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老马的来电
店长被送医了，张子凡告诉大家，如果出现恶心呕吐的症状一定要及时就医。
千万不要相信任何偏方和土办法，否则不但会耽误病情，还有可能造成二次伤害。
张子凡特意告诫大家是有原因的，在前天晚上，浩然医院急诊科救治了一名患有头虱的小姑娘。
说是“救治”而不是“治疗”，不是因为头虱本身有那么大危害性。
而是小孩的奶奶轻信民间偏方，认为之所以长头虱，是因为洗头洗得不干净，而用汽油，可以将头发上所有的污垢洗净。
这个奶奶估计心眼比较实诚，别人或许少量蘸取汽油洗头问题还不大，但她是直接将汽油当香波给小孩洗了。
结果当然是可怕的。
孩子虽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所有的头发都保不住了。
汽油洗头治头虱，与喝消毒水治病毒是差不多荒诞的事情，每天都在我们身边发生，只不过普通人不从医，接触得比较少而已。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鱼刺卡喉咙，使用喝醋的偏方，据说能软化鱼骨头。
这就算是一个广泛流行的谣言。
稍有化学知识的人都知道，醋酸属于有机酸，所有有机酸都是弱酸。
想要利用醋滑过喉咙口的那零点几秒时间来软化鱼骨，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且醋酸的刺激性，可能造成喉咙肌肉的收缩，反而加重鱼刺的刺入深度。
有些大型鱼骨，甚至可能因此刺穿食道，危及生命。
但偏偏，这类让人啼笑皆非的民间偏方却有着顽强的生命力。
道理很简单，99%卡在喉咙中的鱼刺，最终都能自行滑入食管和胃中，不造成危害。
使用吞醋的偏方，将这一比例反向提升至98%，但只要不是那2%的倒霉蛋，都会觉得自己喝醋的行为起到了效果。
不仅仅是喝醋去鱼骨，还有很多别的偏方。
张子凡从医这么多年来，从患者口中听说过的，治疗牙痛的方法少说十几种。
从口含白酒到咬西洋参片不一而足。
治疗高血压的偏方更是千奇百怪。
最搞笑的是有一次，张子凡接待一个老年的拔牙患者，自称长期服用高血压药物。
结果让护士一测，收缩压血压200出头，舒张压接近100。
吓得张子凡立刻将这个随时可能脑血管爆裂的老太太请下了牙椅。
原来，她所谓的高血压药，是乡下老人们口耳相传的，三七粉泡茶喝的土方子，她把三七当做治疗高血压的万能药！
而又可笑又可气的是，老太太身旁衣着时髦的女儿数落起了老人。
怎么能听信这些土方子呢！乡下方子有什么用？
听到这里，张子凡还以为遇到了明事理的人。
然而她下一句话，才让人知道，什么叫有其母必有其女。
女儿话锋一转，说道，这些土药材都是骗人的，你怎么不吃我给你从美国买来的深海鱼油？
这么高级的药你不吃，血压怎么控制得住？
听到母女的对话，张子凡当时的表情是这样的：
黑人问号.jpg
你这深海鱼油还不如你妈的三七粉呢，至少三七粉还便宜不是？
其实反智伪科学，从来不是土和洋的问题。
打着传统中医旗号的“偏方”不胜枚举。
但打着“生物破壁”、“纳米技术”、“上帝压狗”之类洋气名头的伪科学，同样如过江之鲫。
普通老百姓如果没有足够的专业知识，缺乏辨别能力，那么相信专科医生，相信正规医院，就是最简单、最实惠的保健方法。
只可惜，社会之中，劣币驱逐良币，科普工作者斗不过装神弄鬼的营销号，这也是常有的事。
正是有了那么多教训，张子凡才不得不再三强调，大家一定要去正规医院进行检查和治疗。
当然，浩然医院是老百姓家门口的医院，技术实力雄厚，值得信赖……
……
打完广告后，张子凡拉着不断刷牙的杨婷婷跑了出来。
“说起来，为什么你的化妆包里会有牙刷啊？”
“你的公文包里不还有放大镜吗？作为口腔医生的……口腔医生的师妹，我爱护牙齿有错吗？”
面对杨婷婷直击心灵的质问，张子凡当然说不出半个不字。
日料大餐泡汤了，张子凡建议去吃火锅。
其实张子凡知道的，川妹子杨婷婷一向最爱吃麻辣火锅。
“可是……”杨婷婷想到了自己刚刚冒出的一颗痘痘。
“没什么可是的，火锅可是很健康的食品。”
张子凡一本正经的说道，“魔都瑞金医院前段时间不是有个研究吗？涮锅是最健康的食品，与糖尿病、高血压、体重指数都呈负相关性。
其次就是麻辣食品，与糖尿病和体重指数呈负相关性，只与高血压呈低度正相关性。
麻辣火锅同时拥有两份的健康，再合适不过了！”
“咦？还有这样事情，那么甜食和油炸食品呢？”杨婷婷觉得自己发现了宝藏论文，以后去吃麻辣火锅再也没有心理负担了。
“甜食还好，油炸食品极度不健康，对所有疾病指标都有强烈的正相关性！”
张子凡笑着说道，“他们那个也就是个相关性研究，不是因果性研究，不过也能作为参考，好啦，现在咱们的杨大小姐，是不是能没有心理负担的吃麻辣火锅了？”
“嗨，早知道四川火锅这么健康，我吃啥日料啊，淡得和水一样！”杨婷婷双眼放出了光芒。
……
美美地享用了一顿美食，张子凡回到了小屋。
虽然已经是身价不菲的成功人士了，张子凡却还没有买房。
还好排屋附带的院子够大，张子凡的悍马就停在保时捷的边上。
其实作为系统物品，这辆悍马也是可以收入系统空间的。
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张子凡一般很少这么做，就算是将它带回东海省，也是请的代驾。
在客厅中，张子凡见到了拿着薯片，窝在沙发里的柳小南，还有在一旁用手机打麻将的吕姐。
今天是周末，柳小南不用住校，也正是因此，她有时间去学车。
医学生还是比较忙的，非周末时间没有那么多奢侈的空闲。
作为精英班级“何波光班”的班长，柳小南现在也算是学校中的风云人物，不过此时的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慵懒的宅妹。
蓬松的头发，碎花的连衣裙。
柳小南一边咀嚼着薯片，一边摇头晃脑地踢着拖鞋，同时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选A啊，真笨，海星是辐射对称动物，怎么可能有大脑！”
原来电视中，正在播放一档闯关答题节目。
“请听题：以下哪种动物没有脑子。”
“A：海星，B：奇虾，C：章鱼，D：***”
“我选D。”
“选D，确定吗？”
“我再想想……不改了，我选择D，***没有脑子！”
“很遗憾，回答错误，正确答案是A：海星！”
听到主持人公布答案，柳小南一脸无趣的换了台，连对五十多题后，她觉得非常空虚，或许只有一部海绵宝宝才能抚慰心灵。
“小南，有没有什么生物学方面的入门书籍推荐，我想学习一下相关知识。”
柳小南这才注意到开门进来的张子凡，连忙把嘴里的薯片咽了下去，说道：“张大哥，你临床工作这么忙，生物学的知识就交给我好了，不用特地浪费时间的！”
张子凡摇摇头，道：“虽然都说，医学是多学科交叉的领域，可越深入学习，越觉得，人体终归是生物体的一种，医学终归是生物学的衍生，所以我想简单学习一下，也好给自己的研究扩展思路。而且……”
“而且我也不想被某个小丫头说是笨蛋啊！”张子凡笑着说道。
柳小南想到，刚才自己说电视嘉宾是笨蛋，一定被张大哥看到了，立刻解释起来。
那个答题的小黑胖子是个笨蛋，高大英俊的张大哥不是笨蛋……
……
和小姑娘开了会玩笑，张子凡得到了一份小小的书单。
嗯，小小的书单。
里面的书加起来，大概也就一米多厚吧。
叹了口气，张子凡上了楼。
就在这个时候，张子凡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不是9开头的，不好确定是不是骚扰电话。
张子凡随手接了起来。
“张教练，哦不，张院长，我是您的患者马福生，老马啊！”
电话里面响起了一个大舌头的声音。
第一百六十四章 豪宅中的巨星
漂亮国。
西海岸。
马利布黄金海滩。
一套价值8000万美元的豪华豪华别墅中，一个黑人青年正躲在漆黑的书房中，愤怒的敲打着键盘。
这个黑人青年身材极高，并且拥有一双不成比例的长胳膊。
至于说容貌，就更加一言难尽了。
总之，他的长相与这套价值8000万美元的豪宅极不相称，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富豪气质。
而他如今所做的事情，也更与亿万富贵的日常相距甚远。
“KD一定会再次站起来的，跟腱断裂打不到KD，KD是最棒的！”
“德雷蒙德那个小丑，他根本比不上KD的一根手指头，他只是阿猫阿狗而已！”
“没有了杜兰特，勇士再也得不到冠军了！”
……
愤怒地敲打着键盘，凯文·杜兰特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确保自己用的是小号，然后按下了回车键。
没有错，这位躲在豪宅里面，使用小号充当键盘侠的，正是如今NBA最顶尖的巨星之一，凯文·杜兰特。
刚刚过去的这个夏天，对于杜兰特来说，无疑是一个噩梦，
在季后赛的舞台上，他因跟腱断裂中途退出，他所效力的勇士队也最终败北。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因为种种原因，杜兰特与勇士队原班底成员心生隔阂，最终选择离开，转会去往纽约布鲁克林的篮网队。
严重的伤病加上日益增大的年龄，以及几次颇具争议的转会，令外界对于这位篮坛巨星的未来充满了质疑。
面对昔日队友的嘲讽，球迷的不理解，媒体的一路看衰，杜兰特心中的苦闷无以复加。
不过他有自己的一套解压方式。
总得来说，杜兰特是个好人，是黑人中难得的好脾气。
虽然也没有逃脱出“黑人没有爸爸”的魔咒，不过他幼年时得到教练的悉心指导，养成了良好的修养。
身为巨星，杜兰特很少与人发生正面冲突，即便心有不满，也从来不会公开指着对方。
当然，人无完人。
为了排解心中的苦闷，杜兰特选择和一个普通球迷一样，使用小号在网络上重拳出击，与那些唱衰自己的人对喷。
……
“嘿，这个傻子还信KD能王者归来呢？真是愚蠢啊！那可是跟腱断裂，对于运动生涯是致命的！”
“就是，那个家伙就是个活在上个时代的蠢人，属于杜兰特、詹姆斯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楼上的，不要那么刻薄，不要打碎别人的幻想嘛！这么说太残酷了！”
“没有办法，这就是事实，让我们看看同样发生跟腱断裂的运动员们的表现吧。
科比·布莱恩特，德马库斯·考辛斯……这些优秀的球员，有谁能从跟腱断裂的阴影中完好无损的走出来呢？
不要忘记，杜兰特也已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头了！”
……
“你才是老头，杜兰特依然年轻，杜兰特充满了活力，你们这些蠢货懂个屁！”
杜兰特再次愤怒的敲打键盘，回复完毕后，干脆关闭了电脑。
这时候，他的私人电话响了起来。
“喂，凯文，最近还好么！”电话中传来了科比的声音。
作为前辈，科比知道杜兰特目前遇到的困难，特意打电话来询问，是否需要提供帮助。
毕竟有过相同的伤病，科比觉得自己虽然在伤后竞技水平出现了断崖式下跌，不过自己的治疗经历应该对杜兰特有所帮助。
“振作起来，祝你在布鲁克林取得成功！”
最后再次鼓励了杜兰特，科比挂掉了电话。
叹了口气，杜兰特拄着拐杖从冰箱里取出了一罐健怡可乐。
躺在沙发上，让满是泡沫的液体流入喉咙，杜兰特闭上了眼睛。
虽然在网络上重拳出击，但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一次或许真的无法再次走出泥潭了呢？
毕竟就算顽强如科比，也无法完全摆脱病魔的侵袭啊！
根据进行一期手术的队医的建议，二期修复必须尽快进行。
要不要试试科比的建议，找他的那支医疗团队进行手术呢？
杜兰特有些举棋不定。
因为作为活广告，科比手术后的实力恢复，并不能说多么完美，但也恢复了六七成实力。
如果找别的团队，会不会连六七成都到不了呢？
就在这个时候，杜兰特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电话是他的经纪人麦肯打来的。
“凯文，听我说，我有绝对可靠的信息来源，能找到完全治愈你的跟腱的方法！”
听着电话中麦肯激动的声音，杜兰特却没有多少欣喜。
作为合作多年的老搭档，杜兰特很清楚这个家伙每次说话都有多么的浮夸。
毕竟这些经济人和赞助商打惯交道了，总喜欢一惊一乍地像个推销员。
听出杜兰特的态度似乎有些敷衍，电话那头连忙说道：“凯文，相信我，这一次绝对是好消息，爆炸性的好消息，要不是我，麦肯·施密特是联盟的资深经纪人，根本无从得到这样绝密的消息！”
“哦？说来听听！”
杜兰特来了兴趣，他同样知道，麦肯对于自己的资历一向非常自豪，用这个来说事，说不定他真的打听到了了不起的信息。
“马克·埃尔塔尔你听说过吗？他曾经是联盟的高级官员，后来跳槽去了UFC大联盟，我听说他最近遇到了大麻烦，于是……”
马克·埃尔塔尔就是马福生的英文本名。
作为资深篮球人，麦肯与马福生是老相识了。
最近在偶然一次机会里，麦肯听说了马福生在中国病危住院的事情。
原本他以为，马福生一定是因为中国恶劣的卫生条件和医疗水平而病危的。
或许是可怕的疟疾、登革热之类的原因。
毕竟在很多美国人的印象里，中国和印度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都属于出产土豪和贫民窟的化外之地。
出于对老友的关心，麦肯给马福生的妻子打去了电话，却得知她正在准备与丈夫的离婚诉讼，并且马福生本人已经差不多康复了。
“艾滋病”事件虽然最终被证明是一场乌龙，但马福生与乌克兰女郎的五分钟桃色事件，还是成为了引爆他婚姻的导火索。
出于人类天性的八卦，麦肯又打电话给马福生本人进行“安慰”。
然而，麦肯从老马的口中，了解到了一个令他无比震惊的消息。
“麦肯，你错了！”
马福生说道：“这一次，幸亏是在中国得病，如果是在东南亚任何一个国家，我都死定了！
在这里，有着不亚于美国的顶尖医生……还有，甚至比美国医生更加出色的运动外伤方面的专业团队！”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中级训练中心
