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绝世风采(戮)
睚眦必报的魔王一旦卷着魔焰离开,魔王小镇将永无宁日。
幸存下来的村民们因此惶恐,一个个眼见着魔王就要逃走,忧虑之中面如土色。
忧虑过后他们望着戮的目光复杂,不敢记恨这样的强者,却有些埋怨,若不是戮的出现,在他们看来,魔王不过就是带走了几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罢了。
特别是那些压根就没有被祭祀名额波及到的村民,更是叫苦不迭,他们真是受了无妄之灾了。
于是他们集体将仇恨值拉到了软弱的女人身上,这个时候,美色就是罪魁祸首,似乎应当为千夫所指。
“都是这魔女惹得祸患,她触怒了魔王。”
“这无名强者之所以出手,多半也是被她的美色诱惑。”
“本以为她是魔王真正的妻,可以让魔王从此再不向我们索要女人,哪里料到……”
“没有人能够杀死魔王,这不请自来的强者也无济于事,魔王不是他的对手,一旦这强者离开,我们将会迎来魔王的暴怒,都是因为这魔女。”
各种议论,最初是小声的,紧接着变得肆无忌惮起来,甚至清晰地传到安妮的耳中。
安妮的神色如常,她早已经习惯了村民们对她的任何态度,她只是盯着戮的背影,眸子微微出现些波动,谁也不清楚她在想着什么。
浓郁的魔焰将魔王魁梧的身子彻底笼罩,像是云朵被狂风追逐着向远处掠去。
在村民即将爆发的惊恐尖叫之中,戮将他的轻剑抛出,剑悬在半空,他的身子紧随着轻盈地跳上轻剑,只是沾着半个脚掌,随后便与轻剑一同化作一道黑夜里的璀璨亮光,在转瞬之间追上那朵魔焰,随即直接冲撞了进去。
村民们预备着的惊恐化作了震惊,踩着剑飞行,这样的事情他们闻所未闻。
圣女安妮·洛恩轻掩住粉唇,她对才救下她的青年之神秘越发好奇,早熟的她更是清楚,这青年能否成功击杀魔王归来,几乎直接决定了她的最终存亡。
若是失败,她会被懦弱又麻木的村民们捆绑起来丢进黑暗,以祈求魔王的宽恕。
“跟着他离开!”这个想法在安妮的脑海里迅速扎根,跟着他那样的强者,是像她这样柔弱偏偏又被上帝稳过脸颊的女孩子最好的出路。
远处的情形传入所有聚精会神的村民们眼中,戮踏着轻剑冲进黑暗的魔焰之后,不过须臾,整块云朵形状的魔焰,就像是气球从内部同时被扎了千百个眼儿似的,直接崩溃开来。
剑光把魔焰彻底穿透,魔焰像是一块豆腐,被肆意分割、撕裂,半柱香时间之后,魔焰云朵化作点点滴滴,四散在黑幕之中。
戮从黑暗中走出,浑身青衫纤尘不染,魔王的五个脑袋被他随意地抛在地上,上面还流着汩汩的绿血。
所有的狰狞都被恐惧代替,喜欢令人恐惧的魔王,不愿瞑目的眼睛里写满了惊骇。
所有的村民从四面八方汹涌出来,跪拜戮的身影,这一刻,戮嫣然就是他们心中的神祇。
“剑仙!”有人这样呐喊。
也有人称呼戮为“屠魔者。”
还有人叫他“救世主。”
魔王小镇因为戮改了名字,戮一剑斩杀死境魔王的绝世风采不知道被哪位有才的村民捕捉,第二日,栩栩如生的剑仙屠魔雕塑就被摆在了村子入口。
魔王小镇从此不在,剑仙小镇应运而生。
相对于魔王笼罩的恐惧,剑仙虽然沉默寡言,面如寒冰,却不会动不动就要人祭祀,这对于剑仙小镇来说,无疑是最佳的守护神。
至于原本热忱死境魔王的魔王小镇镇长巫巴,被魔王一脚踩作肉泥之后,再无人问津。
几日之后几个孩子撒尿,尿水顺着一摊血迹冲刷,至于巫巴的身子,早不知被死境里的什么猛兽叼走果腹去了。
孩子们的尿撒完了,将最后的血迹也彻底冲刷,就连那一点淡淡的血腥味,也完全被尿骚覆盖。
几个娃娃摸摸头,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听说这里几日之前死了个老头儿?
人性的淡漠就是如此,只要还活着,因为死了便再罕有价值……
……剑仙小镇村民们的生活并没有因为巫巴的消失而被打乱,照样是太阳从东方升起,村民日出而作,太阳从西方落下,百姓日落而息。
若是真要非要找出点改变,自然也有:剑仙小镇的镇长换了,死了的老巫巴镇长似乎已经被村民们忘却,新的镇长自然需要人来担任。
请戮来担任剑仙小镇镇长?小镇的村民不傻,都清楚这是个奢望,有个很是聪明的家伙提出了退而求其次的办法,将镇长的位置推给了安妮,并且是不容拒绝。
安妮本是不愿意的,她最近的视线多半在戮的身上停留,安妮的父亲,农夫老洛恩却是乐呵呵地替女儿接受了。
可想而知,老洛恩的破屋子前门庭若市起来,原本无人问津的破庭院成了热闹场,原本老实巴交,任人欺凌的农夫摇身一变成了所有村民巴结奉承的对象。
安妮家的破屋子很快被推倒,热心的村民们全部都来出力,很快,一座精致的宽敞的石屋就坐落而成,再加上那更加宽敞的庭院,好家伙,比老巫巴家的房子还要气派。
镇子里的风俗也是大改,男娃儿们的审美终于又回归正常,美丽重新受到追捧。
几日的时间里,原本单纯的少女们被打扮作妖娆的模样不断在戮住着的石屋前出现。
获取强者的青睐,是所有弱者们下意识的倾向,这其中无论是自愿与否,毕竟在这残酷的环境中,生存永远是第一要义。
可惜,戮的屋子门似乎从来没有打开过,哪怕是半夜里也有妖娆的女子打了鸡血般地舞着扭着。
安妮的气派屋子就在紧挨着戮的石屋的地方。
她再忍受不了那些庸脂俗粉,也不施妆,不擦粉,只是穿着最简单的衣服在门前一站,清新脱俗的气质无需言表。
所有的竞争者立马黯然失色,纷纷垂首退却。
于是所有人都讲:安妮镇长才是唯一配得上剑仙大人的女人。
却不知安妮同样叹息无奈,戮屠魔返回自己的石屋之后,并没有同她说话哪怕一句话。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43 自卑的懦弱(戮)
当两境长城外的第一缕阳光射在剑仙小镇的石屋屋壁上,投影出一个倾斜的椭圆。
戮在两天内第一次推开了自己石屋的石门。
粗糙的石门上下两处门轴在转轴里“吱吱呀呀”地响,伴随这吱呀声,石门被缓缓推开。
暖意的阳光洒落在毫无表情的年轻的脸上,戮冰封的神情终于有了些融化,他试着去挤出几分笑容,却只是让自己的嘴角轻轻咧出一道并不算明显的弧度。
另一道吱呀声紧接着响起,戮的嘴角里,那一道浅浅的弧度立马消逝,像是从来不曾出现过似的。
安妮有些局促加激动中推开了自己屋子的石门,是的,她方才听到了开门声,她很清楚,那肯定是他出来了。
这让安妮如何能够平静,她一直害怕戮的突然离开,所以总是将很大一部分注意力留心在自己近旁的石屋上,但凡有半点声响,她都会在第一时间推开石门去看。
由于这个原因,这几天她甚至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很多次在半夜里惊醒,被吓出一声冷汗。
安妮太清楚不过了,她现在的一切都是这个神秘青年强者给的,地位,尊严,包括生命,她不清楚戮之所以出手救下自己的目的,无论是自私也好,还是无私也罢,对于一个柔弱的美貌女人来讲,她已经没办法拒绝他拿救命之恩来要求自己去做的一切,包括她最看中的贞洁。
从心理上讲,这个美貌却可怜的女人,已经准备好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戮。
这是残酷世界里属于强者的权利。
可事实令安妮诧异,这让她在安心的同时又不免失望,因为从始至终,戮只是和她说了几句话,从来没有拿正眼看过她的美貌,尽管她的美貌足以让任何一名雄性变得暴躁和冲动。
安妮有时甚至对自己的容貌产生了质疑,竟是连一眼也不愿意多看自己吗?
但无论如何,艰难的生存环境让安妮的心智早熟且理智,她很明白,没有了这年轻强者的庇护,她仍将一无所有。
所以就在戮推开石门的那一瞬,安妮同样便在局促不安中推开了石门。
“大,剑仙大人,您您出来了!”安妮试图去使自己的称呼自然圆润,却怎么也做不到,她不喜欢称呼戮为“剑仙”,那样会让她觉得自己和他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我叫戮,杀戮的戮。”戮这样平淡地回答。
“戮,戮大人!”安妮还是有些局促。
戮的眸子第一次正视在安妮的身上,目光仍旧如同一湾潭水,没有荡漾起一丝涟漪,“我叫戮。”
“戮……我可以这样叫您吗?”安妮试探着问,这个称呼让她觉得舒适,仿佛是在呼唤自己的朋友又或者……爱人的名字。
“随你。”
“您要去哪里?”
“会阴。”
“会阴是哪里?”
“两境长城的一处隘口。”
“您要去做什么?”
“找人。”
“找谁?”
戮本就平淡的声音戛然而止,面无表情地望着安妮道:“女人,你的问题有点多。”
安妮被吓了一跳,局促不安中连忙道:“我只是……我只是想问,我,我可以跟着您吗?”
“我没有同伴。”
“安妮愿意做您的同伴,哪怕只是您的女仆,奴隶,也愿意向死境发誓,我心甘情愿。”安妮几乎是鼓起了所有勇气说道。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三个冷冰冰的字眼——“不需要!”
安妮如遭重创,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她的身子颤颤巍巍,像是犹豫了好久,才再次鼓起勇气嗫嚅道:“既然如此,您当初何必救我,还不如让我被魔王折磨致死,总胜过现在继续在恐惧中等待痛苦和死亡。”
“你会死?”戮大概是第一次对她露出诧异的神色。
安妮道:“我是女人,乱世里的美貌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你瞧不起女人?”
“是的,哪怕我自己就是女人,可是我很清楚,女人尚且不足以保护自己,我又如何瞧得起女人,瞧得起自己?”安妮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就她出生以来所见,无论是魔王小镇还是其他地方,从来不曾听说过女人有什么地位,无非就是被一群男人们争来夺去的物品罢了。
戮沉默了,他在思索,想要给安妮一个答案,他不可能带着她,他想让安妮清楚,女人一样可以变得很强大。
不过在此之前,戮必须用事实向安妮证明。
“你错了。”戮望着安妮,那坚定的眸子令安妮羞涩,“你之后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戮离开之后的次日,重新归来,从黑暗里带回来两匹马,这是死境血马,马眼睛是一片血红色,它们受死气浸染,虽然外表与普通马匹并无大的差异,体力和速度却是普通马的数倍。
“会骑?”
小镇里养着很多马匹,安妮点点头道:“我会。”
于是两匹马在荒原里狂奔了数日,戮在途中并没有说过可以休息,安妮强撑着几乎到了极限,才终于到了地方,已经不知道离魔王小镇有多远。
“能行?”
“我可以!”安妮的脸色苍白,却不敢让戮觉得自己是累赘。
“随你!地方到了,这里有我给你的答案。”戮说道,“你先补充体力吧!”
