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章 联中游戏
联中的会议开的很短，大家都没有任何办法，突然之间，联中的发展速度就好像被人下了绊马索的骏马一样，摔倒在地起不来了。
原本很红火的游戏大厅，只有依靠那些著名围棋棋手发展起来的人气勉强支撑着，可是全国爱好围棋，喜欢围棋的才多少人，一局棋需要的时间很多，有这么长时间愿意用十元一小时的网费来网上下围棋的又有多少。
他们不如约三两个棋友在家里摆张桌子。
毫无办法的会议结束之后，魏耀颓然的坐进椅子，此时电脑桌面上的下载完成已经出现了提示。
点击next，next……
选择安装在d盘之后，右下角的提示框里，跳出来一个椭圆形的界面。
魏耀按照提示，一点点的选择好，然后给自己起了个比价低调的名字，找到自己的高中。
“你的高中已经找到，是否加入班级?”
“新建班级可以获得十点球球能量，球球能量有神秘作用，每找到一名同学，班级内的原有成员都可以增加一点球球能量。”
“还愣着干嘛，快加入到你的班级大家庭吧！”
出现的提示上，调侃的语气和宣传，让魏耀的好奇心被激发起了一点点，什么班级？什么神秘能量，这个软件编写的还挺有意思。
加入班级，魏耀发现自己已经是第五十个，看来刚才耽误的这段时间，他们又找到了几个人。
“啊！魏老板来了，你不来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穷鬼啊，还不赶紧跟大家打招呼。”
“啊，学委，来来来，让我看看多年不见的榜样。”
“魏耀，听说你最近发达了，要不要跟我大战三百回合，球球豆斗地主，房间三，快来！”
“学委，这游戏是不是你弄的，上瘾了，上瘾了。”
班级群里人数已经五十，但是同时上网的就那么六七个人，每个人都在跟魏耀说话，可是魏耀的眼前却是一片空白，他只看见了几个字。
球球豆斗地主，房间三，快来！
这是什么鬼？
什么时候出现个球球豆斗地主，不是只有我的联中斗地主么？
怎么同学都已经玩上了这个游戏，而自己今天竟然才听说。
“什么球球豆斗地主？在哪儿？怎么玩的？”
虽然是第一次玩球球，但是魏耀也是it从业者，还是立即掌握了发送信息之类的简单操作，他这么一问，原本还以为这个游戏是魏耀制作的同学们，立即知道了，这个游戏跟魏耀没有关系。
而且从魏耀的语气判断出，魏耀现在很着急。
有人详细跟魏耀说了地方，魏耀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球球豆斗地主的界面。
跟联中类似却又完全不同的界面，简单整洁，而且还有专门的聊天提示窗口。
可以选择跟朋友一起玩，可以随机匹配，可以选择球球豆的倍数，玩一定时间之后还有球球豆的奖励。
妈了个叉的，这是什么操作，他怎么想起来的？
斗地主只是休闲游戏，不要彩头，不要彩头，要彩头的那是赌博！
魏耀看到房间里已经有十几桌开始战斗，而另外还有几个房间，人数都在四五十人左右，这说明目前球球豆的游戏房里，已经有联中游戏巅峰时刻的在线人数了。
而现在是什么时间，上午十点啊！
应该是白天在线人数最少的时间才对。
那么下午和晚上的黄金时间，岂不是人更多。
按照同学的说法，这款游戏刚推出来四天，四天前，不正是自己的联中游戏人数开始下降的时候么！
四天时间，自己发展了半年的游戏，就这么被抢了！
“我要举报，这是赌博！”
魏耀咬紧了牙关，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苏易看着放出小游戏之后的数据，已经合不拢腿，不，合不拢嘴。
二十万，下载量突破二十万，同时在线人数已经接近一万人，其中休闲游戏类的最高在线人数超过了八千。
而其中起关键作用的，就是这个校友找回功能，通过球球，大家可以很快的找到以前的同学，大家即便不同时在线，也可以看到其他人曾经的聊天内容。
而且，最关键的是，可以给特定的人留言而不让其他人看到。
想说什么我乃你之类的话，完全不用当面说了啊。
增加的用户并不只是知道玩小游戏和聊天，他们也会摸索看看软件还有什么其他功能。
尤其是还有那个所谓的球球能量，至今还没有放出来有什么用处。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尤其是这些刚刚接触网络，接触球球的人。
所以，这是一个很好的噱头。
“发个弹窗提示，十天之后，球球将有新功能！”
苏易给方渐离发了球球信息，方同学每天都关注着球球的成长，可以说比苏易这个实际拥有者还要更亲的关注着。
他跟秦海琼是球球的亲生父母，而苏易只不过是个抢走他们孩子的恶霸而已。
难得的是，这会儿方渐离竟然在，正靠在自己的宿舍床上，用新买的笔记本电脑连上从机房偷偷扯出来的网线在上网，
“收到，苏老板，我觉得我应该叫你苏扒皮了，我们给你打工这么久，是不是该加工资了？”
“哎！太不厚道了吧，软件开发是按件数给你们付钱的好不好，现在的后台维护才是开工资的，你觉得一个月两千块的普通维护费用还不够，你是准备把我敲骨吸髓啊，等球球赚钱了，给你涨工资，如果你能跟我签个长期合同，可以考虑给你一部分奖励哦。”
苏易目前急需人才，方渐离恰巧就是这方面的人才，尤其是双方的合作还很愉快。
“考虑一下，看看我能把海琼留下来不，对了，得谢谢你传授的经验，要不是你我们的进展还没这么快。”
方渐离发了个比较猥琐的表情过来，然后不再说话，苏易想了半天，心想已经传授过了，那就不差这一点儿了。
“其实，生米煮成熟饭才算比较稳定！”
第一百三十六章 同城聊天室
帝都，已经成立一年多的网一公司里，正在欢快的氛围之中进行着软件的开发，网一公司是最早的门户网站之一，更是最早推出邮件服务和聊天室服务的公司之一。
目前网一公司的主要业务是全中文搜索和邮箱，基本上上网的人如果使用邮箱，最先选择的都会是免费的网一邮箱，虽然容量不大，但是胜在免费快捷。
而网一公司刚刚推出的聊天室服务，更是为网一公司拉来了无数的用户，此时此刻上网的人，都是一些先富起来的人或者青春懵懂的学生。
一个个聊天室的名字好像有种魔力，让很多人欲罢不能，尤其是在聊天室里，白天和晚上好像两个世界。
白天的世界空荡荡像是晚上，晚上的世界热热闹闹，好像白天。
“再开四个聊天室的房间，现在每天聊天室房间的人数已经超过安全承载的下限了，为了调高用户体验，继续开放。”
“聊天室的名字起得暧昧一点，对了，在主页上放一个横幅广告。”
业务经理看到聊天室的火热程度，又在网站的主页上放了聊天室的广告，他相信按照目前的态势发展下去，聊天室会是下一个客户的巨额增长点。
网一公司开放了新的聊天室，更是开启了私聊功能，在点击了私聊功能之后，发给对方的信息只有接收方能够看到，公屏上不再显示。
推出私聊之后，聊天室的人数更是井喷了，寂寞男女在寂寞的时间弹开寂寞的烟灰。
网一聊天室火了。
此时，已经接近球球公布的十天期限，球球上，已经有不少客户积累到了神秘的球球能量，他们还在等待解密这个神秘的球球能量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有什么新玩法。
“球球能量肯定是玩游戏用的，你看现在有mud游戏，说不定下一次就是红警星际仙剑这样的游戏了。”
“不对，可能是换钱的，能换钱抵用上网费多好。”
“难道是什么特殊标识？比如什么称号之类的？”
球球的用户都在猜测，也都在等待。
到了九月二十五日这一天，也就是十天之后的这一天，原本不想上网的人，也都到网吧来看看，球球到底搞了什么东西。
“球球更新新版本，不是大招我都不放。”
“必杀技，开启神秘领域，想不想认识更多的新朋友？”
“此刻的我，不知道你是谁，那么让我们一起转头？”
“如果我数出来123，你接着说456，我们可以愉快的做朋友？”
……
一条一条的类似弹幕一样的宣传语在球球的新版本上出现，让等待了许久的用户迫不及待的开始下载。
一款软件更新，竟然没有更新内容提示，那么只能自己摸索了。
有手快的人早已经下载下来，球球的界面没变！
“不对，这里原本是灰色的，现在变成红色了，还闪着光。”
“是啊，好像一个警报器一样，看看这是什么？”
“不是警报器，这是灯塔啊，你看看放大之后就是个灯塔。”
心急的人双击打开界面，跳出来了一个黑色的背景，然后前面的部分开始变幻颜色，最左侧出现了导航条。
“这是什么？010，021，0312.0518……”
“这个数字怎么好像都是零开头的，而且是挨着的，有规律。”
“这是区号，这是区号啊。”
“球球聊天室，这是聊天室，区号，这是同城聊天室？”
“废话，你看上面不写着呢么，球球同城聊天室，认识那个你身后的她。”
“我要进去看看去。”
“我也进去看看去，说不定就碰到美女了呢。”
“同城聊天室，我要进去了，别碰到我老婆了。”
“同城聊天室，这个比网一那个聊天室好啊，我去看看能不能碰到客人。”
各种各样的用户在看到球球推出的同城聊天室之后，都有了不同的想法。
但是他们都有了相同的动作，点进去看一看。
“大家好，这里是8848广南聊天室，我是8848最帅的钻石王老五，现在开始征婚……”
“我叫秦始皇，我，满血复活了，这里是咸安，我的帝都，我归来了，9845聊天室，我的子民们，来吧。”
“7823同城交友，本人肤白貌美，小鸟依人，进得了厨房，下的了厅堂，想见面的现在跟我打，7823我的家，请我上网我跟你回家……”
球球聊天室，火了，球球火了。
荷尔蒙的作用比什么广告都好用，甚至比这些年转战地下的手抄本流传速度还要快。
尤其是一个名叫李乐的胖子，在球球空间里贴了几篇类似于日记一样的自传体小说之后。
“我叫李乐，我没想到我的第一次竟然献给了她，那是我接触球球聊天室的第一天，在9999聊天室里，我随意敲打着键盘，寂寞的吐出了一个烟圈，她，匿名的问了我几个问题……”
“……我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我闭上了眼睛，一切都是被动的，但是我怕伤害她，我没有动，后来，我忍不住了，我哭了，我的第一次，我积攒了多少年的第一次啊！”
“我恨你，球球聊天室！”
李乐更新了他的小说之后，早就吸引了一大批粉丝，虽然里面女性居多，但是不代表没有男生，看到李乐的故事，他们的心早就被挑动起来。
“我也去试试。”
“我要寻找我的真爱。”
而那些女粉丝们，有人抗拒，有人则蠢蠢欲动，是不是要进聊天室去看看，反正也没有人看见。
