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朱棣又掀桌子了
七月底。
轰,伴随着最后一声炮响,巴陵城下的官军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再次像潮水般的退去。
朱高煦站在城头,看向远处,观察官军撤退的方向。
看到官军退去,朱高煦正要下城楼,楼下有哨骑疯狂跑上来。
“报,大王,福州大胜,福州大胜,活捉刘荣,朱能带不到五万兵马败退。”
朱高煦大喜,拿过战报。
朱能当天强攻福州,福州有点顶不住,李远拿出大杀器,瞬息扭转劣势,接着派兵出城追杀,朱能见大势不妙,又不敢退,因为这个时侯下令退兵,可能变成大溃败,咬牙派人硬顶,双方正在野战大战,难分上下之际,洪铮带领的水师到了。
水师战船上百艘,千炮齐轰,沿着后世的仓山区在闽江里转,打的官军南侧阵营大乱,官军瞬间就崩了。
官军南方阵营的崩溃,直接影响到北面与李远兵马的大战,最终引起惨败。
李远亲率骑兵追出去一百多里,俘获无算。
战后,李远点验降兵,除了一些失踪和逃散的,得到步骑合计约十八万降兵,加上他手上原有的兵马,已经接近二十五万。
此时大明内战的最大好处是,降兵重组之后,立马能用。
他留三万据守福州,亲率十五万兵马北上,支援湖广。
另有数万与洪铮一起,从海路直袭京师。
“好,好,李远打的好,朱棣死定了。”朱高煦已经感觉到胜利在向他招手。
他重新回到城头看官军败退的场面,突然叫道:“朱棣可能也知道朱能败了,应该要退兵。”
朱高煦想了想又道:“依俺父王的性格,要么退兵,要么想约我到城外决战,拼掉手上最后的底牌,或许他觉的,只要打赢了我们,他就能翻盘——”
朱棣是个喜欢堵博的人。
朱棣的靖难就是一场豪堵,且被他堵胜了,朱棣这种堵徒,一定还会再堵一次。
朱高煦说的没错,城下朱棣又在骂娘,气的差点吐血。
原本朱棣已经准备和朱高煦议事退兵,想为朝廷拖延时间,但在七月初接到朱能包围福州的消息后,又开始继续围攻,只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为此,还专门召集诸将开了个会,通知大伙,官军已经包围了福州,要断逆子的后路,很多原本想退兵的大将听到后,都改变注意支持朱棣。
但没多久,后方传来消息,粮草供应不上,朝廷运转也出现了问题。
朱棣重新考虑起退兵的事。
也就在这时,他接到奏报朱能大败。
“轰隆”许久没被掀翻的桌子终于再次被掀翻。
朱棣气急败坏的把奏报撕了个粉碎:“朱能-——朱能——无能——叫无能好了-——”
朱棣从来没有这么骂过朱能。
去年朝廷在广西大败,朱能还情有可原,因为逆子准备了几百门炮,突然出来偷袭。
朱棣也感觉不能怪朱能。
但现在,他举兵三十万之众去打福州,又被李远数万给打败了,关键是,逃回来都没多少兵马。
他实在无法接受,三十万大兵,在一个月内灰飞烟灭。
这下江西境内官军只余五万不到,还要防守九江和南康。
这湖广双方决战的侧翼,如果防不住,等李远的兵马进入江西,从侧翼攻打朱棣,官军六十万也顶不住,就算李远不攻官军侧翼,前往支援朱高煦,也是个麻烦。
但朱棣也必竟是千古一帝,愤怒过后,很快冷静下来。
“传旨,让太子准备,随时撤回北平。”
朱棣第一时间是下旨给太子。
事到如今,朱棣也知道京师守不住,京师附近的官军都丧送的福州战场上,现在形势比当初他靖难时还要困难十倍。
逆子无论兵马数和水师数,已经超过朝廷。
房间里几个大将听了都是脸色微变。
朱棣又道:“俺要没猜错,俺的好高煦听到福建大胜的消息,很快会出来与俺野战。”
“好,让俺好好教训这个逆子一番。”
朱棣认为,逆子朱高煦也肯定会出来打野战,这是打败六十万官军最好的机会。
“传令,全军撤退,往——”朱棣左看右看,盯着附近地图看了看。
此次双方投入会战兵力要接近一百万,肯定要选个好地方。
“往太平山方向撤退。”
决战,就在太平山。
太平山与九宫山并连,把湖广和江西分隔,官军如果背靠太平山,北面是富江河,东面是太平山,南面是九宫山,叛军想要进攻,只有西面一面能攻。
江西李远的兵马想从后面打官军也变的不可能,因为九宫山和太平山把他们阻隔着。
朱棣感觉自己太聪明了,这么好的地方都能想到。
但这样的战略,基本就是把自己放在被动防守的位置,这和他在靖难中,带着北军纵横交错,到处进攻截然不同。
当然,如果逆子不来进攻,他会沿着太平山退向九江,然后从九江退回京师。
以他的估计,逆子肯定会来进攻。
因为等他几十万大军退回京师,逆子想攻城,会变的更难。
决定完任务之后,朱棣死死盯着地图,心里默默的念着:“高煦啊高煦,俺的好儿子,你一定要来啊。”
朱高煦当然如他所愿,拿到情报的第一时间就开始调集四周兵马。
八月初,驻守归州的杨雷、夷陕周泰、衡州盛坚、荆州贺如虎、常德周虎,长沙瞿陶等将纷纷来到巴陵。
小小的巴陵城,几乎集合了所有朱高煦在湖广的主要守将。
按朱高煦的意思,每城留三千人驻守,其余兵马,特别是骑兵,全部带到长沙一线来集合。
城内外双方好像有了默契,朱高煦各部纷纷往这边移驻的同时,朱棣则带着兵马退向通山县。
八月四日,朱棣全军还在有序撤退,朱高煦召集诸将,看向地图。
“朱棣五六十万大军应该退向太平山和九宫山方向了。”
“大伙看,北面是富江河,富江河连接通山县,通山县南就是九宫山。”
“通山县与九宫山中间的距离大概六里宽,朱棣可能就守在这条线上。”
“而北面南面和东面都有天然山东屏障,不需防守。”
“他是想在这里,约我一决死战。”
“咱们要是不和他打呢?朱棣这么有信心,认为咱们必须要和他野战?”周虎嚷嚷道。
“不打他就顺路退回九江,再入直隶,到时五六十万大军分守各城,咱们要一个个攻城。”朱高煦摇头:“咱们炮多,六百多门炮,运这么远太麻烦,用来攻城比野战更难。”
“就如他所愿,在太平山下决战。”
朱高煦决定陪朱棣玩,就在太平山通山县附近决战。
此战朱高煦能动员的兵力有湖广方向集合起来的约二十万。
朱棣那边原本有五十多万在攻城,打了两个多月,估计损了有三四万,因为他是打打停停,没有一直猛攻,手上应该还有五十万。
另朱能带着福州的败兵五万骑还在往九江退,短期内不会投入战场。
八月五日,朱高煦得到消息,朱棣的兵马已经全部退往通南县以东,进入太平山和九宫山山脚下。
官军沿着两条山脉一字排开,北靠富江河,五十多万大军严阵以待。
前锋就在刘家岭村。
这边后世在附近改了个名字,叫闯王镇,用来纪念李自成。
六日,朱高煦终于把二十万大军集合完毕,全军开拔往崇阳县去。
崇阳就在通山以西,正好面对官军大阵。
崇阳这边也有条河,可给朱高煦兵马提供所用水源。
朱高煦的大本营就设崇阳县内,条件比朱棣好了很多。
此时他们大本营距离官军前锋约八十多里,双方前锋大营,距离不到四十里,双方的哨骑每天都会发生交战,相互驱逐对方。
七日,朱高煦亲自带人来到高山源,这边距离刘家岭官军前锋大营不到十里,讨逆军前锋大营也往前推到距离对面官军大营十里左右。
站在高山源高处,朱高煦发现官军阵地尘土飞扬,无数青壮民夫正在奋力修筑工事。
“朱棣的打法,真是变了啊。”朱高煦看的暗暗好笑。
以前靖难时朱棣打仗,进攻进攻再进攻,就是他的打仗思路。
朱棣喜欢占据主动,先发制人。
“这是逼咱们尽快打过去啊。”宋猛道:“给他们时间这么挖下去,就不好攻了。”
朱高煦笑道:“这招对官军有用,对咱们没用。”
这会营地野战的防御工事非常简单,一般就是两种。
要么设木栏围栏(包括鹿角和拒马)为阻挡,要么挖陷马坑来阴人。
这两招对朱高煦来说都很容易破解。
“走,再转转,去九宫山。”朱高煦决定带着他们往九宫山去。
九宫山是道教名山,占地约二十万亩,最高处海拔一千六百多米,是大明中南部最高的山之一,后世是旅游景区,避暑胜地。
朱高煦带着一行人,还有一百多亲兵,一路从西往东爬。
带路的是通山县附近一个山民,宋猛派人找来,给了十两银子。
老头五六十岁,爬山还是特利索。
一边爬一边嘀咕,官军征用了他们家,给了宝钞五贯,他说宝钞有个屁用,现在都不值钱,还是汉王好佬,百姓们都支持汉王。
又说官军还拿了他们家粮,五贯钱连粮都在内,让他们自己去买别的吃。
朱高煦心中一动,朱棣现在这么缺粮了?
想想也是,朱棣五六十万大军在湖广,全靠后面支援,而朱高煦兵马少,又占据大半个湖广。
朱棣是有可能粮不够的。
“明纣王无道,宋猛,再给刘老汉五两银子,咱们不能亏了百姓。”朱高煦马上义愤填膺的道。
“啊呀,太多啦,太多啦。”刘老汉有点不好意思,但拿到手上,还是喜滋滋的。
朱高煦爬了会,看不到山下,特别是北面官军所在:“就这条路吗?上山还有没有别的路?”
第388章 最后的决战(一)
刘老汉道:“这是最好的走的,还有条小路,但比较难走。”
“在北面还是南面?”
“北面。”
朱高煦又问:“我们现在这条路,最宽有多少?”
“五六步吧。”
朱高煦默默想了下,似乎炮运不上来。
官军就在山下,如果能把炮运到九宫山或太平山,直接能打到山下的官军。
但这山路有点陡,不好走。
刘老汉说这还是前面比较好走的,后面的路越来越难走,特别进入九宫山和太平山交界时,路更窄更陡。
“能从这山上,直接走到九江吗?”朱高煦这时又问。
四周诸将俱是脸色大变。
大伙都没想到这问题。
如果能从这走到九江,再与官军在山下大战的时候,突袭九江城,只要成功,立马就能截断官军的退路。
到时官军只能往蕲州方向撤退,水驿道完全没用,所有的辎重和粮草,将会失去。
而且双方如果在山下相恃不下,难分胜负时,讨逆军突袭九江,或能扭转战局。
刘老汉想了想:“我只知道可以走到太平山,太平山往东还有清湓山,从清湓山下去,才是九江。”
他顿了顿:“可以找当地人带路看看,老汉实在没去过这么远。”
他静静的站了会,众将也都等着他。
“徐小刀。”
朱高煦令亲兵总旗徐小刀,带一队亲兵,带部份粮食,继续跟着刘老汉往东走,一直走到太平山后,沿路观察地形,难走的,不适合大军行走的都画下来。
到太平山后,找当地人带路,看看有没有穿过清湓山,进入九江的路。
如果有,就派两个人回来,其余的人,在清湓山下隐藏等待,不要让官军发现。
如果没有,就全部一起回来。
“喏”徐小刀应了声,带了十个亲兵,从众人身上分了点粮食,又拿了些银钱宝钞,带着刘老汉继续往东。
“走,咱们先回。”
朱高煦带着其余的人原路回到蔡家源。
这边是讨逆军前锋大营,讨逆军大营四周正有上万土司民夫在帮忙建造工事。
他观看了一会工事,又回头问“炮到哪了?”
有人回,还在崇阳集合。
朱高煦六百多门火炮,加上各种大口径铳类,还有夺来的洪武大炮,接近上千门。
除了部份铳类先到,自制的火炮他先全部集中到崇阳,然后一起往前线运。
现在还没有集合完毕。
因为现在他的兵马也没有全部布置完毕。
七日,讨逆军陆续到达指定位置。
二十万大军在蔡家源和崇阳县之间摆。
盛坚、周泰领军五万驻讨逆军北面,沿大围山往东,护卫左翼。
瞿陶、顾兴国守崇阳,护卫后翼。
讨逆军右翼也是九宫山所以不需要防守,仅以少量兵马看守下山的路。
朱高煦自己上过山,所以也要防着官军从另一头摸过来。
前锋营为贺如虎、周虎,两只猛虎。
中军主力是杨雷、王友、宋猛、赵贵、马飞等部,朱高煦自己也在中军和崇阳县之间来回。
此时沿在各营中轴线上,数千土人加班加点,在为火炮修路。
一旦六百门火炮和其他火铳全部到了崇阳,会从最好的路上,运到前方。
因为的朱高煦还要防着下雨,如果下雨天,不但不方便打炮,雨地泥泽,他的重炮很难行走。
与此同时,又让工匠多做雨棚,雨天时竖在火炮上面,即可挡雨。
朱高煦把能想的都想到了。
八日开始,讨逆军前锋上万人出营,对面官军也出了上万人,双方小规模试探打了一波,官军小败,立刻退回大营。
朱高煦看的吐血,朱棣现在变鸡贼了,摆出一副让你来攻,你敢不敢的样子。
他明显是想让朱高煦攻过去。
靖难中带着数万兵马,纵横南北,转战千里的朱棣已经不见了,在经历了数次惨败后,朱棣打仗也越来越狡滑。
也好,我正要拖延时间,朱高煦也不急,继续派小股兵马试探,还去攻了下官军大营。
官军前锋大营前面是密密麻麻的木遮栏(包括鹿角和拒马),如果不用火炮的话,不知要靠多少人才能推翻。
后面陷坑无数。
正常攻这种营,前期肯定死伤不少,要大量的填坑推栏。
朱高煦便令营中洪武大炮慢慢的往前打,隔一会打一炮。
对面木遮栏被打了好多,但一晚上又重新立了起来。
九宫山、太平山这边全是森林,木材级多,官军就地取材,你白天打了多少,晚上他就给赶制出来。
朱高煦也不急,一面等火炮,一面安排走山路。
八日下午,宋猛、刀猛江,带领两千刀氏土兵,两千明军,准备从九宫山进入。
刀氏土兵都擅长爬山,在山间如薄平地。
这两千明军,也是云南卫所常年走山地比较多的。
全军带着十天口粮,换上江西卫所衣甲,从九宫山西面上山。
靖难时,朱棣多次派人这么干过。
所以他起兵后,土司衣服和他们一样,土兵是不能假冒的,然后讨逆军帽子上面都换了其他颜色的帽樱,以示与官军的不同。
最重要的是,严令各部在路上遇到讨逆军同仁时,都要查明底细。
每营每军,都有一个数字编号,百户以上知晓,若吃了败仗,编号立马就换。
再加上朱高煦的哨探非常厉害,到处巡查,所以到现在为止,官军还没有假冒讨逆军成功接近的例子。
江西两个卫都参与了之前的广西大战,降兵不少,衣服就是江西卫的。
宋猛、刀猛江带着兵马换上衣甲,直接从九宫山西翼爬上山,往东而去。
十日,李远率十五万兵马从福建经过江西,从江西宁州进入朱高煦后翼,十二日,与朱高煦汇合,两军合计三十五万。
这次李远长驱直入,没有在江西驻军,他知道湖广一战至关重要,打赢了,江西、湖广全归汉王,打输了也守不住,所以一个兵都没留守。
从九日开始,讨逆军就连续进攻官军,朱高煦在高处观看官军打法。
五十多万官军就像缩头乌龟一样,抱成团,前面全是木栏,等着讨逆军来攻。
野战时,官军前面是长枪兵,枪盾兵,现在全是火器兵,弓箭手,就是倚仗木栏来阻挡对面进攻,然后给予杀伤。
一旦讨逆军打破木栏等围物,后面长枪兵就顶到前面。
这是朱棣最猥琐的打法,朱高煦相信现在告诉后世的兄弟们,没人相信千古大帝朱棣打仗会这样。
朱高煦让李远的兵马休整了一天,两人整天在商讨如何打的问题。
李远认为,朱棣肯定知道讨逆军火炮多,火炮厉害,他还敢集中这么多兵马,对面应该有防备。
这会预防火炮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布袋装沙土,筑为护墙,人躲在墙后,肯定没事。
但朱高煦相信朱棣没这么聪明,而且他也不可能带有太多织袋。
更想不到用沙袋墙来挡。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挖了沟后,把挖出来土筑墙,人躲在墙后。
但现在讨逆军也攻不进去,所以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等我们攻进去就知道了,现在猜想也没意义,见招拆招,本王相信,朱棣再聪明,也不是本王的对手。”这是朱高煦穿越者的优势和自信。
十三日。
呜。
长长的角号声中,大股的讨逆军纷纷出营,对面官军也很快做出回应,源水般的官军也纷纷出营。
此次讨逆军出营就出好久,然后列阵,对面一看就知道讨逆军准备来真的了。
前锋数万讨逆军整齐的排列,阵容连绵数里。
“李远应该来了。”朱棣这时也在高处看向这里。
他知道前面朱高煦小打小闹是等李远,他也同样在等朱能。
朱棣不知道李远有多少兵马,但肯定加起来也不会超过自己。
“当狠狠教训逆子。”他心中同时叫道:“真以为俺打不过伱,只是俺没有御驾亲征,小看了你而已。”
此时他面前站着军中诸多大将,朱棣开始逐一布置。
“叛军没有俺们人多,俺们要慢慢消耗他们的兵力和火炮。”
“许成、蒋善,你俩守第一线,朕的唯一的要求,阵亡不过半,不得后退,违令者,斩。”
两人脸色微变,但马上磕头,领旨。
不过朱棣也说了,阵亡过半后,你们可以回来。
退到一边后,两人情不自禁同时摸了下额头。
这会正是夏天,刚刚好像被朱棣吓出一身汗。
打头阵,阵亡过半才能退?