安妮不敢再逞强,将小镇村民给她准备的口粮吃了大半,她并没有把口粮递给戮,她清楚这样的强者绝没有自己这么脆弱,所以她纵然是拖油瓶,也绝不会表现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拖油瓶的姿态。
戮在沉默中等着安妮把食物吃完,他的目光一直凝固在死境的天空,从来没有人清楚他在想些什么。
“我好了。”安妮把剩下的食物收好。
“再等等!”
“不用,我已经恢复好了。”安妮倔强地说道,尽管几天在马背上颠簸,让她的嘴唇干裂,脸色苍白的吓人。
戮扭过头来,将凝固在天空的眸子对准了安妮,认真道:“女人,啰嗦,更麻烦。”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44 最后的馈赠(戮)
“女人,啰嗦,更麻烦。”
直白的话语让安妮有些怔怔,还不待她回过神来,戮已经再次开口道:“既然不休息,那现在就出发。”
安妮紧咬着干裂的嘴唇,同样不服输地站起身子,越发倔强道:“是。”
许久之后安妮才明白了戮带她千里跋涉到这里的用意,她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地方——母系部落。
在这母系部落里,社会关系是以女人为主的,在这里,女人执掌部落大权,地位远远高于男人,她们从事着更为重要的工作,打猎,战斗,守卫家园,孩子一出生,就直接交给男人手把手地带着,她们继续主导着部落的生存。
安妮甚至在震惊中发现,一个女人在暴怒中死命地踢着几个男人的屁股,几个男人却瑟瑟发抖,丝毫不敢还手。
这里的一切都与魔王小镇上的情况迥然不同,男人与女人的社会地位似乎一下子颠倒了过来。
女人不再是弱者,相反,她们是强者,她们主宰着安妮一直认为的强势的男人们的命运。
“居然会有这样的地方,这太不可思议了。”安妮对戮感慨道,她忽然明白了戮的用意。
“瞧不起女人?”
戮直接用事实向安妮证明,女人任何时候也不应该瞧不起自己,不应该成为男人的附属品,她们一样可以变得强大,一样可以让男人们卑躬屈膝。
“看到了?”
“是的,我明白您想让我明白的道理了。”
“是吗?你可愿意生活在这里?”
安妮摇头道:“不,这里不是生我的地方,我要回去,可是我绝不会忘记这里,绝不会忘记,女人一样可以使自己强大。”
“很好,那么现在你可以回去了!”戮并没有因为安妮的顿悟出现任何的表情变化,这便如万年的寒冰,你永远也别指望它可以融化半分。
“是!”
安妮回答着,又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您说的是什么意思?让我一个人返回魔王小镇?”
戮平静道:“血马不会忘记来路,你不会迷失在荒原,你可以坚持数日而来,你比自己想象的更坚强,我该走了。”
这一次,安妮从戮的眸子里看到了冷漠和坚决,是的,她不能再成为他的累赘了。
安妮只是有些痛恨,自己实在是太弱小了,弱小到没有一点资格去了解戮的世界。
“我知道了。”安妮咬着嘴唇,她把嘴唇咬出血来,第一次大胆地用美丽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戮的眼睛。
这样美艳的蓝色眸子威力太大了,戮的轻剑在剑鞘里咔咔咔作响,戮第一次把自己的眸光主动退让,他不习惯这样的“战争”,这让他觉得自己所向披靡的剑,罕见地受到了阻碍,可是他偏偏又没法儿一剑破之。
安妮抿着嘴巴笑了起来,干裂的嘴唇已经被她咬破,流出几缕血丝,配上那绝美的容颜,显得美艳无双。
戮越发觉得,自己锐利无匹的仙剑开始变得迟钝,他不敢耽搁,就催促着安妮离开:“你该走了。”
他的目光总算还是保持着冷漠,“就此别过!”
“戮!”
戮才转身的身子一顿,头也不回道:“何事?”
“谢谢你!我无以为报!”
“女人,麻烦。”戮的身子化作一道闪电向深林里没去,一个黑黢黢的东西被他扔在了地上。
戮最后的声音传来,“这是魔王的心脏,或许对你有些用处。”
这声音很快在天地间消逝,再不留下一点痕迹,安妮愣愣地望着戮远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终究还是不能跟随你,是我太弱小了吧!强者和弱者的世界,本就是永远无法接壤的。”
安妮抚慰好自己怅然若失的心情,这才将注意力放在那所谓的魔王的心脏之上。
然而说是心脏,却并没有心脏的形状,更是只有拳头大小,通体墨黑色,肉质。
最诡异的是,仔细看去,这心脏居然还在跳动,安妮有些悚然,她猜测这是戮杀死死境魔王之后留下的魔王的心脏,可是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心脏离开了身体还可以如此强有力地跳动的。
最终,若不是戮最后的赠予,安妮几乎没有勇气去拿自己的手隔着衣袖捧起那残缺的拳头大小的心脏。
“还在跳动,还有温度!”安妮几次忍不住想要把这魔王的心脏扔出去,又最终想起来戮临别时的交代。
说不定,这魔王的心脏真有大用处。
这样一想,安妮忍着厌恶和胆怯,终究还是将那跳动着的魔王心脏藏在了自己的袖口里。
接着便是孤身一人上路,没了戮的陪同,安妮感觉不到半分的安宁,那种对于强者的依赖,几乎占据了她的整个身心。
但该走的路还是要走,无论是成群结队,还是孤身一身,这路就在这里,你始终都得去走。
于是安妮强打起心思,跨上自己的血马,带着浓浓的疲惫,按照原路返回。
戮并没有带走另外一匹血马,似乎是有意留给了安妮,安妮骑着自己的血马返回时,戮的血马就在身后跟着。
这给了安妮最后的安慰,戮的血马跟着自己,仿佛他本人就在血马上骑着似的。
只是安妮有些好奇,她不清楚这些血马是怎样进食的,她从来没有看到它们啃噬过路边的青草。
血马果然如同戮所说,老马识途,血马也识途,安妮只是在血马马背上强撑着坐着,血马就十分灵性地按照原来的路线返回,这路线起初时安妮还记得,接着只是有些印象,最后就彻底陌生,只能相信自己胯下血马的判断了。
一路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安妮不敢继续强撑,她从血马马背上跳下来休息进食的时候,她一路骑着的血马在嘶鸣声中轰然倒塌。
这让安妮有些惶恐,这一路还需要长途跋涉,没有血马乘载,没有血马引路,她根本就回不到剑仙小镇,甚至会饿死在这荒山野岭。
然而,让安妮震惊的事情紧接着发生了,自己骑着的血马在轰然倒塌中奄奄一息之后,戮骑着的血马嘶鸣了一声,像是发出了一声哀嚎,悼念同伴的离开,随后竟是直接张开自己的血盆马口,一口咬在了安妮的血马的脖颈。
鲜红的血马的血从颈动脉喷薄而出,戮的马匹血马贪婪地吮吸着,像极了一个极度饥饿的人扑在了面包上。
安妮在愤怒中准备出手阻拦,却紧接着发现,戮的血马的眼睛接连不断地流着泪水。
这种情形令安妮震撼,她的脚步像是扎了根一般,再移动不得半分,她终于明白了,那就是血马们的生存方式,她不能干涉,也无权干涉。
戮的血马在安妮失魂落魄中吸干了另一匹血马的血液,它立马重新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血马最后用脑袋拱了拱已经彻底离开的同伴的马颈,一滴晶莹剔透的大泪珠从血马的眼眶里滑落。
安妮知道,血马的灵性,足以让它们彼此建立起深厚的感情。
戮的血马踏着马蹄,神采奕奕中仿佛带着一分悲痛,静静地走到安妮的身边停下。
接下来的路途,由它继续乘载安妮安全归去。
***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45 奴隶少年(恩斯)
唐吉坷德的心态总算过人,并没有沉浸在自己劈剑术取得的初次战果中无法自拔。
他还记得自己必行的目的,就是带走那个倔强的少年。
唐吉坷德已经把五枚银币扔在奴隶主手中,他的目光在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脸上停下,对奴隶主道:“好了,现在你该把这个孩子交给我了。”
奴隶主笑着把银币揣进自己的腰包,“啪”,又是一鞭子抽在少年的身上,在他本就伤痕累累的身躯留下又一道印痕。
“妈的,你个短命鬼还有完没完了?他现在是我的人,再不是你可以肆意抽打的卑微奴隶。”唐吉坷德瞪着奴隶主道,劈剑术的锋芒初试,让他不再愿意压制自己的怒火。
奴隶主愣了下,大概不明白眼前尊贵的客人为何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奴隶与自己恶语相向。
不过商人的本性都倾向于和气生财,他也不生气,笑呵呵道:“客人说的有理,那么我把这不识时务的混小子给您绑起来?”
“用不着。”
“他的桀骜您看的清楚,不绑起来,客人只怕会埋怨我。”奴隶主并不放心那少年。
少年显然是听到了唐吉坷德一行与奴隶主的全部对话,他用思索的眸子望着与自己差不多大的恩斯,一直保持着沉默,偶尔低头望望自己皮开肉绽的胸口,眉头因为疼痛而紧促,就像是一只孤狼在默默地舔舐自己的伤痕。
“你放心,出了事情我负责。”唐吉坷德向奴隶主保证道。
“哈哈哈哈,那再好不过了,我喜欢您这样直爽的客人。”
听到唐吉坷德如此保证,奴隶主省得麻烦,再不犹豫,直接将死死捆绑着奴隶少年的麻绳解开,“小子,算你好运。”
呸!
谁能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奴隶主猝不及防,少年的一口唾沫钉就吐在了他的脸上。
奴隶主的脸色霎时间变得异常难看,举起手中的马鞭就要抽打,马鞭还没有挥动,就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牢牢抓住。
奴隶主在惊愕中抬头,看到的是唐吉坷德阴沉的大脸,唐吉坷德的话语同样不快:“我说过,从我买下他起,他就是我们的人,你将不再有权利抽打不属于你的东西。”
“可是他侮辱了我!”奴隶主愤怒道。
少年大概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冰冷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奴隶主,像是一匹准备誓死一搏的饿狼,却将伤痕累累的身子躲在唐吉坷德魁梧的身躯后面。
唐吉坷德挡在奴隶主面前,拿斜眼觑着他,冷笑道:“你用马鞭抽打了他千百下,他不过起啐你一口唾沫,有什么不可以的吗?如果不可以,那么就请你啐我一口,伟大的骑士绝不躲闪,你只需要接住我一剑。”
唐吉坷德说着拔出了自己的圣剑,圣剑闪烁着森森的寒光,让奴隶主不寒而栗。
奴隶主谄媚地笑了起来,他不愿意惹事儿,更不愿意因为一口唾沫去惹怒一位强悍的骑士,“大人说的是,无妨,无妨,现在他是您的人了。”
“算你识相,不然我不介意再次动用伟大骑士的劈剑术,让你和那个愚蠢的巴鲁一般,在不可抗拒中带着不甘地死去。”唐吉坷德说完,带着恩斯一行,扬长而去。
奴隶主愣愣中停留在原地,半晌,缓过神来,冷汗遍布额头,他听出来了,这就是昨晚那个一剑砍死巴鲁的强人。
然而奴隶主并不打算声张,反正奴隶一个没丢,巴鲁也不是自己的下属,得罪这样的强悍骑士,在他看来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嗨,你叫什么名字?”
奴隶少年的加入让游侠们的路程再添几分乐趣,还在路上,恩斯就忍不住发问,实在是因为这队伍之中就他年龄最小,唐吉坷德和米奇丁的年龄都比他大上两轮儿,如今有了同龄伙伴出现,如何不叫他见猎心喜。
“我没有名字。”少年的声音依旧冷漠。
恩斯并不气馁,又问道:“那你是从哪里来的?”
