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阿利克的外甥
按理来说，千年前没有《灰袍》，卡安烈洛姆海的操法者应该比现在少。
但根据王庭历史记载，千年前是神殿和王庭最辉煌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操法者几乎是和现在持平，但高位操法者的数量远远多于现在。
也许是《灰塔》降低了成为操法者的天赋，也让得到资源的门槛变低，可也让无数灰袍少了很多历练与挫折，以至于整个社会力量呈现金字塔形。
千年前操法者的数量构成可是梭形，占据社会大半的反倒是二三层灰塔操法者。
千年前海族也没有人口负增长的大问题，甚至还会因为灰袍数量过多，出现无法安置的问题。
当然，那个时候阶级间并没有如今这般分明，虽然说不允许跨越阶级的婚姻，但这是贵族的自发行动，如果当事海族坚持，王庭和神殿是不管的。
而且千年前，海族还出了不少伴侣是人族的事例，虽然海族普遍不赞同，但反抗的更激烈的反倒是人族那边。
数百年前人间通道利用率非常高，无论是向往人间的海族，还是跟随海族而来的人族，那是人族和海族外交的蜜月期。
当时，因为这份往来频繁，促成了不少跨族之恋。
也是因为一例例不得善终的人海恋，让曾经关系紧张的人族和海族彻底撕破了脸。
海族封印了人族通往卡安烈洛姆海的途径，而人族也开始肆无忌惮的捕杀海族。
曾经海族以为海族人口减少是因为人祸，后来才渐渐发现被隐藏的人口出生率问题，王庭和神殿为了扭转这个根本问题，想了很多办法。
无论是偷渡下海域灰袍，还是营救被人族围捕的族人。
可惜，海族的人口逆差颓势到现在还是无法逆转。
多莉丝眼神一转，就知道邓恩说的是教廷卡牌。
冬雪城是新圣城，她身边又只有亲近神殿的美人鱼贵族才知道这些，邓恩怎么会这么及时就知道了这些？
难道邓恩不仅仅是个贵族，也许本身和八大神辉家族有关联。
多莉丝当然不会认为邓恩是八大神辉家族的海族，毕竟八大神辉家族都有宗师，如果是为了他父亲的病，哪里还会乱投医到她身上。
“我知道了。”
知道了不代表答应了，更不代表多莉丝会选择离开雅士利亚。
见多莉丝不追问就答应了他，邓恩有些激动，“对了，塞西，想必很快你就会去亚特兰蒂斯了，到时候我们见一面吧。”
刚说完他就后悔了，也许塞西不会喜欢他这个知道她下海域出身的朋友，他正准备收回这句话，没想到却听到了塞西的回复。
“好。”
亚特兰蒂斯。
曼乌堡副帮主阿利克看着手中的信，紧攥着的拳头的手背青筋暴起，“让亚伦来见我，马上！”
管家跟随阿利克数百年，第一次见到家主如此震怒，赶紧用最快的速度招来了亚伦少爷。
反正亚伦少爷是家主的外甥，想必家主哪怕再震怒，也不会怎样吧。
亚伦突然被阴着脸的管家带到阿利克书房，他其实不太紧张，这段时间他为阿利克送出了不少利益，相信哪怕是为了这些利益阿利克也不会放弃他。
但看着阿利克怒发冲冠的样子，亚伦有些不确定了。
“阿利克舅舅，您难道还没有和格雷沙姆圣子接上头吗，圣子灰塔受损之事，他怕是连教皇都不敢告知，如果我们能帮到格雷沙姆圣子，那……”
听着耳边自以为是的话，阿利克没忍住将手中的茶盅迎着亚伦的头砸去，亚伦毕竟仅仅是灰袍二层，阿利克的愤怒一击又如何躲的过。
还好阿利克手下留情，否则，伤的就不仅仅是头上一道口子。
看着震怒的阿利克舅舅，亚伦一时吓的连脸上的血迹都不敢擦。
亚伦口中的接触格雷沙姆圣子是他们两个之间的秘密。
随着曼乌堡接手的灰袍世界任务链越多，对灰袍世界越了解，阿利克隐隐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一个关于《灰袍》来历的秘密。
三百年前，《灰袍》现世，神殿宣称是神迹，这点王庭一直持有不同的结论。
有海族说，《灰袍》是一位大能的遗迹；有海族说，《灰袍》是一件神器，三叉戟是攻击神器，而《灰袍》是储物神器；也有海族猜测，《灰袍》是一处秘地。
众说纷纭。
可在三百年后的今天，也没有海族知道《灰袍》的真面目。
这段时间亚伦的小队本来是在完成一个普通的任务链，没想到任务链在第361环发生变异，成了神迹任务。
亚伦开始接触《灰袍》不为人知的一角，可惜他们还没有高兴多久，就遇到了难关，想要通过这一环，队伍里必须有一位神职人员。
经过深思熟虑，阿利克选择了接触格雷沙姆圣子。
亚伦大概是担忧自己奇迹任务的进度，这才以为阿利克找他是为了这个。
可惜，他猜错了。
“阿利克舅舅，亚伦做错了什么，您要这样对我？”亚伦捂着流血的额头，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自从他和阿利克舅舅见面后，阿利克舅舅一向对他都是好说话的样子，哪怕管家下仆们都说阿利克舅舅是个暴虐之辈，亚伦也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现在他才发现，真正错的海族是他。
“你做错了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你做错了什么，你最大的错就是身上没有我伊夫林家族的血脉！”
亚伦瞳孔大张，这一天果然还是来了。
“哼，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你也不用想着怎么搪塞我，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不是我族妹的孩子，你又是如何知道那些秘密的？”
亚伦原以为哪怕有一天阿利克舅舅知道了真相，哪怕是看在他们朝夕相处的份上，也会有一两分旧情，可看着阿利克冰冷的眼神，亚伦明白，他赌输了。
好，既然不谈感情，他们就来谈谈利益吧。
多年的养育之恩都可以随时被撕裂，那永恒的利益是不是才是维系关系最好的选择。
第137章 亚伦少年的秘密
亚伦狠狠擦了一把脸，一改身上乖巧懂事的面具，眼神变的疯狂，连语气也狂妄了几分，“什么时候知道的，在我撺掇母亲送我到亚特兰蒂斯的时候吧，真可笑啊，叫了这么多年的母亲不是我的母亲，父亲也不是我的父亲。
原本我对舅舅掏心掏肺，我不否认，我当初来舅舅这里，本也是抱着让舅舅帮帮我的心思。
我自问对舅舅体贴孝顺，哪怕是引起舅舅的怀疑，还是毫不吝啬的用我的秘密帮助舅舅，我没想到不过是知道我不是舅舅的血亲，舅舅对我就如此绝情。
杀了我吧，如果连舅舅都不愿站在我这边，我活着还不如死了，反正我现在的一切都是舅舅给的，舅舅就都收回去吧。”
“哎！”阿利克起身走到亚伦身边，拉过亚伦的胳膊，被他赌气丢开，阿利克也不生气，重新扳着肩膀将亚伦的脸转过来，从储物贝壳中拿出珍贵的治疗药剂，示意亚伦喝下。
亚伦终究不忍心，拿着瓶子一口喝完，才别别扭扭说了一句“谢谢舅舅。”
“亚伦，你别怪舅舅，舅舅只是太心急了，我一想到我一直疼爱的侄子居然不是我的族人，我这心里不好受。而且，你别担心你妈妈，我已经给你父亲去信了，你还是你父亲的儿子，那个新回来的侄子，我会补偿他的。”
亚伦似乎有些惊喜，又有些愧疚，嘴唇蠕动，却怎么都张不了口。
“好孩子，我知道你对我这个舅舅孝顺，否则，你又何必用你的机缘帮助你舅舅。你舅舅表面看着风光，是曼乌堡的副帮主。
可当初曼乌堡的堂主们一个个都成了大王子身边的心腹，连贫民出身的肯瑞希都成了禁卫军统领。我呢，我这个最早追随大王子的海族居然还仅仅是曼乌堡的副帮主，哪怕大王子几乎除了进入灰袍副本，根本不管帮派的事，他也没有将帮主的位置给我，哪怕是个代帮主呢？
我知道，是我能力不足，能坐稳副帮主的位置，也是占了最早跟随大王子的便宜。甚至这些年有不少后起之秀盯着我的位置呢，我不能在这么平庸下去，否则被大王子放弃只是时间问题。”
大王子念旧情还能念一辈子？如果没有表现出胜任副帮主的才华，他屁股底下的位置早晚要挪。
有了亚伦给予的各种任务链，这段时间阿利克对曼乌堡本摇摇欲坠的控制力又变的稳固，前段时间甚至被大王子召见，亲切关怀。
这让阿利克对亚伦心存感激。
所以，哪怕接到族妹的信后他很愤怒，也第一时间去信雅士利亚，稳固了亚伦的地位。
和素未谋面生长在外的雅各相比，阿利克自然更在乎和自己朝夕相处，又改变了自己处境的亚伦。
“其实，我之所以知道我不是巴洛克家的孩子，是我看见了未来。”
亚伦对舅舅的信任和帮助非常感激，新潮激动，他眼神飘忽，似乎不知道自己说的是自己最大的秘密。
“一年前，我误入雅士利亚黑市荆棘，当时我不知道荆棘到底是干什么的，却跌跌撞撞走到了一处黑房子外，那里正好有一位婆婆。”
要知道女性海族在卡安烈洛姆海地位特殊，国家不会允许任何海族伤害女性海族，哪怕女性海族年龄大了，海豚协会也会好好安置她们，又怎么可能让她们流落黑市，还住在那么破烂的地方。
黑婆婆本来是不打算搭理他的，似乎是因为他不是女性海族。
可他不知道怎么了，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走近，差点被黑婆婆一把推倒，但黑婆婆拉住他的胳膊后，居然放弃了赶他的念头，将他带进了黑房子。
“黑婆婆很激动，一直追问我父母是谁？我当时也没想什么，就直接说了，她却一口咬定我不是我父母的孩子，还说她才是我的母亲。”
真是最荒缪的谎言，这是亚伦第一次听到后唯一的反应。
“可是不是的，她，她就是我的母亲，我不是巴洛克家的孩子，我爸爸也不是雅士利亚城主沃特斯·巴洛克。”
他追问黑婆婆，她为何要待在荆棘，他的爸爸又是谁？
黑婆婆却无法回答，但她却告诉他，他身上流淌的是高贵的血脉，远不是巴洛克那个近几百年的暴发户能比的。
沃特斯·巴洛克能当上城主，不过是各方角逐，让他捡了个便宜，又加上当时伊夫林家族势头正盛，大家给伊夫林家族一个面子罢了。
一旦上面的风向变了，巴洛克绝对坐不稳城主之位。
当时亚伦以为黑婆婆是在胡言乱语，毕竟她不过是一个女海族，能知道什么国家大事。
黑婆婆知道亚伦是自己的孩子后，就让亚伦远远离开雅士利亚，除非她恢复身份，否则离雅士利亚越远越好。
“那你知道的灰袍世界的任务链都是黑婆婆告诉你的？”
亚伦喝了治疗药剂，脸上的伤很快就好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真不愧是高级治疗药剂。
亚伦点点头，“是的，我母亲看到我很无助很惶恐，就告诉了我这些，还让我来亚特兰蒂斯投靠肯瑞希大人，甚至还告诉我一些肯瑞希的习惯，让我能在灰袍世界堵到他。”
可惜，亚伦没有听黑婆婆的话，他选择了投靠阿利克这个舅舅。
