要带着你的人继续研究这种玻璃。求道炼丹可以交给你的师弟吗?另外你年纪虽小,但是道行不浅,等24座银山都铸造成功,我就许你开山立派,广收门徒。”
王重阳喜道:“多谢侯爷。”随机他又欲言又止。
种师道问道:“你还有何言,尽管讲来。老夫今日高兴,事事都准。”
王重阳道:“倒是没有别的事情,只是我的师弟周伯通今日正好在此处。”
南仙夫人一听“啊”了一声,双眼用祈求目光看着种师道。周伯通自从回到了中兴府后根本就没去耶律南仙看看他的母亲,而是一直在各处闲逛游玩,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耶律南仙也是非常着急。但是她也是刚刚生完孩子,身体还是虚弱,另外他如今毕竟是名义上是西夏国的最高统治,也不好私自出宫去见王重阳。如今耶律南仙能够使唤的也只有萧合哒一人,萧合哒出使东京带回岁贡后,时常去给耶律南仙请安,耶律南仙让他找了几回周伯通,但是周伯通只是不理。
种师道觉得周伯通其人不简单,他要不就是大彻大悟信了王重阳的全真教了,要不就是在蛰伏起来等待时机。不过种师并没有特别的限制他,甚至都没有跟王重阳提过监视周伯通的事情,不过种师道相信王重阳不是愚蠢的人物,从他无论到哪里把周伯通带到身边就可看出来他的心计。
种师道点了点头,对着耶律南仙道:“也好,你就去见一见那个周伯通吧。”
耶律南仙慌忙一福,然后跟着王重阳走了。折赛花跟耶律南仙打了多日的交道,她深知耶律南仙也是一个才华横溢之人,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人竟然被种师道拿捏的如此,对此她也是深深佩服自己的这位义父。
种师道看了看,也没别的事情了,于是道:“咱们就静等着咱们西军银行开业吧。”
种世信道:“最多只需20日,咱们西军银行就可以在这里开业了。”
折赛花道:“五哥说的有道理,不过如今西夏国都归属我们管辖,咱们在大宋境内称呼西军也就罢了,我们在这里也称西军吗。西军银行好像名字也不好听。”
种师道说道:“也对,咱们现在的年号为华夏,咱们在西军就改称华夏军,银行就起名为中华银行吧。”
种世信道:“如此最好,到时候还请爹爹给中华银行题字。”
种师道说道:“这个题字就找李侗吧,我的字比其他来差远了。对了,咱们现在就会王府,别让那个读书人等久了。”
李侗本来去了铸造银山金海的工场去找种师道,其实他不愿意去哪里,因为他认为那里是下里巴人的地方,他甚至看不起造办处和火器局,在他的心里有着很深的“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骄傲,但是这次西夏国的考生考的太差了,所以无奈他放下“身段”去工场去见种师道。
好在种师道给足他面子,让他到王府去等。李侗来到王府等了一段时间,种师道就带着众人回来了。
种师道见到李侗,道:“延平先生辛苦了,今年科考情况如何呀。”
李侗有些不好意思,道:“这理科还算正常,可以按照成绩确定排名。文科吗,西夏国内文风不胜,写的文章差强人意。我倒是选了前十名的文章,请侯爷定下前三名即可。”随机就把一摞文章递给了种师道,他心中暗中祷告,千万不要看第三名以后的文章。
种师道打开第一篇文章,看了一看,道:“文章犀利,居然提出官民平等,依法治国的理念,倒是很有想法的举子。赛花我儿,这篇文章好像还提到了宗英。”说着吧文章递给了折赛花。
折赛花号称女诸葛,但是只是熟读兵书而已,对这些儒家文章,她素来不喜。她结果文章粗粗看了几行,道:“别看这文章的名字是被封着的,我一看这个文字就是在我面前状告宗英的那个冒失举子写的。”
种师道并没有答话,而是翻阅起其他的几篇文章,他一会看文章,一会儿看李侗。李侗的让种师道看的心慌意乱、头上冷汗直流。种师道说道:“这就是你么选出来的人才?”
李侗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道:“并非小人等无能,实在这西夏国无才可选。”
种师道问道:“文理科各取进士多少。”
李侗道:“理科取进士120人,虽然前十名的试卷名字没有开封,但是从开封的110人看,都是格物、致知两个书院的,剩余10人恐怕也出自这两个书院。”说着他一直桌子上的另一落封着名字的试卷。
种师道说道:“我问你文科如何取士。”
李侗道:“侯爷金口玉言,可乾纲独断。”
“金口玉言,可乾纲独断”都是形容皇帝的,自从种师道出了“维民所止”题目之后,李侗已经完全被种师道的帝王之气折服,在心中早就把他当做帝王了。
种师道说道:“老夫既然能铸造金山银海,就是金口玉言。我当初许诺文科考生录取要多余理科,就按照这个原则录吧。这个状元吗?就定着个武植。”说着,从折赛花手中结果了那张试卷,撕开封条,试卷的名字果然是武植。
李侗道:“侯爷英明!”
种师道说道:“我不英明,你是聪明。我给足读书人的体面,但是读书人也要为我效力。我要在西夏国成立国子监,封你为国子监祭酒如何?”
李侗道:“愿为侯爷效命。我也会让明德书院学业有成的学生,参加下一届科考,定能为侯爷选拔人才。”
种师道说道:“如此甚好,你就尽快公布龙虎榜告知天下举子。我要在五月端午日,排下琼林宴,宴请这次的新科进士。”
李侗道:“我先替带250进士谢侯爷天恩。”
“250进士?”种师道自嘲道:“这个数字有点意思,但是我不喜欢。这样吧你文科在补录一人,凑251人吧。现在你就查查,文科的地131人的姓名。”
李侗急忙从怀里掏出了名册,查了一会,回道:“此人名叫施全,中兴府人士。”
“施全?”种师道愣了一下,他穿越之前名字是“施道”听他的祖辈说他们家祖上就是从西北签到华北的,好像他们这一支的第一代先祖就叫做“施全”是一个教书先生。是不是造化弄人,自己点了自己先祖为进士。
种师道随机点了点头道:“施全好,就是这个施全吧。”
李侗道:“一甲三人状元、榜眼、探花都是赐进士及第,二甲诺干人人次进士出身,这个施全怎么赐,跟在二甲里吗?”
种师道想了想,道:“算了,毕竟是补录的,就弄个三甲吧,赐同进是出身。”
二六一 种师道封官
武植科考结束之后,辞别了朱道荣来到了留民营。其实朱道荣知道武植必然种进士,几次三番劝他在中兴府等待消息,但是武植却说与潘金莲有婚姻之约,定要要先回留民营取成亲。
朱道荣也是无法,于是送给了武植几贯钱让他婚礼办的好一些。武植在施全的操办下,和潘金莲结了亲。结亲以后夫妻倒也恩爱,不必细表。
朱道荣的给孩子开的认字班也正式的开张了,但是那个年底老百姓那个愿意送孩子读书。去的孩子还大多数是冲着图书馆能够提供免费的午餐去的,即是这样,由于孩子去了图书馆就没法给家里干活,因此朱道荣忙活了半天也只招收到50多个10岁以下的孩子。因为施全的孩子施恩就在这里,所以施全想在图书馆教授孩子们认字,没想到朱道荣根本就不用他,而是用图书馆的伙计用汉字拼音之法教授孩子,不过识字班用的教材《三字经》和《千字文》施全看了觉得是个好东西,施全有事没事的时候就接也翻看翻看。
施全对这个汉字拼音之法完全不懂,那个《物理集注》他看着就如同天书一般,但是起码《三字经》、《千字文》里的字他还是认识的,只是汉字拼音他是一个字都看不懂,现在孩子们只是学汉子拼音之法,所以无法教书。科举之后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得中进士,现在他又没有活计了。
如今施全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武植身上了,他只盼着武植能够高中进士,他能依附武植做一个小书吏。因此他还是有事无事的就往武植那里跑。武植倒是找到了一个活计,就是给朱道荣的识字班送馍馍。
武植虽然是江南人士,但是久在山东为官,又从小抚养弟弟武松,因此有一手好的蒸炊饼的本领,其实宋朝的炊饼到了西夏国就是叫馍馍,那时候的馒头倒是像后是的包子一般是有馅料的。武植蒸的炊饼,再加上潘金莲卤的咸菜,不单单孩子们爱吃,图书馆的伙计甚至朱道荣本人都非常喜欢。
武植甚至跟施全开玩笑道:“若我本科不中,我就买炊饼也是不错的。”
施全听了武植的话就烦,道:“你现在是武植先生,要是买了炊饼就是武大郎了。”
武植道:“武大郎,怎么了,反正饿不着就好了。”
施全道:“你不是还想官民平等?就靠这个买炊饼。”
武植想了想,道:“管他呢?来搭把手,先帮我把炊饼太进去,快到孩子们的开饭时间了。”
施全一边帮武植太笼屉,一边说道:“今天可是发榜的日子,你不去看看龙虎榜。”
武植道:“看总是要看的,只是先等孩子吃完饭再说。”
就在武植和施全闲聊之际,突然远方一对衙役如风一般的跑了过来,为首之人正是李德标,只见李德标跳下马来,对着武植问道:“你可是杭州举子武植。”
武植笑了笑道:“这是在下,我这模样倒是好认。”
李德标作揖道:“恭喜老爷,您高中本科第一名,状元老爷。”随后,李德标一扬手他身后的一队人马立刻吹打起来,中兴图书馆前顿时热闹非凡。
朱道荣及图书馆的伙计们也都出来围观,李德标将状元的吉服、进士及第的牌匾等物交给了武植。武植急忙往怀里摸去,想摸出一些喜钱来。可是这些天武植把所有的钱财都投在了做炊饼了,身上如今只有十几个铜板而已。
朱道荣见武植尴尬,急忙掏出几张军票塞给了李德标,道:“我来替状元老爷赏喜钱。”
李德标可知道朱道荣的背景,急忙推辞道:“那里敢收馆长大人的钱,我等只是讨几个炊饼沾沾状元的喜气便是。”
武植大喜道:“好!好!这些炊饼大家随便拿。”
李德标道:“来咱们都吃些炊饼,沾一沾状元的喜气。”
李德标等人都上来抢吃武植的炊饼,周围围观的人也过来抢炊饼,武植也高兴的给大家分发,不一会武植小车子上的炊饼就被抢拿一空。
武植看着远去的李德标和被抢的一空的小车心情愉快,这时候朱道荣走了过来笑道:“这炊饼没了,孩子们吃什么?”
武植一听也愣了,随机明白朱道荣在开玩笑,因此也就哈哈大笑起来。就在这时候,施全突然一拍大腿,转身就跑,武植奇道:“贤弟去哪里?”
施全道:“我去看看龙虎榜……”
这些天,中兴府都是喜气洋洋的,不时有鞭炮声想起。武植接下来的几天非常忙,西夏国的吏部带着文科、理科的前三名在中兴府跨马游街,潘老汉在家里大宴宾朋,虽然借了不少钱,但是他们心情都是不错的,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命运随着这次科考改变了。
施全也中进士了,但是他也非常奇怪,自己怎了给了唯一的一个三甲“同进士出身”,不过好在也是的中了,他这些日子也跟着潘老汉一起忙活着招待客人。
华夏元年的五月初五端午节,这个节原来就是西夏的万寿节。这天西夏王府内张灯结彩,种师道在王府中大摆琼林宴招待新科进士。
武植和理科状元张久亮带领诸位进士进入王府共赴琼林宴,现在名义西夏王李仁爱只不过是华夏军(西军)随便找来的一个小孩,所以这种场合根本就没有出现。耶律南仙主持琼林宴,但是很多人都知道耶律南仙也是傀儡,西夏大权都在华夏军手里。至于华夏军的首领是谁,这些新科进士都被告知,今天琼林宴上就可以见到。
武植和张久亮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理科的进士都知道这里的实际掌权者是种师道,也都大概知道种师道和耶律南仙的关系,所以见到种师道出现并且坐在耶律南仙身边并不吃惊。可是当武植看到种师道后却吃惊不小,他在延安府见过种师道,而且在西北人人都说种师道实际上是西夏国的最高统帅,西夏王妃是种师道的侍妾,但是他只是觉得这些都是匪夷所思的传闻,没想到这种匪夷所思在自己的面前就成为了现实。
这时吏部官员高声道:“新科进士觐见殿下。”
武植不知道这个“殿下”是指的耶律南仙还是种师道,就稀里糊涂跟着跪了下来,跟着诸位进士一起喝道:“参加殿下。”
种师道已经来了西夏国有一些时日了,但是自己不方便上西夏国的银安殿处理国家大事,接受诸位大臣的朝拜。今天他坐在耶律南仙的身边,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向自己跪拜,心情大悦。随即说了一声:“平身!”这句话本来应该由耶律南仙说出,但是此时耶律南仙就是一个温顺的小媳妇静静的坐在种师道的身边。
种师道见诸进士落座,道:“各位进士,汝等届时国之才俊,望尔等在各自的官位上为民造福。来干杯!”
种师道跟进士们喝了3杯酒,道:“汝等的官职本应吏部一同安排,但是我看文武状元的官职吗老夫倒想直接安排一番,不知可否?”说着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耶律南仙。
耶律南仙羞得满脸通红,心道:这个西夏江山还不是你说了算。于是道:“悉听老爷尊便。”她一句“老爷”就把自己和种师道的关系跟天下举子挑明了。
种师道说道:“张久亮何在?”