面临离婚诉讼，急需要在离婚后赚取一大笔佣金，这当然是马福生为NBA球员与浩然医疗牵线搭桥的一大动力。
不过他对于浩然医疗的感激之情也不是完全是虚假的。
毕竟虽然有福奇大佬坐镇，但如果没有浩然医疗的昆虫专家帮忙，马福生知道自己的命多半也是要交代在广省了。
当得知，自己在莞市随手救下的鬼佬居然是UFC大中国区的总裁的时候，张子凡还真吃了一惊。
毕竟张子凡本人还是正儿八经的UFC大联盟的注册教练来着……
虽然如今张子凡根本不管李景旺的训练，就算发布每日任务都是用微信远程指挥的。
那个吃着薯片，喝着可乐，在场外看马仔挥汗如雨的勤奋身影，如今已经看不到了。
张子凡宁可选择躺在院长办公室的沙发上，享受增肌的快感。
……
当然，更让张子凡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个马福生还真是体育界的老麻雀，有点东西的。
他居然一出手就给自己拉了这么一个大单子！
凯文·杜兰特，虽然因为某个傻逼胖子的原因，NBA在国内已经禁播了，不过对于杜兰特，只要看过球的人都耳熟能详。
而且从央视5套禁播NBA比赛，与此同时，6套播放詹姆斯纪录片的组合拳来看，官方的态度应该也是对事不对人，不针对具体无辜球员。
所以时至今日，“民工杜”、“寡姐的洗澡水”、“小号怒喷队友”之类的话题，依然为中国球迷津津乐道。
总而言之，张子凡对于这位蛮接地气的球星印象不错。
再加上，他们给得实在太多了……
所以浩然医疗责无旁贷地接下了这单300+500万美元，总共800万美元的大生意。
即便美国医疗是天价，800万美元也绝对是天价中的天价了。
之所以杜兰特团队会给出这么高的价格，有很多原因。
第一个，就是老美看病本来就贵，张子凡对洋韭菜报价也不便宜。
第二个，马福生那老小子离婚被分走太多财产，哄抬医疗价格，也要多赚点中介费。
第三个，这笔钱不仅仅包括手术的费用，也包括术后康复训练的费用。
在美国，康复训练的价格也是不菲的。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第四个原因。
这是因为经纪人麦肯，为了确保自己的摇钱树杜兰特能够得到百分之百的精心治疗，追加了对赌协议的概念。
对赌协议一般用在商业领域，在极少在医疗界使用，因为医疗充满了不确定性，让医生对手术失败负责既不合情，也不合理。
所以麦肯建议杜兰特在300万美元手术费的基础上，再追加一笔可观的奖金，用以激励神秘而贪婪的东方人。
只有在杜兰特跟腱功能达到80%以上康复水准的情况下，他才会以捐献医疗善款的名义，向浩然医疗捐献500万美元。
对于杜兰特团队这样的做法，张子凡当然表示同意。
管你是善款还是手术费，来到碗里都是肉，只要白纸黑字签下协议，还怕你跑了不成？
干了快一年的院长，张子凡懂得一个道理，钱是王八蛋，但是没它就完蛋。
800万美元，就算税后剩下的钱，也快能赶上浩然医院目前设备总价值的2/3了。（经过合理避税后，具体要交多少税，贫穷的作者菌实在不太清楚，有懂行的朋友请留言。）
不过当然，由于杜兰特本身是一个公众人物，他的团队方面希望在治疗期间，医院方面能做好保密工作，以免不必要的麻烦，影响杜兰特的康复。
这一点，也是写入医疗协议中的。
……
经过马福生的远程穿针引线，具体条款全部谈妥，杜兰特的东方求医之旅终于成行。
11月11日，这个原本再普通不过的日子，如今已从光棍节演化成为了购物节。
在无数电商和快递小哥如临大敌，忙到飞起的时候，S市国际机场降落了一架小型私人飞机。
除了少数边检、地勤人员，没有人知道，一个NBA球星在这一天低调地来到了S市。
杜兰特不是第一次到中国了。
去年的时候，他曾经在汤普森之后，来中国进行了一系列活动。
老实说，在骑马看花的匆匆一瞥中，杜兰特见到了很多热情的中国球迷，也觉得这个国家似乎新闻中那个野蛮落后、压抑到让人窒息的威权之国不太一样。
而这一次，他将真正接触这个国家，接触这个国家的医疗体系。
这，让这个腼腆的大个子再次不安了起来。
“麦肯，我们要去的是医院，不是吗？而且是你推荐的医院！你现在在做什么？”
麦肯尴尬地停下了手中整理药箱的工作。
去年的“杜兰特中国行”虽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但麦肯始终觉得自己如果常呆中国会得上奇怪的病症，所以在飞机上带了不少药品。
在美国，想要得到医师的处方药很不容易，但是对于麦肯这样的“上等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凯文，浩然医疗应该是一家以运动伤病医疗为特色医疗中心，我带的是内科药品，所以……”
“麦肯，我总觉心里没底，你说医疗中心的车子怎么还没有来？他们该不会随便找了一辆商务轿车吧？”
由于身材的关系，杜兰特宁可坐大巴车，也不愿意坐小车。
麦肯摇摇头，道：“不清楚，不管怎么说，保证你不被记者发现，这是写在保密协议里的……咦，凯文你看那里！”
“这也太酷了吧！”杜兰特看着缓缓驶来的魔改悍马，感觉自己的千万豪车全都弱爆了。
看到这部酷炫的大车，杜兰特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这家神秘的东方医院，并不是那么不靠谱啊！”
……
悍马车里，杜兰特局促地坐在宽大的后座上，如同一个受惊的小媳妇。
因为拙劣车技而时不时急停前扑，杜兰特脸色发白，想收回自己说过的话，
但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
因为开车的并不是张子凡，而是刚刚考出驾照不久的李景旺。
作为张子凡麾下的超级保安，不会开车怎么行？
所以在张子凡的要求下，李景旺不但学会了开车，而且进步很快。
当然了，毕竟是新手司机，难免车技有些拙劣。
不过以S市的路况，发生恶性交通事故，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但这一切，落在杜兰特眼中就不一样了。
他当然不认为，这个长得像是终结者似的大块头是个新手司机。
这么开车，肯定是想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啊！
虽然身高不如自己，但是杜兰特有一种直觉，如果自己表现得粗鲁的话，眼前这个沉默而强壮的东方人一定会揍自己的，而且自己将没有还手之力。
李景旺毕竟也是接近两米、两百斤的大块头，全身肌肉隆起如钢铁，戴着酷酷的墨镜，留着一看就不好惹的小平头，因为不懂英语，始终沉默的冷酷面容，确实能给人以很大的压迫感。
……
沉默的旅途很快结束，魔改悍马停在了崭新的远平楼前。
毕竟是800万美元的大金主，张子凡还是舍得为杜兰特做一些硬件上的投资的。
最主要的，就是张子凡打乱了原有部署，将用来升级【中级化验室】的12000点数，转而用来升级了【中级训练中心】。
化验室虽然重要，但目前还可以采取疑难标本外送的方法维持，除了效率低一点，成本上反而划算。
相比之下，【中级训练中心】的收益在短期内就要大得多了。
不仅仅是有利于杜兰特的康复训练，也有利于李景旺格斗水平的提升，还能为其他外科病人提供后续治疗服务。
【中级训练中心】被张子凡搬到了住院部大楼，远平楼，也就是3号楼，这样设计相对更加合理一些。
比起只能提升一倍康复速度的【初级训练室】，【中级医疗中心】不但更加宽敞气派，训练器材更加丰富，最重要的，它的建筑特性也有了质的飞跃。
【中级训练中心：这是一座器械精良、充满了氧离子的优秀训练中心。拥有特性：[伤病恢复]、[强筋壮骨]】
【伤病恢复：在本训练中心进行康复性训练，伤病的康复速度提升300%】
【强筋壮骨：在本训练中心进行力量性训练，肌肉力量和骨骼强度将会缓慢提升】
瘸着腿，带着鸭舌帽，立起领子的杜兰特从悍马车里钻了出来、
来不及观察周围的情况，他就被李景旺一把拦腰抱起，小跑着进了远平楼。
在专门建造的【初级手足显微外科病房】中，杜兰特终于见到了自己的手术医生。
正如之前所见照片中的那样，一个年轻得过分的东方人，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杜兰特想起了麦肯的话。
东方人是看不出年龄的，你眼中的年轻人，或许年龄都能做你的父亲了。
想到这里，被李景旺抱在怀中的杜兰特，显得愈发乖巧。
第一百六十六章 恐怖的医院
麦肯并不是和杜兰特一起抵达浩然医院的。
他不是什么公众人物，就算在S市大街小巷走动，也不会引起什么轰动。
所以麦肯和他的助手，是自行打车前往浩然医院的。
麦肯的助手叫做麦克林，就是去年杜兰特中国行的负责人，是一个华裔。
“司机师傅，我们去浩然医院。”
“啥医院？”司机师傅皱了皱眉头。
“浩然医院！那个治疗运动损伤特别有名的国际医疗中心！”麦克林再次强调了一遍。
“有这么个医院？”
司机老梁挠了挠头，心想不可能吧，自己也是个老司机了，不是开滴滴的兼职司机，怎么可能连市里的大医院都没听说过？
该不是这老外乘错飞机，到错城市了？
“你等等，我查查导航！”
司机老梁打开了手机地图软件，一查之下，表情有点古怪。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麦克林和他身边的白人，问道：“你确定是要找S市的浩然医院吗？”
麦克林点点头，奇怪道：“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这莆田医院牛逼了啊！
连老外都给忽悠瘸了！
司机老梁在心里脑补出了故事的情节，除了浩然医院的真实实力之外，猜对了七七八八。
不过他才懒得管这档子闲事呢。
摇摇头，他道：“没事，系好安全带坐稳，开车咯！”
……
来到目的地，麦肯和麦克林傻眼了。
尤其是麦克林，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与不太懂中国医疗格局的麦肯不同。
麦克林常年往返于太平洋两岸，很清楚大陆医院的特点。
或许在欧美，某家小医院有可能是全国排名靠前的专科医院。
但在中国，这是不太可能的。
中国是飞速发展的国家，尤其城市建筑日新月异。
如今的医院，大楼肯定是比大师先到位的。
没有宏大的排场，那绝对不可能是一家好医院。
原本麦克林还以为浩然医院是类似宝蓝医院那样的顶级私人医院，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其实，这主要是他们之前的心里期望太高了。
浩然医院如今的占地面积，诊疗规模，放在民营医院里面，不说拔尖，也绝对不算差了。
1号楼、2号楼是矮小了一点，但经过外立面翻新和内部改造，绝对不逊色于一般的民营“XX医馆”、“XX门诊部”、“XX女子医院”。
3号楼、4号楼两栋新楼，以及在四栋楼后面的实验楼，绝对是三级医院的标准。
但这可是敢接诊凯文·杜兰特这样大牌球星的医院啊！
怎么也得是占地几十万平方英尺的医疗中心吧？
可眼前所见……
麦肯心里打起了鼓。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了之前司机古怪的神色。
不过两人想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麦克林和出租车司机想得差不多，觉得这家莆田系医院真是胆子太大了，这种钱都敢赚。
但麦肯的想得更多。
这一刻，美国媒体关于中国器官黑市的可怕描述，以及《恐怖杀人医院》等一系列好莱坞恐怖大片的经典桥段在麦肯的心头涌现。
不过理智告诉他，这应该不太可能。
毕竟就算是摘取活体器官，也没有谁会愚蠢到对一位全球知名的亿万富翁下手。
街上那么多流浪汉和乞丐，他们难道不香吗？
对！
流浪汉！
麦肯这才惊恐的发现，一路驱车而来，自己居然都没有在路边见到过流浪汉！
而且这家浩然医院周边都是区民区，还沿着马路和地铁站，这样的环境下，居然都没有一个流浪汉出现，也没有流浪汉的帐篷和报纸被铺出现在墙角！
细思恐极啊！
细思恐极！
“麦克，我看这家医院有问题，这附近居然都没有流浪汉！这里也不像是什么富裕的街区啊！”
确实，除了远处和睦小区那些排屋以外，在浩然医院周围更多的，还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老小区，以及本世纪的密集型小区，与美式的富人社区完全不同。
要不怎么说麦克林不是正宗的美国人呢，他可没有麦肯那么丰富的阴谋论的联想。
麦克林摇摇头，道：“谁知道呢，这些年确实越来越少在街上看到流浪汉了，或许是政府把他们集中到哪里去建立贫民窟了吧。”
麦肯点点头，但在心中还是没有轻易相信这种说法。
建立贫民窟可是要花钱的！
DC政府怎么可能舍得花这个钱？
怎么看，还是这家医院更加可疑！
不过看着医院里人来人往的样子，麦肯还是暂时压制住心中的忧虑，走进了医院。
……
“咦，国际部又来韭菜了吗？”
“这些老外真是不把钱当钱啊！”
“老外有钱呀，你替他们担心啥！”
“哪有，我听袁副说，在美国也有很多穷人，只有中产和富人才有资格来我们这里做手术呢！”
“不会吧？我们医院这么厉害？”
“那当然了，你是新人可能还不知道，我们张院长、孔副他们，都是国际一流的专家，袁副、石主任他们也经常出国作为访问学者的！”
“太夸张了吧，我还以为是国外看不起病的人，因为便宜才来我们这里做手术的，没想到正好相反啊！”
“嘿嘿，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偷偷告诉你，最近我们医院会有一位大人物来做手术！”
“咦，那是谁，我认识不？”
“这就不能告诉你了，我签过保密协议的，总之你放心吧，在我们医院，你只要好好努力，前途绝对光明！”
“呼呼，难怪这家医院应聘要求这么高，待遇这么好，我本来还有点后悔放弃老家的事业编制来S市呢，现在看来，我还真赌对了！”
“那是当然，和别的单位不同，我们医院非但不禁止职工私下交流薪酬，甚至还鼓励大家秀奖金呢!
