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奇怪的电话
“小雅，生日快乐。”
杜辉瞟了一眼那盒子，心想里面肯定是首饰一类的东西。
不过他一点也不紧张，因为他坚信唐小雅不会收，袁少华充其量就是自取其辱，惨败收场。
没错，唐小雅确实不会收。
她知道盒子里装着的是什么，那是大学里被她拒绝过两次的礼物，珍珠项链，手链，以及耳钉。
当初就是因为它的缘故，陈浩然吃了好一阵子醋。
他天天缠着唐小雅问东问西，生怕自己的小仙女会被袁少华抢走，恨不得将那些珍珠首饰扔进荷花池才痛快。
“这么多年了，学长还留着呢？”
“本来就是特意为你定做的，当然会留着。再说了……别人戴着也不合适，根本配不上珍珠的恬静和清雅。不过这次多了一个戒指，希望你喜欢。”
不等唐小雅反应过来，袁少华就已经将盒子打开了。
果不其然，就是那套首饰。
新增的珍珠戒指，颗粒很大，非常圆润，底座依旧是白金材质，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学长，你看我手上……再戴就成暴发户了，非得被小偷盯上不可，哈哈哈。”
唐小雅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双手，那枚明晃晃的钻戒，以及精巧的机械腕表立刻引入眼帘。
袁少华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送的那对情侣表，唐小雅从来就没戴过。
那年陈浩然之所以会非常爽快地收下礼物，只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胸怀宽广。其实在他心里，始终都无法释怀袁少华曾经追过唐小雅的事。
“戒指好漂亮，腕表也是。”
“都是浩然送的，我也觉得好漂亮，特别喜欢。”
“小雅……”
“哇，突然觉得好饿哦，学长有没有给我带什么好吃的？我记得Q城牛肉干特香，还有……小鱼干，哈哈哈。”
“都带了，我去给你拿。”
袁少华将蓝色礼盒放回单肩包，缓缓地走向了拉杆箱。
各种复杂的情绪，顿时涌上心头。
他太了解唐小雅了，知道这是在给他留台阶，留面子，所以才会故意岔开话题，索要零食。
“我好像也饿了，要不去吃火锅吧？牛肉干先留着，回头给我分点，哈哈哈。”
杜辉的话瞬间打破僵局，不过却引起了袁少华的强烈反对。
“都什么时候了，还火锅呢？你看小雅能吃吗，身体受得了吗？”
“已经输完液了，没事。”
“不行，还是留在病房吧，我去外面买些清淡点的菜回来，太辛辣的东西……最近就别吃了。”
“没事儿，少吃点没关系。”
“坚决不行，一口都不能吃。”
唐小雅害怕他们吵架，连忙大声说道，“不，我想去。今天是我生日，我不想留在医院……我已经好了，已经不难受了。再说了，每年生日都是要有火锅的，今年……我也不想断了习惯。”
“改天吧，等你好了，到时候……”
“袁少华，别争了。你陪小雅说会儿话，我去给医生打个招呼。”
“可是……”
杜辉拍了拍袁少华的肩膀，眉眼带笑地离开了。
几分钟后，病房里传来一声大喊。
只见唐小雅举着手机，目光呆滞，就好像中邪了一般，无论袁少华怎么劝都无济于事，非要离开病房。
“谁给你打的电话？”
“不行，我要去找浩然，有人要害他。”
“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
“干嘛，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不是的小雅，我是袁少华啊！”
正在此时，杜辉推门而入。
他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将唐小雅搂入怀中，不断地劝说着，安抚着。
这一次，袁少华目睹了全过程，亲眼看见唐小雅对着杜辉又是咬又是抓的，完全丧失了理智。
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走了眼，杜辉的爱很包容，也很隐忍，并不是他曾经以为的一时起兴。
几分钟后，唐小雅折腾累了，不再反抗，渐渐地闭上了双眼。
杜辉连忙将她抱去床上。
没过多久护士也来了，重新扎针输液，继续心电监护。
…………
“袁少华，怎么回事？”
“刚才小雅接了个电话，突然就这样了。”
“把你手机给我，密码。”
“没有密码。”
杜辉翻出了唐小雅的通话记录，随后用袁少华的手机回拨过去。
只需几秒钟，电话就接通了。
奇怪的是，对方不说话，也不挂断，而且信号也不好，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干扰。
停顿片刻，杜辉主动说了句，“喂，你好。”
谁知刚一开口，对方立刻挂断。
重新再打，提示关机。
杜辉说了句该死，顺手将手机还给了袁少华，眼神十分冷冽，凶狠。
冷静片刻，他快步地走到病床旁，帮唐小雅盖好被子，帮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然后若有所思地拿起了车钥匙。
“杜辉，怎么回事，电话里都说了些什么，是谁打的？”
“看着小雅，我出去一趟。”
“你要去哪儿？”
“半小时后，会有个叫宋红霞的大姐过来帮忙。你好好陪着小雅吧，别让其他人靠近她。”
“你要去哪儿，千万别冲动。”
“放心，不等小雅醒来……我就回来了。”
“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
杜辉点了个头就离开了，袁少华一脸茫然。
他从来没想过，唐小雅有一天会变成这个样子。仿佛是将自己和世界隔绝了一般，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陈浩然的离开对唐小雅的打击是巨大的，平时看起来没事，就怕刺激。
尽管她也知道陈浩然已经不在了，可就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所以才会被人轻而易举地钻了空子。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这种惨痛的经历，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住的。
“小雅，我回来晚了，对不起。”
“每次打电话……你都说没事，挺好的。我以为你已经走出来了，真的没事了。”
“哎，原来一直都不好。”
袁少华向来谦和有礼，不如杜辉那般直接了当。他不敢拉起唐小雅的手倾诉衷肠，只有焦虑不安的守着，说着一些自责的话。
输液瓶里的液体一点点地滴着，药效逐渐起来了。
唐小雅嘴角噙笑……
在梦里，她看见了剑眉星目的陈浩然，香喷喷的茴香肉饺子，以及满是辣椒的牛油火锅。
“小雅，生日快乐，你21岁了。”
第182章 人非草木皆有情
晚上八点，欢乐海洋夜总会。
8808包间里静的可怕，音乐未开，灯光灰暗。
酷炫的茶几上放着两瓶洋酒，两个酒杯，以及唐小雅非常喜欢的那把南红狩猎刀。
杜辉斜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先生，要是有服务不周的地方，请您多多包涵，我们一定改。”
服务生一边说着，一边将酒添上。
满脸堆笑，毕恭毕敬。
“叫杨宁过来。”
“先生，这恐怕有点……”
“给你五分钟，见不到人后果自负，开始计时。”
杜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您稍等，我现在就去。”
服务生感觉杜辉做派高冷，说话嚣张，断定他是个不好惹的主，于是打算隔过杨宁，直接去找老板杨四海。
谁知刚一出门就被杨宁给拦下了。
“小姐，有位先生……”
“你去忙你的吧，这里交给我。”
“带的有刀，万一……”
“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不许告诉任何人，更不能告诉我爸。”
“可是小姐……”
服务生见路华在冲自己摇头，连忙收住话茬子，退到一边。
杨宁哪里敢让她爸爸知道。
夜总会里别说有人拿刀示威了，平日里连个找茬儿的都很少见。
杨四海做事深不可测，混迹Y城几十年，从饭店到麻将馆，从酒店住宿到今天的夜总会，他什么行业没干过，什么人没见过。
大风大浪经历多了，人脉就广。
他只有杨宁这么一个女儿，视若珍宝。关于杜辉的情况也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只不过一直在装糊涂，不愿正面接触罢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他的准则。
包间里，杜辉自酌自饮，杨宁故作镇定的朝他走去。
“好久不见，你……找我有事？”
“花是你送的？”
“花……什么花？我不知道。”
话音刚落，杜辉拿起一瓶洋酒狠狠地摔了出去。
顷刻间，玻璃碴子散落一地。
杨宁迅速躲到路华身后，心里怯怯的，紧抓着他的衬衣袖子不敢放手。
经历了上次停车场的事，其实杨宁已经收敛了很多，轻易不敢去杜辉面前晃悠，只是偷偷的尾随。
关于百合花的事，确实不知道。
“我，那个……”
“想清楚了再回答。”
似笑非笑的杜辉，着实吓人。
一句话说的杨宁不敢再吭声了。
路华将她的手从袖子上拨去，然后快走几步到了杜辉跟前。
“不是小姐，是我。”
“电话呢，也是你打的？”
“没错，都是我。”
杜辉松了松领带，抬手就是一拳。