张久亮道:“臣在。”
种师道说道:“汝为致知学院高材生,又在火药局实践数年,虽然出身工匠,但是能有今日成就实属不易,今日封你为西夏国工部侍郎,管理西夏国采矿、修路、水利等工程之事。”
工部侍郎名义上是工部尚书的副手,可是如今西夏国工部尚书的职位就是开缺的,现在工部只有几位主事、郎中支撑着,实际上种师道第一个人名就把工部交给了西军培养的理科生。种师道的想法是把工部的从上到下,都要换成格物、致知两个书院的学生。这样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先把工部高效的运转起来再说。
至于文科的进士,总体上水平偏低。这次龙虎榜排名大家心知肚明,除了前三甲外,其他的245人,都是理科排在前面,文科排在后边。李侗本来还想争取一下分榜发布,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有张开嘴。所以文科的进士这次种师道不会给授很高的官职。
种师道封了张久亮后有看了看武植,道:“田岭(延安府武植告诉过种师道自己的表字为‘田岭’)啊,你我也算是老相识了。你的文章我也看过了,你号称要官民平等是也不是。”
武植急忙跪倒,道:“次则臣之宏愿也。”
种师道说道:“你的想法很好,不知能否实现。现在西夏国有两座大城,中兴府和凉州府。中兴府在我华夏军的之下还算平稳,如今凉州府确实混乱不堪,大量流民聚集在那里,我就封你为凉州府知府,看看能不能早日将那里治理妥当。”
武植对于种师道给自己的封官多少有些失望,因为理科状元的工部侍郎可是妥妥的正三品,自己的知府不过是五品。不过他也知道格物、致知书院的背景,自己是万万比不了的。因此跪下谢恩,道:“臣愿殚精竭虑以报殿下。”
种师道又想起了施全,他倒要看看这个施全长的想不想自己的祖辈的模样,于是道:“今科最后一名施全何在?”
施全一听说叫自己,吓了一跳急忙跳出来,跪在地上道:“臣施全叩见殿下。”
种师道说道:“你抬起头来。”
施全一抬头,种师道觉得跟自己以及自己祖辈是一点都不像。叹了口气道:“你是什么出身。”
施全道:“臣原本以教书为生。”
种师道叹了口气,道:“西夏国文风不胜啊。我看你就不必在教书了,封你为凉州府正八品的凉州府主簿,到了凉州要安抚流民,开垦土地,协助武植管理好地方。”
施全道:“臣遵旨。”
种师道随机一扫,发现施全身边还还有一个人身材竟然如武植一般矮小,不仅奇道:“汝为何人?”
那矮子急忙跪倒施礼,用生硬的中文,道:“臣乃扶桑人士,二甲二百五松本二郎是也。”
种师道一听差点笑出声来,道:“你是扶桑人,二百五。”
那矮子道:“正是,臣的名字是松本二郎。跟李俊大人来到中原,尝试来参加科考,侥幸的成为250。”
种师道问道:“你的汉语不错,哪里学的。”
松本二郎道:“我父亲本是中原闽地人,臣从小学习中文,故而会说。”
种师道点点头:“西夏国本次科考有来自四海的考生,也算是一场盛世。这样吧松本二郎这个词不好听,我就给你改名为松本次郎吧,你就在礼部任职,做个通译馆吧。”
松本次郎道:“臣,谢主隆恩!”
种师道给松本二郎改名为松本次郎,从此以后扶桑国逐渐形成风起所有家庭中的二儿子都改名为“次郎”,而“二郎”这个词成为了中原人士的专用名字。
二六二 西夏农场
科考以后,总算是选出了一些“人才”充实道各地,华夏军的两个官办农庄(也称国营农场)和散布于各地的个私营农庄都开始运作起来了。各种的农庄容纳了大量的流民,没有任何生产资料的百姓,被农场吸纳。还有些生产资料的百姓逐渐的形成新的村落。再加上李乾顺这几年励精图治,其实社会的基本条件还算是不错,因此西夏国百姓虽然困苦,但是整体上逐渐的安定下来了。
种师道见西夏国逐渐安定下来,就想把华夏军逐步掉回西北,毕竟这些军队名义上还是朝廷的军队,如果私离戍地久了也会生事端。华夏军的退伍的军人,在西夏国星星点点建立的农庄,将成为华夏军撤走后本地的“稳定器”,这些很多农场都或多或少的训练自己的护庄的庄丁。
西夏国的农场中“严何悦”农庄就是最大的一个,严成方受伤从西军退伍后,用自己和岳飞、何元庆三人的所有积蓄建造这个大农庄。严成方虽然在西军征战多年,但是没有家眷,他把岳飞和何元庆的家眷都接到了这个“严何悦”农庄,这个农庄就在凉州府,华夏军根据他们三人的战功赏赐给他们3000亩土地,这个农庄是整个西夏国最大私营农庄了。
岳飞虽然年轻但是结婚很早,他的大儿子岳云已经5岁,岳飞去大理之前还见了夫人几面,结果岳飞走后岳夫人就又怀孕了,如今在农庄待产。何元庆的孩子叫“何凤”,一个男子汉却取了个女儿名字,其实何元庆给儿子取女儿的名字的意思就是希望孩子好养活。
严成方圈了一大片的地足足有3000亩土地,但是他手中的壮丁很少,只有岳夫人从河南带来的几个老家人可以听用。因此要想开垦这么一大片的土地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招募人手。
西凉府的流民很多,各种各样的衙行、帮会林立,华夏军建立的农庄在招纳庄丁的时候也是非常麻烦,有的农庄招纳了一些会党进来。结果农庄没有建设起来,农庄的物资倒是被抢走了不少。现在西凉府的衙门属于半瘫痪状态,这里的治安都是吴玠的留下的一支华夏军来负责。
好在这支华夏军够彪悍,对付这些抢劫农庄的帮会毫不手软,杀了不少人才没让这个地方闹出大乱子。
在西夏国内华夏军建立了两个大的国营农场,其中一个就设在了西凉府。这个国营农场的庄丁都是西夏军的战俘还有监狱的囚犯组成的苦力,国营农场有少量的华夏军驻守,比较安全。严成方等退伍的西军士兵有国营农场都有一些股份,每年也能分的一部分红利。因此这个国营农场也就成了他们“主心骨”,严成方等很多农场主都把自己拥有的粮食、钱财等物资暂时存到国营农场,这样还安全一些。时不时的也从国营农场租用一些苦力和牲畜来为自己耕种。
经过一冬天和春天的努力,严成方的农庄就招募了20几个可靠的村民,这些庄丁都是失了地的西夏汉人。他们在国营农场的帮助下开垦了500亩的土地,建造了十几件土坯房。
严成方看着荒废的土地和简陋的房屋心里多少有些着急,但是又能怎么样呢?自己没人,急也没用。这天严成方正在督促这20几个庄丁开垦新的土地时候,管家岳福来找严成方了。
这个岳福是岳夫人从河南老家带来的管家,现在是严成方第一信任之人。岳福见到严成方道:“老爷,主簿大人到了。”
这个凉州府新任的主簿就是施全,施全到了凉州府后就协助武植开始开始丈量土地,安置流民,鼓励农耕,忙的不亦乐乎。刚刚上任不到一个月,西凉府的大小农庄就让他跑了一个便。
严成方等华夏军的农场主在武植、施全一上任就拜见了这两位父母官。武植、施全当然不敢对这些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悍将有所怠慢,对他们提出来要求是能办就办,不好办的就商量着办。施全来找严成方就是跟他商量事情的。
严成方回到家见到施全正在自家院子里坐着,严成方的严何悦庄目前就5个还算齐整的院子,自己的一个院子居中,左右是岳夫人、何夫人的院子,另外两个是庄丁的院子。严成方由于没有家眷,所以这个院子虽然位置剧中,但是只有三间土房而已。
严成方见到施全也没有施礼,道:“主簿大人,那阵子香风把你吹来了。”
施全知道严成方原来是西军营官出身,所以不敢怠慢,道:“有事情来求老兄帮忙。”
严成方道:“我一共小民百姓的还能帮得上主簿老爷的忙。”
施全道:“那里,如今知府武大人下令,各农庄都要种植红薯,也就是侯爷口中的白薯。现在国营农场已经种了很多了,咱们庄上也还是要种上一些的。”
严成方道:“红薯那东西产量虽然高,吃了不顶时候,我这里干的都是力气活,还是多种植一些小麦和豆子为好。”
施全道:“如今已经夏天了,时令已过,种不了小麦了,我看你又开垦的百十亩土地,不如种上红薯,这些土地到了秋后保不齐能打数千石粮食。”
严成方道:“就听主簿大人的,不过我这里人手欠缺,也没有秧苗。”
施全笑道:“种子秧苗可以到国营农场那里弄,我帮你联系。至于人吗,我来就是给你送人的。”
一听说有人,严成方脸上笑开了花,不过他随机脸就沉了下来,道:“那里的人?可别跟我从流民种找一些党项蛮子来。”
施全急忙道:“可别瞎说,现在朝廷有敕令,西夏国只有华夏人,不分什么党项人、汉人、契丹人了。”
严成方道:“你知道我的意思,别从无法安置的流民中随便给我弄些腌臜来。”
施全道:“这些人都是中兴府被发卖的罪官,让华夏军给买了准备到这里建农场。这个庄主的农场的封地小只有200亩,我想就建在你的农场的傍边。另外他卖的人可不少,有男有女10多个呢。现在他们来不及平整土地了,我觉得要是能给你帮工,到时候秋收时候你分他们一些收成也是好的。另外农闲的时候帮他们盖一些房子,现在先让他们在你这里挤一挤。”
严成方道:“有这等好事?咱们这里地多的是,挨着建农庄倒是有些照应也好。这个人封地只有200亩,只怕功劳也不是很大吧,在军中是个百夫长吗?”
施全道:“好像是一个亲兵,他把自己的封地转让了。买这个亲笔封地的是一个女子,听说这个女子很有来历。拿着公主信件找到了知府大人那里,武大人这才让我把她的农场安排到你的身边。”
严成方奇道:“一个女农场主,能带10多人来,他不怕这些奴才闹事。”
施全神秘的说道:“你知道什么事刀子铺吗?”
严成方迷惑的摇摇头,他追问施全,施全只是摇头。
华夏军中封地转让的很多,每次大战结束后,按照当初的杭州之策分发赏赐,分发的时候都是以钱财为主,这些钱财一般时候都折算成了军票赏赐给了西军将领。但是这次征伐西夏所获得的土地居多,所以赏赐的时候就把土地折抵相应的军票,作为赏赐给了将士,这样不但减轻了华夏军的财政压力,而且还可以吸西军的家属来到西夏耕种落户。但是这土地有些西军并没自己耕种,或者家中业无人耕种,亦或不愿意在此地落户等等,所以买卖赏赐的土地的生意就流行开了。严成方之所以有那么多封地其实岳飞的封地有1000亩,他和何元庆也一共1000亩,其他的土地也是背嵬军的将士转让出来的。
梅花在洪州之战中立了功劳,后来又成我为了折赛花的亲兵。将领们对于亲兵都是厚待的,西夏战事结束后,论功行赏她的得到了100多惯的钱,但是发到她手里的只有50贯军票。由于西夏的地广人稀,所以剩下50贯赏钱就折抵她100亩土地。梅花本来想把土地卖掉换钱,准备作为盘缠未来是要回延安的,甚至要回到江南的。但是由于卖土地人多,西夏国的土地一直买不上价格,她的100亩土地也就能买40多贯。梅花觉得不值当,所以就一直没卖。
就在此时百花娘娘跟随着种师道的大队来到了中兴府找到了梅花,姐妹二人一见面大哭了一场。梅花听说李老憨死了,只是觉得可惜,并不难过。因为她虽然是李老憨的妾室,但是李老憨由于沉迷阿芙蓉,所以在李老憨那里也很少能做真正的女人。
梅花和百花娘娘商量了一下,觉得不如就在中兴府安家,反正自己有了100多亩的土地。梅花就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折赛花,折赛花对梅花的聪明是看在眼里的。她告诉梅花,华夏军的雄心很大,不如跟着她在征战几年,未来会有更大的出路。
梅花跟折赛花解释了一下自己和百花娘娘以及李老憨的关系,她说只是给百花娘娘安家,自己还是会跟着折赛花的。折赛花闻之大喜,就又赏了梅花100亩多土地和一些钱财,让他到人力市场买些靠谱的奴仆,就在中兴府建立一个农庄。
百花娘娘把李老憨在延安府西夏营镇的家当全都变卖了居然有1000多惯钱财,所以百花娘娘是不缺钱的,她本想梅花能帮她在中兴府落户,没想到折赛花不放梅花,只是赏了她一些钱财和土地。
百花娘娘听了梅花的描述,心中不喜,道:“咱们的军师(百花娘娘刚到西夏国,不知道这里都是称呼折赛花为公主)虽然是女中豪杰,可是对人特别狠,你在她身边伺候早晚要小心。”
梅花笑道:“世人都畏惧公主殿下,她对我却是不错。”
百花娘娘道:“那你是如何打算。”
梅花道:“我在洪州立了功劳,赏给了我一儿一女,都是清白家的孩子,我也让她们认你为母亲,我们如今钱财不缺。如果建立农场也行,或者把土地卖了,在中兴府开一个豆腐坊,咱们一辈子也是吃喝不愁。”
百花娘娘听说梅花要让她的两个孩子认自己做母亲,也是非常高兴,她道:“这个最好,不过200亩地,卖了怪可惜的,干脆就开农庄。”
梅花却忧愁道:“开农庄没有男人怎么能行?”