“你们买我的地方来的。”
“我是说你的故乡,哦,还有,我们并没有买你,只是想帮助需要帮助的人,现在你已经自由了。”
“我不知道我故乡叫什么”,少年说完,似乎在咀嚼恩斯后半句话的信息内容,道:“你说,我现在自由了?”
“是的,你已经自由了。”
“我可以离开?”
“当然,那是你的权利。”恩斯笑的灿烂,“你可以选择与我们一道,做我们的伙伴,也可以选择离开,这是你的权利。”
“你又是谁?”少年盯着恩斯发问。
唐吉坷德已经把圣剑收回剑鞘,道:“他是伟大游侠组织的一员,更是伟大游侠们的核心。”
“游侠?”
“没错,小子,恭喜你遇到了这世间最正义的存在,我们就是与一切邪恶对立,与一切正义携手的伟大游侠骑士们。”唐吉坷德骄傲道。
“是你一剑杀了巴鲁?”少年盯着恩斯。
恩斯昂着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伟大的骑士总是如同那成熟的麦穗,永远低着脑袋,谦逊又虚怀若谷。”
奴隶少年的嘴角抽了抽,忽然道:“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想加入你们的队伍,和你们一样,成为一名伟大的游侠骑士。”奴隶少年认真道。
恩斯开心地鼓掌,“欢迎你,可惜我不知道该如何叫出你的名字,不然我一定会说,亲爱的某某朋友,欢迎你加入我们。”
唐吉坷德笑道:“殿下,您为何不给他取个名字?”
恩斯摇头:“主人常常为奴隶起名。”
“那是侮辱,这不一样,朋友一样可以为朋友起名,少年,你说对吧!”唐吉坷德望向奴隶少年。
奴隶少年道:“当然,恩斯,这是我听到的你的名字,请你像对待朋友一样,就拿一个名字作为送给我的见面的礼物。”
恩斯在思索,半晌,认真道:“我觉得,奥卡·马丁不错。”
少年大笑起来,话语带着洒脱,郑重道:“恩斯,我喜欢你替我想的这个名字,喜欢你的这件礼物,作为报答,忠诚和友谊,将是我用一辈子去实践的回礼。”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46 奥卡·马丁(恩斯)
奥卡·马丁的来历绝不会像他自己说的那么简单,仅仅是他话语的从容不迫,唐吉坷德就可以感受得出来。
这个黑人少年背后,必定写满了故事,只是这个故事是否精彩,唐吉坷德一行暂时领略不到。
“殿下,奥卡绝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唐吉坷德在私下里向恩斯汇报,不管是不是游侠队伍,其实在唐吉坷德的心里,恩斯一直还是他的王子殿下,他的所有忠心都送给了恩斯。
“为什么这样说?唐吉坷德叔叔,你发现了什么吗?”
唐吉坷德点头,思索道:“是的,这个奴隶少年绝不简单,话语沉稳,眼力过人,来历不明,他并没有向我们吐露实情,哪怕是关于他的故乡,也只字未提。”
恩斯笑道:“唐吉坷德叔叔,您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提防他?”
“不错,来历不明的伙伴不足以让我们信任,我们的游侠队伍是绝对纯粹和团结信任的。”
“可是我觉得他并不像坏人。”
“坏人的脸上可从来没写着我是坏人。”唐吉坷德指着自己的老脸,滑稽地比划着。
恩斯被都逗笑了,道:“我们救了他,他说过会送给我忠诚和友谊。”
“忠诚是可以背叛的,友谊是很难长存的,这些都不会是永恒不变的事情,我们需要了解他更多。”
“好吧,那就如叔叔所言……哦,奥卡过来了。”
“恩斯,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奥卡·马丁牵着恩斯的马匹,这本来是米奇丁的活儿,只是随着奥卡的加入,米奇丁由于是“老资历”,也就顺理成章地享受新人带给他的福利了。
唐吉坷德的目光从奥卡平静的脸上收回,道:“小子,精神状态不错。”
“谢谢!”
“奥卡,你的伤怎么样了?”恩斯想起几天前救下奥卡·马丁的时候,那触目惊心的伤痕。
黝黑的奥卡,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眸子是明亮之中带着桀骜的,他的话语很平静:“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那些可恨的奴隶主!”恩斯咒骂道。
奥卡仍旧平静,笑道:“恩斯,有的时候不妨忘记你的敌人,所有的痛苦经历,只是对自己的磨砺。”
“你不恨他们?”唐吉坷德诧异。
“不恨。”
“为什么?”
奥卡沉默了片刻,笑道:“若是受到挫折便心存怨恨,这辈子也只能活在怨恨之中,就好比我们被地上的蚂蚁咬了,就一定要拍死它,一定要恨死那一群蚂蚁吗?”
唐吉坷德大笑起来:“我懂了,你觉得那些奴隶主就是你所谓的蚂蚁。”
“骑士大人随意定义。”
“这么说你压根儿就不把那些奴隶主放在眼里,你可真是个桀骜不驯的高傲小子。”唐吉坷德饶有兴趣道:“那么我就更好奇了,你是怎么被抓去当了奴隶的,若不是我们出现,你又准备怎么逃离那里?”
奥卡的眸子垂了下去,一抹羞辱的色彩在他的脸颊升腾,继而化作愤怒,最后归于无奈的平静,他的嘴角带着苦涩的笑,道:“逃?我没指望自己能逃出来。”
“可是你不愿意屈服。”
“是的,我绝不可能心甘情愿地成为一名奴隶,一名卑躬屈膝,任人宰割的下贱奴隶。”奥卡的眸子前所未有的坚定,“他们可以殴打我,我也可以被打死,可是绝不能令我低头,绝不能让我心甘情愿。”
唐吉坷德身子一震,他的心里涌现出一股难以言明的感触,望着奥卡坚定的目光,唐吉坷德忽然响起他几日之前还血迹斑斑的身躯。
唐吉坷德的心中不由地生出几分敬佩,郑重道:“奥卡,你是个好样的!可是你做的并不明智,我清楚你的傲骨,可你越是表现出这份桀骜,奴隶主们便会越发的愤怒,越发没有人性的折磨你,毒打你,为何就不能假意屈服,至少可以活着,总还有逃离的机会。”
“不,苟活的不是奥卡,奥卡绝不会苟活,向敌人低头,这是我宁死也不会选择的事情。”
奥卡·马丁忽地站直了身子,眸子前所未有的明亮,他恭敬地冲着唐吉坷德下拜,道:“骑士大人,请您教我剑术吧!”
“你要和我学习剑术?”唐吉坷德越发地觉得眼前的小子有意思起来,之前还对奥卡存在的芥蒂,不知不觉之间已然有了动摇的征兆。
奥卡认真道:“是的,巴鲁是看守我们的强大骑士,我曾经目睹他生生撕裂过他的敌人,他勇力过人,令对手闻风丧胆,可是我却听说,骑士大人只用了一剑,就将巴鲁彻底摧毁,这样强大的剑术,奥卡梦寐以求。”
哈哈哈——
唐吉坷德大笑不止,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满足。
在史塔克的日子一一浮现在唐吉坷德的脑海,他不过是一个靠着祖宗庇护,到处耀武扬威的小丑骑士罢了,从来没有人真正把他放在眼中。
直到伟大的剑客戮传授了他劈剑术,唐吉坷德一剑斩杀勇士巴鲁,这带给了唐吉坷德一生中第一次真正的骑士荣誉,却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唐吉坷德从不藏私,包括教授米奇丁剑术也从来一丝不苟,奈何人的天赋有限,米奇丁的剑术一直止步不前。
老实说,唐吉坷德对自己游侠队伍的实力并不满足。
米奇丁天赋太差,又心性不足;恩斯地位尊崇(至少唐吉坷德从来没有忘记他王子的身份),唐吉坷德从来不让他接触剑术。
所以这三个人的游侠队伍,说白了,就唐吉坷德一位真正的骑士,这样的队伍实力可并不乐观,便如前夜里去释放奴隶,若不是唐吉坷德的劈剑术现世,三人立马就会陷入危急。
游侠队伍的实力,太需要扩充了。
“你确定要跟我学习剑术,成为伟大的游侠队伍里的第四位骑士?”唐吉坷德不动声色地问道。
奥卡郑重点头道:“我确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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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天赋(恩斯)
某个时空里大概有个伟人说过这样半句话: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再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这一句似乎是在强调努力的作用之重要。
然而这终究只是半句话,紧接着的下半句话是:但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都要重要。
整句话的意思立马明了:天赋是无可替代的至关重要物,绝没有什么可以与之相提并论。
这大概就是水鸭如何努力,也永远飞不到雄鹰那般高度的缘由。
唐吉坷德原本对此是没有概念的,直到三天之后,奥卡轻易地用木剑击落米奇丁手中的骑士宝剑。
“你以前用过剑?”唐吉坷德有些不敢置信,要知道米奇丁虽然天赋很差,但这一路走来,唐吉坷德传授他剑术可是尽心尽力。
所以无论如何,拿着铁剑的米奇丁也要比普通人强悍的多才是,哪里能料到,竟是被拿着木剑的奥卡轻易击败。
奥卡摇摇头:“不,从来没有。”
“被抓之前,你是做什么的?”
这一次奥卡并没有再搪塞,他的眸子里透露着复杂,道:“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是黑人,我们都是本本分分的平民。”
唐吉坷德有些吃惊:“平民是不允许接触铁器的,这么说你果然第一次学习剑术?”
“是的。”
“只用了三天,就可以轻易击败米奇丁?”
“我大概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困难。”奥卡抱歉地望了米奇丁一眼,他实话实说。
米奇丁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涩,“我太笨了。”
唐吉坷德越发好奇,他这几日还是在研究练习劈剑术,并没有时间传授奥卡剑术,所以这几日奥卡的剑术都是由米奇丁领着先练习的。
唐吉坷德疑惑:“米奇丁,这几日你都教了奥卡什么,你这领头的,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
米奇丁苦笑道:“我就是把骑士大人传授给我的最基本的用剑方式,告诉了奥卡,然后给他演示了一遍。”
米奇丁说到这里感慨起来:“他过目不忘,本身又具有活力,身子充满了爆发性,每一式剑招到了他的手中,都立马发挥出远胜过我的威力。”
“你是个好师父。”奥卡对米奇丁一样感激。
唐吉坷德拍了拍米奇丁的肩膀道:“米奇丁,你不要失落,这并不是你笨,而是奥卡这小子太妖孽,天赋与生俱来,并不是你我可以掌控的。”
“是的,我记住了,骑士。”米奇丁暂时忘却失落,倒是对唐吉坷德所说的天赋来了好奇心:“骑士大人,什么是天赋?”
“天赋,就是与生俱来的某种出色的能力。”唐吉坷德想了想道:“比如我们人族,某些人生来就过目不忘,或者是天生神力,这些都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我甚至听说有人一出生就长着翅膀,口能喷火的。”
“有这样的怪人?”奥卡也来了兴趣。
唐吉坷德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们人族还算正常,一些异族的天赋,简直骇人听闻。”
“骑士大人见多识广,奥卡倒是想听听。”
“我听闻在死境之中有一些异族,生来就带有异能,有的可以隐身,令肉眼看不见分毫,有的生来刀枪不入,还有的甚至可以跨越虚空,无视空间和距离地杀戮,这些都是恐怖的天赋,让人不寒而栗。
再比如已经百年不曾出现过的龙族,死境里的异鬼和骷髅,能够遮天蔽日的鬼树,这些异族一个个的都具有强悍的天赋,甚至可以说,我们人族在他们面前,简直脆弱的不堪一击。”
米奇丁在震惊中发愣:“天呢,居然会有这样的异族,那将是不可战胜的。”
奥卡对于这些匪夷所思之事同样闻所未闻,震撼莫名道:“那样的天赋,该有多么强悍。”
唯有恩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直笑的奥卡和米奇丁不明所以,这才对唐吉坷德道:“唐吉坷德叔叔,您的故事讲的越来越像是真事了。”
米奇丁和奥卡齐齐一怔,唐吉坷德大笑道:“没人见过的未必就不存在,故事也未必就是虚无缥缈的,恩斯,你怎么能说我讲的是故事呢?”