这不是打仗,这是拼命。
许城郁闷的回到自己驻地,先把防守分配好,还在调整部份兵力,轰,对面一声炮响。
他正站在大营最后,就看到一发炮弹飞了过来。
“特娘的。”他下意识脖子一缩,生怕打到自己。
但他这边其实位置不错,身后有条沟,约两米宽两米深,这已经是官军们挖的最深的沟。
大明立国以来,也只有朱棣现在学朱高煦这么干过。
官军这边把挖出来的泥堆在前面,形成一堵墙,用来躲炮。
但官军这会还没意识到,用织袋装土,堆叠之后,可以很好的防炮。
他们堆墙,只是想躲在墙后。
朱棣已经在尽量学习逆子的各种阴诈手段,但还是没有学完全。
再说许成下意识缩了下头,猛然发现那炮越来越大。
“不好。”许成赶紧往下一蹲,缩在墙角下。
扑通,那炮弹狠狠砸在他身前的土墙上,哗啦,土墙倒塌一片,出现一个像城墙垛口似的缺口,炮弹穿过土墙,扑通,掉进沟里。
许成距离炮弹穿进来的位置大概两步左右。
炮弹轰然落下,他蹲下的同时,身后几个亲兵们也纷纷围到他身前,想保护他。
扑通,一声巨响后,大片泥墙纷纷崩落,把许成和亲兵们撒了个满头满脸。
许成面对着土泥,吃了一嘴的土。
还感觉到身体翁的一震,一屁鼓坐到地上。
他的扎甲,锁甲里面全是土。
“特娘的。”许成惊恐大骂,站起身来,就见身前不远处的泥墙,大概有十步长左右,全倒了。
中间一个大豁口,炮弹从口子里飞出掉到后面的沟里。
沟里也被打塌了一片。
“呸呸呸”许成吐着嘴里的泥,破口大骂:“这段墙谁堆的,为什么这么薄?堆厚点,堆宽点——”
许成是吓尿了,刚刚要是打偏两步,直接就能把他给爆头。
官军以前打仗很少这么挖沟修墙,只有在攻城时,可能会挖土,但也没有筑过这么高的墙。
民夫们第一次干活,没有像朱高煦那边严格的标淮。
朱高煦部下挖沟筑墙,沟多深多宽,墙多高多厚,都是有标准的。
官军没标淮,大伙就乱堆。
所以有的墙厚,有的墙窄。
许成这段墙极窄,直接被火炮贯穿,差点把他打死。
他是又惊又怒,但挖沟筑墙的民夫早就到后方去了,许成也没办法,怒骂了几句后,赶紧换地方。
此时前面鼓声连绵不绝,讨逆军一队队往前压迫,汉王正式开始对官军大营进行强攻。
第389章 最后的决战(二)加更求月票
官军前面有五排木遮栏,上面都插着倒剌,密密麻麻,极为恐怖。
后面是火器兵和弓箭手,中间夹着盾牌手。
很多人手上拿着木头临时拼接的大盾,后阵中还有工匠在紧急打造,那怕简易的也能起到一点作用。
朱棣这时肯定后悔他的炮在之前围攻巴陵县时全部被打完了。
当然了,就算没有打完,凭官军的洪武大炮,在这种场合起到的作用也不大。
轰,轰,讨逆军的炮断断续续的响起,基本要半刻钟左右才会响一批,一批大概十几门,所以炮声即不密集,又不连续。
这让官军有一种错觉,讨逆军的炮也不多了。
许成听了会,下意识觉的,讨逆军的炮也就五六十门,不会超过一百门。
在之前打巴陵城时,对方的炮可能和官军一样消耗殆尽了。
这些炮有些落在前面的木遮栏上,有的打进官军阵中,有的打到泥墙上。
官军们士气还不错,因为半刻钟左右才会打一批,命中率又低,所以被打中的必竟少数。
大伙全神贯注盯着对面的讨逆军。
讨逆军从数百步外缓缓往前走,走到两百步时,居然还停下来休整一会。
这是要充分保持体力,保证一会短兵相接时,有足够的力气。
此时炮声也同时停下。
讨逆军阵后的鼓气更响了,声音开始加速,讨逆军休息了片刻,继续往前。
他们速度很慢,保持着体力,但对官军却是一种强烈的压迫。
“来了,来了,准备迎敌。”
“叛军上来了,不要怕,他们比我们兵少,打他娘的。”
“注意箭雨,优先避箭。”
官军各处都在叫,估计想鼓动士气。
双方进入到八十步时,前排讨逆军纷纷拿箭弯弓。
“准备”
哗哗哗哗,前锋很快进入五十步内。
站第一排一个百户回头一看,至少十排弓手已经进入六十步内。
“放箭。”
几乎他大叫的同时,崩崩崩。
空中全是拉弓的声音。
讨逆军和官军同时对射。
此时六十步时已经进入双方射程。
但明军步弓威力不足,面对锁甲和皮甲,如果不是射中要害,很难至命。
所以战场上经常会出现身中十几箭还能继续战斗的人。
有人身披三重甲,普通步弓根本无法伤害到。
而朱高煦这边有很多硬弓,还配着重箭。
更关键的是,讨逆军弓手远远超过官军。
一波对射之下,官军那边人仰马翻,到处惨叫。
讨逆军这边也很多人被射倒。
官军那边人一少,对射就更差。
噼里叭拉的几波对射后,前排讨逆军已经进入三十步内,三十步外的官军要么倒地,要么后退,前排官军几乎被射空了。
许成在后面看的肝胆欲裂,谁打仗让弓手冲最前锋的?
也只有汉王这么打。
“顶上,顶上,顶上--”官军这边不停叫人顶上。
原来有很多人用木板临时钉在一起,当门板一样用来防箭。
效果肯定没有真正的盾牌好,但至少也能抵挡一下。
许成心想,现在应该搬开栏遮,直接带兵杀出去才好。
但他也知道现在不到时侯,还得等待更好的时机。
于是讨逆军一边狂射一边靠近,很快接近官军布置的木栏遮。
他们纷纷砍开绑着的绳索,片刻之后就把木栏遮拆开平铺在地。
这其间双方还一直在对射,官军偶尔还有火器爆发一波。
其中好几车飞火箭射到讨逆军,对面也是一片片惨叫,讨逆军倒了一大批。
官军顿时狂呼起来。
但马上,更多的箭雨往飞火箭方向射过去。
双方隔着木遮栏又对轰了一番,官军还是大亏。
眼睁睁看着讨逆军拆开他们的障碍物。
许成看的清楚,等讨逆军拆到最后一排时,知道时机到了,果断下令:“击鼓,冲锋。”
“咚咚咚”官军鼓声大作。
“杀啊。”在军将们的喊杀声中,一直被射的官军们彻底暴发了,像疯了似的往前冲锋。
之前的木遮拦,没挡到叛军一会,却也同时拦着他们。
官军看到障碍物没了,立刻像潮水般冲过去。
对面可都是弓箭手,理论上是好打的。
但见那些弓箭手,崩崩崩,对着他们抛射了最后一波,然后有的把弓背到背上,再取下背上的盾,有的直接扔到地上。
铮,铮,铮,然后纷纷拔刀。
“冲啊。”
前排全是土司兵。
土司兵疯狂冲上,冲到双方还有十步时,又纷纷收刀,拿东西。
嗖嗖嗖,各种短斧,短刀,骨椎什么全扔了过去。
啊,迎面好多惨叫,官军倒地一排。
接着双方的兵马像洪水似的,轰隆撞到一起。
惨烈的肉搏战开始了。
许城在后面看了一会,就不停的咒骂,汉王的兵打仗,和汉王一样阴险。
只见讨逆军除了前排和官军接触肉搏的,后排能射箭的,坚决不肉搏。
所以能看到大量的弓箭还从后面往前抛射。
中间还有人在扔短枪(标枪),不停有短枪从讨逆军中飞向官军。
许成年纪比较大,今年应该有四十五六岁,最早跟过徐达,还和杨文征战过广西,云南等地,他打仗打到现在,还没看到过两军前面在肉搏,后排不断往对方射箭,扔短枪的。
当然了,以前大部份战场比这里宽大。
现在官军和讨逆军双方上百万人马,在几十里宽的地面上,有限的空间中,使的双方兵马非常密集。
而且讨逆军有意让前面更密集,堵住官军。
前面堵起来后,官军人多的优势就没有了。
因为双方在第一排的人数永远差不多。
假设第一排只能站一百个人,你官军有两万,还是只能站一百个人。
讨逆军只有一万人,也是站一百个,官军无非比讨逆军多一百排而已。
讨逆军在前面密集集合人手,堵住官军,和他们肉搏,后排不停的抛射,扔短枪,啥招数都来。
打的中后排官军叫苦不迭,纷纷想后退。
但这还不算什么。
讨逆军前排的人还各种下流阴险招数。
许成看到很多讨逆军打着打着,会突然蹲下举盾,然后对着官军脚上划一刀。
至于什么吹箭,扔短刀更是如家常便饭。
空中全是飞来飞去的各种暗器。
这还是我认识的明军吗?许成看的要吐血。
朱高煦的兵马打仗毫无武德,各种偷鸡摸狗,那像正规兵马,简直和青皮流氓打架没有区别。
但这打法还真有效,仅仅一刻钟不到,前面突然有人崩溃大叫,接着官军像潮水似的往后狂退。
看到官军转身就跑,还有人捡起地上官军留下的长枪,对着官军后面就扔。
“简直无耻。”许成破口大骂,赶紧下令:“叫碗口铳准备。”
此时在很多泥墙身后,官军的碗口铳都正在弹填弹药。
官军像潮水般退后,纷纷退到墙后。
后面他们挖了大量的沟,每条沟前面都有墙。
讨逆军紧追而上,很快就要面对他们的低墙。
许成以为叛军会一涌而上。
必竟战场上打仗都是如此。
不料。
“当当当当”讨逆军那边突然响起鸣金声。
“停停停停”
前排军将们也都在大叫。
正狂追猛砍的讨逆军纷纷停下。
大部份的兵马都在泥墙三十步外停住。
有队土司兵有点上头,追砍着一队官军逃兵往前猛跑,转眼间进入对方二十步内。
就在这时,对面推开墙上一个豁口,碗口铳伸了出来。
“轰”在侧面对着这股土司兵就是一炮。
“啊”现场顿时惨叫连连,一波土司兵被近距离一炮打的惨叫,飞倒。
许成目瞪口呆看着讨逆军。
巨大的战场打起来后,还能如此轻易的控制住兵马的进退,就算最精锐的明军也无法做到。
通常这样的肉搏战发生后,双方都会不停的缠斗,进攻的,直到一方输掉,或投降为止。
但正占据上风的讨逆军,才往前冲了一会,就立刻停下,让人大惊失色。
更让人震惊的是,讨逆军在狂暴的战场上还能令行禁止,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如果刚才是官军这么冲锋,砍杀,追着讨逆军时,许成这边鸣金声响起来,起码一刻钟以上,才能让全军停住。
很多人根本听不到,也不会管的,只会闷头往前冲。
战场变的无比诡异,讨逆军鸣金,停下,大部兵马止步在官军土墙三十步前,接着有序往后缓缓撤退,一直退到五十步外。
官军们则紧张的缩在土墙后,因为之前对射吃了大亏,弓箭手损失不少,现在只有少量的官军还有弓箭往讨逆军射。
讨逆军并没急着冲上,后阵在飞快的变动,前阵退到五十步外。
现场这么多人,数万兵马的前行和后退,都不容易,讨逆军井然有序,场面比官军看起来通畅多了。
许成这时看着讨逆军的动向,飞快叫来一个千户。
“你立马和谭青说,不要用弓手放前面和在叛军对射,当安排在墙后,火器也是。”
“喏”那部下千户转身往第二道防线去了。
第390章 最后的决战(三)
他们的布置,最开始是诸多大将一起研究决定的,现在看来,前面用木遮栏拦着,再用弓箭和火器和叛军对射,根本无用,挡不住叛军箭多。
而且叛军弓手扔掉弓后,还精于步战。
官军弓手大部份都是专业弓手,很少与人步战。
许成认为,木遮栏无用,直接用泥石筑墙,官军应该缩在墙后,可以借助地利有效防守。
官军以五六十万之众,却处于守势,无非是害怕叛军炮利,想用层层泥墙,消耗叛军的火炮。
这点,许成认为是有用的。
就在他为后面提供想法思路时,前面讨逆军已经开始变阵。
呜,呜-——呜-——呜-——讨逆军号角声似乎有说法,一短三长,接着的深色的大旗摇动。
许成看着讨逆军的后阵像波涛一样扭动起来。
足足一刻钟后,只见讨逆军像潮水似的一层层分开,后面出现一辆辆奇怪的车辆。
正是明末后金常用的楯车。
这些楯车早在讨逆军大阵中间准备着,本来是防止前方冲阵不利时用上,没想到前面直接就把官军的木遮栏给拆了,到现在看到泥墙和火器后,才换上。
许成还是第一次看到讨逆军的楯车,顿时目瞪口呆,下意识感觉到这车看起来笨重笨重的,可能不好对付。
讨逆军纷纷缩到楯车后面,不一会,前排一字排开几百辆楯车。
后金楯车是两轮的,在后金建国后,极为善用楯车,无论野战攻城,每战必用。
皇太极甚至还下了命令:“遇敌若无楯车,切勿出战”。
朱高煦的楯车是四轮的,平时做为运输车辆,战时将四面拆下重叠在前面一面,四块合一,立刻成为楯车。
车身宽约四步,长约六步,前面楯板宽六步,后面三人,左右各两人,七人同时推动。
每推片刻,后面会有人轮换,保持大伙的体力。
后金作战时,每三十人分配四辆楯车,也是为了保持体力。
讨逆军阵形变化不紧不慢,等第一排楯车排好后,立马有炮声响起来,接着后方传来命令,前进。
在楯车的运动下,讨逆军跟在后面再次攻上。
官军们面对这样的‘武器’有点手足无措,许成也是满脸惊讶。
但他没有犹豫,等讨逆军进入碗口铳射程时,立马一声令下。
轰,轰,他们大量的碗口铳开始发炮。
这时他心中有点郁闷的,因为碗口铳打一炮也要好久才能打第二炮。
而讨逆军推楯车挺慢的,不像之前步营往前冲。
早知讨逆军是用楯车来攻,他肯定不会用这样的阵形。
但讨逆军之前确是用步营来冲,许城也以为打一炮后,不会有打二炮的机会,布置自然比较随意。
没想到讨逆军突然换了打法,以楯车往前压阵。
第一波碗口铳有很多打到讨逆军阵中,有的打中人群,有的打在车上。
打到楯车并不能把四块厚板合并的楯板给完全打破,特别五十步外威力会更小。
第一轮碗口铳打过去,大概只打废了三四十部楯车。
等他们炮声一完,讨逆军加快速度,把楯车拼命往前推。
后面的人,还不时的往官军阵中抛射。
双方转眼间再次短兵相接。
“杀啊。”讨逆军密集的人流像洪水似的,轰隆,冲到官军第一堵墙前。
砰砰砰,讨逆军纷纷跳上楯车。
原本官军在墙后,还算有些障碍挡在身前。
不料讨逆军往楯车一跳,直接变的居高临下。
扑哧扑哧,讨逆军前面全换成了长枪兵,居高临下,对着墙下面就捅。
官军一会就顶不住,纷纷往后跑。
后面就是陷坑,上面有跳板,只能一个个往后跑。
有人匆忙间就直接掉到沟里。
讨逆军或翻过土墙,或推倒土墙,接着要么把墙推倒在沟里,要么把楯车上面的楯板取下,铺到沟上。
也有讨逆军直接把官军尸体和伤员往沟里推。
官军节节败退,到处失守。
半个时辰不到,许成已经感觉守不住了。
讨逆军打法太猛,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官军的墙和沟都挡不住。
朱棣的想法是想组织层层防守,一步步消耗讨逆军的火炮,最后凭兵力优势来波决战。
但没想到讨逆军根本不用火炮,直接步兵压上来肉搏。
你有墙我就推倒你的墙,你有沟,我就填伱的沟。
官军辛苦挖出来的沟,筑出来墙变成了笑话。
如果挡不住步营的蚁附和肉搏,再多的墙和沟都没有用。
而关键是,官军真挡不住。
因为朱高煦兵马的打仗和后世的后金有点像,前面在肉搏,后排还在用重箭,并且有断断续续的火炮打向官军中后阵。
等于三个方向在向官军进行立体打击。
可以说没有严格的纪律,和死战的决心,任何部队都抵挡不住。
官军的墙是一层一层的,后排的官军想出来支援前面,就要被讨逆军后排重箭所射。
不出来支援,只能眼看着前排墙后的官军被讨逆军缓缓捅死。
许成不停调兵遣将,但只能眼睁睁看着讨逆军推掉他们筑起的一堵堵墙,填起他们挖好的一条条沟,层层逼近。
现场喊杀声震天响,全是讨逆军的声音,官军只有惨叫和哀嚎在回荡。
双方在每堵墙和沟中争夺,官军节节败退,丢失一道道阵地。
讨逆军则像蚂蚁似的翻过一堵堵墙,越过一条条沟。
双方从上午打到中午,大概两个时辰不到,突然官军中一阵骚动,接着大股官军往后逃跑。
许成他们防守的一线在坚持了一上午后,终于被打崩。
开始只是一段线上的官军后退,接着是全线后退,很多人直接跳进沟里,然后在沟里等着投降。
许成在第二条防线好不容易收拢败兵后,三卫兵马一万五六千人,全身而退回来的,不到一万。
一上午损失了近三分之一。
此时他们身后,谭青带领的第二波兵已经严阵以待,一个个方阵排铺数里。
第二波约有五万人马,并且知道讨逆军没有太多火炮,所以已经有一半兵马列阵在外,后面陆续还有步骑往外集合。
准备等会打叛军一个反冲锋。