你知道吗，我们组里的马姐，上个月夜班补助、岗位津贴、贡献积分兑换、院刊稿费之类，七七八八加起来，足足有一万四呢！”
……
一进医院，麦肯就发现，不少医护人员都用看待大肥羊的目光看着自己，并且还交头接耳，有说有笑。
这样碎碎念的中文，在他的耳中仿佛像是恶魔的低语，让人不寒而栗。
“麦肯先生，我问过了，住院部在后面的4号楼，我们跟着这位导医小姐走就可以了！”
这时候，在导医台与漂亮的护士小姐姐相谈甚欢的麦克林跑了回来。
麦肯从自己的臆想中被惊醒，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湿了。
“麦克，我们不能去！”
他一把拉住了助手，道，“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不去浩然看看，我终归不死心
拗不过自己的老板，麦克林只能跟着麦肯离开了医院。
麦肯又提出，让麦克林报警。
“这……”
麦克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也不知道是好莱坞电影看多了，还是本来就有文化差异，他觉得很多美国人的脑回路都不太正常。
总有刁民想害朕。
这在国内，可能只是一句玩笑话，但在美国，人家可是玩真格的。
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疯狂囤抢囤弹药不说，融入骨髓的末日情节还让各种末日地堡在北美大卖。
而阴谋论，美国佬也是国内某些反智网民的祖宗。
从阿波罗登月造假，到比尔盖茨人类清除计划，拥趸者众多。
甚至就连地平说，也有近千万信徒。
甚至在NBA联盟中，就有凯里·欧文这样大牌球星是地平说的狂信者。
所以说，从小被赤色恐怖的信息洗脑长大的麦肯，在过度焦虑之中，被害妄想症发作，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不过总算他脑子还没有完全短路，还知道自己学不来兰博，应该选择报警。
“那个……麦肯先生，我们不先给KD打个电话吗？”麦克林无奈的说道。
“不行，那样只会引起这家医院的警觉！”
麦肯命令道，“立刻，我说立刻，给我拨通那该死的911！”
……
中国的报警电话当然不是911。
110指挥中心接到报警之后，立刻将情况转到了华阳区公安局。
华阳区公安局指挥中心的值班员老沈，是以一脸懵逼的状态听完报警录音的。
浩然医院？
杀人医院？
这哪跟哪儿啊！
浩然医院么，公安局的同志们再熟悉不过了。
自己抽屉里还放着浩然医院出具的体检报告呢！
想到体检报告，民警老沈想到了自己的脂肪肝。
哎，不出外勤之后，自己确实有些松懈，髀肉复生了。
总之，他觉得这应该是哪个医疗同行恶意报警。
这种事情也不算新鲜，警方经常接到这样的电话，各种告黑状的都有。
不过这次黑得有些过分了，完全没有可信度。
但事情还是得处理，万一是真的呢？
而且如果是报假警，那也是得负法律责任的！
因此老沈想了想，一边调度通知了白羊派出所，一边给警保中心的李超干事打去了电话。
李超是从白羊派出所选调上来的，而且还促成了浩然医院成为区局定点体检单位的事情。
这事肯定得向李超了解下情况。
然而，李超那边电话被接通了，电话那头却是一片嘈杂。
“喂？是阿超吗？”老沈问道。
“这是局里吗？你是沈处？”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嗯？郝伟？怎么是你小子接电话，李超呢？”老沈奇怪道。
“超哥，超哥受伤啦！”
电话那头，传来了郝伟的哭声。
“哭什么哭，你特娘的第一次出警啊？李超他又不是第一次受伤，叫他听电话！”
“不是的……超哥……超哥他瞎啦！”郝伟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
……
警保中心全称是警务保障中心，属于后勤机构。
一般来说主要负责财务管理、被装发放、医疗处置之类的事物，不需要参与出警一线。
但区公安局肯定不像市局、省厅那样分工明确。
实际上，公安系统基层缺编是常态。
所以李超还是经常会被临时抽调出警执行公务的。
而这一次，在执勤执法的过程中，李超和徒弟郝伟在一家老旧厂房中，偶然地发现了一名可疑人员。
在例行盘问的过程中，此人突然暴起，用螺丝刀狠狠地捅向了缺乏工作经验的新人警员郝伟的脖子。
一旁的李超眼疾手快推开了郝伟，与歹徒进行搏斗。
虽然李超很快就制服了歹徒，但在歹徒反抗的过程中，李超的右眼被螺丝刀严重刺伤。
在通知当地派出所，并将歹徒交给治安联防队看管之后，两人立刻赶往最近的医院进行治疗。
而老沈电话打来的时候，郝伟正在急诊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
电话挂断没多久，急诊医生将李超扶了出来。
李超的眼睛已经进行了简单处理，覆盖着纱布，纱布渗出殷红的血迹。
从精神状态看，李超还不错，这也是郝伟佩服自己这位师父的地方。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却没有皱一下眉头，还生生制服了歹徒。
古代夏侯惇之类的名将，大抵也只是如此吧！
擦干眼泪，郝伟连忙上前问道：“大夫，怎么样，超哥的眼睛能治好吗？”
“哎，小同志，这伤太重了，别说治好，就是眼球也绝对保不住的。”
“大夫，您再想想办法……”
急诊医生连连摇头，道，“我们九院只是一家普通的三级……三丙医院，医疗水平有限，眼科方面更是弱项，老实讲，这个眼球摘除术，我们有点吃不消做，所以我的意见是，立即转院去附一或者附二！”
“眼球摘除术？”
一旁的李超不干了，“眼球摘掉，我不就成独眼龙了吗！我不干，能不能保守治疗？哪怕视力差一点也没关系！”
“这个……李警官，眼球受到穿通伤极容易造成感染，危及颅内。
而且单眼感染，有可能诱发另外一只眼睛成为交感眼，无论出于哪个角度考虑，都应该摘除眼球的……
当然，我只是个急诊科医生，不是眼科专家，你还是先去大医院，听眼科专家的意见吧！”
听着医生坦诚的介绍，李超叹了口气，知道他肯定没有欺骗自己。
“小郝，刚才我听到手机响了，是局里有什么事吗？”
“这……”
郝伟本来想着，不应该让师父分心了，但是他也知道师父的脾气，还是一五一十地回答道：“指挥中心那边说，有人报警称浩然医院存在器官非法摘取的问题……”
“胡说！浩然医院是我一点一点看着发展起来的，张院长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因为激动，李超右眼纱布上再次渗血，医生和郝伟连忙上前安抚。
李超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之前我听张院长说，浩然医院开设了眼科中心。快，小郝，咱们去浩然医院看看。”
急诊医生连忙说道：“李警官，你的病情很严重，必须去三甲大医院啊，那家浩然医院是民营医院吧？做激光手术还可以，摘眼球肯定不行的！”
“没事！”
李超挥了挥手，笃定地道，“张主任的人品和医术我放心，他和他的团队如果认为我老李的眼睛保不住，要去大医院摘掉，我肯定就会大医院……呃……”
想了想，这么说好像对这位九院的大夫不太友好，李超连忙补充道，“当然，我不是不相信您啊，我只是……我只是习惯了，浩然医院总是能给人带来惊喜，不去那里看一下，我总归是不死心啊！”
第一百六十八章 给外宾以帝王般的待遇
张子凡这段日子过得很不错。
自从日料店集体寄生虫感染事件发生以来，浩然医院在周围十公里内，都声誉渐隆。
而且互联网是有记忆的，浩然医院以前的一些事迹，也被不少吃瓜群众所津津乐道。
只可惜，这一次没有哪个热心市民拨打电视台的电话，导致事件没有被进一步放大。
总之，如今在华阳区南部，浩然医院已经有逐渐压制周边社区医院的态势，成为地区一霸！
但在网络和国际影响力，浩然医院显然走在了更前面。
这一次杜兰特入院，对于全院上下的能力就是一次大考。
这倒是不因为他是外国人之类的原因，而是因为明星的身份特殊，对于保密有特殊要求。
这就要求浩然医院的医护队伍觉悟要足够高，千万不能出现合影发朋友圈之类的事情。
就算要发，也要等到手术基本成功后再发，否则，肯定会给医院的工作造成被动。
好在经过半年多时间的培养，张子凡还是能够甄别出对于医院足够忠诚的医护人员的。
……
此时，张子凡手下最忠心耿耿的护工马继红马大嫂，带着两个健壮的妇女，正在给杜兰特安排房间。
论资历，马继红是和袁强同期的。
轮天赋，她是少有的，一开始就拥有C级职业技能的职工。
比袁强、刘建明他们高不知哪儿去了。
而如今，马继红的【卫生清洁】专业技能，已经高达B级！
可以说，她很可能是整个东海省最会扫地的大妈了。
云淡风轻、行云流水地表演了一套伏魔帚法、独孤铺被法之后，马继红在杜兰特眼中已经从神秘的东方妇女，升级为了可怕的东方妇女。
阿杜同志拄着拐杖，显得更加乖巧了。
“youbedhere，thishotwater，12food！”
感谢之前S市承办G20峰会，掀起全民学英文大潮，马继红手下的一个健妇颇有语言天赋，连比带画地向杜兰特交代了住院事项。
老实说，杜兰特根本搞不懂这老娘们在说个啥，甚至还担心她挥舞的大肘子里会不会射出什么暗器。
作为一个美国黑人，他不确定对面这些悍妇是不是忍者。
好在他手里有一本英文版的入院须知，这才基本搞懂了状况。
就在阿杜欲哭无泪的时候，张子凡和石晓雅拿着一大摞检查单走了进来。
他连忙伸手抗议道：“张博士，我要抗议，你们这里服务太差了，我需要一个懂英语的护士，而不是这些忍者！”
“忍者？”
虽然搞不懂他在说什么鬼，但张子凡还是十分热情的上前拍了拍阿杜黝黑的小脑袋，笑着道：
“尊敬的杜兰特先生，我们这边都是流程化管理呢，你放心，从食物到用水，都是对你恢复最有益的配伍……
这里面有一些我院的独门秘方，不太方便向你公布，总之我与您的经纪人签署的合约中，5周之后将会有来自美国的专业团队对你的康复情况进行测试。
杜兰特先生，你对我们要有信心，更要对500万美元有信心，不是吗？”
张子凡的解释说服了杜兰特。
确实，有谁和美元有仇呢？
最坏的情况下，5周以后这个中国人被证明是故弄玄虚的骗子，但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想来多少会有一点本事的。
独门秘方！
没错！
这里扫地的大妈都是忍者，开车接自己的是肌肉武僧，给自己开刀的长得像二十多岁的老者……
神秘的东方医院，独门秘方，绝对没跑了！
……
看在八百万美元的面子上，张子凡和杜兰特聊了好一会儿，甚至一个电话叫来了李景旺。
张子凡脱掉了李景旺的长裤，展示他脚踝跟腱处的伤口，实事求是的介绍了李景旺的手术效果。
老实讲，在NBA球员面前，李景旺那超越常人的身高体重并不显得突出。
不过他那恐怖的力量，以及格斗者体现出的骨子中彪悍，是掩盖不住的。
杜兰特胆战心惊的看着这个狂野的男人。
这家伙有点像是维斯布鲁克与格林的混合体，一看就不好惹。
但这么桀骜不驯的家伙，在这位张博士的股掌之间，服帖得如同鸸鹋，这让杜兰特认清了自己接下来几周的社会地位。
介就是杜兰特嘛！
谦谦君子加上一丝丝懦弱嘛！
如果换成科比或者其他NBA球星，绝对没有这么容易被恫吓住。
而且这里上不了外网，张子凡也丝毫不担心杜兰特会用小号去推特上骂自己。
聊了一会儿，张子凡让石晓雅带着杜兰特去拍片做检查，走的都是医护通道，避免曝光。
等人走后，马继红忍不住问道：“院长，你说这个黑人也不容易，听说在美国老受人欺负，攒了点钱来我们这里治病，咱们是不是应该对他好点？”
“糊涂！”
张子凡痛心疾首地道，“马阿姨，不是我说你，咱们办医院，凭得是良心，急患者所急，想患者所想，怎么能因为肤色区别对待呢？
咱们得按照国籍区别对待……
总之你不要管他是不是黑人，就按咱对待外宾的流程走，晓得不？”
“晓得，晓得，就是那个二锅头对着那个白开水呗！”马阿姨局促的用手在围裙上搓了搓，讲出了对外服务部的真谛。
因为这些护工阿姨、大叔文化水平比较差，和他们讲什么噶韭菜他们是不懂的，但把赵丽蓉的小品那么一放他们就立刻了解精髓了。
黑！
真的黑啊！
不过这事物价局好像还真不管，而且操作了几个老外之后，老外们还都非常满意。
这样，护工大叔大妈们的心里负担就渐渐减轻了。
“没错，我们就是要给外宾以帝王般的待遇，宫廷玉液酒、群英荟萃都得安排上。”
张子凡满意的点点头。
护工是在一线服务患者起居饮食的，让他们统一思想非常重要。
这一点看来自己做得好不错。
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
……
由于杜兰特团队提供的医学资料非常齐全，因此浩然医院方面主要是加拍一个MRI，并且进行术前常规检查。
特事特办下，短短两个小时，一切都搞定了。
既然搞定了，那就安排手术呗，早一点手术完成，也能早一点做康复训练。
美国方面给了5周时间来判断术后恢复，虽然还算宽裕，但能早一天用上【中级训练室】，就能让那500万美金多上一份保险。
当张子凡拿着手术知情同意书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杜兰特惊呆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中国速度吗？
“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我要先给麦肯打个电话！”
杜兰特拨通了经纪人的电话，那里传来一个简短而又严肃的声音。
“凯文，你要保持冷静，不要违逆对方的要求，我会尽快想办法的。”
说着，电话就被挂断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那都是真的！【求订阅】
虽然语法上有点奇怪，不过杜兰特还是get到了经纪人的意思。
那就是听医院方面的安排。
于是签下自己的大名之后，杜兰特被推进了手术室。
杜兰特的真实身高一直是一个谜，这次张子凡让人好好测量了一下，确定为2米08。
这样的身高，绑在手术台上就显得有些太长了。
以至于不得不找来台子垫住他的肩膀和头部，让腿部的术区可以暴露在无影灯下。
这一次的手术方案与上次李景旺的手术方案基本相同，就是将足底的跖肌腱编织之后，加固原本断裂的跟腱处。
这样不但能够保证跟腱术后恢复的强度，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此，杜兰特的手术依然可以在局麻下进行，并不需要全麻。
经过几个月的淬炼，苏飞翔已经可以独自完成这样的麻醉任务了。
……
杜兰特被五花大绑着，感受着下肢渐渐失去知觉，精神越来越紧张。
张子凡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接着将纱布塞进了他的嘴中。