只是他话语如此,整个人却再也忍不住地冲着奥卡和米奇丁直乐。
到了这一刻,奥卡和米奇丁哪里还不明白,唐吉坷德在耍他们呢!
大家玩笑了一阵,气氛越发融洽,日头悄然间在万里无云的天空划过一个半弧,时间已然接近正午。
队伍继续前行,跨过一片荒漠,穿过几条小溪,到了正午时分,唐吉坷德这才招呼大家停下来休息。
“我亲爱的游侠们,我们是时候停下来好好休息一番,然后迎接那最雄伟的地方,长城四大关之一的通行关了,这是伟大游侠们的第一站。”
恩斯兴奋起来,道:“通行关,两境长城的四大关之一,唐吉坷德叔叔,我们真的到了?”
“如果我们的地图没有出错的话!”
“通行关!”奥卡的目光怔怔,“我也听说过这里,只是从来没有来过,听说当年的大战,这里也是主战场之一。”
唐吉坷德惊讶道:“你也知道当年的大战?”
“是的,死境与生境的较量,黑暗与光明的较量,当时席卷整个世界,只是已经过去了太久,我也是听我父亲说过几句。”
“你父亲?”
“不过是一个喜欢搜罗奇闻异事的商人。”奥卡的话语十分随意,似乎并不愿意再多提及自己的家人。
“那你父亲真是个见闻渊博的人物,对于当年的大战,他还说了什么?”唐吉坷德对此事好奇,他也只是听自己的父亲韦什布伯爵提过几句。
奥卡回忆道:“我父亲还说,当年人类对抗死境,全仗着两境长城的神异,否则,人类只怕面临覆灭的危机。”
“覆灭!”众人震惊。
奥卡道:“是的,死境的死气犹如滔天洪水席卷而来,两境长城岌岌可危,人类全部联合起来对敌,这才勉强退了死气。”
“具体发生了些什么?”
“我也不清楚,我父亲也是道听途说,不过那个时代出现了很多惊才艳艳之辈,听说,有人类能够斩杀圣龙。”
唐吉坷德目瞪口呆,难以置信道:“人,能够与龙匹敌?”
只是惊愕了不过片刻,一道身影忽然在脑海里闪过,唐吉坷德感慨道:“倒真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奥卡,我决定明天起传授你剑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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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返回(安妮)
朦胧的缺月在黑幕里的夜空死气沉沉地悬挂,成片成片的森林在夜里被点缀成了墨黑色,偶尔有微风拂动,像极了成千上万的幽灵在跳着集体恰恰舞,却偏偏不发出半点声响。
这便是死境的黑夜,格外的安静,甚至说是一片死寂。
安妮在暮色中继续地前行,她静静地趴在血马马背上,这是戮骑过的血马,此时此刻,在这最恐怖的夜,血马带给她最后的安慰,至少她并不孤单。
入了夜,冷风带来许多的寒意,安妮身子本就孱弱,又穿的并不厚实,与戮一齐来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到什么,可是此刻只有自己与一匹血马,这种寒意立马就涌上心头,她狠狠地打了几个寒颤。
安妮望了望头顶的血月,朦胧,又诡异,虽然带着光明,却不能带给人丝毫的安定。
刺骨的冷风再次袭来,安妮已经勒住血马,不再让它继续奔驰,她清楚血马的体力极好,绝不至于奔跑这点路程就耗尽了体力。
只是坐在血马的马背上,将自己有些冰凉的美丽脸蛋紧贴着血马的马颈,感受着血马身上传出来的阵阵温暖以驱散寒意,安妮顿时觉得这血马绝非仅仅只是一匹血马,它带给她的情感寄托难以表达。
寒冷中血马给了她最后的慰藉,安妮在这最为孤单无依靠的时刻,脑海里浮现出一道神秘的青衫身影,救了她的性命,教导她女人一样可以强大,并且留给她血马和魔王的心脏……
这一切的一切让安妮的心中生出一丝不一样的感触和一些莫名的情愫,不错,安妮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外人如此的照顾与呵护。
那一刻他的身影坚定地挡在死境魔王面前的时候,安妮冰封的心境就开始溶解,直到他赠送魔王的心脏最后离开,安妮清楚,这个神秘的男人已经在自己的心里烙下了深深的痕迹。
刺骨的冷风继续肆虐,此刻的安妮只能与血马相依为命,她将血马的脖颈抱的更紧,她甚至下意识地用自己光滑的脸蛋去蹭血马的皮毛,以带给自己更多的温暖和心安。
安妮不清楚自己在拥抱血马的时候,心里到底是将血马当做了一个同行的伙伴,还是当做了他。
“或许更多是他吧!他的马儿,上面还有属于他的好闻的味道。”安妮想到这里,脸色一下子变得绯红起来,她忽然有些自责,觉得自己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他对自己的好,分明就是一种朋友的帮助,绝非她幻想的那般“肮脏”。
可是安妮并不愿意放弃,经历过死亡和存活,安妮忽然觉得活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一切可以去追逐,一切也可以去争取。
“然而我太孱弱,他是那样的绝世强者,绝不需要一个永远跟不上他的步伐的软弱女人。”
安妮忽然有些厌恶起自己,她开始痛恨自己的懦弱,若不是他的出现和相救,她此刻已经被自己的同乡们出卖给魔王,极尽侮辱和痛苦之后死去。
安妮回想起戮想要她明白的事情:女人一样可以很强大。
这样的信念开始在安妮的心里萌发,她的脑袋里装满了自己在母系部落所见,那些原本她以为孱弱的女人们,竟是在驱使男人为奴。
安妮开始催眠自己:“女人一样可以变得强大,我不会让他失望的,安妮,你可以的。”
自言自语了许久,安妮忽然被外界的一道声音惊醒,原来是血马打个个大大的喷嚏。
安妮用纤细嫩白的手指温柔地抚摸血马的颈,她望着血马的眸子柔和似水,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整个世界,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没有路和月,也没有寒与冷,只有一个沉醉的人,一匹漫步的马儿。
血马似乎也极其享受,舒舒服服地打着马鼾,只是毕竟还是马儿,它的眸子圆滚滚的,却并不与安妮安含情脉脉的眸子呼应,大概还有些好奇,不明白后背上的女主人为何如此柔情。
“可惜你只是一匹血马,你不是他。”安妮轻柔感慨的声音自言自语起来,冲着血马的耳朵喃喃,“马儿啊马儿,你是他赠送给我的礼物,我会好好的待你,以后你我便朝夕相处吧!”
“对啦,他只是说你是血马,可这只是你们的统称,我总不能一直叫你血马吧?”安妮继续喃喃,她的眸忽然变得明亮起来:“马儿啊马儿,我给你起个亲近的名字吧!以后你只属于我,我也只属于你,那就叫念卢吧!戮,卢,你看,你们的名字多像啊!”
“念卢,不知不觉间天似乎要亮了,我从来说过这么多话了,念卢啊念卢,你一定不会觉得我烦的对不对?好吧天亮了,我们该上路了,念卢,要麻烦你继续辛苦了。”
血马念卢开始飞奔,它的速度奇快,一奔跑起来,周围的景色就像是飞了一般,迅速的向后急退。
安妮与念卢疾驰,终于在第四个天黑之前,赶回了剑仙小镇。
小镇的镇子门口一如既往的平和,只是少了狰狞的魔王,多了飘逸出尘的绝世剑仙戮。
安妮的目光在戮的雕像上停留了好一阵,这才下了血马念卢的马背,牵着血马念卢向镇子里走去。
镇子里的人还没有入眠,因为这死境里天黑的极早,若是遵循日落而息的习惯,他们难以适应。
所以一入了夜,剑仙小镇并不死寂,相反,村民们会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在那一刻,篝火旁边,每个人的脸上都在篝火的倒映下,多多少少洋溢着快乐。
“看,是安妮镇长回来了!”
“剑仙大人呢?剑仙大人是跟着安妮镇长一起出发的,现在却只有安妮镇长一个人返回。”
“难道剑仙大人已经离开?”
“那我们怎么办?我们小镇怎么办?”
篝火旁的快乐还没有延续,莫名其妙的惶恐便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在剑仙小镇的村民们之间迅速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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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办法(安妮)
经久的磨砺可以使人心性坚韧,而坚韧的心性一旦觉醒,必将一发不可收拾。
安妮或许都不知道,本心善良的自己,究竟会在将来变成怎样的模样。
然而这些都不是她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现在摆在她面前的问题简单却急迫:稳住剑仙小镇的村民。
至于怎么稳住村民的惶恐,一众村民本以为安妮会当着众人的面讲两句鼓舞士气的话语。
当然,他们的内心对此是嗤之以鼻的,他们大概也无法接受,一个几天之前还身份卑微,只能沦落为魔王女奴的女人,摇身一变就成了剑仙小镇高高在上的镇长。
所以,尽管许多人猜测安妮会说些什么,他们的内心存在的却只有鄙夷和不屑。
女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漂亮女人而已。
几个常常忍不住用下半身来思考问题的家伙甚至在浮想:若是镇长大人可以答应与自己咳咳,自己是愿意为其效力的。
只是一想到戮斩杀魔王,提着魔王的五个脑袋从黑暗中走出来的模样,几个精虫上脑的家伙立马又在寒颤中将一切的非分之想偃旗息鼓。
然而事实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安妮回到了小镇,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回到了自己的家,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心中的埋怨和说词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全部落了空了。
只是很快就有传言:
剑仙大人走了,离开了小镇。
安妮镇长已经无所依靠。
接着流言蜚语更加的过分:
剑仙大人并没有看上安妮镇长的美色,安妮镇长是被剑仙大人抛弃了。
于是村子里的人大胆起来,对安妮的态度不再是那么恭敬,几个反骨开始不断地去挑衅安妮。
他们先是传播各种的流言蜚语,在发现安妮对此无动于衷之后,立马变本加厉,一日竟是将安妮的父亲老洛恩侮辱,让老洛恩钻过他们的胯下,才肯放他回家,所用的语言更是侮辱:
老家伙,你的女儿不是魔王之女吗?不是屠魔者的同伴,还是我们的镇长吗?你让她来替你出头啊!
老家伙,你别痴心妄想,乌鸦就是飞到梧桐枝头也是变不成凤凰的,你那女儿除了脸蛋儿漂亮点,一无是处。
老洛恩怎么会允许别人侮辱自己的女儿,更不可能卑躬屈膝的求活,他与几个无赖厮打,结果带着一身的伤痕回家。
老洛恩的伤势是安妮不小心发现的,问的时候老洛恩还死不承认,非说是摔得,可是那大片的淤青,摔又怎么可能摔得出来呢?
安妮终于动怒了,她觉得自己真的不能继续仁慈。
“女儿,你是镇长,你去和大家伙说说清楚吧!剑仙大人只是离开一段时间,总还是会回来的,你让大家安心,不要再担心害怕了。”老洛恩劝说安妮:“实在不行,咱们这镇长也不当了,爱谁当谁当,咱们只求个安稳,好好的过日子,你看怎么样?”