不等路华从地上爬起来，紧接着又是几拳重击，随后便听见了“咔嚓”一声响。整个过程仅用了一分钟，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杜辉缓缓地俯下身去，抓起路华的衬衣领子，满眼怒火的看着他。
“再敢有下次，断的就不是手指了。”
此情此景把杨宁给激怒了。
她满脸是泪的大喊道，“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就那么招你讨厌吗，你就那么烦我吗？”
“本人心胸狭窄，容不下第个二人。这件事……到此为止，再敢打唐小雅的注意，别怪我心狠手辣。”
“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没错，天生薄凉。”
“你这是在浪费时间，她不会爱上你的，永远都不会。”
杜辉懒得和杨宁多费口舌，拿起茶几上的南红刀扬长而去，门外的服务生一声没吭，也没有上前阻拦。
他们向来听命行事，杨宁不发话，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路华，走，赶紧去医院。”
“小姐留在这儿，我自己去就行。”
“还是一起去吧。”
杨宁虽然刁蛮任性，常常对着路华不是拳打脚踢，就是任意谩骂，可也仅限于她自己这样。
她扶着路华走出包间，穿过走廊，脑海里不断回忆着曾经的点点滴滴。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路华，我以前是不是特凶，对你一点都不好？”
“小姐一直都很好。”
“不许再喊小姐，以后只能……喊我宁宁，否则让我爸开了你。”
“好。”
马路上，黑色越野缓缓而行，李德华手握方向盘，欲言又止。
他知道杜辉心里有事，情绪不好。
“直接回……”
“不，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那就去我那吧。”
“好。”
李德华打了转向，直奔包子铺。
人民医院，内科病房。
袁少华正在向宋红霞询问唐小雅的日常情况。
当他得知了杜辉的种种浪漫，以及奶茶店开业期间的一系列照拂，心里瞬间五味杂陈，醋意横飞。
“大姐，小雅今天为什么会突然晕倒，是见了什么人吗？”
“不是的，杜主任送了一束百合花，小唐可能是联想到了以前的……男朋友，所以就……哎，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噢，原来是这样。”
“你和小唐也是大学同学？”
“是的，不过我比她高一届。刚从部队回来，趁着探亲假过来看看她。”
宋红霞一听袁少华是当兵的，立马投来了羡慕的眼光。
“哦，从部队来的，挺好挺好。我儿子那会儿也想走当兵这条路，不过学习不行，最后托了关系也没办成。”
“那现在……”
“弄了个店，维修个家电什么的。”
“这可是门手艺，挺好。”
他们就这样一边拉着家常，一边陪着唐小雅输液。
等杜辉返回病房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半了，关于去夜总会的事，他只字未提。
“宋姐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一会儿。”
“小雅状态如何？”
“很安静，九点的时候醒了一次，喝了半杯水，去了趟厕所。问你干什么去了，什么时候回来？我说不清楚，她就又睡了，一直到现在。”
“没吃东西吗？”
“没有，她说不饿。”
杜辉很吃惊，也很欣慰。
他以为唐小雅会大发脾气，或者是不愿再看见自己呢，没想到居然问起了行踪，何时归。
“要不……你去睡会儿？后半夜我来守，顺便打会儿游戏。”
“行，我出去透口气儿。”
“楼下大门已经锁了。”
“没事，去楼梯口。”
袁少华说完就出去了，开门很轻，思绪万千。
他知道，杜辉向来不喜游打游戏，甚至是非常反感，这时候提出来，只不过是想找个借口多陪陪唐小雅罢了。
第183章 胭脂旋螺
一个小时后，唐小雅醒了。
杜辉又是帮忙垫枕头又是拿酸奶的，误以为自己被接受，被认可了，心里特别美。
谁知唐小雅根本没给他好脸色看，将声音压低，狠狠地数落了一番。
“都说过几次了？不许再抱，不许再抱，记不住吗？”
“一着急给忘了，哈哈哈。”
“还有脸笑？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是本地人，软弱可欺？”
“没有，绝对没有。”
“如果不是袁少华在，我早就……明早清单出来了直接给我……我想看看，还有押金条，记得找出来，我不想欠你什么。”
杜辉没敢再反驳，连忙点了个头，随后从花束里取了枝双头的粉百合，小心翼翼地放入了唐小雅手中。
“还没过十二点呢，难道你就不想……点个蜡烛，许个愿吗？”
“干嘛，想转移话题？”
“还有15分钟……十二点。”
“哦，那就……把袁少华叫起来吧。”
唐小雅的话音刚落，袁少华蹭的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袁少华你没睡啊？”
“肚子饿的咕咕叫，睡不着，哈哈哈。”
“学长真是的，居然还偷听！”
三个人面面相觑，都笑了。
杜辉赶紧将床头摇起，把简易餐桌支好，笑呵呵摆上了生日蛋糕。
蛋糕上装饰的有彩灯，还有皇冠，属于抹茶双层，精美而又浪漫。
唐小雅白天心情不好，看都没看一眼，这会儿仔仔细细地瞧了瞧，顿时愧疚满腹，觉得自己太任性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其他人的感受。
毕竟杜辉也是好心，不欠自己什么，确实不该乱发脾气的。
数字蜡烛被黄铜打火机点燃，唐小雅摸了摸胸前的银制心，随后闭上眼睛，认认真真的许了个愿。
她希望陈浩然在另一个世界里，不必忍受伤痛的折磨，一切安好。
“小雅，你21岁了，吉祥安康，哈哈哈。”
“生日快乐，心想事成。”
“谢谢，谢谢你们。”
“客气什么，赶紧吹蜡烛。”
“就是，快点快点。”
唐小雅眼含泪花地点了点头，一口气吹灭了蜡烛，随后又给每人分了蛋糕。
尽管遗憾重重，不过也算开心。
…………
第二天早上，袁少华趁唐小雅吃早饭的时候将杜辉叫了出去。
一个吞云吐雾，一个愁容满面。
“我听小雅说，陈浩然的墓碑一直没找到，而且他父母也不知去向。你说，他会不会没死……还活着？”
“不可能，当天中午就宣告了死亡。”
“可小雅没见到……”
“小雅是夜里十点才知道的。等她买上票赶到B城时……已经是第二天了……陈浩然父母早就带着遗体返回了X城。
“小雅没跟过去？”
“没有，她大病了一场，在B城军区医院住了八天，也就是那次……确诊的心绞痛。”
“那墓碑为什么找不到？古城分局的门岗告诉小雅，说没见陈浩然爸爸回去上班，不是回去了吗？”
“因为等小雅出院时，他们已经离开了，搬走了。”
“为什么，怎么可能？”
杜辉将烟摁灭在了垃圾桶上，随后又看了眼一病区的乳白色木门，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愿说。
这下可把袁少华急坏了。
他连忙走进两步，压低了嗓音。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返回X城第五天，他父母就被调去了外地，随后连房子也卖了，所以墓碑肯定不在X城。”
“这么仓促，都没举行葬礼吗？”
“他们老家有个习俗，父母健在的，孩子如果未成家，老人是不能给办葬礼的，只能立碑。”
“可是你知不知道……小雅把X城所有的陵园都找遍了。一个墓碑一个墓碑的看……有多不容易，你知道吗？”
“我知道，但是不能告诉她。”
“为什么？”
杜辉轻叹一口气，眉头紧锁。
“陈浩然的车祸不是意外，包括B城的事，也不是精神病患者失控所致……而是和一宗刑事案件的主犯有关。他爸爸在执行任务时，亲手击毙了那人的儿子，遭到了恶意报复。”
袁少华听完，既震惊又痛心。
他早已把陈浩然当做朋友，从来没想过那样一个阳光的人说没就没了。他甚至和唐小雅一样，总抱有一丝幻想，认为陈浩然是身有残疾，所以才故意躲了起来。
杜辉虽说不如袁少华这般胸怀宽广，却也不愿看见唐小雅身处险境。
隐瞒至今，实属无奈。
“太可怕了，小雅会不会受到牵连，那人会不会对小雅……”
“前一段案件已经告破，相关人犯全部落网，该枪毙的也都在大前天枪毙了，没事了。”
“噢，那就好。不对，这么机密的事……小雅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
“算了，不想说就不说。那你告诉我，他爸爸调去了哪里？”
“暂时还不清楚。”
…………
半小时后，护士开始挂输液瓶。
唐小雅这次很配合，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还特意询问了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是否需要长期吃药。
为了防止她无聊，袁少华从拉杆箱里拿出来了一个大手提袋。
形态各异的海螺，摆满了半张床。
唐小雅瞧瞧这个，摸摸那个，看得眼睛都直了。对她来说，这些海螺可要比那套珍珠首饰更具有吸引力。
在X城大学时，她就很喜欢这一类东西，陈浩然还专门给她做了个海螺风铃，到现在还在H城家里挂着呢。
“天呐，好漂亮哦，我得选个最大，最与众不同的。”
“不用挑，全都是给你的。”
“哇，这么多，谢谢学长。”
“没事儿，喜欢就好。”
袁少华所在连队，每个周末都有半天的外出机会，但是需要排号。
一个人一个月也就能轮上一次。