原本他手里攥着为数不少的任务链，可这些任务链一部分已经被使用，一部分交给了阿利克，眼看着手中的筹码越来越少，亚伦其实心里是没底的。
如果不是当初黑婆婆再三警告，也许亚伦已经跑回雅士利亚了。
阿利克看着亚伦稚嫩的脸庞，坚硬的心有了片刻柔软，罢了，走到他这一步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借着亚伦坐稳了副帮主的位置，也不该因为他没有了利用价值就放弃他。
而且，黑婆婆和雅士利亚，还有教廷卡牌的秘密，已经在上流社会被揭开了，也许，他可以借着亚伦和黑婆婆的关系成为教廷卡牌最后的胜利者。
之后，他一定不会亏待亚伦和黑婆婆的。
如果说之前他的暴怒是为了压榨亚伦最后的底牌，之后便以冒充贵族的名义处置亚伦，将其作为迎回自己外甥的见面礼的话，现在，阿利克改主意了。
第138章 对峙
不过是个普通灰袍，哪怕加入了曼乌堡也成不了精英，他堂堂灰袍世界第一势力的副帮主，连一个小孩子都容不下吗？
这孩子也是无辜的。
至于对雅各，他能做的也只能尽力补偿了。
这时候阿利克倒是有些理解他族妹的选择，放弃朝夕相处的习惯，真的如割肉一般艰难，他还是不要为难自己了。
至于黑婆婆为何会让亚伦投奔肯瑞希，那怕是只有他亲自见到黑婆婆才能知道其中的缘由。
亏得肯瑞希还等着看他的下场，却不知他在曼乌堡大张旗鼓的奖励亚伦，又故意不说清楚亚伦对曼乌堡的贡献，本身就是在等肯瑞希踩坑。
如果肯瑞希举报他公器私用，他再将这段时间亚伦的贡献糊在他脸上，肯瑞希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而且，大王子也会知道肯瑞希对他的不满，之后哪怕肯瑞希真的拿到他什么把柄，只要没有铁的证据，有了这一次的教训，肯瑞希也不敢轻举妄动。
多么好的计划啊！
否则，他当这个副帮主这么多年，就可怜到连一个厉害的外援都没有吗？为什么要请肯瑞希帮忙，不就是给他发现他‘假公济私’的机会嘛。
甚至，他还故意在老玩家面前做了表现，老玩家是上当了，可他没想到肯瑞希那么沉得住气。
布局了这么久，最后，也不过是让大王子肯定了他这段时间为曼乌堡发展做出的努力，一箭双雕只得到一只雕，还真是令海族失望啊！
既然肯瑞希那里得不到好处，他也该将重心放在通关两个最高难度低端局的塞西身上了。
让玩家塞西知道知道，灰袍世界第一势力曼乌堡真正的力量。
在阿利克打塞西和教廷卡牌主意的时候，不少势力也将目光放在了雅士利亚，放在了荆棘。
亚格斯进入雅士利亚小镇后，对小镇的第一印象就是落后。
这里既没有冬雪城的圣洁威严，也没有王庭的历史厚重，亚格斯觉得连小镇的城墙都透露着一份落后和颓败。
怎么看都不过是万千普通小镇的一个，谁能想到引起王庭和神殿由对抗走向合作的，居然是这样一个平凡的小镇。
想想刚刚远远看到的王庭骑士团，亚格斯拉紧灰斗篷，脚步加速，不管了，还是赶紧和大佬汇合。
萨姆看着街道上匆匆来去的灰袍们，带着头盔的脸上露出嘲讽的微笑。
一些没有跟脚的普通灰袍居然敢觊觎教廷卡牌背后的秘密，不过都是将死之辈。
“纳尔森大人，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萨姆的属下拉动坐在海狮凑到他身边问道。
王庭有数十个骑士团，萨姆是海狮骑士团的统领。
“去荆棘，让他们交出黑婆婆，收缴最后的教廷卡牌。”
“是，纳尔森大人。”
“纳尔森大人还真是威风，什么时候黑婆是你海狮骑士团的囊中之物了？”
是格雷沙姆圣子。
萨姆的海狮骑士团对上格雷沙姆的神殿骑士团，一时火星四溅，气氛紧绷到了极点。
哪怕大家都知道，这次他们的目标没有冲突，但几千年神殿与王庭的对立，让双方之间的仇怨早已到了不死不休之境，如何缓和，怎么缓和。
“和神殿动手易，但和神殿握手言和，难。”
这是海狮骑士团的共识。
眼见着双方骑士们都快将长枪怼到对方鼻子上时，格雷沙姆和萨姆同时叫了停。
他们这次的目标是教廷卡牌，一日教廷卡牌没有落入他们之后，一日神殿和王庭都会收敛几分。
“我们走。”
“我们走。”
神殿骑士团和海狮骑士团擦肩而过，每个骑士都做好了对方突然出手的准备，直到两只队伍从相对变成相背，拥挤的街道也在最短的时间散去了烟火气。
萨姆转头看了默默离开的格雷沙姆圣子，突然神色大变。
“马上让在荆棘的卧底去查，黑婆婆还在不在黑房子？”
萨姆的侍从长虽然疑惑，却在第一时间忠实执行了萨姆的命令。
“长官，我们的海族传回消息，黑婆婆还在黑房子，毫发无损。”
侍从长的汇报并没有让萨姆紧皱的眉头松开，“那教廷卡牌呢，不是说黑婆婆手中不足五十张教廷卡牌，现在都还在黑婆婆手中？”
他们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教廷卡牌，而不是黑婆婆。
刚刚格雷沙姆圣子突然提起黑婆婆，实在让萨姆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卡安烈洛姆海哪个海族不知道，格雷沙姆圣子是神殿第一圣子，连神辉后裔都无法遮掩其光辉。
只要格雷沙姆圣子在的地方，神殿必将大获全胜。
格雷沙姆圣子对神殿居功至伟，是最有希望进阶红袍大神官的圣子。
这样的对手，萨姆如何小心都不为过。
而且，萨姆还知道当初击杀大王子的神殿势力，就是由格雷沙姆圣子带领。
大王子的灰塔水晶球落入库克家族克雷吉王子手中，大王子还能借着同为神辉的交情，用代价将灰塔水晶球换回。
可失踪的鲸之心，却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失去鲸之心的大王子身体每况愈下，甚至脾性中的暴虐也越来也压制不住，之前只要有优美的歌声，大王子还能安睡半个夜晚，现在也不管用了。
找回鲸之心刻不容缓。
萨姆自然将目光放在了当时在现场的格雷沙姆圣子身上。
这次他主动请缨来雅士利亚，不就是冲着格雷沙姆圣子也接了这个任务吗？
如果能从格雷沙姆圣子手中拿回鲸之心，哪怕让神殿占据上风又如何，但现在作为筹码的教廷卡牌决不允许有失。
侍从长没有想到这一点，赶紧去查证。
萨姆也没有闲着，干脆用最快的速度往荆棘赶去，如果不是没有荆棘的短途传送卡牌，他怕是早就进入荆棘了。
但这卡牌向来只在贵族间流转，如果萨姆将手伸到那处，又是一场宫廷动荡。
如果不想被贵族们群起攻之，还是不要触动贵族们敏感的神经。
第139章 擦肩而过
亚格斯一溜烟跑到索耶庄园，见到了提前离开冬雪城的多莉丝。
“大佬，亚格斯归队。”
多莉丝看着蓝头发都快扬上天的亚格斯，怎么早没发现这小子是个憨憨。
“行了，我让你做的事完成了吗？”
亚格斯听到多莉丝的话，将胸脯挺的高高的，“那必须的，老大就等着做那个力挽狂澜的大英雄吧。”
说着话，亚格斯拿出一张教廷卡牌递给多莉丝。
“这是我让雅士利亚附近的族人赶在神殿和王庭之前拿到手的，只要大佬你在所有教廷卡牌被使用后，这张卡牌就是最后一张，也是决定那个仪式成功与否的最后关键。”
无论神殿是希望回归仪式成功还是失败，多莉丝手中的这张教廷卡牌都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哪怕神殿和王庭的骑士跑的再快，亚格斯也赶在王庭和神殿之前，得到了一张教廷卡牌。
多莉丝有些好笑。
“你不会觉得神殿和王庭会将得手的教廷卡牌交给女海族使用吧，如果我是神殿的海族，我一定在拿到教廷卡牌的第一时间让一位灰袍使用，那一切都终止了，什么圣女回归仪式，自然不复存在。”
亚格斯听的目瞪口呆，难道这个延续了千年的大谋划可以这么容易被破坏吗？
“可是，可是……也是啊，如果需要在将手中所有的教廷卡牌都卖给女海族使用，只要有一张教廷卡牌不是属于女海族的，那这个仪式自然成功不了。”
“对了，大佬，你不知道我刚进雅士利亚，就看了一大出好戏。”
亚格斯将刚刚格雷沙姆圣子和萨姆的对抗场景，描述的惟妙惟肖，让多莉丝都忍不住感慨亚格斯还真是收集情报的好手。
运气、机敏、勇气、谨慎，亚格斯都拥有。
“看来这次，是神殿技高一筹啊！”
亚格斯一头雾水，虽然神殿来的比王庭的骑士团快一点，但也仅仅快了一点，而他在黑市荆棘的眼线汇报，黑婆婆可好好在黑房子里呢，怎么就神殿技高一筹了？
他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你想想，神殿和王庭来雅士利亚是为了什么？”
“阻止圣女回归仪式。”
“那需要怎么做？”
“当然是谁先控制住黑婆婆，谁就掌握了主动权。”
多莉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掌握黑婆婆干什么，大家的目的是教廷卡牌。”
亚格斯恍然大悟，黑婆婆手中剩下的不足五十张教廷卡牌现在怕是已经落入神殿之手，可黑婆婆守了教廷卡牌近千年，怎么就这么容易的将其交给格雷沙姆圣子了？
多莉丝拿一块蛋糕代表王庭，一块蛋糕代表神殿，将黑森林蛋糕放在神殿这一边，亚格斯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无论如何，黑婆婆的目的是为了完成千年前神殿复活圣女的仪式，格雷沙姆圣子和她算是一国的，如果格雷沙姆承诺帮助黑婆婆完成仪式，黑婆婆很有可能将教廷卡牌交给他。
“怪不得格雷沙姆圣子会故意和王庭的纳尔森大人对上，这是为了转移纳尔森大人的注意力，等纳尔森大人反应过来，啧啧啧，晚了！”
亚格斯还以为神殿和王庭的交锋要等到见到黑婆婆后，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了。
总有种他还没有做好准备，游戏已经结束了的感觉。
“那剩下的教廷卡牌落入神殿之手，王庭不是白跑一趟，听说前段时间神殿居然捕杀了一位神眷之血，这次王庭若是再失一城，怕是更不会善罢甘休了。”
若是如此，以后亚特兰蒂斯和冬雪城的关系怕是会更紧张。
灰袍副本难度急速提升产生的浪潮还没有平息，卡安烈洛姆海也要步上后尘？
希望威尔士大神官早日从亚特兰蒂斯回来，若神殿和王庭的关系进一步紧张，身处亚特兰蒂斯的红袍大神官怕是会遇到危机。
“大佬，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如果神殿解决了教廷卡牌之事，王庭会怎么做，我们是不是要早点给在亚特兰蒂斯的威尔士大神官送信？”
威尔士大神官是什么人物，远不需要亚格斯这样的小人物来提醒，不过既然威尔士大神官成了大佬的师父，亚格斯和大佬是一国的，自然免不得紧张一二。
多莉丝摇摇头，否定了亚格斯的提议。