百花娘娘道:“中兴府不是有‘人市’吗?咱们去买一些人。凭啥只能男人买咱们,这次咱们也可以买男人。只不过要买到靠谱的男人就难了。”
梅花突然想道:“要是说靠谱的那人倒是有一个!”
百花娘娘戏谑道:“怎么这里有你相好的?”
二六三 张连献策
华夏军占领中兴府后,开设了两家国营农场和诺干家私营农场。国营农场的苦力就是战俘和囚徒,私营农场的庄丁可就是来路各种各样了,其中重要的来源之一就是“人市”人市是专门贩卖奴仆的地方,无论什么时候都有。
西军攻占一地之后按照无论杭州之策、洪州之策还是那个加里宁格勒之策,当地富人、士绅、官员都不好过被拉倒市场上贩卖的不是少数,其中中兴府是原来西夏国的首都,这里集中了前朝的大量的官员、富商。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来,不单单是中兴府本地的人,就是其他各地的华夏军的农场主也经常到这里来买奴仆。有买就有卖,其他各地的也有人带着奴仆到这里交易,所以中兴府成了整个西北最大的“人力”市场。
张方非常配合的帮着梅花查抄了李秉中的府邸,他就是梅花口中的可靠之人。李秉中家查抄的金银财宝、房子、田地、商铺,再加上各种家产价值超过了100多万贯。当然张方明白,自己以及李秉中的家人全都被计算在了李秉中的家产里,早晚被人拉倒人市上变卖。甚至李秉中商铺里的伙计和掌柜的命运不一样,伙计估计没啥事,还是留下当伙计,他这十几家店铺的掌柜的也都逃不了被抄家、发卖的命运。
这些天他们这些家人们路路续续就有被来出去变卖的,先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和年轻的小姑娘最为抢手,这几天年轻人买的差不多了,府里剩下的人越来越难卖了,有时候早上拉出去十几个人,晚上却被送回来七八个。
张方一直纳闷自己为什没有被拉出去变卖,要说岁数自己不到40岁,虽然算不上年轻力壮,那也是不是老弱病残,而且自己还是能够识文断字的账房应该好卖,就算自己做账眼神不太好,但是不影响干活。张方和留在府里的人越来越担心,如果他们知道如果不能被卖出去等待他们的命运更惨,大概率的是放在国营农场里跟战俘和囚犯为伍,在那里做苦工。
国营农场里的战俘都是华夏军挑剩下的,身强力壮的早就给整编入了华夏军。国营农场工作非常艰辛,据称时隔不就就有累死的老弱战俘在国营农场中被秘密火化,骨灰都磨成灰洒在田里。
这些都是传言,但是华夏军根本就不解释,所以李秉中府中卖不出去的人这几日都人心惶惶的。这天晚上,没有被卖出的人又给赶了回来,现在府中20只剩下多人了,都是老的老小的小的。
看守他们的华夏军也都对他们不客气了,其中一个士兵骂骂咧咧的给他们弄了一桶红薯粥,道:“你们这些猪猡,快些吃。明日再卖不出去都给你们打入国营农场。”
听了这个话张方紧忙起身,问道:“军爷为何不卖我,我能干活。”
那军爷骂道:“谁不知道你是个瞎子,要是把你卖了,买主发现了找我们退货岂不是麻烦。你就等着去农场吧。”
张方一听急忙道:“军爷,求你……”
那个士兵那里听他的解释,扬手就是一鞭子,把他打倒在地,转身就走了。张方此时已经心如刀割了,他知道自己完了,难免去国营农场一死了。不过让张方欣慰一些的是自己老婆和孩子都让人买走了,据称卖他们的农场主还是不错的,起码饿不到也冻不着。
就在这是梅花来到了李秉中的府上,梅花是折赛花的亲兵,自然到哪里都有几分面子的。看守李秉中府邸的一个10夫长见梅花来了,紧忙迎了上来,笑道:“梅花姑娘,您来了。”
梅花道:“都安排好了?”
那十夫长道:“都按照您的安排做好了。”
梅花随机取出了一袋子钱递给了那个十夫长,道:“中华银行刚刚开张,这是我用军票换来的500钱,你给兄弟买些就喝。”
那十夫长道:“那里敢要姑娘的钱财。”
梅花道:“这么沉重的钱袋让我背回去不成。”
十夫长道:“好,我就收下了。不过咱们附近也有几家酒馆收军票了,方便的很。”
梅花没有跟十夫长继续聊天,大步迈进的府里。在院子里正在麻木喝粥的张方看到梅花,似乎有有了希望,毕竟查抄李秉中府邸的时候,折赛花突然走了,就是他帮助这个梅花查抄的府邸。梅花对自己好像还是很赞赏的。
梅花看了一眼这些家人,问道:“就剩下这么几块料了。”
十夫长道:“姑娘来晚了,年轻的都卖了。只有这些人了,要是一半天没人买就送走了。”
梅花道:“这几天白天陪着公主,没有时间。想卖给家奴都难。算了,再到别家看看。”说完转身就走。
张方觉得这是他最后的机会,急忙高喊道:“姑……奶奶慢走。”张方并不知道梅花叫什么,想叫“姑娘”可是有觉的不妥,所以张嘴就叫了一声“姑奶奶”。
梅花一听说有人叫他姑奶奶,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她其实就是来卖这个账房的,这些日子他让这里的十夫长先别买这个人,磨磨他的性子。十夫长带着梅花进得院子其实是在一直“演戏”。
梅花继续演戏,道:“你是李秉中的那个账房。”
张方道:“正是,姑奶奶,小人能干活,能算账,你卖我吧,我给你当牛做马……”
“行行行!”梅花组织了张方,对十夫长道:“他怎么没卖出去。”
十夫长道:“他是个瞎子。”
张方急忙解释道:“我不瞎,我能看见。”说着她向前急跨两步,想让梅花看看自己的眼睛,没想到没看见地上的石块,一下子摔了一个大马趴。
十夫长道:“你看看,连路都看不清,还说不瞎!”
张方趴在地上委屈的哭了出来。
梅花怒喝道:“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算了这个人我就买了。”
张方一见梅花卖了自己,立刻破涕为笑,不住的磕头,道:“谢姑奶奶恩典。”
十夫长道:“请姑娘跟我取文书。”
梅花和十夫长一会儿就把文书写好,十夫长把文书递到了张方面前,道:“看的清楚吗?看清楚就画押,以后梅花姑娘就是你的主子,你的小命就捏在人家的手里,明白吗?”
张方根本就没看,急忙道:“看明白了,看明白了。”
张方画押后,梅花就带着张方走了。十夫长看着梅花道背影道:“跟着公主的人心眼就是多,卖个大男人,还让这个男人对他感恩戴德的。”
旁边一个华夏军的士兵问道:“十夫长大人,你说这个梅花姑娘看上这个瞎眼账房了。”
十夫长道:“那里这许多废话。”说着就把梅花给的钱袋子扔了过去,道:“这是梅花姑娘赏的,去买些酒肉来。”
梅花是折赛花的亲兵,已然学会了骑马。如今她是骑着马,用一根绳子绑着张方的手,张方在步下跟着走。不过他一点埋怨都没有,甚至对梅花感恩戴德。
梅花问道:“你是李秉中的账房,你叫什么?”
张方道:“小人就叫张方。”
梅花笑道:“一个大男人怎么叫这个名字。”
张方道:“就请主子给改个名字吧。”
这一下倒是难到了梅花,她原本大字都识不得几个,只是做了火器营教习后后才学了一些字。不过有了汉子拼音之法相助,再加上梅花天资聪颖,所以现在倒是学会了几百个字,不过让起名名却有些难。此时她抬头看到了那个“连升酒馆”,这个“连”字她还是认得的。于是道:“这个连胜酒店也是李秉中的买卖吧。”
张方道:“正是。如今也给查抄了,归华夏军商队经营了。”
梅花道:“我看这个连字挺适合你的,你就叫张连吧!”
张连道:“谢主子赐名,我还想请问我这次回去侍候的主子贵姓。”
梅花想了想,无奈还得用李老憨的名义,道:“我们家姓李,是神机营的百夫长,你要小心。我是他小夫人,他不常回来。但是我们家有封地,平时由大奶奶持家。见到大奶奶要小心伺候,莫要瞎打听,要是出了差池我就打折你的腿。”
张连听了连声称是。他没想到西夏公主的亲兵竟然是一个神机营的百夫长的小夫人,这个大夫人得是什么样的人物。
张连道:“不知主子家的农场在那里,未来经营什么营生。我在李秉中家做账房有年头了,多少知道一些。”
梅花道:“我们家的封地有200亩,就在这个中兴府附近。我们怎么也要在买上4-5个长工才好经营。另外我家大奶奶善于做豆腐,也可做些经营。”
张连道:“小人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但讲。”
梅花道:“你说吧。”
张连道:“这兴庆府,不中兴府,周围的地盐碱地多,有时候盐碱上翻地面都成为了银色。因此中兴府也有一个土命叫银川,这里并不适合中粮,放牧还可以。现在很多华夏军的农场开设在这里是不明智的。”
梅花奇道:“这个你倒是知道,我可以禀告我家公主,换一块封地并不难。不知西夏国内那里土地最好。”
张连道:“西凉府土地最好,而且那里土地最适合中豆子,种豆子人也多。能开很大的豆腐坊。”
梅花道:“好,我就去跟公主说管一块封地,不过你说能开很大豆腐坊,倒也不必,我家大奶奶就是有这个手艺而已,要是对外经营并不擅长。”
张连道:“主子还会卖人吗?”
梅花道:“你想说什么?”
张连道:“如今已经是入夏,播种的时节已过。所以我们去到封地,也只能种植一些瓜菜,顶不得大用,不如开一个豆腐坊,倒是一个好买卖。李秉中出事之前还想在西凉府开这个买卖呢!”
梅花想了想,也有些心动,道:“继续说。”
张连继续道:“只需找一个懂得经营之人,然后再卖7、8个伙计就可开张。”
梅花道:“我家大奶奶虽然会做豆腐,可是卖不出怎么办。”
张连道:“所以要找一个懂经营之人。”
梅花道:“你是说你懂的经营?”话音就有点冷。
张连急忙道:“主子误会,我不懂经营,但是这连胜酒店的老板懂,李秉中当初就要派他到西凉府去。”
梅花道:“就是那个殴打潘老汉的那个掌柜的,我看恐怕不是善类,你莫要胡乱推荐,要是他对大奶奶有二心,又当如何?”
张连道:“我倒是有办法让他对主子们忠心耿耿。”
梅花道:“何法?”
张连道:“主子可知道刀子铺?”
二六四 生根发芽(一)
二六四生根发芽(一)
西夏国人口稀少,但是相比于周边的卢干国、高昌国、白达番又是强国,所以西夏国经常去这些国家去劫掠人口,甚至直接让这些国家进贡奴隶。这些劫掠的人口或者进贡的奴隶也常在当时的兴庆府出售,那时候这里就形成了很大的“人市”。各地来的人口各色各样,如果遇到那些桀骜不驯的,西夏国就将这些人阉割,虽然残忍,但是这些阉人也许是没有了希望,也就变得非常驯服了。被阉割的人往往更加得到主人的信任,其实古代帝王信任宦官就是这个道理。西夏国久而久之,就有了一种专门阉割人买卖——“刀子铺”。
梅花听了张连解释了刀子铺的事情以后,羞的满脸通红,他没有想到西夏竟然有这种地方。张连见梅花深色扭捏,不知道自己是否说错了话,急忙低下了头。
梅花长吸了几口气,定了定神,道:“这个阉人靠谱吗?”
张连急忙到:“靠谱,李秉中就买过了两个高昌国的白头虏,开始不受管教,后来给阉割了可好使唤了。而且这两个人是李秉中府里第一批被人买走的。也就说即使阉割了的奴才,主子您还是不愿意使唤,就是再卖了也不赔钱。”
梅花听到后,道:“好,我现在就给你买一身衣服,你如今就是我们李家的管家了。咱们这就去人市,看看那个掌柜的还在不在。对了这个掌柜的叫什么?”