安妮摇头苦笑道:“爹,你把他们的心想的太善良了,他们想要的可不只是这个镇长的位置,就是你的宝贝女儿,只怕他们也惦记上了。”
“哼,他们敢,我的女儿才从魔王的手中逃脱,难道才逃脱了魔王的手心,如今又要被自己的同乡祸害吗?我和他们拼命。”为了自己的女儿,气愤不已的老洛恩咬着牙硬气道。
“只是女儿,剑仙大人他……”
“他可能永远也不会回来了。”面对自己的父亲,安妮选择了实话实说。
“唉!”老洛恩闻言,整个人像是瞬间年迈了十岁,一下子软倒在泥土地上,苦笑连连道:“这可是麻烦了!剑仙大人干嘛离开那么早?我的女儿这么美丽,他难道就看不上你吗?”
“父亲,剑仙大人不属于这里,他迟早会离开的,靠人不如靠己,依靠我们自己,一样可以生存。”安妮说完这些,这才回答老洛恩的感慨道:“他是天上的繁星,又怎么会看得上我这样的庸脂俗粉。”
“我的女儿可不是庸脂俗粉。”
“好啦,天色不早了,父亲,您快去睡吧!”安妮不想再和父亲谈论这个问题。
老洛恩道:“可是安妮,村子里的人最近越来越过分了。”
安妮认真道:“爹爹,你放心,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打发了老洛恩,安妮紧闭了房门,待在自己的内室,她的脸色带着冰冷,方才父亲的伤痕触目惊心,她很愤怒,一个村子的乡亲,居然会下这种毒手。
“果然,戮说得对,一个人不光需要表现出善良,更要表现出凶恶,一个善良的人要想持久善良下去,必须要先使自己凶恶起来,且具有凶恶的力量与实力,否则,你将被一群不善良的人吃的骨头都不剩。”安妮觉得自己有些明白了这个道理。
天色已经昏沉,安妮的屋子里只有一盏油灯,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她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去,墨黑色,肉质,隐约中强有力的跳动着,正是魔王的心脏。
“一切只能依赖于它了!”
安妮在黑夜里喃喃,她的脸上除了冷漠,再没有别的表情。
原来这几天的时间里,安妮清楚自己即使是露面说出一些宽慰人心的话语,也决计不会有人相信,或许还适得其反,自取其辱,索性便将自己锁在屋子里想办法。
她想了许多,焦头烂额,毫无头绪,最终将注意力放在了戮赠予她的最后的礼物——魔王的心脏。
几天的时间,安妮尝试了各种探索的办法,终于得到了魔王心脏的妙用:她将魔王心脏的一点碎片喂给村子里的狗儿吃,那狗儿没过多久便变得凶悍无畏。
安妮接着仔细观察,她发现这狗儿吃了魔王心脏的碎片之后,力量强悍了许多,受了伤,也很快就能恢复。
于是安妮很快得出结论:魔王的心脏碎片可以吞服,然后增强力量和恢复能力(这是死境魔王与戮大战的时候表现出来的神奇能力)。
安妮清楚,依靠这块魔王的心脏,将是她走出困境的最后也是唯一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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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瘦魔(安妮)
这几日,剑仙小镇的上空一直萦绕着一股不可琢磨的气息,镇子怪怪的,镇子里的村民也是怪怪的。
安妮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路上遇到的村民没有一个和她打招呼不说,一个个看着她的目光怪异,带着躲闪、猜忌、嘲讽,还有的眼见她来了,连忙躲得远远地,就像是遇到了瘟疫一般,更甚者,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不时还抬起头来望着安妮,一阵说不出的怪异冷笑。
“安妮镇长,所有人都在看你。”瘦魔指着周围交头接耳的人群道。
“怎么,你怕了?”安妮觑了瘦魔一眼,这是巫巴镇长还在,剑仙小镇还是魔王小镇的时候,其中一个魔仆,由于身子十分瘦削,村子里的人都叫他瘦魔。
只是在巫巴镇长被魔王一脚踩死,安妮当了剑仙小镇的镇长之后,瘦魔的日子并不好过。
原因无他,村子里的村民们原本是惧怕魔王,更是被魔王残害了多年,如今翻身,魔王已死,他们的心中怨恨却还在,一些女儿、男人被魔王残害的,莫不是对死境魔王愤恨不已。
报复魔王自然是不可能了,于是这些带着怨恨的村民们就把剩余的怨恨发泄到了魔王的帮凶——魔仆们的身上。
自然而然的,魔仆们的好日子到了头,几个身子强壮家里殷实的魔仆还好说,余威尚在,村民们出于害怕,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惜瘦魔和他的亲兄弟胖魔,由于势力单薄,家里就他们兄弟二人,自然就成为了村民们的出气筒,每日里的被村们们辱骂毒打以报复。
所以在安妮找到瘦魔,并且承诺帮助他们摆脱困境,且赐予他们力量的时候,瘦魔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他们的生活暗无天日,但凡有一点可能,他们都不会放弃。
瘦魔苦笑道:“镇长,不瞒您说,我现在的生活简直就是人间地狱,早就连死的心都有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只是我那弟弟胖魔,我答应了爸妈要好好照顾他,如今却连累弟弟一起受苦,希望您一定可以解救他。”
安妮平静道:“你放心,将来的你绝不会为今天所做出的决定后悔。”
“我愿意相信镇长。”瘦魔说着,抬头道:“到我家了,我弟弟就在家里,昨天他被人毒打,受了伤,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休息。”
“他们太过分了,魔王的事情延续了多年,就算你们不去当魔仆,也总是需要人去的,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地报复你们?”
瘦魔的神情悲哀道:“我不要紧,可是请镇长一定要救救我弟弟,他还很年轻呢!”
“你放心,你们都不会有事儿的。”安妮说着,接着道:“现在带我见你弟弟吧!”
“镇长,您真的不是在说笑,您可以立马治愈我弟弟的伤势?”
“怎么,你不相信我?”安妮尽量使自己平静,这是他第一次与外人交流。
瘦魔连忙摇头道:“不敢不敢,我愿意相信镇长。”
“那就带我去吧!”
“是!”
瘦魔的屋子里很脏乱,可以看得出这兄弟俩不是什么爱洁净的人物,到了内屋,仍旧是一片狼藉,锅碗瓢盆胡乱地摆放着,里面还有些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残羹冷炙。
胖魔似乎伤的很重,浑身遍体鳞伤,应该是被很多凶器毒打所致,他听到声音,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抱住了脑袋,立马抱着被子蜷缩在角落,惶恐畏惧道:“别打我,别打我,求求你们别打我……”
瘦魔心痛地抱住自己的弟弟,大声道:“胖魔,胖魔,是我,是大哥,大哥回来了。”
瘦魔叫了好几声,胖魔似乎这才回过神,惊慌的神情好了些,拉住瘦魔的衣服角道:“哥,我饿。”
瘦魔的眼角一下子就滑落下大片的泪珠,泪水很快打湿他的衣衫,他有些抱歉地看着安妮道:“镇长,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胖魔这情况多久了?”安妮转移了话题。
“从他受伤回来,天知道那些混蛋怎么欺负了我弟弟。”瘦魔痛心疾首道。
安妮沉默了一阵,从衣角里掏出一个墨黑色的碎片,递给瘦魔道:“给你弟弟吃下去,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瘦魔此刻哪里还会犹豫,抓了碎片连道谢都来不及说,就要给自己的弟弟喂下去。
安妮紧接着道:“我不瞒你,这是魔王心脏的碎片,吃了之后,你弟弟的伤势立马就可以恢复不说,力量和身体都会大幅度增强,只是一点,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副作用。”
“多谢镇长告诉我这些,我知道了,我替弟弟做主。”瘦魔的性子明显沉稳,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清楚了安妮的来意,却不拒绝,果断地把手中的魔王心脏碎片,直接塞进了胖魔的嘴巴里。
胖魔的伤势在瘦魔的震惊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胖魔的身体上几乎已经看不出任何的创伤。
这时,胖魔的身体开始出现黑气,很快,这黑气萦绕他的身躯。
瘦魔大惊失色道:“镇长,这是怎么回事儿?”
安妮安慰道:“不要慌张,这是服用魔王心脏碎片之后的一个副作用反应,应该是刚吞服魔王心脏碎片,胖魔的身体难以承受魔王心脏上的魔气,魔气泄露而出,很快就会消散了。”
果然,这魔气只是萦绕了一阵,就慢慢消散,很快,胖魔全身的伤势恢复,眸子也变得祥和,慢慢的沉睡过去。
胖魔睡熟之后,安妮带着瘦魔到了外室,已经是黑夜,黑幕中,安妮的宝蓝色眸子借着血月闪烁着奇幻的魅力,她的心前所未有的坚定,已经走出了第一步,她就会从此坚定不移的一直走下去。
“瘦魔,现在你应该明白我想要你做什么了。”
“是的,您给了我弟弟魔王心脏碎片,您是我们的大恩人,我想,您是想要我们兄弟的忠心。”
安妮意外地望了瘦魔一眼,瘦魔比他想象的更聪明。
她选择胖魔和瘦魔,也是有诸多的考虑,她早就发现这魔王心脏碎片的妙用,越是身体强健之人食用,得到的力量和身体增幅也就会越多。
然而也有隐患,安妮自己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服用魔王心脏碎片的,那么他选择的人就必须要对她忠诚,否则,若是对方强夺走她的魔王心脏,那么她可就真的危险了。
最终,安妮选择了瘦魔和胖魔,尽管他们二人身子并不算强壮,瘦魔又年龄不小。
可有一点,这二人此时此刻最是需要帮助,安妮的出手,完全是他们的大恩人,借着这份恩情,再加上对瘦魔的了解(一个知道呵护弟弟的哥哥,人性是绝对坏不到哪儿去的),安妮这才觉得自己有了几分把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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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抵达会阴(戮)
血月高悬,戮与夜色融于一体,他享受这黑夜的寂静,正如独狼贪恋孤独。
九天朦胧一色,戮在疾驰,这原始部落已经在他的脚下没了绝大半,再有半个时辰,他就会走到原始部落的尽头,抵达两境长城四大关之一的会阴,那里将是他的目的所在。
一切的谜团,这里或许会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回想起这一路走来,戮的行程已经被严重耽搁,先是恩斯,后是安妮,本都是与戮毫不相干的人物,戮却最终因为他们停留下脚步。
原来他只是享受孤独,却无法拒绝同行。
帮助恩斯,戮的心底明白,他欣赏恩斯的善良,没法儿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善良的少年被残害,就连传授唐吉坷德劈剑术,也是为了恩斯一行多些安全保障。
然而戮的目的明确,他心中急迫,绝不能因为恩斯一行停留太久,所以他离开,也是对恩斯的一种磨砺。
他深信最好的成长,只有把自己置于不了掌控的危机之中。
接着在原始部落的魔王小镇遇上安妮,孤寂的性子使戮变得“冷漠”,他讨厌世俗的虚伪和繁琐,绝不会至于热心肠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在他看来是属于弱者的可笑与滑稽。
他不屑,却没法儿目睹一个纯真的的少女被送上祭台。
所以在魔王现身的时候,他选择了出手,救下安妮。
这一切并不在戮的行程安排之中,却是戮内心深处的抉择,他始终做不到真正的冷漠和绝情……
“若想没有任何破绽,就要做到心中无情,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心中无情,就没有羁绊,没有羁绊,便永远不会有牵挂和累赘,将再无破绽。”
这声音在戮的心中继续回荡,有越来越多的只言片语:
“你管老子做什么,把我当作你的死敌,老子讲的还不明白吗?心中无情,无情,哪怕我是你老子……”
“别以为你是老子的种,老子就会对你手下留情。”
“你就是死在老子面前,老子的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放你娘的屁,你没有朋友,朋友都是用来出卖和背叛的,你相信的越多,遭受背叛时的猝不及防就越多。”
“可是我做不到。”戮猛地站起,将脑海里回荡着的所有话语全部击碎,他望着朦胧的血月,周围是一片死寂,似笑非笑地自言自语道:“老头子,你不是也从来没有真正做到过吗?”