“现在，还不知道神殿，或者说，这位格雷沙姆圣子有什么打算。以目前的局势，远不是我们入局的时候，只要我们手中有一张教廷卡牌，足矣。”
当时冬雪城得到消息的海族，除了多莉丝，还有三位理论上和多莉丝一个身份的大神官预备弟子，他们既然打算在进入神殿前立功，就不会不做任何行动。
除了神殿和王庭，他们也是不得不考虑的变数。
就是不知道冬雪城城主康明斯在这个计谋中，扮演的到底是什么角色？
雅莉回到庄园时，和离开的亚格斯正好遇上，这位少年身上浓郁的美人鱼血统，让雅莉有些失神。
自从失去冬雪城城主养女的身份后，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遇到血脉如此纯正的美人鱼血统了，而且少年长的有点像康明斯城主，想必这个少年出自和冬雪城关系极为亲近的支脉。
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出现在雅士利亚，甚至是索耶庄园？
雅莉心事重重的回到家，就看到正在享用下午茶的多莉丝。
很难相信，这样一个容貌娇美，气质卓绝的少年，出身亚翰城那样的小地方。
“雅莉，你回来了，要不要一起用一点？”
雅莉笑着坐在多莉丝身边，原本想要问的问题突然有了答案，那位肯定是来找大神官预备弟子多莉丝的，和庄园，还有莉莉安不会有任何关系。
当雅莉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居然还妄想着有一位贵族接受莉莉安，感到非常愧疚。自己的妹妹是什么样资质，难道她不清楚吗？
尤其是莉莉安现在还怀了旁的海族的孩子，贵族又怎么会接受这样的妻子。
大概最近是她魔怔了吧，看到一个贵族少年，就幻想他能不能帮帮莉莉安。
雅莉对于帮助妹妹的男朋友卡穆进入盖尔皇家学院之事，是持不赞同态度的。
哪怕以克拉克的身份，不会进入盖尔皇家学院，也不是卡穆用克拉克神之试炼的表现的理由。
第140章 使用教廷卡牌的女海族们
以雅莉对索耶先生的了解，只要索耶先生知道这件事，绝对会将莉莉安送到神殿当圣女，如果莉莉安不愿意，就直接送到加拉伊尔塔去，莉莉安绝对不敢反抗。
不过，疼爱女儿的莉莲夫人怕是不会愿意。
当初雅莉的遭遇已经让莉莲夫人对加拉伊尔塔痛恨不已，又怎么会同意将女儿送过去，哪怕只是假设。
现在的雅莉还不知道索耶先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当然，是莉莉安和一个公民有私情的事，莉莲夫人是万万不敢告诉索耶先生，她的宝贝女儿有了一个公民的孩子。
否则，想必索耶先生一定会立马绑了莉莉安，将她送到加拉伊尔塔。
“克拉克，我打算将莉莉安的事情告诉父亲，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同意。”
多莉丝有些惊讶，她以为雅莉是站在莉莉安那边的，没想到她居然是反对莉莉安最终嫁给成为贵族的卡穆的吗？
“你不希望卡穆成为你的妹夫？”
雅莉重重点头，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出于利益，我不想将我的妹妹嫁给根基浅薄的卡穆；出于亲情，一个轻视莉莉安，不喜欢莉莉安，只是将她作为提升阶级手段的卡穆，根本不可能给我妹妹幸福。”
这段时间，雅莉可不是什么都没有做。
和多莉丝不一样，多莉丝需要考虑的只有要不要‘成全’莉莉安的爱情，而身为莉莉安亲姐姐的雅莉，却不得不好好调查一下这个卡穆。
结果一调查，雅莉很快下定决心，自己的妹妹嫁给卡穆才是真的没有了幸福。
为了保住贵族的身份，也是为了那个未出生的孩子，莉莉安最好的选择自然是嫁给成为了贵族的卡穆。
可实际上，莉莉安还有一个选择，嫁给其他贵族，但贵族的条件一定非常差。
之前考虑到莉莉安的感受，大家都不会考虑第二条，可在调查下，雅莉才知道卡穆虽然公民出身，但却是一位骑士的私生子。
甚至他一直积极筹谋想要提升阶级，而他和莉莉安浪漫的邂逅很有可能存在被安排的因素。
这样一个处心积虑诱骗贵族小姐的家伙，怎么可能成为莉莉安的归宿？
雅莉无法阻止莉莲夫人和莉莉安的侥幸，但索耶先生可以。
这才是促使雅莉决定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索耶先生的原因。
当然，她这样做就意味着替莉莉安决定了她的命运，她这个像陌生人一样的姐姐有什么资格左右妹妹的未来，她虽然做好了所有海族都不理解她的决定，却很想得到克拉克表弟的支持。
多莉丝笑笑，“如果这是你期望的。”
雅莉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猛的一松，心中感到庆幸，“谢谢你克拉克，真的谢谢你。”
“哦，我差点忘了。”雅莉拿出一枚卡牌，递到多莉丝面前，“这是卡尔让我若是有机会见到你，就给你的。卡尔说，他很乐意和你交个朋友，当然，主要意愿在你，不用看我的面子。”
多莉丝接过，是添加灰袍世界好友的卡牌。
卡尔是‘亚阿双子星’之一，是当初老玩家觉得《十二凋零》副本如果还有新玩家敢进来，最有可能的海族。
由此可见，在灰袍世界中，卡尔绝对是站在灰袍玩家金字塔尖的风云人物。
收到这样一个大人物的好友邀请，任何一位玩家都应该会欣喜若狂吧。
多莉丝没说加，也没说不加，只是当着雅莉的面收下了这张卡牌，至于之后用不用就和雅莉无关了。
之后的事情如同多莉丝预料的那样，格雷沙姆圣子拿走了黑婆婆手上剩下的三十九张教廷卡牌，萨姆大人扑了个空。
黑婆婆至此，安全离开了这个旋涡。
如果是之前没有见过亚伦的黑婆婆，也许她会选择为了守护千年的信念牺牲，保证这个仪式的成功，但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她只能寄希望于圣女的谋划和裁决长的护航，毕竟当初约定的计划本就留下了她全身而退的契机。
所以，格雷沙姆圣子得到剩下的三十九张教廷卡牌，却因为其他不知名的原因，不曾让灰袍使用，而是到处寻找愿意尝试的女海族，消耗本就不多的卡牌。
萨姆初战失利，只能寻找机会从格雷沙姆圣子手中抢夺卡牌。
格雷沙姆圣子不但没有离开雅士利亚，还每天大张旗鼓的寻找愿意使用教廷卡牌的女海族，当众让这位女海族使用卡牌。
三十九张卡牌，代表的是三十九天的倒计时。
亚格斯每天都在收集使用了教廷卡牌后，女海族的反应。
“之前用千年时间散发了不少卡牌，但我保证，绝没有超过一千张，卡安烈洛姆海海域辽阔，又分散在一千年的时间长度上，所以，那些使用了教廷卡牌的女海族根本引不起什么大的变动。
直至今天，使用了教廷卡牌的女海族已经超过了十位，通过对比发现，我确认了教廷卡牌可以将使用卡牌的海族送回千年前，那个神殿和王庭二日同辉的年代。”
其实准确说是神殿走下坡路，而王庭真正崛起的时代。
可当时的海族永远都无法想象，那样强大宏伟的神殿，会那么容易就落入下风，在面对王庭时节节败退。
“这段时间，我查阅了千年前的历史，神殿所有的书籍都将神殿的衰落归结于两个因素，一、圣城的倾覆；二、圣女多莉丝的陨落。”
多莉丝落在膝盖上书卷的注意力，直接落到了亚格斯身上。
“这么多女海族回到千年前，难道对现在的历史没有一点影响？”
亚格斯很惊讶大佬居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想想大佬亚翰城的出身，就什么都明白了。
“命运是书写在神祗圣页上的教诲，不可更改，不可亵渎。预言是对神祗圣页的解读，有可能偏颇，却绝不会出现错误。只要是落在圣页上的，就是不可更改的，这是神谕。”
所以，哪怕那些女海族借着教廷卡牌回归过去，也仅仅是看一看过去的辉煌，不会对过去，现在和未来产生任何影响。
第141章 多莉丝的故人们
“不过，我以为大佬会对多莉丝圣女感兴趣。”
多莉丝合上书页，既然看不进去了，也就不看了。
“说说吧，关于，关于多莉丝圣女的过去。”
亚格斯抓抓脑袋，怎么感觉大佬像是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在神殿的历史中，除了第一代教皇，最受尊敬的就是这位多莉丝圣女了，如果不是神殿驱逐了所有女性操法者，取缔了祭祀的存在，多莉丝圣女直至今日绝不缺少拥簇。
亚格斯年纪小，但哪家贵族不是传承久远，自然知道女海族不能成为操法者是在神殿下了禁咒后。
多莉丝圣女是在神殿最后一届圣子圣女选拔加入神殿的。
圣女多莉丝出身高贵，是威廉姆斯冬雪城一脉的嫡女，她有一个弟弟就是现在的冬雪城城主康明斯城主。
当时美人鱼族和神殿的关系一般，当然，和王庭也若即若离。
就像是除了纳尔森家族和艾迪家族的其他四大神辉家族一样，享受着高高在上的神辉家族荣耀，却不太参与神殿和王庭的对抗。
纳尔森家族和艾迪家族一向和神眷一族盖尔家族同气连声，当初王庭的三大支柱到了如今仍然如旧。
美人鱼族的血统以黑白尾为尊，七色部族为中坚，多莉丝圣女是一只白尾美人鱼。
在美人鱼族，只有王族克里斯蒂安才是墨色鱼尾，多莉丝圣女已经是威廉姆斯家族最尊贵，血脉最纯净的后裔了。
而进入神殿的多莉丝圣女也不负血脉，很快成为了神殿祭祀。
神殿男性海族可选择成为骑士和神官，骑士可进阶为圣骑士，神官则可进阶为红袍大神官和教皇。
女性海族可成为骑士和祭祀，祭祀的地位和神官相当，祭祀最终可成为大祭司，在神殿是仅次于教皇的存在。
神殿五支柱指的就是教皇、大祭司、大神官、裁决长和圣骑士统领。
“那段时间是神殿最后的辉煌，也是最大的灾难，史籍对那个时代的记载很少，关于多莉丝圣女的也不过寥寥几笔。
在千年前，多莉丝圣女成为祭祀后，正好遇上了神殿倾覆之祸，她以身护神殿传承，用自己的性命为神殿开辟了逃生的通道。”
圣女多莉丝的一生留在神殿典籍上的不过寥寥几笔，却是女性操法者绝迹的现在唯二留下痕迹的女操法者。
圣女多莉丝，诸神黄昏初期最后一届圣女，同年受封祭祀，百年后，神殿蒙受大难，以性命施禁咒令生机洞开，助神殿火种逃生。
“连王庭都承认，如果没有圣女多莉丝，王庭当年毕其功于一役，神殿火种不存，就算迎来《灰袍》，迎来四大神辉的倒戈，神殿也不是当初的神殿了。”
现在虽然神殿保守派和激进派各执一词，保守派认为四大神辉的贵族做派腐蚀了神殿纯粹的信仰，激进派却认为只有改革才能应对现在神殿的危机，对抗底蕴日益深厚的王庭。
可不得不承认，现在的神殿是当初火种们重新建立恢复的神殿，仍然是历史上被海族信奉了无数岁月的那个神殿。