“杜兰特先生你不用紧张，很快的，你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说着，刀片切割皮肤的声音，电刀电凝蛋白质的香气，就一股股向杜兰特袭来。
死死咬着纱布，阿杜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黑暗之中，时间变得缓慢而没有意义。
虽然在球场上的外号叫做死神，不过此刻，杜兰特喜欢迎接自己的是小天使。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可能是一分钟，也可能是半小时，手术室中响起了电话。
正如之前所介绍的，除了某些特殊的手术，医生是可以将手机带进手术室的。
巡回护士小兰从墙角拿起了手机，向张子凡请示道：“院长，是眼科孔主任的电话，要接吗？”
“接吧！”
张子凡放缓了手上的动作，侧过头去，将耳朵靠在了手机上。
只听了几句，张子凡脸色一变，手上都差点出现了差错。
“院长！”
袁强还是第一次看到张子凡在手术台上出现短暂失态，忍不住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十五分钟。”
张子凡面色沉重地对袁强说道，“十五分钟，我们必须完成这台跟腱移植手术剩下的部分。”
说着，他又转过头对苏飞翔和巡回护士说道，“手术记录一定要做全面，那些美国佬狡猾得很，千万不能给他们赖账的余地。”
“呜呜呜——呸——张博士，你们在说什么？是不是我的手术出现问题了？”
人对于未知是恐惧的，听着张子凡用严肃的口音说着中文，杜兰特异常紧张，甚至小宇宙大爆发，把纱布都吐掉了。
“哦，亲爱的杜兰特先生，我们在谈论NBA球员的跟腱果然非常强壮，不用担心，手术十分顺利！”
张子凡安抚了几句，然后切换到莫得感情的中文，“小兰，给我把他嘴重新堵上！”
……
得益于已经成长到A-水准的显微外科技能，张子凡这一次手术比7个月前给李景旺手术时熟练得多。
仅仅用了13分钟，张子凡就完成了肌腱移植手术，并获得了一笔可观的建造点数奖励。
但是张子凡并没有什么喜悦的笑容。
留下袁强等人继续完成缝合，张子凡连手都没来得及洗，脱掉手术衣后，穿着洗手衣匆匆赶往4号楼。
到达眼科中心，张子凡愣了一下，因为这里聚满了警察。
如果不是自己平日里一向是良好市民，张子凡都几乎想要掉头就走了。
“您就是张院长？”
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想要和张子凡握手。
张子凡也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手上还戴着染血的外科手套。
“呃……同志你好！”
中年人反应不错，迅速的从伸手转变成了敬礼。
张子凡也连忙把手套摘掉，回了一个礼，然后去洗手。
中年人连忙跟了上来，说道：
“张院长，我是华阳区局的刘黄河政委，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咱们局里的小李眼睛受到了重伤，麻烦你赶紧劝劝他，让他去大医院做治疗吧！”
“小李这人特别倔，我们谁劝都不好使，他说就听你的！”刘黄河身边另外一个老民警也如是说道。
张子凡匆匆洗了手，接过眼科护士递来的纸巾擦干，“刘政委，你们不要急，我问问孔主任的意见。”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才去办，一向是张子凡的宗旨。
走进眼科治疗室，孔祥、潘倩还有两个面生的住院医师，正在给李超进行详细的检查。
“老孔，什么情况？”张子凡连忙问道。
“巩膜穿通伤、眼内容物脱出、视网膜出血及神经离断……”
孔祥摇了摇头，语气沉重的道，“前两者倒是还好，虽然手术难度大，风险高，但我也有点把握。
可这第三点……总之，我的建议也是摘除眼球比较妥当……”
张子凡叹了口气，就连孔祥都这么说，看来情况真的无法挽回了。
“超哥你……”
“哎，张院长你别替我难过，瞎了这只眼睛，老哥我二等功稳了，运气好还能得个大奖，哈哈哈，不要难过，很划算的……的……”
李超笑着笑着，就哽咽了起来。
废话，他才31岁啊，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大好人生才过去一小半，谁愿意瞎掉一只眼睛啊！
刘黄河在一旁，拍了拍下属的肩膀，“小李你放心，组织上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好了，现在我们赶紧去大医院吧！”
“去啥大医院，我就在张主任这边手术吧！”
李超笑着道，“不是有个洋鬼子诬告这里摘器官，结果被带去白羊所做笔录了嘛，既然他说这里摘器官，那我就在这里摘器官好了！”
“胡闹！”
刘政委急了，“摘眼球那能是小事吗？能和体检一样吗？必须得去大医院，你别担心钱，组织上会报销的！”
“呃……刘政委……您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我们浩然的眼科中心收费……不比附一、附二便宜啊……”张子凡忍不住打断道。
虽然浩然医院整体上是平价医疗，但该收的费用，也是不少收的。
孔祥教授的级别，专家号就不便宜了，手术费在物价局核定的范围内，也是有所上调的。
“啊？”刘政委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张子凡转头问道：“孔主任，这手术？”
孔祥点头道：“没问题，如果在这边做的话，我们可以尝试着先保留眼球，如果出现并发症的苗头，再摘除不迟……只不过，就算能留住眼球，这视力，也肯定是毁了……”
“孔主任，你能不能给我讲解一下，老李的视神经究竟怎么一回事，咱们一起琢磨琢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你知道的，神经移植这一块，我还是有点心得的。”
“这个……好吧……不过张院长，视神经与别的神经有所不同，靠神经移植的方法肯定是难以奏效的，其中大概的原理是……”
……
刘黄河有些愣神，这两个医生怎么回事？
就真当着自己面讲天书了？
怎么他们说的话自己一句都听不懂？
虽然不是很懂，但刘黄河毕竟是一个爱护下属的好领导。
尽管李超和浩然医院两方郎情妾意，都愿意在这里进行手术，但刘黄河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棒打鸳鸯。
毕竟这可是关系到一名好同志的一生的大手术啊！
想了想，他走到外面，拨通市一医院，自己一位老朋友的电话。
人类是社会动物，有社会，就会有关系。
地位到了刘黄河这个水准，自然也会认识一些各行各业的精英。
附一的领导刘黄河不认识，不过他认识市一医院的医务科副主任。
电话中简短交流之后，刘黄河通过市一医院医务科——市一医院眼科主任这条线，得到了S大附一医院眼科中心陈赟主任的电话。
刘黄河毕竟只是区局的二把手，在省顶级三甲医院的科室主任那里，身份还是不太足的。
不过一方面陈主任本身也没有什么架子，另一方面附一的眼科也不是肝胆那样的强势科室，所以两人相谈甚欢。
“OK，刘政委你放心，如果病人不方便来我们医院的话，我也可以出诊指导手术。”
“这可太好了，谢谢您啊，陈主任，那不知道您现在有空吗，我这位兄弟病情比较急！”
“没问题，我今天这边只有一台白内障手术，安排给另外一个组或者推延一下问题也不大。
你在哪家医院，我立刻就来，可不能让守护老百姓的英雄寒心哪！”
听着电话那头陈赟主任热情的声音，刘黄河非常感动。
果然省级三甲，医生的素质就是高啊！
小李犟脾气不懂事，自己这个当政委的，可不能让他犯浑。
哎，自己这位老父亲，可真是操碎了心啊！
这样想着，刘黄河连忙说道：“我们在浩然医院！”
“什么医院？”陈赟声音陡然变尖。
“浩然医院，这个医院比较小，还是民营的，陈主任您可能没听说过，它就在华阳区……”
“华阳区白羊街道和睦路337号，地铁2号线和睦家园站边500米，光头农家菜对面？”
听着电话那头加快的语速，刘黄河连忙探头四下望了望，地铁口、光头农家菜、门牌号一一对应。
“陈主任，您对这边很熟啊！那就赶紧来救场吧！救人如救火啊！”
“刘政委，您这是拿我寻开心哪？孔教授的场子，救不了，救不了！告辞！”
“喂？陈主任您这是啥意思啊？”
“刘政委，你去他们医院墙上的专家栏里看看，上面有孔教授的介绍！”
“我看到了啊，这个课题组，那个带头人的，还得了一堆奖和一堆头衔，一看就是民营医院的常规唬人套路呀？”
“唬人？刘政委，那都是真的，据我所知，浩然他们专家介绍栏里，写得比真金还真！”
刘黄河拿着挂断的手机，站在路边，一脸迷茫。
真的？
那些野花花的头衔都是真的？
刘黄河感觉自己40多年的人生阅历出现了一丝偏差。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除了眼科的孔祥主任，那个叫张子凡的院长，履历好像也很吓人啊？
那该不会也是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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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克苏鲁之眼
杜兰特躺在并不宽敞的病床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他的小腿还是没有知觉，因为麻药尚未褪去。
不过就算麻药过了，厚厚的石膏板也会让他感觉与小腿失去联系。
“Dr.袁，我能不能问一下，我在美国看到别的运动员受伤，采用的好像都是类似塑料的夹板？”
正在进行术后检查的袁强闻言眼睛一亮，问道：“杜先生，你需要升级你的外固定服务吗？”
“外固定？那是什么？”
“就是从无机石膏材料升级成为有机高分子纳米树脂夹板，只要追加2万美元，就能提升术后体验。”
“2万美元，听上去好像很划算的样子……”
“确切的说，是2万8千美元，就能享受到最先进的生物科技产品了。”
“好吧，Dr.袁，我觉得这是必要的开支。”
“嗯，相关费用会加入协议外账单，一会你签好字后，我会让包医生来换夹板。”
……
就在袁强体内的莆田之魂熊熊燃烧，推销起附加产品的时候，李超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了进来。
随后而来的，还有张子凡和孔祥。
护工迅速的将另外一间床铺准备好，将李超扶上了床。
“这里与其他病区相距最远，非常清静，老李你好好休息一会。”
张子凡一边使用【院长专属钢笔】开具相关抗炎输液的药物，一边解释道，“关于你的眼睛，我有一些不太成熟的想法，需要和孔主任再探讨一下。”
李超点点，笑道：“多谢你了，张院长，只要能保住眼球，就算失去视力也是可以的！”
“那个……”
这时候，一直挺尸的杜兰特坐了起来，“张院长，我难道不是应该住单人病房的吗？我可是交了三百万美元！”
“哦，亲爱阿杜，正是由于你交了三百万美元，所以才能享受到全球最顶级的医疗服务，而这位李超先生，同样如此。”
“他也交过钱吗？”
“那是比钱更宝贵的东西，杜先生，他31年前就自动拥有了我院的终身会员，所以你花300万美元可以得到和他一样的服务，应该感受到物超所值呢！”
……
李超被突然冒出来的黑人吓了一跳。
不过他剩下的那只眼睛也已经很疲劳了，出现了视力模糊的症状，暂时还没有看清是谁，只觉得这家伙有点大只，和长臂猿似的。
“马阿姨，晓雅，照顾好病人，孔教授，我们去办公室，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咱们研究一下！”
张子凡吩咐了一句，拉上孔祥等人离开。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十一点四十分。
无论是刚下飞机还没倒明白时差就被拉去做了手术的杜兰特，还是与歹徒搏斗，忙碌了一上午的李超，都已经饥肠辘辘。
这时候，胖婶推着餐车来了。
马继红连忙对接，“这份是‘宫廷’套餐，这份是伤员护理套餐，对吗？”
“没错，没错，不过其实搞错了没什么事……”
确认之后，护工们开始分发食物。
……
杜兰特很快就得到了自己的宫廷套餐：一个煮鸡蛋，一份蔬菜沙拉，鸡胸肉和全麦面包。
嗯，似乎还不错，很健康。
别扭的拿起了筷子，正准备开吃，阿杜忽然注意到，隔壁的中国病人所吃的食物怎么好像和自己差不多？
无非是面包换成了馒头，鸡胸肉换成了小炒牛肉，就连鸡蛋，好像也比自己多一个？
不科学啊！
那个终身会员就自己听不懂就算了，这个餐饮费可是写在300万的合同里的！
为什么自己吃的东西没有优越，反而好像还差了一点？
他连忙叫来了护士进行询问。
“阿杜先生，你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想法？
你吃的可是220美元一餐的‘宫廷套餐’。
鸡蛋，那是只吃天然饲料的母鸡下的蛋，面包，那是用皇家特供的特殊麦子磨的粉，就连煮蛋用的电，都是长江三峡发出来直通的电！
长江三峡你知道不？老厉害了！”
杜兰特听得一愣一愣的，YangtzeRiver他倒是听说过，这个longriver是什么鬼，他还真不懂。
不过阿杜下意识地嚼了嚼嘴里的鸡蛋，味道好像确实和美国的鸡蛋不一样，显得特别好吃。
“好了好了，阿杜先生，你不要再调皮了，乖乖吃饭，然后在这份补充协议上签字，一会我们包医生还要给你换夹板呢！”
护士挥了挥手，拿出了一份文件。
……
院长办公室中，孔祥听着张子凡天马行空的设想，陷入了深深的震撼。
“这……这真的可以吗？视神经束那么多，无论哪一点出错，都会造成巨大的影响……”
“试一试呗，反正最坏的结果不也就是摘除眼球吗？”
“那倒也是，不过张院长，恕我直言，你这个设想的灵感难道是来自于……”
“没错！”
面对孔祥的困惑，张子凡理所当然的从桌底下拿出了一部厚厚的精壮书籍——
这本书是柳小南给张子凡那一大串书目中的一本。
柳小南给张子凡的书目有十好几本，张子凡一眼就相中了这一本。
至于原因，那自然是标题党的伟大胜利了！
看到克总的大名，张子凡当机立断就网购了这本价值3000多块的外文图书。
结果到货的第一天，张子凡就后悔了。
特娘的，克苏鲁的完全就只是一个噱头。
这是一本很详尽地介绍软体动物门中，以角石、鹦鹉螺、乌贼、鱿鱼、章鱼为代表的头足类生物的科普书籍。
要不是张子凡拥有【语言精通】的天赋，看外文书籍没有那么吃力，而且这本书又这么昂贵，早就让它滚去书架上吃灰了。
但即便如此，一个多月来，张子凡依然只看了一百多页，将将看完第一章，《头足类的解剖学》。