他经常通过打扫内勤，值夜班等方式换取时间。出去后，要么是给唐小雅邮寄特产，要么就是为她寻找海螺。
东西不值钱，却很用心。
这种小事，杜辉根本不屑于做，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佩服的。
他指着唐小雅手里的大海螺，笑呵呵的说道，“这个还不错，够大，够漂亮，可以送给我吗？”
这是一个胭脂旋螺，整体半白半粉。在灯光的照射下，壳口处隐隐约约呈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紫色，非常梦幻。
唐小雅不懂它的价值，更不知道袁少华为了找它，花费了多少时间，仅仅只是觉得它漂亮而已。
她侧头看了袁少华一眼，见他不反对，便将海螺递给了杜辉。
“既然你喜欢，那就给你吧。”
“太好了，多谢割爱。”
杜辉将它拿在手里，仔细的端详着，满心欢喜。
这是唐小雅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尽管属于借花献佛，或者说是他厚着脸皮要过来的，却也是弥足珍贵。
第184章 心里不踏实
整个上午，唐小雅的状态都很好，无论杜辉说什么都是和气应答，不再冷言冷语，更没有情绪激动。
不过袁少华的心情可就不好了。
他认为，杜辉明知唐小雅偏爱紫色，还要开口索要那个大海螺，非明就是夺人所爱，故意为之。
“不是给你带了装甲车模型当礼物吗，干嘛还要抢小雅的？”
“太好看了，抱歉，哈哈哈。”
看杜辉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袁少华心里就更气了，恨不得将杜辉按在地上，暴打一顿才痛快。
他听战友说，那胭脂螺富含维生素，有美容养颜的功效，所以才特意为唐小雅找的，还就那么一个。
市场上假的太多了，否则也不会花了他三次外出时间才寻得。
不仅个头大，颜色还透亮。
如果找人制作成珠子，或是加工成片状造型，然后用绳子编起来当手链也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袁少华没有这样做，主要是怕唐小雅不肯收，所以才将它混在了其他海螺里。
万万没想到，居然被杜辉截胡。
“我看你就是成心的是吧？”
“不要这么小气嘛，回头还你一个更大的，成色更好的，哈哈哈。”
“算了，不需要。”
杜辉点了一支烟，得意的笑了。
他认为，既然唐小雅愿意割爱，就说明自己又朝爱情前进了一大步，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日子肯定也是不远了。
其实这也只是他的自以为是，甚至可以说是一厢情愿。
对唐小雅来说，海螺那么多，少一个多一个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无关割爱，与爱情更是扯不上半点关系。
她根本就不懂胭脂旋螺的价值。
如果她知道那玩意不便宜，是断然不会接受的。
“小雅目前也算稳定了，要不……你今天搬去我那里住吧，省得夜里休息不好！”
袁少华白了杜辉一眼。
他知道，这分明是在划清界限，杜辉肯定是想夜间独自陪护唐小雅。
“不必了，我去酒店。”
“那多不方便，还是……”
“奶茶店对面就有一家，距离很近，方便的很。再说了……你不是还有车吗？”
“对对对，也是，哈哈哈。”
其实早在来Y城的路上，袁少华就已经想好了。
他是不会去杜辉那里借住的。
尽管关系不错，亲如兄弟，但还是多有不便，不如住酒店来的轻松自在。
“对了袁少华，你有没有觉得……小雅今天有点……不正常？”
“刚过完生日，心情好。”
“我不是说这个，她以前不爱玩手机，可是你看今天……好像一直在留意什么，不停地打开关上。”
“可能是在和李静聊天呢。前几天听小雅说，国庆后李静要领证了，估计年底就要举行婚礼。”
“她们宿舍是不是……”
“嗯，差不多都快了，女孩子结婚早点其实也挺好。”
“可是小雅，太固执了。”
“她一直都这样，脾气倔的很，需要时间缓缓。”
杜辉之所以如此焦虑，并不单单是因为玩手机，而是有件事还未解决。
关于昨天的电话，他一直不清楚路华到底说了些什么。为什么会导致唐小雅情绪失控，再次诱发低血糖。
去夜总会时，他心情不佳，过于急躁了些，所以忘记问了。
回到医院后，他也不敢再提及此事，担心唐小雅会不高兴，又得想起陈浩然，万一再加重病情就不好了。
十二枝粉百合，全部花骨朵。
小雅的这个嗜好连我都不知道，路华又是怎么知道的？
跟踪，买通了花店老板？
…………
一系列的问题困扰着杜辉，让他心里很不踏实，总觉得送花者背后似乎是藏着什么。
“又在瞎琢磨什么呢？”
“没什么，你去陪会儿小雅，我下楼转转，看附近饭店有什么好吃的。”
“记得清淡一点，别放辣椒。”
“放心吧，我知道。”
杜辉心事重重的离开了住院部。
他当然知道清淡一点，唐小雅前前后后住院了这么多次，每次都是他照顾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什么能吃，什么不可以吃。
…………
两天后，唐小雅出院了。
她兑现了承诺，晚饭后陪袁少华去了Y城最繁华的商业街。
其实袁少华哪里是爱逛街的人，无非是想和唐小雅单独待会儿，散散步，聊聊心里话。
毕竟一年多不见，思念满怀。
谁知杜辉揣着明白装糊涂，不但不成人之美，反而还跟着一起来了，就好像保镖一样，寸步不离。
他们边走边吃，逛的很开心。
途经一家纹身店时，恰巧撞见一个小女孩儿满脸是泪的数落着男朋友。
听着意思是，如果男友今天不把情侣纹身纹好就说明心里没她，还在惦记着前女友。
唐小雅顺口来了句，如果是她就纹向日葵，一大一小和情侣的也差不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袁少华点头表示赞同，还说要纹就纹个满背，这样肯定可以铭记一辈子，永远不会忘。
“咦……满背多疼，才不要呢。”
“没事儿，我纹你看。”
“当兵不能有纹身，领导会批你的，赶紧走吧。”
“没关系，藏着点就行。”
“赶紧走吧，纹什么纹！你又不是闯荡江湖的老大哥，快走快走。”
袁少华没再反驳，跟着走了。
等走出去十来米后，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家纹身店，满脸笑意，觉得向日葵当真是非常不错的图案，而且寓意也好。
其实唐小雅之所以选向日葵，仅仅是因为陈浩然喜欢，典型的爱屋及乌。
它象征了信念，爱慕以及忠诚。
杜辉全程都在吃鱿鱼，喝冷饮，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他和唐小雅的观点基本一致，认为纹身属于比较超前的行为艺术，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最好还是敬而远之。
如果非要他选个图案来纹，估计不是鹰就是龙，花花草草的可能性比较小。
鹰象征了刚毅，自由和胜利，龙则是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利。
杜辉的人生观，深受他爸爸杜展荣的影响，认为事业才是一个男人的立足之本，爱情只能屈居第二。
“被雄鹰守护过的女人，不可能爱上麻雀。”
爸爸的这句话，他非常认同。
不过在遇到唐小雅以后，杜辉所有的人生观都被颠覆了。
第185章 他也有妒忌心
晚上九点，三人愉快返回。
袁少华意犹未尽，不愿就此分开，便提议去已经打烊的奶茶店玩扑克。
时隔两年，唐小雅牌技依旧很差。
以前是陈浩然偷摸着给她换大牌，明里暗里的接应着，这一次是杜辉帮着作弊，共同对付战无不胜的袁少华。
“天呐，我终于赢了，太不容易了，赶紧进贡。”
“行，给你大王。”
“还有你杜辉，快点快点。”
“好吧，小王给你。”
“哇，大小王都是我的了。”
看着得意忘形的唐小雅，杜辉也是一脸无可奈何。
明明是同伙，还得进贡。
这种事说出去都没人信，太逗了。
袁少华为人正直，虽然不会像杜辉那样偷摸着和唐小雅换牌，不过也是处处留情，能让则让，能不打就不打。
即便是这样，唐小雅也只是赢了三场，其余都是袁少华获胜。
等大家玩累了，那套早已准备好的军装也正式亮相了。
杜辉猛拍了一下袁少华的肩膀，大声说道，“好家伙！难怪出门时……你要把旅行包塞进我后备箱呢，原来是早有预谋，哈哈哈。”
“没错，想让小雅亲眼看看我们军人的风采。”
不等杜辉反驳呢，唐小雅就开始可各种夸赞模式，说的袁少华只记得合不拢嘴，特别开心。
“差不多就行了，有那么帅吗？”
“当然了，超级帅。”
“夸张。”
“本来就是，别不服气。”
“军装确实提升气场，如果是我穿也一样，要不展示给你看看，保准分分钟迷倒你。”
杜辉的话直接引起唐小雅的不屑。
她觉得这军装不是谁都可以穿的，需要独有的气质，否则就是西施效颦。
“算了吧，我还是喜欢看学长穿军装。至于你嘛，还是衬衣领带……更适合你。”
“真的，你觉得我穿衬衣帅？”
“昂……是啊！”
“那我以后就多穿衬衣。”
其实唐小雅就是随口一说。
她是懒得看杜辉换军装，谁知却调动起了两个大男孩儿的虚荣心，以及攀比心。
一个迅速整理军装，军帽，一个赶紧重新打起了领带，梳理头发。
最后，杜辉还跑到马路上，专门拉了个人过来帮他们拍合照，非要比比谁更帅，谁更有男子汉的魅力，直接看得唐小雅目瞪口呆。
…………
半小时后，他们各回各的住处。
袁少华躺在酒店大床上辗转反侧，依旧是睡不着。
他将电话打去了孙志斌那里，顺便说起了提前退伍的事，结果被狠狠地臭骂了一顿。