张连道:“这个掌柜的原来姓咩保,是前朝的大姓,名唤咩保悠艮。现在新朝命令凡是姓咩保的都要改姓吴。”
梅花想了一下,突然笑道:“姓吴,他岂不是叫吴悠艮。倒也贴切。”
天色见黑,中兴府的人市已经快散了,吴悠艮缩在一个土台的一角。这个土台就是展示奴隶的,年轻力壮的都给买走了。吴悠艮自己觉得今天有没希望了,看了避免不到国营农场内挨鞭子了。
就在吴悠跟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土台下跳上来一个“人市”管事,这个管事对着吴悠艮就是一脚,道:“胖子,恭喜了。有人买你了。”
吴悠艮大喜,道:“哪位老爷卖我。”
那个管事的说道:“我哪里知道,过来画押。”
吴悠艮急忙跑到了签押房,进得2房门,却看见张连。吴悠艮喜道:“张方,还是你想着老子。”
那管事的一鞭子就抽过去了,道:“快画押,哪里有这许多事情。”
吴悠艮画押后,张连用绳子绑着吴悠艮的手,牵着他向人市外走去。出了人市,吴悠艮对着张连道:“张方,差不多得了。给我松开吧。”
张连道:“现在我叫张连了,是李大官人家的管家。我也是替住家办事,你多担待吧。”
吴悠跟只好赔笑道:“张大管家,你先给我松开,到了主家那里再绑上就好。”
张连也不答话,拉着吴悠艮就走。两人一前一后走道了一间刀子铺门前,吴悠艮认得这里,急忙道:“张瞎子,你莫不是走错了路,给我带到这里了。”
张连笑道:“没错,这是主家要求的。”
吴悠跟怒道:“不,我不去。”
张连冷笑道:“这恐怕就由不得你了。”他话音未落,只见几个彪形大汉闯了出来,不由分说就把吴悠艮绑了了起来,抬进了刀子铺。
这时候刀子铺的掌柜的走了过来,看了一下张连的出示的吴悠艮的卖身文书,道:“1500文,七天后领人。”
张连急忙摸出几张军票道:“如今只有军票,要是现钱,我明日便送来。”
刀子铺掌柜道:“不必,这玩意一挺好,带着方便。”说罢,收了军票转身走了。
站在远处梅花见张连把吴悠艮送进了刀子铺,就对他招招手,张连急忙跑了过来。梅花道:“这个就办好了?”
张连道:“七日后领人。”说着,把吴悠艮的卖身契递给了梅花。
梅花收了卖身契,道:“算你有些本领,跟我回家。”
张连听了顺从的把双手伸出来,梅花道:“这是作甚?”
张连道:“请主子上绑绳。”
梅花“哼”的一生,跳上了战马,道:“不绑你了,跟紧了便是。”
百花娘娘租了一个小院,带着梅花洪州抢的两个孩子在这里暂住。梅花把张连带回来,让张连暂时住在厢房。百花娘娘见梅花买回来一个男人,有些担心,悄声问道:“这个人靠得住吗?”
梅花道:“姐姐放心。”于是他就把这么买张连的过程,以及将吴悠艮送入刀子铺的事情说了一遍。
百花娘娘拍着胸口道:“阿弥陀佛,梅花啊,几日不见你心眼怎么变得这么多。人都说军师是女诸葛,我看你也快成女诸葛了。”
梅花笑道:“如今在西夏国都兴叫她公主,我是她的亲兵自然学了一些。明日我已经跟公主请假,再去人市上买他7、8个壮汉,然后都送到刀子铺去,再买两个丫鬟伺候照顾你和两个孩子。等人凑齐了我们就道西凉府去,建立一个农庄,也算安家了。”
百花娘娘道:“一下子要阉割那么多人,这个好嘛?”
梅花道:“要不怎样,我还要跟随公主征战几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农庄。要是这些腌臜莽汉闹起混蛋来,你一个女流怎么能对付?”
百花娘娘点了点头,道:“我看你倒是有主见之人,就都听你的吧。”
接下来的几天梅花凑齐了人手,这一日她把自己想请假去凉州府建立农场的事情跟折赛花说了。折赛花对自己的这个亲兵倒是有些刮目相看,这个梅花从江南被掳掠道西北,被西军的遗孀赶出家门,到成为神机营的教习,再成为自己的亲兵,不过数年的时间。这次用计让张连死心塌地效力,再加上购买、阉割奴隶,这些事情虽然都是小事,但是透着机灵。折赛花看到了自己影子。
种师道曾静说过让她把自己的本领传授她人,毕竟嫁给宗英后她名义上已经不在西军了。当初种师道把梁红玉安排在自己的身边学习,但是梁红玉英武有余才智不足。如今这个梅花能不能培养一下呢?
折赛花道:“梅花你今年多大。”
梅花道:“今年21岁。”
折赛花道:“那你在江南嫁给方杰的时候只有十五六。”
梅花道:“正是。那时候也是被抢的。这几年我是被人抢来抢去的,第三次西征的时候,我就开始抢人了。”
折赛花道:“这个李老憨死了,你打算怎么办?不想在找个男人?”
梅花苦笑道:“我才21岁,就已经死了3个男人了,谁还敢要我?我就想跟着公主再征战几年,整些富贵,再回来守着我的两个孩子过好日子吧。”
折赛花道:“我看你学东西学得快,这个放碗口铳的技巧都能掌握,你就跟我几年吧。到时候学些本领,总能有用的。以后军中要有你看得上眼的男人,尽管跟我讲。”
梅花脸色一红,道:“多谢公主。不过我们的封地现在中兴府,我们想换到西凉府。”
折赛花道:“这有何难?我跟户部打声招呼,明日就给你办妥。另外如今西凉府的知府名叫武植,是今科状元,我写一封信给他,让他关照你一下。再给你一个月的假期,建好庄园后便回来。”
梅花、百花夫人带着买来的庄丁来到了西凉府找到了武植。武植最近比施全还要忙,整个西凉府乱成了一锅粥,武植到这里开始着手恢复秩序,整顿市场,这天刚休息一会,有衙役来报,说是有私营农场主要到西凉府落户,求见武植。
武植有些不耐烦,对着衙役骂道:“你们就不会让本老爷休息片刻,这些事情找主簿安排便是。”
衙役道:“这个农场主不同,是华夏军的遗孀,还带着公主的信件。”
武植一听,不敢怠慢,道:“快快有请。”
梅花、百花夫人见到了武植,他们交谈几句发现彼此都是杭州人士,自然用吴侬软语聊起天来,显得格外的亲切。
武植道:“两位李夫人一路辛苦了,公主的信我也已然看了。既然要在这里落户,本府自然欢迎,我已然派人去请主簿了,二位夫人用些水果。”
梅花和百花娘娘在西北碰见了杭州的乡亲,自然少了很多约束,拿起桌子上的果品也就吃了起来。
百花年年看着桌子上的一种水果道:“这是什么东西,在杭州倒是少见。”
武植道:“这普通葡萄,原产于西域,引入中原很多年了,咱们西北最适合种植。”
梅花笑道:“对我听公主说过‘葡萄美酒啥杯子’来的?”
武植道:“那个是《凉州词》说的葡萄美酒夜光杯,这个《凉州词》说的凉州就是咱们这里。”
百花娘娘道:“这个葡萄能酿酒吗?”
武植道:“古人诗词可能是比喻,也许是吃葡萄时候喝酒,反正我到这里多日,没看见葡萄能酿酒的。”
百花娘娘道:“原来我住西夏营镇就产酒,用粮食酿造,贵得很。”
武植:“如今整个西北都缺粮食,酒产量非常小了,也贵了。听说侯爷找到的那个红薯能酿酒,不过现在连红薯都缺。不过二位夫人放心,我们在国营农场有存粮,保证咱们华夏军的农场的供应,如果你们带了粮食、财物也可以存在那里,以免丢失。”
梅花道:“这里不太平吗?”
武植有些为难道:“白天还可以,只是晚上要小心,流民、帮会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安生的。”
就在武植跟梅花和百花娘娘聊天的时候,施全走来了。
二六五 生根发芽(二)
施全跟武植很是熟悉,他见武植用家乡话跟两个夫人聊的高兴,以为他的亲戚家人到了呢,于是调笑道:“田岭兄感情遇到了老乡,说话我是一句也听不懂,不知到我的嫂嫂知道否。”
武植见施全误会自己,急忙这色道:“休要乱讲,这是两位李夫人,华夏军遗孀,这位小李夫人还是公主的亲兵。”
施全一听下了一跳,急忙赔礼道:“二位夫人赎罪,下官不知。”
武植也道:“这个是本府的主簿施全大人,还请二位夫人恕罪。”
百花娘娘道:“无妨,不知者无罪。我们要建立一个农场,还请主簿大人多多费心。”说着就把自己的土地文书递了过来。
施全结果文书看了看,道:“200的封地,不大也不小。我定给二位夫人找一块水草风美的地方。”
武植道:“这里有公主信件,你要好好的安排。我也会派遣一些工匠,先把房子建起来。”
施全道:“这里最大的农庄叫做严何悦农场,他们房子多,你们房屋建好之前,可以暂时在他们农场暂住,让你们的庄丁帮着干些农活。如今要是平整好土地,农时也就耽误了。他们平整了一些土地,正好帮他们种下一些红薯、瓜果,到了秋后也可以分给你们一些粮食。”
梅花道:“我家姐姐在延安府会做豆腐,娘娘豆腐非常有名的。我们想开一个豆腐坊,以做生计的依靠。”
武植道:“娘娘豆腐!我在延安府吃过这个豆腐,不想竟是出自夫人之手。也好,帮助夫人盖房也是下官对公主殿下的尊敬,我就好人做到底,在帮夫人盖上一间豆腐坊。”
梅花道:“我们还要买些豆子。”
武植道:“这个我来协调。就是从中兴府调运豆子,也要让二位李夫人的豆腐坊开张。”
此时百花娘娘却道:“我的封地那里能种植葡萄吗?”
施全道:“能,都能。咱们现在就去看看封地去?”
梅花和百花娘娘带着自己的庄丁跟着施全来去往严何悦农场,梅花问道:“姐姐,为何总是打听葡萄。”
百花娘娘道:“我在杭州老家可是祖传的酿酒手艺,我在西夏营镇就想酿酒,可是西军酿的酒太过淳咧,我是酿不了那么好的酒。不过现在缺粮更是缺酒,如果能够酿出传说中都葡萄酒岂不是大利。”
梅花笑道:“姐姐倒是有想法,今后做起生意来那个吴悠艮肯定能绑上大忙。”
百花却小声笑道:“你买了9个壮汉,阉割了8个,就留那个张连是不是给自己留着的?”
梅花也笑道:“姐姐要用自管去用,休要戏耍我。”
姐妹俩一边说一边笑,闹做一团。这是施全走了过来道:“二位李夫人,前面不远就是严何悦庄了,我去问问严成方庄主能否收留你们。”
梅花道:“你自管去吧,我们在此等候。”
施全又打量了梅花带来的几个庄丁,问道:“下官就是中兴府人士,敢问这些庄丁是否都去了刀子铺。”
梅花没有直接回答,道:“我们姐妹两个夫人,难道要带着几个大男人开农庄。”
施全道:“小人明白,就是担心严庄主问起。故而询问,还请李夫人见谅。”
梅花道:“如果严庄主问起,你就让他直接问我便是。”
施全把百花娘娘和梅花引荐给了严成方,百花娘娘道:“严庄主,我们姐妹多有打扰了。”
严成方道:“二位李夫人哪里话,能给我带来这么多劳力,也是帮我大忙。”
随机严成方就将百花娘娘、梅花安顿下来。百花娘娘、梅花看到这个庄里还有岳夫人和何夫人也是非常高兴,几位夫人也有了共同的言语,聊起中原掌故不亦乐乎。梅花的领养的一儿一女,跟岳云、何凤玩的也是非常开心,严何悦庄园显得生气勃**来。
严成方看出了新来的一家就不一般,因为搬来的第二天,知府衙门居然调来了一批工匠帮着她们建房,而且还是直接建造砖瓦房。如今华夏军的农场到处都是,就是缺少砖瓦,只有国营农场里有砖窑,但是烧出来的砖瓦也是供不应求。严成方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了国营农场的老战友,弄了一些砖瓦,给岳、何两位夫人的房子前脸镶嵌了一些青砖,把他和岳、何两位夫人的房顶铺上了瓦。
还有就是梅花她们带来的这些庄丁,这些庄丁都是身材硕壮的大汉,但是说话却是非常的软弱无力,除了那个管家外,行为举止都是怪怪的。不过性格倒是温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自己费劲心计挑来的20人比起梅花她们的庄丁来可就差远了。
这天严成方开到梅花正在地头上监督庄丁们干过,那个张连拿着鞭子凶神恶煞一般督促这些大汉干活,不时的还对这梅花谄媚的笑笑。梅花自己感觉就是爱看张连拿着鞭子指挥庄丁干活的样子,自己也不知道为啥。
严成方走到梅花面前,道:“李夫人,在下有有些疑问我想请教请教。”
梅花笑道:“别叫李夫人了,我们的那个老憨早就死了。你就叫我梅花,我姐姐就叫百花,要不就叫他娘娘也行,他当过娘娘。”
严成方跟着西军打进过杭州,他听道“老憨”“娘娘”之类的话,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原来他是方腊的娘娘!”
梅花道:“正是,如今李老憨已经死了。我也公主面前当亲兵,有些功劳。我知道你要问那些砖房的事情,就算是公主的恩典吧。”
严成方突然想了什么,道:“你要是李老憨的婆姨,不会就是洪州的神炮手吧。”
梅花上下打量了一下严成方,道:“你到是知道不少,你是何人。”
严成方道:“在下严成方,打兴庆府的时候受的伤。”
梅花摇摇头道:“没听说过。你到底立了什么功劳能有如此大的封地。”
严成方道:“严何悦是我们3家的,主要是我的三弟厉害,他的封地最大。”
梅花道:“等等,我想想岳夫人,你的三弟姓岳,莫不是那个岳飞!”