除了头足类与脊椎动物迥异的神经系统，其中唯一给张子凡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头足类的眼睛了。
没错，克总的眼睛和人类是不一样的，从基本结构上，就有显著差异。
可以说，无论是运动系统或者是循环系统，克总都不怎么先进，但唯独这双眼睛，在设计上面，要远比自诩为高等动物的人类先进合理得多。
简单来说，如果说眼球是一台巨大的圆形照相机的话，那么晶状体等前段结构就是镜头，位于眼球后壁的视网膜就是底片，视神经则是将底片上信息传输去大脑的数据线。
但人类的相机设计及其不合理。
由于进化中误入歧途，人眼这部相机的数据线，走线的位置不是从底片背面（即视网膜球面的凸面）直接通向大脑的。
而是在眼球内部，也就是视网膜球面的凹面起始。
数据线在眼球中绕了半天，将底片遮住七七八八，然后从底片上开出一个小孔，反方向地穿出，进而连通大脑。
这样导致地结果很愚蠢。
第一、数据线要长很多，而且有不少打结，人眼获得的图像是倒置的，需要大脑进行二次处理。
第二、由于视神经在视网膜的感光面（凹面）前面乱转，不可避免地遮挡了不少图像，使得视力变差。
第三、由于视网膜上有一个开口，造成人眼存在盲点，在这一区域的信息将会完全无法获得。
很显然，克总的眼睛设计更加合理。
它将所有的数据线全部丢在底片后面直通大脑。
眼腔里没有任何数据线，只有类似房水、玻璃体之类透明的液体，避免干扰。
这样的眼睛高效、简洁、没有死角。
如今，李超眼球内部视神经毁损严重，无法修复。
之前看过的克总解剖图给了张子凡启发。
他决定死马当作活马医，参考克总眼睛的设计，重新对李超眼球的神经排线进行梳理，以求重新恢复其功能。
当然，由于人类大脑已经适应了倒置视野的设定，因此手术最终追求的结果，应该是不干扰视网膜工作、扩大视野范围、不形成盲点，但是图像依然倒置的眼睛解构。
第一百七十一章 这就是神迹【求订阅】
午后，S市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实际上，整个秋季，S市有一多半时间都在下雨。
窗外昏暗的光线，以及雨水落在窗沿上形成滴滴答答的白噪音，让人昏昏欲眠。
“杜先生，你康复锻炼的时间到了。”
两个粗壮的大妈推着轮椅走了进来。
大妈操着一口东海话，也不管杜兰特懂不懂，将迷迷糊糊的他塞进了轮椅中，然后推了出去。
考虑到鬼佬们在国内的不良记录，张子凡在国际部尽量少安排小姑娘，多安排大妈，尤其是那种孔武有力的。
这两个大妈，一个身高1米6，腰围1米8，一个身高1米7，腰围1米7。
徒手就给杜兰特摁住了，然后套上了特制的宽大雨衣。
他们的目的地是【中级训练室】。
李景旺正好完成了今天的每日训练内容，光着身子，浑身大汗淋漓，可以与杜少玩一玩。
当然，就算张子凡手术技术比半年多前进步了不少，建筑和药物也各有加成，但杜兰特的跟腱还不至于说，上午手术，下午就基本恢复的地步。
张子凡预计，怎么也得两周左右的时间，杜兰特才能尝试下地走动。
根据协议，5周后就会有布鲁克林篮网队的队医飞来S市，对杜兰特伤情恢复情况作出评估。
只有当他跟腱恢复水平超过80%，张子凡才能得到500万美元，折合三千五百多万人民币的尾款。
这是一个疯狂的数字。
理论上，杜兰特以及他的团队应该不会得罪一家能够挽救职业运动生涯的医疗机构。
但事无绝对，谁知道那些篮网队的庸医们会不会同行相忌呢？
为了保险起见，张子凡决定让杜兰特从第一天开始，就在【中级训练室】中进行训练，以便在5周后恢复到巅峰。
腿动不了，就动手，动腰，动另一条腿。
总之张子凡下达给李景旺的要求就是，一定要让杜兰特这小子出出汗。
相信老李一定会交出满意的答卷的。
……
杜兰特走后不久，李超也被人从梦乡中叫醒。
张子凡、孔祥、潘倩，还有刘冠言一起出现在了病房中。
刘冠言就是之前与李超搭档，写了不少内网信息的女警，现在也是白羊所的指导员了。
她和李超的关系很好，这次是以半公半私的身份来探望的。
要是别人，张子凡就谢绝了，毕竟刘黄河政委想要派人留下来照顾病人，都被张子凡以维持特护病房医疗秩序的名义谢绝了。
不过刘冠言也是浩然的老朋友了，张子凡只能趁着杜兰特不在的档口，带她来探望同事。
见刘冠言双眼通红，李超笑着道：“小刘，这回你得给我好好写篇稿子，局里那帮人，文笔都不如你！”
“超哥……”
刘冠言抹了抹眼泪，用力点头道，“嗯，一定，一定把你的事迹写得漂漂亮亮的！”
“那感情好！”李超咧嘴笑道，“我记得你手工不错，等我眼睛摘掉后，你给我整个眼罩，加勒比海盗那种，要帅一点！”
“噗嗤！”
刘冠言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人民警察哪能这个造型……现代科技这么发达，做出来的义眼很逼真的！”
“哪个……”
虽然不太想打扰他们战友相聚，但张子凡看了看时间，不得不说道，“老李也指不定要摘眼球，更指不定会瞎，我和孔主任设计了一套手术方案，或许会有转机。
孔主任，你给李警官介绍一下手术方案，然后签字吧。”
听到张子凡的话，李超和刘冠言都齐刷刷的看着孔祥。
她们如今都知道，这位孔祥主任，就是年初上过新闻的眼科超新星，是国内名列前茅的眼科手术医生。
“咳咳……”
孔祥老脸一红，一方面不想占功劳，一方面他也确实不看好张子凡天马行空的手术方案。
他连忙说道，“这套手术方案完全都是张院长的功劳，思路完全是他设计的，我只是进行一部分操作。
整个手术流程大概是这样的……”
听完孔祥仔细的介绍，李超一脸懵逼。
老实说，那些个专业名词，他一个没听懂，但听上去非常高大上。
“反正都听你们的，不行就把眼睛摘了！”
李超索性不再多问，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
孔祥让潘倩等人给李超的患眼进行散瞳等先期处理，并将眼底激光机等专科设备搬运至手术供应室进行消毒，自己与张子凡一同走入生通道，开始换衣洗手。
一般的眼科手术，基本上都是采用局部麻醉，在眼科中心的门诊手术室就能完成。
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是因为李超的“克总眼球改造术”比较复杂。
手术中涉及到了相当多的显微外科内容，必须确保病人长时间的高效麻醉，全麻更加妥当。
另外，与杜兰特跟腱手术不同，眼科手术的无菌要求是很高的。
理论上，眼科手术室要达到1级手术室的无菌标准。
不过全国大部分医院是达不到这个标准的，所以存在一定眼内感染的风险。
因此张子凡这次特地又是钦点了石晓雅对手术室以及病人术区进行消毒。
这间手术室就是之前杜兰特手术的那一间，两台手术间隔很短，算是半接台了。
甚至直至现在，手术室里还残留着那么一丢丢黑人的体味。
全世界只有亚裔拥有腋腺无臭化的基因突变，并且携带者高达95%以上。
其他无论黑人、白人、阿拉伯人、印度人，都必须依靠香水才能遮掩体味。
像杜兰特那种运动员，就更加如此了。
所以尽管有新风系统，但手术室里现在就还有一点点这种气味。
不过，这并非说明手术室就被污染了，不干净了。
医学上，对于干净的定义与老百姓的概念是完全不同的。
一块臭鞋垫，它自然是不干净的。
但你把这块臭鞋垫光照、酶化、高温高压消毒、真空无菌包装。
打开后，它可能还是臭的，但它是无菌的，是干净的。
你把它当做敷料贴在伤口上，一点问题都没有，既不会感染，也不会中毒，很棒棒!
不过话虽如此，但张子凡还是默默的拿出手机，在备忘录上记上了一笔：
“追加手术室空气净化费2000美元，勿忘！”
……
下午二点十五分，改变眼底医学历史的一台手术，在浩然医院开始进行。
孔祥以为张子凡对于眼科手术一窍不通，这其实是不正确的。
随着【中级眼科中心】的成立，张子凡拥有了E级的眼科水平。
当然了，张子凡有自知之明，孔祥可是A+级的专业水平，就连一旁配台的潘倩和翟强，也都有C级和C+级的水平。
自己这点雕虫小技，就不要亮出来丢人现眼了。
因此张子凡默认了孔祥等人的认知，那就是他根本不会眼科手术。
其实他也的确不会。
这点水平去乡镇卫生院，当一个专门配配眼药水的村医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但眼科手术这种东西，碰都别想碰。
不过不会手术不要紧，这不妨碍张子凡使用【预设之眼】，看一看适合病人的术式。
E级水平，那些教科书中经典术式的名字还是耳熟能详的。
经过张子凡一番预设，他发现“闭合式玻璃体切除术”是最适合眼下状况的术式。
而孔祥，也正是选择了这一术式。
果然，吾与大佬所见略同！
张子凡十分欣慰。
……
孔祥的左手如今已完全恢复，手术水平也渐渐恢复到了巅峰。
他熟练的在角膜缘后2mm处，环形切开球结膜，并在巩膜表缝合穿刺伤口，面电凝止血。
接着对上下直肌牵引固定。
避开前睫状动脉行，从平行角膜缘的防线，以MVR刀垂直巩膜表面，向球心方向穿刺，直至瞳孔可见刀刃，于此之时，迅速切除晶状体。
然后使用预留的注射头打入灌注液体，维持眼球内压强。
接下来，是更多精细复杂，让人眼花缭乱的操作。
Landers环固定……
导光纤维头及玻璃体切割头进入眼内……
切除玻璃体、进行增殖膜的处理、气液交换、激光封闭裂孔、注入硅油……
……
果然，和神队友配合就轻松啊！
习惯了和袁强这个白金废物配合，陡然换到了王者300点的队友，张子凡这个超凡大师，觉得非常舒心。
看着孔祥如同艺术品一样的手术操作，张子凡都感动得想要哭了，如果医院人人都是A级，自己躺着当这个院长就可以了吧？
“好了，孔教授，后面换我来吧！”
孔祥惊讶的抬头，然后微笑道：“敏锐的手术嗅觉！”
的确，如果不是手术嗅觉足够敏锐，一般夸科协作的手术，很难知道自己该什么时候接对方的台。
这里有眼科底子的功劳，不过张子凡本人确实对于手术也是有所天赋的。
点点头，张子凡接过C位，袁强代替了潘倩成为医助，巡回推来显微镜，石晓雅打开了张院长的专用器械袋。
张子凡的操作时间，正式开始。
……
与张子凡一样，孔祥也饶有兴致的观赏起了张子凡的手术。
之前他只作为病人被张子凡操作，还没有机会近距离观察张子凡的手术水平。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张子凡拿起手术刀，孔祥就知道了，张院长的手术水平确实不在自己之下。
而且那份信心满满的从容气度，比自己还要强。
因为孔祥看得出来，张子凡对于眼底结构的解剖经验并不丰富，但他似乎有一种特殊的自信，在短暂的判断之后，就能很快决断应该切除或者电凝什么地方。
这种面对未知领域的决断力，是外科医生无与伦比的天赋。
……
很快，手术就到了最关键的步骤，那就是视神经的对接。
视神经是视网膜的神经纤维，始于视网膜的节细胞，神经纤维到盲点后，穿出巩膜筛状层成为视神经。
这些视神经经交叉后，与对侧眼球视网膜颞侧一半的纤维结合，形成视束，终止于外侧膝状体，在此处换神经元后发出纤维经内囊后肢后部形成视辐射，终止于枕叶距状裂两侧楔回和舌回的中枢皮质，即纹状区。
李超眼球受到穿刺伤害，损毁的视神经其实主要是位于眼球内，尚未穿出盲点的那些神经纤维。
也就是说，张子凡的主要任务就是把神经交叉之前的视神经，如同点焊电路板一样，一个一个用【万能胶水】沾接在视网膜相关细胞区域的反面。
视神经非常多，即便张子凡拥有系统的帮助，想要毫不出错完成这一工作，也面临着相当大的挑战。
不过无论处于私交还是公心，张子凡都不希望李超这位好警察就此失去一半的光明。
所以无论如何困难，他都决定尝试。
……
看到张子凡以显微设备将一根不足头发丝粗细的视神经开始与视网膜进行对接，孔祥忍不住惊讶的屏住了呼吸。
他原本以为，张子凡是准备将神经束按一定区域缝合到视网膜上面。
老实说，那样做有多少效果，孔祥是不太看好的。
说不定视网膜和神经束根本长不上也说不定。
然而，此时张子凡选择的是将神经纤维连接视网膜，这大大超出了孔祥的预料。
连接神经束和连接神经纤维，这里面的难度区别可不是一点一滴啊！
之前张子凡给孔祥进行神经移植，就是采用神经束的对接，要简单的多。
这是因为，桡神经和腓肠神经都是直线神经，手术区域中并没有分叉。
而视神经与视网膜的联合，显然不是点对点的关系。
是成百上千的小神经对应在视网膜的不同区域，然后汇总成为一束的。
单单链接那个“束”，信号采集肯定是不全面的，甚至图像都是乱码的。
只有按照一对一的方法，定点链接所有小神经，才能实现对于“克总眼睛”的模拟。
但这……
真是人力能够达到的吗？
这真是手术能够达到的吗？
如果说，之前孔祥称张子凡的神经移植手术为神乎其技，那么此刻，孔祥认为，自己眼前这个年轻的医者，这位自己心甘情愿称之为院长的男人，正在真正挑战神的领域！
没错，完全改造人类的眼球结构，这已经不是神乎其技了，这就是神迹！
正因如此，孔祥有些迷茫，或者说，他难以相信张子凡能够做到这一切。
毕竟眼科是一个独立性很强的专业学科，眼底病治疗更是世界性难题。
如果张子凡的手术能够取得哪怕一丁点成功，那也绝对是眼科业界的惊天地震。
无论是眼底黄斑变性，还是其他的不治之症，立刻就能迎刃而解。
这相当于，全世界眼底病专业医生，一直在试图打开真理大门上，一把精巧无比的鲁班锁。
为了解出锁上的一个个机关，无数精英前赴后继，才取得了些许成果，而且答案也未必完全正确。
结果现在来了一个门外汉，完全不管什么鲁班不鲁班。
他看了一眼锁，直接捧着C4来了，连锁的骨灰都给扬咯，然后一脚踹烂了房门，得到了终极的答案。
院长……
院长他能成功吗？
孔祥手心中沁出了一层细汗。
第一百七十二章 进击的孔祥
很多时候，医者在手术台上，总有一种自己不是医生，而是别的什么职业的错觉。
骨科医生总觉得自己是一个木匠，牙科医生总觉得自己是一个车珠子的，而张子凡此刻，觉得自己像是一名兢兢业业的电焊工人。
这台没有先例的手术，如今对于他最大的挑战已经不在于单项操作本身了，而是长时间重复劳动下，不能懈怠，不能出错。
这是一场精神层面，专注度的马拉松赛跑。
终于，当最后一根神经纤维被链接到相应的视网膜区域后，张子凡长舒一口气，放下显微探针，笑着说道，“孔主任，后面又得交给你了！”
这时候的孔祥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了。
诚然，他还无法确定，张院长认认真真一根根连接的视神经纤维有没有弄错，但直觉告诉孔祥，这事有谱！
因为当初他的神经损伤，之所以修复困难，就是那些小神经束对接难以判断运动神经和感觉神经。
而此时，神经束与神经束的连接，进化成了神经纤维与视网膜的连接，这个年轻人依然没有任何畏手畏脚的退缩。
“院长……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能够确定不同神经的性质？”孔祥终于问出了憋在心中许久的问题。
“观察力，还有天赋。”
张子凡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好模模糊糊地编了个万金油的理由。
