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奇怪的曼乌堡新玩家
等离开灰袍世界，老玩家直接去见了肯瑞希。
亚特兰蒂斯位于上海域极深处，是卡安烈洛姆海的中心，是上海域最繁荣之地。
亚特兰蒂斯聚集了海族70%的贵族，汇聚了海族大半的财富，是丰饶之都，华丽之都。
一道透明虚化的高塔处于亚特兰蒂斯城的上空，从宝塔垂落与塔身同色光辉，将整个亚特兰蒂斯笼罩其中。
每一个通过透明结界进入亚特兰蒂斯的海族，身上都会佩戴一种透明色的贝壳，穿过结界时，贝壳闪过一道流光，海族就通过了结界。
各种海洋生物拉着华贵的马车奔入结界，每过一段时间烙印着王庭图腾的巡逻队进出结界，交织出一幅盛世太平景象。
无论是老玩家还是阿利克，身为王庭重要高层，自然都生活在王庭所在，亚特兰蒂斯。
退出灰袍世界，老玩家准备离开自己的庄园，他料定现在肯瑞希一定在训练场，让仆人准备了马车，直奔亚特兰蒂斯大广场。
老玩家到肯瑞希专属训练空间时，肯瑞希统领一身骑装，看来是刚刚训练完毕。
肯瑞希本人是极具个人魅力的，天蓝色短短的卷发，深蓝色的眼眸只是为他英俊的脸庞增添了一点点光芒，任何海族第一眼见到肯瑞希，都必须直面他身上压迫的气势。
很难相信肯瑞希出身平凡，甚至不是贵族。
准确来说，肯瑞希不过是贫民出生，甚至100岁前都没有通过盖尔皇家学院的考核，在进入灰袍世界赚了第一笔钱后，才进入了一所普通的学院进修。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很少有海族知道肯瑞希的过去。
老玩家看着这样的肯瑞希恍惚片刻，似乎回到了他第一次见到肯瑞希真容的场景，肯瑞希似乎一直都没有变过。
可三百年的岁月，居然都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吗？
这三百年，他的身份、地位还有接触的圈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的命运和王庭的交织越来越深，他周围的海族身份越来越贵重，连他自己都成了新贵的领头羊，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足矣影响肯瑞希吗？
“洛莱，你怎么有空来见我？”肯瑞希一改平日在外人面前的严肃，对老玩家颇为熟稔的打招呼道。
老玩家和肯瑞希都是三百年前《灰袍》第一批弄潮儿，他们相识其实是完全能预料到的，是符合基本逻辑的。
二人交情不错，老玩家自然不会向对待阿利克那样和肯瑞希客气，他直接问道：“你去找了阿利克？你们谈了什么？”
可令老玩家意外的事，肯瑞希居然犹豫了。
“不是，以我们的交情，你有什么不能说的，想必你去‘指点’的也不会是公务，如果是，我就不来这一趟了，我只是要保证，身为曼乌堡的副帮主，他的‘私事’不会影响大王子的利益。”
也许是老玩家的话打动了肯瑞希，他叹了口气，才简单的将情况和老玩家说了说。
原来前段时间肯瑞希接受阿利克的邀请，一起去了一个高端局的灰袍副本。
这本来没什么，肯瑞希也曾是曼乌堡的成员，现在依然是。不过将增加力量的重点从灰袍世界放在了现实。
到了肯瑞希这个阶段，资源已经不是限制他增加力量的因素，悟性才是。
肯瑞希身为曼乌堡的成员，和副帮主下个本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但这个副本是阿利克给新加入曼乌堡玩家的福利，换句话说，就是带新人下本。
问题就出在刚刚加入曼乌堡的一个新玩家身上。
曼乌堡制度成熟，在收海族方面卡的很严，通关副本数量，副本完成度，还有灰袍等级，甚至是灰塔的层数都必须符合一定的标准。
而且，对玩家的心理素质，成长度甚至优势都有专门人员进行考核评价。
这也是为了玩家加入曼乌堡后，能定制最适合新玩家的成长路径。
很多英雄榜排行靠前的玩家加入曼乌堡，本身就冲着这个培养计划来的。
可这个新玩家在副本的表现很一般，一路上懵懵懂懂的，甚至很多事情大家都明白反应过来了，他还在追问。
灰袍是聪明海族的游戏，能有成为灰袍天赋的，起码智商基准线达标，绝不可能是那个新玩家那样的表现。
显然，阿利克副帮主是了解肯瑞希的能力，才选择邀请了他。
因为这个新玩家的表现，肯瑞希也猜到了阿利克专门邀请他的原因。
如果没有他和阿利克副帮主，这样的新玩家根本带不动。
要知道灰袍副本可是赌上性命的通关游戏，每一次选择进入副本，都需要做好足够充分的准备。
如果因为血牌的存在就心存懈怠，那失败就是灰袍玩家唯一的归宿。
在《灰袍》未现世前，海族操法者只从有天赋的贵族中诞生，平民根本不可能成为操法者。
在《灰袍》诞生后，所有有天赋的操法者都可以接受神之试炼，成为灰袍。
甚至因为神之试炼的恩赐，一些无限接近操法者天赋的原本无法成为操法者的海族，也成了灰袍。
在突破进阶方面，之前操法者若是天赋不足矣支撑其突破至下一位阶的灰塔，那只能得到上位者的帮助或者奇遇，可现在有了灰袍副本和求生副本。
《灰袍》现世前，操法者的实力以灰塔层数为准，《灰袍》现世后，仍以灰塔层数为准，所谓的灰袍级别，更像是一种测试突破上限的天赋。
在天赋没有转换为实力前，天赋仅仅是天赋。
不是没有SSR级别的血脉，灰塔层数却一直被SR级别血脉灰袍压制的情形。
求生副本的出现降低了成为灰袍的难度，可这个降低也是有限度的。
贵族们对从灰袍副本掠取财富经验丰富，可平民必须用略高于同等灰袍玩家的天赋和努力才能追平。
而那个新加入曼乌堡的玩家的表现，让肯瑞希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灰袍天赋。
就是这样一个蹩脚不聪明的家伙，却让堂堂曼乌堡副帮主阿利克尽心竭力的带他通关。
这种活动的确是新人福利，但能进入曼乌堡的真正精英怎么会表现的如此不堪。
但收人是阿利克副帮主的权利，肯瑞希哪怕身为王庭禁卫军统领，也不好越权。
所以，事后肯瑞希一句话都没有说。
如果事情仅仅发展到这一步，也就不会有阿利克语气中的‘指点’了。
第77章 袭杀皇室血脉后续
“你是说，从那次你和阿利克带过那个玩家后，你就很多次在灰袍世界遇到那个玩家，就像是那个玩家专门在等你？”老玩家语气满是不信。
如果不是因为说这话的是肯瑞希，他怕是早就嘲笑对方太过多疑自恋。
肯瑞希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说道：“也许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出现在哪里，可自从我修为触到瓶颈，我就很少进入灰袍世界，我和他的每次相遇，都是巧合。或者说，更像是我在跟踪他，而不是他在跟踪我。”
那个玩家每次都在他之前出现在他想去的地方，而且他也没有发现任何海族监视他，或者使用特殊的法术控制他的情况，甚至他为此还专门去见了大王子，显然，大王子没有从肯瑞希身上发现任何灰塔震慑的残留痕迹。
灰塔一旦搭建完毕，也就是成就灰塔五层，封上了塔刹，就会产生一种奇异的功效，这种奇异的功效被称为是灰塔震慑。
既没有动用特殊的种族天赋，又没有动用灰塔之力，肯瑞希可以排除对方和他的偶遇存在刻意成分。
可明明得到的是这样的调查结果，肯瑞希的灵性却不愿意接受。
聪明人向来是理性大于感性的，可这次连他的理性都在叫嚣遵从灵性直觉。
老玩家也发现了违和，如果一次两次是巧合，可太多的巧合注定了是必然。
可为什么呢？如果这个玩家真的是为了处心积虑接近肯瑞希，他的目的是什么。
而且，无法解释的是，一个初加入曼乌堡的玩家，又是如何得知王庭禁卫军统领肯瑞希的行踪的呢？
“他这么多次偶遇你，有做什么不对劲的事，或者，他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肯瑞希摇摇头，“这才是我奇怪的地方，他似乎仅仅是为了见我，做了这么多令人容易误会的事，目的居然仅仅是为了见我，是不是更奇怪？不过，我倒觉得他的目的不是我，而是阿利克，这才是我去提醒他的原因。”
对了，老玩家来找肯瑞希，不就是好奇肯瑞希到底说了什么人，让平日里极为理智的阿利克发了那么大的火。
可不过是提醒阿利克一句那个玩家的‘不正常’，怎么就得罪死了阿利克？
“你觉得这个玩家会对阿利克不利，所以‘好心’去提醒他？”老玩家将‘好心’二字咬的极重。
王庭就是这样，有新贵族的崛起，必然有老贵族的没落。
而三百年前，肯瑞希是前者，阿利克的家族是后者。
当年威名赫赫的伊夫林家族就像是被白蚁侵蚀日久的堤坝，《灰袍》现世就是那道洪流。
现在整个伊夫林家族地位最高，权利最大的只剩下阿利克一个海族。
不，准确来说，在亚特兰蒂斯担任要职的伊夫林家族成员，只有阿利克。
明明伊夫林家族的衰败和肯瑞希为首的新贵族无关，可谁让这批新贵族都是因为《灰袍》崛起的呢？
当然，还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些新贵族刮分了没落贵族的领地和财富，而其中，以肯瑞希得到的最丰饶。
好朋友都有可能反目成仇，何况肯瑞希当初和贵族少爷阿利克没什么交情。
阿利克很反感肯瑞希，难道肯瑞希就对阿利克很友好。
前段时间肯瑞希居然答应帮助阿利克通关才是最奇怪的吧。
“我们都是为大王子效命的，大王子好我们才能好。阿利克已经成为大王子所有势力的短板，这很影响我们势力的力量上限。”
肯瑞希毕竟和老玩家是好兄弟，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这也和老玩家在肯瑞希面前没有遮掩情绪有关。
说阿利克能力不足以驾驭现在的灰袍世界，老玩家觉得肯瑞希这话说的有点刻薄。
毕竟是从《灰袍》现世伊始就成为曼乌堡副帮主的操法者，脑子聪明，经验丰富，对大王子足够忠诚，这样的阿利克其实蛮重要的。
所以，老玩家并没有被说服，“阿利克当不好曼乌堡的副帮主，自会有比他更适合的海族代替他，他从来都不是唯一选择。”
对大王子来说，不换下阿利克仅仅是因为，改造阿利克的成本比选择一个新的人选花费的更多。
大王子可从来不是会讲旧情的。
看大王子刚回来就整顿各方势力，将其中这段时间跳的比较高的两面派或杀或流放，哪怕其中有不少是跟随大王子最早的海族，也不见大王子手下留情就知道了。
旧情，如果跟不上大王子的脚步，要么停滞要么被淘汰不会有第三个选择。
肯瑞希就知道糊弄不过老玩家，刚刚他也是随口一说。
“我是去看阿利克的笑话的，你不知道阿利克做了什么，如果你知道了也会和我一个选择。”
所谓的点拨，不过是推阿利克一把。
大王子虽说不念旧情，但他向来护短，阿利克是大王子的人，所以，他才能坐稳曼乌堡副帮主的位置，可大王子同样不喜欢自己的手下自作聪明，有小算盘能够容忍，毕竟海族不是神，做不到圣人的标准，但绝不能因私废公。
现在阿利克膨胀了，居然为了那个新加入的玩家，动了原本属于大王子的利益。
不管动了多少，阿利克完蛋了。
上一次大王子出事就是在阿利克的地盘上，不过最大的罪魁祸首是萨姆，这才将他的过错隐了下来。