“可是为何对她如此特别?”
戮难以言明心中的缘由,他太清楚,在自己的眼中,一切的美色与骷髅不说没有差异,却也绝不能使他动心。
可是面对安妮的柔弱与命运之可怜时,戮不得不承认,自己终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当然,也只是一个插曲,戮给安妮留下血马和魔王的心脏,这是他最后的馈赠。
至于安妮未来的命运和人生,戮不得而知,或许,这是他们人生轨迹的第一次相遇,也是最后一次。
戮的目光从血月上收回,今晚的血色格外的朦胧,周围一片昏暗,他放下了这心中本就稀少的可怜的念头,
天色还未破晓的时候,戮的身影在会阴出现。
四大关之一的会阴,其奇伟雄壮自然不必多说,奇峰连绵不觉数百里,走势险峻,地形瑰丽,山色苍翠欲滴,天空一碧如洗。
而这会阴,便是位于群山山势居中之位,两边长城继续走向,本身占据群山最高峰,三千米的会阴峰,会阴处复又加修两百米高墙,远远望去,高山巍峨,城关壮阔,是抵御外敌最重要的长城关卡之一。
每逢死境与境生灵大战,这里都会成为惨烈的主战场之一。
这里不得不提到两境长城的神秘,两境长城似乎为一股神秘的力量加持,整个长城就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屏障,它没有破绽,若是非要强求出破绽,那就是两境长城的四大关卡:通行、会阴、奇谷、长秦,这是死境的生灵想要通过两境长城的唯一四处途径。
两境长城将这世界一分为二,一边充满了死气,人类一旦进入其中便是九死一生,人们称它为死境;另一边灵气充沛,环境适宜,人类时代在此繁衍生息,人们称之生境。
两境长城似乎格外庇护生境的生灵,生境之内,无论是人族还是兽族,又或者是其他种族,都可以自由出入两境长城,抵达死境。
例如两境长城最低的地方,甚至只要费上一炷香的功夫,就可以翻越过去。
近些年死境的死气不断退却,人类甚至在两境长城的一些地方修建了通行栈道,方便进入死境。
然而这一切对于死境的生灵却是截然相反,他们无论如何也难以跨越两境长城。
死境的生灵奇形怪状,种类庞杂,有些体型巨大,甚至可以一步横跨地势低洼之处的两境长城,可惜如何也不能够跨越,那对于它们来说永远都是难以逾越的高峰,若是强行跨越,甚至会被两境长城的神秘力量击杀,直接灰飞烟灭。
所以只剩下了四大关,这是死境的生灵想要进入人族居住地生境的唯一途径。
故此,只要爆发两境长城战争,长城四大关立马就会成为兵家要地。
至于两境长城为何会有四大关?这不是给死境生灵侵入生境的机会吗?
无人能够解释得通,有人说,是建造两境长城的大能用来磨砺惊醒人族,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什么时候也不能缺失危机感,那才是人族可以存活世间的永恒之道。
也有人说是过犹不及,两境长城抵挡住了所有死气,也需要宣泄,四大关便是它的宣泄口,以维持两境长城的恒古长存。
这里是会阴,曾经爆发过生死境大战的地方,或许是一次,也或许是很多次。
然而即便是最近的一次,目睹的人挡不住岁月的侵蚀,已经在逐渐凋零。
戮的目的正是于此,他要寻求出当年大战的痕迹,他急切地想知道,那个强悍的男人,如今究竟去了哪里……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52 怒斩苍穹(戮)
初阳取代了血月,或者说,初阳的光辉遮盖了血月仍旧存在的痕迹,原本的的黑幕退却,哪怕这里是死境,也暂时成为一片光明。
死境里听说起有永昼和极夜的现象,一个永远白昼,一个永恒黑夜,然而永昼里总还有黑暗,极夜里也存在光明。
光明和黑暗,是从来没法儿真正区分的貌似两个事物,实则同根而生。
戮站在会阴前,两百米的巨大城墙之外,这里是死境的范围,当年生境与死境大战的会阴主战场。
痕迹是明显的,巨大的城墙上有斑驳的裂痕,这些都是当年大战留下的会阴城墙的创伤,尽管经历了数十年的风风雨雨,也还是无法退却,正无声地诉说着当年战争的惨烈。
城墙的“伤痕”不计其数,一眼望去密密麻麻。
创伤的种类也是繁多,剑伤、刀伤、爪痕、拳印、火焰的炙烤、极寒的冻裂……让人在震惊之中浮想联翩,这会阴的城墙,究竟是遭受了怎样的攻击,又曾面对了多少敌人,什么样的敌人。
创伤分布的位置也是毫无规律,最底端的触手可及,高一些的需要伸手触碰,还有更高的抓痕,足足百米之高,像是猛禽的攻击。
百米多高还有拳印,几尺长宽的拳印深深地嵌在城墙之中,先不说这拳头的主人身躯有多么的高大,便是在这坚硬似铁的会阴城墙上砸出一个深坑,就需要不可估量的强力。
更高处还有火焰的炙烤,生生将坚硬冰冷的城墙烧出一个大洞,这是极其恐怖的高温,直接融化了城墙石,人的身体别说沾染上,就是靠近些,只怕立马就会化作脓水。
这是怎样的火焰,居然可以达到如此高温,难道真有真龙,曾经在这里用焚天灭地的龙炎喷向城墙?
那巨大的拳印,炙热的龙炎,禽类的爪痕,漫天的残缺,摧残了城墙,也击裂了大地。
当年的大战究竟如何?一切不得而知,仅凭当年旧痕,你永远无法详细还原当年的情形。
这一道道痕迹一一引入戮的眼帘,他的脸上却并没有因此表现出半分的震惊。
他仔细地探查了城墙上的所有个痕迹,包括会阴城墙外的坑洼之地,到处充满着已经消逝的力量的残影,随处可见的刀与剑的火拼。
然而这一切对于戮已经并不重要了,他并不是来惊叹当年大战的惨烈,他只是来找人,寻找他熟悉的痕迹和气息。
可惜……
“为什么,没有,这里还是没有他的气息,还是没有?”
戮的话语低沉,自言自语,四下死寂,自然无人回应。
他仰望苍穹,一碧如洗的死境上空不知何时密布乌云,阴沉沉四际,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戮的神情依旧,他绝不允许自己的情绪表现在脸上,这在他看来是最愚蠢的行为,情绪哪怕表现出来,也不会得到半点释放,还会暴露自己的破绽,最是得不偿失。
然而这一切还是令他失望透顶,他跋山涉水,费尽千辛万苦来到这个让他满怀期待的地方。
却不料,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他满怀激动地搜寻了许久,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乌云在戮的头顶剧烈的翻滚,并不因为戮的情绪就照顾他的心情,该落下的雨滴并不留情,仍旧噼里啪啦地毫无预备就砸落在戮的青衫之上。
好一场迅猛的雷阵雨!
整个世界瞬间被雨幕遮盖,黄豆大的雨滴伴随着电闪雷鸣,从九天高空直直坠落,砸落在身体上,引得一阵好揪心的疼。
戮的青衫已经被浸透,成股流下的雨水顺着他清晰的睫毛滴滴答答,有些干脆流进他的眸里,与泪腺分泌出的液体混杂。
可是他的眸子仍旧瞪得大大,就是不眨一下。
雷鸣声更烈!
闪电扯出的光越发耀眼!
初晨已经是一片昏暗!
会阴似乎摇摇欲坠!
天地间一片杂乱!
剑鸣声骤然炸起,霎时间响彻天地。
戮的身躯化作一道流光,形成七尺剑芒。
剑芒直冲九霄,击落闪电,昏暗天光。
浓郁的乌云在颤抖,爆炸的雷鸣正龟缩,剑芒空绝出一片天地,雨幕遮天盖地,却遮不住剑芒,盖不住青光。
于是乌云被击落,闪电被杀光,雷鸣龟缩苍穹,雨幕支离破碎。
一道惊愕响彻苍穹:好厉害的剑,好厉害的人!
戮的声音回荡:待在你的死境,小命还可长存。
那声音有了几分震怒:狂妄,小儿太狂妄!
戮不再搭话,他的剑光斩碎乌云,雨幕戛然而止,闪电和雷鸣消失的无影无踪,天空忽然放晴,重新一片清明,不远的天尽头,泛起一道美丽的彩虹。
苍穹里,那愤怒的声音在不甘中消逝,它依托乌云出来,乌云被戮的剑光斩碎,它也就不复存在。
清明之下,戮的身影没有停留,他之所以斩碎乌云,是这密布的乌云搅了他的心绪,是情绪,更是在发泄。
然而只是斩裂乌云,惊动苍穹,这并不足以释放心中的郁闷。
戮的剑光继续前行,划过两境长城上空,像是永远不会耗尽速度和力量的离弦之箭,在漫无目的之中肆虐前行。
戮的前行并无顾忌,穿梭的区域更是胆大包天,不止是在死境外区域,甚至深入死境深处。
有巨兽在厮杀,戮的剑光经过,巨兽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待剑光离开,巨兽停止厮杀,各自在满脸心悸中悻悻而去。
有死境猛禽遨游死境上空,由于躲闪不及,直接被斩断翅膀,砸落在地上,猛禽在咒骂:真是倒了血霉了,遇到这样的变态!
只是捂着断翅灰溜溜地逃掉,猛禽虽然口吐人言,却丝毫不敢挑衅半空那逐渐远去的剑光。
戮一路横行,惊起死境无数生灵,有些惊慌失措,有些愕然震撼,还有些冷漠观望,似乎并不把这剑光放在心上,死境的恐怖,绝不是这一道剑光就可以搅动的。
然而这些戮是不会在意到了,他只是在发泄,以身为剑,以剑为身,人剑合一,在苍穹里疾行,在日月下放纵,释去满身躁动,去除一身戾气……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53 天城(戮)
那一日,青光纵横三千里!
那一日,剑芒搅动九河山!
那一日,死境生灵皆震动!
那一日,邪魔鬼祟心中寒!
戮的发泄整整持续了一整日,他纵着绝世剑芒在死境里漫无目的地的横冲直撞,惊动死境无数生灵,却无一生灵胆敢横加阻拦。
好一通发泄,戮已经不清楚剑光带着自己穿梭了多少路程,是几千里,又或者几万里。
他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这是心境的释放,尽管他可以克制,却必须完全祛除。
修剑,同样是修心,剑无匹,心无阻,方可人剑合一,摧枯拉朽。
夜幕遮掩下来的时候,天边的剑光才开始减弱,戮的身影从半空飘落,静静地在大地上形单影只地走着。
死境的月亮与生境的月亮绝不相同,两境长城隔断了生境和死境,仿佛也隔绝出两个时空,死境的月亮带着血红色,光泽昏暗,生境的月亮则是一片清明,皎洁明亮。
所以大家习以为常之后,就把死境里夜幕之时顶空的月亮称为“血月”,多么的贴切的名称吖!