“懂了！”孔祥用力点了点头，同时眼睛中闪出了光芒。
如果汪洁在这里，一定能认出丈夫眼睛中的这种光芒。
当他还是初出茅庐的年轻医学生时，每次一有了新的研究方向，有了新的医道追求，孔祥都会流露出这样的眼神。
而随着他渐渐站在眼科，尤其是眼底病手术方面的顶尖，他眼睛中的光芒就渐渐内敛了。
虽然医道漫漫，路无止境。
但越是到达巅峰，进步和探索就越是缓慢，更多依靠的不是激情，而是韧性。
不过，今天这束光芒再次绽放，颇有些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意味。
然而孔祥是绽放了，张子凡却懵逼了。
“懂了？你又懂了？都懂啥了？我怎么不是很懂？”
“哈哈，我都懂啦！院长你不用讲得那么含蓄，我可不怕打击！
虽然论手术天赋我不如院长你，但是观察力这种东西，应该是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进行提升的吧？”
孔祥笑了笑，接着专心致志地进行眼球复位。
……
当张子凡浑身疲惫地走出手术室，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
11月，夜幕也渐渐变得更早降临。
如果不出意外，李超的手术应该很成功。
张子凡用【预设之眼】看过了，这个被他命名为“浩然视神经转移修复术”的术式，在完美手术的状态下，可以将那只受创的眼球功能恢复至178.5%。
怎么说呢……
克总的眼睛设计就是霸道啊，远比人类的眼睛功能更加强大。
不过“完美手术”只存在于理论中。
即便张子凡A-的显微外科技能，与孔祥A+的眼外科技能强强联手，距离“完美手术”依然还是有着不小的距离。
所以最终，受损眼球的功能大约只能恢复135%左右。
嗯，或许不应该用“只能”来形容。
总之，李超术后还有漫长的恢复期，最终会变成怎样的情况，只能继续等待。
张子凡唯一能做的，就是督促护理组做好对他的后期护理，预防继发感染。
与此同时，还有一件事情让张子凡比较担心。
那就是孔祥的精神状态似乎有些不稳定。
虽然他看上去依然是那副文质彬彬的儒雅模样，但张子凡隐隐感觉，在他平静的外表下的，是一颗蠢蠢欲动的心。
甚至在冲澡的时候，张子凡还听到孔祥在换衣间里给翟强打电话。
隐隐约约的，张子凡听到了“二十个猪头”、“十斤猪眼”之类的词语。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啊！
张子凡很清楚，之所以自己能够做到视神经的转移连接，靠的是1%的汗水和99%的“特殊技巧”，这些并不是孔祥能够学会的啊！
张子凡真怕因为自己的随口忽悠，一代眼科天才就此误入歧途、走火入魔，一脚踏进视神经研究的深坑里去。
这样的话，自己的罪过好像也没比那个行凶的罪犯轻多少啊！
摇了摇头，张子凡决定先把这事放一放。
或许老孔他只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等过段时间被无情的事实暴打，发现这条道路根本行不通，他就会浪子回头，改变方向了吧……
……
由于手术结束的比较晚，张子凡让杨婷婷不要管自己，先回去吃饭。
不过当张子凡推开院长办公室，却看到了满满一桌食材、热腾腾的电铜锅，还有围着卡通围裙，趴在桌子上一边睡觉一边流口水的杨婷婷。
请问，面对这样的场景，张子凡心中应该满是感动，对吗？
对……个屁啊！
感动确实是蛮感动的。
但铜锅里水都烧干了，眼看就要出事故了！
张子凡连忙冲上去拔掉电源，然后向铜锅里加水。
随着清水遇到高温的铜锅，瞬间刺啦啦地升腾起一片白雾。
看了一眼小师妹，呼哈呼哈睡得依然很香，完全没有受到打扰。
张子凡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然后重新开始置备锅底。
大约十五分钟后，杨婷婷小巧的鼻尖随着渐渐弥散开来的香气而耸动起来。
终于，她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哦，手术结束了吗？”
“刚结束！”
张子凡笑了笑，“时间刚刚好，我一进来就看到水开了，正好下食材！”
“好你个张子凡，居然想背着我偷偷把羊肉都吃掉！”
杨婷婷看着水里涮着的羊肉，连忙取了筷子去抢。
一时间，院长办公室里满是欢乐温馨的空气。
只是张子凡没有注意到的是，杨婷婷偷偷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然后后怕的拍了拍胸口。
嗯，拍胸口张子凡是注意到了的，毕竟，那可是接近E的波纹啊！
第一百七十三章 被动技能与主动技能【求订阅！】
当土豪院长就是这点好，办公室够大，大到吃涮锅都不会觉得局促，施展不开。
自从得知了涮锅健康理论之后，杨婷婷疯狂的开始沉迷涮锅。
张子凡很想问问她，说好的健身计划呢？
不过看了一眼她纤细的腰肢和胸前的硕大，张子凡觉得小师妹应该也是一位天赋异禀的选手。
……
吃饱之后，杨婷婷的罪恶感来了，她一面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一面拼命地蹬腿，仿佛这样做，就能燃烧掉刚才摄入的卡路里。
“对了，师兄你下午那台是什么手术，怎么做到这么晚？”杨婷婷忽然坐了起来，问道。
“嗯……和老孔合作的一台眼科手术，效果怎么样还不清楚。”
克总眼球的原理和孔祥说得明白，和杨婷婷肯定说不明白，张子凡干脆不提。
不过杨婷婷的重点显然也不在这里，她凑到张子凡身边，神秘的说道：“嘿嘿，你们两个大天才合作，肯定马到成功，不过本姑娘今天也有重大突破哦！”
“哦？什么重大突破？”张子凡喝了口茶水解腻，根本没有把杨婷婷的话放在心上。
重大突破？
你特么作为我的贴心小师妹，都快一年了，医院忠诚度还没到90，连专属技能都没有，能突破个啥子哟！
然而，在心中吐槽到一半，张子凡愣住了。
因为他随手点开了杨婷婷的属性面板，却忽然发现，在她的专属技能栏中，赫然出现了一项内容！
【儿童营养大师lv1：经过大量的探索与临床实践，杨婷婷初步领悟了食物营养与儿童生长发育与内分泌疾病之间的复杂关系。
通过她特制的营养食谱，患儿可以获得均衡的营养，配合药物治疗，可以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杨婷婷骄傲地挺了挺胸脯，道：“通过联合免疫补剂、生长激素调控，以及饮食配合，这段时间患儿的治疗效果有了很一定的提升。
你可别以为我在吹牛哦，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我用数理统计计算过了，P＜0.05呢！”
张子凡伸手拍了拍，“我信，我真的信！”
……
回到租住的屋子，张子凡找了一个冰袋敷了敷脑袋。
接着，他躺在床上，开始仔细检查系统相关。
今天完成了两台手术。
其中第一台杜兰特的跟腱手术，获得奖励不算丰富，但是非常爽。
5000点建造点数，相当于大部分【中级建筑】所需的1/3了。
再加上系统外获得的美金，这台手术的收获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张子凡给老杜投了一万多点数建造【中级训练室】，现在看来完全物超所值。
说到【中级训练室】，张子凡不由地想起了阿杜下午的恢复训练。
不知道李景旺有没有尽心尽力，想来阿杜一定非常满意吧？
与此同时。
浩然医院住院部显微外科病房中。
某个蜷缩在被子里，只有一条腿被树脂夹板固定着暴露在外的黑人男子，一面忍受着邻床李姓病人嘹亮的呼噜声，一面揉着酸软的肩膀。
我想要回家！
我想要键盘！
和辣个男人相比，维斯布鲁克温柔得像是阉割后的公猫，就连德拉蒙德格林，好像也没有那么面目可憎了……
杜兰特抱着自己，在被窝中默默流泪。
……
张子凡自然不知道自己的摇钱树如今如此的弱小、可怜与无助，他继续看向第二台手术的收获。
【显微外科技能+20，建造点数+100，神秘宝箱×1】
相比之下，这次的奖励就比较正常了。
与之前的奖励相比，这次100点的建造点数可以忽略不计，但【神秘宝箱】更能给人以期待。
张子凡直接将其点开。
没有任何流光溢彩，只有一道简单的烟雾。
张子凡心中一沉，看来这次开箱血亏了！
【白色物品：迷你帐篷包×15】
【一款平平无奇的充气医疗帐篷，唯一的优点就只有在收回时，其娇小的体型罢了。
在主体框架、分子涂层、防风御寒性能上，并无明显优势。
面料：TPU外被、双层PVC合成纤维蓬布
充气柱材质：PVC涂层聚酯交织布
外部尺寸：5.4×3.4×2.5米（帐内面积15平米）
充气时间：10分钟
适应温度：-45℃-65℃
框架抗风：7-9级
防地表水：400mm
静水压：＞16kpa】
看到开箱开出来的物品，张子凡看了看自己的手。
难道这就是摸了不该摸的地方，上天给自己的惩罚吗？
不是说好了，【神秘宝箱】最低出蓝色物品的吗？
怎么能手背到开箱开出白板装备？
张子凡叹了口气。
理性思考的话，大概是量变引起质变的关系吧。
十五件白板装备被捆绑在一起，被系统默认为了蓝色装备了。
李超的手术可是要比杜兰特的手术难得多啊，但和5000建设点相比，这次开箱的成果未免也太垃圾了。
至于多垃圾，张子凡也无从判断，还是折算成钱比较直观。
于是张子凡打开电脑，查了一下这些帐篷的价格。
虽然系统简介中比较谦虚，自称产品没有明显优势。
但以张子凡的企业级理解，没有明显优势就是小有优势，所以张子凡直接搜索了高端充气帐篷的价格。
据介绍，TPU材质的充气帐篷价格大概在2000元/平米左右。
也就是说，一顶【迷你帐篷包】的价格约为0.2×15=3万元人民币。
15顶帐篷，就是45万元。
就这？
白板无好货啊！
张子凡撇了撇嘴，对这些帐篷低廉的价格表示鄙视。
不过随即，张子凡给自己敲响了警钟。
张子凡啊，张子凡。
你小子膨胀了啊！
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刚刚经手了数百万美元的手术费，就不把钱当钱了？
蚊子再小也是肉，哪能挑三拣四呢？
自我安慰了一番，张子凡无奈的将15个【迷你帐篷包】丢进了物品栏。
操作的时候，张子凡瞟到了一直丢在物品栏里吃灰的【沾沾卡】。
虽然不是迷信的人，但张子凡忽然来了使用这些卡片的兴致。
毕竟之前手气都已经那么背了，开箱开到白板装备。
根据人品守恒定律，或者说游戏中的垫刀定律，现在使用【沾沾卡】的话，说不定会有很大几率复制到好东西！
自己现在可是有两件粉色物品【生命救护车】和【悍马H2医疗车】了。
无论复制到哪一个，都是血赚啊！
心动不如行动，张子凡立刻点开了五张【沾沾卡】，选择使用按钮。
唰！唰！唰！唰！唰！
随着五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系统物品栏中出现了五部白色的汽车。
【叮！恭喜你，获得[生命救护车]×5，现有数量：6辆，是否提取？】
还真是粉色物品！
张子凡连忙点了否。
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张子凡没想到自己难得迷信一把，居然大有斩获！
但之前太过冲动没有多做谋划，现在张子凡才尴尬的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那么大的停车场放下这么多救护车。
实际上，不光是停车场容量不足，随着医院的发展，之前聂老爷子赠送的那块土地也已经开发待尽了。
剩下的土地造个公厕都费劲！
好在现阶段下，医院发展，基本可以通过对3号楼、4号楼加高楼层来实现。
希望在这两栋楼在加高到超标前，自己能想办法解决土地短缺的问题吧。
张子凡叹了口气，将目光放倒了最后一个内容，也就是杨婷婷出现的野生技能上面去。
杨婷婷目前的医院忠诚度依然只有88%，没有触发忠诚度满90%的系统奖励。
可为什么她依然野生出了一个【儿童营养大师lv1】的技能了呢？
而且与袁强、石晓雅她们的技能不同，杨婷婷的技能是可以升级的。
这倒不是说，杨婷婷的野生技能比袁强、石晓雅他们的技能更好。
仔细比较的话，就会发现，杨婷婷的技能是通过自身努力训练得到的主动技能，效果比较温和，但是能够升级。
而袁强他们的技能是类似信仰之力产生的被动技能，效果极不科学，且不能升级。
搞清楚了这两类技能的区别，张子凡就心里有底了。
看来只要努力钻研，自己的马仔们都有在某一科学领域，衍生出属于自己的绝活的潜力。
当然，这种绝活，往往也具有一定的超凡属性，当职工从浩然医院离职后，就会失去这些属性加成。
想到这里，张子凡不由地想到了孔祥。
他朝着眼底视神经的深坑一头扎下去，会不会也能创出自己的专属技能？
张子凡不能确定。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
看着电脑右下角，不断跳动的群聊头像，张子凡果断的点开了【浩然医院召唤师峡谷分院】。
“袁强、刘建明，你们两个家伙还有闲工夫打游戏？都给我滚去搞研究去！
下个季度院刊上我看不到你们的创新型论文，你们就把账号交给我，放心，我不会捣乱的，相反还会拿出真正的实力，努力帮你们上分。
别管是钻石号还是白金号，哪怕就是王者号，你们院长我都能凭借一手疾风剑豪，叱咤风云！”
“可怕！”
“无情！”
“溜了溜了！”
或许是张子凡的威胁确实恐怖，不到五分钟时间内，群里变得鸦雀无声，安静得吓人。
张子凡叹了口气，又打字道：“劳逸结合还是要的，人也不能把自己当工具啊……谁有白银号带带我吗？我掉到黄铜了，黄金号的话组不了队……嘤嘤嘤……”
……
第二天一早，雨还在在下，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张子凡伸了一个懒腰，心情不错。
昨晚，钻石选手李景旺借了保安小马的白银号，终于把自己有惊无险地带回了白银。
看来掉分后不轻举妄动，等待大腿出现的策略是正确的。
虽然张子凡坚信，每天一到两个小时的游戏时间有益身心，可以提高工作效率。
不过昨天他给刘建明、袁强的警告也不是开玩笑的。
作为院领导，这两货除了在行政上拿出成绩，在业务上，也必须得拿出点东西来。
而且张子凡怀疑，因为忠诚度而产生的被动技能每个人可能只有一个，但通过训练得来的主动技能，应该可以有好多个。
按照系统的尿性，说不定就是和英雄联盟的设定一样。
1个被动技能，3个QWE技能，最后还有一个大招R技能等着开发呢！
所以张子凡觉得，好好鞭策自己的几员爱将，让他们早些点亮自己的技能树，这也是相当有必要的。
……
洗漱完毕，出门上班。
走在医院内部的道路上，张子凡终于找到了一丝丝曾经的感觉。
随着新一轮的扩招，如今在清晨的医院里面，也能见到行色匆匆的医生护士，还有排队等着医院开门的患者了。
虽然和附一医院还不能比，但至少是一个好的趋势。