一天时间，球球的下载量翻倍，同时在线人数，翻两倍，注册用户数，翻三倍。
聊天用户数超过mud和小游戏用户数的双倍。
球球同城聊天室成了球球的新用户增长点，这一天，九月二十五日，让球球这一款软件，进入了无数人的视野，而一些原本就关注到互联网的公司，此刻也把目光投向了球球。
这款软件，是哪家公司发布的，公司老板是谁，能不能收购？
第一三七章 举报赌博
没有人知道球球是哪家公司发布的，因为这家公司目前只有一个人，独苗。
苏易还没有来得及组建自己的班底，或者说，他现在还没办法铺开那么大的摊子。
步子太大，会扯到蛋。
只有一款产品，没有盈利，想要招到能够胜任互联网发展的管理人员，等于痴人说梦。
比如目前的方渐离，苏易一直想要真正的招揽他，却至今没有得到回应。
而另外一位大牛，乔鲁河，如果不是自己有产品，苏易恰逢其会，恐怕两人之间的合作也不能完成。
“石总，汇报一下我们网一公司最近遇到的问题，活跃用户数昨天降低了百分之四十八，尤其是聊天室用户，一天减少了百分之八十五，而且新用户注册数只有一百六十人，连平时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这些都是因为球球推出了同城聊天室的影响，他们不仅在聊天室上推出了同城，还在休闲游戏里推出了同城游戏室，熟人之间可以一起新建游戏室，不熟悉的人可以到当地的游戏室内进行游戏，这个社交功能粘性太大了。”
“我们现在需要快速跟进，起码同城聊天室的功能要推出，我们就算不叫同城聊天室，也要叫做同地聊天室，同市聊天室，甚至同床聊天室……”
网一的老板是传说中的石三丁先生，睿智的他直接否决了最后一个名字，
“推出同城聊天室功能，其实只是把名字改一改，我们失了先机，不过不要紧，还能挽救一部分客户，但是你说的这个球球，我记得上次汇报的时候说他是跟校友关系绑定的，这样他们进聊天室的时候，会被认识的人发现，我觉得这是一个弱点，可以做一下文章。”
“这一点我们研究过了，有些人怕被熟人发现自己的轨迹，直接注册了新的球球号码，就是小号，而且球球公司本身，也规避了这方面，在进入聊天室的时候，有个选项是蒙面功能，选择蒙面进入，除非你自己想要暴露身份，别人是不能发现你的真实身份的，想要进一步交流就需要双方同意，互加球球好友。”
产品经理站在办公桌旁，已经有些焦躁，他负责的业务受到打击，等于断掉了半条腿。
“创新，我们要创新，业务部，产品研发一起开个会，想一下应对的办法，我列席。”
石三丁波澜不惊，毕竟聊天室只是网一公司的部分业务，球球目前没有对中文搜索，邮箱等根基造成影响。
……
另外一边的连中公司却不同了，连中公司是初创的公司，刚刚因为著名围棋国手在连中平台上进行对弈而声名鹊起，形成了一定的知名度，开始步入上升期。
球球推出的球球游戏完全跟连中游戏是同样的目标客户群，而球球推出的同城聊天室，同城游戏室功能，更是直接剥夺了连中游戏的竞争力。
连中游戏已经连续三天客户净流出。
魏耀当初创办连中的时候，是要把连中游戏做成全国最大的休闲游戏中心，只要提起休闲游戏，就要想到连中。
连中使用的，并不是大块的时间，而是零碎的，片段的时间，他认为，这是人们在忙碌工作之余的一种休息。
他的想法是正确的，但是对象却不是连中，而是转移到了球球上。
“有筹码，这就是赌博，我要举报。”
魏耀拨通了妖妖灵的报警电话，
“警察局么，我举报有人赌博！什么在哪儿？在，在很多地方，具体地址，具体地址我也不知道，他们是通过网络赌博的，有筹码。没有具体地址你们没办法办理？筹码不是人民币，是白送的，这种不算，必须是人民币的，那我用美元呢？哎，哎……”
放下电话，魏耀还是不死心，有筹码，虽然不是钱，怎么就不算赌博了，赢的球球豆也是赢啊。
而且没有地方不能办理，我要是在网上开个麻将档，大家在上面打，赢得给输的现场付钱呢。
看着电脑上球球同城游戏室里的人头攒动，再看看自己的连中游戏室内空空荡荡，魏耀这一口气出不来，觉得连空气都有些烦躁。
“打电话报警你们不受理，我去现场报警。”
拿起自己的挎包，魏耀推门而出，直奔最近的派出所。
“警察同志，我要报警，现在网上有一个叫球球的软件，里面可以打麻将，斗地主，他们给每个用户发一万个球球豆，玩家用球球豆赌博，他们这是不是开赌场？”
被魏耀说的一愣一愣的警察皱着眉头，在思考魏耀话里的含义，网他们是知道的，但是球球软件确实没有听说过，至于球球豆，更不知道是什么。
但是警察是办案的，自然知道什么样的事情算赌博，
“有盈利么？”
“有，输的人就把球球豆都输给赢的人了。”
“球球豆怎么算的？能换成钱么？”
“这个，应该能吧。”
“这家公司收费么？玩家玩一次，输赢之中会抽一部分给球球公司么？”
“应该不会，我玩了一把，输赢的球球豆都给了对方，球球公司好像没收。”
警察问完，看了看魏耀，接着问道，
“你知道什么叫赌博么？什么叫开设赌场么？”
“有输赢的都叫赌博。”
魏耀是个尖子生，是个学霸，但是对于法律的定义还真不懂，尤其是此刻，被用户的流失蒙了心，更是非要把球球给干掉才行。
“错，主观上是否以营利为目的，客观上是否具有聚众赌博、开设赌场、以赌博为业的行为。对于虽然多次参加赌博，但输赢不大，不是以赌博为生活或主要经济来源的;或者行为人虽然提供赌场、赌具，本人未从中渔利的，都不能认定赌博罪。”
警察掏出了怀里的小本本，指着上面关于赌博的内容给魏耀看了看，
“小伙子，你的举报行为我们是支持的，但是不以盈利为目的，筹码没有价值是白送的不能换钱，这种是不算赌博的，回去吧。”
魏耀猛的跺了跺脚，筹码没有价值是吧，看我的。
第一三八章 扩展
魏耀回到自己的公司，立即召开会议，第一个议题就是，给他的游戏增加了充值功能，现金充值到玩家的虚拟账户里，玩过游戏之后，账户内的资金可以划拨到对方虚拟账户之中。
每一局，连中公司抽水百分之一。
魏耀直觉的认为，自己找到了一条发财的道路，他启用了虚拟货币，每个账户开局赠送100元虚拟货币，只能用于抵扣抽水费用，输赢所使用的虚拟货币则必须充值才有。
“魏总，这样会不会犯法？”
有员工担心的问道，魏耀大手一挥，“不怕，我刚去警察局问过，只要不用现金就没事。”
苏易不知道自己的商业竞争，改变了原本连中应该走的道路，虽然按照历史发展，连中最终还是要被收购，但是在资本介入之后，连中的发展是逐渐扩张的，而现在，恐怕等待这位平行世界先驱者的，是免费的早午晚餐。
球球的成功是巨大的，让苏易想象不到的火爆。
聊天室，小游戏两枚深水炸弹扔出来，激起的水花已经不是苏易能够控制了，招人，必须第一时间招人。
“渐离，跟海琼商量的怎么样了？愿意加入藏山易公司么？”
苏易给方渐离留言，目前为止，方渐离还是苏易接触的最贴心的程序猿。
“我考虑过了，加入藏山易公司，不过我要股份，而且还要原始股，给我百分之五，海琼她的志向不在这儿，想要出国，但是她答应一旦从国外回来，就会加入到藏山易公司，你可以给她预留个职位。”
方渐离回复的速度很快，他已经考虑了很久，目前的形势看，球球的发展前途不可估量，那么他在球球公司工作，获得的成功不会比出国小，更不会比加入水木，燕京等大学的小半企业差，而且目前的藏山易公司，没有人才，他目前加入，就是开疆扩土之臣。
除掉苏易，方渐离最大！
“好，你就是目前藏山易公司的技术总监，我准备开始招人了，有什么好的想法没有？”
“你可以去中关村看看，哪儿有很多新的科技公司，可以说每天都有新公司成立，每天都有公司倒闭，从倒闭的公司里面捞几个人，你应该可以的。”
苏易一拍大腿，是可以啊，自己已经有公司在中关村了，不行就从星空网络入手，先招点人吧。
拿起电话，给乔鲁河打了过去。
因为事先约好过，苏易不参与星空网络的经营，等于只分钱就行了，所以乔鲁河对苏易的汇报基本上没有，都是苏易问了才会说。
但是身为资方老板，问一问公司经营的状况，也是太正常不过了。
“目前经营良好，推出的红盾杀毒已经正式开始发售，目前的市场占有率稍微小了点，只有百分之零点四，不过前景很好，我预计下个月能达到百分之零点八的市占率，年内能够达到百分之四左右，虽然市占率的提升速度不够快，但是这是市场的发展导致的，年内市场的发展速度太快，所以尽管我们已经发展的足够快，但是还是追不上市场发展的速度。”
可能是怕苏易听不懂，乔鲁河讲解的非常仔细，苏易却早就明白了，这是因为蛋糕做的太大，虽然你已经很用力的吃了，但是你吃掉的占整个市场的比例还是在逐渐降低的。
目前杀毒软件是付费模式，而且跟其他应用可以大量使用破解版本不同，杀毒软件必须要根据病毒的发展而随时更新，所以对于企业用户来讲，购买正版软件享受服务是必须要花的成本。
否则一旦中了病毒，你的账目，甚至整个公司的业务都垮掉了，那才是因小失大。
尤其是目前，整个世界都笼罩在千年虫的阴影之中。
“做个广告吧？捆绑营销，可以增加下载量，你只需要卖激活码就行了。”
苏易把后世的捆绑销售那一套拿了出来，就是把红盾捆绑在球球的下载软件之中，做个提示，个人用户可以选择下载也可以选择不下载，但是只有七天的试用期，如果想要继续使用，就要购买激活码了。
而在红盾的下载包里，同样捆绑了球球的下载安装包，至于装不装，只要一个选择提示框就行了。
这样五行之中增加了大量的下载量，只要其中有百分之一的转化率，这个效率就已经很高了。
提完建议，苏易转入正题，询问星空网络目前的员工情况。
“目前员工，十二个人吧，最近倒闭的公司挺多的，不过人才太少了，都是刚毕业的小伙子，心比天高，手比蹄子笨！”
“我准备招一些人，能帮我招一部分吧？就在你们公司对面或者附近帮我看看办公用房，球球的发展规模已经不能光依靠几个人了，现在很多人已经抱怨没有客服电话，发生故障无法及时处理。”
苏易已经提前做了准备，但是这些准备还远远不够，他之前准备的是应付一辆三轮车的货，而现在来了一列火车。
“招人，可以，我帮你挂个广告，对了，我楼下的那家公司前几天刚刚倒闭，据说房租还有半年多，如果你愿意接下来，应该能省不少。”
乔鲁河话锋一转，
“身为资方老板，你不问问我们这一个月赚了多少钱么？”
“一个月，百分之零点四的市占率，你竟然还赚钱了？”
苏易愕然，印象中，杀毒软件这东西，并没有多赚钱吧，似乎当年国产杀毒软件的几大巨头，kv，金珊，瑞兴在某3推出免费杀毒软件没多久就几乎销声匿迹了，起码广大个人客户这儿，已经没多少人用了，这岂不是从侧面说明，杀毒软件这些年，他们没怎么赚到钱。
“当然，我推出了一个千年虫专杀版本，价格不贵，一台电脑的使用费一年只有29块钱，比卡巴什么的便宜死了，销量还不错，几乎所有的用户都选择了购买，目前大约转了一万多块钱，够发工资了。”