今夜的血月与往日的不同,淡淡的血红色依旧,倒是明亮了不少,四下死寂的死境之夜,被血月的光辉普洒,整体呈现出诡异神秘的气象。
戮仍旧在走着,在血月下,死境里,黑夜中,漫无目的地走着,他的脸上带着一抹疲惫,这一抹疲惫本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在他的脸上表现出来的。
可是他的心着实是累了,又四下无人,这种油然而生的情绪,也就不可抑制地稍稍显露了出来。
不远处有一座一丈高七尺宽的大石碑,血月下的投影巍峨壮阔,石碑的前方写着两个大字,“天境”,字的本身没有任何颜色,就那么龙飞凤舞地镌刻在石碑的正面,入石三分。
脸上的疲惫瞬间消逝,像是从来不曾苦楚过,戮的自言自语中带着好奇:“字是以剑书写,却不是用剑的本身,而是剑气,能够剑气入石三分,倒是个不错的人物,没想到这西方死境里,居然也有剑修的存在。”
“只是小小地界,居然就敢妄称天境,实在是夜郎自大,不知天高地厚,待我一剑斩之。”
戮的轻剑并不出鞘,一道恢宏的剑光便已经横空出世,直直斩向写着“天境”二字的石碑……
……
天城是个性子高傲的年轻天才,出生以来就表现出惊人的天赋,从无败绩,在整个家族里都是独占鳌头的年轻一代第一人,甚至可以说,天城一族未来族长,那个最是肩负重任的位置,非他莫属。
然而就是这么耀眼的一位绝世天才,最近却受了罚,老族长,也就是天城的父亲,罚他看守天境边界半年。
原因无他,天城在与老族长的故人之子比斗之中,高调出手,打伤了对手。
老族长的故人因此不快,离别时对老族长道:你这竖子,太过狂妄,过骄易折。
结果天城大怒,激邀老族长的故人出手,那老一辈也不含糊,打着替老族长好好教训一番狗儿子的噱头与天城激战。
对此,老族长并没有阻拦,他的儿子天城仗着自己天赋异禀,这些年骄傲自满,是时候给他点教训才是了。
然而事实令人大跌眼镜,那老族长的故人竟也不是天城的对手,最后还是天城看在他老一辈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故人灰溜溜的离开,满脸羞愤,说什么也不给老族长好脸色,看样子是再没了脸皮,不与老族长往来了。
失去一位故人,老族长自然不会太过在意,他在意的是,本想借着故人之手好好教训一下天城,好叫他知道何为天高地厚。
谁知事与愿违,故人不敌天城,反倒是让天城的性子越发的骄横了。
“臭小子,我罚你去看守边境你可服气?”
“不服。”
“混蛋,死不悔改?”
“我又没错,为什么要改?”
“你把对手打伤,你还和老前辈较量。”
“我打伤他是因为他太弱,我收手不及,与老前辈只是切磋,况且我并没有输。”
老族长头疼道:“算了算了,不指望你认罪,你去守护边境吧!最少半年,什么时候你明白了,再回来。”
“哼,去就去,反正我没有错。”天城怒气冲冲的离开,老族长摇头苦叹:希望这小子能够一路锋芒下去,虽然骄兵易败,却也能养成无敌的气魄。
天城独自一人镇守边境,原本还是有许多族人在此帮忙的,只是他性子傲,觉得人多了反而累赘,就把其他人遣走了。
只是短时间内还好,时间一长,天城便开始耐不住性子了,在族里的时候好战的他还可以四处找人打架,虽然对手不强,总算差强人意,也就聊胜于无了。
可是在这里,四下无人,之前倒是有些族人戍守边境,只是他们的战斗力太差劲儿了,天城甚至提不起丝毫的战斗欲望。
于是便无聊起来,没事寂寞的时候,天城唯有举剑对血月,一剑一孤人,生活好不枯燥。
谁料突然有强横的剑道气息传来,天城几乎是想都没想,见猎心喜之下就冲了过去。
适逢那强人举剑要劈开石碑,天城自然惊怒,这可是他们天城一族的脸面所在,岂容贼人放肆。
“贼子,好大胆!”
天城一声断喝,手中的墨黑宽剑便极速一挥。
墨黑的剑光冲天而起,直接将戮的那一道剑光拦截。
黑光对青芒,彼此在一瞬间消融,只是力量不同,以至于在黑光已经完全被消耗之后,剩余的青芒仍旧向着石碑劈去。
“不好,大意了!”天城暗有悔意,方才自己轻敌了,只是应急地打出一道剑气,这才让对手得逞。
几乎是出道以来第一次,天城的剑不再一路锋芒,落入了下风。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青芒打入石碑,在石碑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好在青芒的力量也被黑光消耗了大半,这才没有将石碑一剑劈开。
戮的眸子缓缓凝视过来,与天城有些震怒的目光悄然间相撞。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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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卓戈尔斯(恩斯)
唐吉坷德答应明日起正式传授奥卡剑术,这让奥卡大喜过望,整个人都雀跃起来,他能从米奇丁那里学到的太少了,他在剑道的天赋,强的出奇。
至于唐吉坷德,大概自己也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内心。
在不久之前,他还对恩斯千叮万嘱,奥卡来历不明,且对自己的私事闭口不提,必须要对他有所防备。
可是现在,这种防备在唐吉坷德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逐渐消逝不说,他竟是决定要把自己最为得意的劈剑术传授给奥卡。
是的,唐吉坷德遵循自己的本心,不再揪心于奥卡的来历不明。
他想的很清楚,世界之大,当年死境与生境之战,何等壮阔豪迈,自己如今却因为一个少年来历不明就耿耿于怀,何其渺小也。
人生来绝不是为了计较这些小事,苟活于世俗之中的,伟大的游侠骑士,也绝不至于心胸狭隘。
初阳东升,露珠还在嫩绿的叶与叶上来回滴答,空气清新宜人,四野空旷祥宁,早飞的鸟儿在翱翔,晨起的麋鹿正张望。
“我劈!”
这一声嘹亮打断所有的死寂,唐吉坷德这一剑劈下,前所未有的认真,同时在讲述:“奥卡,你看清楚我这一剑劈下的运行轨迹,还有我的力量运用,是从手腕开始发力,力量传及手臂,肩膀,最后加上腰部的扭转力道,所有的力量流转,汇聚在一起,一剑劈下,全部的力量在一瞬间汹涌而出,无坚不摧,这就是劈剑术的精髓所在。”
米奇丁苦着脸道:“骑士大人好偏心,教的这么认真。”
“放屁!”唐吉坷德指着米奇丁的鼻子臭骂道:“我这是因材施教,你的基础和天赋,注定了你就得勤能补拙,每日勤学苦练。至于奥卡,他天赋过人,所以我这也教他……最重要的是,这也是在我一剑劈杀巴鲁之后,感悟出的最新劈剑术。”
米奇丁被臭骂,却也知道自己的短板,照着唐吉坷德所说劈出一剑,却与平日里的普通一剑没有区别,随即苦笑连连:“骑士大人,我没能感悟到你说的力量流转和汇聚。”
唐吉坷德鄙夷道:“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勤加练习吧!照你这蠢笨的样子,就是一年半载,也未必能够领悟几分。”
米奇丁越发无奈,却也知道这是事实,跑到一旁的恩斯那里接受安慰去了。
“奥卡,你试一试!”唐吉坷德看向奥卡,他的眸子里有期待。
奥卡接过唐吉坷德递过来的圣剑,紧紧握在手中,道:“是,骑士大人。”
奥卡将圣剑用双手一齐握在手中,就像是唐吉坷德那样,将圣剑侧放于身体右侧,随即手腕同时发力,运用手臂,肩头的力量,最后加上腰部的扭转,认真地劈出一剑。
剑划过半空,因为劈的是虚无,又在奥卡的力量控制下,停顿在身体左侧的下方。
一剑劈下,奥卡的眸子多了些明亮。
“怎样?”
“还不错。”
“你感受到了什么?”
“力量在运转,剑锋无可匹敌,劈下去的那一刻,觉得可以摧毁一切。”
唐吉坷德闻言大喜,道:“好小子,果然是个剑道天才,我看了你方才的出剑,一次,仅仅一次尝试而已,居然已经摸到了门路,唯一欠缺的,就是劈剑时的流畅感而已,熟能生巧,只要每日再加以练习,奥卡,你的剑术会大有长进的。”
“多谢骑士大人。”奥卡由衷感激道。
唐吉坷德大笑道:“不必谢我,你可是我们游戏本队伍的第四骑士,这些你总是要学的,米奇丁,我们到哪里了?”
米奇丁掏出新购买的地图,看了一阵,道:“殿下,骑士大人,过了前面的地界,我们就到了卓戈尔斯王国了。”
“卓戈尔斯,这是个和我父亲的史塔克王国一样的庞然大物。”恩斯在感慨:“父亲大人在的时候,这里的国王还曾邀请他来这里做客,只是父亲公务繁忙,也就婉拒了。”
唐吉坷德却是大喜:“管他是哪里,总之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不平之事,而有不平之事的地方,就有我们游侠骑士,伙伴们,让我们愉快加期待的前行吧!”
唐吉坷德的话语让众人轻松地笑了起来,这走了一路,荒无人烟,大家舟车劳顿,也的确是需要找个有人间烟火的地方休整休整了。
“好,那我们就出发,去卓戈尔斯王国。”恩斯在唐吉坷德的有意识引导之下,已经逐渐学会发号施令,尽管他在下令之前,总会先用目光征询唐吉坷德骑士的意见,可是比起最初的羞涩和怯弱,进步大为明显。
只是恩斯不明白,他已经放弃了返回史塔克,再不是王子身份,他的唐吉坷德叔叔为什么还总是鼓励着他去做一个好的领袖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唐吉坷德也不明白,也或许是,在唐吉坷德的潜意识里,王子就该成长为那个样子。
卓戈尔斯王国,作为与史塔克王国齐名的两境长城通行关一带的四大王国之一,它的强大与繁华,只是到了边境,就已经一叶知秋。
边境有壁垒般的巨大城池,城池之外设有数之不尽的哨卡,还有瞭望台,瞭望台之上储备干马粪,干马粪一燃烧,狼烟四起,届时所有援兵迅速赶到,联合起来一同抗敌。
从这一点看,卓戈尔斯王国的边境守卫力量,比史塔克王国还要强大。
“卓戈尔斯王国,果然非同凡响!”唐吉坷德在感慨。
“唐吉坷德叔叔,我们进去吧!”
“是,殿下,游侠骑士们,出发,目标,卓戈尔斯。”
唐吉坷德一马当先,为其身后骑着小白马的恩斯开路,后方,米奇丁牵着恩斯的马绳,奥卡紧跟在一旁,一行四人,就这么高调进发。
只是到了城门,立马就被卓戈尔斯的几名守城士兵拦下,“你们是什么人?”
唐吉坷德从容道:“外来游商。”
这是唐吉坷德一早想好的措辞,像是卓戈尔斯这样的大国,必定与外来商人有生意往来,也就给了恩斯一行入城的借口。
(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
055 为难(恩斯)
唐吉坷德琢磨出的进城借口可谓高明,卓戈尔斯边境守城的几个士兵并不怀疑,其中一个道:“外来游商进入我国,必须登记在册,否则一律不准进入。”
唐吉坷德仍旧骑在雄壮的唐亚·马神的背上,笑道:“没有问题,我们配合登记。”
那士兵瞥了唐吉坷德一眼,声音带着不悦道:“进城必须下马。”
唐吉坷德一滞,不得不从马背上跳下。
“都下马。”那士兵望向恩斯,尽管恩斯骑的马儿娇小,却通体不凡,这引起了士兵的注意。
恩斯闻言准备下马,唐吉坷德用手势制止了他,转身对士兵庄重道:“我可以下马,这是对卓戈尔斯大国的尊重,不过我们商主不必下马,这是卓戈尔斯对外来客人的尊重,这涉及尊严,我们绝不退让。”
那士兵的声音转冷,道:“你们要硬闯我卓戈尔斯?”