随着二甲全序列科室的齐全，如今的住院病人已经比较多了。
除了外科系统，主要是头颈外科系统的住院病人以外，还有多出了不少内科和妇科的病人。
内科的住院病人，主要就是小中风，或者血压、血糖无法自我控制，需要住院由医生进行监控和调理的人群。
至于呼吸内科、肾内科、神经内科之类更加专业内科住院，目前浩然医院还没有实力开展。
不过等到杜兰特那边全部资金到位后，张子凡也打算去挖一些人才来，将内科充实起来。
只是这种靠钱挖来的人才，终归不如袁强那种自己培养的，或者老刀那种自带干粮的家伙来得让人放心。
马上就要到年底了，明年毕业的医学生差不多也要开始投简历了。
或许自己可以组织一次进校园的招聘介绍会？
S大毕竟是985，会不会不允许自己入场呢？
还有华西呢？
月下旬去应邀去华西讲课，讲课的时候夹带点私活，挖挖墙角，应该没问题吧？
母校Z大又有没有机会呢？
带着各种各样的思考，张子凡来到了医生办公室，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工作从查房开始。
第一百七十四章 痴迷养生的杜兰特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浩然医院又恢复了平静。
李超眼睛蒙着纱布，还无法检验手术效果，不过行动方面已经没有什么问题。
区局的领导和同事也都来了好几拨，李超都是在3楼的接待室感谢大家的关心。
这是因为，手术后没几天，李超就发现自己的室友到底是谁了。
两人的第一次接触，还是杜兰特主动过来搭讪的。
他想向李超请教一下如何能随时入眠的秘密。
这几天杜兰特被李超的呼噜声折磨的欲仙欲死，白天还要接受李景旺的锤炼，所以不得不虚心请教。
在巨大的惊讶过后，李超在佩服张院长牛逼之余，也非常热心的给予杜兰特养生方面的指点。
说句实话，忽悠老外这事不比给老外找自行车简单多了？
李超当片警的时候，接触得最多的是什么人？
就是各个社区的老大爷老大妈。
耳濡目染之下，李超对于养生那是相当有研究的。
而杜兰特也发现，虽然都叫“Li”，但这个李警官可比那个李教练和蔼可亲多了。
事实上，作为一个在贫民窟长大的黑人少年，杜兰特记忆中的警察，都是身材肥硕如猪，动不动就会把枪射击，打空一个弹夹的可怕人物。
他这辈子还没遇到过这么好说话的警察呢！
一时之间杜兰特对李超的信任度直线上升。
……
大约十天之后，张子凡查房的时候，见到了一个穿着秋衣秋裤，端着保温杯，不断哈着气的杜兰特。
见张子凡进来，护工大妈连忙上前问道：“院长，这个病人一直请求我们去帮忙买枸杞，他的病情可以服用枸杞吗？”
张子凡愣了愣，点头道：“只要他签字就可以……”
额外采购食材或者说药材，那当然也是需要成本，要另外收费的。
杜兰特要吃枸杞，对此张子凡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只不过……
张子凡看着杜兰特身上的秋衣秋裤，一看就是特制的，如果是普通长短的，在他身上肯定像是短裤短袖一样。
“Dr.张，这是李教练给我缝的，你们中国人真是太热情，太好客了！”
张子凡点了点头，没有什么表情。
这种话在网上，张子凡听得多了，对此已经有些免疫了。
不过张子凡相信，杜兰特这么讲，倒不是在说什么财富密码。
要说财富密码，也是张子凡来念才对。
杜兰特的夸奖，要么就是发自内心，要么就是希望李景旺在训练的时候，稍稍下手轻一点而已。
啧啧，这么大个黑大个，真是不禁捏啊！
张子凡记得，孔祥在李景旺手里还坚持了半个月呢，这个黑大个居然连十天都坚持不住，真是个铁憨憨。
其实这倒是张子凡冤枉杜兰特了。
李景旺虽然肌肉多了点，块头大了点，但他又不是傻子！
人家好歹是一区钻二，多少有点智商的。
看人下菜这种简单的道理，李景旺门清！
孔祥人家是教授，是知识分子，自然下手不能太重。
保安队里那些保安，一个个人高马大，哪个不受过李景旺的重点“照顾”？
不过即便如此，这些保安还是有些手感不足。
好不容易来了个黑大个，李景旺简直如获至宝啊！
马福生那边可是已经派人和李景旺联系过了。
元旦那天，就会安排他和一个著名的波兰拳王，在香江进行一场商业比赛。
此时此刻，杜兰特的出现，不是来得正好么？
虽然稍微瘦了点，但起码身高和肌肉在那儿，多好的陪练啊！
当然，李景旺在打人方面是专家，杜兰特即是篮球巨星，又是伤病员，所以李景旺下手还是有轻重的。
对于这种情况，张子凡也没多管，运动员之间有交流这是好事儿，这可以促进杜兰特早日康复。
今天张子凡来找杜兰特，就是来给他拆线拆夹板的。
原本张子凡预计，至少需要两周时间杜兰特才能下地走动，不过如今在李景旺孜孜不倦，毫无保留的训练之下，杜兰特恢复得飞快！
系统辅助下高完成度的手术结果；
【中级训练室】的3倍恢复速度，肌肉、骨骼强化能力；
【专属签字笔】20%的药效升幅；
【中级药房】50%的药物副作用降低（副作用降低意味着用药的安全剂量也随之升高）；
再加上NBA球员本身身体卓越的恢复能力，导致杜兰特跟腱愈合的速度极快。
经过核磁共振复查，张子凡初步判断他已经能够下地，进入下一阶段的康复训练了。
……
事是好事。
听说这么快就能拆线拆夹板，杜兰特再次感受到了这家医院的专业！
因为他之前咨询过很多医疗机构，给出最快的恢复时间也在6周以上。
这也是为什么杜兰特团队提出为期5个月的对赌协议的底气所在。
恢复得更快，杜兰特自然非常高兴。
但一听说，下地行走也意味着自己即将进入“康复训练第二阶段”，吓得他一个哆嗦。
第一阶段就这样了，第二阶段岂不是要起飞咯？
杜兰特连忙一只手死死抱住自己小腿上的塑料夹板，另一只手死死拽住自己的保温杯。
“Doctor，我觉得我还没有好！真的，我感觉很糟糕，我还不能走路，我需要‘yangsheng’！”
养生两个字，杜兰特是用中文说的，算不上字正腔圆，语调有些滑稽，但是说得很虔诚。
护工大妈还是比较心软的，见瓜娃子都吓成这样了，连忙劝道：
“院长，这个黑人小伙子好像真的很相信养生，我看他最近都不喝冰水，只喝热水了，早上还缠着李警官学习太极拳呢！”
张子凡点了点头。
他怀疑，杜兰特可能是想学会“太极”，然后找个机会去偷袭一下李景旺。
不过张子凡知道他注定要失望了。
李超会那几下子都是跟公园里的晨练老大爷学来的。
所谓公园老大爷“接、化、发”怒揍格斗运动员这种事，只存在玄幻小说里面，现实情况往往是残酷的。
虽然实战能力堪忧，但杜兰特学学这个来追求养生倒也没什么坏处。
只是到时候，杜兰特突然用出一手“闪电五连鞭”偷袭李景旺，最终会落得怎样一下下场，张子凡已经不敢去想了。
“不拆就不拆吧，反正也不差一两个礼拜。”
张子凡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杜兰特的要求，又问道，“不过根据保密协议，手术后两周，你就可以重回公众视野了，到时候你有什么打算吗？”
杜兰特摇了摇头。
他还等着学成神功偷袭李景旺报仇呢，现在可不想半途而废。
张子凡想了想，建议道：“那这样，下周我们医院将组织一次优秀职工旅游，李警官和李教练也都会去，你要不要参加？”
第一百七十五章 味道真是好极啦【求订阅！】
11月进入下旬，浩然医院开始评选年度优秀职工。
这项工作原本应该是放在十二月份进行的，但因为张子凡的私人原因被提前了。
这是因为，受华西口腔系的姚士华教授邀请，张子凡将在11月30日在华西医学院上一堂公开课。
之前为了取得在美行医的合法资格，张子凡受邀成为了华西的客座讲师。
在其位则谋其政，张子凡为人还是很讲道理的。
既然挂了客座讲师的名头，自然也要尽到客座讲师的义务。
虽然报酬只有可怜的1200元外加路费报销，但张子凡还是第一时间答应了姚教授的邀约，并且精心准备了丰富多彩的课件，打算给天府之国的幼苗们好好施肥一番。
既然要动身前往川省，那么张子凡就打算将职工的年度旅游也一同合并进行了。
先在川北玩上几天，返程前去趟华西挖挖墙角，也顺便看一看传说中的美女之都，岂不美哉？
……
与人浮于事、办公室政治斗争激烈的老旧单位不同，至少在现阶段，浩然医院评奖评先的工作进展还是很顺利的。
因为在浩然医院，评价个人的指标都相对客观量化，称为个人量化积分。
积分的具体构成为：患者满意度调查20分、院感质控考核分数20分、职称职级加权分15分、院刊论文15分、业务水平考核15分、绩效考核15分。
所有的分数加起来，便是个人量化积分。
它不但关系到职工每月的奖金和年底的年终奖，也关系着许多福利。
这一次，量化积分超过全院前百分之十的人，可以被评选为优秀职工，参加前往九寨沟的自驾旅游。
三丙医院的门槛是500名职工，浩然医院经过扩招之后，目前勉强达到了400名职工。
前10%就是40人，再加上一些张大院长钦点的人，便组成了共五十人的中型旅行团。
张子凡之所以要搞钦点，倒不是想要显示一下特权的便利，实际上，对于医疗职工的评选，张子凡一般不轻易插手，以免影响公正公平。
比如说孔祥的爱徒潘倩，就因为积分不够高而没有获评优秀职工，只能留守眼科中心看家。
张子凡钦点的人，主要是后勤部门的几个先进份子，比如说马继红马阿姨等人。
虽然后勤岗位实际上也是有职称的，比如说，李景旺现在是国家一级运动员，胖婶有一个中式面点师的五级证书。
但客观上说，让他们参与积分评定，肯定有失公允。
马阿姨明明有B级的扫地能力，可国家也没开扫地考级呀！
除此之外，杜兰特和李超，也被张子凡带在了身边，让他们出门散散心，有益病情恢复。
至于说杜兰特的恢复训练，这到不用特别担心。
因为随着他与李景旺和李超一次次互动，居然产生了两个属于他个人的专属任务。
【以柔克刚：当杜兰特跟随李超学习太极拳时，他将提升灵活性和柔韧性，并减小伤病风险】
【一力降十会：当杜兰特遭到李景旺毒打时，他将小幅提升肌肉力量和骨骼密度】
这种专属任务都是随机诞生的，不如说刘建明的【正能量演讲】专属任务，大幅提升了他面对病人时的医患沟通能力。
李景旺的【简单训练法】，大幅提升了他的综合格斗能力。
而这次，杜兰特一次生成了两个专属任务，刚柔并济，相得益彰，不愧是喝寡姐洗澡水的男人，运气果然逆天。
说起刘建明，他的日子可不太好过。
原本以为成为“常务”副院长是张院长的器重，不但刘建明的老娘在朋友圈、家庭群广大英雄帖，昭告天下儿子当上大官了，就连刘建明本人，也好是洋洋得意了一番。
没想到这一次旅游，作为代行部分院长权利的常务副院长，刘建明必须留守医院，而且连双休日都被剥夺了。
直到这时候，刘建明才发现，这个常务副院长好像是个大坑啊？
……
总之，经过几天评议，优秀职工全部选出。
11月22日这一天，浩然医院秋游踏青团正式从S市出发，自驾前往川省北部的阿贝州。
这次的总路程将比上次前往莞城稍远，预计需要一天半的时间。
之所以选择自驾而不是坐高铁或者飞机，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方便。
川北的阿坝州没有机场也没有高铁站，无论如何，最终都有一段将近700公里的路程是需要坐汽车的。
与其更换交通工具来回折腾，不如全程开车算了，反正人多也不会疲劳驾驶。
第二个原因，也是更主要的原因，那就是，张子凡打算找个合适的由头，将那五辆崭新的【生命救护车】拿出来溜溜。
不为别的，至少给自己去华西挖墙脚的行为壮壮声势。
口说无凭，靠着一些网上名声和PPT，谁知道你这民营医院到底有多少实力？
但只要五辆【生命救护车】（一共有6辆，留下一辆给急救科备用）往那儿一杵，这就是牌面！
至于说，返回浩然以后，车子停到哪里去的问题，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大不了在附近租个场地停，又或者放回系统中去，都不是什么大事。
……
救护车当然不能闪着救护灯，一路火花带闪电地杀去川北。
在我国，特种车辆作为公务用车原则上是不允许的。
不过无论在国内外，实际操作过程中，救护车只要拆除标识和闪灯，上路没有什么问题。
救护车本身的牌照也不像军车、警车那样有特殊规定，就是普通的常规牌照而已。
6米以内的车子挂蓝牌，6米以上的车子挂黄牌。
【生命救护车】体型庞大，自然挂的是黄牌。
拆除标识、闪灯之后，它相当于就是一辆大中型客车而已，上路一点问题都没有。
……
组个车队去秋游，那可是相当拉风的事情。
当五辆涂装着红字“浩然医疗”，以及绿色院徽的【生命救护车】，依次在街道上排开，杨婷婷顿时觉得自己屁股底下的悍马它不香了。
“师兄，你从哪里搞来这么多救护车？而且都是这种高级货色！”
张子凡笑着说道：“不是之前那辆好用嘛，所以就又买了几辆，你知道的，咱们医院最近效益不错，又来了老杜这颗超级大韭菜，财务上比较宽裕……”
“那你答应我扩建儿童医疗中心的事情，怎么迟迟没有下文啊！”杨婷婷挑了挑眉毛。
“呃……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张子凡连忙示弱。
这事确实是他做得不地道，之前确实答应过杨婷婷，可随着医院扩建，哪儿要升级，【初级儿科】就只能往后稍稍了。
浩然医院目前重点发展的方向明显不是内科系统，儿科也捎带着发展相对滞后。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至今杨婷婷对于医院忠诚度迟迟没有达到90%的原因吧。
心虚之下，张子凡只能出卖色相，连连赔笑。
不过很显然，这并不能让杨婷婷消气，她又说道：“还有！杜兰特的事情，你居然连我都瞒，太过分了！”
“这不是有保密协定嘛，违约要扣很多钱的……而且我不也和你说过，杜书包住院了吗？”
“杜书包？我哪知道杜书包是谁啊，我又不看球……杜兰特这个名字都是我百度来的……”
“那不就得了，是你自己的知识储备不够，不能怪我……好了好了，小心开车，路还很长呢，到了车少的路段，换我来开！”
“哼，就知道欺负我，等到了成都，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
看着杨婷婷嘴角美丽的弧度，张子凡后背的冷汗唰地下来了。
千算万算，却忘记了，杨婷婷小师妹就是成都人啊！
这也不能怪自己，实在是，你好好一个成都人，不在华西读医，跑到Z大来干什么啊！
张子凡躺在副驾驶柔软的座椅上，看着两边飞速倒退的建筑变得稀稀落落，他感觉浑身失去了力气。
“我说如果……”
“嗯？”
“如果我在超市买两提250毫升的可乐套装，你爹会不会把我赶出去……”
“啊？”
“没事了，我开玩笑的。”
……
沪蓉高速上，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带头，五辆白色的“大巴车”紧随其后。
如果用无人机俯瞰的话，活像是牧羊犬带领这羊群。
除了张子凡和杨婷婷处在微妙的气氛中，在第二头绵羊里面，同样气氛诡异。
除了张子凡和杨婷婷，其余48人分成5辆车子，杜兰特所在的“浩然2号”里面，一共有9人。