“人家杜辉混的风生水起，已经是主任了，唐小雅都瞧不上。你要是提前退了，唐小雅会看上你？再说了，唐小雅已经是研究生在读了，不仅有工作，还有房子有店面，你有啥？”
“我可以干软件，大不了……去我舅那里，一样是铁饭碗。”
“知道唐小雅月入多少钱吗？”
“最多两年，我肯定可以给小雅富足的生活，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哎，两年？再过两年人家杜辉估计都要升副科级了，而你才刚刚起步，这就是差距。”
一番话说的袁少华五味杂陈。
他不得不承认孙志斌分析的很对，自己确实不如杜辉实力雄厚，短时间内也的确给不了唐小雅富足的生活。
他一口气跑去了楠江小区。
当杜辉打开门时，一点都不惊讶，因为他也没睡，也在考虑目前的尴尬局面。
灰色装修风，简约大气。
电视机两侧各有一个三层展示柜，纯实木材质，浮雕工艺。
几十个大大小小的汽车模型做工精良，连刹车都是可以按压下去的，十分逼真，看得袁少华惊讶不已。
餐厅有书柜，全是关于汽车的。
两个卧室各摆放了一盆兰花，与客厅的金属感完全不同，显得十分清新淡雅。
其中主卧室还有一把黑吉他悬挂于墙上，和唐小雅送给陈浩然的那把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只是新旧不同。
“以前知道你酷爱收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汽车模型！”
“不多，金林别苑那边才多呢。”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袁少华很早以前就已经听说过那个小区了，那个时候他还没去当兵，还在信息中心实习。
有一次外出办事，路过金林。
同事给他来个大科普，说里面住的人非富即贵，科级干部占了一大半，甚至还有处级以上的，其中多层独院的更是身份特殊，人中龙凤。
“你家是金林别苑的？”
“嗯，是的。”
“在学校，从来没见你谈起过家里的事，总以为有什么难言之隐。冒昧问一句，你父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在金林别苑？
“其实……这事说来话长，房子是我爷爷留下的，所以……”
袁少华看出了杜辉的躲闪，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一种莫名的压迫感，油然而生。
“有酒吗，喝点儿？”
“当然，还有黄瓜和午餐肉呢。”
“那就开始吧。”
一年多没有在一起喝酒，五六瓶啤酒下肚后，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杜辉终于说出了隐藏已久的秘密。
竹林小道旁的那6个石椅子，确实是因为唐小雅的缘故而匿名捐赠的。
他亲眼看见陈浩然抢了唯一的一把木制长椅，而让满脸怒气的唐小雅干站着，于是“杜爱雅”这三个字，被深深地刻在了所有的石椅子上。
袁少华也承认了自己一直不给杜辉打电话，以及写信的缘由，不是因为忙，而是出于嫉妒。
他嫉妒杜辉能随时为唐小雅遮风挡雨，而他却远隔一千多公里，干着急。
“我说呢，干嘛突然不理我了！”
“其实我每周都给小雅打电话，只不过时间有限。”
杜辉快下筷子，淡然一笑。
“我知道，周三和周六，下午五点半左右，每次限时5分钟。如果运气好，赶上周末外出半天，连队会给你发个小直板，打的时间会长一点。”
“居然都知道，还挺准确。”
“只要是关于小雅的，就没有不清楚的。其实……你可以偷偷买个备用机，很多老兵都是这么干的。”
袁少华鼻子酸酸的，苦笑道，“很多方面，我确实不如你……照顾好小雅。她这个人……嘴硬心软，希望以后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干嘛？怎么好像……”
“没什么！来，喝一个，祝你事业有成，万事顺遂。”
“好，你也是，哈哈哈。”
两瓶啤酒被打开，泡沫瞬间溢出，客厅里回荡着爽朗的笑声……
第186章 各归各位
10月6号下午两点，袁少华拉着箱子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酒店。
来Y城的这几天，他看见了唐小雅的外强内弱，也明白了杜辉的坚守不懈，更认清了自己的微不足道。
有些事，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
回家之前，袁少华打算先去趟X城，看望一下在烟草局当科长的舅舅，再和孙志斌聚个餐，顺便参观一下他的小公寓。
自从李静单方面提出分手后，孙志斌就把所有的心思用在了赚钱，以及买房上，最终实现了X城的定居目标。
去高铁站的路上，三个人说说笑笑了一路，唐小雅没有晕车。
这也是她第一次坐杜辉的副驾驶。
袁少华越发觉得，除了陈浩然以外，杜辉的确是最适合唐小雅的人。
同在一个单位上班，同为X城大学研究生在读，一个家境殷实，一个品貌双全，性格也很互补。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他们都是彼此最好的选择，更是最好的归宿。
半小时后，高铁站到了。
杜辉知道，袁少华肯定很想和唐小雅单独待一会儿，于是借口要回个电话，留在了越野车里。
两人朝着进站口缓缓而去……
出行的人很多，穿梭在他们周围。
一个心事满腹，一个微笑以对。
“小雅，以后不要再熬夜看书了，一对一能不接就别接，实在不行就把奶茶店转出去，千万别再累着了。”
“好，以后不接英语辅导。”
“奶茶店呢？”
“先留着吧，我喜欢喝奶茶，。”
“下次探亲假，如果你不嫌我烦，我还想……”
“先回家，再来Y城。”
“好，记住了，哈哈哈。”
袁少华真害怕唐小雅突然冒出一句，不让他来了。
这个答复，他非常欣慰。
说话间，唐小雅从单肩包里拿出来了一个深紫色的棉麻袋子，笑呵呵的给袁少华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
“学长以前最想要的东西。”
“难道是……你大一时剪下来的那条麻花辫？”
“嗯，算是海螺的回礼。”
袁少华迫不及待的打开布袋子，看着期盼已久的麻花辫，眼眶湿润。
无数个夜晚，他羡慕陈浩然可以单独与唐小雅并肩而行，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聊天到深夜。如今这些事都已实现，唯有麻花辫不敢奢望。
袁少华小心翼翼的触摸着，生怕把它弄乱了，赶紧又装回了布袋子里。
他做梦都没想到，临走前会收到这么大一个惊喜，所有的阴霾一扫而光。
尽管拉杆箱被唐小雅和杜辉塞得满满当当，全是Y城的好吃的，好玩的，却都不及这条麻花辫来的珍贵。
“谢谢你小雅，我……”
“怎么了？”
“没事，太激动了，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哈哈哈。”
“快进去吧，该检票了。”
四年了，袁少华的那句我爱你，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硬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他不是懦夫，只是怕失去。
他怕失去和唐小雅做朋友的资格，怕失去自己独一无二的学长身份。
“小雅，记得按时吃药，速效救心丸一定要随身带着。”
“放心吧，不会忘的。”
“有空的时候可以到Q城转转，我可以打申请，我们连队是允许家人探望的，我可以说……你是我的……”
“女朋友？”
唐小雅如此直白的说穿一切，弄得袁少华很尴尬，浑身不自在。
他连忙点头又摇头，特别紧张。
“对不起小雅，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因为连队里有规定……只能这么说，要不到时候不给批申请。”
“没事，我会去看你的。”
“太好了，记得提前说一声。”
“嗯，记住了。”
等袁少华进站后，杜辉才悠哉悠哉的从车里出来。
他眉眼带笑，心情好的不得了。
“小雅，直接开车去你家吧！趁还有一天半的假，看看叔叔阿姨，还有小峰同学，哈哈哈。”
“不必了，我还有事。”
“你都三个月没回去了，不想家吗？”
“这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两句话说的杜辉无言以对。
他觉得唐小雅的态度直接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反差太大了。
“什么情况，怎么袁少华刚走，你就翻脸？”
“我一直都这样，不是吗？”
“难道你只是为了让袁少华安心，故意的，怕他……”
“没错，我不想让他提前退伍。”
“谁告诉你的，袁少华？”
“不是。”
唐小雅说完就走，弄得杜辉一脸蒙圈，哭笑不得。
他早就发现唐小雅这几天不对劲儿，可就是说不出哪里不对。
原来所有的好态度都是装出来的，只为了让袁少华放心地离开Y城，自己依旧是路人甲一个。
杜辉掏出打火机，点了支烟。
停顿片刻，他将整盒烟扔进了垃圾桶，直奔地铁口而去。
“小雅，等等我。”
“你慢一点，干嘛走这么快？”
“晚上想吃什么？”
“红烧肉，粉蒸排骨，还是藤椒鱼……要不都做好了，哈哈哈。”
…………
语调是那么的平缓，声音是那么的温柔，每一道菜也都是唐小雅爱吃的，只是说话的人不一样。
她停下脚步，眼睛红红的。
“别再跟着我了，我心里只有浩然，不会有结果的。”
“没事，我可以等。”
“何苦呢！”
“因为我爱你，没办法。”