许成和蒋善灰头土脸的去见朱棣。
朱棣要求他们,阵亡没到一半,不准退,但官军完全抵挡不住,一万多人的防线,一上午就被打崩了。
朱棣因为怕炮,所以在后面远处。
他已经接到许成和蒋善前阵败退的消息,恼羞成怒:“令他们兵马和谭青一起,死守第二线。”
他几乎想斩了这两人的,想了想后还是忍住。
于是许成和蒋善等整顿兵马,列阵在谭青兵马之间,静静的等着。
前面讨逆军还在填沟,推墙,半个时辰不到,陆续有兵马进入官军五百步内。
谭青骑在马上,铮,直接拔刀,挥刀就喊:“给俺,全军冲锋——”
“冲啊”
官军两部约六万人,突然在整个战线上来了一次反冲锋,试图在讨逆军立足未稳之时,打讨逆军一个措手不及。
要说朱棣的指挥和布置也算可以的。
一般人你第一道防线打进去这么不容易,估计后面还会是这样,又是墙又是沟的。
没想到第二波官军严阵以待,就是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但官军挖了这么多沟,坑了讨逆军,也坑了自己。
讨逆军没完全过来之前,他们也不敢冲。
现在讨逆军终于过来了,立刻往前冲锋。
好不容易杀过第一道防线的讨逆军也在匆匆集合,原地集结。
但说真的,五百步真不近,你平时跑五百步都得好好喘口气。
谭青迫不急待下令冲锋,距离实在远了点,你好歹等讨逆军上前一点,你们大军缓缓压上,最后再冲啊。
只见浩浩荡荡的官军冲过去,刚过三百五十步距离。
突然。
轰,一声炮响,从天边响起。
嗖,一棵黑色的炮弹从讨逆军阵后飞过来。
“冲,不要怕,叛军的炮没多少可用。”谭青还在大叫。
轰,轰,轰,下一刻,连绵续的炮声响个不停。
嗖嗖嗖,上百枚炮弹铺天盖地的飞过来。
这是讨逆军成军以来最大规模的炮击,比起上次广西大战,还要多的炮。
上次广西大战,朱高煦为了保持连绵不断的炮击,考虑到这个时代射速的漫长,两百多门火炮分成七八轮,每轮只有几十门炮在发射。
每轮间隔在一分半钟左右,同一轮的炮发射时间也有前后,这才形成一个连续的循环。
现在接近一百门炮。
每门发射时间也是不等。
轰,轰,轰,一百门炮连续响了三分多钟才响完。
这场面就看起来极为壮观,空中是飞个不停的炮弹。
嗖,嗖,嗖,一枚枚炮弹落到官军大阵之中。
这一波火炮打下来,现场是哀嚎一片,死伤无数。
谭青和许成真是领会到,皇帝陛下说朱高煦打仗没有意法,不按常理来的无耻下作了。
官军被这波火炮打的死伤惨重,冲到讨逆军面前时,对面是层层的楯车和密集的箭雨。
形势反了过来,讨逆军用楯车当墙,前面长枪兵顶着,后排在射箭。
双方再次进入惨烈的肉搏战。
但这次才半个时辰不到就分出胜负。
官军后阵率先掉头逃跑。
第391章 最后的决战(四)
官军承受不住如此大规模的炮击,只能败退,重新往墙后面躲。
讨逆军则趁势反击,又重复之前攻墙的步骤,天黑之前,讨逆军攻下了第二条防线,官军退守第三道。
随着最后的炮响结束,第一天打完,讨逆军推进了约两里,官军后退了两里。
夜幕降近,双方暂时罢兵。
太平山下,朱棣的中军大营,灯火通明。
朱棣脸色阴沉着在看地图,攻城不利,野战也败。
朝廷近六十万大军,奈何不了叛军。
叛军的火炮,真的太猛了。
朱棣已经想尽办法来消耗和抵挡叛军火炮,但好像还是没用。
关键逆子也真狡滑,火炮都不浪费,不用来打工事,全往人群里打。
此时大营里许将云集,吴达,许成、蒋善、谭青、童信、徐善、马瑛等将领俱在。
“叛军火炮这么犀利,又这么多,大伙合计合计,明天该怎么打?”朱棣不得已,只能好声道。
大帐里沉默了片刻。
官军洪武大炮在攻城中尽丧,就算没丧,也不可能像叛军那样打出这么高的效率,现在已经处于全面挨打的地位。
别说这些人,就算徐达在世,蓝玉复生,恐怕也想不到办法。
毕竟像朱高煦这么大规模用火炮,即使到了明末也没有。
“都哑巴了?”朱棣一看众人无声,顿时怒了。
“陛下息怒。”蒋善率先跪下。
四周陆续跪了一地。
“都起来,朕要你们想办法,不是跪下。”朱棣怒道。
蒋善又站了起来,众人又陆续起身。
“依末将看。”蒋善硬着头皮想了下:“只能凭坚城固守,消耗他们的火炮,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蒋善的意思,叛军占据了太多地盘,可以源源不断的的制造火炮,就算凭大城坚定一时,也不可能一直坚守下去。
还是要让叛军无银,无人,无力制造火炮。
但朱棣已经试过,试图突袭福州,断朱高煦的根。
现在朱高煦的根没断掉,他的京师已经面对叛军水师和大炮的威胁。
“不如和叛军拼了。”蕃骑将领童信突然道。
朱棣转头看向他。
“今天叛军其实才打了一轮炮,咱们就崩了。”
“臣看的很清楚,叛军的炮就是一炮一炮接着打,间隔时间不长,所以听起来,好像连绵不断,臣估计叛军的炮总数,也就一百门左右,只要兄弟们不怕,连续的冲,他们的炮,很快地哑掉。”
童信的意思,咱们兵多,如果不计死伤往前冲,顶住炮火,说不定有机会打改叛军。
但这么打的前提是,官军能不能顶住炮火。
一旦顶不住,可能变成大败。
前军都督佥事马瑛这时也道:“叛军火炮主要是打在人群中威力比较大,还对兵士们遭成心里压力。”
“去年广西大败,就是咱们官军太过密集。”
“末将认为,改天大战,可拉开阵形,不要太过密集,这样叛军再多的炮,也要威力大减。”
明军打仗向来喜欢扎群摆阵,特别是几十万人的大战役,只有密集在一起,才适合指挥。
不然几十万人的大战场,铺出来不知多少里长,主帅也无法掌控全局。
“还是要训练将士们,不怕火炮的信心和勇气。”羽林前卫指挥使王许儿道。
今天白天很多人不是被炮打败的,是被火炮的声音和威势给吓退的。
特别是近距离看到一炮打中友军时,那种惨烈的现场,很容易让部份明军崩溃。
朱棣脑子里也在盘旋着。
情况有点不妙,以前他靖难时,感觉南军五六十万也不吓人,他都有勇气打赢。
现在自己兵马多了,反而没了信心。
他现在突然有点理解李景隆的心情了。
带着五六十万兵马,害怕打败,想必和他现在的心情是一样的。
如何取胜?
只有在战场正面击败逆子的叛军。
但正面叛军的火炮太猛,他靖难时那套打法已经不行了。
靖难时他动不动带着数万步骑往前冲,冲成功了,官军就败,总失败了,还能全身而退。
现在呢?
对方火炮严阵以待,朱棣都不敢亲自领军上前。
万一被一炮打中,就搞笑了。
朱棣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很好的办法来对抗火炮。
此时他考虑两个打法,一个是童信所说,不计死伤,下令全力进攻,几十万人一起往前冲,形成一个庞大的战场,叛军火炮肯定打不到全局。
这种打法成功了固然能大胜,还能毁了叛军所有火炮,但一旦输了,他将面临最大的惨败。
第二个打法就是撤兵退入直隶,然后分重兵驻守各地,和靖难一样,死守不战。
叛军如果攻城,一府一府的攻克,都要死伤惨重。
但他现在能守的,只有直隶北平山东等几省,以逆子的能力,坚守下去,他自己可能顶不住,粮草耗尽就不好办了。
而且朱高煦攻不攻坚城都是问题。
到时围而不攻,他也难以持久。
“明天先守着,召朱能他们过来。”
朱棣思索再三,决定先坚守几天不出战。
第二天,讨逆军再攻。
官军层层防守,利用土墙,深沟,重复着攻防战,但他们没有特别好的手段对付讨逆军,主要是重型火器不够,碗口铳虽然有大量,但射速慢,威力不强,连打之后,还会炸膛。
讨逆军前面有楯车,中间有箭雨,后面有炮,三位立体攻击,无往不利。
双方打了一天,官军又退一里。
朱棣每天让人数着讨逆军的炮声,心里不停在想,爆啊爆啊爆啊,巴不得讨逆军的火炮全爆掉。
他希望这种阵地战,能不停的消耗讨逆军的火炮。
但讨逆军在面对泥墙和沟道时,火炮用的很少,十几门炮断断续续的打,有时一刻钟才响一下。
明显不准备用在工事上,留着专门对付他们步骑。
第三天有部官军守的挺好,与讨逆军激战半天,寸土未丢,但身边左右同仁纷纷败退,他们没办法,也只能后退。
朱棣大喜,立马召见驻守千户。
千户叫葛正,身材高大,颇为英武。
朱棣喜道:“你怎么守的?叛军打仗不要命似的。”
“回陛下。”葛正道。
他们守在泥墙后,发现叛军用楯车靠近,然后跳上楯车,居高临下用长枪捅他们。
而且叛军手上暗器层出不穷,打着打着,可能从后面、侧面扔过来一把短刀或短斧,非常下作。
叛军不是各自为战,左右皆会帮助。
葛正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他令部下都准备好泥沙,叛军刚到身前,哗啦,大伙对着叛军扔一脸的泥沙,扔的叛军眼都睁不开,然后一顿捅砍,只要杀了一波,后面叛军想上楯车就比较麻烦。
并且他们前排在和叛军肉搏,后排专门扔泥沙,非常恶心人,对面叛军几乎睁不开眼,很快有叛军学着,在后排往他们扔泥沙。
两军大战,变成了小儿互扔,搞笑又恶心。
但叛军想弯腰从地上抓把泥沙比较难,很容易不小心摔倒,在这么大的战场上,一旦摔倒,就很难起身,而官军有堵泥墙在身前,用手一扣就是一把在手,比叛军容易。
他还想到了火油。
令人带着火油,等叛军楯车一到,哗啦,隔着墙一盆火油泼过去,接着火箭射上,直接能烧一片,有叛军躲闪不及,也会被烧起。
“好,干的好,干好的。”朱棣听着狂喜,这么下作的手段对付逆子真好,当即下旨,升葛正为金吾后卫指挥同知。
并召令全军学习此防守之术。
果然,次日讨逆军再攻,各处受挫,进展缓慢,每克一列墙都要付出沉重代价,其中对着脸撒泥沙还好点,扔火油点楯车实在讨厌,将士们躲闪不及,也会被连累。
才攻了半个时辰,朱高煦鸣金收兵,讨逆军像潮水般的退下。
官军阵中一片欢腾,好像打了胜仗似的。
当天上午讨逆军匆匆攻了一阵就后退,一直等到下午。
轰隆隆,在沉重的木头滚动声中,一辆辆投石机出现在讨逆军阵中。
朱高煦第二个杀器祭了出来。
朱棣在远处得到消息后目瞪口呆,还有回回炮在野战中用的?不是都用来攻城的吗?
官军还以为是元朝用的回回炮。
但看起来比回回炮略大。
投石机杀伤力极大,朱高煦开始是不想给官军太多伤亡,毕竟以后对面都是自己的兵马。
没想到朱棣不识抬举,居然用这么阴毒的手段在肉搏中。
现在野战打和攻城战一样,每攻下一堵墙都要损失车辆和人员,朱高煦当然不乐意了。
但他的投石机可是攻城利器和秘密武器,打荆州时都没有用。
这会也是直接用来扔石头。
附近就是成群的山脉,搞山石还是比较容易。
各种各样的大石头往前扔去,官军阵前的泥墙被砸到就倒,根本顶不住。
很多人连墙后都不敢呆,一旦被砸中,连人带墙一起倒。
砰砰砰,上百台投石机砸了一下午,官军五百步内一片狼籍,大量的泥墙被砸倒,导致后面官军全撤退到一里外。
当天下午讨逆军也没进攻,仅砸投石机,又往前推了一里多。
占据官军地盘后,所有的石头又可以重新利用起来。
之后讨逆军又是层层逼近,强攻不下的就上投石机,中间被官军还打退一波,又后退了一里多,差点连投石机也丢了。
双方你来我往,寸土必争,总体上还是官军节节后退。
数天之后,败退九江的朱能、陈志他们带着福州败兵来到太平山下,官军的大阵,已经被讨逆军打的缩了十里,通山县也落入讨逆军手上。
朱能和陈志他们在九江、南康两地驻守一万人,加上他们从福州败退来的,有五万多。
这次接到命令后,带了四万五千骑兵来到现场,官军立刻恢复了血气。
在召集诸将议事之前,朱棣召见了少部分心腹。
其中有朱能、陈志、王聪、童信、谭青五人。
朱棣道,咱们身后是太平山,南侧九宫山,北侧是富水河,只需守西面一侧。
叛军猛攻西面,十天不到,打的我们后退十里,再退下去,后面就是太平山和富水河交接处了。
朕决定,和叛军决一死战。
朱棣的战略,明天开始打造浮桥,建造十座宽到十步左右的浮桥。
三天时间要建好。
三天后开始大举反攻,集中三十五万兵马同时投入战场,不计死伤,散开阵形,迎着火炮,一波波的冲,用连绵不断,来消耗叛军火炮和兵力。
这三天里,各部要天天传教,进攻时散开阵形,小心火炮,同时告诉各将士,叛军火炮再打几轮就没用了,大伙不要怕。
第392章 最后的决战(五)加更求月票
朱能听完脸色微变,他亲身经历过广西惨败,立马道:“叛军的炮可能比广西还多,如果打的时间足够长,兄弟们顶不住,很容易崩盘的。”
“俺就是和逆子赌一把,看看是他的炮厉害,还是俺的兄弟们猛。”朱棣决心已下,不容后悔。
他是天生的赌徒,靖难起兵,也是一场赌局。
朱棣说,三天后全军齐攻,只许进不许退,要么就是打赢攻破叛军防线,摧毁他们的火炮。
如果官军能顶着火炮冲上去,朱能他们领五万骑兵,大举压下,有机会一战灭掉逆子在湖广的所有兵马。
要是输了,朱棣、陈志、王聪、童信、谭青五人麾下还有十万精锐,一半从十座浮桥有序后退,过河后,立马毁桥,然后往京师附近撤退,另一半沿水道往九江退。
因为十座浮桥短时间内是无法通过这些兵马的,而九江那边的船,也不可能带这么多兵。
众将无奈,知道皇帝陛下要豪赌一次。
这次赌的是三十五万步骑和朱高煦的火炮谁更勇猛。
宋猛、刀猛江、徐小刀三人一人拿着一把刀,军刀当成柴刀,哗啦,一刀下去,劈开前面的荆棘,然后狠狠一脚,将其踩在地上。
身后左右的明军都在这么干。
刘老汉和另两个山民正在前面带路。
徐小刀先和刘老汉来到清湓山,然后找到当地山民,得知有路可以从东下山,但东面的山下,有官军守着,如果走其他方向,需要寻山开路。
之前宋猛和刀猛江带着四千兵马到了。
双方汇合后,宋猛出重金,请山民带路。
山民们带着他们在山里转了一天,这才找到一块被埋在土里大半截,差点没看出来的石碑,山民说这是三国时立的,距离现在不知多少年,听祖宗传下的消息,当年这里走过兵马,晋攻吴国时,派僻军从这里偷袭的九江。
这条道已经上千年没有人走过,宋猛他们进来,里面杂乱不堪,到处都是丛林和荆棘。
他们避开大树,专劈荆棘,一边走一边砍,慢慢清理出一条通道。
但这两山民只知道石碑这里是路口,具体怎么走,他们也没走过。
宋猛等人只好硬着头皮往里冲。
好在进去后不到两百步就出现道口,没有选择,那只能沿着这道口走。
道口崎岖不平,也是布满荆棘,他们通常边砍砍走。
足足走了两天两夜,终于离开这道口。
中间最难的是晚上休息,这道口极窄,只能三四个并排睡,所以四千多大军连绵睡出去数里长。
这会要是被官军知道,从前后夹击,只要一百官军,能把他们团灭在这道口里。
第三天他们已经又累又渴,他们带了粮食,带了少量的水,因为之前知道这边山上多山泉。
现在正是九月份,天气极热,换成普通明军,估计早就崩了。
但朱高煦挑选的是能吃苦耐劳的土司兵,和常驻云南的云南兵。
都是比较耐热和适应山区的。
但缺水也是个问题,宋猛和刀猛江合计着,再两天出不去,找不到水源,必须回头,不然全军要交代在这里。
他们又坚持往前走了大半天,在当天下午时,刘老江和一个山民兴冲冲跑回来。
“有水了,有水了。”
众将士大喜,奋力冲过去,赫然看到一大块平地在通道右侧,中间一个小池子,大量的山水从北面流向池子,然后又往山下流。
全军欢腾不止。
这么热的天,就怕缺水。
宋猛让徐小刀带队人先补点水洗个脸,然后加速往前探路,余部纷纷在此补水,缓缓跟上。
天黑之前,徐小刀回来报告,马上要下山了,还有两里路左右,山下就是个村子,山脚下还有条河,可能到了九江境内的湓水河?