“哦！~”
苏易无话可说，你个乔鲁河怎么也这么皮了，一万多块钱，算是钱么。
第一三九章 材料学泰斗
第一三九章
藏山易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很快就挂牌了，在星空网络科技的楼下，目前交给了方渐离全权负责，算他在内共二十名员工，包括一名产品经理，六名客服人员和十二名技术员。
当然还有几名编外的兼职人员，就是暑假期间苏易提前预招的维护人员。
好在这儿距离方渐离的学校不远，只要不上课，他就要跑过来督促一下，但是人员工资，平时的管理，他鞭长莫及，只能交给产品经理来负责管理。
藏山易的所有员工，都只知道方渐离，不知道苏易的存在。
苏易给了方渐离百分之五的股份，实际上藏山易只是球球的运营公司，并没有球球的所有权，相当于球球的管家。
整个球球的所有权，都在苏易手里，球球本身并不值钱，因球球而生的客户之间的关系，才是整个球球体系的最终利益发生点。
第一笔租金和员工工资，都是苏易从彭州的星空网吧和京南大学网吧中最近的利润之中凑出来的。
还给老苏钱的事情只能再向后推几天了。
球球目前就是个吸血鬼，面临的最大障碍，就是变现。
变现有两种方式，一是客户付费使用，二是资本收购。
这两条，苏易都不会选，事实证明，信息通讯工具本身付费是不合时宜的，也是自寻死路的，想要收费可以从其他方面选择，否则就是自断心脉。
第二条更是不可能，现在是养金鸡的时候，都已经能够看到金鸡下金蛋的时候，不挺过去反而把金鸡给卖了，这是傻子才会干的事情。
“要么忍，要么滚，我忍了。”
苏易安顿好一切，开始上课。
第一堂见面课，是材料学概论，老教授讲的是天花乱坠，把国内外的材料学之间的差别一丝不落的全都扒光扔到这些大一新生的面前。
螺旋桨、发动机、太空船体，航母甲板甚至连自行车架都是他授课的内容，每一点都显示出国内外在材料学上的巨大差异。
“民品和军品不同，某些方面，军品跟国外之间的差距只是生产工艺和成本之间的差异，但是民品之间的差异，是代差，比如你们身上的衣服，为什么洗一洗多少会掉色，就是燃料材料的牢固性不够……”
老教授讲完的时候，受到震撼的学生们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苏易快步追出去，他知道，老教授就是目前京南大学的材料学大拿，固体材料方面的权威之一杜老。
“杜老师，我是材料九八级的苏易，理论课在上学之前我就已经提前学习过了，能不能让我到实验室进一步学习，我有两个月的材料学试验经历，就是今年暑假的时候在大福摩托车厂的技术科，对发动机缸体、活塞车架等进行逆向推理，这是我暑假研究时候获得的数据。”
来大学，学习理论基础课可不是苏易的目的，参与实验才是他的目标，尤其是能够参与到一些尖端实验之中，别的不说，单单实验积累的数据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杜金池老先生接过苏易递过来的本子，上面详细书写着各种制备方法之下，不同比例的金属添加制成的材料数据，数据很详尽，包括了金属的添加比例，添加时间温度，对形状的影响，而且这些材料都是同一种笔迹，应该就是面前这个小伙子写的。
一个摩托车厂的实验室，短时间内做这么多的试验，这小伙子哪怕只是参与其中，帮忙记录一下数据，就已经是一名普通本科生四年的所有试验工作量了。
如果他亲自参与其中，进行了一些操作，那就是一名研究生的动手水平。
在大一新生之中，见到一名这样的学生，杜金池也很是意外。
“我接下来没课，你等下没课的时候，可以到我实验室找我。”
杜老先生对着苏易点点头，苏易很想说，我下节课是政治，可以逃课，但是他没说，在这个年纪的老先生眼里，逃课，哪怕你逃的是体育课，也是没有组织纪律性的体现。
现在肯定不适合，不过熟悉了之后，肯定是要逃课的，熟了你就不好意思说我了吧。
星期一的课是非常满的，除了高数课，其他所有的课程，苏易都在看书，看的是从图书馆借的有关材料学的专业课程，什么炼钢炼铁电解铝，涤纶制造金刚石。
一个人的借书证不够用，苏易已经把宿舍内其他人的借书证都借过来了，反正现在刚开始，他们也都没有开始借书看。
京南大学的网吧正常经营，不需要苏易费心，球球踏入正轨，苏易可以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材料学的研究上。
他最想做的是电池性能的提升，经历过磷酸铁锂和三元锂电池之争的苏易不想再度陷入那个循环，而唯一的破壁方法，就是另辟蹊径，再寻找出一种能大幅提升单位密度储存电量的材料。
比如高压电容。
把极大的电能储存在高压电容里，找到一个合适的释放方式，涓流输出，就解决了电能存储的关键性问题。
目前高压电容最大的困难就是电容电压无法太高和电能释放时的威力太大，容易发生事故。
这也跟制备电容的材料有关系，原本的高压电容是陶瓷配上金属片制作的电击存储电能，如果改进其中的材料，比如把陶瓷换成石墨烯，这种单院子层的碳表面比原本的金属更容易充电和存储电能。
充电速度也将是普通的锂离子电池快上无数倍，在数分钟之内可以充满全负载的百分之九十以上，更能应付瞬间的大电量消耗。
而目前的锂离子电池或者铅酸电池，在这方面跟超级高压电容根本没办法比拟。
苏易之所以找到杜老，就是因为在未来的二十年之后，杜老研究出了小型的石墨烯超高压电容，虽然还没有达到生产使用的阶段，只是存在于实验室之中，但是这已经打开了电池的另外一扇门。
一扇巨大无比的门，苏易就是要去提前推开这扇门。
第一四零章 杜金池的实验室
杜金池的实验室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破。
斑驳的墙面，破旧的走廊，木质的门窗一推开上面的玻璃都会轻微晃动。
实验室里所有的设备跟仪器都有一个共同点，岁月的沧桑。
从造导弹不如卖茶叶蛋的年代过来，浓缩在这个并不大的实验室里。
材料的作用，才刚刚引起国家的重视，对于材料学的扶持，也才刚刚开始加大。
这一切的缘由，苏易认为应该跟两年前的事件有关系。
材料，是一切工业的基础，没有材料，什么工业母机就是没有饲料的死机，甚至连死机都当不成，因为没有造机床的材料。
同样的模具，合格的材料制造的，可以使用数万次，而不合格材料制造的，使用几十次上百次之后就会变形。
杜老的实验室里人不是太多，小猫两三只的研究狗正在勤勤恳恳的刷着论文。
跟别的试验不同，材料学试验，需要大量的金钱，可以说，某一种新材料的出现，都是用同体积的黄金来试验的，甚至更多。
因为还需要开着幸运光环穿着幸运装备的手去开怪。
不小心直接惹了地狱级的大boss，花多少钱都可能一无所获。
“你找谁？”
有一个戴着眼镜的长发师兄发现了苏易，这才抬头问道，
苏易感叹幸亏这儿没什么机密，如果有机密，早就被人偷走了。
“我是材料学的苏易，杜老师让我来找他的。”
“哦，你进去吧。”
师兄连核实都没有核实，就低头继续刷论文了。
进了门，杜老正在看期刊，上面全是英文字母，但是看纸张的年代，应该有一定历史，起码不是最新的。
见到苏易，杜老点点头，示意苏易坐下，
“你参与的那个实验，自己动手了多少？”
“全部，除了搬运东西之外的全部。”
苏易回答的很有底气，真正开始实验之后，他都没有让罗纯金上手，完全是一个人从头搞到尾，这样最节省时间，如果罗纯金过来帮忙，反而耽误事儿。
“全部，你说这几百种材料的试验，都是你一个人在两个月的时间里从头到尾做完的？”
一向淡泊的杜老啪的把期刊放在了桌子上，站了起来。
外面的研究生听见杜老的声音，立即跑了进来。
“老师，怎么回事？”
“老师，您慢点，慢点，年纪大了不能着急，有什么事儿我们来解决。”
说完两位师哥看向苏易，
“唉，你怎么回事，杜老师从来不生气不激动，你干什么事儿了惹杜老师生气？”
“出去，出去，看你年纪是今年的新生吧，新生跑我们实验室来干什么，等你大三了再说，别在这儿添乱，还惹老师生气，你知道杜老师什么身份么？我们京南大学材料学的泰斗，是你能惹的么。”
“赶紧走吧，趁老师还没问你的名字，要不然你毕业都困难。”
苏易被推得往后退了几步，来不及辩解，杜金池则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一向淡定的他，很少这么激动，尤其是在自己带的研究生面前，所以他的老脸也有点红了，
“啊，那个你们先出去，我跟小苏同学还有点事情聊。”
“嗯？”
“什么？听错了吧！”
“画风不对啊，不是应该让我们别这么冲动，让小师弟走就算了么？”
“到底什么情况？”
几个冲过来的研究生师兄不明所以，但是杜老的吩咐他们好是必须要听的，只能一个一个的带着疑惑离开。
坐到自己位子上刷论文的时候，已经分了至少一大半的心思在杜老的办公桌前，想听听到底这个师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杜老师生气，还要把他留下。
“刚才有点激动，说实话，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杜金池指着苏易上午交给他的试验数据，这些东西他刚才看了好几遍，因为有些数据拿不准，记住恰好前些年的一本期刊上有部分金属合成物的数据，所以叫人把期刊找了出来，正在一一对照。
对照过的结果证明，苏易的这些试验数据，是准确的，所以他听到这些试验都是苏易自己完成的才会如此惊讶。
“嗯，是的，我对机械和材料都比较感兴趣，尤其是电能和电力储存方面，目前电能储存的最好介质是铅酸蓄电池或者锂离子电池。”
“但是铅酸蓄电池的能量密度太小，锂电池能量密度高却不能充电，锂离子电池已经发展出来，但是最好的电机材料还没有确定。”
“如果有好用便宜的电池，把汛期水电站和夏天太阳能电站的电能都存储下来在冬天使用，能够降低我们国家对火电的依赖，也能节省大量的能源，甚至可以淘汰一部分石油作为燃料的用处，只用来当做工业原料。”
杜金池面无表情，突然觉得苏易这小子怎么有点夸夸其谈的感觉，你才刚大一还没上课，就开始研究锂离子电池了，你知道什么是锂离子吧。
但是他还没想到，苏易接下来的话，更让他发不出声音来，
“杜老师，我自从接触了物理学之后，一直有这样一个问题想不明白，电池是存储电能用的，能够把电能转化为化学能存储起来，为什么不能直接存储电能呢？”