可如果阿利克真的以为这件事只有萨姆需要负责，那他就真的傲慢了。
哪怕没有这个新玩家的事，副帮主的位置也得退位让贤。
阿利克一日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那就永远成不了大王子真正的心腹。
“阿利克做了什么，这段时间大家都不好过，阿利克不至于这么愚蠢，做出让大王子震怒的事吧？”阿利克怎么的也是跟随大王子多年的下属，不会连大王子的脸色都看不清楚吧。
大王子这是明显憋着火呢，阿利克能自己送上门做那个出气筒。
其实想想也很正常，大王子只是去了趟曼乌堡，就被神殿的间谍当做普通皇族捕杀，后来还不得不破釜沉舟进入奇迹副本换取生机，那可是被称为王庭神辉的大王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神殿。
可这次神殿太乖觉了，居然直接在和王庭的谈判中，给出了王庭无法拒绝的补偿。
第78章 保罗的哥哥
不说神殿给出的奇石和卡牌资源，其中最难让王庭拒绝的便是幻月塔的试炼资格。
王庭不是没有打过幻月塔的主意，可幻月塔的主人是威尔士大神官的第一心腹，王庭还暂时不想对上威尔士大神官。
想要幻月塔的名额，教皇的话都不管用，没想到这次威尔士大神官如此阔绰，直接给出了三百个名额。
如何不叫王庭心动。
而且对外的说法是神殿杀了一位皇族，而这个皇族并不是大王子，以至于这样的补偿已经足够抵消神殿擅杀贵族的罪名。
王庭也会顺势宣布一位皇室成员病逝，将这件事带来的影响降到最低，毕竟不伤害贵族的定律绝不允许被伤害。
大王子向来大局为重，虽然这次九死一生却也活着回到王庭，有了幻月塔名额补偿，大王子自然选择将这件事揭过。
神殿和王庭的争锋，早就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只是谁也不愿率先挑起战火，成为海族的罪人。
“那个新加入的玩家叫亚伦，你不知道他根本没有通过曼乌堡收人的测试，而且连参加测试必须具备的硬性条件都不满足，说白了，他是走后门加入的曼乌堡，你猜，他走的路是谁？”
老玩家心里其实已经有猜测了，但实在不敢想象这是阿利克能做出的事。
肯瑞希笑的讽刺，“是阿利克，他还在帮派中公然宣布这个亚伦是他的徒弟，让帮派的成员都照顾他一点。
照顾，我第一次听说灰袍还需要其他玩家的照顾。
《灰袍》和其他游戏不同，玩家之间是合作关系又是竞争关系，而且每一个都有成为操法者的天赋，什么时候海族的操法者这么低贱了，一个副帮主的徒弟就足以让帮派成员俯首听令？”
而且还是灰袍世界第一帮派曼乌堡的成员。
能成为曼乌堡成员的都是灰袍世界最顶级的玩家，不说身为灰袍的骄傲，作为操法者，他们是金字塔中的金字塔，怎么可能接受这种羞辱。
可阿利克居然仗着自己副帮主的身份，公然如此做。
甚至，阿利克还给自己的徒弟送了不少原本属于帮派的资源，搞的曼乌堡是他阿利克的似的。
难道是这两百多年大王子的不闻不问养大了阿利克的野心。
他到底有没有半点自知之明。
也许，阿利克是知道的，可他以为这没什么，和他这三百年的任劳任怨相比，他不就拿了帮派一点资源来养徒弟吗？
如果他是自己用，也算是增加大王子派的势力，可他不是。
如果他偷偷私下送了，只有少数海族知道，看在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也许大王子还真愿意网开一面，可谁让他做的这么明显啊。
只要这件事传到大王子耳中，阿利克就完了。
所以，肯瑞希才觉得阿利克是真的疯了，而且，他被放弃只是时间问题。
可惜，现在阿利克只损害了普通成员的利益，连帮派精英都不敢招惹，想必阿利克要是运气好，怕是大王子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或者知道的时候，他这个徒弟已经被阿利克的资源堆成了高手，大王子看在既然已经出了这么多资源，为了合理止损，也许就认了这个新高手。
哪怕之后有惩罚，可只要风平浪静的过去了，一切都不会有麻烦。
阿利克哪怕脑子进水了，该有的小算盘可没有停止过。
“所以，你就去推一把，只要阿利克为了他的面子动了堂主们的利益，那大王子马上就会知道，正好这段时间大王子脾气不好，阿利克就是直接送上门的出气筒，高，真高！”
这下老玩家是真的想明白了。
之前一次次阿利克因为新旧贵族的问题，仗着跟随大王子时间比肯瑞希长，就各种diss肯瑞希，肯瑞希都认了。
不就是阿利克一直仗着自己贵族出身，看不起肯瑞希，总觉得肯瑞希是走了运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对肯瑞希不服。
就是这样为了带动那个新玩家也能厚着脸皮求到肯瑞希面前，老玩家也被他这样的操作搞得没有脾气了。
老玩家还以为肯瑞希是害怕得罪老贵族阶级，这才不得不捏着鼻子忍下。
看来肯瑞希从来都没有认过，这小本本一笔笔都记得清楚，打算一次性都算清楚了。
阿利克怕是也习惯了肯瑞希的退让，才会以为肯瑞希毫无攻击性。
可阿利克是不是忘了，大王子可不是什么好人，怎么可能收下软弱的下属，肯瑞希骨子里可是个狠人。
阿利克忘了，老玩家可没有忘，肯瑞希可是从平民阶级一步步走到新贵领头人身份的海族。
上海域，库克家族一处庄园。
保罗愣愣的坐在床边，连格雷沙姆走进来都没有发现。
“保罗，恭喜你得偿所愿，神辉为你披上灰袍。”
保罗仰头看过去，水的波光照在来者脸上，发着朦朦的辉光，那光芒极温暖，极显耀。
那是昔日疼他爱他的哥哥，格雷沙姆。
保罗的心很混乱，他脑子里满是曾经他以为的‘流言蜚语’。
“你知道什么，你身体里流淌的是高贵的库克家族的血脉，他格雷沙姆算什么，如果不是因为天赋出众，幸运的得到神殿的资助，他怎么可能成为教会学院的学生，怎么可能成为神殿的圣子，也就是你傻，觉得他真的把你当弟弟！”
“格雷沙姆，神殿的第一圣子，那可是能和克雷吉殿下相提并论的天才！”
“保罗，你别太傻了，克雷吉殿下才是库克家族的继承人，与其天天跟在格雷沙姆身后跑，还不如和克雷吉殿下混个脸熟，我们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他当时是怎么反驳的来着？
“虽然格雷沙姆哥哥不是贵族出身，可他对海神虔诚，对神殿忠诚，他天赋出众，待人随和，他是神殿当之无愧的第一圣子。”
旁人说格雷沙姆是第一圣子没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他呢，他姓库克，他说这话，也没什么吗？
“格雷沙姆哥哥，你……”你真的希望我死吗？
第79章 王庭法律
因为出身，克雷吉殿下从来都不把保罗放在眼中，他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只要克雷吉殿下还活着，他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他本来就是库克家族为了防止血脉断绝做出的保险措施，他是手段，是备用方案，唯独不是库克家族的族人。
所以，他活着就是对库克家族最大的贡献，所以，每一次他提出进入灰袍，得到的都是一句他年纪还小，可他今年已经94岁了，难道他要和那些贫民一般，一直压抑到最后期限，再选择放手一搏或者苟活性命。
这才是保罗最大的不甘。
所以，他一直是认同格雷沙姆哥哥的话。
他应该自己去争抢成为灰袍的机会，所以，在格雷沙姆哥哥的帮助下，他雇到了两个玩家，一个老玩家，一个新玩家。
甚至，在格雷沙姆提到神之试炼的表现将直接决定他有没有机会考入教会学院时，他常年进水的脑子在格雷沙姆的‘谆谆善诱’下，有了绝妙的提议。
最终，差点真的把自己的性命给赌没了。
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不是吗？
起码，之前格雷沙姆哥哥一次次说没有任何亲人在乎他，其实是假的。
当初放弃他离开的妈妈，一直在关注他，甚至为了救他，找了塞西那样的大神来帮他。
是啊，如果格雷沙姆真的在乎他的性命，那只要找一个塞西带他就好，如果从一开始就说好给他表现的机会，以塞西的聪明，一定能将神之试炼安排的妥妥当当。
所以，脑子里的水也该清理一下，该放在心上的人也要认清了，这样，最脆弱的部位才不会被伤害。
“保罗，虽然在你刚保下性命的现在说这样的话有点过分，但是，我觉得我还是得说，我这是为了你好。
保罗，你这次神之试炼的表现有些太糟糕了，也许，你进不来教会学院了。”
“不过，你放心哥哥会给你想办法，咱们进不了教会学院，旁的学院还是随便选的，圣嘉莱学院怎么样？”
保罗笑着打断了格雷沙姆的话，他笑的很大声，脸上的无畏和疯狂，让格雷沙姆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不挺好的，反正，我也不该出现在克雷吉殿下的地盘，这是当初我出生之前就说好的。”
保罗变了。
这是格雷沙姆最直观的感觉。
“好吧，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也许你需要一个独处的空间，格雷沙姆哥哥体谅你，你先休息吧。”
虽然他这次来的目的没有达成，但现在怎么看都不是说这个的好时候，耐心是格雷沙姆为数不多的优势之一，他绝不会放弃。
“不，格雷沙姆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哥哥，反正，你可是神殿第一圣子，是灰塔五层的强者，又何必一定要做我这个擦着年龄线成为灰袍的小子的哥哥呢，我又何德何能，能让第一圣子步步算计。”
格雷沙姆听到这样刺耳的讽刺，语气仍旧淡定，他谆谆善诱道：“保罗，你累了——”
“不，我是真的醒悟了，如果摆脱你控制的代价是失去教会学院的求学名额，之前我会很伤心，很绝望，但现在，我觉得挺好，挺值得。”
“亲爱的第一圣子，你为了保住你的‘第一’费尽心机，我希望你以后的人生一帆风顺，不会有海族将你踩在脚下，否则，你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付出，不都白费了吗？”
格雷沙姆没有生气，连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圣洁，“好吧，保罗，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还年轻，你放心，你说的话我都没有放在心上，等你想明白了，我欢迎你随时来找我。”
格雷沙姆走得极为潇洒，从二者之间的态度看，格雷沙姆一直是上位者，他就这么轻飘飘的走了，似乎他来的目的不是想要通过保罗寻到修补灰塔的途径。
保罗不知道格雷沙姆这次来看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只为曾经盲目信任格雷沙姆的他感到悲哀