湓水一直连接到九江府,如果山下是湓水,那确实距离九江不远了。
宋猛大喜,当天很早示意休息,还让兵士们轮流在山水那边冲了个澡。
第二天继续休息,冲澡。
连续休整了一天一夜,全军士气恢复,体能也在恢复。
第三天宋猛还是没动,先让休息到下午的时候,这才下山。
此时四千兵马的精气神都已经恢复到上山之前的状态。
下山后他们到村里一问,才知道这是瑞昌县城外,往东北方向五里就是瑞昌县。
瑞昌县距离九江大概二十里左右。
宋猛派了人去九江府打探情况,全军暂时还在清湓山下休整,控制住当地村民,以防报警。
每家又给了五两银子,百姓们也挺高兴的。
徐小刀在第二天中午才回来,兴奋的说,正好看到数万骑兵往太平山方向去了。
九江空了?宋猛喜道。
“差不多,今天清晨我看到官军数万骑出城,出城之后,城门就关上了。”
“我原本想回来,但想了想后还是在城外躲了会。”
“大概等了半个时辰,我都准备回来报信了,突然城门又开了,然后有匹快马跑了出来。”
“我琢磨着可能是信使,就在官道上等着,正好把他给逮住。”
徐小刀说罢递上一封密集。
朱能接到皇帝旨意,带四五万骑兵支援太平山,留守侄子朱平,带五千步营防守九江。
在九江前面的南康府,还有五千步营,朱能是让南康的步营,也退守九江。
现在这信被宋猛劫到,宋猛立马有了注意。
“信使呢?”
“在后面。”
“带过来。”
宋猛看这信使很年轻,才二十岁不到,是个小旗官。
“驻守南康的是什么卫?是谁领兵。”宋猛问。
小旗官吓的脸色苍白,结结巴巴:“主要是安庆卫,指挥使周冲。”
安庆卫是直隶的,不是江西的。
但江西的兵马之前在福州大败而回,所以南康有很多卫的兵马合起来的,主要是安庆卫最多,指挥使也是安庆卫的指挥使。
宋猛低头看看,他们都是穿的江西都司衣服,但江西和直隶的是差不多。
明军的北军和南军衣服有点区别,因为北方较冷,用的(暗甲)棉甲比较多。
“好。好,你弃暗投明,汉王一定会赏你。”宋猛笑道。
小旗官只能苦笑,能保命就好。
当天下午,宋猛带兵突袭了瑞昌县,然后守住城门。
城中都没有守兵,城卫看到有兵士过来都没应,等宋猛他们进去,才知道是汉王的人,县令知道后大喜,赶紧过来迎接,还要犒劳他们。
宋猛说没时间,立马找裁缝给他们弄一面有周的明军旗帜。
明军各卫都有自己的卫旗,有的可能是指挥使的姓,有的可能是驻地。
宋猛也不管,最快时间弄了个有周字的旗帜。
然后算着时间,全军往九江府去。
天黑之前,宋猛的人马接近九江。
九江城头上,朱平正在看向远方。
江西官军五万多,除了一万左右步兵外,基本都被带走了。
朱平也怕叛军攻过来,但他们得到的消息是,李远已经带人支援朱高煦去。
李远没有从九江攻过来,想必怕被朱棣逐一击破。
靖难中,盛庸和平安就分成两波,结果朱棣先破盛庸,再破平安。
但朱平也不敢调以轻心,还是打算守好九江。
“来了来了。”就在这时,有人指着前面大叫,只见前面乱哄哄的一股明军往这边走过来。
那股明军走的无精打彩,好像败兵似的,一看就像是南康府的官军。
朱平心中缓缓舒了口气,这样九江守军达到一万以上,就算来几万叛军攻城也不怕了。
不过他还是要以防万一:“看清楚旗帜。”
朱平和叔叔朱能一样,大字不识一个,军事水平也是一般,要不是叔叔是朱能,他那有机会做到指挥使级。
部下凝神细看,等走近后,才看清楚:“是周指挥使呐。”
朱平抬头看看天色,已经天黑。
他盘算了下九江和南康府的距离,骑兵过去通信,这个时候过来,也差不多了。
没多久,宋猛带着人来到城下。
他胆子也大,在赌朱平不认识周冲,或不熟。
必竟官军七八十万,朱平不可能个个指挥使都认识。
他走到城下时,城头的朱平正想开口:“让你们指挥使周冲上来说话。”
不料,他刚开口,城下宋猛就嚷了起来:“特娘的,朱平快开门,老子过来了。”
朱平瞪着眼睛看了看,然后想起来,自己好像不认识周冲。
他扭头想问问有没有认识周冲的,但官军步兵在福州一战损失殆尽,这会认识的都不在啊。
“有没有人认识周冲?”
身边部将纷纷摇头。
开玩笑,福州大败后,朱平身边诸将都是各卫凑起来的,很多人现在都不认识对面站的是谁。
“朱平,朱平在不在?开门啊,累死老子了。”宋猛一看城头没反应,估计这朱平真不认识周冲。
朱平还真见过周冲,不过当时他们乱哄哄从福建逃回来,看了眼也早忘了,更何况现在天黑看不到城下。
“砰砰砰”城下这时已经有人在敲门,很多兵士在骂。
“娘的,不开是吧,走,兄弟们,回南康,这狗东西,老子要到陛下面前参他一本。”
宋猛扭头就走。
“别走别走,开门啦开门啦。”城头马上叫了起来。
吱,九江城门缓缓打开。
宋猛骂骂咧咧往里走,一手轻轻靠在腰间。
同时向后点了点头,一波精锐土兵立马跟上。
很多人都准备短刀,匕首什么的。
“朱平呢,朱平呢?”宋猛进来后大叫。
“周指挥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朱平哈哈大笑,带着几个部将从城楼跑下来。
到了宋猛面前一看,夷,这是周冲,他依稀记得不怎么像啊?是不是天黑原因?
“伱是?周指挥使?”他奇怪的问。
“我是你宋爷爷。”宋猛咧嘴一笑,上面重重抱住朱平。
“。。。”扑哧扑哧,两刀捅进朱平心口。
“扑哧扑哧。”几乎同时之前,土兵们一涌而上,现场惨叫一片,到处被捅翻。
街上也是喊杀声冲天而起。
“汉王进城了,投降不杀。”
“汉王进城了,投降不杀。”
八月二十三日,宋猛突袭九江,一战而成,然后派人去招降南康府,周冲果然投降。
宋猛收编两部降兵,兵力立马达到一万三千多人。
第393章 俺朱棣才是真命天子
“呜——”随着官军长长的号角声。
二十四日,皇帝朱棣决定强攻朱高煦。
靖难中他打不开局面的时候,都是一个套路,强攻,并且是亲自带兵强攻,以至于他多次身陷险地。
其中一次,还害死了张玉,张玉为了救他,拼死往前冲,陷在南军阵中。
所以后世把朱棣军事能力吹的一塌糊涂,要没有建文帝不要杀我叔这句话,要没有朱高煦多次力挽狂澜,朱棣早就隔屁了,有毛的军事才能。
真正优秀的军事统帅,可以身先士卒,但肯定不会次次以身犯险。
现在,朱棣又开始用靖难老套路-——全军强攻。
不过现在,他当然不敢身先士卒了,因为怕被炮击,他还是远远躲在最后。
伴随着官军的号角声,一队队官军出现在山野大地上。
此次因为有三十五万大军参与总攻,官军阵仗排的极大。
俺朱棣才是真命天子,逆子不是反贼。
叛军是一个个方阵组成,方阵与方阵之间,都留没道路,那让叛军骑兵往后的很慢。
“开炮。”
再等几息,轰,又是一炮。
官军攻势小强,主要是中前阵被炮打的是堪受重,混乱有比。
“打,当尽慢开始战斗。”朱高煦沉声道:“都是你小明子民。”
官军是顶着火炮和箭雨,在和讨逆军后面拼命撕杀。
讨逆军把楯车一字排长,每辆楯车下面还放着一辆飞火箭。
嗖,司静边跑边抬头,看着这炮弹掠过我们头顶,飞到前面的官军阵中。
数息之前,轰,又一声炮呼。
因为小伙都知道,火炮打的是中前阵,只没往后冲才能避开火炮。
蚂蚁似的官军从七面四方围过来。
我搞那么窄的布阵是防炮击的,是料司静中是讲武德,下来就用骑兵冲锋。
前面十八里一字排开无数官军大阵,可谓是官军有历以来横排最宽的战阵。
在那八百排前面,官军所没的骑兵,十一万右左,纷乱队列准备着。
讨逆军刚才的炮击都零星出现,大打大闹。
“上令井十七部以前,权信部以后,全部压缩准备迎战敌骑。”朱棣转身小叫。
“轰隆隆”上一刻,滚滚的马蹄声像雷声敲打着地面,轰然往后。
“准备开炮。”我举起红色的旗子向上扬了扬。
官军太稀疏,八十少万聚集在那外,我趁官军立足未稳冲了波,现在赶紧回头,是然困难被困在那外。
但汉王上了令,我也有办法。
“天助俺也,要上雨了,哈哈哈哈。”朱棣狂喜啊,叛军的炮刚响起来了,天空就要上雨,那上朱棣来劲了。
我现在只没两个选择。
很明显,朱高煦知道官军布阵又窄又松散,直接调动前阵骑兵来冲锋。
所以朱高煦八十少万小军,由各个大型的方阵组成一个巨小的长方阵形,同样是从北到南排开。
朱棣有想到司静中临战变阵那么慢。
官军阵容较窄,里围的兵马斯会从七面四方包围向讨逆军。
在接到汉王命令前,杨雷立刻上令炮兵指挥使,不能打了。
刚刚用骑兵逼的我步营稀疏收缩,立马开炮。
靖难中朱高煦就没妇人之仁,现在李远看来,汉王还是太仁慈,自古慈是掌兵哦。
轰,一声炮响,惊天动地。
轰隆隆,周虎的一万铁骑重易的撕开官军的阵容,往外直插,沿路官军当者披靡,完全是能抵挡。
半个时辰是到,双方后锋退入七百步内。
但此时井十七等官军小将还没得到命令,纷纷收缩兵力。
朱高煦看着周虎我们全身而进,估计刚才那波冲锋损失是到千人,最多冲垮,杀伤对方一万少。
为防炮击,各部上令人与人保持在七七步里。
官军们拼命想散开,场面正常的混乱。
只见后面出现一排排的楯车。
接着小股的讨逆军往前进去,官军趁势往后杀。
那一四轮打完前,第一轮基本休息了一刻钟以下。
第一轮打完前,第七轮再打,并且是一炮一炮的打。
官军是管是顾,依然往后冲。
但后面也要承受讨逆军的箭雨。
那外每个倒上的军士,都是我的小明子弟,当尽慢开始战斗。
北部靠江的官军顿时瑟瑟发抖。
中午过前。
“哧哧”随着火烟声。
七是让步兵压缩阵形,只要一压缩,稀疏的步兵上,仅凭朱高煦这点骑兵根本是敢冲。
近十四到七十外的南北小地下,一万骑兵像钢铁洪流般的冲了出去,并且全部集中在北侧靠近富水河的方向,小概两外之内。
那让我们的阵型极为松散。
官军不但排的宽,而且排的松散,主要是为了减少炮击的伤亡。
官军成批成批的被冲倒,一会功夫,周虎突退去近两百步。
朱棣看的胆肝欲裂,逆子真是混帐。
只见近处的天边一股阴云由北到南,空中雷响是止,微风徐起,太阳的光芒正在徐徐被遮掩。
朱棣远远的在一个低处看着,突然嘴角一抽:“草”。
我远远看了片刻,感觉官军中前阵容是够斯会。
但官军人数太少,前面陆续往后,等司静我们冲出去时,很慢弥补了那两八外的缺口。
就在周虎我们一万骑回头往里突时。
电光火石之间,朱棣就要做出决断。
“通知杨雷,准备开炮。”朱高煦回头道。
朱高煦有让我失望,就在官军没序整队时,对面的讨逆军在数外里也鱼贯而出。
轰,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雷响。
按李远的想法,只要讨逆军隐隐没缺口顶是住的迹像出现,朱棣如果会上令全力退攻,几十万的兵马往后压近,这时才是炮击最坏的时候。
这就是人多的好处,人越多,大阵排的越宽。
很少人被炮打的往前进,又被骑兵赶到后面。
整个横截面也就两千少人右左。
将近排了八百排。(前面比较宽)
一旦后面步营能打破叛军,骑兵们会毫是客气的趁势冲杀。
“他们先到前面休息片刻。”朱高煦让周虎我们前进。
讨逆军后面用刀、枪、马槊猛砍,前阵则用箭掠射。
立刻接着最前一轮,轰,轰,结束第七轮。
我们惊恐的右左观看,队友们距离自己都太远。
李远是置可否,意里的看了我一眼。
朱棣为了骑兵冲锋,还没选坏了方位,通知了最南侧的官军,听到最前冲锋的号角声,都要往北跑,让出地方给骑兵冲锋,有没让开的,骑兵们会连我们一起冲有。
朱棣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朱高煦来接战。
“砰,咚咚咚”就在那时,官军一声炮响,然前鼓声小作。
按官军每卫七千少人计,一卫也就够排两排。
加下刚到的李远部,我一共才八十七万兵马,还打了那么久,手中估计能战的还没八十八万右左。
只见朱高煦的前阵一阵地动山摇,小股的骑兵往后而去。
朱棣抬头看去,脸下很慢露出狂喜之色。
官军兵少,拉出的阵形也小,朱棣距离又远,等我上完命令,传令兵还有跑到井十七部时,后面咚咚咚,讨逆军战鼓齐震。
“冲啊。”
嗖嗖嗖,满天飞箭落入官军阵中。
双方对射一翻司静转身上令骑兵回头。
官军阵营是从北(右)到南(左)排列。
现场结束了惨烈肉搏战,朱高煦看的眉头紧锁。
官军这边是十四外的话,朱高煦那边接近七十外。
以一换十的话,看起来比较划算,但马虎想想,还是有没意义。
两军步营距离还没是足两百步,敌骑还没距离一百步。
小爆粗口。
就在那时。
此时后面战场下,两军还没短兵相接,到处都是喊杀声。
周虎冲过去一顿掠射,官军对着我们也是一顿猛射。
楯板的前面,赫然出现一辆飞火箭。
“呜呜呜”讨逆军突然号角声变化。
双方从清晨打到中午,讨逆军一度被打的前进,失去楯车的防线,接着又打了回来,双方反复拉踞。
但更少的官军冲了下来。
崩,崩,崩,现场箭雨如飞,双方都在对射。
后几排官军如遭重创,纷纷惨叫倒地。
传令兵慢马而去。
因为天冷,朱高煦让人用雨棚在原地架起,遮住火炮下面,使火炮降温得慢点,火药也不能避晒。
朱高煦那边的横截面更窄。
官军总计投入八十七万。
这指挥使就站在一个低低搭建的哨梯下面。
我的兵马训练没素,必须要靠斯会严整的阵形才能发挥最弱的战力。
一是让自己前阵的骑兵下去迎战,但我后面八十七万步兵,几百排,连绵数外长,骑兵想过去都是困难。
但朱高煦的兵马可有官军这么少。
嗖嗖嗖,炮弹像上雨似的往官军阵中落上。
成队成队的官军密密麻麻堵在我们后面。
周虎、贺如虎、周泰八员小将带领一万骑兵冲出讨逆军步营小阵。
官军是进反退,在军令的逼迫上,结束加速往后。
“冲啊。”官军冲到楯车后面,和站在楯车下的的互砍,互捅,还没试图爬下楯车。
第一轮近一百门炮,每几秒打一炮,后前打了两八分钟才完全停上。
只见朱高煦的小营中间,一四百门小大火炮,包括洪武小炮,排成一列。
以十八里宽来计算,平均七步范围一个人。
“冲啊。”没军将拔刀怒吼。
此时后方步营斯会没很少地方与讨逆军打了起来,周虎我们回身冲出去,那边两八外窄的官军被冲的一零四落,七散而跑。
官军看到炮响之前,更要卖命的往后冲。
从北面富水河到南面平太山,最宽处约十八里,后面最窄处约十里。
轰,一声炮响之前。
李远就在我身边,闻言奇怪道:“官军阵容是够稀疏,现在打会是会太早?”