“其实也是能存储的，比如电容。”
老杜找到了传道受业解惑的机会，心想果然还是年轻。
“电容，普通的电容存储电能容量太小，就算是高压电容能存储的容量也可以忽略不计，按照q=cu来计算，在电容量一定的情况下，电能的存储量跟电压成正比，高压电容能多高的电压，100v或者1kv就已经很难得了，如果我们把电压提高到10kv呢？能量比会不会超过锂电池？”
“这个，理论上是可以的，而且也有相关的科研单位对此进行过研究，只是目前还没有什么成果。”
杜老不得不再给苏易解释，难得在大一的学生之中就看到对材料学这么感兴趣的苗子，他可不想打击苏易的积极性。
“杜老师，我知道您在碳材料研究方面有心得，我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易已经忍不住了，在这一方面，如果能够早点下手，便没有了老外的置喙之地。
第一四一章 单层碳原子薄膜
“什么？刚才还在哪儿侃侃而谈，这会儿竟然要对杜老进行指点了？”
“我去，这小师弟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他知道他在跟谁说话么？”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人呢，算了别说我是材料系的。”
几个师哥已经不忍心去看，不约而同的站起来，
“我要去下厕所。”
屋外没有了人，屋内，苏易已经开始扇动他的翅膀。
“理论上，只要一层金属原子均匀排列，可以形成均匀的一层原子膜，或者说，我们把一块金属不停的撕开，一层一层的撕开，每撕掉的一层就是一片最薄的单层金属。”
“碳原子，应该也可以，石墨和金刚石，都是碳原子的不同结构类型，我们只破坏其中一个方向的键，撕掉其中一层，可以形成均匀的碳原子薄膜，跟金属不同，碳原子在金刚石状态下形成稳定的共价键，不导电，但是在石墨的平面结构下，游离的一个电子可以导电，而且是良性导体，这说明石墨之间的键稳定性远远不如金刚石……”
苏易还准备说，老杜已经打断了他，
“你是说，用碳原子薄片当做介质制作电容？”
“嗯！”
“现在有制备出来的碳原子薄膜么？”
老杜自言自语，然后拍了拍脑袋，摇摇头，
“没有啊，你是第一个提出这种思想的人，不过我觉得很有意思，可以试试！”
苏易偷偷的呸了一口，什么很有意思，当年提出石墨烯的人，可是得了诺贝尔的啊。
而且苏易还知道，当年人家是怎么获得的石墨烯，用胶带粘上，撕开，粘上，撕开，就这样，得了诺贝尔，自己用了这么多年胶带，从来没粘过石墨，所以自己没得。
以后得经常粘粘别的东西，比如红色的软妹币什么的，要是一张能变两张就好了。
“我目前的实验室有两个副教授，三个博士，十一个研究生，本科生么，还没有，明天开始，你有空可以过来，我亲自带你。”
杜金池抛给苏易一个甜枣，却马上扔出来了条件，
“但是要先进行一下考核，回去准备一下，明天穿短袖短褂子过来啊。”
嗖，苏易感觉后背一凉，但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总是感觉肯定不会有好事。
却也只能答应一声，然后离开，恰巧看见几位师兄回来，一个个看他的目光充满了怜悯。
“各位师兄，我先走了，明天见。”
几位研究狗浑身挤不出二两油，每天都是试验，记录，试验，记录，总结，总结，这会儿听到杜老吩咐苏易，明天穿短袖短褂子过来报道，相互之间都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老师，你怎么把这个师弟留下了，他大几的，不会才大一吧？”
“嗯，这师弟能跟着杜老师，算是有福了。”
“是不是这小子说了什么胡话，我感觉老师的心情不错啊！”
几个人走到杜金池跟前，发现杜老正在翻着自己的资料，一堆一堆的资料被他翻找出来，看看之后又堆在桌子上，虽然忙碌但是脸上却带着微笑。
“杜老师，我们来帮你找，您歇着。”
“对，您找什么资料，我们来。”
杜金池看了看那一大堆资料还有数量更多的没有翻出来的资料，单手扶着腰，叹了一口气，
“老了，常年坐着腰受不了了，帮我找一下石墨制备金刚石的资料，尤其是前期的数据。”
几名学生愣了，石墨制备金刚石是老师早期的研究之一，当时是为了验证高温高压下石墨制备金刚石颗粒的个体是否可以增大，但是试验进行了一段时间就中止了，转而进行其他试验。
怎么老师现在又突然想起来这些数据。
一定是刚才那个小师弟提起来的！
“好嘞，老师，怎么想起来找石墨的数据了，我记得您是有一本关于石墨在不同温度压力下性状改变的记录，当时听您说起过，做实验做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今天跟那个小子谈了谈，他对碳的理解跟我当年有些不谋而合，既然有这种想法的不止一个人，尤其是多少年之后还能够重合，说不定真的有这种可能，所以我想验证一下，这个实验就由那小子来做吧。”
杜金池在听到苏易的说法之后，猛然想起自己当年也有类似的想法，虽然不想苏易想的这么全面，但确实也往这个方面关联过，就是在由石墨制备金刚石的验证之中形成的。
当时他想的是石墨的碳原子结构改变，能够改变形状，由立体结构变成片状结构的层叠，要是能把石墨变成一片一片的面包，撕下来其中一片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当即他就把这个想法给否定了，撕成单原子排列的薄膜，还从来没有听说过。
但是今天苏易再次提到这个想法，他灵光一闪，觉得或许可行。
起码目前的设备和科研能力，比当年强了许多，未尝不是一种思路。
几名研究狗相互对视了一眼，跟那个小子不谋而合，怎么可能，居然能跟杜老有相同的想法，这小子上辈子积了多少德啊！
要知道杜老可是随随便便写一篇文章都能发在国内重点期刊上的，他的文章带上谁的名字，谁的毕业论文啊，职称评定啊，都没有跑了。
尤其是在碳原子研究方面，更是独树一帜，没有任何人能够跟他老人家竞争。
而他们几条研究狗，选择的都是固体材料研究方向，碳原子是其中的一环。
在这方面跟杜老不谋而合，岂不是说起码的大局观跟想法，要远远超过他们几个人。
“不行，明天的入门仪式上，得给他加点难度，要不然他的尾巴不得翘上天。”
“嗯，尊师重道，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明天可得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等会儿我们几个一起去准备材料，让他有个深刻的记忆。”
几个人一边找资料，一边低声商量着，准备给苏易一个难忘的教训。
而苏易呢，去商贸区买胶带去了！
第一四二章 逃课做实验不算逃课
苏易逃课了！
今天上午是两节英语课，一节马哲和一节体育课，对于苏易来说，都可以不学，所以他直接拎着装满胶带的袋子来到实验室。
昨天的几名师哥都在，而且不知道是早上的原因还是有人召集，今天的人明显比昨天多了好几位，第一次见面，苏易笑着打了招呼。
没办法，他的年龄最小，又是新来的，必须低调。
但是苏易看着这些师兄的脸色，似乎各个都不怀好意。
自己好像没得罪他们啊。
“小苏你过来了，来来来，这是我昨天找出来的石墨制备金刚石的一些数据，你先看一下。”
“哦，好的！”
苏易放下胶带，赶紧跑过去，接住杜金池手里的资料，一行行的数据都是手写的，不知出于哪位师兄的手，应该不是面前这些，他们的年龄还没有那么大。
苏易能看的出来，当时的试验条件应该很艰苦，这些试验数据的书写有的很急躁，有的上面还有汗水滴落的痕迹。
石墨的形状随着温度和压力的提高一直在改变，但是到了一定温度之上，这种改变越来越小，直到1500度以上，才会发生形状的整体改变。
“杜老师，其实我觉得，撕开面包，有可能并不需要在加热的状态下进行，你看啊，加热之后面包虽然变得更硬，但是也更难下刀不是，不如在正常状态下，我们一点点的撕下来……”
苏易转身拿出了带着的胶带。
“杜老师，我们这儿应该有制备好的石墨片吧。”
“有，有，你拿胶带干什么？”
“我琢磨着，平常我们把胶带贴在纸上，掀下来的时候，会撕掉薄薄的一层，或许可以试试？”
“你琢磨着？”
老杜脚后跟有点疼。
“那就试试。”
旁边三名因为昨天准备锻炼器材而累了够呛的研究狗互相看了看。
大师兄责无旁贷的站了出来，
“杜老师，是不是请苏易先去锻炼锻炼，要不然可能没办法适应我们的试验节奏啊。”
“是啊，老师，我们进门的时候，你可都是准备好了让我们锻炼锻炼的。”
“对，做实验不都是先从数据测试开始的么！”
昨天一起参与准备试验材料的几位师兄都发声了，旁边那些过来看热闹的师兄们，都闭口无言。
苏易回头看了看师兄们，他突然才发现，怎么这个实验室里，没有小姐姐？
材料学，工程学，虽然小姐姐少，但是不至于一个没有啊，那个什么物理系，不是还有八十四个壮汉一朵花么？
自己的材料系，也是二十八个壮男保护着几朵花儿的。
几名师兄自然不知道苏易看着他们，脑海里想着的却是小姐姐的事儿。
他们目光热切的看着杜老，杜金池咳嗽了一声，
“今天需要测试什么？”
“百分之三点五硅百分之四锰含量下的铁锰合金延展性和屈服系数……”
大师兄目光炯炯的看着杜老，今天本来不该这个测试，是他稍微调整了一下顺序，这个合金是杜老最近比较看重的，数据的要求比较急，而且他还特意增加了测试的数量，把硅锰合金做了个梯度，全都凑到了今天。
“嗯，这个啊，是挺重要的。”
杜老撇了撇嘴，以往测试实验数据并记录这种活儿都是交给实验室的新丁来做，一是为了加快实验室的融入，二是锻炼动手能力。
但是今天，这个苏易还有更重要的活儿呢，做材料学试验，这小子竟然拿来了胶带，还是第一次听说用胶带做材料学试验的。
“是的，杜老师，这些数据还是很重要的，是个梯度测算，关系到下一步我们的试验方向。”
大师兄准备开始补刀，眼看着天平就要向他希望的方向倒过去，他当然要火力输出一下。
“嗯，那这样，你哪一组，今天全力以赴，把这些测试数据拿出来，一定要全拿出来，不能耽误下一步的工作。”
老杜指了指大师兄跟他身后两个人，他们正好是一组的，都在刷论文的阶段。
“啊！杜老师，这活儿不都是新人来干的么？”
有人悄悄的提起了意见。
“新人，他不是新人了，他做的实验比你们的博士论文都要多，好了，你们去干活儿吧，小苏，跟我来。”
杜老转身去了实验室，他个人的专属实验室，不是跟这些博士生、研究生一起使用的专属实验室。