唐小雅测过脸去，抹了抹眼泪，随后刷了卡，直奔一号线。
杜辉紧跟其后，寸步不离。
为了应对唐小雅的瞬息万变，他办了很多卡，以备不时之需。
…………
花园路，一处单身公寓。
杨宁帮路华冲了燕麦粥，煎了鸡蛋，还加热了面包片。
“凑合吃吧，只会做这些。”
“辛苦了，谢谢。”
“你为我受了这么大的罪，应该的。不过那个唐小雅也是活该，谁叫她不知好歹的，还有杜辉……下手这么重，真是没人性。”
“电话骚扰其实还行，但是送花圈确实有点过了。”
“什么花圈，是粉百合！我只是告诉她，陈浩然是被人害死的，吓吓她而已。但是那花……确实不是我送的……是我老爸干的。”
“老板！”
“我也是刚知道，已经没事了。”
“为什么？”
“不告诉你，哈哈哈。”
杨宁对着路华的脑门轻轻地亲了一下，然后悠然自得躺在沙发上，开始大口大口的吃面包片。
经历了断指事件，她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内心，明白了什么才是真爱。
路华摸了摸被杨宁亲过的地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像个娇羞的小媳妇儿，心跳快的直接跟不上节奏。
“小姐，你……”
“叫宁宁。”
“好，宁宁，你这是……”
“干嘛吞吞吐吐的？”
“没事，不，我是想说，那个，你为什么……”
杨宁得意的笑了，又亲了他一下。
两个人相依相伴了许多年，其实爱情早已融入了时光里，只是缺少了一个发现它的契机。
第187章 真相很残酷
另一边，出站后的唐小雅心神不宁，总觉得杜辉眼神怪怪的，似乎是有话要说，却又不敢说。
果然经过一家咖啡店时，杜辉停下脚步：“小雅，进去坐会儿吧！”
“不去了，我还得回店帮忙。”
“有事和你谈，很重要。”
见杜辉语气沉重，唐小雅便不再推脱，缓缓地跟了进去，只是心里特别忐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店内环境雅致，音乐舒缓。
杜辉喝了口冰咖啡，定了定神。
他已经想好了，要将陈浩然车祸的前因后果，以及医院被袭的事如实相告。
以前隐瞒不说，是出于对于唐小雅的保护；前几天袁少华问的时候，说一半留一半，是怕他偷摸着告诉唐小雅，加重病情；现在说，是不想唐小雅再自欺欺人，永远活在幻想里。
只是真相太过于残酷，犹如惊雷。
唐小雅无法接受，陈浩然居然真的是被人所害，而不是官方通告的精神病患者突发行凶。
车祸意外是假的！
B城医院被袭的新闻也是假的！
这一刻，仿佛全世界都欺骗了她。
“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
看唐小雅情绪不对，杜辉顿时慌乱了起来，“什么？什么是真的？”
“一个女的，我不认识。她告诉我，说浩然早就被仇家盯上了。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浩然真的是被人害死的，怎么会这样？”
杨宁电话里居然说了这些，该死！
难怪小雅那天会情绪失控。
可是，这么机密的事她又是如何知道的，莫非是她爸爸杨四海？
可恶至极，该死！
……
杜辉越想越气，不禁打了个寒战，仿佛背后有双眼睛在一直注视着他，窥探着他和唐小雅的一切。
他迅速调整了情绪，压低了嗓音，“小雅，国庆放假前，那几个人都被枪毙了，刑量都很重，也算是为陈浩然报仇了。”
“枪毙，枪毙都是便宜他们了。可是浩然呢，他永远都回不来了！我的浩然永远都回不来了，我再也吃不到他包的茴香肉饺子，再也听不到他背英语单词的声音！”
泪水模糊了视线，鼻音越来越重。
这样的唐小雅令人杜辉担忧，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然而，此时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小雅，对不起，我……”
“为什么要瞒我这么久？为什么陈叔叔他们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让我见？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一直都在骗我，你们所有人都在骗我。”
唐小雅哭着笑了。
冷冷的几声笑刺痛着杜辉的心。
他很想帮唐小雅擦去脸上的泪水，手明明都已经触碰到了纸巾，却又缓缓地收了回去。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胆怯。
从认识唐小雅的那天就已经注定了。
纵然他是天之骄子，拥有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东西，可在面对唐小雅时却又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小雅，我只是想保护你。”
“保护我？你只是想拆散我和浩然！可是为什么要这么残忍，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让我见？”
“这是陈浩然的遗愿，希望你远离危险，平平安安的。毕竟那个时候吴少青的案子还没有破，太危险了。还有就是……他父母年纪大了，不想触景伤怀，看见你，难免会想起他们的儿子。”
“还想骗我，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是真的，相信我，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大家都是为你好，不希望你出事，特别是陈浩然！他那么爱你，肯定不希望你被坏人盯上，太危险了。”
唐小雅捂着嘴，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眼泪还是顺着纤细的手指往下流，身体也不自觉地颤抖着。
杜辉连忙掏出速效救心丸，“快张开嘴，赶紧含着。”
眼神很紧张，动作温柔而又迅速。
中药的苦涩直入咽喉，每一粒都发挥着它们应有的作用。
“浩然他都说了什么？”
“事发太突然了，所以推进手术室前只留下了一句话。他说，别让小雅看见我这个样子，她胆子小，会吓到她的，要让她平平安安的。”
“是陈叔叔告诉你的？”
“是的，他调离X城前打的电话。”
“都怪我！不该在那个时候离开B城，其实浩然都说了，没必要为了他辞职，可我非要回Y城办手续。每次都是因为我不听话，车祸也是，他不让我提前下班，可我还是提前了半小时，是我害了浩然。”
“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分明就是仇杀，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不，就是我的错！”
“就算当时你留下了又能怎样？难道还能替他挡上一刀吗，你知道那个女人有多凶残吗？”
唐小雅嘴角微勾，哭着笑了。
“为什么不可以？”
“小雅。”
“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从咖啡店出来后，唐小雅没去奶茶店帮忙，而是直接进了楠江门口的大超市。
……
第二天清早，杜辉带她直奔L城。
高速公路上她没有晕车。
瘦弱的身躯在后排座位上蜷缩着，怀里紧紧搂着个深灰色的三层保温盒。
她一夜未眠，亲手包了茴香肉饺子，凉拌了黄瓜牛肉，还做了腊肠味的烧麦，最后又给陈浩然写了一封信。
杜辉看不见唐小雅的脸，但可以听到微弱的哭泣声。
他将音乐打开，掩盖着一切。
黑色的越野车一路狂奔。
四个小时后，他们抵达了清风陵园，永安区，6排9号。
紫色大领风衣，灰色连衣裙，外加一双黑色的平底短靴。
这是陈浩然出事前为她选的春装。
唐小雅非常喜欢，只是没想到，等她穿上的时候已是阴阳两隔，秋风萧瑟。
“浩然，对不起，我来晚了。快尝尝，这些都是我专门给你做的，不要嫌弃，要多吃一点。”
“漫画集我已经看到了，干嘛把人家画的那么瘦，丑死了。有空时，记得改一改，要画漂亮点，要像小仙女。”
”还有你的毛衣，我快织完了，还差一只袖子，我是比着你的黑色套头衫织的，到时候我带给你，你记得穿。”
唐小雅摸着墓碑，哭得泣不成声。
正当杜辉想要上前安慰时，她却突然擦干眼泪，缓缓地站了起来。
第188章 银灰色的睡袍
“浩然，其实人根本就没有一辈子，全是骗人的，对吧？为什么上天这么残忍，非要拆散我们？”
“你总是说，我的辫子很好看，大一入学时错过了。其实后来你猜对了，我确实是为你而留的，只是我不愿意承认。”
“对不起，以前都怪我太任性了。”
话音刚落，唐小雅便从包里拿出剪刀和打火机，迅速剪断了自己乌黑的麻花辫，随后连同那封写给陈浩然的信，一起烧了。
火苗随风而动，视线再次模糊。
杜辉虽然很震惊唐小雅的过激行为，却没有上前阻止，只是在一旁静静地陪着，守着。
他心里很清楚，犹如明镜一般。
有些事，光阻止是没用的，只有让唐小雅亲眼见过了，哭过了，才能释怀。
比如车祸真相，比如陈浩然的墓碑。
……
一小时后，杜辉带着唐小雅去了陈浩然父母的新住址，清龙花园。
院子里种了很多花草，还有蔬菜。
恰巧，陈建东陪着张爱华出来晒太阳，夫妻二人边走边聊，目光柔和。
只是距离有点远，听不见说话内容。
唐小雅眼含泪花地捂着嘴。
令她动容的，不仅仅是见到了两位长辈，而是紧靠着铁艺栅栏的地方居然有几棵向日葵，上面已经结满了瓜子。
这不禁让她想起了陈浩然说过的话。
“小雅，周末去我家吧！我们一起种向日葵，等到秋天的时候就可以有瓜子吃了。”