米奇丁惊叫起来,指着不远处对士兵道:“他们,他们分明就骑着马进去了!为何我们就得下马?”
众人回首望去,果然有几个男人骑着大马从城门口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唐吉坷德目光带着质问,士兵不慌不忙道:“他们是我卓戈尔斯的子民,自然不用下马。”
“是吗?可是我方才分明听的清楚,他们与我们一样,是外来者,外来的游客。”
“你们想闹事?”士兵似乎有些恼羞成怒,大叫起来,周围的士兵们都围了过来。
米奇丁目带忧虑,牵着恩斯白马儿的缰绳,一步也不敢挪动。
最先那为首的士兵有了胆气,趾高气扬地叫嚣起来:“你到底下不下马?”
唐吉坷德望向恩斯,并不言语,他在等,等待恩斯的态度,他一直希望恩斯独当一面,绝不是一直躲在他的身后享受温暖。
逆境,才能最快成长!
小恩斯的喉结狠狠地上下滚动着,他的双脚死死地夹在马腹上,他的牙齿已经紧紧扣住了嘴唇,只是他终究没有动弹,只是有些艰难地保持一贯的风度,认真地吐出几个字道:“不下,这是我的尊严。”
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倔强和坚定。
随着这句话说完,恩斯原本紧张的内心一下子疏松下来,就像是在他心头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他第一次学会了拒绝和强硬。
唐吉坷德支持恩斯的一切抉择,更是立马用实际行动诉说一切,他的目光变得异常锐利,死死地瞪着士兵,一眨不眨,右手已经在紧绷中触摸自己的圣剑。
唐吉坷德强硬的态度立马让那几名士兵明白,恩斯绝不会妥协下马,绝不会在他们的威逼之下选择低头。
几名士兵有些骑虎难下了,一个道:“事情不能闹大,这么多人看着呢,我看算了吧!”一个附和道:“是啊是啊!算了吧!不是已经有一个下马了嘛!”
为首的士兵似乎还是强硬,被几个同伴“死命”拦住:“头儿,算了算了,我卓戈尔斯这样的大国,又怎么会和几个游商一般见识,反而落了脸面。”
“喂,走吧走吧!登记完,就快走吧!”一个拉住为首士兵的家伙,一副我为你们着想的模样喊道。
周围看热闹的一些民众散去,唐吉坷德一行登记完毕,恩斯骑着马,昂着脑袋,以胜利的姿态进城而去。
行在途中,周遭所见无不热闹非凡,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恩斯一行融在人群之中。
两境长城势力,没有一个禁刀兵的,骑士之间的决斗屡见不鲜,私下的拼杀只要是协商好,大可以不为官府所扰。
民风彪悍至此,可见一斑。
好不容易走上一处寂寥的小巷,恩斯一行队伍,米奇丁手中多了一把铁铺打来的铜制骑士长矛,奥卡手中多出一把质朴的黑色铁剑,只是比唐吉坷德的窄些,他更喜欢轻巧一些的圣剑,就是恩斯,腰里也多出一把黄金色的匕首,挂在腰上,好不耀眼。
恩斯把玩着手中的匕首,马儿被米奇丁牵着,一道声音突然从他前方传来:“殿下,进城之时,您看到了什么?”
“唐吉坷德叔叔,我看到进城的人们多会在士兵的手里偷偷塞上一袋钱币,之后那些士兵就不再为难他们,直接放他们入城。”
“还有呢?”唐吉坷德点点头又问。
恩斯想了想道:“因为我们没有给他们钱币,士兵们拦住了我们,明明有人骑马进城,却对我们说,不能骑马进城。”
“那你明白了什么?”唐吉坷德将话题深入。
恩斯似乎脑袋里已经有了答案,道:“我明白,就算我下了马,他们依旧会找出理由不让我们入城,直到我们拿出那袋钱币。”
“没错,这就是这些市井小民的嘴脸,人心的贪婪,他们在自己的职位上并不尽责不说,总还想着依托职位谋取更多的非法福利,这些囊虫,越是卓戈尔斯这样的大国,越是难以避免。”唐吉坷德有些感慨道。
“可是我们胜利了!”恩斯有些骄傲道。
唐吉坷德笑道:“是的殿下,您战胜了他们。”
“这样的现象,在史塔克王国也有吗?”走了一阵,恩斯突然发问。
“有的,远比卓戈尔斯的情况还要严重,曾经有人背了一袋子金币给我父亲,希望他可以为其谋取一官半职,最终被我父亲臭骂一顿,悻悻而去。”
“这样的现象如何消除?”
唐吉坷德望着恩斯,恩斯的眸子里一片虔诚,似乎丝毫没有想过,他早已经不再是史塔克王国的王子。
唐吉坷德目露欣慰,笑道:“这得看您,陛下。”
“看我?”
“是的,清廉的君主,少有贪腐的大臣,少有贪婪的子民。昏聩的君王,臣子贪污,子民恶劣,民风污浊,一切都取决于君王。”唐吉坷德思忖道。
恩斯沉默了一阵,稚嫩却认真的眸子闪烁着坚定的目光道:“那一定要做一个清廉能干的贤明君王”,“希望远在史塔克的哥哥可以做到,好久没有史塔克王国的消息了。”他接着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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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女人(恩斯)
在卓戈尔斯的城门见识了士兵的贪婪,人性的低劣,这让原本兴致勃勃而来的恩斯有了几分失望。
他原以为卓戈尔斯这样的大国是那么的神圣,事实却向他证明,他以为的国度从来不曾存在。
“一个人与人之间充满信任和关怀,不要战争,热爱和平,百姓淳朴,官员清廉的国家,难道很难存在吗?”
唐吉坷德回答了恩斯的困惑,他的话语肯定道:“不是很难存在,而是压根儿不可能存在,这只是理想化的国度,只能存在于幻想,绝不可能成为现实。”
“为什么?”
“因为人心不古,人类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永和,社会关系是庞大而复杂的,殿下您说的社会关系只有善与正,这太偏面了,绝不能代表整个社会。就比如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与不信任,信任是一座千里大桥,不信任就是大桥的一个小缺口,然而这大桥需要经久的维护,可是无论你怎么去维护,只要桥出现了一个缺口,大桥就彻底没法儿通行,信任也就被不信任取代了。”
恩斯若有所思,半晌,道:“那么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该如何建立?难道就不能存在信任了吗?”
唐吉坷德苦笑着摇头道:“殿下,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无从回答。”
话题到此就结束了,只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却一直萦绕在大家的心头无法释怀,是呀,这个貌似简单的问题,真要是回答起来,却是困难了。
身材魁梧的唐吉坷德在进城之后就换上了一身旧时骑士装扮,性格也貌似是换了个人似的,不再如同教育恩斯时那般的沉稳睿智,相反,变得浪漫随性起来。
他曾抽出圣剑指着一只小狗,批判它随地大小便,并用圣剑拍狗屁股,把狗追的满街乱窜。
也曾用手指着一个乞丐的鼻子大骂,骂其有手有脚,却丢失尊严乞讨,最终乞丐悻悻而去,只是几日之后恩斯一行却在苦笑中发现,那乞丐又换了地方接着乞讨。
“你个没骨气的蠢货!”唐吉坷德再次追上去大骂,乞丐光着脚丫狂奔,被唐吉坷德追上之后哀嚎着求饶。
唐吉坷德大骂加教育乞丐之后,以胜利的满足姿态回归。
“他已经信服了,伟大的骑士以德服人,你们相信我,他以后再也不会乞讨了。”
“可是唐吉坷德叔叔,万一我们又在下一个街口遇到他呢?”恩斯直白地问道。
米奇丁与奥卡的神色古怪,两个人相视而忍着笑意。
唐吉坷德暴怒道:“不可能,伟大的骑士如此教育,他若是再敢乞讨,我就把她的双腿打断。”
唐吉坷德说着,话题一转道:“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伟大的骑士已经说服了这乞丐,他再也不会乞讨了,现在伟大的骑士该继续踏上征程,向下一件不平之事进发。”
谁料到,唐吉柯德的话语刚刚落下,不远处的街口就出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一个黑脸汉子正粗暴地毒打一个女人,那女人被打痛了,抱着脑袋乱窜,畏畏缩缩,好不叫人怜悯。
只是令人好奇的是,周围围观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出手阻拦的,看他们的神色仿佛对此事已经见怪不怪了似的。
“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对一个女性施暴,这实在是太不绅士的行为,伟大的骑士必须阻止他。”唐吉坷德哪里会有犹豫,拉开架势,魁梧的身体就冲了过去。
唐吉坷德没有言语,冲过去之后一把抓过那个正在施暴的男子,按在地上就是一顿老拳。
那男子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蒙了,蜷缩在地上哀嚎,不知所措,丝毫不能还手。
周围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没有人出手相救这个之前施暴的男子,唐吉坷德受到欢呼声的感染,手上出拳的力道更大了,被痛打的男子哀嚎不停。
然而先前那被男子毒打的女人居然死死地拉住了唐吉坷德,并且指着唐吉可德的鼻子大骂。
唐吉坷德一脸莫名其妙,“伟大的骑士是来解救你正在遭受的苦难的,你为什么不感恩,反而骂我?”
“放屁,你打我男人还不允许我骂你咋地?”这女人十分泼辣,插着腰,毫无形象地破口大骂,此时此刻,哪里还有之前被打的半分可怜样?
唐吉坷德一行被那妇女追着骂出去老远,那泼妇这才肯罢口,她返回去安慰男子的伤势,唐吉坷德一行看的分明,那男子又在她的脸上抡了几巴掌。
终于,泼妇又变成了温顺的可怜羊。
已经离得很远,唐吉坷德惊叫起来:“伟大的骑士现在开始有点不懂人心了。”
恩斯十分赞同道:“这件事的确让人诧异,那个女人怎么就心甘情愿的被那个男人毒打。”
奥卡想了想,突然语出惊人道:“或许,她就喜欢那个调调吧!”
“果然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骑士大人,我开始有些相信你讲的那些异族的恐怖天赋了!”米奇丁同样感慨不已。
恩斯有些同情地望了唐吉坷德的侧脸一眼,那里被那泼妇毫不讲理地抓出一道印痕。
唐吉坷德羞愤道:“伟大的骑士没法儿对一个卑微柔弱的女人出手。”
回想起那泼妇的彪悍,恩斯越发同情地望了望唐吉坷德,那个泼妇,在他看来可一点也不柔弱。
恩斯有些替唐吉坷德担忧,建议道:“唐吉坷德叔叔,我觉得您再出手的时候还是考虑清楚吧!”
“不,面对不平之事,伟大的骑士绝不犹豫。”唐吉坷德昂着脑袋,很快就把这件有些尴尬的丑事忘却。
前面说过,恩斯这一只游侠队伍本来就是毫无目的,所以,这一路走来唐吉柯德的表现尽管有些荒诞不羁,却也迎合了这支队伍的“荒诞不羁”,既然毫无目的,不就是遵循本心,率性而为吗?
所以,大家口上虽然说说笑笑,心底却绝没有人鄙夷嘲讽唐吉坷德的行为。
这种古骑士的正义感和责任感,本就不应该在历史的长河中消逝,相反,它正是这个世道所需,理应被继承并且发扬光大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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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可待续,精彩后纷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