也是因为多莉丝圣女的功绩无法磨灭，所以，多莉丝圣女才成了这个时代唯一还能查到记载的女性操法者。
“死了吗？”
多莉丝下意识摸了摸脖子，总觉得这次回到雅士利亚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当初在冬雪城时，多莉丝就感觉到康明斯城主的态度很奇怪。
居然有鼓动他们几个大神官预备弟子帮助神殿复活圣女的行迹，就像当初多莉丝对亚格斯说的那样，那时候她就知道神殿也不是希望圣女回归的。
那作为和神殿关系亲密的冬雪城城主大人，为何要让他们这些神殿大神官弟子卷入其中，美名其曰是为了竞争唯一弟子的地位。
还有，康明斯城主强硬的留下他们四个，仅仅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
刚开始多莉丝认为康明斯城主应该只是为了完成替大神官收徒的托付，之后所谓的其他三个人选也是为了混淆视听，保护大神官真正的弟子。
现在，多莉丝有了另一个猜测。
是因为教廷卡牌的暴露。
也许康明斯城主之前知道，也许之前不知道，现在刚刚知道，但康明斯城主已经猜到能用千年来复活的，只有那位多莉丝圣女，他嫡亲的姐姐。
在这一点上，康明斯城主和神殿的立场是不一致的。
也许，威尔士大神官的确托付了他帮忙考验弟子，也确定了弟子人选就是多莉丝，这其中根本没有什么为了所谓的为了多莉丝的安全故布疑阵。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康明斯城主的‘自作主张’。
一旦威尔士大神官的预备弟子卷入其中，连神殿都不得不考虑这里面有没有大神官的意思，只要神殿中保守派占据上风，那神殿随时都有可能转变立场，成为复活圣女的最大助力。
康明斯城主之后所有的做法都基于威尔士大神官不在冬雪城，作为他弟子的海族很危险。
但威尔士大神官是谁？
是神殿第二实权人物，在神殿地位超然，拥簇无数，怎会连一个弟子都无法保全。
而且，威尔士大神官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选择收徒，却又在收徒关键期离开冬雪城前往亚特兰蒂斯？
这时间的选择本身就很敏感。
威尔士大神官知道教廷卡牌之事吗，他对这件事持的是什么态度？
是反对，还是默认？
“如果，我是说如果，威尔士大神官认识多莉丝圣女，他，应该是希望多莉丝圣女归来的吧。”
因为多莉丝的假设，亚格斯被茶盅里的红茶烫到了舌头，差点将精致的茶杯给摔了。
“不可能吧，如果威尔士大神官阁下也是神殿火种之一，那还轮得到现在的教皇做这个位置？而且，传闻说威尔士大人和王庭的肯瑞希大人是《灰袍》现世最大的受益者，被视为是贫民改变命运最大的动力和榜样，这样的海族居然是神殿火种出身？”
第142章 最后一张教廷卡牌
这个猜测太可怕了。
如果威尔士神官希望多莉丝圣女归来，甚至连教廷卡牌的存在，他也是知道的，那么无论是在最关键的时候选择收徒还是去亚特兰蒂斯履行所谓的补偿，都有了解释。
如果不是收徒仪式结束的太快，也许这段时间海族最大的新闻就是威尔士大人的徒弟人选而不是教廷卡牌。
在康明斯城主‘自作主张’‘利用’威尔士大神官的弟子们时，威尔士大神官身处亚特兰蒂斯，分身乏术。
这是康明斯城主和威尔士大神官的默契，还是说，是康明斯城主一海族为了姐姐做出的冒险，好像这个问题也能归结于威尔士大神官是否认识多莉丝圣女。
而且，教廷卡牌仪式长达一千年，难道除了执行者黑婆婆，连一个监督者，或者幕后指使都没有吗？
寄希望于黑婆婆，连一个保驾护航的海族都不存在？
黑婆婆不过是一个幸运的避过上一任教皇诅咒的女操法者，她如何能保证仪式顺利进行？
其实可以换个角度想想，卡安烈洛姆海最希望多莉丝圣女归来的海族是谁？
火种。
“那，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完成威尔士大神官的愿望，还是继续之前的计划，破坏圣女多莉丝的回归？”
多莉丝饮尽杯中最后的茶水，用餐巾收拾好自己，缓缓起身，站在窗前，望着远处折射着荧光的海底珊瑚丛，一言未发。
……
当格雷沙姆圣子找到了三十八位女海族后，王庭终于有重要角色出场，阻止了神殿的明谋。
“一直都知道格雷沙姆圣子办事能力极强，在神殿拥簇无数，没想到格雷沙姆圣子的胆色如此惊人，居然想在我王庭眼皮之下，完成仪式？”
来者是王庭禁卫军统领肯瑞希阁下。
那个《灰袍》现世后第一任灰袍双子星之一。
圣子在旁的海族看来尊贵无比，可在神殿内部，圣子是神权象征，是神的口舌，是神祗在人间的使者，却没有实权。
千年前，只有圣子圣女才会从外部海族遴选，那个时候选拔仪式上脱颖而出不代表天赋出众，不过是未曾出身于大势力的散修对自己命运的挣扎。
神殿的权利掌握在大祭司和大神官手中，最高权利属于教皇。
圣子的荣誉地位和大神官、圣骑士相当，但权利却无法相比。
圣子只有成为大神官或者圣骑士，才有希望成为教皇，一步登天。
格雷沙姆圣子再能干，也只是圣子。
和禁卫军统领肯瑞希大人相比，格雷沙姆圣子还不在一个档次。
肯瑞希如此直接的挑开，是完全没有将格雷沙姆放在眼中。
“早就听闻肯瑞希大人言语刻薄，格雷沙姆身为晚辈，自该在肯瑞希大人面前保持尊敬。”
这话的意思是，他只是因为肯瑞希是前辈才如此尊敬，而身为前辈的肯瑞希却咄咄逼人，有失风度。
“呵，我该说不愧是保守派摆在桌面上的先锋吗？”
是的，格雷沙姆圣子是保守派的海族，这次教廷卡牌任务由他执行，其实是很明显的一个信号。
可惜，一般海族并不知道格雷沙姆圣子保守派的身份，只知道他是教皇的心腹，而教皇是激进派。
教皇的心腹怎么可能是保守派的海族呢，之前萨姆以为神殿和王庭的立场一致，不就是基于此做出的判断？
当然，这也和萨姆一直不愿得罪格雷沙姆，还对从格雷沙姆手中找回鲸之心抱有期待有关。
“圣子没有立场，必须保持身心的纯洁，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侍奉神祗，宣扬神祗的教义，播撒神祗的光辉和恩德。”
能在肯瑞希阁下面前不失风度不卑不亢，格雷沙姆圣子不愧是神殿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看着这样的格雷沙姆圣子，肯瑞希心情沉重。
神殿年轻一代领头者有格雷沙姆圣子、四大神辉家族继承人，可谓人才济济，但王庭……
王庭只有三大神辉后裔，神眷之血以一敌二，可纳尔森家族继承人太重感情，意气用事，这次也是因为他没有提早发现端倪，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王庭才不得不派出肯瑞希。
艾迪家族继承人皮尔斯·艾迪就更一言难尽了。
性格懦弱，处事优柔寡断，心思敏感，还有那样一位恋爱脑的母亲，父亲出身太低，影响了他的血统和传承力量，也让皮尔斯·艾迪地位不稳，怕就怕艾迪家族会是八大神辉中第一个被旁支取代的嫡系。
如果没有王庭皇室和纳尔森家族的扶持，这份担心怕是早就成了现实。
“肯瑞希，何必为难一个小辈，听说你拿了我的弟子，现在我如约出现，你也该将她还给我了吧。”
今日的雅士利亚城主府可真热闹，先是王庭禁卫军，后是神殿圣骑士，既有肯瑞希阁下，又有红袍大神官威尔士。
这样的神仙人物出现在一个小小的雅士利亚，足以让这个小地方被铭记千年。
原来，从多莉丝回到雅士利亚，就不曾听到一点踪迹的其他三位威尔士大神官预备弟子，居然是落到了肯瑞希之手。
“当然，威尔士大神官都开口了，这个面子，肯瑞希当然给得。”
“啪啪啪——”随着肯瑞希阁下发出信号，他的骑士们压着三个灰头土脸的海族进了大厅。
威尔士原本紧绷的脸在看清几个海族的容貌时缓缓放松，准确来说，是确认了这三个海族是男性海族后，真正压下了心头焦躁。
但另一份担心却涌上心头。
如果他的徒弟没有落入肯瑞希之手，她现在在哪儿，是否安全？
明明知道她不会有性命之危，却也无法安慰自己不担心。
所以，威尔士才会在收到肯瑞希的信后，毅然离开亚特兰蒂斯，出现在了最不应该出现的地方。
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做好再一次见到多莉丝的准备。
金斯利、莫特和巴德尔三海族如此出场，让他们身为威廉姆斯家族最优秀年轻贵族的脸面荡然无存，却不敢在威尔士大神官面前表露任何怨怼，只能无力等待上位者的决定。
被救赎或者是被放弃。
之前的雄心壮志，被轻易打碎，此刻他们失去的不仅仅是贵族的体面，还有一颗勇敢自傲的心。
第143章 破坏与守护
“交出最后一张教廷卡牌，他们就是你的了，威尔士。算起来还是我吃亏呢，以一换三，你赚了！”
肯瑞希做事向来谨慎，谁能想到威尔士大神官刚刚出炉的三个预备弟子，已经落到他手中了。
他也是沉的住气，到了这个时候才翻开底牌。
肯瑞希看着鹌鹑似的三个海族，有些遗憾没有捉到最后一个备选弟子，可惜这位太谨慎，不但没有急着离开冬雪城，反倒做出不愿掺和的模样，让他的属下以为她不来雅士利亚了。
结果，等发行她到了雅士利亚时，她进了索耶庄园就不出来了，手下的海族愣是无处下手，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到雅士利亚来干嘛的。
不过，有这三个海族也就足够了，哪怕之后威尔士取消他们的资格，此刻也必须保下他们，不是害怕威廉姆斯家族的迁怒，而是为了威尔士大神官的威严。
“放肆，你居然敢直呼威尔士阁下的名讳，真不愧你的出身！”
“布瑞特——”威尔士语气警告。
“对不起，威尔士阁下，是属下失礼了。”
布瑞特是最早跟随威尔士的神殿圣骑士，也是威尔士灰袍队伍的队员，更是幻月塔塔主。
幻月塔，就是神殿最有名气的传承塔。可以让灵性进入幻月塔的灰袍感悟一生，是无副作用提升修为的最佳途径。
这些年神殿人才辈出，幻月塔居功至伟。
作为幻月塔塔主，也是威尔士麾下王牌。
可就是这样的灰塔五层强者，在威尔士面前毕恭毕敬，毫无灰塔五层强者的尊严脸面，一切以威尔士荣辱为先。
不得不令海族羡慕嫉妒恨啊！
“肯瑞希，希望你谨言慎行，你们王庭天骄们的灵性分身还在我的幻月塔中，该对威尔士阁下如何态度，还望慎重。”
这下轮到肯瑞希脸色难看，却很快恢复正常。
“你们能活着离开亚特兰蒂斯，难道还能顺便将我们王庭天骄们的灵性分身带出，一个筹码可不能用两遍啊，是不是，威尔士大神官？”
真是双标，这布瑞特居然直呼他的名字，却让他注意态度，难道他忘了威尔士和他地位相当，修为仿佛？
被叫破谋划的布瑞特一点也不生气，感应到自家主公心湖从激荡变的平缓，连心中的担忧都少了几分。