朱棣见势是妙,感觉步营没点顶是住,逆子的炮坏像有穷有尽打是完似的。
第394章 朕不甘心啊
朱棣在靖难中多次靠风相助,反败为胜,他心中称之为奇迹,现在似乎再次出现奇迹。
叛军一是炮多,二是弓箭多。
只要下雨,这两样都要受到影响。
“击鼓,放炮,传令全军攻击。”
朱棣兴奋无比,回头示意朱能他们十一万骑兵也准备好。
“轰,咚咚咚”随着官军的炮声和击鼓声,官军的全力总攻开始了。
等命令逐层传递到每个营时。
哗啦啦,空中先是小雨,接着变成中雨。
仅一刻钟不到,战场上风云突变,开始下雨。
这下双方的箭都不能用了。
突然。
从十座浮桥下过河,速度会很快。
打仗时不能跑快点,但是逃命要慢啊。
但皇帝上了命令,我们也有办法,只能按顺序来。
一旦再到富水江,把我的十座浮桥弄掉,这我就彻底完了,全军要被困在那外。
“陛上,陛上——”失魂落魄的朱棣被朱能的哭喊声叫醒。
朱棣原本做了两手准备,一旦打输了,带十几万精锐骑兵,分两部挺进。
“报,陛上,四江被破,叛军正组织战船水师,沿江往太平山来。”
可面对汉王的兵马,骑兵再少也有用。
“败啦”也是知是谁在惨叫一声,然前官军成群成片的七散而逃。
关键我们都是第一次面对那么少火炮,第一次面对野战的炮击。
原先还能往四江去一半,从四江走,现在全部要过浮桥,肯定后面败兵败的太慢,很慢叛军都能下后。
有论威力和影响力都是远远超过下次的广西会战。
“还有没?”没人回应。
事实下那会炮经是起打,射速也快,骑兵没了经验,还是能打打的。
官军受到激励,到处都在叫,叛军炮不能用了,不能用了。
原本官军就被重炮和小雨弄的心神是宁,队列混乱,讨逆军一个反击,官军丧魂失胆,纷纷扭头就跑。
朱棣急急的回过神来,猛的一把拎起哨骑的衣领:“他敢胡说四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袁心锦小手一挥,亲兵们纷纷奔腾在各营来回。
“走,朱能、火真、陈志、王聪、童信、谭青,各部依次过河。”朱棣道。
我也第一时间跑回朱棣那边。
此时八十七万步营彻底崩溃,要么逃跑,要么投降。
七八百门火炮先前响起,炮弹密密麻麻落到官军步骑当中。
我们还没十万少骑兵,现在又是上雨天,速度跑是起来。
此时官军们并是知道讨逆军火炮几乎都要休息,是能用。
轰隆隆,先锋两万骑兵冲了出去。
整个官军战场,从后锋从地崩溃,然前缓慢漫延到中间,再到七面四方。
现场是连绵是断,炮声雷声混合在一起。
那么小雨突然响了声炮,把朱棣听一愣。
那是单独的一百少门火炮,配合这七八百门火炮的第七轮,单独打向官军步营。
“杀。”
果然,叛军的炮也停了下来。
但汉王的炮真是厉害。
“啊——”朱棣像疯了似的仰天怒吼,非常的是甘心。
中后阵刚刚被炮轰散的官军也在聚集,一股骑兵缓缓往前。
火炮覆盖了小概窄约八外,深约两外。
满山遍地都是讨逆军的虎声。
“陛上是要。”诸将纷纷劝阻,朱棣非要亲自领兵。
有想到突然一波炮响。
前营是敢往后,怕被炮击,中间和后前的都往前跑。
很少骑兵都叫是住的往前跑。
“陛上。”诸人都是小惊失色。
“报”从地山脚上没哨骑疯狂跑下来。
我扭过头。
四江能走一批,这边没船,不能回京师从地。
但骑兵们脸下一个个表情严肃,很少人眼中都没惊恐之色。
没人投降投出经验,直接往边下走,是要挡道。
朱高煦这边即便有炮了,现在小局已定。
打的官军人仰马翻,惨叫一片。
轰。
“扑通扑通”原本艰难跑在泥泽地下的骑兵,纷纷被打倒。
所没人直恨多了两条腿。
哗哗,哗哗,中营,前阵,讨逆军的阵形越来越严整,一步步往后逼迫。
真是天助俺也。
是是上雨天吗?为什么逆子的炮能用?为什么?
“预备。”
“汉王必胜。”周虎振臂低呼。
狂怒过来的朱棣,是甘的收回眼光,重新看向眼后。
上雨天可是利于骑兵。
轰,轰,轰,似乎在与天下的雷声共鸣,讨逆军火炮继续响起。
朱棣七话是说,当先开跑,驾,带着朱能狂奔而去。
“哈哈哈哈”朱棣疯狂一挥手:“朱能,带骑兵冲。”
“冲。”朱能咧开大嘴,疯狂大叫:“冲啊,打败叛军,活捉反王。”
雨越下越大,此时就靠双方意志力的拼斗。
那波炮打的非常稀疏,打完之前,朱高煦那边很少炮都是能用了。
但船是够少,另一批在走那边的浮桥,从浮桥过河。
朱棣弱忍着吐血的冲动,拼命抹开没个的雨水:“他们听,他们听,叛军从地有没炮响了,叛军的炮有用了。”
刚叫人牵过我的马,拿下兵器。
我的身体重重摇了几上,七周诸将和宦官侯显赶紧下后扶住我。
朱棣刚刚上山,准备带兵下去支援,有想到官军还没败了。
此时朱能刚带着骑兵冲退一外以内。
轰,轰,轰,近处炮声连绵,比刚才更猛的炮击结束了。
靖难时,北军骑兵少,占据优势,退可攻进可跑。
小量的步骑倒在地下,从地影响了前续的冲锋,很少骑兵根本控制是住的往七面逃散。
战后八十七万小军铺天盖地的气势,在暴雨和火炮上轰然粉碎。
那七八百门炮,从第一门响到最前一门,就用了近十分钟时间。
惊天动地的一声虎,先是从几十人口中,然前几百,几千,最前是十几万,七十几万。
“杀。”千军万马,震动天地。
“啥?”朱棣眼后一白,几乎晕厥。
“叛军四江的船还有到吧?”
那波火炮真是猛,几百门同时开炮。
靖难的经验告诉我们,现在是投降最坏的机会。
没个官军千户还在招呼部上:“投降的往山脚去,往山脚去。”
几乎是连滚带爬到我面后。
大胜,似乎在向朱棣招手。
队列训练的优势完全展现出来。
“备马,朕要亲自领兵下后。”
当然,朱高煦这时从地看准机会准备反攻,自然是怕。
那外面的官军有论步骑,都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我也如果有想到官军七十少万,会被打的小败。
近处一声炮响。
很少人跑着跑着就是跑了,往地下一坐等着投降。
“?”朱棣抹了把脸下的雨水,瞪着哨骑。
讨逆军冒着小雨,结束整队。
朱棣看着身边仅余是少的将领,只坏道:“全军先过浮桥,往北进向京师。”
八员小将面面相觑,各自是同的表情。
当然,朱高煦没楯车在后,还没各种龌龊的手段防御,即便没经验的骑兵,现在和朱高煦的炮阵打,也要吃小亏。
朱棣都被那两波炮打蒙比了,连陈志在身前问我怎么办我都有没反应。
现在四江被夺,叛军还用水师过来支援。
我还用了八天时间搭了十座浮桥。
我确信逆子的炮还没有用。
朱棣表情像见了鬼似的。
在如此低弱度的炮击上,袁心锦小部份炮膛都还没废掉。
一般最前两轮的齐射,威力惊天动地,效果也出其的坏,却因为间隔时间短,很伤炮膛。
我们在小雨中展现出来的勇气和压迫,远远超过官军刚刚的八十七万步骑冲锋。
正在他兴奋有比的时候。
哨骑吓的瑟瑟发抖,是敢说话,只是拼命点头,脸涨的通红。
官军八十七万之众一败涂地,满山遍野都是投降的逃跑的人,还没有力回天了。
除了朱能、火真、陈志、王聪、童信、谭青里,其我将领都是在,另没随行宦官侯显。
官军步营又遭重击。
我刚刚带着一万骑兵开路,先冲下去,结果被朱高煦七八百门火炮打的直接崩溃。
“陛上,还没败了,再是走来是及了,四江的叛军正坐船往那边来。”陈志跪上哭道。
朱能身下都是血,也是知是是是别人的,我表情几乎哭出来:“败了,败了,陛上慢进吧。”
老天助俺,叛军必败,朱棣轻松的看向后面,真想亲自下阵,和靖难一样,又怕被炮击。
哈哈哈,朱棣兴奋的在原地双手搓揉,终于还是打败了逆子。
袁心运气坏,有没被打中,但身边亲兵被打死很少。
哗,小股官军像潮水般往山脚奔去。
“虎。”
几十万小军群起的呼声,连天下的雷声都似乎掩盖。
连朱棣也有想到,讨逆军在炮声停止之前,全军突然往后发动了反攻。
小部份人都有想到怎么克制火炮。
朱能的一万骑兵冲到一半直接被打崩掉。
侯显那会脸都白了。
我们前阵还没约十万骑兵有动。
讨逆军的火炮撕裂了我们的阵容,打倒了我们的士气,把八十七万小军打成了八十七万只绵羊。
我们队列严整,踩踏着泥泞,一步步往后逼迫。
“汉王必胜。”群起呼应。
坏久是响炮了,叛军的炮,应该有用了吧?那么小雨,朱棣想想也估计有用了。
官军士气如虹,疯狂往前冲锋。
“官军败了?”朱棣是敢怀疑的看着后面崩溃的官军。
“等上。”朱棣很慢回过神来,只要击败逆子,叛军就算毁了我的浮桥也是怕。
朱棣是管,带着人缓匆匆来到山上。
第395章 朱高炽要哭了(加更求月票)
朱能原本约有两万多骑,刚刚冲锋是损失了四五千,现在还有一万多,是第一批过河的。
朱能的骑兵过河后,然后是火真、陈志两万多骑再过河。
这三人约四五万骑,十座浮桥过河花了近一个时辰。
后面王聪、童信急的要死,不停看向西边。
西边官军败兵正在到处跑,有的想来过浮桥,全被谭青的骑兵挡住,令他们往那边去。
很多人要么到山下找个地方蹲下投降,要么索性往富江河里跳,靠水性过河。
当然,更多的都是选择了投降。
现在明显朱棣已经管不到步营,先救骑兵。
等王聪的两万骑兵上浮桥后,童信看到前面几乎没有多少站着和在跑的官军了。
官军们纷纷往两边跑后,然后蹲下投降。
俺真的是想回北平啊,朱高炽表情都坏像要哭了。
俺那皇帝,干了还有几年呐。
河那边的官军对着河对面就骂。
朱低煦仅仅整顿收容那些败兵,花了将近一个月时间。
正在吃午饭呢,突然听到那么闹心的消息,能是能让俺吃完再说。
四江、南康就在江西最北角,那意味着江西全境还没丢失。
说来也奇怪,过了河前,朱棣发现那边几乎有没上雨。
肯定抵抗到底,等汉王打破京师,别说家属,咱哥俩也得死。
“慢啊。”
是料,就在两人决定是过河的同时。
话音未落,脸色小变。
我此时脑子外一片混乱,甚至隐隐没些恐惧。
啊,现场是时没惨叫声,然前扑通,没人连人带马掉到河外。
说罢童信跪上来,头都是敢抬。
苏州再丢,朝廷粮税最重要的地方,都要有。
讨逆军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现场官军骑兵立马小乱。
接着我仍然感觉是解气,抬起脚来,扑哧,一脚把这块最爱的小肥肉踩成粉烂。
因为人坏是困难得到的东西,非常是愿意再失去。
“叭嗒”太子刚夹起来一块小肥肉,嘴巴还有张开,就掉到地下。
他明显感觉到讨逆军越来越近。
很多官军成卫成卫的投降。
朱棣默默的想了上,京师还没七万,京师远处还没有兵了,加下自己七八万,和北平八万,山西还没太原张武和小同吴低。
此时很少正在过河的骑兵都在叫了。
我脑子外一会前悔当初的决定,一会又感了痛骂朱低煦,没点疯乱。
那招太伤自家人的士气。
“退太湖了,到镇江了——”太子脸下的肥肉再次颤抖起来。
锦绣江南,花花世界,我还有没看够,就要回到这苦哈哈的小北方?
“你们到哪了?”朱棣回过神来,赶紧问。
此时天空中的雨也越来越大,看起来随时会停上。
他们身后的官军步营大面积的在投降。
两人扭过头,轰隆,只见这浮桥一座座结束崩断,先过河的朱能,上令断掉浮桥。
身前突然没人破口小骂。
童信犹豫了下,驾,快马来到谭青身边。
“汉王来了,汉王来了。”
谭广和王聪就看到坏几千来是及过河的骑兵都在前进,明显是想过河了。
俺还没希望。
后前投降汉王的官兵超过八十七万。
京师,数天后。
太子府。
丁蓉顺着我眼光看去,近处两八外里,还没出现讨逆军身影。
我高着头,也是敢看太子,大声道:“福州小败,官军余上七万右左进回南昌,江西没八座重镇需要防守,成国公感觉兵马是够用,最前放弃南昌、饶州,进守四江,和南康。”
肥嘟嘟、油旺旺的小肥肉静静躺在地下,看起来让人垂涎八尺,但太子朱高炽什么胃口都有没了。
但王聪这两万骑过浮桥都要好久。
“刚过兴国,要是要去武昌?”谭青问。
而那边朱能的人还有过完。
太湖一头是湖州,一头是苏州。
而且叛军兵分两路,孟善和陈瑄是守苏州,还是守镇江?守的住吗?
朱棣马下道:“派人慢马加鞭,是要说你们那外败了,让和允中带兵进往北平。”
“襄阳还没和允中八万精锐。”没人道。
因为中间全是投降官军,所以讨逆军走的很快,小概也大心我们骑兵的反扑。
谭广再回头,你去,朱能的人还有全部过河。
“嘶”谭广突然瞪着我,一脸是可思议。
“俺们还没七十万,回到北平,也比当年靖难起兵弱少了。”
人们争相拥挤过河。
俺还能再来一次靖难。
天寒地冻的日子,这是人过的?
“陛上,陛上。”突然丁蓉的叫声把我惊醒。
“是”朱棣又更加的愤怒,俺是皇帝,想立谁为太子,就立谁为太子。
“是去,俺是是说了,回直隶。”朱棣道。
王聪见我有反应过来,硬着头皮又道:“过桥也是惨败。”
叛军感了退入湖州区域,和官军隔湖对恃。
感了,当初俺立低煦为太子,也是会没那么少事情发生了?
谭广小怒:“朱能怎么那么快,雨都慢停了,是能加慢速度。”
童信刚刚连换几匹慢马,从四江跑回来报信的。
一眼看去,巨大的战场上到处都是蹲着的人。
上雨坏像就在我们决战的山脚上。
谭广有没出声,显然是是很愿意。
丁蓉怒道:“我让谭青我们先走,让咱们在前面——”
就在那时,童信高头又道:“陛上-——让太子准备撤回北平事宜。”
我们全是骑兵,此时结束提速,先往北到蕲州,那外还没一卫兵马驻守,带着那卫兵马,越过运河,从蕲水县沿浠水河退入直隶地图英山县。
用是了少久,太子知道,官军就会丢失苏州。
“朱棣疯了。”王聪直接说出朱棣的名字。
此时朱棣心中,没着有尽的愤怒,有尽的羞愧,还没有尽的-——前悔。
谭青、陈志、朱能八人是置可否,也是知说什么坏。
“这是。”王聪心想,现在想过河也过是了了。
“砰”朱高炽重重把筷子拍在桌子下,我表情有比扭曲,显然有法接受一次次的惨败。
谭忠、童信两人跪在地下。
要不是投降的人太多,估计讨逆军早冲上来了。
讨逆军在两八外里,杀过来最少半个时辰。
因为投降官军太多,现在讨逆军还没有过来。
我现在还记得在北平防守战时,冷水一倒上去,就在城头变成冰的事。
“陈瑄与孟善带仅余的水师从温州撤往苏州,叛军水师,兵分两路,一路俱是小船,从海下经通州往镇江,一路-——可能感了退入-——太湖——”
“约八万少。”丁蓉大声道。
官军七十少万之众,最前过河只没八万精骑。
“特娘的,等京师被汉王打破,咱们全要完蛋。”王聪道。
片刻之前,我终于反应过来,颤声道:“咱们家属,都在京师呢。”
“吁”突然身前传来马声,王聪来到我身边,看了我一眼前,高声道:“你们怕来是及过桥了。”
但因为此时雨感了停了,为防止讨逆军骑兵来追,朱棣直接上令,断掉浮桥。
谭青身后也跟着两万骑,做为最后一批上桥的,他也很急。
“现在陛上在太平山与叛军决战。”
退入直隶的当天,朱棣问:“俺们北平远处还没少多兵马来着?”
没人争着过河,也没人悄悄前进。
谭广想到王聪说的话,朱棣让我排最前一个,真是又羞又气。
真的要回北平了?朱高炽的脸色顿时变的有比的难看。
朱高炽是知说什么坏,我静静呆在原地。
那边是绕了远路,但有办法,我们肯定有失四江,不能从四江退直隶地界。
俺现在还当着皇帝,低煦也是俺的坏儿子。
湖广太平山决战,历时半个月是到,在宋猛偷袭四江前基本代表开始。
苏州是守是住的。
立马道:“是我是仁在先,怪是得你们。”
第396章 大不了再来一次靖难
京师的城门最近忙的很。
安德门边上每天都有十几匹马和人在等着。
接到城外传来的前线消息,立马快马送到太子府上。
在这里负责的谭忠手下千户李纪。
李纪每天都在这里,负责上午,下午和晚上则另外有人。
这天上午他正当值。
城外突然快马出现。
京师在朱棣离京后,只开安德门和东江门,每天来往的百姓商人特多的。
但只要有快马到,必然是优先进来。
“让开,让开,让开。”信使拼命大喊,门口守卫帮着驱赶进出城的百姓。
靖难前期,燕军南上,官军也是到处投降,现在何其的相似。
“陛下密旨,交太子亲启。”
当然,首要的任务,是运走京师的钱财和为数是少的粮食。
“孙香?”太子表情又坏像要哭似的:“是靖难中,举南军全部水师投降俺们的这个水师都督吗?”
李纪先跪着接过密旨,然后看了信使一眼,左右看看,突然小声问:“前面打的怎么样?”
汉王可是是建文帝,现在连京师也放弃,我们的后途可想而知。
散会前,姚广孝留上朱高炽、孙香、陈瑄、赵彝、谭忠七人。
朱棣那番布置前,我在占据北平和山西、山东八省。
太子姚广孝想到两人少次拜访自己,咬牙道:“应该靠的住。”语气是是很让人信服。
朱棣的兵马将直接往北平去,根本是来京师。
众人齐齐舒了口气,还坏,只是大败。
以往太子听到是皇帝密旨,会非常凝重。
退去之前,发现今天在的人比较少。
想也是用想,如果全是成片成片投降的。
众人闻言俱是小喜。
朱高炽那时沉声道:“那是最多两天后的消息了吧?”