“我才不去呢，想种自己种。”
“去吧去吧，求求你了，好不好？”
“哼，就不就不。”
……
往事历历在目，可惜什么都变了。
张爱华似乎有些不舒服，右手一直在按摩腹部。
不仅人瘦了，头发也是白了许多。
陈建东一会儿端水，一会儿拿药，无微不至的照顾着，特别体贴。
“小雅，想不想过去打个招呼？”杜辉试探性地问道。
“不用了。”
“噢，好吧。”
就这样，唐小雅全程没下车，只是隔着车窗玻璃远远地看着，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希望他们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
返回途中，唐小雅晕车了。
她蹲在马路边，左手拿着矿泉水，右手却在偷偷抹泪。
瘦弱的身躯在北风中瑟瑟发抖。
杜辉很是心疼，一把将她拉起，然后用自己的外套把她裹住，随即揽入怀中。
“小雅，想哭就哭吧，没人笑话你。”
这一次，唐小雅没有反抗，靠在杜辉的肩膀上放声大哭。
“为什么生命这么脆弱？”
“是啊，所以我们要学会坚强。”
“其实我一直都在骗自己，浩然他还活着，他没有离开我，可是当我看见墓碑的时候，我这心里……”
“我知道，我爷爷去世的时候，我也是这种感觉，很难受。”
“可为什么，死的偏偏是他？说好的要一辈子不分开，现在却不在了，我的浩然他永远也回不来了。”
“没事的小雅，你还有我。”
泪水打湿了杜辉纯黑色的衬衣，秋风吹乱了唐小绾参差不齐的短发。
一个目光焦灼，一个万念俱灰。
等唐小雅发泄完，哭累了，杜辉赶紧往她嘴里塞了些小药丸，然后将她带回车里，继续赶路。
他一刻都不敢耽搁，生怕唐小雅突发心绞痛，得不到及时救治。
……
晚上六点，他们回到了Y城。
杜辉见唐小雅的状态好了许多，便将她送到单元楼下就离开了。
一个小时后，902的门铃被按响。
唐小雅透过猫眼看见了衣着光鲜的杜辉，心里咯噔一下。
开或不开，只在一念之间。
停顿片刻，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开。
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一个睡袍素裹，一个衬衣西裤。
这是杜辉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唐小雅，连呼吸都变得局促了起来。
青眉淡抹，粉唇透亮饱满，白皙的皮肤在银灰色睡袍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细腻，嫩滑。
楼道里是有风的。
阵阵清香袭来，唐小雅宛若仙女。
尽管未修的短发参差不齐，甚至还有些凌乱，却更显青春活力。
杜辉觉得，此时的唐小雅美丽的令人窒息，白得发光，以至于很想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可是想归想，做归做。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唐小雅至今还没有爱上自己，至于下午的那个拥抱也只是无助时的一种依靠，不包含任何男女情。
这就好像寒冬腊月的棉袄，春暖时节就不在需要它了。
想到这里，杜辉嘴角微勾。
他所不知道的是，唐小雅的这件睡袍并非自己购买，而是陈浩然送的生日礼物。
大品牌，价格不菲。
唐小雅向来不喜真丝一类的东西，觉得它不如纯棉舒适，清洗起来也很麻烦，所以一直挂在衣柜里。
今天是她第一次穿，还化了妆。
“这么晚了，有事吗？”
愣神中的杜辉被问得一脸茫然，耳根处也是红红的一片。
“我，那个……噢，对了，想着你肯定没吃东西，我煮了红枣黑米粥，还炒了两个你爱吃的菜，要不一起……”
“谢谢你，我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噢，这样啊！那我……可以进去坐会儿吗？”
“我困了，想早点睡。”
钥匙在杜辉手里颤抖着，饭盒提起来又放下。
自尊心掉落一地，再次陷入尴尬。
正当唐小雅准备关门时，杜辉一把拦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等一下小雅，我不进去，记得趁热吃。”
杜辉放下保温盒，转身离开。
他没有等电梯，而是直接打开步梯木门，一口气冲了下去
楼道里回荡着沉甸甸的脚步声。
唐小雅微微一笑，提起保温盒，缓缓地关上了门。
“对不起，谢谢你！”
回到住处，杜辉久久不能平复燥热的情绪，直到喝了两罐冰镇啤酒，才逐渐冷静下来。
可当他站在阳台上，眺望902时，总觉得哪里不对，怪怪的。
为什么突然化妆呢？
有约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杜辉越想越心慌，直接是坐立难安。
突然，手中的啤酒”咚”的一声掉落在地，泡沫随着淡黄色液体缓缓流出。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小雅。”
国庆后，夜里的风已经开始有了一丝寒意，杜辉忘了拿外套，也没顾得上等电梯，只穿了件衬衣，便火速冲下了楼。
第189章 身不由己
三分钟后，他冲到了902，门铃按响却是无人应答。
“小雅，快开门。”
“快开门啊小雅，小雅……”
情急之下，杜辉敲开了邻居家的门，通过阳台爬到了902的卧室外墙。
屋内有灯光，却没有动静。
由于窗户是关着的，杜辉拿着邻居大爷给准备的小铁锤，砸碎了双层玻璃，拉开了深紫色的亚麻窗帘。
眼前的场景，令他触目惊心。
唐小雅面无血色地侧卧着，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啤酒味儿。
在她身旁，放着的是陈浩然送给她的那把橙红色的吉他，以及一件深灰色的毛衣，而身上穿着的正是那件银灰色的真丝睡袍。
杜辉瞄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白色小药瓶，以及四个空空如也的易拉罐，连忙抱起唐小雅往外冲。
啤酒加安眠药，多么可怕的组合！
更何况，她还是个从来不饮酒的心脏病患者。
“小雅，快醒醒。”
“求求你说句话小雅，千万不要有事。”
“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夜幕下，越野车飞速行驶，直奔距离最近的人民医院。
……
L城，清龙花园。
钥匙扭动，入户门被打开。
陈建东换了拖鞋，推着轮椅缓缓地朝着阳台而去，木地板随即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立于窗边，双手紧紧地抓握着护栏，青筋爆起。
“儿子，药吃了吗？”
“吃了。”
男子的声音很低沉，语气中透着一股子不耐烦。
是的，陈浩然还活着，没有死。
他的墓碑是杜展荣专门找人立的，然后再放风出去，说他失血过多，不治身亡。
名义上是为了保护他，实则别人用心。
作为父亲，杜展荣利用工作之便，善意地欺骗了杜辉，为的是促成他和唐小雅的婚事。
因此，才有了后面的种种。
通过几个月的强化治疗，陈浩然的颅内淤血，以及腹部刀伤都已恢复，只是腿部神经再次受损，行走时还需借助拐杖支撑。
如果不是在康复中心被吴少青的人二次袭击，也许早就可以正常走路了。
他松开手，吃力地坐到轮椅上，由于重心不稳，差点摔倒。
强烈的自卑感刺痛着他那脆弱的心，让他不愿面对任何人，特别是令他魂牵梦绕的唐小雅。
“明儿下午，我要回X城汇报工作，一起去吧？”
“我可以出去了？”
“是的，封闭解除。”
“不是说15号吗？”
“刚下的通知，提前了。”
陈浩然听后一阵狂笑，只是这笑声中夹杂着埋怨，以及愤恨。
“当官就是好，说调走就调走，说封闭就封闭，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真是官高一级压死人，太厉害了。”
“工作需要，没办法。”
眼底寒光扫过，落在了拐杖上。
陈浩然痛恨自己不是达官显贵，连和唐小雅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一睁眼便是L城军区医院。
“没办法？我就不信，其他人遇到这样的案子也是这样处理？非得让人装死，非得换个地方生活，真的就没有其他解决办法了？”
儿子的话一语中的，说得陈建东很不是滋味。
他当然也有埋怨，可埋怨有用吗？
作为一个小小的分局队长，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只能服从。
毕竟吴少青的案子危害到了陈浩然的人身安全，社会影响太恶劣了。
冯局也是出于多方考虑，否则他也不好向上面交代。
一级压一级，每个人都不容易。
陈建东眼看着就要被提副局了，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憋屈，但没办法，也只能忍着。
“不怪领导，是爸爸一时大意了，工作失职……害得你和小雅分开。其实如果小雅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上面打申请，把她安排到这边，到时候你们就不会……”
“现在提这个，早干嘛去了？”
“放心，肯定还是国企。”
“国企怎么了，国企就可以弥补……”
陈浩然说着说着哽咽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左腿，又看了看爸爸递过来的手机，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没有接。