布瑞特作为威尔士大神官的心腹，自然知道从千年前开始，威尔士阁下就在关注雅士利亚，准确来说是雅士利亚的荆棘。
这一关注就是整整千年。
直到前段时间，随着那个特殊的时间越来越近，威尔士阁下就越心湖起伏。
甚至还突发奇想拜托冬雪城城主考验学徒，想要收个学生。
那时候起，布瑞特就知道，她要回来了。
除了她，谁还有资格做威尔士阁下的学生。
果然，威尔士阁下不但避出了冬雪城，还跑到亚特兰蒂斯，寻了那里最甜的奶茶。
是多莉丝圣女最喜欢的红枫奶茶，亚特兰蒂斯的特产。
原以为前有收徒仪式，后有幻月塔出现在亚特兰蒂斯的盛世，不会有海族注意到雅士利亚，没想到事与愿违。
而且，肯瑞希不但离开了亚特兰蒂斯，还抓了威尔士阁下的学生。
看看那三个低头垂目的家伙，居然还敢肖想威尔士阁下的学生之位，他们配吗？
不过，没有见到多莉丝圣女，威尔士阁下似乎并不失望，更像是松了口气。
肯瑞希忍不住打量这位一直和他做比较的威尔士大神官，因为这份关注，下意识多看了几眼静静立于他身后的布瑞特塔主。
刚开始肯瑞希是真的看不明白威尔士去亚特兰蒂斯到底想要做什么？
王庭放心将新生一代天骄的灵性分身交付给布瑞特，就是因为有神器三叉戟，如果布瑞特有任何异动，就直接出动神器杀死威尔士，布瑞特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王庭下一代，却绝不愿让他家主公受半分威胁。
虽然威尔士去王庭是大王子的提议，可威尔士也太听话了吧，就那么乖乖去了。
当初大王子说，如果威尔士敢来，他就敢永远留下他。
现在威尔士逃出亚特兰蒂斯，应该是计谋失败了，不过，在大王子早有准备的前提下，威尔士和布瑞特活着离开就绝不可能带走天骄们的灵性分身。
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才让天骄无损接受了一次幻月塔试炼，但和传承塔的收获相比，这一回合还是王庭赚了。
这一切都是王庭和神殿默许的。
如果以为神殿提出以幻月塔的名额作为对王庭的赔偿，王庭就能稳稳拿下，那实在是低估了王庭和神殿从神辉纪年就纠缠至今的仇恨。
是啊，王庭和神殿之间只余仇恨。
数万年前，海族在这片名为卡安烈洛姆的海域扎根，在王庭之主海王奥弗里·盖尔的带领下，神辉时代正是开启。
还有谁记得，刚开始王庭才是卡安烈洛姆唯一的主人。
神权是从王庭身上撕下来的半壁江山，第一代教皇建立了神殿，分割了王庭的权柄，神殿的诞生沾满了王庭的鲜血，是汲取着王庭的养分长大的。王庭一直抱着这份仇恨，酝酿着复仇的果实。
千年前，神殿几近倾覆，罪魁祸首是王庭。对王庭，是复仇，是雪恨；对神殿，是灭顶之仇，是亡国之恨。
如果没有《灰袍》，假如没有《灰袍》，这颗属于神殿浇灌着敌人鲜血的复仇果实根本没有成长的空间，可惜，没有如果，没有假如。
神殿撑过来了，对神殿而言，无论是保守派还是激进派，只要能打击王庭，哪怕吃力不讨好，神殿也甘之如饴。
所谓的合作，所谓的共同利益，王庭和神殿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神殿和王庭早就为了复仇而厮杀，为了损人不惜害己。
“倒是我们想当然了，神殿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阻止圣女回归，恰恰相反，只要是王庭希望的，你们必将阻止。因为王庭选择了破坏，所以神殿选择了守护！”
第144章 千年前
看肯瑞希一脸恍然大悟，似乎自己多聪明一般，威尔士心中压抑的焦躁，总希望有什么途径能发泄一下。
可他的理智却在叫嚣，只有尘埃落定，他才能放下紧绷的神经。
“不，神殿从一开始并没有坚定立场，王庭提出的短暂联盟差点就成功了，这些年四大神辉对神殿的影响远远超过保守派的预料，当初选择驱狼吞虎的计策终究在渡过覆灭危机后，让神殿饱尝了苦果。
一切都是利益，一切为了利益，可惜，你们弄错了一件事。
你们忘了搞清楚复活的是哪位圣女？”
千年谋划，哪怕是对长寿的海族也很难守护吧，岁月的流逝很容易带走太多的回忆，也消磨了太多的感情。
再激烈隽永的情感，在时间长河的侵蚀下，都会变的面目全非，是什么样的海族值得神殿苦苦坚持千年，就为了守护一个可能会失败的奇迹？
一个活了千年的海族誓死守护的圣女，一个被神殿惦记了千年的圣女，又怎会是一般角色。
是，驱逐女操法者是神殿禁咒的结果，是当年神殿为了自救做出的尝试，可身不在其位，不在那个岁月中生存，又如何能理解当初的无奈和疯狂。
神殿当初为何会在对抗王庭中呈现一面倒的情况，不过是因为一个女海族，只是因为一个女海族。
也许当初迁怒所有的女性操法者太过武断，可那个时代，几乎所有的女操法者都是她的信徒。
大祭司。
那个曾经在神殿留下无数传奇和奇迹的女操法者，终究自己葬送了自己。
第一代大祭司是第一代教皇的老师，她教出了创建神殿的教皇，所以，大祭司在神殿的地位从她伊始，就格外不同。
可她却没想到，最终覆灭了她一手教导的孩子一生心血的，会是她的接任者。
所谓的驱逐，不如说是妥协，教廷怕了女操法者的疯狂，所以，只能远离。
但以第二代大祭司作为阻止多莉丝圣女归来的理由，完全站不住脚。
神殿害怕敬畏大祭司，却怀念那个笑着将生机留给他们的那个火红色的背影。
他们，能活着，只是因为一个海族死了。
他们都欠她一条命。
肯瑞希能从威尔士的语气中听出沉重、怀念和殷切的期盼，还有浓浓的苦涩和愧疚，如果威尔士代表的是整个神殿的态度，那的确是王庭疏忽了。
以为神殿和王庭都不希望女操法者的出现，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各自势力的传承，却忘了考虑，凡事无绝对。
也许，有一个诱因，足以让神殿将没有女操法者的利益和圣女归来放在天平上时，沉下去的是后者。
肯瑞希看着最后一张教廷卡牌在威尔士带来的女海族手中被使用后，默默离开了。
这一局，终究是王庭输了。
看肯瑞希就这么退了，圣子格雷沙姆忍不住松了口气。
“威尔士阁下，终究是我们赢了。”
威尔士看着因一眼千年回归的女海族，神色中有几分苦涩。
“能不能成功，从来都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唤醒一个海族，难道不用问问她自己愿不愿意？”
威尔士的目光穿过城主府，穿过一座座建筑，绕过雅士利亚最高的教廷明珠，投向了无法企望的远处。
布瑞特做出祈祷手势，道：“我神照耀世人，神辉永存。”
靠在索耶庄园珊瑚树下的多莉丝，猛地睁开眼睛，看着手中最后一张教廷卡牌发散着朦胧的光芒。
光芒带着几分期盼和祈求，多莉丝能感受到它的呼唤，却也能明确感知到她在等待。
等待多莉丝做出一个决定。
去见一见那位多莉丝圣女，还是当从未听闻这件事。
多莉丝手中的教廷卡牌在多莉丝做出选择的下一秒，发出耀眼的光芒，笼罩多莉丝周身。
清风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锁定，连水波都不在浮动，周围的一切陷入静止状态，时间也不在流动。
千年前。
奇迹深渊最深处，寸草不生之地，在一幽深之地，有两道身影若隐若现。
“我没想到我还会来这里，第二次。”说话的是一位气质雍容的女海族，她的声音温柔、清澈，让人忍不住心生亲切。
“呵呵，如果你没有失败，让神殿输给了王廷，我觉得根本没有来这里第二次的必要。”
回答她的是一位浅金色发色的男性海族，琉璃色的瞳孔里散发着浓浓的疏离。
哪怕是讽刺女海族的话，也带着一股高高在上事不关己的味道。
“威尔士，为什么我觉得你似乎不在乎我这次能不能成功，难道你不想得到神恩。”
愤怒让女海族脸上透出淡粉色的光泽，美丽的容颜变的更加漂亮鲜活。
她就是神殿第二任大祭司，现在海族所有女操法者的信仰。
千年后的威尔士大神官，现在的神殿裁决所裁决长阁下，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他用他那双透着淡漠的眼睛眺望远方。
“其实，当教皇决定让你带队去人间寻找神之子时，我就知道，神殿这次赢不了王庭，你也别急着否认，你和海王的那点暧昧，旁的海族不知，难道你以为你能瞒过我？”
去人间寻找神之子，就是所谓的护神行动的真相。
骨子里都透着端庄温柔的女海族再也端不住淡定的表情，“是啊，这世上有什么是你这个拥有四分之一神血的半个沉眠者不知道的。”
威尔士的母亲是一位沉眠者，这是他坐上裁决所裁决长后，大祭祀才知道的秘密。
原本威尔士完全可以借着自己的血脉一步登天，可他没有，他一步步从一个普通的神职人员走到了神殿五大巨头之一的位置上。
“威尔士，我希望你能保守这个秘密，与之交换的是，我也保守属于你的秘密。”
明明被威尔士拿住了致命的把柄，大祭司却表现的很淡定，也许这份从容也继承自那个教导出第一任教皇的大祭司。
神殿的第一任大祭司是一个谜，连伟大的第一任教皇都直言为师的存在，却不曾在《圣典》上留下只言片语。
神殿流传着一个公认的版本，第一任大祭司很有可能是一位沉眠者。
威尔士嘴角微扬，“大祭祀，你果然为了你的爱情，背叛了神殿，将神之子拱手让人了吗？”
第145章 成神的机会
“你——”
原来只是试探吗？
可惜她太沉不住气了，居然将把柄直接送到威尔士手中。
大祭祀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完全镇定下来，才不紧不慢的道：“威尔士阁下，你在寻找净化血脉的办法，让你从二分之一的沉眠者变成真正的沉眠者，求的永生，对吗？”
当大祭祀知道威尔士的身份后，第一反应就是神殿有什么是威尔士觊觎的，甚至不惜隐瞒身份加入神殿。
直到她从预言中看到那一幕。
高大的祭台，熊熊燃烧的幽兰火焰，痛苦翻转的人影，火焰中若隐若现的白色鱼尾，脱落的龙鳞，犹如在耳的诅咒。
“威尔士，你为了永生擅自窥视神之隐秘，哪怕你成功了，神祗也绝不会看在你四分之一的神血份上，饶恕你的罪孽，总有一日，你会被神祗抛弃，你背离了你的信仰，你得到的终究失去！”
威尔士在窥视神之隐秘。
传闻海族是神祗的造物，他们在卡安烈洛姆海守护着神旨，哪怕是卡安烈洛姆海最高贵的八大神辉，都只知道王庭第一代海王得到的神谕是看守恶龙，却不知海神还留下了一份成神的机密，被称之为神之隐秘。
成神，证道不朽，是埋藏在海族骨血中的渴求。
威尔士的眼神随着大祭祀口中的‘窥视神之隐秘’，琉璃色的光泽划过一道血光，危险笼罩住大祭祀。