以前的保罗真可怜，居然没有发现格雷沙姆从来都没有将他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伟大的格雷沙姆圣子真是自负啊，难道他料定了他保罗只有他一个朋友吗？
下海域亚阿港船舱，雅莉的房间。
“成功了，是不是？”雅莉似笑似哭，如果失败了，奥卡姆不会是这个时候出了副本，所以，她儿子没有进入求生副本，奥卡姆救了他。
明明按照时间做出了推断，这个聪明的女海族还是希望能从奥卡姆的嘴中知道真相。
多莉丝笑着点了点头。
雅莉猛的松了口气，似乎死掉的半个灵魂都重新活了过来。
保罗是她的命，在失去了爱情后，保罗是她活着的唯一精神寄托。
“这是空白身份卡，我能给出的身份最高的身份卡，别拒绝，你救了我儿子，这是你该得的。”
多莉丝帮了雅莉，甚至可以说是救命之恩，雅莉不可能没有一点表示。
多莉丝接过雅莉手中的一张卡片，卡片通体白色，背面绘制着八层十二角的塔，塔顶有一颗夺目的宝珠，正绽放着刺眼的光芒。
正面一片光滑，什么都没有。
灰塔不是只有五层吗？美人鱼的传承虽然说灰塔可以构建九层，可先祖最高也仅仅达到八层九角，这个十二角的塔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能印在身份证明上的图案，对这个国家一定有很深远的意义。
“这张身份卡你可以填写商人、公民或者手工业者的身份，但绝不能填写贵族、骑士甚至神职人员。”雅莉感到很歉疚，可之后三种身份的身份卡是决不允许交易的，一旦发现，无论是神殿还是王庭，都绝不会饶恕，最好的下场便是成为取悦海神的祭品，被吊在祭台井上。
海族身份等级森严，一般偷渡到上海域的海族都不能获得身份证明，很容易被捕奴队抓住成为奴隶，哪怕幸运的没有成为奴隶，之后哪怕经过一辈子的努力也只能拿到贫民身份，有天赋的成为公民，获得进入学院进修的资格。
而雅莉给出的身份证明包含了公民，可谓是直接跨过两个阶级，给了多莉丝一个很高的起点。
当然，以多莉丝八大神辉之一美人鱼族的身份，起步就是公民，但谁让多莉丝没有身份证明呢？
自从王庭颁布法律以来，之前在海族畅行的种族论已经越来越没有市场了。
第80章 拉拢多莉丝
“雅莉大人——”
“不，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叫我雅莉就好。”
多莉丝笑笑没有拒绝，“雅莉，你知道从下海域到上海域的路径吗？”
其实多莉丝这是废话，如果雅莉不知道路，又如何做偷渡的生意。
雅莉愣了一下，转身从书桌旁边打开一处暗格，取出一枚珊瑚手串。
雅莉拉过多莉丝的手腕，边给她戴上边说：“这是珊瑚族的指路手串，它可以为你指引到上海域的路径。”
如果想要离开上海域，只要逆行就好。
多莉丝：“多谢。”
“奥卡姆，偷渡这条路很危险，很危险。如果没有非走不可的理由，我建议你拿身份证明通过正规途径回到上海域。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坚持要走这一途径，那路上一定要小心，希望你不要遇到王庭护卫队或者神殿骑士，否则，你记住不要逞强，逃，一定要逃，用最快的速度逃。
王庭护卫队和神殿骑士有的是办法避开亚阿港的警戒线，如果是在赶路途中遇到，就用最快的速度离开；如果是在驻点，千万不能被网住。
但是，如果逃不了，就告诉他们你美人鱼的身份，威廉姆斯家族会庇佑你，千万不要逞强。”
普通美人鱼自然不能麻烦威廉姆斯家族，但奥卡姆是雅莉的恩人，为了奥卡姆的安危，雅莉愿意去求求冬雪城的城主。
多莉丝点点头，算是回应雅莉的提醒。
雅莉看着多莉丝离开的背影，一时失神。
如果他的儿子有奥卡姆十分之一的聪明，她就能放手了，甚至她还能期待自己的儿子有朝一日拯救她的命运，甚至是去渴求她早就已经放弃的爱情。
可惜，这只是她一厢情愿。
换成其他海族，自然是雅莉给什么，他们就得感恩戴德的受着，不该有多一分的要求，可多莉丝不一样，她是美人鱼，还是一位注定前途辉煌的美人鱼。
无论是出于同族之情，还是因为多莉丝本身的能力，都足够从雅莉这里得到她想要的。
虽然雅莉不知道身为美人鱼的奥卡姆，为何会出现在下海域，可她有预感，回到上海域的奥卡姆，必然会在卡安烈洛姆海掀起巨大的风浪。
如果是得到珊瑚手串之前的奥卡姆，她的性命便掌握在亚阿港手中，得到手串的奥卡姆，便已经有了应对任何风险的能力。
也许只有这样的奥卡姆，才能给雅莉一种绝对能通关的感觉。
从始至终，遇到奥卡姆，才是雅莉一生最幸运的奇遇。
当晚，多莉丝回了盖伦小队休息的底仓，多莉丝没有说雅莉找她什么事，其他海族也没有问。
雅各倒是关心了一句，但被多莉丝随口敷衍了过去。
一天后，多莉丝所在的小队接到了出发的通知。
带队的不是雅莉。
雅莉房间。
卡尔转来转去，似乎立志将船舱踩穿。
“好了卡尔，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连原本应该我带队的任务，都被你停了，先说好，我是服从你这个上级的命令，你可不能少了我半分报酬。”
卡尔条件反射翻了个白眼，“当年教会学院最美丽的百合花怎么变的这么庸俗，亏的雅莉你是女子学院的首席。”
雅莉已经不是那个一提起往日辉煌就会炸的小姑娘了，但这不代表她不介意。
“正因如此，我在被男朋友抛弃后，才能有你这个备胎帮忙成为亚阿港的海族呀。”
被称为女子学院最美的嗓子发出的声音，还是如很多年前一般甜美，可惜，嗓子的主人却不曾得到命运的优待。
“抱歉，雅莉，我……我失态了。”‘亚阿双子星’之一的卡尔也有无措失态的时候，可惜只有雅莉一海族见过。
“雅莉，这个塞西，你有办法将她拉到我们帮派里吗，如果有希望，也许你的位置还能动一动，起码，不用冒着生命的危险守在下海域这处船坞。”
卡尔称呼多莉丝为塞西，当然是通过朋友知道了塞西在《十二凋零》中的表现，他能通过朋友知道保罗的危机，自然也能知道多莉丝的‘力挽狂澜’。
卡尔留下雅莉，就是为了看有没有机会拉拢塞西加入亚阿港。
不去直接找塞西，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塞西这样的人物不出意外不是进入曼乌堡就是成为圣阿丘陵的成员。
可塞西的表现实在是太惊艳了，只要经历过当年双日凌空时代的灰袍，都会第一时间意识到灰袍的第二个浪潮来临了，而塞西必然是风口浪尖最闪耀的那朵浪花。
她的成就绝不会低于现在的王庭禁卫军统领肯瑞希大人和神殿红袍大神官威尔士大人。
这样的人物被他们亚阿港早早发觉，就是亚阿港崛起的契机。
卡尔身为亚阿港的绝对高层，如何不动心。
但直接冲到一心去上海域的多莉丝面前，挽留她加入亚阿港是最愚蠢的选择，既然雅莉和塞西关系这么好，从雅莉方面出手要温和许多。
刚到上海域的灰袍会真正见识到他们的卑微，也只有在塞西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才能获得最大的感激。
卡尔和塞西没有交情，自然只讲利益。
卡尔的谨慎是因为他不但看见了塞西加入亚阿港后，对亚阿港腾飞的帮助，也看见了邀请塞西失败，有可能得罪未来大人物的危机。
轻举妄动的就不是‘亚阿双子星’卡尔了。
雅莉是美人鱼，当然，正因为她是美人鱼，当初有卡尔的举荐，她才能很容易加入亚阿港，同样，她教会学院的出身给她加分不少。
如果说灰袍世界前二的帮派立场明确，那之后的帮派又如何能独善其身，不过是明显站队和隐晦站队的区别。
亚阿港正好是亲神殿的势力，但亲神殿不代表要对神殿卑躬屈膝，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如果有朝一日，王庭给出的报酬远远大于背叛神殿造成的损失，想必亚阿港也不在意换个立场。
说实话，隐秘进行这种偷渡，不就是撬神殿和王庭的墙角，可最终，亚阿港不但做了，而且做的并不小。
神殿和王庭都需要大量新生海族补充，可又不能全部吸收下海域的糟粕，那偷渡就是对海族勇气和毅力的考验。
成功了，成为上海域的一份子，失败了，不过是为海族提供一处培植食物的道场。
能成为海族的，都是海洋生物中极具灵性的种族，他们死后的尸体含有大量的养分，可以后天形成一个食物链，养活不少海洋生物，而下海域的海族都是海洋生物觉醒后的产物。
完美的循环，因果链的完善。
第81章 偷渡的最后一站
“当然没有把握，在我眼中，奥卡姆那样的海族，注定进入曼乌堡或者圣阿丘陵，又怎么可能会进入排名第六的亚阿港。”
卡尔眼中有不同的意见，“如果他选择曼乌堡或者圣阿丘陵，为何还要通过我们进入上海域，只要他找上蛤蜊或者寄居蟹，前者顺利进入神殿，后者则可以进入王庭，找我们绕这么大的弯子，难道不是浪费时间？”
这才是卡尔在知道多莉丝惊艳的表现后，还敢打多莉丝主意最大的底气。
雅莉心中好笑，她也不顾及卡尔的脸面，直接笑出了声，被雅莉取笑的卡尔却不生气，说白了，自从在教会学院认识雅莉开始，他在雅莉面前何时不是尽力逗笑她的角色。
“抱歉，卡尔，我只是觉得你还是如在学院时一般天真，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坐上亚阿港的高位的，难道仅仅是因为你是海族男性，你可以成为灰袍？”
雅莉话锋一转，接着道：“奥卡姆很有才华，可他也仅仅是通关两个灰袍副本的少年，他甚至很年轻，也许，他得好好想想，想想自己的立场和信念，那毕竟是之后数千年为之奋斗的目标和希冀，你还不允许人家慎重点。”
雅莉认识的多莉丝，是个很冷静甚至是理智过头的家伙，那小子身上有一股子平易近人的味道，但你若是当真了，那后果绝对不好看。
若是旁的海族，只会觉得多莉丝傲慢不合群，但同样身为美人鱼，从小在无数爱与夸奖中长大的雅莉，更能理解那只是一种对外的面具。
一个海族身上的面具越重，相对心思就深沉些，但这份心思不代表事故，恰恰也许是天真的掩饰。
这样的海族心中还有未熄灭的火焰，她在等待，在积蓄力量，甚至也许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也许多莉丝仅仅是不想接受神殿和王庭的摆布，但这不代表她发现她的理想和某一方势力重合后，会为了所谓的面子拒绝拉拢。
雅莉当然希望这样厉害的奥卡姆能选择神殿，可其实，她的这份偏颇已经没有刚从教会学院毕业时，那么坚定。
这些年来，因为美人鱼之王中立的立场，所有美人鱼都是神殿和王庭争取的对象，可正因为族群没有一个统一的声音，真正的大人物都怜惜羽毛，隐去踪迹，只有美人鱼中野心之辈，才会根据自己的判断，选择自己的立场。
可谁也代表不了美人鱼一族的立场。
而神殿和王庭要的却是美人鱼族的选择。
卡尔满脸憋屈，最后不甘心的放弃了。
“你说的对，我是亚阿港的海族，又不是曼乌堡或者圣阿丘陵的，最终这位璀璨的明珠选择哪个势力，反正不会便宜了我们亚阿港。”
亚阿港做偷渡生意最大的隐性福利，不就是可以在所有上海域入口守着的势力前，先筛一遍人才嘛，可惜，真正最顶端的那一小撮，从来都不会低下头看一眼亚阿港。
“其他几个小队都有收获，听说朵拉手下发展了一个灰袍，那小子的灰塔居然有八角，想必这次要拔得头筹了！”