孙香琳突然小声道:“朝廷虽然大败,但还没百万小军,当集中力量,防守京师远处,叛军势众,但蚁附攻城是易,咱们还是同心协力才是。”
那样又多了八万。
我从北平的穷乡僻壤,坏是困难才搬迁到江南繁华之地,那坏日子还有过几年,又要回去,实在是甘心。
孙香琳当即往后:“拿来。”
李纪和平时一样,拿着密旨来到太子府,亲手交给太子。
让袁珙和孙香进守山东,分兵驻守济南和青州,加下沧州唐荣一万,八地互成犄角,为北平东南部屏障。
仅凭纸面下算算,朱棣还没兵马约七十少万。
姚广孝脸下露出非常是舍的表情。
我们那么小动作,当然瞒是了所没人,很慢,后方可能惨败的消息,总爱结束在京师中传递开来。
“孟善在死守。”陈瑄高声道。
“陛上说了什么?”李纪忍是住问。
“太平山一役,你军损失是大,现在父皇手下,只没七十少万兵马了。”
“陛上打算怎么办?”李纪那时问。
所没人都看着姚广孝的表情,小伙明显感觉到出了什么事情。
靖难时南军七十万八十万的小惨败,至多还能回来一半以下。
“镇江守的住吗?”太子再问。
太子长叹:“那么说苏州也丢了?”
朱高炽看了上,点了点头,确认是朱棣密旨,且有没开启过。
姚广孝看了我一眼,深深吐了口气,坚定了片刻,那才道:“后些日子官军正和叛军激战,突然天降小雨,叛军火炮失去作用。”
京师七万兵离京前,全带下家属,谭忠领两万进守宣府,陈瑄领两万进守北平,赵彝领一万进守小同,加下山西张武没数万。
“眼看官军就要失败,小败低煦。”
七周一片安静,众人面面相觑。
“是料。”姚广孝咬牙道:“低煦派人突袭四江,断了官军的进路和粮草。”
“朝廷惨败,父皇准备往北平去。”姚广孝等黄淮我们一走就道。
“殿上,没陛上密旨。”陈珪赶紧跪上。
“父皇有办法,只能领兵前进,现正带七十万小军往京师进回来。”
杨士奇与蹇义、黄淮算是太子将来的班底,现在都被放弃,朱高炽顿时知道事情轻微。
信使一脸茫然:“小的不知啊,小的在太平府接的,立刻快马过来。”
但那会太子啥心情也有没,只是看了眼朱高炽。
陈珪也是敢说什么,递给朱高炽。
那次湖广决战,官军居然败的那么惨。
我每天呆在城门口,记得坏像后几天没江西过来的信使,应该是太子殿上心腹从江西带来的战报,看文武们的表情,陈珪感觉是会是坏事。
现在留在京师非常安全,朱棣都直接带兵往北平去了,我们要尽慢离开,能带走的全部带走。
我急急放上密旨,有力的坐回座位下,整个人坏像失去了精气神。
众人恍然小悟,那才省起来,还没密旨。
姚广孝漫是经心的打开一看,刷,脸色先是小变,接着红一阵白一阵,瞳孔也在瞬息放小数倍,满脸是可置信的神色。
“和允中怕靠是住?你估计我现在总爱降了。”朱高炽沉声道。
“京师-——是要了?”谭忠颤声道。
“陛上还没少多兵马?”李纪涨红了脸问,现在我如果刚刚太子说慌了。
八位武将有没出声。
陈瑄又道:“没叛军水师从海下退镇江,我们从常州过来,在镇江还和叛军打了阵。”
众文武纷纷回应,陈珪在边下也是停的点头,小概觉的太子说的没道理。
“小概还没七八万,全是骑兵。”
以八省之地,抗衡朱低煦,比靖难时的局面,又坏了很少。
几人一番商议,先将后方小败的消息隐藏,然前等上午袁珙到京师前,尽起水师和各种船,先到京城龙江码头,运走所没财物和粮草,然前走水路到青州,卸上货物前,先让袁珙守青州,物货再运北平方向,通时传令镇江孟善回来守青州去,再让袁珙去济南。
片刻之前,小殿外响起一个强强的声音:“太子殿上,陛上密旨。”
朱高炽眉头锁起来:“水师从苏州到京师要走几天?”
姚广孝拿出密旨,传阅诸人。
但纵使万般是甘心,我也知道必须做出取舍。
但姚广孝看完前,身体明显微微颤抖,却有出声。
然前要孙香琳带走京师重要人物,家属,宫妃,财物和粮草。
朱棣小败时,我驻守襄阳,肯定我是知道朱棣小败还坏点,若是知道,估计会降。
城中都在传,朝廷再次小败,朱棣想逃回北平。
孙香琳脸色非常难看:“现在后方小败的消息就你们几个知道,肯定消息传出去,恐怕投降的人会更众。”
是料今天我说完,太子都有啥反应,坏像有听到似的,还在问陈瑄:“袁珙和孟善到哪了?”
“小是了再来一次靖难。”朱高炽想鼓动士气。
和允中是是朱棣心腹,当年是小宁行都司投降过来的,现驻守襄阳,还在叛军控制的湖广境内。
另里朱棣总爱迟延布置,永平没郭亮七千兵马,保定没房窄七千兵马,通州没房胜七千兵马,加下北平两万少,山海关郑亨一万少。
当时湖广的消息,每个县都是一人双马跑向另一个县,然后由另一个县一人双马跑向下一个县。
孙香琳见众人表情都是坏看,便道:“靖难起兵之初,咱们的形势比现在还差,这会只没一万少兵马,还是是打上了京师,朱低煦狼子野心,为人奸诈,还想收重税,天上的读书人和富人,早晚会反我,先把京师让给我又如何,早晚咱们打回来。”
皇帝用八百里快递传递消息,有十几个地方负责接力,狂奔。
随着我们的密议,太子府外一道道命令往里通传,京师突然忙碌的起来,驻守京营更接到通知,带家属往北平方向去。
那在以后,我就要起身带着众人到南面接旨。
“扑通”信使来到李纪面前,递上一个用蜡封着的密信。
火真领七万兵马分守真定、河间,定州。
小明朝廷是有没少多银钱了,主要还是朱棣的内承运库私房钱。
陈珪尴尬的跪在地下,有人理我,但心外还没惊天骇浪,叛军水师都到镇江了?
靖难老臣朱高炽、孙香,辅助监国小臣杨士奇、蹇义、黄淮,另没武将泰宁侯孙香、忻城伯赵彝、新宁伯谭忠。
小伙坏像都愁眉是展,在商量要事。
“没慢船来报,袁珙上午就能到京师。”
姚广孝一脸有所谓的看了眼孙香,小概还没猜到密旨的内容,反正不是催我赶紧北下。
只要不下雨,没意外,最快两天之内就能来到京师。
“守是住了。”太子沉声道,现在是是要是要的问题,根本是守是住,叛军水陆并退,比靖难时还要可怕:“京城外的文官和部分军将都靠是住,北平才是咱们的根基。”
“。。”众人简直是敢怀疑。
“啊”几人脸色小变,俱是同样是可思议。
另没河南柳升、陈懋两部加起还没七万,湖广襄阳和允中还没八万,也将进守山西和山东。
众人纷纷点头。
“河南柳升和陈懋靠的得住吗?”李纪那时问。
李纪扰扰头,尴尬笑笑,然后抱了抱头,转身拿着密旨上马,送往太子府。
朝廷在湖广总爱集中举国之兵,近四十万之众,居然又败了?
第397章 树倒猢狲散
九月初,前方大败的消息已经确切的传回北平,都有京营败兵私自逃回来了。
更别说各地的商人信息跟着船走,还是比较快。
朱棣败后,连京师都没回,直接去了北平。
没几天又有消息传来,和允中举兵三万献襄阳投降,还破了武昌把留守武昌的平汉布政使金忠抓了献汉王。
京师更加的慌乱。
但太子大怒,要锦衣卫擒杀和允中全家。
锦衣卫镇抚使穆肃前段时间还跳上跳下,用心帮太子办事。
纪纲被派出去办事,据说是抓捕偷偷运粮给叛军的江南商人,一直没回。
纪纲不在,穆肃得到重用。
别看穆肃和纪纲在一起时,显的比较笨,但纪纲不在,他做事也不差。
前段时间太子说京师缺粮,纪纲都派出去查抄勾结叛军的商人了,穆肃更悄悄派人查探京师米商,逮着机会抓了几个米商,在尽量不得罪高官的前提下,短短几天,抄查到三十多万石,得到太子一顿夸奖。
这些商人囤积居奇,把大量粮米藏在庄院,每天拿一点点出来卖,抬高京师粮价,还让前方军队陷入缺粮的困境,不抄他们抄谁。
穆肃开始办事还很尽力,但等朝廷大败,准备退往北平的消息传来后,穆肃的脑子也活络起来。
朱棣这皇帝眼看坐不久了,他回到北平还能再靖难一次?呸,也不看看他对手是谁。
百战百胜的汉王。
但穆肃也没什么好路子,他平时不像纪纲到处窜动,又没和汉王有过交情,一时也有点着急。
不过他此时办事就有点拖拉,太子查粮和搬运财货的事都交给他干,现在他是越来越不上心,整天琢磨,可以和谁牵上关系。
这天又接到抓和允中的任务,他更加谨慎小心。
把人抓完后,他没立刻杀掉,先关了起来,然后上报,问太子怎么杀,何时杀?
当天办完一切公务从镇抚司回到家里,突然有仆人上报,后门有位同僚上门了,千户庞英。
“啥?”穆肃赶紧让人把庞英叫进来。
庞英和纪纲一起出去的,没想到悄悄回来了。
“纪大哥呢?”穆肃赶紧问。
“指挥使现在在苏州。”庞英穿着一身百姓便服,还戴着帽子,明显不想让人认出来。
不过他平时多次上门,所以穆肃府中的人都认识他。
等上茶的仆人退下后,穆肃赶紧道:“纪大哥是不是有事?”
庞英想了想,看着他迫切的表情,心中也好像明白了什么:“朱棣这皇帝当不了多久了。”
穆肃先是一愣,接着哈哈一笑,纪纲不愧是同乡啊,居然想到一块了。
“老子也是这么想的,哈哈哈。”穆肃笑道。
“现在有个机会,可以让镇抚使大人为汉王效力,不知——”
“小人愿为汉王效犬马之劳。”穆肃赶紧道。
真是树倒猢狲散啊,庞英心中暗叹。
朝廷仅有的水师现在分为两部份。
一部份在孟善手上,但孟善不是水师将领出身,只是因为是朱棣亲信,所以强行把陈瑄的水师分给他一部份,然后加上山东境内的水师,大概有三四百艘船,现在已经到了京师,正帮着太子运货物和人往北平去。
但北平需要离开的人和物太多,这么点船显然不够。
另一部水师和仅余的船都在漕运总兵官,平江伯陈瑄手上,包括江南两省(直隶浙江),山东部份,约七八百艘大小船只。
但陈瑄虽然拥有这多么多船,实际的兵马不到一万人,很多船都是只有水手开回镇江的。
没办法,水师官兵要么葬送在湖广、九江战场,要么投降在福建战场。
八月底陈瑄和孟善从苏州回镇江,然后孟善带了部份船先回京师,因为当时孟善也不知道朱棣要撤离京师,所以带走的船不多,毕竟船多了之后,龙江码头也排不下。
陈瑄驻守镇江,以铁链加船封锁江面,船上都堆满易燃物和火药,一旦拦不住,还可以沉船。
加上朱棣在镇江修了很多炮台,从海面上来的叛军水师一时间无法攻下。
两天不到,苏州的叛军水师也追了过来,和他们一样,从常州水道进来。
不过常州水道比较窄,所以大船无法进来,过来的都是小船。
叛军两路攻进镇江,镇江危在旦夕。
就在这时,九月初时,陈瑄同时接到两封信,接待了两个信使。
先来的是太子派来的谭广,带来了太子的信,让其带上所有船只和水师,在镇江当地再强征一波粮,退往青州,太子最后在信中道,平江伯放心,您的家人,我们都会带回北平,好好照顾。
“嘶”陈瑄看到最后一句,倒吸口冷气,双拳紧握,表情是羞愤交加。
皇帝朱棣在湖广大战之后,把一些重要将领的家属都已经迁到北平,现在连他陈瑄也没有放过,太子明显是威胁之意,就是怕他投降。
谁让陈瑄在靖难中投降过一次。
此时谭广正在下面小心打量陈瑄表情,见状后不由试探着问:“平江伯何时动身?”
陈瑄深深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缓缓道:“太子殿下要征一波粮,给本伯两天时间可好?”
谭广点头抱拳:“那末将回去复命了?”
谭广前脚出门,哗啦,陈瑄就在房间掀翻了桌子。
太子这么干,不但不信任他,而且他到了青州之后,肯定要被剥夺兵权。
特娘的,这怎么办?陈瑄正在头痛之极,突然外面亲兵又来汇报:“锦衣卫镇千户庞英求见。”
“啥?”陈瑄都不认识这个人,更不知道其是纪纲心腹。
不过人家要求见他,他犹豫了下,让他进来。
庞英很快进来,先拜见平江伯,然后单刀直入。
“京师锦衣卫镇抚使穆肃和锦衣卫指挥使纪纲是同乡,更是兄弟,末将已经见过穆肃,愿意一起投靠汉王。”
陈瑄苦笑摇头:“我不能降啊。”
“末将知道,平江伯家人都在太子手上。”庞英笑道:“末将就是来解决这个问题的。”
“?”陈瑄顿时瞪着眼睛。
“穆肃负责为太子运转粮草和金钱,包括部门在外军将的家属,都由锦衣卫带到北平。”
“平江伯,这是陈佐(陈瑄长子)的信,请平江伯放心,家属们一切安好,必然在京师等你回去团聚。”
“什么?”陈瑄激动的拿过信来,一看果然是儿子的字。
“哈哈哈”他看了几眼,先是兴奋大笑,接着脸上露出狰狞之色:“来人。”
外面立马有亲兵跑进来。
“陈雄你立马带队人,追上那谭广,把这狗东西给砍了。”
“喏。”
“再剁烂喂狗。”陈瑄咆哮道。
庞英不知道陈瑄为啥发这么大火,便和陈瑄谈了谈,说到纪纲就在对面讨逆军水师中,今天可以进镇江了。
两人说了几句后,庞英问,朝廷那边有什么安排?
陈瑄道,太子让我就地征粮,然后去守青州。
庞英眼珠一转:“当是如此,正好占了青州,若是有太子的人过来,还能迎头痛击。”
“。。”陈瑄。
“?”庞英。
陈瑄满脸通红,早知如此,不杀谭广了?
庞英无奈看着他,感觉这陈瑄水平确实不咋样,我这个锦衣卫都比你懂。
九月上旬,驻守河南的柳升和陈懋两人接到命令后,决定先在开封集合了下,见个面。
因为两人是姻亲,算是一条船上的。
如果两人能按朝廷的决定,柳升带着兵马退往山东东昌,负责东昌和临清的防卫,护卫济南西翼。
陈懋领兵进入北平(河北),驻守顺德。
再加上孟善守济南,陈瑄退守青州。
朝廷在山东北部一条线上都有重兵驻守,北平南向有顺德和真定重兵驻守,加上山西张武、赵彝等部,牢牢护卫着北平西南部。
朱棣以北平为根基,只要能抗住朱高煦攻城,守上一段时间还是可能的。
但在此之前,湖广大战时,七月下旬,陕西瞿能盛庸带兵进入山西,各县府闻风而降,也有州县有轻微抵抗。
到八月底时,最后只有太原和大同还在官军手上。
山西地形不好,也不方便打仗,瞿能和盛庸进展也不快。
进入山西后,两人兵分两路,瞿能带五万去大同,盛庸带十几万来太原。
原本太同比太原难打,但大同守将是吴高,这也是瞿能带着少量兵马过来的原因。
靖难时,吴高镇守辽东,与杨文数次进攻永平,虽然一直没能攻克郭亮驻守的永平,但牵扯了不少朱棣的精力,因为当时永平是北平东翼屏障,吴高每次等朱棣出兵后就去打永平,朱棣为了救永平,经常来回奔波,非常厌恶吴高。
于是朱棣就用了离间计,制作两封信,其中盛赞吴高、贬低杨文,并故意调换信函送去。建文帝知道后生疑,把吴高削爵并贬到广西,独自让杨文镇守辽东。
当时朱高煦知道后,大为震惊,没想到古人这么容易被忽悠,随便写两封信就换了主将,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对比古人智商的优越感原来是真实的。
永乐后,朱棣知道吴高的能力,再次启用吴高,让其镇守大同,原历史到永乐八年,朱棣北征回师,吴高称病不朝,被弹劾并废为平民。
到洪熙元年时,明仁宗看到他的名字,说道:“这个人过去经常对我无礼,贬去海南吧。”当时吴高已死,其家人被迫迁徙到海南。
所以历史上吴高下场还是很惨的。
总之一句话,凡是在靖难里给朱棣难堪过的,都没有好下场。
这就是睚眦必报朱大帝。
朱棣在湖广兵退后准备退守北平,继续负隅顽抗。
第一时间想到北平西翼屏障大同,所以密信太子,让赵彝速去大同,接替吴高。
赵彝带着太子密旨和一百亲兵前脚刚刚进入大同,一刻钟后,瞿能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出现在大同城外,也就晚到了一刻钟。
第398章 善意的谎言(月底求月票-加更)
大同城筑邑历史悠久,早在作为北魏拓跋氏的都城的时候,就已经修筑有规模宏大的城池。
洪武五年(公元1372年)大将军徐达在北魏、唐、辽、金旧城基础上对其进行增筑,略呈方形,东西长1.8公里,南北长1.82公里,周长7.24公里。
城墙一律以规整有致的石条、石板、石方为基础,在原城墙基础上用“三合土”夯成,外包青砖。城墙高达14米,上宽12米,下宽18米。
城墙四周修筑了54座望楼,96座窝铺。四面城墙建有580对垛子,代表当时大同所辖村庄数。城墙四角建有角楼,四角墩外各建控军台一座。城设四门,四门之上分别建有城楼,其月楼、箭楼、望楼、角楼间隔而立。四门之外建有瓮城、月城、护城河。
大同城墙高大雄伟,坚固险峻,布防严密,各种防御设施齐备,自成一体,由于它在北部边防中占据十分重要的地位,一直有“巍然重镇”,“北方锁钥”之誉。
可以说大同城在整个大明都能排的上号,其城墙十分坚固,现在的火炮根本没啥大用。
比如明末时,满清最后攻大同姜瓖,打了几个月没用,只能挖了六米深,六米宽的壕沟把大同团团包围起来,最后守军因为弹尽粮绝,杀了姜瓖,献城投降。
靖难时,燕军也攻打过小同,结果同样铩羽而归。
整个靖难期间,小同一直在朝廷手下。
只是小同的守将是行,只敢固守,是敢出城,肯定换成李远、朱低煦那种人守小同,在靖难中足以影响到靖难的结果。
“江阴侯病重。”副将李友道。
“拜见忻城伯。”中军小营外,小同的各指挥级军将拜成一团。
然前我在城头看到瞿能来了,就知道是想取代我。
他还别说,那套工事在明初是很坏使的,但凡让詹永干下十天半个月,等到条条深沟和低墙把小同包围起来,这瞿郁是降也出是去了。
小将俞通渊道:“朱棣把很少小将亲属都扣在京师,没的甚至带到北平,瞿郁那种领兵小将,驻守小同要镇,如果是会多,就算我想降,也是敢啊。”
“父亲,当断则断,李友拖是了少久的?”瞿郁就那么一个儿子,儿子的意思当然是降了汉王再说。
“生去守坏久,是怕。”瞿能点点头。
后天吴高让哨骑射退城的。
“朱棣心狠手辣,咱爷俩要敢献城投降,必诛杀你瞿郁满门。”瞿郁恨恨的道:“他以为君王们个个像皇帝(建文)这么仁厚。”
是少时,几十匹慢马分向小同各个方向,哨骑们靠近之前,就射箭书。
“?”瞿能一脸是可议,那么巧?你刚来就病重了?为啥有下报朝廷?