“呵呵，威尔士，你怕什么，我为了我的爱情，背叛了神殿。你手中拿捏着我这么大的把柄，你还有什么害怕的，不过是窥视神之隐秘，也许哪一天你就成功了，那个时候，你就是我的信仰，伟大的新神！”
大祭祀对着威尔士行了一礼，行动上的卑谦下隐藏的是不屈的灵魂。
大祭司很清楚，只要威尔士告诉教皇，护神行动之所以会失败，就是因为她将神之子拱手让与海王，那等待她的就是渎神火焰。
她没想到只是一次将功折罪的私自行动，一次想要补偿神殿的行为，会被威尔士巧言握住痛脚。
但事已至此，她必须完全确保这个秘密永远不见天日。
“爱情，我没想到高高在上骄傲的大祭祀，会为了一份爱情，低下你高昂的头颅。走吧，既然你选择了第二次进入奇迹深渊，那本该是你付出的代价，希望你未来不会后悔。”
被放过了，大祭祀极速跳动的心脏慢慢缓了下来。
她没想到威尔士居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其实大祭祀和威尔士都很清楚，如果说教皇知道大祭祀的所作所为，被渎神者之焰烧的灰飞烟灭是她唯一的下场。
如果教皇知道威尔士的母亲是一位沉眠者，也许不但不会惩处威尔士，还会和威尔士分享成神的契机。
教皇是品德高尚不觊觎不朽吗？不，他只是没有机会，而威尔士一旦暴露，就是他的机遇。
威尔士只需要付出的，是将一个机密从一个海族知道，变成两个海族知道。
大祭祀从怀中拿出情锁，缓慢松开手，情锁飘至半空中，大祭祀手中唤出一把骨匕，匕首划破水波，直接被大祭祀插入胸口，心头精血猛的喷出，却被情锁牵引，血色水流通过情锁变成一滴滴被水泡包裹的血滴，血滴如利剑般插入石窟入口。
入口处的封印随着一滴滴血滴变的越来越薄，最终在血滴契而不舍中消散。
大祭祀捂着胸口，脸色苍白。
威尔士没有看大祭祀一眼，直接跨步进了石窟。
穿过第一道洞口，里面的天地大不相同。
第一洞口前的水似乎被神异力量排斥，穿过洞口，就从水中走到了陆上，清新的空气让肺部一轻，神清气爽。
山谷正中间有一株高耸入云的巨树，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阳光从极远的苍穹照下来，带着卡安烈洛姆海从未存在过的光明和鲜亮。
巨树的树冠仿佛水洗过一样干净苍翠，可威尔士知道，那是由于刚刚大祭祀心头精血的沁润。
威尔士将目光从巨树身上移开，直接往四周的巨石走去。
每一块巨石上都雕刻着粗糙的画面，可只有很少数的海族知道，上面记录的是神国景象。
正中最大的巨石上雕刻着上古时期，巫族和妖族大战，苍生涂炭，最终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人族崛起。
妖族或被封印，或被诛杀，除了少数在深山幽谷密布结界的妖族，其他妖族损耗殆尽。
而海中的妖族得益于大海的权威，托庇于海神，逃过一劫，保存了有生力量。
这就是最初海族的由来，卡安烈洛姆海传闻中海神创造了海族，真相是海神庇护了海中妖族。
海神将卡安烈洛姆海以强大法力隔离，给了海中妖族繁衍生息的温床。
海族对海神贡献忠诚，作为当初海神救赎海族的报酬。
因为那场大倾覆，人间已经离海族太过遥远。
威尔士经过的第二块巨石上雕刻着神将神之子送入人间，这是上一次大祭祀进入石窟的收获。
十几年前，大祭祀和教皇窥视了这份神启，才会不惜代价派出大祭祀去人间带回神之子。
但是，海神屏障岂是那么容易打破的，不得已，教皇只能和王庭合作，王庭的神器三叉戟在屏障上打出了一个隧道，让海族有了去往人间的通道。
此刻无论是神殿还是王庭的海族，都无法相信千年后海族的一场大灾难只因他们的一时贪念而起。
人间一直寻不到海族，就是因为有海神屏障，现在海神屏障有了缝隙，海族可以通过这个缝隙去往人间，人族也能通过这个缝隙入侵卡安烈洛姆海。
最危机的时候，人族的强者打到了王庭，若不是海神三叉戟，海族早已覆灭。
当时人族捉走了很多海族，里面甚至有克里斯蒂安嫡系血脉，美人鱼王子和王妃。
因为人族入侵，卡安烈洛姆海有了界门，有了上下海域之分，也有了专门的救援骑士团。
教皇以为大祭祀一定能带回神之子，完成神谕，而他也能得到神恩，飞升成神。
没想到大祭祀居然失手了。
教皇算计了一切，却少算了一份大祭祀对海王的爱。
所以，他和成神失之交臂。
第146章 圣女多莉丝
威尔士站在巨石前，“教皇是去阻止海王成神了吧，你为了他背叛了你的信仰，可他，好像只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如果他因为迎回神之子成神，你不后悔？”
大祭司成神后，也许还会记得海王，但反之，海王怕是不会记得大祭司为了他的神座做出的牺牲。
难道爱情就真的这么伟大，伟大到愿意为了一个毫无血缘之人付出自己的一切？
燃烧骨血，出卖灵魂，背叛信仰，失去作为海族的骄傲和脸面。
大祭祀愣了一下，没想到往日里清冷不屑外物的威尔士，会对这个感兴趣。
她吐了口气。
“当然会后悔啊，可当他开口请求我将神之子让给他时，我脑子里什么都不想了，我愿向他奉献一切，只要他要，只要我有。”
“你心里没有放着一个海族，你不知道那种感觉，我自负理智，可只要他一个微笑，我愿意放弃一切，奉献一切。我恨我自己没有更多，却不会厌烦他的贪得无厌。”
“我期冀着他的索要，那是我活着的甘泉。”
大祭祀的眼中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光亮，那是威尔士在自己父亲眼中看到过的。
可惜，威尔士的母亲和他的父亲分开了，因为岁月，她的母亲选择了永眠，她无法去海姆冥界陪伴他，却可以将之后无数的岁月都归入暗淡。
待到岁月的尽头，沉眠者寿数的终点，大概他们就能相守。
“哪怕，他要成神了！”
威尔士的语气中有一丝他没有发现的怜悯。
“不，他成不了神，你忘了吗，当时教皇说的是神谕。他得到了神之子，却不知神谕，完不成神的交代，神又怎么可能会赐下永生？”
卡安烈洛姆海的无数传说中，怕是只有海王奉命看守恶龙是唯一的真实。
海王的神眷，便是世世代代做个称职的看守者。
教皇与其说是阻止海王成神，不如说是合作。
这是教皇唯一一次攀附不朽，如何愿意为了大祭祀的失误放弃。
就是不知道当教皇知道，威尔士在窥视神之隐秘，而且还发现了第二条成神之路后，会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无论神谕的内容是什么，神之子都是最重要的筹码。海王不会放弃的，教皇只能无功而返。”
“所以，”大祭祀接着道：“海王还是海王，教皇还是教皇，并没有什么改变。”
威尔士看了一眼大祭祀，真是一个理智的女海族，哪怕爱上了敌人，也理智的爱着，这份理智的爱情充满了疯狂的因素，真不知该同情她爱上的海王，还是该羡慕海王得到了这份浓烈的爱情？
威尔士直接转身走向第三块巨石。
随着威尔士的靠近，巨石上笼罩的浓雾消散，露出了神国景象。
巨石上雕刻着两个场景。
第一幅是三位少女围在一处泉眼，泉眼水波澜澜。
第二幅是雾气环绕中，一位少女走向神祗。
“看来这次彩虹谷中，有三位备选圣女遇到了神祗，而其中一位有幸得到了神恩。”
沉眠者是从哪里来的，似乎从未有海族提出过这个问题。
海族只知道沉眠者因为拥有一半神血，可获得悠久的寿命，问题上，第一位沉眠者从哪里来？
彩虹谷是海族唯一接触神祗的机会。
也是因为彩虹谷的特殊，第一任大祭司才会被冠上沉眠者的身份。毕竟连卡安烈洛姆海的旧主都只在最初有幸沐浴神辉，为何新成立的神殿却有接触神国的途径？
这也是神殿短短岁月中站稳脚步的依仗。
通过彩虹谷得赐神恩的圣女有可能孕育沉眠者，这就是沉眠者的来源。
大祭祀苍白的脸色透出几丝红润。
“神殿将有新的沉眠者诞生，这是神殿的希望和最强大的支撑。”
哪怕这份支持只能持续到沉眠者之母寿命的终点。
在失去神之子的现在，能及时出现一位沉眠者之母，是大祭祀的幸运，也是教皇的运气。
“从这届圣女中寻到真正的沉眠者之母吧，那是目前神殿最重要的事。”
每一次圣子圣女选拔，都会有神殿高层进入石窟，这次正好轮到威尔士，大祭祀自告奋勇跟着一起来，威尔士自然不会拒绝。
毕竟海族心头精血有限，大祭祀这次失去的怕是要数百年才养的回来。
还好圣子圣女选拔百年才一次，否则，神殿上层怕是无法保持战力。
大祭祀连续两次献出精血打开石窟，不但会影响她的修为，甚至会损伤根基。
与之交换的，便是献出精血之海族和发现的神国景象，有了微妙的联系。
这也是当初教皇派出大祭司去人间寻找神之子的原因。
不过，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借助选拔关卡，送圣女进入神国，得赐神血，才是神殿势力长存根本之道。
……
多莉丝睁开眼时，就看到两个少女在呼唤她。
她们穿着统一的白色长裙，长发间别着榭寄生发夹，脸上洋溢的都是青春，脚步间留下一串欢快的符号。
是瑞芙丽雅和玛丽莎。
“多莉丝，我们运气真好，居然都得到了神国的召唤，圣女之位已经是妥妥的了。”
多莉丝看着说话的瑞芙丽雅，弯弯的眉眼都是欢快，一看就知道她多期待成为圣女。
“是啊，谁能想到圣子圣女选拔考核，第二关彩虹谷中会出现四位被选入神国的圣女。”
玛丽莎有些忧郁的说道。
如果是之前任何一次圣子圣女的选拔，能进入神国，哪怕只是待了片刻，都会成为圣子圣女的引领者，得到神殿的关注，以及最大力度的培养。
可这一届的选拔，出现了四个。
多莉丝，瑞芙丽雅，玛丽莎和罗伊。
彩虹谷，那第一关就是圣水洗礼？
怪不得没有任何海族怀疑神殿不是千年前神殿一脉相承，选拔圣子圣女的仪式应该是神殿最重要的核心机密，只有神殿高层才能掌握。
不过千年后，没有了圣女的存在罢了。
当时亚格斯说过，如果是真正的彩虹谷召唤，海族是有可能进入神国的，她现在的这个身份，或者说，当年的多莉丝圣女曾经也进入过神国啊。
她现在是在旁观历史，还是在创造历史？
第147章 契约山谷
“多莉丝，多莉丝，你怎么了？你不担心无法成为最优秀的圣女吗，难道你不记得你的梦想了，只有成为最优秀的圣女，才有可能成为大祭司阁下的弟子，你……”
看的出来瑞芙丽雅是个急性子，见多莉丝没有说话，自顾自说了一大堆。
“我，我也想成为大祭司的弟子，虽然我们是好朋友，却在这一点上却是竞争对手，多莉丝是在担心这个吧。”
玛丽莎善解人意的替多莉丝解释道。
只有最优秀的圣女才能拜大祭司为师，她们这些海族想要成为圣女，本就是冲着大祭司来的。
多莉丝奇怪的看了玛丽莎一眼，这姑娘说话有点意思，瑞芙丽雅明明没有想的这么远，被玛丽莎一提醒，可不就想起大家的竞争关系了？
她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