雅莉这次是真的笑了，“那我可要让你失望了，我可没有问奥卡姆的灰塔有几角，毕竟，他帮我救了我儿子。”
典型的公器私用。
“雅莉，这次带队的海族是我，我可以睁着眼闭着眼，可之后呢，一旦帮派有人知道你这次的行为，必将受到严惩，你还是抓紧时间，多给自己留条后路，别为了那个人的血脉，真的将自己作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这是卡尔第一次严肃警告雅莉，之前雅莉偷偷关注自己的儿子，他可以帮着遮掩，可这次雅莉真的有些冒险，作为雅莉曾经的追求者，他私心不希望好不容易将生活过的有点起色的雅莉，又因为年轻时的冲动，付出更大的代价。
雅莉值得更好的，他甚至觉得如果当初他更勇敢一些，是不是雅莉就不会被欺骗，被放弃，最终从高高在上的威廉姆斯家族的小姐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也是这份愧疚，让他对雅莉一直照顾有加。
雅莉压住眼底涌动的暗潮，她如何不知自己这样一个丧家之犬，不过是仗着卡尔对她的重视，她活成了她最讨厌的模样。
“谢谢你，卡尔。”
三天后，多莉丝到了进入上海域的最后一站，也是上海域偷渡到下海域的第一站。
原本她们只要补足补给，就该第一时间离开，可惜，他们运气不好，遇上了潮汐挡道，不得已他们只能在这处驻地耽搁一天，第二天早上出发。
这里是一处宽广的石窟，外面弯弯绕绕都是珊瑚丛，如果没有亚阿港的海族带路，还真的不容易发现。
也许，这也是为什么亚阿港会选择这里成为最后一站的原因。
一路上带路的领队可能是受了雅莉的嘱咐，对多莉丝颇为照顾。
他在安排休息的房间时，很是理所当然的给多莉丝准备了一间单间。
“离开这里后，我们要赶路七天，才能到上下海域的交界处，穿过界门，才能真正进入上海域，这段路可不好走。今晚你好好休息，这里还算安全，起码从未被王庭护卫队或者神殿骑士找到过。”
大概是到了自己的地盘，这位领队言语间多了几分放松，少了几分严肃。
多莉丝笑笑，“这处中转站既然是进入上海域最后一个中转站，也是离上海域最近的中转站，怕是不止从下海域到上海域的海族。”
领队诧异的看了多莉丝一眼，这小子一路上就跟着闷葫芦似的，他还好奇为何这小子能得到雅莉大人的青睐，现在看来，人家根本心里门清，只是不说而已。
“对，我们亚阿港还接受从上海域到下海域的偷渡业务。”
看多莉丝将目光放在楼下一位刚刚回来的贵族少年身上，领队的表情更意味深长了。
“这位上海域的富家少爷到这处中转站都半个月了，不知道在搞什么，居然还没有出发？”
对比下海域海族的好管理，上海域海族就难伺候多了。
毕竟前者偷渡失败，只有死路一条，后者偷渡失败不过是付出大半身家，甚至如果族中有位于高位的大人物，也许轻飘飘就揭过了。
多莉丝没有问领队怎么知道这个少年已经在这里待了半个月，总归亚阿港内部自有交流信息的渠道，只是，领队专门指出此事，是为了展示亚阿港的强大还是仅仅随口一说。
多莉丝一直和亚阿港保持距离，一方面是偷渡结束后，他们之间不该有什么交集，另一方面，多莉丝其实在离开《十二凋零》后，能感受到卡尔想要拉拢她的意思，她既然不打算加入亚阿港，这方面自然该更注意一些。
第82章 你是怎么进入灰袍世界的
送走领队后，多莉丝梳洗了一下，便去餐厅吃饭。
多莉丝刚打好饭菜坐下，一个熟悉的小胖子就坐到了多莉丝对面。
“其实很难相信吧，居然有上海域的海族会选择偷渡到下海域，他们如果想要来下海域，只要在上海域入口处登记一下，甚至想要回到上海域也能光明正大的做海鲨，怎么会偷渡？”
多莉丝看着坐在自家对面大口吃扇贝的小胖子，真是自来熟的小子。
这几天赶路多莉丝虽然和盖伦一起行动，但双方就像是不认识一般，气氛很紧张。
所以，今天所有海族都睡过头的早上，多莉丝一个海族来吃早点，居然遇到了一个自说自话的小胖子。
小胖子穿的很体面，这体现在几乎所有偷渡客身上只有最简单的纯色鲛纱，而小胖子居然穿的起衬衫和西裤。
当然，小胖子尽力想要抚平衬衫上的褶皱，可惜现在的条件并不允许，好在小胖子还算看得开，看自己的努力没有什么结果，就放弃了。
小胖子似乎感受到了多莉丝的关注，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嘿嘿，被你看出来了，我就是那个傻帽，从上海域偷渡到下海域的海族。”
多莉丝叹气，她好像什么都没说，这个小胖子就能把这天聊下去。
之前多莉丝提醒斯诺，上海域生活稳定幸福，很多海族都很天真善良，眼前的小胖子大概就是这芸芸众上海域海族之一。
下海域有太多海族用深刻的教训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那些不曾领悟到这一点的海族，都已经葬送了自己的人生。
“其实上海域远没有下海域以为的好，升学压力，种族歧视，血脉等级间赤裸裸的鄙视链，如果说下海域艰难的是生活，那上海域折磨的就是灵魂。如果我是下海域的海族，一定不会像朝圣一样涌入上海域。
当然，路上奔波会让形象大打折扣，要知道之前少爷我是多么精致的一个海族啊！”
小胖子说的声情并茂，似乎他受了多大委屈一般，可反反复复不过是些委屈难过的语句，甚至还抱怨两句，为什么有人傻的用性命去赌注成为灰袍。
看来在上海域，灰袍并不是隐秘。
不过小胖子怕是不知道吧，他的身形在下海域就是一盏明灯，所有海族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会知道他是上海域的海族，下海域可没有富裕到能将孩子养的这么富态。
倒是看小胖子的衣着，多莉丝心中闪过一道隐忧，如果上海域的所有海族都和下海域穿的完全不同，现在的小胖子在这个环境有多格格不入，那他们这些从下海域偷渡的海族在上海域就有多显眼。
这个问题亚阿港会为他们解决吗？
还是说，只要到了上海域，他们哪怕被当做偷渡客抓住，也和亚阿港没有什么关系了。
不过，当初雅莉既然没有对他的衣着提出什么意见和提醒，想来应该有其他原因。
多莉丝不认为在她刚刚救了雅莉的儿子，雅莉对她抱有极大感激时，雅莉会坑她。
毕竟，她连指路的珊瑚串都愿意给她。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去下海域，还是用的偷渡的法子？”
多莉丝吃完最后一口小鱼干，在小胖子期待的眼神中问道：“为什么？”
见多莉丝愿意搭理他，他好像瞬间激动了，整个人手舞足蹈的。
“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那么回事嘛，神殿有神官要在我们家族选学生，我不想去，就离家出走了，又害怕被家族抓回去，干脆就偷渡了。”
说道有神官去他家族收学生，小胖子与有荣焉，可一说到自己，他就蔫了。
“我其实不是对成为神官学生有什么意见，但是，我就是不想继续听从父母的安排，我从小到大每一次决定都是爸爸妈妈替我做出的决定，大到进入什么学校，小到应该穿什么衣服，我也是个独立的个体，我不想像个漂亮的洋娃娃被亲人随意装扮。”
这大概就是小胖子唯一的忧虑，也是他最大的反抗。
“哎，你们这样的是不是没有人管，真幸福！”
大概是小胖子脸上的羡慕太真诚，多莉丝放过了他。
如果换到上辈子，敢有人说她没有亲人管真幸福，她绝对要让他尝尝拳拳到肉的幸福！
当然，多莉丝从不嫉妒，她选择不搭理小胖子不过是他的每句话都是谎言，她何必去理会。
多莉丝刚起身，小胖子正想跟上去，却被一道身影拦住，“我和奥卡姆有话聊，你不介意给我们让个坐吧。”是斯诺。
小胖子本想回一句你谁，有什么资格让他让座，可对上斯诺黑漆漆的目光，小胖子怂了。
“让，绝对让，没问题，你坐你坐。”
小胖子滚动着圆润的身形一溜烟就跑没了。
“坐。”斯诺坐到刚刚小胖子坐的位置上，示意多莉丝回到位子。他一点都没有把小胖子放在眼中，哪怕对方是个灰袍，但如此鼠胆之辈，也不会有太大的出息。
多莉丝愣了一下，还是坐下了。
不是害怕斯诺，而是想听听他和她之间还有什么好聊的。
“很恨我们吗？”
多莉丝摇头，“本来就是不相干的人，当初你提出合作时，我也未完全信任你。”
“可在我未背叛你前，你从未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斯诺嗓子有些哑，“我知道，现在我在你眼中，大概是十恶不赦吧。”
“你来就是说这个的，那我没时间。”
看多莉丝这么干脆准备离开，斯诺才急着开口道：“我看了你的神之试炼。”
多莉丝第一次露出惊讶的表情。
“是的，灰袍副本的内容只有得到当事人的授权，才有可能看到。但有一种例外，就是红潮的灰袍贝，红潮的灰袍贝不仅仅只能支撑灰袍突破为一层灰塔，还有监视每一个红潮成员在灰袍副本表现的功能。”
斯诺眼神中有光闪烁，“而我，没有看见你的神之试炼，请问奥卡姆，你是怎么进入灰袍世界的？”
第83章 补偿
想想也是，虽然红潮成员出身低微，但基数庞大，出现天才也只是比例问题，红潮又如何会忽视有天赋的灰袍。
作为祭品出身的盖伦能成为红潮中层，当初他的神之试炼应该表现的极好。而他地位的提升，不就从侧面证明，红潮有办法不借助灰袍天赋测试，评测红潮灰袍的潜力。
红潮的灰袍贝既然有缺陷，那就和一般灰袍贝不同，这份不同多一个监视能力，也很正常。
在红潮高层眼中，他们这些灰袍什么时候拥有海族权了？
斯诺会知道，当然是借助盖伦，多莉丝担心的是，连盖伦都能发现的问题，红潮高层留意到了吗？
多莉丝虽然知道早晚有一天会暴露，没想到最先发现的会是斯诺。
“你什么时候去查我的？”
“临出发去水晶贝珊瑚丛时。”
斯诺真的不知道，自己当时鬼使神差去查这个，却得到这个无论如何无法解释的事实后，自己是怎么想的，最终还坚持执行了当初的计划。
他自问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可也做不到无缘无故害一个信任自己的海族。
大概从设定逃亡计划的时候起，他就已经变了。
“我让盖伦将你的所有资料都销毁了，当然，我们逃之前，我们的资料也都一起处理了，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原谅，只是以后有什么底牌，记得藏的更严实些。”
这也算是他对多莉丝的补偿。
其实在斯诺知道多莉丝进入灰袍副本使用的不是红潮的灰袍贝后，得到她的灰袍贝是从神殿就有的这个结论一点都不难，毕竟，是斯诺的绿藻救出了多莉丝。
而当时多莉丝并不是在祭台前，而是在神殿内部。
什么情况下神殿会放过祭品，唯一的可能是他获得了灰袍贝，而获得的途径并不是为了逃过对神的献祭。
“我就想问一句，当初，我将你带出神殿，是不是做错了？”斯诺眼神晦涩，他当初以为的救赎，是不是从来都不存在。
如果，如果没有他将多莉丝带入红潮，多莉丝根本不用又一次跟着他们冒险偷渡到上海域。
甚至多莉丝如果能顺利通过神之试炼，就可以顺顺当当加入神殿。
神殿在下海域是最好的归宿，如果多莉丝的能力出众些，被神殿调到上海域只是时间问题。