虽然面积不大，设备也不多，但是好在安静，原来只有他一个人。
目前就算加上苏易也才两个人，地方已经足够他们做实验了。
当然，做的不是测试延展性，屈服系数这些常规试验，那需要到外面的大实验去抡大锤……
杜老安排人去材料室领来的石墨薄片已经被一个师兄送来，苏易明显看到了师兄看他眼神里的不解，但是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他总不能跟师兄说，我在跟杜老师一起做个能不被二奖的试验。
那恐怕会被杜老带着这些师兄一起打出去。
因为石墨烯超级电容的苏易曾经有过跟进，虽然工业制备技术一直是各家的绝顶机密秘而不宣，但是获得诺贝尔奖的试验可是被不少人成功的复制了出来。
其中就包括国内的一些科研机构。
苏易也看过这些试验记录，对于胶带分离单层石墨烯，需要的是知识，和运气，当然还有一些必须的材料，这些杜老的实验室里都有。
在杜老面前，苏易按照记忆中的试验步骤，开始粘撕的重复。
杜老看了一会儿，觉得似乎可行，但是需要大量的时间来进行重复试验，也就不再看。
把几十块石墨都留给苏易，
“小苏，你继续做试验，我去看看书。”
“好的，杜老师您去忙，我做好就做实验记录，保证是一手数据。”
不得不说，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就是轻松，苏易很快就找到了试验的诀窍，制备的石墨薄膜，越来越薄。
一块石墨废了，在来一块，这一次，比刚才又有了进步。
看样子十块石墨之内，能够突破。
第一四三章 测试狂人
苏易把所有的实验数据都记录在数据记录本上，注明了需要备注的所有条件。
这是实验制备，跟工业生产有极大的差别。
首先是不能大规模推广，不能大量采用，没人可以指望工厂生产的工人人人都有实验室操作的水平，特殊时期的军工厂产品除外。
其次是时间成本人工成本和生产成本，高昂到产品的售价都无法承受，也就失去了推广的意义。
把所有的工作整理完，苏易出去叫杜金池，却发现杜老的办公室内没有人，桌面上还摆着翻开的期刊，内容正是碳纤维的构想……
“估计去找期刊去了，外文期刊比较金贵，就算杜老想要看也要去办手续借阅。”
苏易转身，刚一推开们，就听见大锤砸在金属上的金铁交鸣之声，好像回到了远古的战场。
大师兄叫什么名字苏易还不知道，但是他戴着眼镜假山高一头卷曲的长发十分具有辨识度，此刻正拿着本子在旁边记录，身上汗水淋漓，似乎刚经历过什么剧烈的运动。
正在抡起大锤的不知是二师兄还是三师兄，用力的瞄准设备里的金属，用尽力气砸下去。
这不应该使用压力机测试么？怎么还用大锤？
苏易当然不知道，这是杜老专门为了锻炼弟子而采用的复古测试法。
同样的测试标准，这个需要人工操作，基本上就是体力代替机械力而已。
看到苏易来到跟前，大师兄的脸色就不太好看。
他们也没什么专门的坏心眼，就是想让苏易比他们进来的时候还要累一点而已，纯粹就是开个玩笑。
但是现在，苏易不用做这些，还要他们来做，他们完全可以用压力机来干啊。
而且，老师竟然还说他一个小屁孩做的试验比他们博士还多。
这怎么可能，高中那些实验，算是实验么？
试验设计，他懂么？
试验方法，他知道么？
试验原理，他理解么？
试验设备，他会用么？
大师兄瞪着眼，忘记了记录。
苏易看到那边二师兄已经捂着自己的腰，准备交给三师兄。
想着自己最起码还要在这儿奋斗一段时间，维持一下良好的关系还是很必要的，尤其是自己是新人，要低调啊。
“几位师兄，我试验做完了，让我来吧。”
伸手接过二师兄手里的大锤，苏易顺手就放在一边。
二师兄因为太累，机械性的递过去，听到苏易放下大锤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
“你要干什么？”
“你们去休息，我来做这个测试，我上个月刚做过两千多种材料的各项测试，放心，没有任何问题，我的实验记录现在正在老师桌子上，不信你们去看看，大福厂抬头的那本。”
苏易指了指杜老的房间，几位师兄将信将疑，大师兄询问的眼神看了看同组的两位师弟，三个人一起走向了杜老的房间。
桌子角上，一本标有大福摩托车厂试验记录的本子归归整整的放在哪儿，大师兄拿过来，翻开了表面。
“这，这是真的？”
“大福摩托车厂的试验记录，你们看，试验操作员是苏易，就是这个小师弟。”
“嗯，记录员也是他，这个罗纯金是干嘛的？哦，技术科长，怎么就写这么一个名字。”
“制册啊，就是说，这些数据和试验都是小师弟做的，这个技术科长把这些数据订到一起，写个名字，完事儿了。”
“小师弟这么牛，要是这本实验记录都是真的，老师还真没说错，他比我们博士毕业做的试验都多。”
“走，看看他会不会做实验不就看出来了，试验狗的动手能力可装不出来。”
“嗯，身为一条试验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
“别出声，我们偷偷过去看。”
三个人好像做贼一样，来到门口，透过门缝，悄悄的向外看着。
“嗯？小师弟在干什么？做试验记录？”
“他用压力机了？”
“难道是自己编的数据？”
三个人急不可耐，做实验最怕的是编数据，那种写论文混职称的除外，抄论文应付毕业的也除外。
作为一名真的想搞点研究的研究狗或者说试验狗，三位师兄的心里对编造数据是有点好奇，有点期待，有点厌恶，有点恐惧的。
编数据简单省事，但是必然面临戳穿，因为编的不可能跟真的一样，爽一时，毁一世，谁也不敢尝试，他们的科研生命可不想就此戛然而止。
“苏易，你在干什么？你做了几个步骤就开始记录了？”
“丫，你还记了这么多条，你这才几分钟，你能做完实验么？”
“记了多少条？我看看。”
大师兄信不过，已经拿起了实验记录本，一整页，全都是苏易的笔迹，他向前翻了两页，才找到刚才自己记录的内容。
这几分钟，苏易就记了两页半的内容，这怎么可能。
就算苏易一点实验也没有做，全部的时间用来记录，也就刚刚能把这两页纸记满了而已，根本没有任何时间给他用来做数据的测量。
“你，你这是学术造假，你……”
大师兄突然说不出话来。
二师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哎，等杜老师来了再说吧，你以后都不用来了。”
“我给你演示一下，你蒙的，或者是根据前面的规律填写的，都做不得准，这规律，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就变了，这可不是让你玩总结规律的数列题。”
三师兄随意拿起一块金属，准备开始测量。
苏易舔了舔舌头，自己只是好心帮忙而已，而且这些试验数据，自己刚才真的已经测量过了，千真万确的测量过了啊！
虽然没用他们这些落后的实验设备，因为那只是耽误时间，用的是自己的手。
“几位师兄，我真的测过了，这些数据百分之百准确，而且一定比你们用这些原始测量方法测量的误差小。”
“胡扯，你看，十八号材料，硅锰铁比例是3.8:4.2:80那块，检测结果……”
三师兄根本不然苏易回话，先选了最容易测量的数据，直接报出来，让二师兄对照，他还等着二师兄给个回应，却不想二师兄看了看记录本，半晌没有说话……
“你，你蒙的怎么这么准……”
“再测！”
大师兄的眉头皱了起来，蒙对一个容易，数据可能是线性的，总结出规律来写就行了，但是全都测出来，总有打破这个规律的时候，一种数据是线性，总有不是线性的规律。
他们酌定，苏易是在造假。
第一四四章 不可能的速度
杜金池拿着几本期刊回来的时候心情大好，这些期刊里有国内的顶级学术期刊也有全外文的期刊，里面都有关于碳元素研究的内容，尤其是其中一两篇，还有跟他研究相似的方向。
这些东西参考一下，应该能够减少一两个努力的方向，而增加几个出现结果的可能。
至于苏易说的，用胶带来分离单层石墨薄膜，听起来似乎可行，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应该没什么操作性，如果用机械切片分离技术，有可能得到几层的石墨薄膜，一层的估计还是不行。
只能寻找其他的方法了。
刚准备回到自己的实验室去，路过大实验室，就发现有点不对，那些做实验的学生，今天怎么没什么动静。
瞟了一眼大实验室，昨天还在刷论文，今天非要测数据的几个，正围在一起议论着什么。
看起来像是实验数据全都测试完毕的讨论，不应该啊。
不可能啊，这些梯度测试最起码要测量几个小时，甚至更多，因为有些数据需要反复核准，绝对不可能现在就测试完毕，三个人同时测都不可能。
更何况他的学生他知道，今天竟然选择了手工测试，几个战五渣每个人只能干一会儿就没劲儿了，三个人跟一个人一样的效果。
只能拖延时间，不会缩短。
“你们在哪儿说什么呢，不是说今天的数据很着急么，还不赶紧干活儿去，歇一会儿就行了啊！”
杜金池平素虽然要求严格，但是对这几个博士生，还是相对宽松一些的，毕竟已经属于高端人才了，而且也有极强的自我约束力和上进心。
“老师，您回来了，给您看一下，我们一开始设想的梯度比例，在3:4:82的时候，延展性恰好符合要求，但是对温度的要求有所增高，如果在25度常温下，屈服系数……”
杜金池愣了，这是什么，这是他手头一个大课题当中的小课题的结题报告啊。
一共预计要做一个月的内容，前天才开始的，今天就结束了？
如果说试验的材料准备完了就算结束的话，那还真是结束了，但是实际上，重要的是数据啊，是试验过程和结果啊。
你们不全都测试完毕，就来给我结论，这是想要干什么？
“你们半个上午就告诉我结论了？剩下的材料不测试就知道结果了？你们这是什么试验态度？”
杜金池把拿回来的期刊重重的摔到自己的办公桌上，一下子把苏易放在正中间的实验记录给碰到了地上。
杜老准备自己弯腰去捡，大师兄眼疾手快，已经拿了起来。
扫过一眼封皮，石墨烯的实验室制备。
“石墨烯是什么东西？老师您什么时候做的这个实验，数据好像是刚写的啊？”
“石墨烯，石墨烯，当然就是石墨烯，先别说石墨烯的事儿，你们的试验还没做完，就开始总结了，你们怎么想的？嗯，石墨烯的试验数据？拿过来我看看。”
他不过出去找期刊耽误了一个小时左右，怎么苏易就已经把数据都写上了，这个本子不应该放在实验室里坐记录的么，不写完不能拿出来啊。
“你去看看苏易干什么去了？第一天，试验就不好好做，这个态度，怎么能搞研究呢？”
杜老恨铁不成钢，虽然苏易的很多想法是好的，甚至是新奇的，是个有可能出研究成果的学生，但是这种学习态度，哪怕他的天分再好，也是浪费。