“也是，待会儿就是考核最后一关，能不能拔得头筹大家各凭本事。”
其实说起来，多莉丝、瑞芙丽雅和玛丽莎三个海族也是到了圣城才认识的，谁能想到这三个姑娘运气这么好，居然都在第二关彩虹谷进入了神国。
哪怕每一个来参加圣女选拔的姑娘都说自己的志向是成为这一届最优秀的圣女，之后顺理成章拜大祭司为师，可实际上大家就像是说天上的月亮好美，要好好欣赏一般，都不过嘴上花花，谁能想到真有这样的机会掉到自己手里？
“说起来，当时我们三个进入神国，只有多莉丝你被留下，当时那个神祗留下你是为了什么？”
瑞芙丽雅突然开口，似乎刚刚微妙的气氛并不存在。
“无论在神国经历了什么，都会成为神殿最大的秘密，严禁私下传播，身为备选圣女，连这个规矩都不懂吗？”
是罗伊。
兴奋的小姑娘被罗伊刻板的话吓了一跳，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凑到一边，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的表现太丢面子了，愤愤嘟囔了一句，‘不就是八大神辉嫡系嘛，有什么了不起！’
《神殿史记》上记录了对神殿有影响的所有大事记，不免提到不少对神殿有贡献的海族，但流传到多莉丝时代的《神殿史记》是删改版。
除了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的前两代大祭司，还有为神殿延续付出性命的多莉丝圣女，上面没有任何一位女性海族，哪怕这位罗伊是八大神辉嫡系血脉，也无一字半句。
从两个小姑娘嘴里，多莉丝知道了这位罗伊的身世。
罗伊是八大神辉之一库克家族的嫡系，她的父亲正是这一代的族长，她的哥哥则是千年后库克家族的族长。
这样的出身，就算王庭要覆灭神殿，也不会伤害她吧。
也不知道千年后她去了哪里？
“咚——第三关结契开始，请各位备选圣子圣女前往契约山谷，寻找本命契约。”
听说本命契约会影响操法者的前途，甚至折射这个海族的未来。
能契约厉害的契约物，就代表这个海族拥有好的天赋，将来会拥有光明的前途。
这样的海族才值得神殿花大力气培养。
当然，如果不是在第一关沐浴圣水中证明了对海神的虔诚，然后在第二关表现出一点点神眷，哪怕是预备圣子圣女也没有资格进入契约山谷，寻找本命契约。
随着前两关的淘汰，走到第三关的备选圣子圣女们，大概率都会被留下，但之后是前途光明还是泯然众人矣，就看第三关契约到的本命法器了。
契约山谷是神殿少有的重地，里面的资源是无数海族趋之若鹜的，尤其对没有家族的公民和骑士们而言。
“我们走快点，别让某些自大的海族抢了好东西，某些海族可不会感激你的谦让。”
多莉丝三海族坐上神殿专门的八足天马划过水域，很快就到了契约山谷。
契约山谷很大，很空旷，甚至有点荒凉。如果不是神殿说这里是契约山谷，怕是旁人根本不会认的出来。
本命契约是操法者必须拥有的法器，用以镇压未成形的灰塔，增加灰塔的防御力。
千年前的现在，操法者们施法都是直接召唤灰塔，借助灰塔施法，而不担心灰塔的脆弱，就是因为有本命法器。
随着本命法器的消耗，时至今日拥有本命法器都是一种很奢侈的行为，在千年后没有灰袍拥有本命法器就很能理解了。
没有本命法器的灰袍对上拥有本命法器的操法者，怪不得那些千年前出身不曾‘幸运’遇上《灰袍》的操法者们都暗暗鄙视灰袍，如果不是因为灰袍的数量，还有在各个势力越来越高的权势，这份鄙视怕是就没有暗暗这个限定了。
“咦——玛丽莎呢，刚刚明明还和我们在一起，怎么就走丢了，不是说好一起行动的吗？”
海域可没有完全安全的地方，几个海族一起行动还能互相照应，而且多莉丝是美人鱼，战斗力彪悍，若是让玛丽莎这只月光鱼落单，最后找到的有可能就是玛丽莎的骨头了。
瑞芙丽雅虽然一直对玛丽莎有意见，但毕竟是朋友，心里还是担心的。
就在多莉丝和瑞芙丽雅准备分头寻找玛丽莎时，多莉丝正好看见了从人群中挤出来的玛丽莎。
“成功了，有海族契约了本命灵器。”
神殿负责的神官脸色一变，急急赶了过来。
“我不是说了要进入契约山谷才能选择契约对象吗，这里虽然是契约山谷，但不过是山谷谷口，难道你们不知道越是山谷深处，出现更珍贵灵物的可能越高！”
好不容易有机会进入契约山谷，何必白白将机会浪费。
神官根本无法保持平日里淡漠的表情，能进入第三关的都是默认成为神殿圣子圣女的海族。
这些圣子圣女只要修为足够，得到大神官和大祭祀的亲睐，马上就可以成为神官或者祭祀。
每个圣子圣女都是这一届加入神殿的海族中最有天赋的一波，若是因为契约了不合适的本命契约灵物而影响未来的潜力，他一个小小的神官可负责不起。
多莉丝看了一眼被围在中间脸色惨白的少女，她应该就是刚刚契约了灵物的预备圣女。
“算了，我先看看你契约的是什么灵物，但愿有培养价值。”
第148章 玛丽莎的反击
神官伸出手，那少女赶紧将自己手中一团光球递到神官手中。
“是《鸳鸯梦》，还，还算可以吧，咳咳，其实也还好。既然你已经有了本命契约灵物，就不用进去了，其他海族还不赶紧往里走！”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多莉丝她们说的，原本围着的海族们赶紧往山谷里走去，看来是将那句越往里去灵物越珍贵放在了心里。
“快走快走，我们非得契约一个厉害的灵物，才对得起我们身上的神眷啊！”
瑞芙丽雅拉着多莉丝就往前冲，玛丽莎跌跌撞撞跟在两海族身后。
契约的灵物可能藏在珊瑚丛中，也有可能藏在山石缝隙间，甚至还有随意飘荡在海水中，契约山谷不愧是神殿深厚底蕴之一，短短几里多莉丝已经发现了十几个灵物，每一个灵物都足以成为本命契约灵物。
“神殿契约灵物多是由圣页书写，很少有天地孕育诞生，如果我能契约一个先天灵物就好了，也许以后哪怕成不了大祭司的弟子，也能成为神殿祭祀。”
神殿的圣子圣女更多的是负责散布神辉，修为都是用神术堆上去的，若论战力远远不及神殿内部培养的神官祭祀备选，可圣子圣女是神殿唯一对外招收海族的途径，如果没有神殿背景，想要加入神殿，就只有这一个途径。
这些神眷浓厚的圣子圣女们，很容易修习神术，但神术更偏向于辅助，自然在海族影响力较低。
至于接收贫民的神殿骑士，根本不在这些出身不错的海族的考虑范围中。
多莉丝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确定瑞芙丽雅是个性情冲动，心性单纯之辈。
这口无遮拦的性子，也就只有成为圣女才能在海族好好活下去。
倒是跟在她们身后像个隐形海族一般的玛丽莎，哪怕没有任何海族的帮助，相必也能很好的活下去。
一个懂得审时度势，善于利用身边所有能利用的资源，做事低调，每次说话都恰到好处的隐藏自己，凸显他人。
在争取自己该有的利益时，不动声色的将其揽入怀中，而且让接触她的海族都觉得她柔弱单纯的女海族，适应能力自然是极好的。
多莉丝可没有忽略刚才玛丽莎想要契约山谷口的灵物，却被那个少女抢了先的情况。
不过当时情况混乱，大家都被少女和契约灵物吸引，就忘了这个被抢了灵物的玛丽莎。
不过，玛丽莎为什么要陷害那个少女，如果玛丽莎想要成为大祭祀的弟子，陷害她或者瑞芙丽雅难道不应该是更好的选择？
玛丽莎大概是感受到了多莉丝的沉默，几次想要张嘴解释，最终还是放弃了。
像她这样心机深沉，随随便便就可以害同族的海族，本就不该拥有朋友。
多莉丝还表现的不明显，倒是瑞芙丽雅几乎将厌恶写在脸上，如果不是多莉丝的阻止，瑞芙丽雅怕是已经不允许她跟在身边。
玛丽莎的目光被一道发光的光团吸引，忍不住往那个方向移了两步，瑞芙丽雅大跨步直接伸手将光团从玛丽莎的指尖抢了过来。
“能让你动心的，怕是极好的本命法器，那这个就归我了，你再找下一个吧，反正你这么厉害，应该很容易找到下一个的哦！”
多莉丝拉了瑞芙丽雅一把，将她手上的光团还给了玛丽莎，“你本意也不是为了为难玛丽莎，是为了刚刚那个圣女打抱不平？”
这话是多莉丝对着瑞芙丽雅说的。
原本愤愤不平的瑞芙丽雅一时讪讪的，其实刚刚多莉丝丛她手中拿走光团还给玛丽莎时，她松了口气，刚刚一时冲动，要是直接放弃她面子上却过不去，还好有多莉丝。
“难道不是吗，亏我之前还以为玛丽莎单纯腼腆，我真是瞎了眼！”
这大概就是死鸭子嘴硬，明明对玛丽莎有所歉意，嘴里却死犟着不愿意承认。
多莉丝叹了口气，清泠泠的目光对视玛丽莎，“你不想和我们解释什么吗？比如，为什么要对付刚刚那个圣女？”
玛丽莎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所有海族都觉得她心机深沉，无论发生什么事，第一反应就是因为她，她刚开始觉得委屈，之后是自暴自弃，被神殿选中后，她被裁决者警告，但也开始了新生。
她以为自己可以摆脱过去，重新开始，却不知只要身处卡安烈洛姆海，哪里有净土。
她的本性受不了一味的忍让，可她却没有让她肆意妄为的背景，除了凭自己的小心机讨回公道，她别无选择。
她没想到会有海族透过她的‘手段’，看到她柔软的内在。
“我，我们进入第二关彩虹谷时，她故意将安息放在多莉丝身上，如果不是多莉丝命大，她就已经被永远留在神国了。”
所以，玛丽莎是为了多莉丝。
安息是一种草药，一种让海族心智疯魔的草药。
在彩虹谷没有进入神国也就罢了，若是入了神国，却举止疯狂，谁也不知会不会直接得罪神祗，惹怒神祗，被赐予永眠都是最好的下场。
之前圣女选拔中，一位不小心得罪神祗的圣女被罚永生，每日从卡安烈洛姆海最北端游到最南端，然后从最北端游回最南端，循环往复，除非卡安烈洛姆海水干，永不停歇。
多米洛大峡谷是怎么来的，不就是这么一寸寸被磨出来的。
永生谁不爱，可这样的永生怕是没有任何海族愿意尝试。
“你是说我们进入神国时，多莉丝已经中了安息？”瑞芙丽雅脸都白了，当时她们三海族同时被摄入神国，她以为是幸运。
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她们遇到神祗时，多莉丝做出不当之举，她们还能不能安全离开神国。
“可是，我们活着出来了？”
她们虽然没有好运的留在神国侍奉神祗，也没有被神祗惩罚，也因为这份神恩，让她们从所有备选圣女中脱颖而出。
现在，玛丽莎说她们能活到第三关，都是运气好。
第149章 强求
“其实当时多莉丝就有些不对了，还好最后多莉丝没有得罪神祗，可能我们分开后，安息才真正发挥作用，而那时多莉丝没有再遇到神祗。毕竟，圣典早有记载，神国广漠无涯，进入神国沐浴神光已是神恩浩荡，又如何能幸运的得到神的垂问。”