严成方奇道:“公主在陕西的时候被称为女诸葛,她的亲兵都是如此了得。”
梅花叹了口气道:“有机会劝劝你的三弟,最好别碰那个阿芙蓉了,李老憨就是吃那玩意死的。”
严成方其实也用过阿芙蓉,于是点点头道:“我家三弟智慧胜过我10倍,他会知道的。”
梅花觉得跟严成方说话,还不如看张连有意思,随机又说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严成方道:“你的那些庄丁怎么看起来都怪怪的,不过很听使唤。我听施全说‘刀子铺’什么的,如果真的能弄来这许多听使唤的庄丁,也是不错的。”
一定这个话,梅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冲着张连喊道:“张连过来。”然后对着严成方道:“你问他便是。”说我脸色通红,头也不回的走了。
严成方向张连问了刀子铺的事情,他这才恍然大悟,大喜道:“我可算找到解决劳力不听教训之法了。”
张连却道:“严庄主,刀子铺里面的刀子客的手艺都是祖传的,要是没有刀子客胡乱来可是要死人的。”
严成方怒喝道:“你这奴才,管起主家的事来,快去干你的事去。”说着头也不回的向国营农场而去。
国营农场有严成方的一个老战友,他们闲聊之际听说农场里有一个老的刀子客,由于老弱没有人买,落到了国营农场。其实国营农场的经常把人累死的传说都是假的,那里的战俘和人市上卖不出去的奴隶一进门就跟说好只要干满5年就可恢复自由,而且农场里不光种地,而是根据需要也会开各种的作坊,真正能有累死的甚少。即便真有累死打得,都是那些重囚犯。西夏现在监狱了的囚犯越来越少,其实大部分都是给发到了两大国营农场做苦工,这些囚犯是非常苦的,但是也不至于累死。有时候在里面闹事打架会受到惩罚,不过囚犯要是试图逃跑就是一个死了。
华夏军为了震慑这些私营农场的庄丁,让他们安心劳作,有意无意的把国营农场渲染成人间地狱的样子。
严成方找到了那个老刀子客,但是要阉割人可是不能从流民中招募了,那样会炸锅。凉州府也有人市,但是规模比较小。严成方还是一下子从人市买了30个奴仆,全部阉割。随着这些阉人加入,严何悦庄的庄丁增加了很多,土地平整也快了,红薯种植的面积疯狂的扩大。
严何悦庄园突然的兴盛,让周围的农场主都非常多吃惊,当他们知道其中的缘由后,疯狂的奔向了“人市”,随即带来的就是“人市”上的货源不足和刀子铺的行业在西凉府的复兴。
市场的这只无形的手的力量是非常巨大了,当“人市”缺人的时候,人贩子们就开始聚集在凉州府周围的流民的注意了。开始流民没并不知道其中的机关,很多人还纷纷主动到人市自卖自身,但是当越来越多的人被送进刀子铺的时候,这些流民们也开始害怕了。
聚集在西凉府的流民开始四散奔逃,这时候又出现了专门“打草谷”的队伍,这些队伍四处抓捕流民,甚至抓到了临近的州府。专门“打草谷”的队伍很多都是华夏军退伍的战士组建的,他们原本都是经营农场的农场主,有些农场主并不擅于经营,所以将农场主转卖了,专门干起了这个生意。
流民们可是倒霉了,四处躲避,有的甚至自己跑到农庄上请求庇护,只求保住自己孩子的“命根子”。农场主们在利益面前大多数都良知都被狗吃了,送上门的流民自然都被阉割了,至于他们的孩子只要搞过车轮也都难逃一刀。没高过车轮的孩子,农场主们也搞了个互换,他们是不会让孩子流在父母的身边的。流民中的女子也是可怜,但是终究免了一刀之苦,但是跟孩子骨肉分离是免不了的。
也许是这些农场主作恶太多了,为了寻找心里的安慰,一种新的宗教“全真教”在西夏国悄然兴起了,富裕起来的农场主开始集资兴建道观……
武植面对这种情况也是无计可施,他觉得阉割流民把他们变成农庄的苦力并不可取,可是那些农场主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知府能惹得起的。不过流民的消散带来了另外的一个副作用,就是困扰武植多日的,西凉府两大毒瘤“流民”和“帮会”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解决了。
二六六 生根发芽(三)
种师道看着武植上报的奏折,又看了看张叔夜,道:“嵇仲,西夏国这样的事情多吗?”
张叔夜道:“开始这股风在西凉府刮起来,如今已经遍布西夏国各个州县,就连中兴府的周边的农场主也开始这么干了。”
种师道看着奏折陷入了沉思,他在西夏国行科举、建农场、推汉字、开银行、用军票、传宗教,无一不是想让中华文化在这片汉唐故土上生根发芽,让西夏国安静。没想到一个“刀子铺”到成了安定当前局面的关键,虽然这个事情非常残忍。
刀子铺虽然残忍,但是一个强国崛起的时候那里又会有什么春风牧歌呢。美国的西进、英国的羊吃人、法国的大革命,哪一个不是杀的人头滚滚。好在日渐兴起的全真教自己能够控制,全真教也跟当地人一种新的寄托,崇拜李三太子天地会人数也降低了下来。
种师道沉思了很久,问道:“刀子铺之事,你看如何处置。”
张叔夜道:“治理天下应‘仁’以为本,这阉割流民之事,确是有伤人和。”
种师道又问折赛花,道:“我儿有何见解。”
折赛花怕种师道说出什么“人命贵”之类的妇人之言,于是道:“爹爹,我是统兵打仗的军师,战场之上能活下来有时候都是奢侈,这个些流民好歹还留了一条命。如果放任流民,天地会之类的帮会泛滥,这西夏国的良民只怕也受到裹挟。”
张叔夜完全不同意折赛花的话,他刚要反驳,种师道阻止了他,种师道说道:“你二人说的都有些道理,但是我觉得武植的状元文章里的话也是有些道理的。”
张叔夜心中暗喜:这武植也是读书人,但是提出的官民平等之类虽然有些急进,但是总得看来,他也是反对刀子铺阉割流民的做法的,否则也不会上这道奏折。
张叔夜道:“不知是那句话。”
种师道说道:“他不是说要依法治国吗?法无禁止即可行,咱们的律法中好像没有禁止刀子铺的吧。”
张叔夜一听有些没有转过神来,当场楞在哪里。
种师道接着说道:“嵇仲说的以仁为本不错,但是这个“仁”是不是仁义道德,而是指的百姓。特别是中国的百姓。流民也是百姓,等他们成了中国人之后再说吧。现在给他们活路,就是最大的仁德。”
张叔夜想了想,又问道:“如何使之成为中国人呢?”
种师道说道:“鞑虏之入中国则中国之,此事也可与朱道荣、李侗商议,将明德书院要在西夏国各个州县都建立起来。如此一来,官方有明德书院,民间有全真教派,这都是教化万民的善举,朝廷都要大力支持。”
张叔夜道:“此乃大善之举,臣愿鼎力为之。”
张叔夜走后,种师道又拿来了一封情报,递给了折赛花,道:“这是王定六昨天递过来的,你先看看。”
折赛花打开文书看到里面是从东京发来的,原来是封赏宗英的一份情报,情报上说朝廷可能封赏宗英为忠勇伯的爵位。
折赛花看着这个文书,皱着眉道:“宗英无功受赏,非善事也。”
种师道说道:“只怕朝中奸佞还是不放心我们华夏军。你如今在朝廷的爵位是两国夫人,两国夫人在太原侍奉公婆天经地义,所以你不必去东京常驻。如今封宗英爵位,只怕两国夫人府改成了伯爵府邸后,你和宗英就要常驻东京了。”
折赛花道:“我也亦忧愁此事,不知爹爹有何对策。”
种师道说道:“朝廷封为父为平西候,就将你大哥(种世仁)留在了东京,如今又封赏宗英为伯爵,只怕是要让我儿你常驻东京。以你们兄妹为质,辖制我们华夏军,朝廷啊……唉!”种师道想到此处长叹一声。
折赛花道:“世人都能看清,女真大军早晚南下,如今朝廷上下非但不整军备战,反而处处真对与我等。不如……”
种师道说道:“怎么,你还要清君侧吗?咱们只是拿下一个西夏国,已经如此手忙脚乱了。如果不是白薯、刀子铺,整个西夏国还会动荡多时。如果真的挥兵东进,胜则成汉末之董卓,败则如唐末之黄巢,天下则必然大乱,这董卓、黄巢那个又有好下场呢。”
折赛花道:“那我们就真的做砧板的肉,任人宰割吗?”
种师道说道:“我儿勿忧。如今我们已经占据西夏,虽然不敢说三分天下有其一,起码咱们华夏军总有了退身之地。锦衣卫消息金国如今大乱,一旦他们国内平定,定然南下。女真铁骑乃天下强军,如若与之硬拼,只能两败俱伤。那时节不用朝廷的佞臣分化,我军自己就土崩瓦解了。”
折赛花点点头,道:“爹爹如何安排?”
种师道笑道:“这几年我已经暗中布局,东昌府之战咱们在伏牛山和廖儿洼建立了两个商栈,这两地一处山高、一处水深,没处都可屯兵万人。只要金军南下,可以此两地唯依托,采用游击之战法,鼓动百姓为义军,此为一计也。
太原城易守难攻,我儿这些年训练商队也有成就,如金人南下命令商队上城,配合厢军守护太原。那北军王禀那人作战一般,守城确是不凡。我儿可放心实用此人坚守太原,等待西军增援,此为二计也。
若我儿在东京,可与宗泽、李纲等人配合,组织军中敢战之士抵抗金军。如果不可战,不要死守东京,可以沿水路南下,在江宁与韩世忠汇合,而后沿江西进,再到西北,此三计也。
金人南下,中原一马平川,若不可保,我定南下四川,取得天府之国,作为粮草补给之地,为东征恢复中原做准备,此四计也。
我已命汝兄世人,交好康王,若东京有失,请康王在江南登基,我华夏军将行周公之事,此计五也。
定州牛皋还用1万环庆军可用,作为各路接应,此为计六也。”
周公之事是指周公辅助成王的典故,指的就是要控制朝廷代理朝政。周公为后人敬仰,当成王20岁的时候,变将朝政还给了成王。其实现在谁都明白,一旦成了周公,只怕就会变成曹操、司马昭、宇文泰之类的权臣,他们的后代就成了皇帝,只不过大家都愿意自比周公,没有人愿意自比后几位而已。
折赛花闻之心头狂喜,道:“原来爹爹早有安排,孩儿这就放心了。我这就收拾行囊,准备返回太原,只是这个西夏国的大司马职位由谁来接替。”
种师道说道:“你可有人选。”
折赛花道:“我看萧合哒倒是一个人物,重要的是他对南仙夫人忠心耿耿。契丹国已经灭了,他也只有效忠咱们了。”
种师道说道:“他对南仙忠心耿耿,并非对我。南仙也是个不凡的人物,我不想让她成为方杰第二。”
折赛花笑道:“爹爹,南仙夫人连儿子都给您生了,难道您还不放心。”
种师道说道:“我若是在西夏国当然没问题,但是中原大战必然在一、二年之内发生。我届时会在中原与金人周旋,西夏国为我只大后方,断断不能出事。如果我在中原作战,南仙在西夏高位,萧合哒若掌握兵权,一旦受他人蛊惑,只怕西夏危矣。”
折赛花听了种师道的话吓了一跳,她根本没想到这么深远,于是道:“爹爹智谋长远,孩儿不如也。”
种师道说道:“这样吧,你让宗英将大司马的印鉴交给吴麟吧,让吴麟暂管理。西夏国局势已经平定,给吴麟留下1万人马震慑地方。另外封吴震为西夏国扁练使,让他在西夏国编练厢军守卫地方。这个吴震不会有二心吧。”
折赛花道:“不会,这个吴震绝对不会。他的族人早就从盐州迁到延安府了。”
梅花眼看着百花农场也建好了,这主要还是她的这个公主亲兵的身份给他带来了好处。百花农场紧挨着严何悦农场,武植派人给他们建城了10间砖瓦房,还有一个豆腐坊。如今到处都缺少粮食,但是梅花还是能够从国营农场里弄来了豆子。
那个吴悠艮确实在经营上是有一套的,娘娘豆腐一经推出就在西凉府大卖,每日都供不应求的,百花娘娘觉得这个说话细声细气(被阉割了都这样)大胖掌柜的非常有意思,他把贩卖豆腐的差事干得不错,因此非常信任他。百花娘娘发现做豆腐收益要大于种地,就干脆把自家的土地都交给了严成方搭理,双方也约定了秋收后的分成比例。
张连显示出了少有的“凶狠”,他对那些在庄子上干活的庄丁都是异常的严格,平日里鞭子不离手。严成方见张连“管理”有方,干脆把自己家的一部分庄丁也让张连管理。一时间,张连成了这两个庄园内除了主家外,权利最大的管家。所有的庄丁见到都见面客气的称呼他为“张管家”,而背地里都称呼他“张瞎子”。
梅花就要回中兴府了,这天他找到百花娘娘道:“姐姐,我这一半天就要动身回中兴府了。这一走不知道要何时才能回来。”
百花娘娘道:“这里距离中兴府也不是很远,逢年过节的还不能回来吗?”
梅花道:“我估计我还要跟着公主出征,这一打仗三年、五载的谁又能说的准。”
百花年娘道:“如今家里大小事情都是你做主,你要一走我还真有些担心。”
梅花道:“家里没有个男人也不行,我看那个严成方就不错,要不你跟他搭伙过日子算了,也算有个依靠。”
百花娘娘道:“别瞎说。我可没有那个意思,我想着把咱们这两个孩儿养大,这才是咱们最大的依靠。对了你走了,这两个孩子还没有名字呢。你认字比我多,你给起个名字吧。”
“我”,梅花道:“我也就读了半本三字经,起名字还差得远。这样吧我让张连给起名字。”
百花年娘道:“也好,这个瞎子倒是对你忠心耿耿。”
梅花道:“我看那个胖掌柜倒是对卖豆腐挺上心的,只可惜是个‘无有跟’。”
百花娘娘一推梅花,道:“休要胡说,刚才你还提严庄主呢?”