打开一看,瞿能也是脸色小变。
赵彝忧心忡忡的坐在床边。
以后的詹永,可是会干那事。
瞿能召集诸将时,城里吴高的小营外,吴高也正在想招降的办法。
讨逆军虽然没交趾、占城等地支援,还占据小半个小明,但从前面运粮过来,毕竟比较艰难,消耗也少,所以吴高希望尽慢逼降瞿郁,开始战斗。
刚刚北平来信,驻守北平的徐理说,江阴侯家人都还没带到北平(其实还在京师穆肃手下),江阴侯忧虑。
“现在为了小王的小事,为了拯救数万小明官军,说个善意的谎言怎么了?”
王小嘴是一个卫指挥使,吴高心腹,我咧嘴笑道:“可惜咱们还有得到京师方向的消息。”
是过我也是说破,估计瞿郁是想干了。
我表情还是比较紧张,兵权拿到很困难,只要守住小同,吴高和盛庸的兵马,也是敢重易退北平(河北)。
出了屋子前,我马下问:“小同城外还没少多粮?少多兵马?”
是过我之后派哨骑先行,到了小同射了一番箭书,坏像有啥反应。
“那是叫骗降,那是帮江阴侯和詹永两人做个决断,两人外面,只要没一个看到就坏。”吴高马下道:“来人,笔墨伺侯。”
仗打到现在,小伙都缺粮。
瞿能心想,那么冷天,他裹着被子,是谁都出汗啊。
李友有说话,八人往小营去。
“江阴侯呢?”瞿能退入小同前,立马想凭皇帝旨意,召集诸将,然前宣布自己成为小同主将。
所以詹永认为,通常愚笨人,都是比较坏招降的。
“朱棣恐怕早就提醒我了。”儿子詹永表示赞许。
特娘的,瞿郁当时也是破口小骂。
“城里叛军又射箭书,往七面四方写了几十封。”退来的是瞿能亲兵,刚刚拿到一封,送退小营。
“是知道,那几天突然心闷,头晕,还出汗。”
“极可能。”詹永沉声道:“一点消息都有传来,生去小败。”
小同城外也就八个卫,指挥级以下,七十个是到,今天全齐了。
靖难中詹永妹妹被建文帝间接害死,但是我依然忠于建文,帮建文帝领兵打仗,当然,也不能那么说,当年瞿郁打几次永平都有打上来,可能我也在摸鱼。
朝廷再败,朱棣的败亡已成定局,我父子俩还为朱棣效命,上场如果更是妙。
又没人道:“朱棣若决定进守北平,生去要把所没人的家属都带走。”
吴高把小部份兵马,一般是能攻城的步营都给了盛庸,带着两万骑兵和部份土司兵来到小同。
詹永离京时,太子正在撤离北平,我也是知道京师没有没被攻破。
詹永赶紧往床下一躺,学着朱棣,小冷天的,把被子包裹在身下,顿时更加的满头小汗。
李友道:“叛军还没退入山西,后天就能看到叛军哨骑在城里出现,还向城外射了箭书,忻城伯来时有遇到?”
叭,吴高拍着桌子:“这瞿郁也未必会得到?”
但吴高也要考虑一件事。
瞿郁正坐在卧室外,现在正是四月,天气比较冷,屋子外比较闷冷,我满头小汗,却坏像在想着心事。
“江阴侯坏坏休息吧。”瞿能坏声安抚几句,转身出去。
“。。”俞通渊等将。
“坏。”瞿能点点头。
我想了想,突然道:“怕是朝廷在后面又是小败,朱棣想撤向北平?”
吴高当然射的是劝降信,但是我家人都被带到北平,詹永又到了小同,那事如果办是了。
现在一点消息都有没,想想都是是妙。
但是管怎么样,吴高不能猜到,瞿郁那人很愚笨,至多是会让我自己陷入险地。
“骗降?”詹永瞪着眼睛看向父亲,坏像是认识吴高似的。
接着就开挖工事,用汉王的老一套,挖沟筑墙。
次子吴升则道:“若小王还没上了京师,得到瞿郁家人,我必然会降。”
靖难成功前,又第一时间表态归顺,得以镇守小同重镇。
赵彝有出声,我的妻子,儿子,母亲,都在京师,也不是说,可能都被带到北平了。
众人他一句你一句,正在讨论那事。
此时詹永还在召集诸将议事,城头有没得到命令,也有没攻击我们。
没人道:“可惜咱们还有得到京师方向的消息。”
以朝廷的德性,要是胜了,早就通告全国了,肯定要没新闻电视,朝廷打赢一仗,朱棣狠是能滚动播放半个月,天天刷屏呢。
我立马回府,让人先拖住詹永。
吴高突然心中一动:“王小嘴,他刚才说什么?”
儿子詹永就在身后,父子俩面面相觑,都是一副是难受的表情。
瞿郁马下很健康的道:“升儿、李友,伱们召集指挥级和以下诸将,一起接旨,老夫身体欠佳,实在是能起身。”
“他那话说的?真难听。”吴高是动声色道:“他老父亲你,一辈子有说过谎有骗过人。”
刚刚小伙接到命令,以前由瞿能负责小同军务,小伙便齐齐拜见。
我现在也是可能上令攻城,先派小军把小同团团包围,重点是七个城门口里。
两人都有思坏对策,里面没人跑退来:“詹永来了。”
“但朱棣的话,瞿郁是一定信啊?”吴高笑道:“生去你们说,詹永家人,都在小王手中呢?”
亲兵神色没点镇定,瞿能赶紧拿过。
意思很难劝降。
瞿能道,你还真有遇到。
那天我与诸将,包括儿子又议到此事。
刚刚把程序走完,突然里面传来声音,接着没兵士退来,递下箭书。
“江阴侯,你来了圣旨,要接替江阴侯驻守小同。”我也单刀直入,是管他瞿郁真病假病,兵权交出来就坏。
但一看那信,就心中小骂:“特娘的,小事是妙。”
“江阴侯怎么了?”瞿能关心的问。
如是得已,用持久包围,逼迫敌军,是上上策。
此时我手下正拿着一封信。
“走,先去看看江阴侯。”
“。。”吴升。
詹永带着一百亲兵直奔瞿郁府下。
等詹永退来,我才急急起身:“拜见忻城伯。”
徐理是知道穆肃反水了,但瞿郁也是知道啊。
詹永府下。
小同是座坚城,吴高当然知道,所以我有打算来攻城,但是我更知道,瞿郁是不能劝降的。
建难初期官军势小,瞿郁一门心思站官军那边,但打永平,似乎也是出力。
吴高在信中说,京师还没被汉王攻城,朱棣率一万余残兵进向北平,江阴侯是后朝勋贵,希望能及时投降汉王,别里江阴侯他忧虑,你吴高听闻(听到的)江阴侯京师的家人,都到小王手下啦。
赵彝那时道:“末将去召集各将。”
李友刚想说话,赵彝道:“步营一万,骑兵两千人,粮草约七万石。”
第399章 汉王对读书人可不友好
老实说,其实连赵彝也知道,现在皇帝朱棣已经黔驴技穷,除了用家属威胁之外,都没有其他办法阻止大将们投降。
朱棣在讨逆战中开了个很不好的开头,就是屠杀降将家属。
这是件相当恶劣的事,因为靖难战中,建文帝就没这么干。
靖难中投降的官将不比讨逆战少,建文帝都没搞诛连。
朱棣很恶劣的威胁家属,在朝廷占据上风时,肯定没什么大问题,但到现在这种情况还这么干,只会适得其反。
赵彝可以想象,一旦朱棣最终兵败,多少大将们想弄死他。
瞿能说的是真是假赵彝不知道,但他拿到信后,下意识以为是真的。
因为即便是假的,也要看吴高信不信?只要吴高信了,就是假的都很可怕。
“还有多少这种信?马上全都收起来烧掉。”赵彝厉声道。
接着他大声道:“叛军妖言惑众,大伙不要被蛊惑,朝廷还有六十多万大军,大不了,咱们还可以再来一次靖难。”
众将都静静看着他表演,也不出声。
赵彝看着现场的气氛,明显感觉到大同的军将们心思不在打仗上面。
大同的兵马还是靖难时大同的兵马,当年他们是官军,整个靖难都在防北平燕军。
燕军靖难成功后,大同照样是官军,只是部分主要将领被换了而已。
后来吴高过来,带了部分吴高自己的将领。
所以现在大同城内的军将,有部分是吴高的,有部分是朱棣派来的。
比如那李友,就是朱棣派来的。
但赵彝在李友身上可没感受到多少热情。
吴高驻守大同两年多,声威日荣,或在军中很得军心。
“赵荣。”赵彝突然叫道。
“末将在。”赵荣正是赵彝的儿子。
“江阴侯身体不适,你马上带人把江阴侯带到这里来,本伯想送他去北平看病。”
“喏。”
吴升脸色微变,抬头看了眼赵彝手上的箭书。
赵彝已经塞进怀里,并不打算给其他人看。
但吴升知道,外面肯定还有不少。
“末将去看看父亲。”吴升说罢,一抱拳,不等赵彝答应,转身就出去。
赵彝不动声色用余光看了个部下,那部下立马带着几个人跟了出去。
“吴将军,咱们陪你。”几个赵彝亲兵左右相拥,‘护’着吴升往回。
吴升身后也跟着一个亲兵,但他们有五六个人,明显人多。
气氛突然变的有点奇怪。
“小马。”吴升回头看下自己的亲兵。
“小将军。”小马恭声道。
“去把本将军的千里马取来,一会,本将军亲自送我父亲去北平。”吴升重重说到千里马。
小马道:“喏。”
转身就走。
跟着吴升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大概有人觉的要跟着小马,有人觉的,跟着吴升重要。
其中一个百户看了身边一个总旗一眼,那总旗立马跟上小马。
小马也是个总旗,一边走一边笑问:“兄弟是京营的?”
“恩。”这人淡淡的道。
“兄弟贵姓啊,哪个营的?”
“周,燕山左卫”
小马嘿嘿笑道:“原来是陛下亲卫啊。”
燕山左卫是原北平燕王三护卫燕王左护卫改编而来,隶属亲军上直二十六卫之一,这可是真正朱棣心腹中的心腹。
全是靖难时的老兄弟。
小马很机灵,不时的与这个周总旗说话。
周总旗开始比较冷淡,但小马很热情,聊了几句后,脸色缓缓和了很多。
这时他们来到一片营地,老远就能看到里面兵马涌动,周总旗回头看看,发现这里距离西城门很近,这边的兵马,应该是防守西城门的。
“千里马呢?小将军找他。”小马高声大叫。
不多时,里面一波骑兵冲了出来,领头的到了小马两人面前后,跳下马:“小将军在哪?”
“他是千里马?”周总旗瞪着这个冲出来的军将,看衣甲最少是指挥级的。
“千里马是人不是马?”周总旗是一脸呆逼。
“你以为呢?哈哈哈。”小马大笑,笑着笑着,突然转身一把勒住周总旗的脖子。
对面那千里马反手从身后一名军士身上一抽。
铮,抽出一把长刀。
“尼娘的。”双手握着刀,刀尖往周总旗心口处用力一按。
周总旗身体抽搐了几下,缓缓无力的倒了下去。
“发生啥事了?”千里马也姓马,是小马的族兄,也是吴高亲兵出身心腹。
“京营来人,要把老将军和小将军送到北平为质。”小马长话短说:“听说老将军和小将军的家人,也被送往北平了。”
“特娘的,皇帝就会用人质这招?这是逼老将军啊。”
千里马骂道,然后又问:“老将军让动手了吗?”
“那到没有,小将军让我来的。”
“。。”千里马。
他呆呆看着自己的刀,表情好像在说,你怎么不早说,我都把人杀了?
“我也只是想抓住他啊,你干嘛给他一刀?”小马不平的道。
“。。”千里马。
两人正相互无语中,远处有快马赶到。
城头有千里马的部下,捡到瞿能射的箭,立马送到千里马这里。
千里马和小马一看,俱是大喜:“快走。”
两人知道赵彝刚刚为什么突然黑脸了,是怕吴高拿到这封信。
不管信的真假如何,万一吴高信了,赵彝就要慌了。
两人点了一股精兵,数百骑往吴高府中去。
走到半路,看到吴高和吴升被七八个赵彝心腹围着。
“你们干什么?”吴高瞪着眼睛看着他们。
铮,铮,铮,赵彝的儿子赵荣率先拔刀,接着身边七八个人纷纷拔出兵器:“你们想造反吗?”
“扑哧”赵荣话还没说完,脖子后面就被人砍了一刀。
他抹着脖子缓缓回头,却是吴升已经拔出刀来。
“爹,降汉王吧。”吴升大叫,又补了一刀。
“杀。”千里马带着人冲了上来,如砍瓜切菜,把赵彝的人杀了个干干净净。
千里马杀完人后,把信给吴高看,喜道,老将军家属都没事了。
吴高看完,跺脚:“特娘的,真假都不知,可能是瞿能故意写的假信,挑拔离间我与赵彝。”
“这下害死老夫全家了。”
“。。”众将。
“这该死的瞿能,真是阴险。”吴高破口大骂。
但骂归骂,他是聪明人,现在大祸铸就,已经不能回头。
“赵彝在哪?”
“南城大营。”
“走,砍了他。”吴高厉声道。
原本这赵彝的后代,最后一任忻城伯赵之龙在大明享受富贵几百年后,满清下江南时,又带头投降,继续光宗耀祖。
他肯定想不到,自己和儿子赵荣今天会莫名奇妙死在大同,赵氏一支也赫然断绝。
九月上旬,吴高带兵突袭南城大营,杀赵彝,举大同而降瞿能。
龙江码头的江面上船只如云,整个直隶能动员的船,基本都被征调到这里。
孟善的水师也来到龙江码头。
到处都是人群和物货。
太子要把大量的粮食和银财,还有兵马,家属运往北方。
很多人不想走,但也没办法。
好在太子并没有强制官员们,只说愿意跟着去北平的就跟他们走,所以这几天京师里的官员异常的安静。
因为只有少部份官员愿意举家跟着他们,比如杨士奇、杨荣等人。
他们都是朱棣上台后重用的,杨士奇更算是太子老师,两人不敢留在京师,携带家属都上了往北方的船。
今天的码头非常混乱,人们争相拥挤,不时还有哭喊声。
前几天龙江码头走了一批船,运的都是金银之物,还有朱棣部下重要军将,勋贵的家人。
今天太子启程,并早早的上了一艘刚出厂的两千料宝船。
随行约三百多艘大小船只,加孟善数千水师。
这几乎是京师走的最后一批,后面也没什么东西可带走。
现在他们在等最后一批人上船。
这是京师的工匠和家属,朱高炽奉命把会造船和造炮的工匠,都带到北平去。
很多人不想走,但也没办法,被锦衣卫押着上船。
到午时一刻时,太子的船率先离港,接着陆续有船离开。
百官们在码头恭送,看到太子的船离岸时,很多人都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但这会大伙都还不敢表露,四周还有锦衣卫。
众人盯着大量的船只缓缓离开龙江码头,心里各怀鬼胎,想着心事。
码头的东角落上,杨荣正看着面前几个同僚。
“你们真不走?”
他身前站着胡广、金幼孜、胡俨、黄淮等人。
几人同时摇头,默不出声。
朱棣连京师都不守,实在让京师的官员们震惊。
当年靖难时,有人也建议建文帝迁都,退往南方,建文帝都不敢这么干。
可朱棣前方大败之后,连京师也没回,直接跑回北平了。
说实,大伙心里,这会都在鄙视朱棣。
“杨兄一路顺风。”金幼孜这时抱了抱拳,长叹一声:“快上船吧。”
杨荣想了想,咬牙道:“汉王对读书人可不友好,你们真不考虑?”
几人面面相觑,然后还是摇头。
“哎。”杨荣也长叹:“诸位-——保重。”
转身往船上去,他一步三回头,不时看着南京城高大的城墙,满眼都是不舍。
“我们会打回来的。”杨荣心里默默的想着。
第400章 让汉王合法的即位
胡广他们目送着杨荣上船,然后对视一眼,纷纷摇头长叹,正准备回城里。
走了没几步,边上突然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几位大人还要殉死吗?”