做研究的，必须脚踏实地，认认真真的才行，研究工作，容不得一点马虎。
“老师，苏易在这儿呢，他的试验都做完了，刚才到外面帮我们做了一下测试，所以第三期的测试结果就提前做完了。”
二师兄有点不好意思，苏易已经做完了试验然后出来帮他们，又把他们的试验做完了，这个速度，他们望尘莫及，尤其是他们不相信，又随机挑了许多试验重新验证，苏易的结果甚至比他们验证的结果还要完美。
杜老听完，嗯了一声，
“对，没做完自己的试验就跑去帮别人，嗯，不对，你说什么，他自己的试验做完了，还帮你们把试验做完了，第三期结束了？”
看到二师兄点头应是，杜老舔了舔舌头，这对于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学者来说，很是影响形象啊，但是他现在顾不得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翻动了一下苏易的试验记录，上面清清楚楚的记录了经过九次试验，苏易完成了石墨烯的制备工作，而且每次制备时需要注意的问题也都标注清楚。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提出一个思路，然后九次试验就验证了这个思路，还是从来没有人提出过的。
杜老原本觉得这就是一种假说，因为如果是真的，这个试验可以说是划时代的，起码不亚于发现石墨跟金刚石是同一种物质。
因为碳原子单层排布，有太多的用处了，碳原子是电的良性导体，质量低，容易获得……
震撼之后，杜老又拿过来第三期的实验记录，看到前面都是他熟悉的弟子笔迹，只有最后两张半，都是另外一个崭新的笔迹。
两张半纸，需要印证的就有无数数据，就算苏易从早上就开始测试，每一个数字就是一个实验步骤，他恐怕连一行都没有写完吧。
他怎么可能把两张半都写满的。
“这些数据，都验证过了？”
杜老抬头看向二师兄，大师兄无可奈何的摊开双手，
“都验证过了，随机抽的所有数据都是正确的，有些数据甚至比我们手工测试的还要准，因为我们的精度达不到。”
“他是用什么方法测试的？这个，这个，我们这个实验室里根本没有测试装备，必须到大实验室去申请啊！”
杜老指着其中两个必须使用特殊装置的数据问道，他的眼里全是不解。
大师兄的双手还没有合拢，继续摊开，
“我们也不知道，只看到他在材料上摸一摸，看一看，数据就出来了，他的手，就好像最先进的检测设备一样。”
“妖孽！给他停课，我要特招他本硕连读。”
杜老忍不住又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他的话一出口，所有在场的研究狗们，都惊呆了，杜老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特招过任何学生。
但是现在，这个苏易，似乎真的配得上杜老的特招。
第一四五章 重复实验
苏易回来的时候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自己只不过去了一趟洗手间，怎么感觉回到了动物园一样。
而且自己还是那只被看的动物。
“苏易，杜老师已经准备特招你读他的研究生了，本硕连读。”
大师兄淡淡的话语声中，有一点点淡淡的酸。
“嗯，你牛！”
二师兄伸出了大拇哥。
苏易心头暗喜，抬头看向杜金池，后者微笑的对着苏易点点头，
“好了，本硕连读的事情下午我去开会顺便说了，你能不能把刚才做的试验，重复一下？”
杜金池温柔起来，有点像李逵……
起码苏易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已经起来了。
“好的，杜老师。”
做个试验而已，苏易才不信那些高端知识分子会被拿去切片，一是国家损失不起，二是国家怕寒了科研人员的心。
回到实验室，还有二十片准备好的石墨薄片，苏易在十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开始操作。
现在不需要苏易自己记录了，他每做一个动作，大师兄亲自拿着笔在实验记录本上开始填数字。
苏易的逼格，瞬间提升到了杜金池一个等级，以往只有杜金池亲自做实验，才会有这么多人围观，但是苏易曾经也是某迪科研大拿，做实验一帮手下围观的事情都已经习惯了。
所以苏易风轻云淡，胶带撕的刺啦刺啦，经过十块石墨薄片的数百次试验，苏易已经熟练的控制好力道和条件。
特定的温度，特定的压力，特定的电压，特定的胶带……
信手拈来，一项能得诺贝尔奖的实验，就这样在苏易手里重现了。
大师兄记录的目瞪口呆，二师兄鼻歪眼斜，三师兄揉了揉鼻子，
“苏易，你这手速也太快了吧，多年单身狗啊！”
苏易重重的点了点头，三师兄还真的说对了，两世为人，苏易目前还都是单身。
但是单身不影响试验啊。
苏易将最后制备好的材料拿出来，递给杜金池，
“杜老师，您给把把关，我认为是制备出来了，但是还需要电镜的检测。”
“我去申请，我去申请。”
杜金池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跟这些只注意到苏易试验速度，试验步骤的学生们可不一样，他看到的，是这个试验的意义。
碳原子单层薄膜，以前没有人提出来过，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单层的原子薄膜独立的产品应用，这相当于发现了一种物质的另外一种形态。
还是纯净元素的另外一种形态。
意义重大，可以上国家的863计划，而且还是完成的863计划。
对于他个人来说，凭借这一个项目，今年的院士评选，应该稳了。
“杜老师，苏易测合金的性状数据更厉害，你不知道，就刚才你走那一会儿，也就几分钟时间，他就光看看，就把数据估出来了，让他给你表演看看。”
二师兄虽然刚才已经说过了，这会儿还是当着苏易的面又说了一遍，杜金池却摆摆手，
“这是经验，经验你们懂不懂，熟能生巧，你们要是像他一样做过这么多试验，你们也能。”
杜金池让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他拉着苏易回到他的办公室打电话。
电镜别说这个年代，就是再过二十年也是高端设备，不是想用就用的，整个京南大学就那么一台，哪怕是以杜金池的名望，也是需要提前预约的。
进入电镜实验室，跟更像是去昆仑山拜见仙人一样，需要沐浴更衣，换上三套一罩，经过层层检查才能使用。
尤其是这次杜金池要带着苏易这个大一的本科生一起去，更是详细的跟对方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用处和带苏易进去的意义，这才得到了答复，下午就可以去。
中午整个实验室聚餐，虽然是学校的食堂，但据师兄们说，抠门了五十年的杜金池这也是第一次出血。
“希望苏易做的这个试验，这次能进sci，给我一个第二作者的署名就行啊。”
“呸，你干什么了就第二作者，我给苏易端了一杯水，我才是第二作者。”
几个师兄逗着玩，苏易的电话这个时候响了。
看了看号码，苏易在去食堂的队伍之中落在最后，这才接听，
“苏老板，报告一个好消息，球球的下载量已经突破一百万，同时在线人数突破两万，注册量突破五百万，老板，发红包吧。”
正式加盟藏山易公司的方渐离现在很用心，整个团队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条，客服收到反馈之后迅速的汇报给他，技术团队针对出现的bug进行整改。
而方渐离自己，则开始进行另外一个系统的编写，只是听苏易说了一遍，方渐离觉得自己就算是不赚钱，这个活儿干的都值了。
因为这将是一个里程碑式的软件系统，纵观整个互联网的历史，目前还没有这种系统，甚至连有这种想法的人都还没有出现。
跳出互联网之外，虽然有这种系统，但是那是以整个国家的信用来背书，以整个国家的力量来进行考量的一种系统。
他方渐离，将青史留名。
今天，看到注册数超过了五百万这个节点，方渐离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五百万，是这个项目启动的基础。
必须有五百万以上的用户基础，他们搞的这个系统才有价值，当然，五百万是底限。
按照目前的发展趋势，五百万应该只是球球的开始。
此时已经到了九八年的九月份，远在祖国东南沿海南侧的一处开放特区，两个在烧烤摊上喝酒的男人正在碰杯。
“芝东，你今天看那个球球了么？”
“看了，看了，跟icq虽然看起来一样，但是实际上不一样，功能多了许多，更贴近我们的生活习惯了，icq到底是老外的东西，水土不服。”
胖帅哥喝了一口啤酒，然后往桌子上用力的一放，
“可我就他么的想不明白，我们刚刚想好了干什么，已经准备动手了，华腾你这么好的工作都辞了，可是怎么突然就出个球球呢！”
眼镜帅哥冷着脸，半天没有说话，等到芝东冷静下来之后，他才说道，
“我听说我们办公室附近有个退伍军人，准备搞交换机，这个东西小，技术含量低，要不我们也干一票？毕竟我原本是电信局的，人脉关系还是有一些的……”
苏易不知道，他的蝴蝶翅膀扇动，已经让世界线偏的太多了。
第一四六章 科研成果的归属权
“石总，汇报一下，我们的聊天室人数虽然有一定程度的回升，但是我们目前已经彻底的从第一掉到了第二，球球聊天室占市场比重在百分之四十八以上，我们只占有百分之二十三，接近球球的一半。”
网一公司总部，石三丁的办公室里，一名科技精英正在汇报，目前网一公司的业务虽然重点不是聊天室，但是作为一个网络先驱者的公司，总是要在所有涉足的地方争取最大的市场。
抓住用户，才是一个互联网公司的根本。
石三丁已经确定了将来要到硅谷纳斯达克上市的目标，而距离这个目标的期限，是三年。
时间紧，任务重，目标高，所以石三丁要求在吸纳用户这一方面，网一公司要做到极致。
只有这样，华尔街的那些豺狼们，才有可能拿出真金白银，等着赚取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利润。
否则，根本没有风投会过来撒钱。
当下，值得那些风投投资的地方，太多了。
科技精英继续汇报，
“我们按照球球的科技树进行了逆推，他们是依靠同学关系进行社交拓展，一个人想要跟以前的初中同学高中同学甚至小学同学联系，通过球球，输入自己的学校名称和班级，很快就可以找到同学，这让大学生这个目前最大的网络目标群体对球球的认可度非常高。”