梅花又问道:“你说咱们的孩子行什么?”
百花娘娘道:“当然姓李了,不然呢?”
梅花道:“这两个孩子是我凭借战功抢的,怎能随那个死鬼姓氏。我就要这两个孩子随咱们姓氏有何不可。你娘家姓什么?”
百花娘娘道:“还有随母亲姓氏的,我倒是不敢,要随随你姓吧。”
梅花想了一下,咬了咬牙道:“也罢,就随我姓张。”
二六七 生根发芽(四)
梅花在豆腐坊里看到拿着鞭子正在忙活的张连,点首让他过来。张连见梅花招呼他,赶忙一路小跑的跑到了梅花道面前,道:“主子,有什么吩咐。”
梅花道:“严何悦庄的活分配好了?”
张连道:“主子放心,两家的庄园的活都耽误不了。”
梅花又问道:“这豆腐坊事情都顺利吗?”
张连道:“主子放心,这些伙计都是按照大奶奶的意思做活计,我都盯得很紧,断不会出差池。就是那个吴悠艮讨厌,总是在大奶奶谄媚邀宠。”
梅花道:“他一个无根之人,你也吃醋?”
张连道:“没有,看您说的。小人只对您一人忠心耿耿。”
梅花道:“胡说,我告诉你,这里是大奶奶当家,你要敢怠慢他。小心也给你送到刀子铺。”
张连一听,吓得跪在地上,道:“主子教训的是。小的一定尽心竭力伺候主子和大奶奶。”
梅花看着张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本就是想让张连给她的孩子起个名字而已,没想到一下子说了这么多闲话。
梅花一抬手道:“你起来吧。过几天我就要回到公主身边了,咱们庄上就你一个真正的男人,你要尽心完成好大奶奶交代下来的差事。”
张连一听梅花要走,心中不由自主的泛起一丝惆怅,但是他们马上收起了胡乱的心思,道:“主子放心。您若不在,大奶奶就是小人的主子。”
梅花道:“这个就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求你帮忙。”
张连道:“主子吩咐就是,那里用说帮忙。”
梅花道:“我那一对儿女,如今还没有名字,你识字多些,给他们起个名字吧。”
张连道:“这起名字之事哪有我这个做奴才插的上话的。还是等咱们家老爷回来再说吧?”
梅花怒斥道:“那里那么多废话,让你起名,就起名字。”
张连道:“好!好!容我想想。”
张连想了半天道:“咱们家能在这里落户,又得知府大人帮助,未来大富大贵不敢说,这小富之家还是可以期待的。这些都是喜事,我看咱家的小姐就叫‘喜儿’。”
梅花想了想,道:“喜儿不错,那我儿子的名字呢?”
张连想了想道:“不如起个‘宪’。”
梅花没有明白,问道:“那个‘县’?”
张连急忙在地上写出了一个“宪”字。梅花看了半天,道:“这个字怎么解释。”
张连急忙道:“天之方难,无然宪宪,也是欢喜的意思。”
梅花高兴的道:“好,这个字好。我儿子就叫张宪了。”说着兴高采烈的找百花娘娘去了。
张连反而被弄的一头雾水,道:“不是应该叫李宪吗?”
这是傍边一个庄丁走了过了,尖声道:“哎呦,是不是咱们主子看上你了,连姓都改成那个你的了。”
张连反手就是一鞭子,骂道:“干你的活去。”
梅花又拜访了严成方,请他多多照顾百花娘娘。诸事安排已毕,就离开了百花农场回到了中兴府。
百花农场、严何悦农场各种农场星星点点的在西夏国的国土上生根发芽了,虽然这种生根发芽有些残忍,但是哪一种文明崛起不是血腥和残酷的呢。
梅花回到了中兴府,折赛花这时候已经在收拾行李准备返回太原了,好在现在西夏国的运转逐渐的步入正轨,种师道西夏国的运转也是比较满意了。
种师道也想过一段时间回到延安府了,毕竟那里有他更关注的造办处和火器局,还有能够给他带来源源不断财富的生产各种货物的西军农场。最重要的是华夏军逐步的返回陕西的各个驻地了,种师道也不想距离军队过远。
种师道把回延安府的想法跟耶律南仙说了,南仙有些不高兴。她对种师道讲道:“你是三军统帅,我本来不应拖你后腿。可是如今你连一个名份都没给我,就忍心让我独自留在中兴府吗?”
种师道也觉得对不起南仙,于是道:“如今天下将大乱,正是我华夏军振奋精神之际,我若长留自此,只怕又陷入一年前延安府之困局。”
一年之前,种师道心情颓废,住在南仙府上不思进取,要不是那个李修缘点醒了种师道,只怕西军就要遭受灭顶之灾。那时候西军上下都认为是耶律南仙迷惑种师道,让他沉迷美色不思进取呢。当时不少西军将领都想杀死南仙,以唤醒种师道。耶律南仙回想起西军将领看他的眼神都觉得毛骨悚然。
耶律南仙道:“我只是一个妇人,只想陪伴在你左右,根本不想做什么西夏国的统治。”
种师道说道:“若带你回归,西夏国又该怎样。”
耶律南仙道:“我只是一傀儡也,如今名义的皇帝在那里我都不知道,随意找一个宫女替我也就是了。”
种师道说道:“我西军军纪严明,我回到延安府只怕也要多在军中,也没有多少时间陪你。”
耶律南仙道:“这个我知道,我就是在清涧堡看着天玺长大,也比在这中兴府当傀儡强。再说了我若是去了清涧堡,那些前朝的遗老遗少也就断了复辟念想。”
种师道想了想,道:“如此也罢,你就跟我回到陕西吧。以后我给你一个名份,你就改名为南仙,做为我的续弦夫人,天玺就记入我种家的家谱吧。我到了延安府就向种家子侄宣布此事”
其实种师道对耶律南仙一直都不放心,耶律南仙这次能够主动要求去清涧堡去相夫教子,也正好中了种师道的心意。
南仙一听则喜出望外,她其实早就没了什么家国情怀了,做为一个女人,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把握自己命运的能有几个,不如找一个山村扎下跟去,然后在为婆家开枝散叶。她立刻跪倒在地,道:“多谢老爷!”
种师道看着他欣喜的样子,道:“好吧,那你就准备一下跟我东归。另外那个萧合哒可不能去清涧堡,你去找他跟他说明厉害。你现在是我的夫人南仙,而不是什么耶律南仙了。”
南仙面露一丝难色,但是随机应承道:“老爷放心,这件事情妾身会处理的。”
种师道安排好了南仙又发起愁来,他道:“谁来接替你的位置呢?”
自从西军控制西夏后,虽然说是让伪太子李仁爱登基,但是以太子年幼的名义(其实此事李仁爱已经15岁了)让耶律南仙称统制,代理朝纲。那个假李仁爱平时是不出现在朝堂之上的,即使偶尔必须出现的时候就让种天豪或者折再兴代替一下,这两个孩子也是非常乐意偶尔去玩一玩。但是耶律南仙虽然只是一个傀儡,但是还是必须出现了朝堂之上的。
南仙听到种师道的话后,随即说道:“可以问问公主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种师道说道:“也对,我也是忙糊度了,我这就去见赛花。”
这时恰好种山过来禀报,道:“吴麟和吴震求见。”
吴麟本是华夏军中少有的智将,他将接替西夏国大司马之职位。但是吴麟却没有折赛花的智谋,因此种师道给他调配的吴震为助手。
吴震就是咩保吴震,他们家族给西军献了盐州,咩保吴震又在秦州助力西军打败了察哥,因此种师道非常信任这个党项人的。吴震有党项人的身份,又对种师道忠心耿耿,是给吴麟当助手的不二人选。种师道召唤他二人前来就是跟他们交代一下,自己东归之后西夏均军备之事。
种师道见此情况也不好去大司马府邸寻找折赛花了,于是对着南仙道:“这样吧,你去大司马府问一问赛花,看看她有无人选。”
折赛花这几天正在准备东归的事情,虽然已经生了3个孩子的母亲了,但是她毕竟还之事一个20出头的“孩子”,马上要走了她觉得什么都舍不得,什么都好。此时正在指挥家人搬家呢。
折赛花叉着腰,道:“这个东西给我搬走,这个我也要,这个要小心别打破了……”
这时候宗英抱着一个小木匣,跑来问道:“这个东西放在哪。”
折赛花埋怨道:“哎呀,你就知道添乱。这些首饰就放在……算了,梅花你先帮着拿一下,我想想放哪儿。”
南仙见折赛花站在院子当中指挥来、指挥去的有些好笑,又有些羡慕。于是她笑道:“我们公主殿下此时倒像一个村里小媳妇。”
折赛花见是南仙夫人,道:“原来是南仙夫人来了,唉,这公主的称呼只怕听不了几天了,要不您再招呼两声。”说罢,就哈哈大笑起来。
南仙夫人对着宗英道:“我想跟公主说两句贴心话,不知道行不行啊。”
宗英道:“当然,你们请便。随机就退下了。”
南仙夫人把折赛花拉倒了一件僻静的书房,折赛花道:“什么事情,这么深深秘密的。”
南仙夫人高兴道:“我按照你给我出的主意,去清涧堡专心抚养天玺,他答应给我名份了。到了延安府他就向族人宣布我为他的续弦,而起天玺也可以入族谱。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这样吧,你现在就去西夏王府,看上了什么东西你随便拿。”
折赛花道:“我给你出主意的事情可不足为外人道也?连我爹爹也不行。他可以给你名份,也可以休了你。”
南仙夫人道:“这个我晓得。不过这次来他让我找你,说是让你推荐一个可靠的人,接替我做这个西夏的统制。”
折赛花此时却有些为难,道:“这个西夏的统制虽说是只是傀儡,但是却要找一个心腹之人。”折赛花一下子陷入了沉思,这时候房门外地梅花轻轻的敲了敲门道:“公主殿下,驸马问南仙夫人是否在这里用饭。”
折赛花听到梅花道声音,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对着外边道:“梅花,进来!”
二六八 大理复国(一)
时迁等人原本想从蜀中进入大理,顺路多采购一些粮食,但是发现这么大队人马要走走蜀中,经过大宋国的繁华的四川各州郡,只怕兵器不好携带,另外岳飞毕竟还是军职,更加不方便。再加上路程不如从西宁府沿着吐蕃和巴蜀交界出南下的路程近,综上原因他们才选择了从西宁州南下。但是时迁他们可不知道这条路是后世的青藏高原的边缘,道路虽然近一些,但是行路更加艰难。
时迁带着段延庆(段竞逐)、叶二娘(孙二娘)、岳老三(岳飞)、云中鹤(胡日嘎)等人来到了大理国国都大理城。这一路之上翻山越岭,历尽艰辛,从西宁州出发足足走了2个月,到了大理国所有人的已经精疲力竭,最重要的粮食也是消耗殆尽。
见到大理城,叶二娘非常高兴,道:“总算回来了。咱们这就入城与主母汇合。”
段延庆也是有些激动,道:“我十余年未曾回国,也甚是思念。咱们即可进城便是。”
时迁觉得这么大的一个队伍进城,只怕有些不妥,于是看向岳飞道:“岳老三,你看如何。”
岳飞道:“如今我们百余人的队伍进城,必然引起高氏的注意,他们要是知道你是大理皇帝段正严的弟弟,可就麻烦了。尤其你这一头黄发,怎能掩人耳目?”
段竞逐忧虑道:“那便如何是好。”
时迁道:“我看现在城外找一个住所驻扎下来,我等现以商队的名义进城,打探消息。顺便将王太妃(段竞逐母亲)接出来才好。”
段竞逐道:“如此甚好,只是我离开这里时候年纪幼小,不识周围环境,却不知何处能够驻扎。”
叶二娘道:“距离大理城不远有一座点苍山,那里山高林密,倒是隐身的好出去。”
段竞逐道:“这个点苍山我是知道的,距离大理城不过50里路,紧急时刻一日便可入城。”
时迁看了岳飞一眼,见岳飞没有反对,于是道:“好,咱们就先去点苍山寻一个落脚之地。然后我亲自带人进城。”
时迁一行人转向点苍山,走着走着时迁等人觉得奇怪,感觉走进了山群。时迁问道:“这里离点苍山还有多远?”
叶二娘道:“现在便是点苍山,点苍山也称苍山,绵延数百里,山峰就有19座之多。”
时迁道:“离大理城最近的山峰在哪里,我们在那里宿营。”
岳飞却道:“我看还是找一险峻的所在宿营为好,毕竟我们人少,还是小心为妙。”
时迁觉得岳飞说道有理,道:“好,点苍山可有险峻所在。”
正在时迁等人商量的时候,突然他们耳边传来一阵铜锣响亮,密林之中冲出200多喽啰兵,为首一人手拿大刀,相貌凶恶,对着时迁等人喊道:“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过往商客,留下买路财。”
时迁等人见到这些山匪衣着混乱,兵器不齐,不仅感到可笑。他道:“尔等狗贼,竟然敢在大理国都,天子脚下,占山劫道,难道你不怕国法吗?”