吃不完的药，颓废的外表。
一个连路都走利索的人谈爱情太奢侈，谈理想太空洞。
“估计小雅已经开始读研了，每个周末都会去X城大学上课，现在让她来L城，不觉得可笑吗？”
“这个问题领导会考虑的。”
“不用了！她那么笨，适应力又差，来了能干嘛，给领导添乱吗？”
“小雅不笨，挺聪明的，只是社会经验太少，等以后接触人多了，慢慢也就好了，没事的。”
陈浩然冷笑两声，点了根香烟。
他知道唐小雅很讨厌烟味儿，所以大学四年从来没有抽过一根烟，哪怕是碰都没有碰过一下。
可来L城这段日子，一天两盒。
他非常厌恶现在的自己，恨不得一死了之，哪里还敢奢望唐小雅的爱。
“没必要，她现在就挺好，根本不用改变什么。难道让她也学会趋炎附势，或者是精于算计。”
“儿子，会好起来的。”
陈浩然的脑子是凌乱的，有曾经的温馨浪漫，也有医院里的血腥暴力，更有自己的颓废不堪。
他不是不想振作，可是谈何容易！
“爸，有时候我都在想，小雅……如果我们真的生活在一起了，肯定得被她气死。不仅挑食，还不会针线，洗个菜都洗不干净，笨得要命。”
“你妈妈以前也是，后来有了你，全都会了。”
“后来？我们不合适，没有后来。”
面对儿子的前后矛盾，以及口是心非的态度，陈建东也是一筹莫展。
明明想的难受，还要假装很嫌弃。
“X城中医院有胃溃疡方面的专家，你妈妈想去看看，一起吧，忙完刚好去趟Y城见见……”
“我不去，出门太麻烦，累！”
“把轮椅带上，到时候……”
“说了不去就不去！”
陈浩然怒气冲冲地离开阳台，刚进卧室门眼泪就不争气地冒了出来，心痛得无法呼吸。
他何尝不想回Y城，何尝不想见到自己的小仙女，只是越不过自卑。
“小雅，对不起。”
“你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
泪水一滴一滴地滴在了画纸上，打湿了唐小雅嘴角噙笑的脸庞。
旋即，屋内砰的一声巨响。
黑色的笔筒被狠狠地砸向了窗户。
第190章 结局1
人民医院，神经外科。
单间病房里，唐小雅静静地躺在床上，依旧是面无血色，此情此景看得杜辉心如刀绞，自责不已。
他终于体会到，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是什么感觉，也明白了唐小雅为何迟迟走出陈浩然的世界。
“小雅，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真不该带你去L城。”
“原谅我，我只是怕你……对不起。”
杜辉握着唐小雅的手，将它放在嘴边，哭得泣不成声，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由于翻越窗户而留下的一道道伤口。
尽管暗红色血迹已干，可仍旧能感受到，当时玻璃划破皮肤时的疼痛。
唐小雅不爱化妆杜辉是知道的。
晚上过去时，也只是觉得她很美，心动不已，根本就没有往其他地方想。
杜辉以为，经历了四月中旬的那次跳河自杀，唐小雅不会再做傻事了，所以才会放松警惕。
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决绝。
啤酒配安眠药一起喝，这是一点都不想给自己留活路啊！
……
夜里十一点多，唐小雅醒了。
她看见杜辉胳膊上，以及手上的血痕，猜测他肯定是破窗进的902。
一次次相救，说不感动是假的。
可她心里只有陈浩然，已经容不下第二个人了，无论他有多优秀。
“几点了？”
“快十二点了，小雅，吃点东西吧？”杜辉打开了青葡萄罐头，这是唐小雅十分偏爱的甜食。
为了它，杜辉给李德华打了电话，让他开着车，一条路一条路的找，终于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买到了。
可唐小雅却拒绝了。
“我想吃汉堡，你去给我买吧？”说话时，嘴角噙笑，但很勉强。
“有，在这儿呢，你爱吃的鸡腿堡。”
唐小雅闭上了眼睛，淡淡地答道:“突然又不想吃了，好想喝奶茶，你去我店里一趟吧，帮我做一杯。”
“有，抹茶的，巧克力的，都有，我去给你加热一下。”
“算了，不想喝了。”
此时此刻，唐小雅胃里是空的，心里也是，没有了陈浩然的陪伴，她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也许只有死亡才是解脱！
杜辉那么聪明，又怎会看不明白呢。
“明天帮你请半个月假，等出院后，我陪你回H城一趟吧，看看叔叔阿姨，还有你弟弟，唐小峰同学。”
是啊，还有爸爸妈妈，还有弟弟。
如果出事了，他们会不会难过？
唐小雅忽的情绪激动，定定地看向杜辉:“别告诉我爸妈，还有袁少华，不要让他们知道，要不又得担心了。”
果然有效果，太好了！
杜辉欣慰地答道:“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不能再做傻事了，好吗？你才21岁，生活才刚刚开始，还有很多人在爱着你，关心你。”
唐小雅嘴角微勾，真是苦笑不得。
傻事，怎么会是傻事呢！
对她来说，只要能和陈浩然再次重逢，就是最幸福的事。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是啊，又一次！所以小雅，你要记住，从今往后，你的这条小命就是我杜辉的了，不能再胡思乱想，知道吗？”
唐小雅选择了回避，随后将目光落定在了杜辉胳膊上。
“去护士站抹点药吧。”
“不用，我没事。”
此时的杜辉犹如惊弓之鸟，哪里还敢离开半步。
他要一直守着，直到天亮。
……
另一边，楠江小区。
902卧室里灯光明亮，秋风透过破损的玻璃，吹起了深紫色的落地窗帘，犹如浪花般美丽。
旋即，唐小绾的手机响了。
声音很大，还是那首熟悉的旋律。
一次响铃未接，两次响铃未接，三次响铃未接，四次响铃未接……直到响了很多次，中间还有几次是信息提示音。
几个小时后，902的房门被打开了，只是唐小雅还在人民医院的病床上昏睡。
杜辉又一次给她使用了安神药。
第191章 结局2
三天后，唐小雅出院了。
她做的第一个决定，就是辞职，只是在走出供电中心大门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袁少华。
“学长，你怎么没回家？”
“嗯，是的，小雅，有个人想见你，一会儿就到，你猜是谁？”
“不知道，是谁？”
袁少华眼睛红红的，没说话。
旋即，一辆黑色越野车飞速驶来，那是陈建东的车，唐小雅认得。
可当车停稳时，下来的却不是他本人，而是一个身穿运动装，拄着拐杖，身形很高大的男人，头发微长。
唐小雅看不清男人的脸，因为戴了口罩和帽子，但突然有种莫名的感召力，引着她一点点地靠近，想要知道答案。
突然，男人摘掉口罩:“小雅。”
熟悉的声音，陌生的身形。
唐小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傻傻地站在那里，紧张的不知所措，在转身看了看连连点头的袁少华后，才缓过神来。
泪光闪烁，想哭却不敢放声哭。
“小雅。”
再次听到呼唤，唐小雅飞奔而去，一下子扑进了陈浩然的怀里。
男人受到撞击，身体微扬。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拥抱。
陈浩然轻抚着唐小雅的长发，泪水划过他的脸庞，心里难受极了。
日夜的思念，想见却不敢见。
“大家都说你死了，前几天我还去看了你的……墓碑，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要骗我？我找了你好久，连X城的墓地都找了好几遍，别人都当我是精神病。”
“小雅，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只是……”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经常做噩梦，梦见你满身是血，我有多害怕，你知道吗？”
“我知道，对不起小雅。”
唐小雅不停地捶打着陈浩然，发泄着自己难以表达的情绪。
曾经桀骜不驯，神采飞扬的帅气男生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很显然，陈浩然被病痛折磨的一塌糊涂，熟悉的脸庞，陌生的穿衣搭配。
唐小雅越看越心疼，不敢想象，陈浩然这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肯定吃了很多的苦，受了很多罪。
“浩然，别再离开我了。”
“可是我的腿，小雅，我……”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笨了，什么都不会，所以才……是不是？”
“不是，是我不敢面对你，怕你嫌弃我，嫌弃我的腿，万一恢复不了……”
“活着就好，怎么会嫌弃呢？”
陈浩然帮唐小雅擦着脸上的泪水，小心翼翼，满眼都是疼惜:“对不起，对不起。”
两个人深情款款的看着彼此，目光不敢移开一秒，生怕会再次失去。
陈浩然拉起唐小雅那只戴着钻戒的手，特别欣慰，很高兴她和自己一样，一直戴着车祸发生时的求婚戒指。
如果不是戒指支撑着，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来。
“小雅，其实杜辉对你挺好的，为你做了那么多……而我现在，左腿神经受损，每天都需要吃药，可能以后，没法再照顾你，明白吗？”