“不，当初你的确救了我一命。”
说完这句话，自问自己和斯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多莉丝离开的很干脆。
毕竟她不可能告诉斯诺，神殿新任神官绝不会让她平平安安通过神之试炼，而这仅仅是因为她是悉尼神官最看重的学徒。
哪怕这个看重的学徒身份是假的，但在瓦伦丁神官眼中，是真的。
盖伦走过来，拍了拍斯诺的肩膀，“斯诺，看开点，你已经尽力了，如果你更强些，没有海族会成为牺牲品，事已至此，变的强大起来吧，你是我们的希望，有朝一日，只要大家都在上海域，你总能找到补偿奥卡姆的机会。”
斯诺想到刚刚见到的小胖子，眼神闪烁，“盖伦，你能和我说说我们到上海域后的布置吗？”
盖伦有些惊讶，毕竟之前斯诺一直对这个都没有太大的兴趣，不是不担心，而是担心没有用。
要么就待在红潮被一层层剥削，要么就只能破釜沉舟。
当初能从灰袍世界得到偷渡到上海域的办法，已经是他们最大的努力，之后到了上海域，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多伦会派人来接我们，前提是我们能到约定的汇合地点。”多伦是斯普基谷的高层，也是雅莉口中盖伦的靠山。
“上海域所有海族的穿着都那么像灰袍副本中的贵族吗？”这句话斯诺说的很轻，但盖伦离他不远，所以听得很清楚。
“我不知道，如果是，那对我们是个极大的噩耗。”
霍布森可不知道斯诺他们的担心，一路上一帆风顺的经历让他的警惕心在将要到达终点的时候，终究耗尽。
“也不知道斯诺怎么想的，如果要道歉，早前那么多的机会，为什么偏偏选了今天？”
雅各张了张嘴，最后放弃了。
倒是霍布森受不了雅各这样，“你也别觉得欠着奥卡姆的，他如果没有被斯诺救下，早就死在血祭里了。下海域的海族命，不值钱。”
“斯诺其实是去提醒奥卡姆的，那个上海域下来的富家少爷不对劲。”
霍布森耸耸肩，“我当然知道那小胖子不对劲，可我们中最聪明的海族你以为是斯诺吗，哼，明明是奥卡姆，那个扮猪吃虎的家伙，别忘了，他这个‘牺牲品’逃的可比你快，如果不是雅莉大人救了你，你早就被红潮抓回去了，这么聪明的奥卡姆怎么需要斯诺去提醒，多管闲事！”
八卦的海族能是很容易为每个人下一个定义，也不管这个定义到底对不对，是不是真实，大不了就是错了嘛，他随口说说有什么关系。
“你这话就说的有些过了，我们四人之间可以彼此关照，可却独独将奥卡姆独立出来。是，奥卡姆太骄傲了，明明只要低个头，大家都会接受他，可凭什么要低头，如果奥卡姆死了，我们每个人都是罪魁祸首。
只要斯诺出现，就是在提醒当初奥卡姆的短暂放松和一份信任被辜负，间接就是告诉奥卡姆小胖子有问题，哪怕之前奥卡姆有怀疑，这下有了斯诺的提醒，他心里就会真的郑重起来。
是，那个小胖子其实隐藏的很好，可惜，他的敌人是谁，是在下海域苦苦挣扎，随时都会没了性命的我们。
但退一万步，奥卡姆自己能发现不对劲，是我们不提醒的前提吗？
你老是说是雅莉大人救了我，可代替我成为‘牺牲品’的不是奥卡姆吗，难道不是他救了我们所有人？”
霍布森有些难受，雅各太清醒了，清醒的让他害怕。
是，他们都愧对奥卡姆，但如果他们从小在上海域出生，他们绝不会让自己的人生变成这个样子，他们也会很单纯很善良，愿意助人为乐，甚至不介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惠及他人。
可实际上，不过是一次次不甘心的假设，是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妄想。
与其期待自己下辈子能投生上海域，还不如这辈子好好努力，总有追上的一天。
第84章 寻找神器小分队
下海域卜敦海神殿。
三道灰色身影突然出现在神殿藏书室。
“这已经是神眷血脉能精确的最大限度，神器一定藏在这里。”
“呵呵，我倒是对这滴血的主人有些好奇了，居然能精确到房间，我还以为最好的结果是方圆三百里。”
“好了，别废话了，赶紧找。”
神器本身必然带着深渊气息，在这无数平平无奇的书卷中，如同置身于黑夜的夜明珠，极其显眼。
不过片刻，三人已经将整个藏书室搜完了。
“没找到。”
“没找到。”
“没找到。”
三个海族面面相觑，“这不可能啊，神眷血脉的指引如此清晰，绝不会有问题。”
“那神器到底去哪了？”
今夜正好轮到哈珀德和他的好友值夜。
“卜敦海这种地方，有值夜的必要吗，之前我们不也从不值夜吗，这位新上任的瓦伦丁神官真是折腾。”哈珀德的同伴向他抱怨。
向卜敦海这样偏远的地方，很多规矩都不会严格执行，同样，很多福利也不会惠及他们。
因为长期生活在被亏待的环境中，自然对神殿的归属一般，对于应该履行的义务实在没有多少动力。
哈珀德面色严肃，虽然不喜欢自己同伴的嘴碎，但也没阻止，同伴只是嘴上说说，该干的一点都无法逃避。
“我们是卜敦海的骑士，巡逻神殿本就分所应当。”
这才是哈珀德，卜敦海最优秀的骑士，也是这处神殿最有希望通过积攒功绩得到灰袍贝的骑士。
和哈珀德有志气不同，卜敦海神殿大多数骑士是如同他同伴这样，来神殿当骑士不过是他们最好的出路，以后一辈子也就在这处小小的神殿蹉跎了。
没有机遇，同样没有危机。
“哎，真无聊，我今天本来打算去给雅雅送彩色贝壳的，你知道我上次花了不少铜币才从邻海域淘到的，雅雅一定喜欢，就是不知道最终雅雅会不会选择和我结婚。真羡慕你哈珀德，你都有妮可了。”
等同伴说完，才想起妮可现在已经不在卜敦海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谁能想到卜敦海的雪莉夫人居然那么幸运，抚养了贵族的后裔，连神殿的圣子都愿意直接为她们一家背书，将她们带到上海域去。
就是可怜了哈珀德，如果他不能获得上海域的居住证，他和妮可之间只有放弃。
哈珀德可没有放过说错话的同伴，他眉头一蹙，“别乱说话，在卜敦海，哪怕是神殿骑士也不能和女性海族私定终身，只有神官能帮助我们主持婚姻。何况我们只是神殿地位最低的青铜骑士，能不能得到配偶都不一定。”
看哈珀德这么严肃，同伴觉得有些没意思，他当然知道自己是最底层的青铜骑士，而且还是下海域卜敦海的骑士，可好歹他们身后也是神殿啊，还不允许他做做梦。
那奥卡姆的父亲不也以卜敦海青铜骑士的身份娶到了美丽的雪莉夫人吗？
想到离开的妮可，知道哈珀德心情很不好，同伴本不该继续问下去的，可实在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对了，这瓦伦丁神官不是和悉尼神官很不睦吗，怎么倒是将悉尼神官的好友雪莉夫人引荐给了圣子，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雪莉夫人一家居然被圣子带走了，哈珀德，你知道什么内幕吗？”
哈珀德停下往前的脚步，“能有什么内幕，不过都是利益罢了。我倒是好奇，这次瓦伦丁神官居然没有跟着离开，难道他愿意放过这次好不容易进入上海域的机会。”
“这个我知道，好像如果瓦伦丁神官离开卜敦海，他就不能做神殿的神官了，毕竟以他灰袍一级的修为，到上海域也是垫底的存在，更别提掌控一处分殿，也许瓦伦丁神官只是不想去上海域看旁的神官的脸色。”
说道这里，同伴也说不下去了，这些大人物的心思，他们怎么猜得透。
“咦——藏书室怎么有光？”
“别——”巨大的危机预警让哈珀德下意识停下了步子，可他的同伴却正好推开了藏书室的大门。
“来的正好，我们正需要一个了解情况的小家伙！”
“有两个啊，可是我们好像只需要一个？”
“那多出来一个怎么办？”
话音还没落，哈珀德只听见一声低低的惨叫，一道冰凉的鲜血就溅到了他脸上，手上，铠甲上。
“这不就好咯。”
“小子，我劝你最好乖乖将我们想要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我们不介意再去找一个识时务的。”
哈珀德不敢伸手去擦脸上的血迹，他将头压的低低的，保证自己什么也看不见，甚至连有几个海族也不敢多想，他将声音从嗓子中逼出来，“您，请问。”
“这个藏书室最近有几个人进来过？又有谁带走过什么东西？”
哈珀德：“藏书室的书籍大多都是圣典，是所有神殿骑士和神官必修的功课。所以，卜敦海的神官和神殿骑士都进来过。前段时间，新任神官下令举行了换血血祭，有一大批神殿学徒都被处死，但之前他们都有进入藏书室学习的资格。”
“藏书室所有的藏书都登记在册，每一周清点一次，登记本在左手第一个书架上储存。上面记录着每一本藏书被出借的记录。”
哈珀德说完他知道的一切，下意识将目光放在出借记录上，却不小心看清了眼前杀了他朋友之人的模样。
那是三个披着灰袍的上位者，他们身上毫不掩饰高阶血脉的威压。
哈珀德无法反抗，甚至连手中的长枪都无法刺出，不是因为他胆小，而是因为，他面对的是高阶对低阶的血脉压制。
所以，哪怕他的朋友在他面前被杀，他能做的，只有按照上位者的命令，尽力满足上位者的要求。
他痛恨这样的自己，却无法抵抗天性。
既然已经看清了敌人，自己也没有被放过的希望，哈珀德反倒放松了。
他看到其中一位灰袍飘到左手第一个书架，开始翻阅记录。
第85章 各有心机
“直接找有没有人借了书没有归还。”
“没有，被借阅最多的是《阿萨》和《华纳》，但这是神殿最基础的两本圣典，所以藏书室的书卷存量很丰富，现在借出未归还的骑士不少，但如果他们想要接受神官考核，不归还本身没有问题。”
“还有一部分骑士借阅的是《卡安烈洛姆海历史记年》和部分其他种族书写的历史，这部分归还和借阅的规律很明显，而且循环很快，应该不是。”
“藏书室有专门的晶卡法阵，不需要海族专门清理，除了有资格借阅图书的海族，旁人无法进入。”
“那个，其实不是的。”哈珀德很害怕，但不敢不言，若这几位上位海族没有达到目的，卜敦海的神殿承受不起那个后果，“卜敦海在下海域也是比较贫瘠的海域，因上任神官根本没有得到神殿承认，卜敦海原本的晶卡资源从未到位过，所以，神殿没有晶卡，藏书室的清洁工作由一位卜敦海本地普通海族承担。”
“很好，名单上多了一位。”
在三位灰袍海族一言一语还有哈珀德的补充下，一份可能得到神器的名单产生了。
“卜敦海神殿瓦伦丁神官还有所有神殿骑士，前任神官及其学徒，清洁藏书室的普通海族，还有一个叫妮可的女性海族。”
哈珀德猛地抬头，“不是的，妮可当初虽然来过神殿，但她绝没有进入过藏书室……”对了，还有一个人，他的身份哈珀德不清楚，但他也进入过藏书室。
“好了，女性海族怎么可能得到神器，不要把注意力放在绝不可能的海族身上。”
其中一位灰袍海族的话截断了哈珀德的话，哈珀德听到他们不会去找妮可，心下松了口气。
一时有些踌躇，要不要将那个他不知身份的海族供出来，可就在他这么想时，哈珀德脑子一痛，似乎有什么被抹去，他捂着有些发蒙的脑子，傻傻坐在原处，不发声了。
三位灰袍海族没有发现哈珀德的不对劲，他们已经开始分工，打算在最短的时间将名单上的海族筛一遍。
这是多莉丝留在哈珀德身上的后手，哈珀德亲眼目睹了多莉丝凝聚传承宝石，甚至有可能知道多莉丝不是奥卡姆，这样大的破绽多莉丝怎会不做任何处理。