那恶汉道:“老子的刀就是国法。”
时迁笑道:“如果刀就是国法的话,那我等刀呢?”
说着时迁一摆手,这些商队的百余伙计都拔出了钢刀。这些钢刀都是西军(现在时迁还不知道西军在西夏境内改成了华夏军了。)制式锰钢刀,那下劫道的山匪见这百余人一下子拔出一片片雪亮的钢刀,顿时心生怯意。
那恶汉不知如何是好,想战又不敢,想退又觉得丢面子。此时时迁给了云中鹤一个眼神,云中鹤会意,他搭弓就是一见,那恶汉躲闪不及,云中鹤一箭将他的头发射散。
恶汉没想到对方有如此高手,因此大叫一声,转身就要跑。此时叶二娘认出了此人,道:“莫不是钟将军。”
恶汉一听有人认出自己,停下脚步,道:“那里来的故人。”
叶二娘道:“我乃德太妃的宫女叶二娘。”
恶汉上下大量叶二娘一番,似乎认出来了,道:“我想起了,听说德太妃在三圣寺修行,你不在那里伺候,到此作甚。”
叶二娘却反问道:“你一个御林军将军,不去守卫皇帝,跑到点苍山作甚?”
恶汉叹了口气道:“如今陛下蒙难,遭奸臣囚禁,我身为御林军将军也无法保护陛下周全。故而上山为匪。”
叶二娘对着时迁道:“这个是御林军的钟万仇大人,忠勇之士也!”
时迁点点头,示意大家收起军刃,抱拳道:“我乃西夏国派往贵国的使节时迁,要觐见贵国皇帝。”
钟万仇听得一头雾水,还是叶二娘说道:“陛下传下衣带诏,让我寻找先帝之子段延庆,并求得外援。你来看这是何人,说罢就把段竞逐请了出来。”
钟万仇一看段竞逐得一头金发,再看段竞逐的相貌,道:“莫不是德太妃之子,九王子段延庆吗?”
德太妃就是段竞逐的母亲,段竞逐在他那一辈离排名老九。但是他那一辈人都是“正”字排辈,只有2人例外,除了段延庆另外一人就是段和誉。
段竞逐道:“正是在下,钟将军辛苦了。”
钟万仇一见是先帝王子到了,非常高兴,吩咐众喽啰道:“快,拜见王爷。”
众喽啰急忙下跪行礼,齐声道:“参见王爷。”
段竞逐是王子不假,但是从小离开大理国经商,也从来没接受过任何的封赏,根本不知道如何回应,一时竟然愣在了那里。时迁低声道:“你现在是王爷,快让他们都起来。”
段竞逐这才缓过神来,道:“众位皆是我朝义士,快块请起。”
钟万仇起来后,问道:“王爷真的是从西夏国远道而来的吗?”
段竞逐道:“正是,我接到叶二娘的衣带诏后,向西夏国主(实际上种师道就就是西夏国主)请求帮助。西夏国主深明大义,派下使臣精兵强将,助我复国。”
接着他就把时迁、岳飞等人一一介绍个了钟万仇。
时迁问道:“钟将军,你既然是御林军将军,为何衣甲兵刃如此粗糙在并且在点苍山为占山为王呢?”
钟万仇道:“一言难尽啊!”
原来钟万仇是御林军的统制,平时负责皇帝的护卫。大理政权很早就落入高泰明之手,不过高泰明还算是给皇帝一些面子,并没有罢黜段正严的皇权。但是高泰明死后,气八子高智昌是个枭雄,他为掌管了高家的大权进把持朝纲,阴谋发动政变。不料被其兄高明量,发现。高明量念及骨肉之情并没有杀死高智昌,而视将其发配道了楚雄州。楚雄州原本是高明量的封地,他把高智昌押到那里看管也是放心,而高明量本人则继续把持朝政,继承了父亲高泰明的平国公的爵位。
没想到高智昌两个得意手下的高伊、高何为了自己的前途,在段正严和高明量道天龙寺降香的时候发动政变,当场杀死了高明量,囚禁了皇帝段正严!然后用高明量秘密的从楚雄接回了高智昌。
高智昌回道大理后,立刻废除了段正严帝号,将他囚禁在天龙寺,并立段和誉为皇帝。其实段和誉是高泰明的私生子,因此朝中大臣多有不服。其实高智昌由于是高泰明的妾氏所生,高氏家族对他掌权也是不满意。但是高智昌手段狠辣,杀死了高明量的同母弟弟,也是自己的哥哥高明清。
另一个高明泰的嫡子高明末闻听两个亲哥哥被杀,立刻领兵前来争斗,没想到在大理城外被高智昌杀的打败,高明末带领残军远逃到了蒲甘国。一时间高智昌在大理国内威风无二,自封为丞相兼平国公,独揽朝廷大权。
高伊、高何发动兵变之时,钟万仇就在天龙寺保卫段正严。但是由于是降香,他们带的武器多是金瓜、钺斧的礼仪的执事,而且事发突然他们根本就来不及反抗,都被缴械了。后来高智昌和高明末大战的时候,他们才夺了一些武器跑了出来。他们也不愿远离国都,这些御林军就到了点苍山落草。
时迁听了以后点点头道:“如今汝等有多少人马?”
钟万仇道:“原本上山的有1000多人。但是一年多来,高智昌派兵不断的进剿,我们也就是仗着山势险峻苦苦支持,如今还剩不到500人。”
时迁道:“也好,咱们现到你们落脚之地,商量对策可好。”
钟万仇道:“敢不从命。”于是钟万仇便引着时迁等人来到了点苍山上。
时迁等人到了点苍山顶居然看到了一片大海,于是时迁问道:“大理国在海边吗?”
钟万仇笑道:“这个是一个大湖名唤洱海,与点苍山一同被成为苍山洱海。你看那座城池就是大理。”
岳飞此时感慨道:“这大理城依山傍水倒是一块好地方,只可惜咱们北方人不善于操舟,要是能够有水师从洱海潜入大理国,救出段正严也算是出其不意了。”
时迁对钟万仇道:“岳三将军是西夏国大将,文韬武略无所不精,你这御林军中可有操舟的好手?”
钟万仇苦笑道:“我们整个大理国都没有水师。”
时迁道:“咱们在从长计议把。”此时时迁内心深处却动了动,其实时迁在山东老家也是依山傍水的地方,他也会操舟只是不熟练而已。
时迁等人上山后来了解到,这个山寨位置还算险峻,可是缺衣少粮的,已经非常困苦了。时迁他们到来更加增加了山寨的负担。
时迁见此情况也是无奈,于是道:“我先以客商的身份潜入大理城。将咱们带来的货物变现,在采购一些粮食、布匹,在打探一些消息。这里就请岳三将军将这里御林军整顿一下,然后在做下一步的打算。”
二六九 大理复国(二)
时迁带着商队进入大理城后立刻引起了轰动,大理城从来没见过这么庞大的商队。时迁没有宣扬自己的商队来自西夏国,而是说来自西北的京兆府,大理国的商人觉得更加神奇。
大理国在云贵高原腹地,从中原到达大理要经过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西南夷(就是后世贵州省)各地,西南夷是各种部族聚集之地,很多部族蛮化未开,行路十分危险。所以抵达在这里是非常艰难的。相反从蒲甘国、交趾国到这里到相对顺利。因此这里蒲甘国、交趾国的商人倒是比中原的商人多上一些。
时迁进得大理城想找一个商会衙行之类的将货物卖出一部分,但是他发现城里商会不少,但是没有来自中原的商会却没看到。时迁寻了半响,甚是失望。时迁觉得奇怪,还是叶二娘告诉他,城中只有一个中原的巴蜀商会。时迁闻听大喜,于是就把自己的驼队带进了巴蜀商会的小院。
巴蜀商会的规格跟中原的商会衙行无异,其实就是一个专门服务于来往商贾的客栈。商贾们可有在这里住宿、交易。通常商会所在客栈的掌柜的往往就是这一带有声望和信誉的商家,而且经常担任商会的会长,他不但可有帮助不同的商人达成交易,甚至可有提供银钱的借贷。
中原大城市中有各种各样的商会,有按照地域划分的、有按照行业划分的,这些商会的存在在当时促进了商业的发展。北宋最早的纸币“交子”就是出现在四川的商会中,后来专门发行、交易的纸币的商会出现了,这种商会称为“会子”所。不过到了如今“交子”已经急剧贬值了,现在坚挺的纸币是西军的“军票”。
巴蜀商会的会长的姓刘名珂,这个刘掌柜是最早开通巴蜀到大理商路的商人。古人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从巴蜀到大理的道路难上加难,所以这个刘掌柜开辟并且垄断到了四川到大理的商路。在这条商路上经过的客商,只有插上他们刘家的旗子,才能顺利到达大理。所以原来他们家还是贩卖一些货物,如今只是贩卖他们家的旗帜就可以赚的盆满钵满了。
时迁他们一进城刘掌柜就知道了,他心里非常奇怪,因为这种商队没有插着自己家的旗帜,如何从中原来到大理的呢?是否开辟了其他的商路,如果开辟的是四川到大理的新商路,那对自己的商业利益影响可是巨大的。如果还是沿着传统的商路,那他们怎么过来的呢?这上路之上光是百夷山寨就有20多个,还有自己的弟弟刘琦在会川府金家沟还有一座大山寨,如果没有自己家的旗帜,他们即使能够过别的山寨,也是过不了金家沟的。
刘珂暗中寻思:别是金家沟出是事情了吧。他早就派人去城之打听,看看这只来自中原的商队进入那家衙行交易。没想到,这个商队居然直接就像自己的衙行来了。
刘珂当时就以为时迁就是来找茬,立刻让店内的伙计都做好准备,如果一言不合就动手火并。
时迁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他走在街上,不少衙行的伙计都热情的拉着时迁去他们自己的衙行住宿交易,但是时迁不为所动,直接将商队带入了巴蜀商会。进入这个衙行后时迁就觉得不对劲了,这里吧的伙计眼神都是冷冷的,目光闪烁,面色也不好看。
时迁久在江湖,当然有所察觉,可是他们进大理城怕守城官兵盘查,把钢刀都放在了点苍山,只是带了一些铁尺、匕首防身,而且自己带的50个精锐的锦衣卫刺客也只是带了20人进城。
时迁进入衙行后不由自主的摸怀里的匕首,同时用目光询问叶二娘。叶二娘也不知道缘由,她出大理的时候是先去的四川,但是她是打着替德太妃去峨眉山烧香还愿的名义离开的大理,并没不知道商会的各种关节。
刘珂见时迁将100多匹滇马赶近了院子,每一匹马上都装满了货物,心中更是感觉时迁是来挑衅的。于是他先命令伙计关上大门,然后冷冷的说道:“这个马锅头(大理国赶马队的首领称作锅头。)那里来到,来此作甚。”
时迁看重这一脸冷冷的刘珂心中就有气,道:“老子从那里来官府都不曾管,哪里轮到你这衙行掌柜在呱噪。”
刘珂道:“别的商队我却不管,只不过走过金家沟的都要听我的吆喝。”
时迁奇道:“金家沟是什么地方,我们这一路尽翻山了,却不曾走过沟。”
刘珂道:“胡说,你们巴蜀过来,怎能不走金家沟。”
时迁道:“你着掌管好生无礼,古人道:条条大陆通长安。这金家沟关我屁事。”
刘珂一听不是从自己的弟弟刘琦那里过来的,放心了不少,既然不是走自己商路,自己也无从管辖,只不过要是真的开辟了新的商路,自己也要打探一番,如果能够入上一股,那也是财源滚滚的。
于是刘珂立刻换了一脸笑容,道:“误会、误会,我还以为你们是闯了金家沟过来的呢?我也奇怪,要真是从那里过来,我怎么能一点消息都得不到。来,来,里边请。伙计们,打扫上房,杀猪筛酒,招待贵客。”
刚才那些满脸杀气的伙计们立刻热情起来,纷纷过来牵马、卸货。时迁趁着刘珂没有注意,突然向前一步,从怀中拔出匕首架在了刘珂脖子上,道:“都住手,今日不说清楚,立刻结果了你。”
那刘珂也没想道时迁突然发作,顿时被时迁制主。此刻衙行的伙计纷纷拿出了拔出了杀猪刀、铁锹、木棒,时迁带来的锦衣卫抽出了铁尺、匕首。
刘珂也是久闯江湖之人,此刻他冷静了下来,道:“好汉诺是真要取我性命自管下手,不过这晴天白人,只怕你也走不脱。”
时迁指着这些伙计,道:“我本来好心到你这里交易,让你赚些银钱,不想你却向陷害老子。”
刘珂道:“天地良心,你要是没走金家沟,我害你作甚。”
时迁听了,一把推开刘珂,道:“金家沟却是没走过,不过说不定今后要走。”
刘珂见时迁放了自己,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长衫,长出了一口气,道:“敢问贵客,从那里而来。”
时迁见刘珂又问自己这句话,只不过加了贵客二字,也就不想争执了,道:“我从西宁州,穿过卢甘国,沿着吐蕃和大宋边界一路南下而来。”
刘珂见状大吃一惊,道:“兄弟,岂不是自己新开了一条商路。”
时迁闻听,点了点头,道:“是不是新开的我不知道,不过即便如此又能怎样。”
刘珂道:“兄弟,首次到这个大理国,有些事情咱们细谈。来咱们上房屋坐。”说罢又吩咐伙计上好茶照顾贵客。
刘珂把时迁请进了上房,道:“在下姓刘,名唤刘珂,是巴蜀商会的会长。还请教贵客的遵行高明。”
时迁道:“在下时迁,西北人士,久在西北行商,这次是初来大理国,还请刘掌柜多多关照。”
刘珂道:“阁下是西北人士,我家也是秦州的,说起来还是咱们也算是老乡了。”说着遍说起了几句家乡话。
时迁虽然是山东人,但是久在西北,因此西北方言也是流利的很,两个人用西北方言聊了起来,自然亲近了不少。
刘珂给他介绍了大理行商的关键就是商路,也说明了商路的经营方式。最终他也提出要跟时迁共同经营从西宁到大理的商路。
刘珂道:“正如时贤弟所讲,如果从西宁州到大理的商路人烟稀少,只需在沿途要害之处建立几个补给站就可以控制商路,今后行商要想走商路就需要交一些买路钱,那是就可坐收利润了。”
时迁道:“这么说巴蜀道大理的商路就由刘兄掌控了。”
刘珂道:“不满兄弟说,这条商路是我和舍弟花费数年工夫开设的,沿途的每一个百夷土寨我们都一一拜访,每年都奉上相应的礼物,这才保正这商路的畅通。只要走这商路,必须从我这里购买商队的旗帜,否则这条商路各家土寨都可能拦截商队。”
时迁这才恍然大悟,道:“要是没有旗帜,土寨也无法阻拦呢?”