“我不爱杜辉，他再好，我也不爱。你千万别误会，真的，我不爱他。”
“小傻瓜别哭了，我知道。”
袁少华不忍打扰，默默地离开了。
他的爱一直都很无私，昨天上午接到陈浩然电话时，考虑最多的，依旧是唐小雅的切身感受和幸福。
他宁愿当一次恶人，宁愿杜辉恨自己，也要鼓励陈浩然坚强一点。
……
一个月后，唐小雅离开了Y城。
她卖掉了楠江小区的902，转让了奶茶店，在X城买了一套80平方的两居室。
位置非常好，距离X城大学很近。
陈浩然一家也在不久后搬回了古城小区，还是那个地方，还是那套房子。他爸爸陈建东，由于工作中的出色表现，被提拔为古城区副处级干部。
后来，固执的杜辉渐渐释怀。
他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转移到了工作上，只是在思念唐小雅时，会刻刻木雕，练练毛笔字。
关于父亲的善意欺骗，选择了原谅。
唐小雅用于防身的那把南红狩猎刀，杜辉一直放在床头，时不时的就会拿出来看看。
他说：“爱情不会消失，只是暂时迷了路，在某个时间，终将会回来的。”
袁少华很认同，特意写在了书签上。
每逢周六，他们都会通上一次电话，交流彼此的工作心得，不过谈论最多的还是关于唐小雅的近况。
九个月后，又是一年国庆前夕。
唐小雅同时收到了三个生日礼物，分别是陈浩然的红色小轿车，杜辉的木雕和毛笔字，以及袁少华的军用帐篷和全套英语考研材料。
她吃惊极了，激动得手舞足蹈，还破天荒地发了个朋友圈，狠狠地炫耀了一番。
“生日来临之际，感谢祝福，感谢礼物，希望今年的考研报名早点来到，我还等着和猪一起奋战到底呢，加油加油！”
李静:【小样儿，你就显摆吧，我就问你，什么时候发请帖，什么时候度蜜月？我还等着收超大红包呢，别忘了，我可是你和陈浩然的红娘。】
【切，知道了，真是个小财迷！】
王朵朵:【考研多无聊，没意思，不如和我学做生意吧，保准你一年内住上小别墅，开上豪车。】
【才不呢，我要当英语老师！】
林安琪:【陈浩然的腿不是早就好了嘛，还不赶紧结婚？我家娃都会喊妈妈了，你就不羡慕吗？】
【哼，不羡慕，一点都不羡慕！】
……
第二天庆祝完生日，陈浩然拉着唐小雅，重游了X城大学。
他们不仅围着大操场转了一圈，还去看了宿舍小院里的那两棵高大挺拔的白杨树，并且在树干上刻下了彼此的名字。
“浩然，你又在我后面贴东西？”
唐小雅将张便利贴揉成团，狠狠地甩给了陈浩然，满脸怒气。
上面写着，“小仙女，我爱你。”
陈浩然若无其事地吹了几声口哨，随后嬉皮笑脸地说道，“这可不能怨我……谁让你拒绝求婚的！”
“你怎么笨呢？算了，和你说不清楚，赶紧闪开，别挡道。”
“小仙女别生气嘛！我错了，我是猪，超大超笨的猪，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切，你本来就是猪。”
唐小雅吐了吐舌头，说完就溜。
“嗨，你跑什么？等等我！”陈浩然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猪头链子，恍然大悟，“小仙女，我爱你。”
他不停地追，不停地喊，声音特别洪亮，恨不得让整个东校区的人都听见。
第192章 结局3
时光荏苒，一转眼三年过去了。
杜辉荣升人力部科长，成了单位里最年轻的新生代领导。
只有26岁的他，仕途一片光明。
此时的唐小雅早已离开供电中心，将奶茶店转出。
她不仅和杜辉一样，读完了研究生，获得了硕士学位，还考上公务员，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党校老师。
曾经最厌恶的英语，如今却变成了她的挚爱，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传授知识，一直都是陈浩然的理想，
唐小雅爱他所爱，喜他所喜，顺着他的足迹，继续前行。
袁少华也是不负众望！
四年士官期满后，他凭借部队里的出色表现，如愿以偿地分到了X城市公安局，依旧和电脑打交道，负责网络监察等工作。
对他来说，也算是学以致用了。
同年10月6号，杜辉和唐小雅在凯旋门大酒店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历时六年，当真娶了他最想娶的人。
“咚咚咚，噼里啪啦”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彻云霄。
市领导宋海洋是证婚人，袁少华是伴郎，伴娘是唐小雅的党校同事。
孙志斌也来了，依旧热衷拍摄。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两个小花童一边喊着祝福，一边抓起粉色的玫瑰花瓣，使劲儿地朝着杜辉和唐小雅撒去。
炫丽的灯光下，婚礼犹如童话世界。
唐小雅身着白色挂珠婚纱，头顶璀璨皇冠，端庄中透着俏皮。
杜辉英俊帅气，眉目含情。
他们共宣爱的誓言，互戴钻戒，一起切蛋糕，敬长辈，谢宾朋，所有环节都是那样的井然有序。
唐小雅父母虽有不舍，但更多的是欢喜，终于等到宝贝女儿告别叛逆，事业婚姻双丰收。
杜辉父母更是喜上眉梢。
年过半百风采依旧，谈吐大方。
这也是袁少华第一次见到了鼎鼎大名的铁腕局长，杜展荣。
时至今日，他才明白杜辉的用心良苦，以及深谋远虑。
原来当年袁少华申请直招士官时，名额有限。他是被杜展荣亲笔引荐到Q城陆军部队的，本该去的地方是海军第二连。那里半年才可以上一次岸，三年才能回一次家，艰苦异常。
然而，低调的杜辉从来不曾说起。
酒店里到处都是鲜花装点，弥漫着浪漫而又甜蜜的气息。
包间达官显贵，大厅高朋满座。
最热闹的当属大学同学那几桌，时不时的就传来嘻嘻打闹，以及阵阵的欢声笑语。
孙志斌见到了多年未曾蒙面的李静，吴海波也看到了令他痛彻心扉的王朵朵，只有林安琪一脸轻松，笑嘻嘻地看着大屏幕。
大家各自安好，都已成婚生子。
当所有人都在举杯畅饮的时候，唐小雅再一次想起了已故的陈浩然。
“你必须嫁给我，只能嫁给我。”
“切，才不要呢。”
“你敢嫁给别人，我就……我就去砸场子，直接把你当压寨夫人扛走，哈哈哈。”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等着瞧吧。”
……
情话依然，良人不在。
唐小雅最终还是没有等到那个剑眉星目，励志要娶她为妻的追风少年。
想着想着，眼睛不由得红了。
她的万千思绪被杜辉的一块巧克力打断，满口留香。
“好吃吗？”
“嗯，好甜，哪儿来的？”
“反正不是偷的！走，去吃点东西，肯定饿坏了吧？”
“现在，不好看吧？”
“有为夫在，谁敢说你！”
杜辉将她拉去了包间，那里早就准备好了唐小雅平日里爱吃的梅菜扣肉，麻椒鱼，以及口水鸡和狮子头。
一口一口地喂着，满眼柔情。
“慢点咽，不着急。”
“还得敬酒呢。”
“管他们呢，总不能让我家娘子饿着吧！”
“口红是不是都没了？”
“没事儿，一会儿为夫给你补。”
杜辉一声声为夫的叫着，听得唐小雅很难为情，于是娇羞地低下头，双颊绯红。
正在此时，三个男人推门而入。
他们都是杜辉曾经的舍友，为大二时的传闻，以及赌注而来。
“怎么样？就说是其他学院的吧，你们还不信，赶紧给钱，一人两张。”
“杜辉，你藏得可是够深的，佩服！其实我们哥几个大方向也没错，确实是计算机学院的妞，就是没想到会是科学与技术专业的。”
“不行不行，必须得罚点什么，我这又随份子又输钱的。”
三个人一拍即合，不依不饶，非要杜辉和唐小雅当众喝个交杯酒，还得举高高再来个小亲亲，否则就不放他们离开。
关键时刻，袁少华及时赶到。
他一口气喝完了六杯白酒，才将杜辉和唐小雅带离包间。
兄弟情义可见一斑。
途中，伴娘很为袁少华担心，因为短短一小时内，白酒已经挡了不少了，再这样喝下去真怕出事。
“赶紧吃几块点心压压吧？”
“我没事，谢谢。”
伴娘的好意，袁少华不愿接受。
他心里清楚的很，这是唐小雅和杜辉特意为他安排的相亲对象，家世好，人也是生的端庄美丽。
只是这份好意，他不愿接受。
“青丝绾君心，执手度流年。”
唐小雅的那条麻花辫，袁少华一直珍藏着，只是不敢奢望拥有诗词般的爱情，唯愿唐小雅幸福一生，平安喜乐。
后来，他回绝了伴娘的约会邀请，最终以学长的身份来，又以学长的身份离开。
也许唐小雅永远都不会知道。
袁少华婚礼前去了趟Y城商业街，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忍受着疼痛，以及酸楚，纹了个满背的向日葵。
不多不少，正好十二朵。
关于这个数字，他是听陈浩然说的。
唐小雅更不会知道，陈浩然的墓碑是杜展荣派人立的，然后再放风出去。
作为父亲，他善意地欺骗了杜辉。
其实早在两年前，陈浩然就已经搬回了X城，靠画漫画和家教英语生活，并且每个月都会到Y城小住两天，偷偷看看唐小雅，只是腿部残疾的他一直靠拐杖出行，很不方便。
他太了解唐小雅了，熟悉到可以成功躲过每一次偶遇，而不被她发现。
脖子上的猪头链子依旧闪闪发光，还有那枚求婚钻戒，以及情侣腕表，陈浩然也都一直戴着，视若珍宝。
那是属于他和唐小雅的记忆。
“浩然，毕业后你去哪儿？”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这辈子就赖着你了，想逃都没门儿。”
“为什么？”
“因为我是猪，你是小仙女！”
有一种回忆，能入骨可溶血，亦与生命共存，如陈浩然对他的小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