玛丽莎的语气很感概，她当时发现安息时已经晚了，可多莉丝是她的朋友，她愿意和多莉丝同进退，所以，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坚定的跟随多莉丝进入神国。
她不知道多莉丝在神国发生了什么，但结果是好的。
正因为没有再遇到神祗，所以多莉丝才能活着离开神国，得到进入第三关的机会。
至于当初她们一起遇到的神祗选中多莉丝做了什么，就不是她该好奇的，离开了神国，就必须紧闭泄密之口。
这样的海族居然也能成为圣女，若是让她在第三关得到惊艳的本命法器，那之后绝对是一个强劲的敌人。
与其寄希望于敌人没有运气强大，不如借着自己的优势，让她直接没有机会。
玛丽莎一点也不希望还没有正式进入神殿就树立敌人，但她的心性让她无法委曲求全。
所以，才有了刚刚契约山谷谷口被抢了本命灵器的事。
与其被动防御不如主动出击，现在看来效果很好。
问题是，她为什么要对多莉丝出手？
“对不起，玛丽莎，我误会你了，像那种家伙，以牙还牙才是对的，我发誓，以后绝对信任你，绝不像这次一样，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你。”
瑞芙丽雅是爽快性子，既然自己错了，就认。
感受到瑞芙丽雅的真诚，玛丽莎露出腼腆的笑容，点点头，这件事算是揭过去了。
“玛丽莎，你快认主，我和多莉丝给你护法。”
玛丽莎得到的是一枚月光蚌，正好对应玛丽莎的种族，怪不得玛丽莎一进入契约山谷就能遇到她契合的本命法器。
玛丽莎很容易就契约了本命法器，月光蚌发出淡淡的蓝色，在玛丽莎手中化作流光，呈现书卷状。
书卷封面有卢恩符文书写《治愈之书》四字。
居然是《治愈之书》，玛丽莎居然有成为祭祀的天赋。
祭祀不是任何圣女可以随意当的，一方面囿于身份血脉，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天赋了，祭祀都是强大的治疗师，祭祀的力量虽然无法和无所不能的神术相提并论，但祭祀天生拥有治愈的力量，是圣骑士团不可缺少的角色。
“虽然拿到的仅仅是蓝色级别的《治愈之书》，前途也算光明。”
瑞芙丽雅嘟嘟嘴，“多莉丝你的要求也太高了吧，蓝色级别的《治愈之书》还不能让你满足吗？难道你还指望玛丽莎得到紫色级别的《治愈之书》，或者是金色的《神术》？真好，玛丽莎，你要当祭祀了，那你成为大祭祀的弟子的机会不是多了一分，真是太好了。”
多莉丝和玛丽莎相视一笑，这瑞芙丽雅还真是三句不离大祭祀，如果每一届最优秀的圣女都有希望拜师大祭祀，那大祭祀的弟子不会至今还不足双十之数。
三海族在契约山谷转了半天，瑞芙丽雅就找到了属于她的本命法器，《神术祈祷篇》。
其实像瑞芙丽雅这样在第二关彩虹谷有幸进入神国的圣女，得到《神术》是很正常的，反倒是玛丽莎这样的才是异数。
进入契约山谷的时间是有限的，在瑞芙丽雅得到本命法器后，多莉丝也抓紧时间，用灵性感应。
可不知为何，她能感受到契约山谷表面宁静下潜藏着的危机，能感受到珊瑚、巨石还有各类隐藏在山缝间危险的海兽。
这些海兽都被神术封印，无法威胁进入山谷的圣子圣女们的安危。
多莉丝的灵性唯独无法发现，充斥契约山谷最契合她的本命法器。
本命法器乃是天地孕育，以机缘为标，有缘者得之，如果在契约山谷这样的地方都找不到本命法器，就不要指望有气运在外面找到了。
眼看着规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多莉丝居然还没有找到一个和她灰塔力量产生共鸣的本命法器。
瑞芙丽雅都快急哭了。
随着一道奇异的声波从海水中传向远方，契约山谷要关闭了。
“怎么办，怎么办，多莉丝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本命法器，以后还想进入契约山谷可不那么容易了，哪怕付出足够的代价，还要等待大神官或者大祭祀的批准。”
瑞芙丽雅都快急死了，可作为当事人的多莉丝却很淡定。
“也许，契约山谷中的本命法器中没有适合我的吧。”
多莉丝来自千年后，也许本就在这个时代没有命定的本命法器。
虽然这是她唯一一次得到本命法器的机会，但如果得不到就不强求了。
这是命运的安排不是吗？
多莉丝不无讽刺的想着。
此刻的她远没有表面上的镇定，她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感受到这份愤怒了。
在卜敦海代替奥卡姆送死时没有，差点被瓦伦丁神官算计死时没有，进入红潮后没有，甚至在逃离红潮被算计时也没有。
从雅尼口中知道自己命定的命运时，她只是觉得以后的生活有了目标，她的自尊不允许自己安静的接受所谓的命运。
可她没想到，她会因为没有得到命定法器感到愤怒。
她早就过了渴望力量的时候，却在卡安烈洛姆海死灰复燃，是不甘吧。
不甘明明自己不奢求任何，只是安安静静在一处独处，也要被压制，被摆布，甚至被拒绝，被区别对待。
她以为她只是将改变命运作为在这个寂寞世界的目标，可实际上，她从知道命运这个东西时，就已经不甘，已经愤怒了。
而没有得到本命法器，只是这份命运最直观的表现，却正好点燃了她的怒火。
多莉丝自问自己是老年人了，可惜，旁人似乎不愿意给她一个退休好好养老的机会。
既然命运不想给她这份应得的东西，她不介意强求。
第150章 阳光
连玛丽莎都知道被动承认命运的愚弄，还不如背水一战，宁死不屈，难道她还不如玛丽莎这个小姑娘吗？
自从拥有灰袍的力量后，多莉丝就选择了放下，放下上辈子的悲伤和仇恨，重新开始。
毕竟，哪怕上辈子有再多的恩怨，再多的不忿，已经随着她性命的结束而结束了，她还能再一次穿越到三立大陆，找她上辈子的仇家报仇吗？
现在看来，都是矫情，自己拥有的本就该是自己的，哪里还分什么前世今生。
她担忧被这个世界法则发现异常，现在看来，她还不太了解这个世界的法则。
也许，这个世界发现没有否认她自己的力量，就是一种暗示。
多莉丝的手心闪过熟悉的红光，一枚放光的光球被看不见的线一点点拉扯到多莉丝面前，直至被多莉丝手入掌中。
“太好了多莉丝，你找到属于你的本命法器了！快看看是什么，如果你也是《神术篇》，我们就可以一起修行了。”
多莉丝手中的光球有过微弱的反抗，甚至在多莉丝认主时也曾不屈于威武，可惜最后还是化作流光，成了多莉丝手中的一卷书册。
《神术之裁决篇》。
瑞芙丽雅的表情变了。
倒是不明真相的玛丽莎脸上还残留着笑意，但看着瑞芙丽雅奇怪的表情，她揣揣不安的问道：“瑞芙丽雅，《神术之裁决篇》有什么问题吗？”
瑞芙丽雅神色古怪，“不，恰恰相反，《神术之裁决篇》大概是契约山谷数量最少，价值最高的本命法器。”
哪怕所有的《神术》篇都是金色级别，但《神术》分不同篇章本身就是一种象征。
《神术》分为祈祷篇、治疗篇、秘术篇还有裁决篇，要求修行者拥有的神恩依次增加。
祈祷篇是所有圣女圣子必备的能力，如果没有掌握《神术》，很快就会失去圣子圣女的身份，别看她们是以预备圣女的身份出现在契约山谷。
出了契约山谷，到底有多少海族成为真正的圣女圣子，有机会获得进入神殿进修的资格还是未知之数。
有的预备圣女可以预备一辈子，都跨不出那一步。
更多的是放弃成为圣子圣女的希望，出任候选祭祀，离开神殿主殿，成为分殿神职人员或者神殿骑士这样的身份。
瑞芙丽雅一直没有怀疑多莉丝成不了圣女，毕竟她们可是进入过神国的圣女，可她没想到多莉丝会得到《神术之裁决篇》。
如果说《神术之祈祷篇》是成为圣子圣女的标志，那《神术之治疗篇》和《神术之秘术篇》就是成为祭祀和神之翼的标志，前者代表一脚迈进了神殿高层，后者代表着守护神殿机密，坚守神言，潜伏在其他势力的黑暗守护者。
多莉丝得到了《神术之裁决篇》，就注定成为神殿裁决所的一员。
神殿裁判所啊，如果说神之翼是神殿的阴影，那裁判所就是神殿的黑夜，用最可怕强大的力量守护神殿，是神殿最暴力最无法抵抗的执法处、暴力宣扬神之罚的代行者。
“哎，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享受保护神殿机密的待遇。”
瑞芙丽雅给多莉丝和玛丽莎说完后，多莉丝就明白瑞芙丽雅这句话的深意。
裁决所的人员信息高度保密，每个加入裁决所的海族都以代号行走人间，她拿到了裁决篇，自然理所应当进入裁决所，而知道她得到《神术之裁决篇》的瑞芙丽雅和玛丽莎，一定会被神殿抹除相关记忆。
……
翌日，所有契约了本命法器的圣子圣女被允许进入神殿主殿。
神殿的主殿又被称为海神宫，传闻神殿供奉的海神雕像出自一位有幸亲眼目睹海神的海族匠人之手。
所有圣子圣女跟随神官们穿过石窟隧道，隧道中雕刻着神殿的历史。
石窟隧道上绵延着数幅巨大雕画，从第一代教皇受教于大祭祀，到第二位教皇登位，还有几百年前神殿和王庭一战，神殿大获全胜的场景。
其中一幅壁画上雕刻着无数信徒匍匐在地，虔诚的向海神祷告，希冀着美好的未来。
瑞芙丽雅戳了戳身边的多莉丝，“是朝圣图啊，是出自朵唯亚大师的朝圣图啊，这才是真正的原版，外面流传的都只是拓印版，果然，只要成为圣子圣女，就有幸近距离瞻仰朝圣图，好激动，不愧是神殿啊。”
朵唯亚大师是海族唯一一位女性雕刻大师，瑞芙丽雅崇拜她是很正常的。
就像无数女操法者崇拜大祭祀一样。
但瑞芙丽雅过分的激动，总给多莉丝一种她是为了朝圣图才加入神殿的错觉。
穿过隧道，多莉丝第一次看见了阳光，感受着阳光照在尾巴鳞片上的温度，多莉丝差点落泪。
神殿的主殿居然是在一处小岛上。
这是多莉丝重生后第一次见到大陆，当幻化的双腿踩上大地时，来自灵魂的安逸感差点让多莉丝忘记了场合。
“天啊，怎么会有如此明亮的萤石？”这是将太阳当作了海中发光的萤石。
“好奇怪的感觉，深吸一口气居然这么容易。”从海水中获取氧气变成从空气中获取，自然感觉大不相同。
“看，这是什么种族，他们的羽翼飞的好快！”那是海鸥。
多莉丝不厌其烦的在心中回应激动的海族们的惊呼。
所有第一次离开大海的海族们都忍不住兴奋起来，这样的新奇是之前再丰富的想象力都无法描绘的。
多莉丝举起右手，阳光透过指尖，半透明的手指在暖色的光调中，苍白中透着一抹粉。
“这简直就是奇迹，总感觉不知什么时候这份奇迹就会像蜉蝣一般失去生命！”玛丽莎双手拘着，仿佛想要收藏暖阳。
失去生命？
想想被称为新圣城的冬雪城，神殿的圣城的确很快就消散了。
当初多莉丝在雅士利亚图书馆时，曾读到过这个时期的历史，还有一部分神殿记录。
虽然因为是公开资源，很多事情都描述的遮遮掩掩，但也足矣让多莉丝提前窥视此刻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