刘珂道:“舍弟刘琦,素有勇武。我们在金家沟聚集了300喽啰,平时如无我家旗帜的商队路过,我们也不在乎做一些无本生意。”
时迁道:“怪不得,我进入商栈你等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
刘珂道:“还请兄弟多多包含。”
时迁道:“商路只是好说,我愿与刘兄共享。我这里带来了不少货物,还请刘兄帮忙发卖。”
刘珂一听时迁愿意共享商路,心头大喜,道:“货物的事情,贤弟放心。有多少货物都包在我身上。只是不知贤弟带来什么货物。”
时迁道:“请刘兄跟我来验验货吧。”
刘珂来到院内,看到时迁带来的货物眼睛都直了。他道:“去年我得到一只延安府产的玻璃杯,就卖出了几十贯的价格。如今你带来的这些玻璃茶具、镜子、细盐、香皂、火柴都是都是珍贵的货物有些东西我闻所未闻,这些东西不用寻找其他的马锅头,我就全包了。”
时迁大喜道:“如此多谢刘兄了,我还要采购一些货物,也要麻烦刘兄了。”
刘珂道:“这个更加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只是不知道兄弟要采买些什么货物。”
时迁道:“我先在大理城内转一转,看看什么东西值钱。还想认识一下,当地的商家,也好相与。”
“相与?”刘珂楞了一下,随即反映过来了,感叹道:“离家多年,连家乡话都忘记了。好,我今天就请大理城中又名的掌柜,不是相与,在望海楼摆宴,给贤弟接风洗尘。”
当他晚上,在洱海边的望海楼,刘珂大排筵宴给时迁接风,时迁展示了自己带来的精美的玻璃茶具、玻璃镜,骨瓷,以及展示火柴和香皂的用法,特别是那些白细如雪的精盐出现的时候,大理的商各位老板都陷入了疯狂,纷纷要跟时迁交易。
时迁却是笑道:“这些货物我都交给了刘掌柜发卖,大家跟他交易便可。”
时迁的表态让刘珂感动坏了,心中感激,暗道交到了一个好朋友。
二七零 大理复国(三)
时迁接下来几日就在大理城拜访各界的朋友,顺便打探大理国内的各种消息。由于带来了大量的稀有货物,似乎还开拓了一条新的商路,所以各个商家都非常高兴接待时迁,都想从这条商路上获得利润。另外,大理国各家商人也都跟时迁推荐自家的商品,毕竟时迁带来了一只数百匹马的马队,这些马队在离开大理时候必然要采购大量的商品,这也是一笔不小的买卖。
但是时迁似乎并么有采购商品的意向,对于商家的打探他也是敷衍搪塞,弄得大理国的众商家心中如百抓挠心一般的痒痒。
这一日刘珂找到了时迁,问道:“时贤弟,你来大理也有些时日了,货物也都脱手了,不知你要采购什么货物,为兄也好为你操办。”
时迁道:“我想租一条船,在洱海之上再游玩几天。”
刘珂道:“我家就有游船,你自管去用。只是采购货物之事……”
时迁道:“敢问刘兄,这大理国什么货物罪赚钱。”
刘珂道:“贤弟要回北地,这里的茶叶、玉石、铜料、药材、象牙都是紧俏之物,贤弟需要什么尽管跟愚兄讲明,我都可有帮忙采购。”
时迁道:“这些东西我都不急要,我记得刘兄说最值钱的是商路。”
刘珂一听来了兴趣,道:“怎么?贤弟愿意把这条能弄到玻璃、细盐的商路共享给大理的商家。”
时迁道:“正是,如今这条商路就是我一人知晓,如果刘兄能帮我做成这笔买卖我将三成的利润让与刘兄。”
刘珂忙道:“贤弟细细将来。”
时迁道:“这条商路长3000多里,单程也要2月有余。我想沿途建立3个补给站,为来往客商提供粮食、草料、脚力(驼货物的牲畜)的补给。”
刘珂道:“此法甚善。如果商路开通,就可以贩卖商旗,坐地收银了。”
时迁道:“要建设补给站,最重要的就是刀枪、粮食。不知刘兄能否办到。”
刘珂吓了一跳,道:“粮食我想办法,你要刀枪作甚。”
时迁笑道:“如果要贩卖商旗,如果商家不买,我也要学刘兄行金家沟之事。”
刘珂吓了一跳,他知道再大理国内买卖刀枪如同谋反。金家沟的自己兄弟刘琦首手下的喽啰兵的武器是他花了巨额贿赂才从会川府那里弄到的,当时他购买刀枪的事情就险些暴露。想到此处,刘珂的头上的冷汗就流出来。
刘珂道:“贤弟有所不知,这大理国主为了更好统治国家,在全国推行佛教,几百年了导致百姓孱弱,武备不强。咋加上全国各地都禁止拥有兵器,这样才保证国家的稳定。在中原行商,商队总可以有几把朴刀,甚至听说有的商队还有弓箭。但是在大理国可不行,你们携带那些铁尺(就是短柄铁棍)已经是有些违规。如果发现囤积武器,那可是视同谋反的大罪!”
时迁道:“这新商路发售商旗的事情,我也不插手了,全权交与刘兄。”
刘珂一听,猛地用左手一打右手,道:“你等我三天。”
时迁接下来就带着几个懂水性的伙计,操持着刘珂家的游船,在洱海内四处的游玩,道也逍遥自在。到了第三天,刘珂来找时迁,道:“贤弟可还有压箱子底的宝物。我给你联系到了一个大人物。”
时迁道:“还有几件。刘兄联系的是谁?”
刘珂道:“当今的兵部尚书高伊,本朝丞相高智昌的心腹之人。只是需要找一个隐秘之处详谈。”
时迁道:“你道我租船何用?正为此事也。”
刘珂喜道:“原来贤弟早有算计,如此甚好。你今晚且在船上摆下酒宴,我就要去请高伊大人。”
是夜,时迁在洱海之畔的一个码头等待刘珂,直到定更时分,刘珂才引一人来到船上。时迁见此人身材不高,一身锦袍,面露奸诈,急忙站起身来施礼道:“参见尚书大人。”
那人哼了一声,道:“我家大人是何许人也,能见汝等商贾。”
时迁闻听一愣,看向刘珂。刘珂解释道:“这个是高伊大人的管家名唤高福,可代表家主与贤弟谈成这笔生意。”
时迁一听心头一惊,暗道:莫不是刘珂要算计我的钱财。不过时迁也是不动声色,道:“如此也行,请大管家船上吃酒。”
高福和刘珂登上游船,高福道:“吃酒就免了,有什么话就说罢。”
时迁随即名了伙计将一尊才是玻璃制作的佛像、一只彩色玻璃的如玉,一套晶莹剔透的骨瓷摆在了高福面前,道:“这都是小人家乡的土产,不值钱的玩意,敬献给尚书大人。”
高福看到这些东西,眼睛都直了,道:“这东西比蒲甘国的翡翠还要稀罕,只怕皇宫里也没有啊。”
时迁又取出10锭大银,道:“管家大人也一路辛苦,这些银钱就给大人买双鞋吧。”
高福此时脸色浮起了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道:“你着也是太客气了。就是建设商栈需要一些防身的器械是吧。这个好说,可是我家大人也想在商路上做些长久生意。”
时迁不太明白,刘珂解释道:“我们能在金家沟建立商栈,其中也有高大人的一成股份。”
时迁笑道:“这有何难?照例办理就是。”
高福笑道:“如此甚好,如今腾冲边境不稳。腾冲太守张文远报说是逆贼高明末逃到了蒲甘国,借来了3万番兵犯境,如今张文远要整顿等冲武备。朝廷于十日后会发一批军资去腾冲。如今点苍山又贼寇出没,别的我就不说了。”
说完带着时迁的礼物,扬长而去。时迁惊得目瞪口呆,没想都如今大理国如此腐败,竟然让他们去劫军中辎重。
刘珂误会了以为时迁惧怕劫掠军姿呢,于是笑道:“贤弟勿忧,高大人已经跟我透露了,这次他只是派出300老弱军汉,押送这笔辎重。你手下有20多个伙计,只要在寻些江湖游侠凑个四五十人,到时候装扮成点苍山的山匪,你们一冲,这些军汉自然四散而逃,这军资唾手可得也。“
时迁脸上阴晴不定,想了想道:“若是寻江湖游侠参与,难免人多口杂,还请刘兄从金家沟调100勇士助我。”
刘珂一听也是有些犹豫,一时拿不定主意。时迁道:“这次我运来的货物由你发买,至少你也获利得有千余贯吧,在家上未来商路的利益,怎么你就不能冒些风险。”
刘珂想了想道:“也罢,人道‘富贵险中求’我就助你一臂之力。不过此事成功以后,你需要尽快离开大理,以免节外生枝。”
时迁跟刘珂商议完成后,随即回道了点苍山,见到了岳飞等人。岳飞这几日在山寨之上练习兵马,他发现这些所谓的御林军号称是国家精锐,但是在西军面前简直不值一提。西军1人往往可有抵住他们三人,要100西军结阵杀敌,只怕几千御林军也不是对手。
钟万仇等大理国的御林军没想到“西夏国”的兵马人数虽少,但是骁勇异常,因此也加紧的操练,只求早日能救出被囚禁的皇帝段正严。
时迁来到了山寨就把这几日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岳飞,岳飞和时迁定下了计策,准备开始行动,这第一步的行动就是要劫掠大理发往腾冲的辎重,以供军用。
刘珂本来不想参与劫杀官军的事情,他也怕高伊有什么诡计。但是他又想自己每年都给高伊赠送银钱,他断不会无故陷害“财神爷”。未了防止万一,他亲自写信召唤他的胞弟刘琦亲自带兵助战。
刘琦是刘珂的同胞弟弟,素有才华,自己将这个金家沟经营的如同铁桶一般。平日里如果有没插自家的旗帜的商队经过,他也下山做一做无本的生意。他接到哥哥的来信后,迅速带着100喽啰来到了大理城。
刘珂跟刘琦讲述了要劫掠冠军辎重的事情,刘琦喜道:“早就该劫掠了。现在金家沟已经有喽啰700人,战马百余匹,兵器甲胄早就不够了,这次能办成这件事情,山寨定然更加兴旺。”
刘珂道:“我总是觉得这个时迁不像是一般的商人,你要小心行事。不要妄杀官人,以免惹怒官府。得了物资后要多分给时迁他们。”
刘琦道:“我们有100人,他们只有20人,为何让他们那大头。”
刘珂道:“你莫要急躁,我们并不是杀人越货的强盗,咱们主要是要经营商路,干与来往中原的行商马队坐地分账买卖。这个买卖才是长久之际。”
刘琦想了想道:“这样也好,只是分配军资的时候,看看那个时迁懂不懂规矩了。”
刘珂道:“如果协商不通,万不可动粗。等我来说和,他们的商路可有采购到玻璃、精盐等获得大利的商品。”
刘琦问道:“这个时迁到哪里去了。我倒是想见见他。”
刘珂道:“已经离开大理城3日了,他还是不放心,说是去招募一些游侠、豪客帮忙。”
刘琦道:“也好,我便去点苍山寻他。”
刘琦带着自己的100人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点苍山山脚,他问刘珂给他派来的向导,道:“约定的是这里吗?怎么没人。”
那个向导四外望了一眼,道:“没错就是这里,可能时辰未到。”
刘琦抬头看了一眼太阳,自言自语道:“约定的时辰也对,莫不是那个时迁胆怯自己跑了。”
就在此时,有人喊道:“寨主你看,来了一只军队。”
“胡说”,刘琦怒斥道:“这里那里能有军队出没。”
但是刘琦定下神来一看,果然有一只百余人队伍开了过来,这支队伍虽然是商队伙计打扮,但是队伍整齐,每个人手中都提着明晃晃的钢刀,最重要的是这只队伍散发出一股让人胆寒的杀气!
刘琦暗道:这是那里队伍,竟然强过大理的所有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