“他们抓的切入点非常好，大学生是最容易接受新鲜事物，又最愿意分享的群体，他们渴望把新获得的一切都跟以前的朋友分享，而电话不方便，必须同时在电话旁边才能交流，而且很多话用文字比用语言能够避免更多的尴尬。”
“这是他们这款球球校园网能够成功的关键，我们的仿制产品也已经研发完毕，就是在邮箱用户上加了这样一个功能，邮箱可以发送邮件，能够完成信息的传递，同时还能保持一定的私密性，更能在一个页面显示出全部同学的动态，有的时候很多人都喜欢看别人干什么，他们喜欢躲在暗处，我们的网一校园应该能够满足他们的这种心理。”
石三丁听的多，说的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手下总结的球球成功的经验他早已经了然于胸，没错，目前球球已经说的上是成功了。
虽然掌握不到确切数据，但是已经可以估算出，目前球球的用户数量是百万级别的，百万级别，已经发展了这么长时间的网一邮箱，也刚刚达到这个级别而已。
而球球才推出多久，两个月？三个月？
点了点头，对于网一来说，开发校园网就是在邮箱的界面上再增加一个网页罢了，技术上很容易实现，跟球球比也只不过失去了先机。
“虽然球球推出的校园网比我们早一步，但是别忘了，他们刚刚教了我们，后发制人并不是不能实现，只要有一些新奇之处，能够吸引住用户，你们可以在新奇方面做做文章。”
石三丁看着技术精英离开，自己也在本子上画起来，什么是有吸引力的，新奇的，或许游戏是一个方面？但是游戏不就跟球球一样了么？
球球有校园网，自己推出校园网，球球有小游戏，自己推出小游戏？
完全的跟风，让华尔街那些饿狼看到自己的崛起完全是跟风，他们还会投资么？为什么不直接投给球球的公司呢？
石三丁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猛的拍了一下大腿，
“我自己开发的话，费时费力，前一段时间不是被球球击垮了一家连中游戏么？花点小钱把他收购了吧。”
他拿起了手边的电话，开始吩咐。
这个时候，苦逼的苏易正跟在杜金池身边，看着老爷子好像拿着圣物一样操作电镜，这玩意儿，他上辈子也玩过，但是次数不多，真的不多。
生物学，医学，冶金材料学都要用到的高大上设备，一个发射枪的使用寿命只有一百个小时，所以大家都要省着用。
看到杜金池的脸上，紧张，焦急，期待轮番上演，苏易却很淡然，即便自己制备的石墨烯不合格，但是起码在石墨烯方面，为杜金池指引了方向。
只要按照这个方向努力，复制当年得诺贝尔的过程，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太好了，虽然有的地方不完美，但是单层，真的有一部分达到了单层。”
杜金池一点点的关掉电镜，脸上的所有表情都被惊喜所替代。
第一次提出假说，第一次就能够证实假说，他觉得苏易就是天才，妖孽。
“有一部分啊，我还以为自己做的挺好了。”
苏易有点不满，自己可是bug一样的存在，怎么连个试验都不能做到完美呢。
“你丫，贪心不足蛇吞象，有一点是单层就已经可以了，这说明碳原子真的可以单层存在，并不因为原子间共价键的缺失而形成不稳定结构……”
杜金池拿起实验数据记录本，在上面认真的把关机时间，使用状态，操作人等信息填好，这才回到自己实验室，然后拿出写论文的专用纸张，想了想，把这些纸放在一边，拿出另外一些空白的普通稿纸，开始书写起来。
“杜老师，您要写论文，那我没什么事儿去做实验了啊，这才是第一步，那个超级电容电池我还得试验试验。”
苏易转身刚要走，突然停下脚步，一个重要的问题他还没有想清楚，
“杜老师，如果学生在学校期间，搞出来的科研成果，所有权是归学校呢？还是归学生个人？”
杜金池一愣，苏易问的问题，他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并不是说这么多年他没有什么研究发现，而是研究发现就研究发现呗，这个所有权他从来没有考虑过。
“额，这个所有权归谁有什么区别么？就好像这个石墨烯是吧，石墨烯的研究成果归学校和归你个人都一样吧，你把论文发出去了，成果交给学校，然后交给国家不就行了么？”
苏易摇摇头，“区别很大啊，杜老师，这颗关系到钱归谁的问题！”
第一四七章 后穿过来的优势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在学校里也一样，苏易有杜金池这样个可以称得上元老的老师，在京南大学问一点事情简直不要太容易。
二十分钟，就有校办的人送来了一份红头文件到杜金池的实验室。
杜金池自己没看，直接交给了苏易，
“你看看吧，还怕我老头子骗你不成？”
苏易接过红头文件认真的看起来，这倒让送文件的老师有些摸不清头脑，
“杜老，不是您要确认研究成果所有权的问题么？怎么给一个学生看？孙校长还以为您这儿出了什么研究成果，才让我放下手头工作来送文件的。”
语气之中，明显有些不满，那意思就是杜老您要用我跑腿送也就送了，一个学生要看，您也让我送过来，未免太不拿我们校办的老师不当回事了吧，我可是能随时直接跟孙副校长说话的人物啊。
杜金池自然是人精，听完之后笑着点点头，
“我的实验室要放大卫星了，你这是好比古代放榜的时候报喜的哪位钦差，回头论文发表了自然要邀请你跟孙校长的，多谢，多谢。”
杜金池虽然不用讨好这些行政上的工作人员，但是也没必要得罪，稍微捧了一下，对方满意的离开。
苏易也已经看完了这份红头文件，确认学校只要论文和研究成果的署名权，别的一概不要，你愿意把成果卖给谁就给谁，只要符合国家政策，不损害国家利益！
不过这些只是表象，苏易一眼就看到了隐藏在表象之后的那一条，
“需学校先行考评同意。”
这就是看学校绝不觉得赚钱啊。
像石墨烯这种，只是实验室制备方法，不具有工业化潜质的，估计学校百分之百同意，行，这个我们不要。
但是如果你在实验室里研究出了石墨烯的工业制备方法，恐怕学校不用研究，就直接来一句，学校研究不同意，在校期间获得的科研成果，学校有所有权的一半，你卖一千万，给学校五百万先。
“杜老师，我得先跟学校签个协议，石墨烯超级电容这个产品，学校只有署名权，所有权归我个人所有，否则我就不管了，我估计这个产品，能卖出去几万块。”
苏易指了指合同上面那条需要学校先行考评同意给杜金池看，杜金池哦了一声，脑子飞快的转着。
其实石墨烯的这个研究成果，京南大学只不过出了一些实验仪器跟实验室而已，完全是人家苏易一个人搞出来的，跟京南大学有一毛钱的关系！
而且苏易说的这个石墨烯超级电容，如果真的研究成功的话，还是跟京南大学没有任何关系，不，如果勉强说有关系的话，用了杜金池的实验室，也算是有关系。
看苏易酌定的样子，杜金池觉得这个石墨烯超级电容应该有戏。
“好，只要你有把握，我去跟学校商量。”
杜老觉得自己的心脏快受不了了，这才一天啊，确切的说这才一个上午，自己受了几次打击了。
石墨烯概念的提出，石墨烯制备的成功。
硅锰合金第三期实验的金属测试只用了短短几分钟。
还有苏易刚刚提出来的这个石墨烯超级电容。
“是不是有可能获得诺贝尔奖呢？”
杜老自己问自己，答案是肯定的，绝对有可能。
所以他下定决心，就算是为了这百分之一或万分之一的成功率。
真的要获得诺贝尔奖，别说学校放弃商业应用的价值，就算让学校出一年的科研经费都没有任何问题。
“好的，杜老师，我可先信你的了啊。”
苏易说完就去做实验，虽然石墨烯还没有完全制备成功，但是石墨烯超级电容的思路，他已经在脑海里琢磨了很久，可以先行做其他实验，等纯净的单层石墨烯制备好再进行接下来的步骤。
超级电容电池的设想其实很多人早就提过，不少人为此付出了毕生的精力和研究，但是限于材料的原因，并没有取得什么太大的进展。
苏易在杜金池的实验室里翻找了一些期刊，有一部分是关于超级电容的设想，曾经在原来的老东家工作时，不少人也提出过超级电容电池的想法，比迪公司还专门有一个小组负责这部分的研究。
所以虽然不是这个小组的人，但是也依稀记得这个小组曾经做出了一定的研究成果，用石墨烯做材料的情况下，可以达到1.8千伏的电压，其中的设计方案苏易还能记得大概。
苏易放下这些期刊，走到实验室里，进行实验前的准备工作。
其实杜金池对她做了保证，苏易已经放下心来。
对于杜老这样的科研人才，所以是非常相信的。
他不信的是那些学校里负责行政的政客，在那些人眼里，什么科研都不如金钱来的实惠。
所以苏易现在只是做先期的准备工作，如果学校真的不同意，苏易就准备暂停这方面的研究了，因为大福目前还没有达到需要石墨烯超级电容器电池的程度。
如果研究出来，只能是注册专利，收专利授权费或者出卖给其他的大型公司。
想到这儿，苏易突然觉得可以放慢一点速度，工业生产跟不上，产品出来的太早，或许并不是个好事情。
比如被称为穿越者的新朝皇帝王莽，刚篡权没多久，因为实行的政策太过激进，远远超越当时的制度，所以最终无疾而终。
不过王莽并不是搞科研的，苏易知道的搞科研的人之中，因为理念太超前，产品太先进而失败的人是特斯拉，研究出来了无线电，交流电，结果输给了爱迪生。
“我不是第一个穿过来的，前有特斯拉的前车之鉴，一定要紧跟时代，只比他们先进一点点，也就两三年就可以了。”
苏易决定，石墨烯超级电容电池，暂时研究不成功，1.8千伏的高压储存的电能还是有限，不能商用，不如先上磷酸铁锂或者三元锂，把消费者的电池消费观念培养起来，也就是把市场先做大再说。
想到这儿，苏易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从腰间掏出来好几天没有响过的手机，
“爸，我十月一回家，准备跟你商量点事儿，不是要钱，那个欠你的钱给你算着利息呢……”
苏易挂了电话，嘟囔一声，老爹怎么变抠了，亲儿子借点钱还要念叨。
第一四八章 走老东家的路
杜老回来的时候，是拿着尚方宝剑回来的。
他去跟校长吹嘘了一阵，说是材料学实验室的研究，有可能冲击诺贝尔奖。
于是校长同意了，材料学实验室的所有研究成果，归个人所有，但是署名权必须归学校，专利权，发明人爱卖多少卖多少，国家不允许出售的话，算你个人倒霉。
“苏易，尚方宝剑我给你拿回来了，随便你弄，出什么成果，只要给学校署名权就可以了，但是不能卖给国外的技术，绝对不能卖，剩下的你买给谁都行，只要出的起钱。”
苏易嘿嘿笑了起来，国内，目前的氛围，什么专利，有人在乎么？
卖，还真卖不出，而且苏易赚钱，也不能只在国内赚，赚国内的钱，来的太慢，也没有成就感。