只是当时她刚刚重生，很多手段都无法施展，而且哈珀德也没有出卖多莉丝，多莉丝才饶过了他。
傍晚，吃过饭的多莉丝练习完法术后，从空间取出奥卡姆的身份证明，将其压在枕头底下，才出了房间，往石窟外走去，似乎想散散心。
想到早上遇到的小胖子，多莉丝心情很好。
如果她猜的没错，专门出来溜达的她，应该会巧合的再一次见到他。
多莉丝看着空间内渐渐愈合伤口的小鲸鱼，心情很好。
多莉丝的空间除了储物，还有一眼泉水，这泉水虽然治疗效果一般，但加上她一次次往小鲸鱼身上施加的祈福，小鲸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
就是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它又怎么会出现在水晶贝的珊瑚养殖基地？
空间里的小鲸鱼本能的歪了歪头，特别萌。
不过因为伤势的恢复，有点蔫蔫的。
如果之前收养小鲸鱼仅仅是因为她的误伤，那现在多莉丝决定养它。
多莉丝走在珊瑚丛中，望着从遥远的海面投下来的孤光，突然意识到这样无止境的逃离，终究有了一个终点。
小胖子口中那个充满秩序，只用操心升学和考试的地方，应该能得到她想要的安宁。
红潮从来都不是适合多莉丝的地方。
多莉丝从来都不否认，她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但波澜壮阔的人生她上辈子过够了，这辈子，在一处幽静的地方养养花采采贝，也挺好的。
当然，平日里还能进灰袍副本玩几把游戏。
说起来《灰袍》大概是她玩过进度最慢的游戏了，一个月才能得到一个副本活动点，有些不过瘾呢。
就是不知道灰袍世界，有没有交易副本活动点的地方。
“啊，是奥卡姆对不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是小胖子，准确来说是坐在大石头上偷吃的小胖子。
“我从上海域来的时候，带了不少好吃的，大家都很喜欢，我是不介意和他们分享上海域的美食，但我只剩下这个鱿鱼条了，我真的有些舍不得，我不是自私，我只是……”
多莉丝眨眨眼，“我一点都不介意哦，你吃吧。”
“真哒！”小胖子的眼睛都亮了，他拿出鱿鱼条开始大快朵颐，“我今天一定要全部吃完，这样就不会有人和我抢了。”
也是，敢走偷渡这条路，还能走到这里的，能是什么好相与的，小胖子口中所谓的‘分享’不过是他单方面的‘上供’。
“对了，奥卡姆，我叫克拉克，很高兴认识你。”小胖子一手捞着油乎乎的鱿鱼条，一手傻傻的像个招财猫般摇动着。
“很高兴认识你，克拉克，我是奥卡姆。”
真是神奇，似乎仅仅是交换了姓名，两个人之间‘似乎’就变的亲密起来。
“奥卡姆，在上海域有严格的户籍管理制度，你们这些偷渡入上海域的，如果能得到势力的招揽还好，如果没有一技之长，以后的生活怕是很艰难，尤其是奥卡姆你长的这么好看。”
多莉丝莞尔，她好像能猜到当时餐厅那么多海族，这小胖子找上她搭话的原因，不过是一张脸罢了。
“在上海域招揽我们的都是什么势力？”
克拉克两口将最后一块鱿鱼条吃完，“我不知道。”
这语气可谓是理直气壮，“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海族，如果不是想偷偷溜出上海域，我根本不会花费我最后的积蓄，搭上亚阿港的线。”
偷渡离普通海族的生活真的很远，尤其是对生活安逸的上海域海族。
“那你从上海域到下海域时，路上有什么关卡？”多莉丝表现的似乎只是神往上海域，随口找了个话题。
小胖子的嘴巴一动一动的，显得特别无辜。
两个海族同时开始飙演技，就看谁先得逞。
“也没有什么吧，从上下海域的界门穿过来，就到了下海域了，只是这里离上海域太近，又随时都有可能遇到王庭护卫队或者神殿骑士，这才要跑的远一点。”
多莉丝：“界门是什么样的？”
第86章 阴差阳错
小胖子毫无心机的笑笑，“反正这里离上海域不远了，你很快就能看见，等你见到界门，你就知道那里是界门了，传闻这界门是王庭第一代的海王施展法力构建的，本身就是为了将对普通海族有巨大威胁的海兽隔绝在外。”
“倒是穿过界门时，最好保持半化形，界门只允许海族穿梭，穿过界门时的冲击特别大，不是人形能抗住的。”
这个功能也是在亚特兰蒂斯发现了人族踪迹后，海王重新加上去的，就是为了杜绝窥伺海底世界的人族。
小胖子事无巨细说的越多，多莉丝心中的警报就越高。
付出的越多，自然要求回报的更多，小胖子毕竟是上海域的原住民，他到底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多莉丝可不觉得如果她直接撕破脸，小胖子会放过她。
显然他冒着危险在这里停留了半个月，多莉丝是唯一一个符合他筛选条件的海族。
“你既然出了界门，就算是到了下海域，为什么还和偷渡组织混在一起，你就不怕被王庭护卫队或者神殿骑士抓住？”
小胖子没想到多莉丝居然会问这么敏感的问题。
“这有什么，我不是人生地不熟嘛，而且他们收了我一大笔钱，总该把我送到目的地吧。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家，身边有海族总比自己一个海族靠谱些。”
小胖子觉得不能再这么被动了，干脆直入正题。
“你是一定要去上海域的对吧，那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就是最要紧的。
但现在你应该没有得到身份证明的途径，但我可以把我的身份证明借给你，反正我偷渡到下海域也用不到了，等你得到合法身份后，再将身份还给我就好。”
小胖子从随身口袋中拿出一张白金色的卡片，“给你。”
这张白金卡和雅莉给多莉丝又点区别，除了颜色不是白色而是白金色外，卡片背面是一只美艳的美人鱼。
卡片正面有克拉克的基本信息。
姓名：克拉克·威廉姆斯
年龄：75
性别：男
种族：美人鱼
灰袍天赋测试结果：★★★☆☆
不过，已经有了雅莉提供的空白身份卡片的多莉丝，还真不需要克拉克的这张，虽然不知道不同颜色的卡片有什么区别。
“我不是白给你的，你帮我把和我抢东西的海族揍一顿，我把这个当报酬。”
看起来克拉克小胖子是不想再忍受，身上又没有旁的有价值的东西，这才找到了多莉丝。
“你是担心要用我的名字吗，不用的，一般户籍署不会查这么严格，而且你拿着这张身份证明不过是过度，等你有了你的身份证明，你可以将这张证明扔了，到时候我回上海域的时候补办就行了。”
怕多莉丝不答应，克拉克直接将卡片塞到多莉丝手中。
原本不打算答应的多莉丝僵了一下，突然改变主意收下了。
看多莉丝这么爽快的收下，克拉克才松了口气，“那说好了，明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我会带着他们去找你，到时候你不管什么，直接收拾他们就行。”
说完话的克拉克似乎怕多莉丝反悔，用小胖子能达到的最快速度离开了现场。
多莉丝翻来覆去的查看这张身份卡片，刚刚卡片刚入手时奇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让多莉丝改变主意的原因，就是刚刚卡片到手时，接触的指尖突然传出的一丝酥麻，如同触到静电一般。
而随着那道静电消失，卡片正面的信息发生变化。
姓名：克拉克·威廉姆斯
年龄：75
性别：男
种族：美人鱼
灰袍天赋测试结果：★★★★★
多莉丝眼神一眯，这算是怎么回事？
因为最后一行灰袍天赋的变化，多莉丝根本不可能将身份证明还给克拉克。
说起身份信息，多莉丝才想起自己从神殿藏书室得到的血色贝壳书卷，不知道克拉克在上面的属性是什么。
姓名：克拉克·威廉姆斯（克拉克）
年龄：75岁
性别：男
种族：月光鱼
等级：灰袍1级，灰塔1层
装备：灰袍贝，晶卡若干，美人鱼的气息（项链）
克拉克不是美人鱼？那他身上美人鱼的气息就是因为带的项链。
克拉克为什么要冒充美人鱼？
或者说，克拉克为什么要急着回去？
多莉丝想到刚刚发动读心人偶感应到克拉克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既然我的身份证明你拿了，那我拿你的也就天经地义了，这是等价交换，不是偷盗。”
多莉丝笑了笑，难道这就是祈福的作用，果然能增加幸运。
多莉丝在第一次见到小胖子时，就知道不是巧合，也许小胖子自己没有注意到，多莉丝却恰好从亚阿港成员口中，知道了小胖子在这里住了快半个月了，如果是急着逃到下海域，又如何会在第一站停留。
多莉丝在这里耽搁，是为了等待这次突然出现的潮汐过去，那小胖子是因为什么。
之后，小胖子自以为毫无痕迹的接近，早就引起了多莉丝的注意，亏的小胖子还以为自己很聪明。
之后斯诺隐晦的提醒是多莉丝没想到的，也许之后她选择放过斯诺仅仅是因为斯诺的‘补偿’。
多莉丝从来都不是忍气吞声之辈，她之前不对斯诺出手，不过是担心斯诺落入红潮之手，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危机。
这世上有什么纯粹的好人坏人啊，不过是一念之差。
有的人习惯了剥削旁人的利益壮大自己，也就慢慢麻木了，最后甚至沉浸其中，变成了所谓的坏人。
有的人因为环境人际的规束，也许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在好坏之间做出选择，也就慢慢和光同尘，成了最普通的人。
不是没有天生圣人，但也不能以此为判断整个族群善恶的评判标准。
刚刚多莉丝配合小胖子只是想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没想到要的居然是下海域的身份证明吗？
奥卡姆的身份证明。
她还正发愁怎么应付卜敦海神官瓦伦丁的追捕，小胖子果然是急人之所急。
这时候的多莉丝并不知道有一股势力在追寻神器，自然不清楚奥卡姆这个身份背后代表的巨大危机。
第87章 寻找奥卡姆
克拉克急急走过转角，用最快的速度回到石窟，直直往多莉丝的房间奔去。
他来到这处中转站已经半个多月了，之所以不继续往下走，就是因为没有下海域的身份。
在上海域，没有身份证明会沦为奴隶、仆人、贫民和雇佣兵，可那里毕竟有健全的法治，还有完善的救济制度，可在下海域，如果没有身份证明，直接会被当做海兽捕杀。
神殿对下海域的掌控表面松散实则极为严苛，否则为什么王庭努力这么多年，也没有将势力渗透到广阔贫瘠的下海域。
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上海域的一处主城都比下海域代表的利益更多的原因。
上海域多的是海族后裔，而下海域先祖几乎都是海域生物后天化形，后者后代多是海域生物，前者后裔几乎都是海族，孰轻孰重，任何势力都会度量。
那些下海域的海族自以为上海域是天堂，可实际上却不知下海域的身份才是他们活命唯一的保障。
下海域定期的清洗骑士，可从来都不会给任何没有下海域身份证明的海族活着的机会。