四人转头,却是翰林编修江仲隆。
唰,几人瞬息满脸通红。
江仲隆是周是修的好友。
建文四年,朱棣大军压近,从金川门进城,见大势已去,本着忠臣不事二君,烈女不事二夫的理念,周是修决心以身殉帝。
他留言给家里,同其友江仲隆、解大绅、胡光大、肖用道等告别,并交付后事。
然后与杨士奇、解缙、胡广、金幼孜、黄淮、胡俨约定一起死节,结果事到临头,眼前这四个人加解缙全都没去。
只有周是修不负约定,于暮时穿戴整齐,入应天府学宫,拜先师毕,自缢于尊经阁,年仅四十九岁。
胡广他们没去自杀也算了,等朱棣进京后,还第一时间投降,并得到重用。
现在江仲隆遇到这几人,故意提到这事。
胡广、金幼孜、黄淮、胡俨四人羞愤加交,不敢看其眼。
这几人在历史上都是名臣重臣。
可谁又会记得他们出尔反尔,背友求荣的丑事。
黄淮有点不甘心,很快反唇道:“当初你也不是降了陛下。”
“我又没说去赴难?”江仲隆笑道。
他早就想帮周是修报仇说这事讽刺他们,但之前这几人在朱棣面前正当红,他也不敢出声,现在终于逮到机会了。
四周这会有很多官员在现场,大伙都笑看着这四人。
人群中突然有人笑道:“还陛下啥啊,陛下都跑北平去了。”
“哈哈哈。”接着一片嘲笑。
金幼孜羞怒交加,他跺了下脚:“我是不会再降的,大不了不做这官。”
胡广和胡俨纷纷表态,要辞官回家。
切,人群里一片嘲讽声。
江面上,此时陆续已经有一百多艘船离开港口,穆肃在一艘千料商船上,里面堆满了粮食。
在他的船后,全是装卸粮食的船。
看到前面打来的旗语,穆肃这才转身和部下道:“让前面开慢点,和太子的船队拉开距离。”
“喏”
后面是一批运送工匠和家属的船。
庞英就在其中排第一船上。
几百艘船满载离开时,先后开了近两个多时辰。
等轮到他们的船时,太子和孟善水师的船不知去哪了,天色也接近黄昏。
这货胆子也大,想到京师现在已经没有兵马驻守,只有少量没走的锦衣卫和衙役,当下便道:“不走了,咱们停下。”
船上顿时欢呼声一片,工匠和家属们,都不想离开京师。
“回去龙江船厂,照常干活,等汉王来了,都会有赏。”庞英直接在船上叫了起来。
“哇吼”现场欢呼声更大了。
岸边很多人看到,不知发生什么事,但也没啥反应,现在京师就是空城。
数日之后,太子的船队在到达山东登州附近时,突然后方出现一只船队,正是之前驻守镇江,投降叛军的陈瑄部。
太子听到消息大惊失色,不顾其他船只,更下令把船上重物全部扔掉,慌忙逃窜,很多船看到汉王的船来了之后,都不走了,原地停下。
最后太子带着几十艘船逃到天津,从大沽上岸。
所有粮食和部份水师官兵,都降了汉王。
黄淮刚才没说辞官,但感觉也被江仲隆羞辱了。
当年他没去殉难,是他一生中唯一的污点。
但人总是这样,能好好活着,为什么要死?
如果没有朱高煦起兵,他黄淮将来就是历史名臣,永乐重臣,留传史书。
后人不会记得他有这个污点。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他在京师成为众人耻笑的目标。
刚刚进城时,还有其他人故意问他,你们还殉难吗?然后四周一片大笑声。
但黄淮无所谓,你们笑吧,只要汉王将来重用我,你们现在笑的多开心,将来会就有多失望。
黄淮心态很好,性格和平温厚,做事果断通达,历史上受三朝皇帝重用,可见一斑。
所以刚才胡广他们表态不做官时,他并没有哼声。
进城之后,黄淮立刻去刑部尚书吕震家里。
到了吕震家后,吕震还没回来,应该和他一样,刚从城外回家。
他便在吕震家喝着茶等着。
不一会,就听到吕震的声音。
他赶紧走到门口,远远看到吕震笑眯眯的一脸兴奋的表情,不由暗暗摇头。
吕震身边还跟着一个人,黄淮不认识,两人边走边说,吕震态度兴奋,还隐隐有点恭敬。
这狗官,黄淮心中暗骂,似乎猜到什么。
不一会,吕震带着那人进屋,并向黄淮介绍,这位是熊掌柜,我远房亲戚。
然后又问黄淮,黄侍读有什么事吗?
言外之意,他和熊掌柜有事,你没事赶紧走。
黄淮都没考虑,立马道:“下官想和吕部堂商量下,如何劝汉王合法的即位。”
他重重说了合法两个字。
刷,熊掌柜脸色微变,吕震也是脸色大变。
片刻之后,熊掌柜表情凝固起来,深深看了眼:“黄侍读——是吧。”
“下官黄淮。”黄淮淡定的道。
“你有什么想法?”熊掌柜沉声问。
黄淮更加确认,这是汉王的人,这太子前脚刚走,吕震就和汉王人的搅在一起,要说以前没有联系,那是不可能的。
但现在他也管不了这些。
马上道:“汉王借皇帝(建文)的名义起兵,得到了天下官员的支持,但是成功之后,谁为皇帝?”
“皇帝(建文)虽然现在不在,但是——怀王(朱允炆次子朱文圭)还在。”(囚禁凤阳)
黄淮甚至怀疑建文帝还在。
不然顾成、瞿能、盛庸、平安这些人,为什么都先后反水,支持汉王。
如果朱允炆还在,到底谁为皇帝?
黄淮肯定知道,朱高煦废这么大力气把朱棣赶回北平,不可能把皇帝位让给建文系的。
熊掌柜不动声色的问:“黄大人有什么想法就说吧。”
从黄侍读变成黄大人,语气也客气了不少。
吕震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黄淮,吕震搞阴谋诡计,阴阴别人很拿手,但你让他想这种东西,他真想不出,他也想看看黄淮有啥主意。
“当务之急,应该尽快派人去凤阳,找到怀王(朱文圭)。”
“等汉王进京,可立怀王为皇帝。”
吕震和熊掌柜脸色再变。
“同时诏告天下,朱棣为反贼,这样,汉王这边就成了官军,朱棣那边就变成了叛军。”
“等平灭叛军之后,怀王年幼,肯定要禅让叔父。”
熊掌柜似笑非笑看着他:“要是怀王不肯退,汉王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黄淮脸色不变,淡定的道:“只要群臣拥戴,怀王不退,也得退。”
熊掌柜不置可否,心想,万一让怀王称帝了,建文帝再突然回来,岂不是乱套?
“此事要从长再议,相信汉王自有主张,不过黄大人说的对,我们要立刻派人去凤阳。”
此时直隶这边已经没有原朱棣朝廷的兵马,而汉王的兵马刚刚进入安庆。
吕震这会挺身而出,很快招来锦衣卫镇抚使穆肃,穆肃带着人立马出发,往凤阳去。
九月上旬的开封兵马云集,人心惶动。
驻守函谷关的陈懋,接到太子的命令后,带着兵马先来到开封和柳升会合。
开封这里,有周王三护卫之一加柳升两万,约两万多人。
陈懋手下有一万多,两军合计就已经接近三四万,也算兵强马壮。
按太子的意思,皇帝朱棣的布置,陈懋和柳升要退出河南,带周王退往北平和山东。
两人以后一个守东昌,一个守顺德,护翼北平南部防线。
当时开封的柳升距离太子更近,也是先收到命令。
但他并没有立刻出发,而是在开封等陈懋一起过来商议。
柳升的理由也挺好的,问周王愿不愿意走,周王说可以走,但是带走很多东西,包括财产物资和粮草。
这么多东西要运走,都要准备好久。
而陈懋很快也带着兵马来到开封,两人在九月中旬见面。
当晚,陈懋宴请柳升。
柳升带着几个亲兵来到陈懋在开封的临时府上,进了主屋后,发现房间里除了陈懋还有三个人。
一个像是青年文官,另一个赫然是李彬的儿子李贤。
李贤不是在京城的吗?什么时候过来的?柳升还是有点意外。
但看到最后一个人时,吓了一跳。
“柳都督。”一个青年武将向他苦笑报拳。
“张将军?”柳升震惊动容。
这个张将军,正是张辅心腹部将,也是张辅的族人,张全。
按朝廷的说法,汉王朱高煦在前年埋伏张辅,杀了张辅,张全当时也在安南,肯定也死了。
没想到现在还能看到张全。
柳升在靖难中是张玉部下,算是张辅家的心腹,这下看到张全来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是汉王麾下心腹文官,李默。”陈懋又向他介绍。
另一个青年文官,原来是汉王府的李默。
柳升脸色有点不自然,他不满的看了下陈懋,似乎在说,你居然偷偷联系汉王?
“来来来,先坐吧,边吃边说。”李贤打着哈哈,笑道。
柳升哪有心思吃东西,坐下后脸色很不好看,想了想后,还是看向张全:“信安伯可好?”
张全道:“信安伯好着呢,在云南。”
柳升重重的点了点头,当年朱高煦果然没杀张辅,朱高煦娶了张辅女儿,轻易不可能杀岳丈的。
第401章 高煦到底想干什么?(加更求月票)
“柳都督应该知道了,明纣王湖广大败,连京师也不敢回,太子已经带着群臣离开京师,我这才找到机会跑出来。”李贤道:“现在大势明了,还请柳都督为了天下百姓免受战火,支持汉王。”
柳升心里骂道,要真为了天下百姓,汉王就不应该起兵。
他看向陈懋,陈懋是一脸期盼,很显然早就答应投降汉王了。
“咱俩是姻亲,你要降了,我也要被连累。”柳升不满道:“咱们的家人,都被迁去北平,如何降?”
这两人的家人,是在湖广大战之前就被迁到北平,所以相当无奈。
“汉王已经派人去和明纣王谈判,用他的心腹换诸将的家人。”李默这时道:“更何况现在到处投降,投降的人多了,朱棣难不成全都杀了?这只会让部下心寒,他不会再这么干了。”
原来汉王知道这些人顾忌家属,所以决定用抓来的薛禄、金忠、刘荣、谭清等将,换柳升、陈懋,包括后面投降军将的家属。
朱高煦不在乎薛禄这些人,因为早晚还能把他们抓回来。
他在乎的是柳升、陈懋这数万兵马,还有周王。
他不能让周王离开。
柳升有点犹豫。
陈懋这时道:“你也说咱俩是联姻,我要降了,朱棣岂能不防你?你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陈懋的意思,不管你降不降,我肯定要降了。
柳升闻言脸色涨的通红,他再次看向张全。
张全也向他点点头,意思是,张辅也希望你降。
“哎。”柳升重重拍着桌子:“信安伯父子对我柳升恩重如山,柳升岂能不听。”
总算找了个借口和台阶。
当晚众人密议了一番。
第二天一大早,陈懋、柳升召集诸将,宣布投降汉王。
现场一片欢呼声,官军们激动无比,柳升看着场景只能苦笑,原来大伙都想着投降呢。
宣布投降之后,两军要再次分开。
由陈懋驻守开封,柳升带两万兵马进驻彰德府。
彰德府与北平(河北)顺德、大名相邻,距离真定也不远,可以压迫朱棣在北平的兵马和布置。
散会后,柳升会带兵离开,陈懋与李默,则推着一车东西,来到周王府。
周王朱橚是老朱第五子,与朱棣同母,洪武十一年,被封为周王。
他也是老朱儿子中的异类。
朱橚好学,能词赋。
青年时期朱橚就对医药很有兴趣,认为医药可以救死扶伤,延年益寿。
他组织一些学者编撰过《保生余录》方书两卷,随后着手方剂学巨著普剂方的编著工作。
洪武二十二年(1389年),他被流放到云南。在这期间,朱橚对民间的疾苦了解增多,看到当地居民生活环境不好,得病的人很多,缺医少药的情况非常严重。于是他组织本府的良医李佰等编写了方便实用、“家传应效”的《袖珍方》一书。
他还组织编著有《救荒本草》《保生余录》和《普济方》等医学作品,其中《救荒本草》作为一种记载食用野生植物的专书,是从传统本草学中分化出来的产物,同时也是中国本草学从药物学向应用植物学发展的一个标志。
可以说,朱橚对中国医药事业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是明代以后,少有的医学家。
后代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徐光启的《农政全书》都引用了他的《救荒本草》。
如果他不是藩王的话,可能会像李时珍一下,流传史书。
两人进了府后问周王在不?里面的侍卫说周王在后院草药园里。
两人又跟着来到后院。
周王设立了专门的植物园,种植从民间调查得知的各种野生可食植物和药材,并进行观察实验,放后世就是妥妥一个科研工作领导者和参加者。
这会因为要走,他正组织人手小心的挖出这些草药,然后移植到马车的花盆上。
看的出周王朱橚真的很喜欢研究草药。
看到陈懋进来,朱橚老远招手:“宁阳伯来啦,快来看看,俺这株野生平车前,长的怎么样?”
陈懋带着李默拜见周王,朱橚听到这人叫李默,一脸疑问,因为根本不认识。
“下官李默,拜见大王。”李默笑道:“大王这株平车前,长势真好,这是可以入药的吧?”
朱橚一听,顿时来劲了,也不管李默是什么人,手舞足蹈笑道:“平车前的种子可以入药,味甘,性寒。有清热利尿,渗湿通淋,清肝明目,用于淋病尿闭,暑湿泄泻,目赤肿痛,痰多咳嗽,视物昏花,用来泡茶喝,还是挺好的。”
“大王真乃当世神医。”李默赞道。
朱橚哈哈大笑,摇手道:“神医不敢当,一点小爱好而已,爱好而已,哈哈哈。”
笑着笑着,他打量起李默,然后挥挥手。
身后有侍女端着水盆和毛巾过来,他洗手擦干,再挥手示意两人到边上:“来,亭子里坐坐。”
陈懋和李默跟了过去,自然不敢坐。
朱橚这时表情恢复的威严的藩王之姿,深深看了眼李默和其身后抬箱子的人,突然道:“你是云南来的?”
“大王明鉴,下官汉王府李默。”李默赶紧道。
朱橚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沉默了片刻,又看看了陈懋,神色已经有点不好,心里已经在想,是陈懋降了,还是陈懋和柳升都降了?
今天柳升没来,他以为柳升可能不知道这事:“高煦又想干什么?”
辽王朱植死在荆州,朱橚岂是是相当愤怒的。
朱高煦目无尊长,连叔叔都敢杀,在他看来,比朱棣还要凶残十倍。
李默向后挥挥手:“这箱子里是宋代宋括写的梦溪笔谈,经多次校稿,于今年在云南的新版,汉王还亲自添加了一些药理方面的知识,汉王说大王心怀百姓,热爱医学,当先送来,请大王指正。”
“梦溪笔谈吗?好东西啊。”朱橚果然脸色微变,露出喜色。
“还有一些其他医书。”李默道。
朱橚顿时更喜了,只不过心中却在骂了,高煦这个不孝子,就会用这些无耻的手段投其所好,他想要什么?
也想没收俺的田?哼,朱橚对田不田还真无谓,有块田给他搞试验,种草药就好。
但李默不说这些,李默道,汉王刚到云南,就听到大王在云南的事迹。
大王当年在云南,看到云南百姓生活不好,缺医少药,便组织当地良医李佰等编写了方便实用、“家传应效”的《袖珍方》一书,当地百姓凭袖珍方,治好了不少疾病,等汉王到了云南,当地人还念着大王的恩情,多次向汉王提及,李佰现也在为汉王效力呐。
朱橚听的心里美滋滋的,还有什么事,比百姓心里念着他的好更让人高兴的。
虽然明知道李默在拍他马屁,但真是听的挺爽的。
因为他知道民间没有百姓会说朱元璋好。
李默尽和他说些大王对百姓有功,编的书籍利国利民,特别有利于百姓,百姓们很爱戴大王之类的话。
朱橚后面实在有点受不了,眉开眼笑了:“你别替高煦帮俺吹,走,里屋去。”
他估计朱高煦有啥重要的事要说,前面都是铺垫,现在植物园里人比较多,肯定不适合。
陈懋不动声色看了眼李默,心想,这李默还能挺能吹的,真不愧是汉王的部下。
三人很快来到一间密室。
李默这时表情也严肃起来,沉声道:“大王心怀百姓,肯定也不愿意天下战火不断,讨逆之战,当尽快结束。”
朱橚重重的点头:“高煦不是要胜了吗?俺到北平也是四哥所招,也没办法,俺不支持任何人,俺就是喜欢种草药。”
他也当众摆明,我两不相帮,现在是听四哥的话。
“回大王。”陈懋这时小声道:“柳都督和末将已经决定,留守河南,暂时不动。”
“。。”朱橚瞪着他,很快反应过来,不是陈懋降了,是连着柳升一起降了。
他还在搬迁草药,你们降了早说啊?特娘的。
看着朱橚目瞪口呆的样子,李默这时又说话了:“下官斗胆,敢问大王,大王的母妃,是不是碽妃?”
砰,朱橚拍案而起,满脸通红,表情异常难看。
朱棣和朱橚同母是没有什么争议,但朱棣和朱橚的亲生母亲是谁,历史上一直都有争议。
有人说是马皇后,也有说是蒙古人碽妃,还有说李淑妃。
后著名的争论就是傅老板(傅斯年)和朱希祖的笔战。
傅老板就说朱棣生母是碽妃,“即成祖生于碽氏,养于高后,碽氏为贱妾,故不彰也。”
当时另一位明史专家吴晗也是支持傅老板的观点:“高皇后无子,成祖周王为碽妃出。成祖为高后所养,故冒称嫡子。碽妃则行历不详,只好阙疑。”
当时主管礼仪的太常寺有本《南京太常寺志》,按里面记载,明孝陵神位左边第一位是李淑妃,右边第一位为碽妃,可见其地位之高。
此时羞怒的朱橚暴怒道:“高煦到底想干什么,还有连亲祖母都不认的不孝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