产品得打出去么。
尚海大众在国内已经赚了十几年了，什么田本，比呀桥，柃木更是在国内赚了无数，不能光让我们给他们打工啊。
“好嘞，杜老师，那你继续研究石墨烯，我去看看有没有自己能做的试验啊。”
这次苏易是真的准备先搞磷酸铁锂，毕竟这个东西再过十年就已经普及起来了，领先的并不太多，就好像真实的球球是九八年十月份开始研发，而他只不过将这个时间提前到了暑假而已。
老东家目前应该还是主要做手机电池，接下来的几年，手机的井喷带动了电池行业的发展，苏易也准备分一杯羹，但是动力电池，更是一块巨大的肥肉，绝对不能丢。
应该是1996年，磷酸铁锂就已经被发现了，但是工业制备还没有开始，距离商用更是遥遥无期。
这个时候的手机电池，还是镍氢电池为主，每次充电要12个小时，否则影响使用寿命等提醒还是善意的提醒而不是忽悠。
为了确定这一点，苏易决定去查一下磷酸铁锂的专利情况，否则以后一旦大规模生产，老外手握专利证书，过来收一波专利使用费，那就尴尬了。
当然，三元锂也要查一查。
“嗯，你不是要搞石墨烯超级电容电池的研究么？怎么不做了？”
“我去查查期刊，石墨烯超级电容电池我准备先往后放放，毕竟石墨烯的制备还没研究好，材料都没有，怎么研究，还是等杜老师您把这个试验完善了，有了材料之后我再想想吧。”
苏易不想说我怕技术太超前，一般人接受不了，也卖不出去，而且市场还不够大，得等市场培养起来之后才行。
“哦~！那你去吧，这是我的借阅证，你拿着去找吧，有需要的话借出来看看，一定不能丢啊。”
杜老师的语气之中明显有些失望，他还指望苏易的研究真的出什么成果，能够拿个诺贝尔呢。
苏易拿着他的借阅证离开，杜老这才正视了一下自己，不对啊，自己一直都是靠自己的，什么时候变得希望别人研究出成果，然后自己跟着沾光了。
另外，苏易好像是个大一学生吧，依靠一个大一学生的研究拿诺贝尔，自己是不是疯了。
回到实验室，杜金池开始优化苏易的实验步骤，一项研究，出成果难，优化更难。
苏易只是制备出来了不完全状态的石墨烯，而杜金池需要做的是完善这个制备方法，能够形成一篇系统的论文，然后发出去。
这个过程，很可能占用他无数的研究时间。
苏易在阅览室里，一本一本的翻着索引，要找到磷酸铁锂、三元锂等方面的期刊，好在他时间很多，可以慢慢的找，但是等到下午，依然没有找到任何这方面的研究成果。
尤其是九六年的期刊，京南大学有的，都快被他翻烂了。
但是还是没有发现。
回到实验室，杜老正在实验台上小心谨慎的操作着，虽然他的年龄比较大了，动作都有些迟缓，但是他的经验是苏易不能比拟的，同样的动作，他不需要用多大的力气，用多快的速度，就能够取得比苏易还要好的效果。
苏易等杜老手头的工作忙完，就要进行下一个步骤之前的休息时间，这才问道，
“杜老师，你记不记得最近有那种关于锂离子电池方面的研究出现，比如磷酸铁锂，钴酸锂，三元锂这种的？是那个国家的科学家发表的论文？”
苏易皱着眉头，京南大学虽然不是水木，燕京那样国内最顶尖的大学，但是五十年前曾经是过，就算是当下，也是全国前十的综合性大学，该买的期刊还是应该买的，京南大学没有查到这些研究，苏易甚至有点小期盼。
或许，这个世界的锂离子电池研究，并没有那么先进呢！
杜金池往椅子后面靠了靠，他的腰坐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就会酸痛，
“我想一想啊，锂离子电池方面，应该很久没有什么论文发表了，关于锂离子的研究虽然一直有，但是在电池应用这方面好像不是热点，目前作为电池来讲，铅酸方面的研究多一些，本日国在这方面的论文比较多，我给你写几个。”
杜金池的实验并不是很急，他干脆拿过来一个记录用的本子，按照自己的记忆，开始书写起来。
“哦……”
苏易张了张嘴，想要劝一下杜老，但是却没有说出声音来。
他想说，不需要，不用。
但是他不忍拂了杜老的一片心意。
此刻苏易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也是非常兴奋的，他甚至都想用双拳砸在试验台上以示自己的兴奋。
没有磷酸铁锂，没有三元锂，这说明什么，说明了苏易面对的一片空白的市场，等于他可以拿着点钞机冲进动力电池这个市场见人就收钱。
刚才在查阅期刊的时候，苏易已经隐隐有这种感觉，这个世界，可能没有锂离子电池方面的研究，却没想到，这个想法竟然是真的，竟然真的没有！
“难道连比迪的王教授也没开始研究锂离子电池么？”
苏易想到了老东家，或许这个世界的比迪跟自己老东家那个比迪已经不一样了，这个王教授应该也不是当年那个王教授。
那么，超过他，碾压他，绝对可以试试吧，不，不是试试，是一定要。
苏易握紧拳头，在空中重重的挥舞了一下，加油！
第一四九章 归家
十月一日国庆节很快就到了，剩下的几天时间，苏易只是做了实验前的准备，既然没有，苏易也就不用那么着急，回家跟父母团聚一下，顺便整理一下接下来的工作计划。
九八年跟一八年之间的京南火车站，能够让苏易联系起来的，也就是人多了。
一八年的京南火车站，已经是高大宽敞漂亮的高铁站，门口就是著名的景观湖，从京南到彭州市，只需要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但此时，绿皮车从京南到彭州，需要苏易晃荡五六个小时，而且还是在无数人的拥挤之中。
第一件事就是买卧铺，白天的卧铺比较好买，这也是苏易选择十月一日早上走而不是九月三十日晚上就抢先回家的原因。
熬夜回去不能回家睡觉还不如白天回家好好工作。
一大早的火车，苏易在火车站就看到了熟人，几个京南大学的校友，虽然不是很熟悉，但是见面之后也会点点头，尤其是在网吧开业那段时间去给苏易捧场的几个人。
至于回彭州的人中，苏易也碰到了熟人，同班同学竟然也有起大早回去的。
“王帅帅！一起走？”
“呀，苏易，嗯，我昨晚没买到票，只抢到一张今天早上的站票。”
王帅帅高三的时候就坐在苏易身后，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尤其是王帅帅跟李乐两个人是烟友。
“站着六个小时，算了吧，等下你跟我一起去卧铺车厢，补个卧铺吧。”
对于同学，苏易不介意多花这几十块钱。
王帅帅有点不好意思，
“我，生活费有点不够，这个十一都不想回去了，要不是我妈催我，我就在这儿过了。”
“走吧，跟我一起补票，聊聊你们学校怎么样？对了，你怎么没加同学群？”
苏易岔开话题，避免王帅帅尴尬，其实他这些同学，很多时候有一点钱都浪费了，比如浪费到游戏机，网吧，盗版小说甚至追女朋友身上，等到了回家的时候，他们往往会觉得几十块钱的卧铺票有点贵，站一会儿就过去了。
两个人在候车室边等车边聊，期间王帅帅烟瘾犯了想要抽烟被苏易给制止了，大候车室里，还碰到了几个实验高中的校友，但是并不熟悉，所以苏易跟他们没有什么交流，倒是那几个校友，尤其是其中的两三个女生指着苏易的方向嘻嘻闹闹，似乎拿苏易当做了调侃的对象。
“苏易，你高一高二的时候也不怎么样啊，就是学习中上，怎么到了高三发飙了呢！”
王帅帅感叹，然后苏易自谦，直到上了车，王帅帅才聊起来他没有加入班级群的原因，他烟瘾大，平时就算是只抽两块钱一包的北极熊，大前门，一个月也要六十块钱的烟钱。
对于十块钱一个小时的网络费用，他真的舍不得掏钱去上网。
所以一直都没有开通球球。
“你家一个月给你多少钱的生活费啊？”
苏易不介意自己问的是隐私，大家都是同学，平时都会互相问问的，他知道王帅帅家庭条件一般，但是供他一个孩子上学，应该不成问题。
“哎，一个月给我两百块钱，但是我抽烟得用掉六十，偶尔得跟宿舍的一起出去潇洒潇洒，加一两个菜的话，怎么也得十块八块的，省着点花都有点紧张，这次的车票钱，还是提前留下了，要不然真回不去了。”
王帅帅上的是越江职业工学院，其实就是个专科，将来毕业之后一般会去工厂工作，所以这儿的同学之间相互之间更注重关系的交往，很多人将来会在同一个行业里混饭吃，有希望的时候相互拉扯一把，就会改变一个人的人生。
“你们学校的学生都不出去打工么？”
苏易疑惑的问道，他对职业工学院并不熟悉，不知道工学院是什么情况。
“打工，我们平时上学就是勤工俭学了，每天都在加工配件，干活儿，搬运，不过我们是大一新生，没有人权啊，光干活儿，不发钱，得到下个学期才能发钱吧，一个月不多，三十块钱，够我半个月的烟钱了。”
听到王帅帅说他们学校平时上学就是打工，苏易一下子就明白了，工学院应该是有校办工厂或者跟某些工厂有合作关系。
学生平时为工厂提供不纯熟的劳动力，工厂为学生提供实习的岗位和实践的机会。
相互交换，各取所需，至于学生的劳动力怎么算钱，当然是给学校一笔钱，学校愿意给学生几块给几块，能克扣多少，看学校的本事了。
工学院明显还是有些良心的，一个月给三十块钱，算是对学生比较好的学校了。
“你们都干什么？对了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我是学机械加工的，就是进工厂的货，我们那儿基本都是学这个的，跟你们本科比不了，你们都是坐办公室，我们都是蹲车间，学的是将来吃饭的本事。”
王帅帅叹了一口气，当初好好学习好了，不用这么累。
“哦，没事，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等回来我去你们学校看看，去找你玩，请你吃饭。”
苏易要过王帅帅的联系方式，做了一个新的计划，苏恒厂在开设分厂的时候，可以选择京南，这儿在长江航道之上，距离尚海非常近，进出口跟国内的运输也都很方便。
而且京南的学校也多，尤其是专科生要比彭州多太多，能够为苏恒厂的分厂提供源源不断的高水平技术工人，不像在彭州的苏恒厂，大部分招收到的工人最好也只是高中甚至初中的辍学生，大多数的是连初中都没怎么上过的原各种国企的下岗职工。
九八年的时候专科生的水平，其实比后来的专科要好太多了，甚至可以说比一些没扩招之前的二本学生的生源分数还要高。
因为王帅帅这个烟鬼，在彭州实验高中这个彭州最好的高中里，排名班级前三十，年级前三四百，如果换算成全省排名，也是在几万名之内，相当于全省的前百分之三十。
如果不是王帅帅估分失误，他其实也是有可能读本科的。
苏易此次回家，其实就是跟老苏商量，把铅酸电池的业务打响之后，再度开发一个小业务，一个很快就要风靡全国的小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