毕竟，放弃上海域身份逃到下海域的，大多都是穷凶极恶的海族，如果没有神殿派出专门的清洗骑士，哪里还容得这些泥沙中翻滚的下等海族艰难活着。
所以，在去下海域前，克拉克必须有一张下海域的身份证明，否则到了下海域人生地不熟，想要再得到就困难多了。
而且，如果通过亚阿港，怕是必须付出一大笔金币，可他手中几乎所有的积蓄都用来换取偷渡名额了。
从下海域偷渡到上海域不过是给上海域输送廉价劳动力，可从上海域到下海域，却更多的是为了逃命，这价码自然不一样。
毕竟，就算亚阿港想要多收些，下海域的海族也付不起。
得到下海域的身份卡，可以让他尽早融入下海域。
送出自己的身份证明，也是基于同样的考虑。
自己的身份证明不能随意丢弃，又不能带到下海域，那他精心挑选的奥卡姆，就是最好的选择。
选上奥卡姆，当然不是因为奥卡姆长的好看。
一是因为奥卡姆性格冷淡，这样的海族社会关系会很简单，也不会有很熟悉的海族朋友，便于他伪装。
二是奥卡姆和他之前的朋友都在这次偷渡的队伍中，而且，似乎奥卡姆和他们的关系也不好，如果奥卡姆在上海域出了什么变故，也不会有海族为他出头。
这样好的目标，克拉克自然不会错过。
放出昏迷之雾的克拉克大摇大摆进了多莉丝的房间，一番翻找，在枕头底下得到了他的目标，奥卡姆的身份证明。
至于没有下海域身份证明的奥卡姆到了上海域有没有机会用到他的身份证明，就不关克拉克的事了。
卜敦海神殿。
三位灰袍海族高座上首，其中一位灰袍海族看着下方跪着发抖的神殿神官瓦伦丁，眼露鄙夷。
就这样的货色，居然能成为神官，什么时候神殿的神官如此不值钱了。
“你一个普通海族，如何能成为神官，难道卜敦海就这么偏僻，连一个一层灰塔的灰袍，都不愿过来就职？”
神殿的神官储备一直不足，如果卜敦海真的已经贫瘠到一点油水都没有，那没有神官愿意过来也就说得通了。
可神官是海神的口舌，是解读神旨意的代行人，是海神在人间的使者，怎么可能会因为身外浮云忘记信仰，污染虔诚。
果然，都是神殿那四只神辉血脉的错。
都是他们将王庭的恶习传播到神殿，才让神殿变的不纯粹了。
自从那四只神辉血脉背叛王庭投入神殿后，神殿很多管理部门就被改革整顿，随着有效率的宣召，神殿势力大涨，可同时，神殿也多了不少为功名利禄才效忠神殿之辈。
如果之前的神殿地位的高低，是由对海神的虔诚作为标准，那现在的神殿便是，谁能为神殿带来更高的利益，谁便能在神殿居于高位，享受底层的效忠。
被修改的意志，被歪曲的信仰，这样的神殿还是供奉海神的神殿吗？
“回禀大人，我，我原本是一层灰塔灰袍，不过在一次奉命绞杀王庭势力时，被王庭势力重创，失了灰塔。”瓦伦丁神官脸色苍白，显然过了这么久，仍旧没有从失去灰塔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三位灰袍海族面面相觑，倒是错怪了这位愿意为神殿奉献的神官。
“还不起来，以后记住，神官只会匍匐在海神的面前，其他任何海族都没有资格要求你跪。”
上首的灰袍海族将话说的温柔了几分，可惜习惯了狠厉，这春风吹起来可一点都不明显。
瓦伦丁神官抖了一下，赶紧爬了起来。
“多谢大人，请问大人来卜敦海是为了何事？”
看瓦伦丁如此恭敬，三位灰袍海族还以为他猜到了他们的身份，否则一个愿意为了神殿奉献的海族神官，怎么可能会一副想要为他们分忧解难的模样。
不得不说，这些年为了神殿，他们隐于暗处，可他们从未忘记过，他们也是神殿的一份子。
“我们要找一个海族，奥卡姆。”
瓦伦丁瞳孔一缩，又在抬头之前恢复镇定，“不知大人寻这奥卡姆，是要接他回神殿吗？”
这也不怪瓦伦丁先入为主，毕竟他刚刚因为克里斯蒂安血脉攀上圣子格雷沙姆。
如果不是之后直面王庭高手，被他一招毁了灰塔，他怎么可能还灰溜溜待在卜敦海。
不过雪莉夫人承诺，只要他处理了奥卡姆，她会想办法找到能恢复他灰塔的晶卡。
当时他差点就告诉雪莉夫人，那个奥卡姆早就在逃跑时中了他的圣光弹，必死无疑。
还好想到雪莉夫人的报酬，他才生生压下去。
之后，他只要找到奥卡姆的尸体，那就可以作为向雪莉夫人交差的信物。
在雪莉夫人说出那个条件时，瓦伦丁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当初血祭的奥卡姆有问题。
以雪莉夫人和悉尼神官的交情，在这方面做手脚还是有可能的。
就是不知道真正的奥卡姆去了哪里，奥卡姆毕竟是雪莉夫人的亲儿子，虽然不知道，当初为何不用克里斯蒂安血脉保下自己的儿子，反倒舍本逐末寻了海族心甘情愿代替奥卡姆去死。
但现在他还指着雪莉夫人帮他恢复灰塔，自然不会伸张。
若是这三个大人物也是来寻奥卡姆的，是不是当初雪莉夫人有什么瞒着他？
果然，雪莉夫人不简单。
“放肆，我们要寻奥卡姆你只管去寻，居然还敢问缘由！拿下奥卡姆交给我们处置，我们就饶你一命，若是抓不到奥卡姆，就给我去死！”
就算瓦伦丁神官现在还是一层灰塔的灰袍，他也不放在眼中，现在居然敢得寸进尺的试探，是嫌命太长了吗？
瓦伦丁腿一软，又跪了。
“是是是，是小的的不是，小的这就派人全力追捕奥卡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哼，我要的是活的，你明白吗！”
领头的灰袍海族语气极其危险，瓦伦丁能感受到如果他交出的是一只死去的海族，更甚至交不出奥卡姆，他必死无疑。
可如果不答应，现在他就会被打回原形，不得已，瓦伦丁只能赶紧应下。
第一时间发动所有神殿骑士和神官学徒去寻找奥卡姆。
第88章 逃离围捕
当晚，多莉丝突然从床上惊醒，顺着疯狂闪烁的珊瑚串，往石窟外游去。
多莉丝刚出石窟驻地，手中极快的开始结施法手势，一道水光在海水中荡漾而出，附在水波中，无声无息散到远处。
这是召唤水精灵的变种，没有聚集水精灵实体，而是以水波代替，比水精灵更隐蔽，范围也越大。
融入水中的探查很快反馈到多莉丝脑海中，在多莉丝的感应范围内，一里外的海域有很多铠甲武士集结，铠甲武士们身上杀气腾腾，烙印在胸前的是王庭王冠标志，武士们行进目标明确，根本没有被外围的珊瑚丛迷宫阻挡，看方向是冲着石窟来的。
显然是来剿灭偷渡势力的王庭骑士。
这就是偷渡领队口中说的‘安全’？
看来这处驻点一定有早就已经潜伏进来的卧底，不过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她用最快的速度又一次结印召唤水精灵，第一只水精灵现身后，多莉丝伸出食指轻轻一点，水精灵瞬间分裂成无数水滴，携带着石窟遇袭的消息涌入石窟，给石窟所有的海族报信。
之后这里的海族能逃走多少就看他们自己的命了。
多莉丝直接往身上刷了一个祈福，就急速游了出去，多莉丝的速度很快，很隐蔽，在黝黑的海底，就像是一只幽灵，从一张平静的幕布上滑走。
多莉丝刚游出不远，身后幽蓝色的火焰从各处燃起，安静的石窟突然沸腾起来，到处涌出海族，有的甚至在匆忙中变回原形，海底沙地上满是各种化为原形的海族。
海中游动着各种鱼类，一张大网突然从天幕一边张开，随着第一张大网的出现，无数大网就像是收到信号般占据了多莉丝的眼眸。
一道道大网出现在多莉丝逃离的必经之路，多莉丝借着自身的速度绕过一道道网，好几次都差点被黏在网上。
多莉丝只得将所有灰塔之力都用来给自己刷祈福。
又一次突破一张巨网后，多莉丝险之又险的游出最边界的一张巨网。
她是最早发现不对，也是最早开始逃离的海族，可就是这样，也差点被网回去。
多莉丝不知道大网的主人是谁，但现在马上离开这里，是最明智的决定。
逃出巨网范围的多莉丝，趁着月色直接化出美人鱼的尾巴，手中的水翼卡牌被使用后化作一双长长的羽翼，附于身后，随着尾巴在水中一甩羽翼煽动，多莉丝如同利剑一般划开水浪，消失在远方。
克拉克亲眼看着一滴水珠钻到他房间，直往他脸上扑来，他猛地一让，水珠落到石床上，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为什么会感应到灰塔之力？
突然，外面像是炸开了一般，离他最近的一处报险之地燃起了代表危险的幽兰火焰。
该死，居然有绞杀偷渡客的行动，来的是王庭还是神殿？
克拉克赶紧离开房间，急急往外面逃，没想到外面已经是大网的天下，还好逃出来的早，大网织成的法阵还没有完全张开，他借着一张晶卡，才从一张差点贴到身上的大网中逃了出来，看着手中不多的几张晶卡，克拉克咬咬牙，直接又用了两张，远远离开了亚阿港的石窟，才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他本来就计划今晚离开这处石窟，才成了反应最快的那一拨，加上他手中的晶卡，才终于从这次突袭的剿灭中逃出来。
是啊，他终于逃出来了，以后再也不会在梦中也害怕被揭穿美人鱼的身份，不用为了父母的面子，努力到让自己遍体鳞伤，甚至，不会因为自己的存在成了他人眼中的障碍，而被追杀。
斯诺是被盖伦拉着跑出来的，“快走，是王庭护卫队。”
雅各和霍布森紧紧跟在身后，几次都差点被旁边房间冲出来的海族绊倒。
外面已经充斥着各种灰塔之力，可惜，直到盖伦和斯诺跑出石窟，也没有见到一道超过一层灰塔的力量。
这大网似乎正好克制一层灰塔之力，哪怕发出微弱的反抗，也无法撕开口子，反倒是被大网捕捉。
灰塔之力成了被标记的信号，每一位试图反抗施展法术的灰袍们，都成了大网上粘住的小虫。
越是挣扎，大网便粘的越紧。
一旦被大网接触，就注定成为猎物。
“我们不去找奥卡姆吗？”霍布森的声音中满是惶恐，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偷渡的头领之前只是简单交代过，如果遇到偷袭，就自己想办法逃，可他没想到这些海族收了他们的水晶贝，给出的警示居然这么晚。
这是将刚刚打到脸上的水珠，当做了亚阿港海族报信的途径。
至于之后看到的示警火焰，也被当成了偷渡势力的双重准备。
“现在是什么时候，怪就怪他不和我们住在一起，能逃过一个是一个，你的良心还是等逃出去再说吧。”
“看来这次，偷渡的势力怕是栽了。”雅各避过一道巨网，急急往远处游。
霍布森拉着雅各的胳膊在大网的威胁下，不知不觉松开了，“难道不是偷渡的海族通知我们逃的吗？”
斯诺摸了摸不小心撞在珊瑚树上受伤的肩膀，“当时约定的通知信号是点燃幽火，可通知我们逃的是水精灵。”
虽然水精灵幻化成了水滴，但斯诺正好有一个法术位就是召唤水精灵，当时选择阅读召唤水精灵，不过是因为这是他得到的唯一法术书卷，为了实力，不得已选择了它。
这是斯诺第一次知道，召唤水精灵还能这么用。
诚然水精灵更准确迅速，可这方势力怕是没有那么多能凝聚水精灵的灰袍，至于是一个人瞬间凝聚了几百个水精灵的猜测，根本没有在斯诺的脑海中出现过。
“看来这次偷渡的有真正的大人物，我们不过是沾了光，赶紧跑，如果在这样的条件下我们都没有逃出去，也就注定了。”
至于这次如此大力度的打击是冲着这位偷渡的大人物来的的念头，连斯诺这个聪明海族都不会说出口。
真假对错在此刻已经没有了意义，早早离开此处逃离危机才是正途。
第89章 雅尼的预言
四个海族互相扶持，比乱跑或者互相推诿的更迅速些，可惜，随着无数海族被迫变回原型，在大网和越来越少的灰塔法术交织中，四人被冲散了。