【生命救护车】在旅行的时候意外地好用，除了仪器设备稍微有些碍事以外，两张急救病床、后排的输液卡座，都成了可以睡觉休息的地方。
硬生生的，多少有了一点房车旅行的感觉。
唯一觉得不适的，就是杜兰特了。
【生命救护车】说是宽敞，但那是对普通人来说。
像杜兰特这种手长腿长的人士，自然会缩手缩脚了。
李景旺虽然个子矮一点，但块头在那儿，同样很占地方。
因此浩然2号里面，虽然只有9个人，却比10人的车内更拥挤。
此刻，杜兰特就捧着保温杯，一边喝枸杞茶，一边与李景旺、李超打牌。
“对三！”
“药不漆！”
“王炸！哈哈，李警官，帮我翻一下，告诉老杜说，今晚的训练量又超级加倍了！”
虽然还不是很听得懂中文，但杜兰特看着李景旺嘴角不加掩饰的狂笑，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果然，这个恶魔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杜兰特摸了摸自己依然保留着的塑料夹板，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接着，喝下一口温暖的枸杞茶，味道真是好极啦！
第一百七十六章 旅途的拐点
川北的旅游旺季在九月十月，到了十一月中旬，游客量就开始断崖式下跌。
到了这个时节，在山上天气已经明显转冷，树叶开始凋零。
但换种角度看，秋意之下的翠海叠瀑，也别有一番滋味。
历尽将近30个小时的车程，浩然旅行团抵达川北阿坝州南坪县燕棣镇。
虽然还没有进入景区，但沿途的自然风光已经让众人大饱眼福了。
下了车，山区的凉意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哆嗦。
与一片跺脚哈气的医护们相比，杜兰特早早地穿上了保暖内衣，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端着保温杯，一副淡定的模样。
“李警官，你说得没错，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放枸杞，东方人长寿的秘诀真是了不起啊！”
杜兰特今年也三十二三岁了。
以前他都觉得自己正是当打之年，还是一个大小伙子。
但这段时间，他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争强好胜，不如淡薄心境，人哪，就应该遵循大自然的生息之道。
李超扯了扯嘴角，他当片警那么多年，虽然和大爷大娘打成一片，但说实话，他还真没觉得自己已经步入中年了。
无非就是被杜兰特缠得没办法了，才将那套老年养生学抛了出去。
谁曾想，居然意外地好使。
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老杜本来只是脾气比较好，不喜欢与人冲突，但现在看起来，他好像已经完全佛系，与世无争了。
NBA可是竞争激烈的联盟，这样的心态会不会不太好？
李超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其实，这倒是他多虑了。
杜兰特是什么人？
他可是默默忍下所有的窝囊气，从不当面指责队友，而在背地里开小号狂喷的人。
这种人，与其说是真正的佛系，不如说是闷骚。
否则，他也不会一直默默苦练太极功夫，梦想着有朝一日偷袭李景旺了。
……
开元大酒店是南坪县规模第二大的酒店，朱梅一早就在这里等待。
再次与张子凡等人相见，朱梅的气色极好，端正的五官上化妆精致的淡妆，完全看不出像是36岁的样子。
“张院长，欢迎你们来到川北旅游！”朱梅笑着伸出了手。
“哈哈，梅姐，多谢你的招待啊！你在电话里说，你特意请了年假来给我们当导游，这实在是太客气了！”
张子凡与她握了握手，接着笑道，“先说好，导游费你得给我们打个折，否则梅姐你这样的金牌导游，我们可请不起啊！”
“张院长您说笑啦，我可是义务劳动，您管饭就行！”
朱梅一边招呼众人入住登记，一边介绍道，“这家酒店是我小姐妹开的，现在是旅游淡季，住宿费给大家打三折，还有景区的门票之类的，我都已经招呼过啦！
不过酒店的餐饮费，因为交通运输的关系，折扣力度不会那么大。”
……
有本地人，而且还是旅游局的工作人员帮忙，浩然旅行团的行程自然被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非但完美避雷，选择到性价比高的旅游景点，而且价格方面也有很大的优惠。
当然，这也主要是张子凡他们来的时间，确实是景区的淡季。
若是十一黄金周前来，就算是朱梅她父亲出面，也没有办法做到这么周密贴心。
由于旅行团抵达的时间已经接近傍晚。
因此众人入住酒店后，准备休息一晚，第二天再由朱梅带着上山游玩。
除了驰名中外的九寨沟景区，其实在南坪还有许多值得一观的景色，一般外人可无从得知。
入住酒店的时候，杜兰特不可避免的引起了一阵小轰动。
一个两米多的黑大个，视觉上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一位男服务员认出了杜兰特，但不敢确定。
毕竟杜兰特拄着拐杖，端着保温杯，身上鼓鼓囊囊穿得很厚，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披上了一条军绿大衣，头上戴了个**帽，一副共产主义有为老年人的打扮。
这与男服务员印象中那个虽然确实有点土，但好歹是个超级巨星，跟在维斯布鲁克后面沐猴而冠，打扮嘻哈的杜兰特完全不同。
直到登记信息的时候，男服务员看到证件上的名字，这才确认，眼前这个黑大个就是凯文·杜兰特！
山区少年也有篮球梦啊，顿时，杜兰特被团团包围，要签名的要签名，要合影的要合影。
直到后来，连酒店的老板老板娘也都惊动了，与杜兰特合了一张影，准备以后挂在酒店大堂里。
……
张子凡不得不承认，明星的影响力确实不俗。
而医生和科学家，除非做到钟老、屠女士那种级别，否则是完全无法与之相比的。
“难怪人人都想一夜成名，这就是现实嘛！”
张子凡拍了拍李景旺的胳膊，“老李，希望你有一天也能有这样的声望。”
李景旺摇了摇头，道：“院长，我觉得酒店老板迟早会后悔，当初没有和您合影。”
“哈哈，我又不是明星，也不是网红！我只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平凡的医学工作者。”
“可我觉得……”
张子凡摆了摆手，转身让他提着自己和杨婷婷的行礼上楼了。
……
好在是旅游淡季，酒店入住率很低，杜兰特也就被围了半个多小时，酒店便恢复了正常。
至于朋友圈和媒体上引发的风波，一时之间还影响不到这个闭塞的小县城。
酒店提供的晚餐很丰盛。
朱梅，还有她的小姐妹，酒店老板娘王娟展现了川北妹子的豪爽，差点将张子凡喝趴下。
幸亏这回带的袁强、李景旺这两个马仔，酒量都颇为不俗。
他们左右护法，连连为主公挡酒。
要是当初带了刘建明这个地道的S市人随行，张子凡就等着被捡尸吧。
……
接下来几天，在朱梅的带领下，旅行团先后到访了岩洞岭、五彩池、老虎海、诺日朗瀑布、五花海、珍珠滩等地游玩。
除了个别倒霉蛋因为高原反应，只玩了一天就躺在酒店里哪也去不了外，大部分职工都兴致盎然。
不得不说，5A级景区绝非浪得虚名，沿途层峦叠翠、幽水奇潭无数。
晚秋的景色如同画卷，安静地坠落在天地之间，让每一个人都暂时忘却尘世间的纷扰，安享着片刻的宁静。
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11月27日。
由于华西的公开课邀约是在11月30日，因此明天便是这次川北旅行的最后一日。
根据计划，在南坪县城度过最后一晚之后，旅行团明日将会前往黄龙景区，观赏山雄峡峻的高原湿地。
之后，一行人便会离开川北，南下赶往成都。
故而这一晚，酒店的伙食异常丰盛，而且颇具藏汉两族的特色。
杨婷婷和孔祥两位院副带头，每个人都在疯狂的拍摄食物，以及整理前两日游玩的照片。
这一夜，朋友圈本该被这些照片霸屏，然而……
事情的发展在此时，发生了一个拐点。
发完朋友圈的众人，为旅途即将结束而扼腕叹息，将浓浓的不舍，转化为对于美食的攻略。
然而就在大家杯光筹措之间，天花板上的吊灯，忽然摇晃了一下。
接着，地面、家具、餐桌……一切的一切，全都剧烈摇晃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灾区内部的救援
“下面播送一条紧急通知，北京时间19时32分46秒，川省北部阿贝州地区发生6.9级地震，震中位于北纬33.20度，东经103.82度，距离南坪县40.3公里……”
“根据本台最新消息，这次地震造成国道544线神仙池至九道馆路段落石塌方，道路损毁严重，路面难以通行……”
“我台最新消息，直至今日凌晨，震区余震依然不断，这给道路抢修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
华夏各地的新闻频道，不约而同地播放了一则令人揪心的新闻，让无数中华儿女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祖国的西部。
在发生灾情的第一时间，川省军区、国家应急医学救援队等组织，立刻启动地质灾害应急预案，组织人力物力做好救灾准备。
但是由于道路毁损的原因，除了驻扎在南坪县的部队以外，一时间，外界的救援、医疗力量都难以迅速抵达。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说的便是川北道路天险，令人望而生畏。
正是这崎岖盘桓的山川，才造就了此方壮美秀丽的景色。
但此时，山川险途却成为了灾难的帮凶，扼住了救援的生命线。
此外，地震也造成了局部的通讯中断，灾区震中如今已与外界失去联系。
面对这样可怕的天灾，各方面力量都在争分夺秒清理路障，争取尽快打通交通，拯救更多的生命。
然而谁也不曾想到，以此同时，灾区内部一场轰轰烈烈的救援行动正在上演。
……
随着地面剧烈的震动，酒店的工作人员和游客们难以避免地出现了混乱。
这时候，如何有序地撤出建筑，去往空旷的安全处，是重中之重。
其实作为南坪县最好的酒店之一，这栋建筑整体垮塌的风险很小，如果因为惊慌争抢道路，进而造成人员踩踏，反而会造成更加严重的伤亡。
这时候，李景旺和其他4个保安小伙子发挥了关键性的作用。
张子凡给予保安队伍的待遇很好，但对他们的要求也很高。
不但要保护好医院的设备财产，维持正常的医疗秩序，确保医护人员的人身安全，还要具备别的一些技能。
浩然保安队实行半军事化管理，学习基础文化、器械及徒手格斗、B照驾驶、抢险避灾等技能。
虽然S市并不位于地震高发带上，但浩然保安队日常就有进行面对火灾的演练。
道理是相通的，在此时，平日的演练学习终于派上的用场。
随着张子凡一声令下，李景旺、马小虎、薛磊、付安邦、牛志新五人，如同五头下山猛虎，一下子控制住了局面。
“不要慌乱，依次从安全通道退出，谁特娘的乱窜，老子打断他的腿！”
日常被李队长“殴打”的马小虎，此时也展现出了彪悍的一面。
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甚至只有初中文化。
但马小虎知道，这个时候只有团结有序，才能保证大多数人的安全。
至于言语，情急之间难免出现了一些粗鄙之语，但效果还不错。
李景旺巨熊一般的体格，其他4个保安也都一米八几，五大三粗。
伴随着他们的怒吼，以及踹飞几个倒霉蛋，人群终于开始有秩序地从安全楼梯撤退。
好在是旅游淡季，酒店入住率不高。
算上浩然旅行团，一共也就两百多人，很快疏散完毕。
酒店前方的停车场，无疑是相对安全的地方。
这时候，王娟忽然叫了起来，她这才想起，她那两岁的小女儿还在其中一间屋子睡觉。
“你就这么当妈的？”朱梅忍不住怒骂自己的小姐妹，“现在谁敢再回去！？”
虽然说，保护孩子是所有母亲的天性。
但坦率的说，在某些偏远地区，一对夫妻生五六个小孩，并非像是城市孩子那样当做祖宗供起来。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客观上，父母对他们也是散养，相对缺乏重视。
总之，直到这个时候，王娟才发现自己的女儿留在了房间里。
但经过一次大地震，酒店的建筑已经变成危房，谁都不知道余震什么时候到来。
如果余震到来，进入到房子中的人无疑面对着极大的危险。
就在众人揪心不已的时候，一抹一瘸一拐的绿色身影，伴随着孩子的哭叫声由远及近而来。
“是老杜，他特娘的好像是枸杞茶喝多了，尿频没赶上大部队！”
李景旺一拍大腿，如释重负，没想到尿频还有这样的好处！
然而就在这时候，大地再次剧烈摇晃了起来。
一身军大衣的杜兰特，脚下一软，差点摔了一跤。
“Holyshit！”
他在也管不上装病了，一脚将右腿上的塑料夹板踢开，迈起大长腿，朝着大门口飞奔过来。
NBA球员的身体素质不是盖的，杜兰特灵活闪避着各种掉落的吊灯和杂物，快速地蹿向大门。
就在众人露出笑容，以为终于安全了的时候，忽然，酒店大门延伸出来的水泥顶棚，整个开裂掉落下来。
大块大块的水泥墩子落下，如果砸在身上，后果不堪想象。
杜兰特抬起头，惊恐的看着巨大的阴影。
“接住，李警官，这是我最后一记三分球！”
大喊一声，杜兰特将孩子用力朝着李超抛投出去。
看到后者稳稳地接住了孩子，杜兰特还来不及露出一个丑得要命的笑容，身子就被一股伟力一撞，接着横飞了出去。
“噗嗤！”
阿杜感觉自己被一柄大铁锤锤了，五脏六腑不断翻腾。
就算是被詹姆斯正面冲撞，他都不觉得会这么难受。
在地上翻滚出六七米，阿杜抬起头，想看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在水泥的灰雾中，一头可怕的棕熊傲然直立。
当然，这只是杜兰特一时之间，双眼朦胧看到的幻影。
再定睛一看，这哪里是什么棕熊，正是每晚对自己进行殴打，美其名曰“训练”的李景旺！
他身子直立，隆起的肌肉上满是碎石划破的小口子，额角更是被水泥墩子砸得血流如注。
“Li！”
杜兰特大叫，不管不顾的爬了起来。
被那么厚重的水泥砸中，该不是死了吧？
这是杜兰特的想法，他以为李景旺已经是一具站立着的尸体了。
然而还不等他接近，李景旺的眼睛就转了过来。
杜兰特被吓得后退两步。
“你小子不老实，腿好了也不加练！从明天开始，训练量加三倍！”
李景旺装完了这个逼，终于忍不住一阵头重脚轻，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这大半年来，使用【初级保安室】积累的超级抗击打能力，虽然救了李景旺的小命，不过他毕竟还是肉体凡胎，有点被砸懵了。
过了好几秒钟，他才大叫道：“院长救我！我受伤了！流血了！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