盖伦顾不上其他人，只拉着斯诺往前冲。
霍布森尽力推开前面的海族，可惜，最终还是晚了一步，被一道网捕住，他的命运滑向不可控的方向。
雅各没忍住被裹夹着变回原型，顺着海洋生物的潮流游向远方。
多莉丝顺着珊瑚串的提示一直往前游，游了大概两天。
才在远处看见一道极大的石门，那石门耸立在一处平坦地，高约数百丈，宽约数十丈，极宏伟辽阔。
这还是多莉丝保持美人鱼鱼尾的速度，如果继续跟着偷渡队伍，怕是得走七天，不过也证明多莉丝终于到了此行的终点。
多莉丝抬头向石门望去，只见石门一边雕刻着花鸟虫鱼、渔船还有人类，另一边是各类海洋生物。
在石门最上面雕刻着八种海洋生物，占据了整个石壁的三分之二。
从左往右依次是抹香鲸、海月水母、蓝鲸、美人鱼、蓝环章鱼、蓝海星、海笋和玳瑁。
八种海洋生物高高在上，俯望苍生，石门左边雕刻生物形体巨大，右边娇小，可每一个雕刻都占据着独一无二的位置。
怪不得小胖子说，只要看见界门，就知道那是界门。
多莉丝鱼尾一摆，就冲进了石门，石门泛起一道涟漪，多莉丝瞬间消失。
……
纯白的空间正中，有一道青绿色的身影，那身影似乎是个人，双手抱着膝盖，将头埋得很低，抽泣声从膝盖的位置传来。
她在哭。
多莉丝甩动鱼尾，一转眼就停在了雅尼的身前。
她像之前一样，开始观察雅尼。
因为已经是第三次遇到雅尼，多莉丝很淡定。
雅尼的哭声突然停了，她慢慢抬起头，看到了多莉丝。
多莉丝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同，前面两次雅尼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存在，哪怕第二次她很清楚自己就站在雅尼身边，可雅尼完全没有发现。
可这次，不一样了。
多莉丝从雅尼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
“你能看见我？”
雅尼水润润的眼睛直视多莉丝，“你是美人鱼族的成员，对吗？”
多莉丝随意甩了甩尾巴，她一进入这个空间，尾巴就不自觉现形了。
雅尼也是美人鱼，能看出她的身份很正常。
多莉丝无所谓的颔首，似乎对她没有什么兴趣。
“我……我看见了你的未来。”
当初萝拉给她换来成为海魂战士契约者机会时，她以为自己可以活着离开实验室，可没想到那些人类更愿意自己去创造命运，改变命运，而不是借助她的能力窥视命运。
没有一个海魂战士选择她后，她失去了唯一活着离开实验室的机会。
她之后的命运浮浮沉沉，除了死在试验台上，她找不到第二条结局。
可在大半年前，她开始做梦。
她知道，这是美人鱼的种族天赋，她在为其他人预言。
雅尼看着面前熟悉的脸庞上浮现的自信和淡然，心下十分羡慕。
如果当初她也能和她一般淡定，是不是她已经是海魂战士的契约者，她也不用继续呆在实验室，接受命运的折磨。
看见她的未来？多莉丝原本不该信的，可想到灰塔，想到海族操法者，她表情中多了一分重视。
“据我所知，女性海族无法成为灰袍。”
雅尼表情一愣，“什么灰袍？你应该知道美人鱼的种族天赋，我们不能看见自己的命运，却可以看清除了自己其他人的命运。”
所以，雅尼刚刚所谓的看见了多莉丝的未来，其实是因为美人鱼的种族天赋，就像是当初蓝鲸同归于尽的一招，逼得灰塔五层的圣子如此狼狈一般，这是神辉家族的特权。
出生在实验室的雅尼又怎么可能知道灰袍的存在，多莉丝失笑，倒是她戒备太过。
“你说，你看见了我的未来，你看见了什么？”
雅尼很激动，多莉丝是第一个还愿意听她预言的族人，之前实验室的研究员们都很重视她的预言，可后来随着她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实验室的人已经很久没有问过她预言了。
“我看见，我看见你通过一道巨大的石门来到了一处很繁华、很漂亮的城市；我看见你递出了一张身份证明，你自称自己叫塞西。”
雅尼看见的是一个个片段，她只能描绘自己梦到的情景。
“后来，你好像考入了学院，那个学院叫盖尔皇家学院。进入学院后，你加入了一个了不得的势力，可不知为何还有一个叫曼乌堡的势力接近你，你答应了他们的条件，成为了王庭在神殿的卧底，最终，被神殿大人物发现，烈火焚身而死。”
雅尼其实一共就看见了6个场景，交织成多莉丝的一生。
第一个场景是多莉丝穿过界门，到了上海域。
第二个场景是她递出自己的身份证明，说自己叫塞西。
第三个场景是她考入了盖尔皇家学院。
第四个场景是她加入一个很辉煌的灰袍世界势力。
第五个场景是曼乌堡秘密接触她，让她成为王庭在神殿的卧底。
第六个场景是多莉丝被发现身份，死于神殿烈火之刑。
多莉丝默默听雅尼说完，心中海潮翻腾。
这是原本她未来的命运吗？
试问，如果她出现在上海域，会不会选择使用雅莉给她的空白身份证明，又是不是会在站稳脚跟后，去盖尔皇家学院。
多莉丝原本淡漠的表情变的郑重。
“美人鱼一族看见的未来不可更改？”
雅尼似乎不害怕多莉丝，不过想想在雅尼的眼中，多莉丝的未来不过唯死一途，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多莉丝再厉害，雅尼也不会有惧怕的情绪。
“当然不可更改，预言的未来是无数历史长河中最有可能发生的未来，如果仅仅因为被美人鱼族窥视到就可以轻易扭转，那命运不就成了任意装扮的小孩儿。美人鱼族的预言之所以珍贵，不就是因为命运的不可捉摸和难以对抗吗？”
第90章 第二个场景的抉择
雅尼说的理所当然，却忘了考虑她面前站着一位被她预言了死亡的灰袍。
多亏多莉丝不是喜欢迁怒之人，否则，后果不是雅尼一个柔弱的女性海族能承受的。
真是令人绝望啊，与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走向死亡和知道自己的死亡，只能无望等待死亡相比，也不知是前者还是后者更加可悲。
多莉丝闭眼沉思片刻，就恢复了过来，眼睛里是如同第一次见雅尼时的淡漠。
雅尼看着多莉丝，她有很多话想和多莉丝说，最终却选择了最差的开场白。
“对不起，我是不是把一切都搞砸了，你可能不知道我，但我一直都知道你，我曾无数次幻想过，当初被救走的是我该有多好。你不知道我的存在吧，毕竟你才15岁，族人们本不会告诉你。”
雅尼的话语无伦次，她似乎一直找不到一个点，一个分辨哪些可以告诉多莉丝，哪些不可以的点。
她说了很多，说的很乱也不知不觉说了她以为她不会说的话。
多莉丝从她很多很多的不该说中，第一次对多莉丝的身世有了最浅显的了解。
美人鱼族作为八大神辉之一，哪怕是生活的再窘迫的族人，也能在城镇中得到一个贵族身份，甚至会得到一点点来自先辈的馈赠。
多莉丝身为美人鱼，却从小被当做月光鱼在下海域长大。
刚开始多莉丝以为是她美人鱼血脉微薄，现在看来，她不是血脉微薄而是被封印了。
三百年前，亚特兰蒂斯神殿显露神迹，《灰袍》出世，神权大兴。一场神权对王权的报复，引发了著名的宫廷动荡。
多莉丝的父母在这场动荡中，流落下海域，被来到这个星球出海捕杀的人族带到陆地上。
他们几经辗转，被卖入云星研究所，成为了最珍贵的实验品。
十五年前多莉丝出生不久，海族组织了一次营救行动，当时有一队海族操法者找到了云星研究所，可惜时间紧迫，只救走了多莉丝。
多莉丝的父亲为了掩护多莉丝逃走被杀，母亲和姐姐雅尼被分开关押，直至今日。
“父王死后，母后就疯了，她一直向我道歉，说在我和你之间选择了送你走，如果你留在实验室，只有死路一条，可如果我留下，也许我们两个都能活。”
多莉丝出生时比雅尼瘦弱，如果能回到族中，还有活下去的机会，但留在人类世界，多莉丝必死无疑。
所以，父亲和母亲在只能送走一个孩子时，选择了多莉丝。
雅尼小时候是不能理解的，她知道自己的妹妹回到海族，享受的就是高高在上的美人鱼族公主的待遇，而她，却只能在人族的实验室做个珍贵的实验品。
尤其是她去遴选海魂战士契约者失败后，这个念头一度占据上风，她开始恨，恨她从未蒙面的妹妹。
可一次次的预言，拯救了她。
她虽然不知道多莉丝为什么没有展示自己美人鱼族公主的身份，甚至在加入盖尔皇家学院后会有那样的命运终点。
可如果她和多莉丝的未来都只有一个可能，当年的选择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明明知道这样的想法很阴暗，可雅尼控制不住自己。
“今天，我最好的朋友贝莎选择了参加乔治博士的最高实验，我知道我还可以借着贝莎的牺牲多活一段时间，但我已经听到了海姆冥界对我的召唤，我很快很快就会回归冥界。
我很高兴今天能和你聊聊，也许预言到的未来是有可能被改变的，否则预言本身不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吗？”
真是最苍白的安慰。
雅尼的语气太悲观了，多莉丝有些不适应。
不过，今天贝莎才提出要参加最高实验吗？
那前段时间她看到的雅尼，是预言？
之前她看到的从来都不是梦，而是美人鱼族的种族天赋，预言。
多莉丝在多日前，预言到了雅尼今天的遭遇。
也就是说，多莉丝刚穿越到海族时，看到的也是未来。
她和雅尼是双胞胎姐妹，血脉的接近和美人鱼族天赋的交织，让彼此可以更轻易的看到对方的命运。
如果美人鱼族看到的未来，是无法改变的未来，哪怕修正了一部分未来，最终也会归于宿命，是不是意味着多莉丝的这一世只能在烈火中走向灭亡？
醒过来的雅尼直直坐在床上，紧紧握着手中的哨子，怔怔的望着实验室的大门，不知道想着什么。
……
鳞次栉比的高楼，整齐干净的街道，远处明明灭灭的灯光，还有高耸入云的高塔，这里是上海域，是比下海域繁华无数倍的文明之都。
“什么人，不知道这段时间雅士利亚有禁止夜游的布告吗？”一队身穿黑色制服的巡逻部队将多莉丝团团围住。
领头的署长看着多莉丝身上简陋的鲛纱，眼神中满是怀疑。
雅士利亚比邻下海域，是下海域进入上海域的必经之处，所以很容易就能捉到偷渡客。
如果不是因为多莉丝的模样气质实在出众，而且没有一点下海域在泥沙中翻滚带着的土腥气，署长根本不会问这句，而是直接将其拿下。
多莉丝没想到这么倒霉，她好不容易从界门穿过，就直接出现在街道，而且街道上冷冷清清，根本没有海族。
一来还来了个巡逻的，一看就知道，如果多莉丝不能有个充分的理由，怕是会被直接扣下。
虽然在雅尼口中知道自己会被上海域的巡警盘问，却没想到这一幕来的如此之快。
“把你的身份证明拿出来看看。”
在署长怀疑的眼神下，身后卫士下意识竖起手中的长枪，长枪尖端泛着锋利的光芒，显然是做好了准备，若是多莉丝敢有任何引起怀疑的举动，就用长枪将多莉丝直接戳成马蜂窝。
多莉丝什么都没有说，谁知道在上海域，怎么称呼这些海族。
她打算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明，空白身份卡片就在最顺手的位置。
多莉丝深吸一口气，不动神色将手伸向克拉克的那张身份证明。
“这是我的身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