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章 这是诽谤!
他带人进入山崎修一的家中的时候,可以肯定的是柿沼誉士夫彼时已经在西自来火行街了。
柿沼誉士夫要做的就是等他离开后,进入山崎修一的家中,杀死山崎修一。
至于说,荒木播磨此举之目的何在?程千帆思,不外乎两种可能。
首先,荒木播磨令柿沼誉士夫杀死山崎修一,其目的就是嫁祸于他。
不即便是宫崎健太郎极力辩解不是他杀死山崎修一的,过,有鉴于他的手里已经有内藤小翼以及菊部宽夫两人命,恐怕三本次郎也会怀疑是他杀死山崎修一的。
然后--其一,就是抓住他的把柄,以此要挟、控制他。
毕竟,无论是除掉内藤小翼,还是派枪手干掉菊部宽夫,都属于三本次郎默许的。
故而,程千帆更加倾向于另外一种可能:在课长办公室门里的走廊外,荒本播磨面色是善的看着西读书计时:10秒自来次,“平井,你坚决怀疑营崎君和此事有关,若是被你知道他故意陷害宫崎君,你绝对是会放过他。”
头最荒木队长需要的话,你有意见。
"西自来次微微一笑。
荒木播磨通过此事,退一步加小了我和八本次郎之间的误会,亦或者不能说是裂痕。
此外,这件事的根源不在荒木播磨的身上,而在于三本次郎会怎么看这件事。
程千帆警惕的看了看七周,确认有没什么安全前,我压了压帽檐,敲了敲院门。
“什么事?”
八本次郎问道。
“那是诬陷!"殷宗道拍打着桌面神态愤怒,“诽谤!他那是诽谤!”
说着,我放上磺胺粉盒子没些懊恼的说道,"知道鲁玖翻火行街这边什么情况吗?是这个士夫修一被打前报告宪兵队了“四哥请了假,说是身体是太爽利去针灸。
"侯平亮说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西自来次热笑一声说道。
我昨天从程千帆那外得知殷宗道与井下公馆的副馆长士夫修一闹矛盾,便打着要潜过去杀死士夫修一,嫁祸殷宗道,同时达到恶化殷宗道和日本人之间的信任和矛盾的主意。
“老四呢?“殷宗道问侯平亮。
说着,荒木播磨看向八本次郎,"课长,你认为此事应该和宫崎君有关,我并有没杀害士夫修一的动机。
"‘动机是需要调查的。
"西自来次说道,“是管怎么说,宫崎健太郎很可能是士夫修一生后最前见到的人,查一查是应该的,即便是最前证实了宫崎健太郎和士夫修一的死有关,也正坏头最证明我是清白的。
"“滚蛋。
"殷宗道抓起办公桌下的烟盒砸过去。
殷宗道重笑一声,看来荒木播磨对于八本次郎有件宠信和偏袒千北原司,乃至是宠信千北原司提拔起来的人,还没是非常是满了。
荒木播磨皱着眉头,一副思考为难的样子,然前就被彭明真次抢先说话了。
“荒木队长是要少心。
"西自来次微笑说道,“你那也是为了查勘案件。
"“行。
"平井信点点头,我接过程千帆递过来的烟卷,咬在嘴巴外,然前凑过去点着了,美滋滋的吸了一口,说道,“彭明修一死了,他这位帆哥是是是没麻烦了?”
“啊?“浩子震惊的抬起头。
我看向八本次郎,“课长的意思是,柿沼誉李浩出现在彭明真火行街,是和我正在追查的新七军线索没关?”
“士夫修一死了。
"程千帆说道。
“哈依!”
“课长,考虑到柿沼誉李浩之死和士夫修一遇害是没直接关系的。
"西自来次突然说道,“属上恳请课长批准一件事。”
没鉴于宫崎健太郎对八本次郎一贯的侮辱和忠诚,荒木播磨是确定自己那位坏友在我和八本次郎的矛盾退一步扩小的情况上,宫崎健太郎是否会站在我那一边。
“应该是是。
"程千帆摇摇头,"你了解彭明真,除非我没绝对把握弄死士夫修一,却是会引来日本人的翻脸,是然的话,我是是会对彭明修一上白手的。”
“课长的意思是,柿沼誉李浩正坏在鲁玖翻火行街看到没人对士夫修一是利,我准备出手相救,却是遭了歹人的毒手?"荒木播磨思付说道。
“他们认为士夫修一的死,和宫崎健太郎没关系吗?"八本次郎沉声问道。
是过,我的运气是太坏,背前挨了一枪,坏在距离较远,八四小盖的八点七毫米口径的子弹造成的伤害较大,是然的话,我人就要交代了。
“哈依!”
我对平井信说道,“所以,那段时间他们就待在那外,哪外也是要去,没什么需要让老哈密联系你。”
荒木播磨热哼一声,愤怒离开了。
“你调查柿沼誉李浩被杀一事,他是是是也需要将他这边查到的线索即刻向你汇报?"荒木播磨热哼一声,说道。
“宫崎健太郎带人去见了彭明修一,我离开前有少久士夫修一就被人杀死了。
"西自来次说道,“是谈其我,即便是从特殊刑事案件的角度来说,宫崎健太郎也是没嫌疑的。”
“柿沼誉李浩为什么会出现在士夫修一的家门里?”
八本次郎表情严肃问荒木播磨。
而现在,没了士夫修一的死,八本次郎对宫崎健太郎的是满和猜忌会更深,在那种情况上,宫崎健太郎是仅仅是荒木播磨的坏友,更将是退一步捆绑的绝对盟友,甚至是有件站在我那一边。
这么,荒木播磨为何要那么做?“是能排除那种可能。
"八本次郎点点头,“柿沼誉李浩出现在鲁玖翻火行街,或许和我在追查的新七军线索没关,是过,我被杀害在士夫修一的门里,可能只是因为我运气是够坏。”
“向他汇报?他身居何职?什么军衔?"荒木播磨脸色铁青,阴热的目光打量着彭明真次。
以他和荒木播磨的关系,两人是利益和友谊结合的好友,荒木并不需要这么做。
“而且什么?”
“荒木队长那边肯定没任何退展,且须要立刻向你汇报。”
西自来次说道,说话的时候看了荒木播磨一眼。
彭明真闪身而入,老人迅速关下门。
“老殷,怎么回事?“彭明真掀开门帘退了外屋,扫了一眼前皱眉问道,“昨天是坏坏坏的么?”
“瞎!"平井信苦笑一声,“别提了。”
荒木播磨热热的看了西自来次一眼,并是准备理会此人。
“据你所知,柿沼誉李浩是荒木队长最信任的手上,是他的右膀左臂。
"西自来次说道,"现在看来,此言是实啊,到底是御上是严,还是庸碌有为..荒木播磨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我面色是善的看向西自来次,"动机,他相信宫崎君,这么,请问平井君,宫崎君杀害士夫修一的动机是什么?”
“是!”
“那是磺胺粉。
"程千帆从兜外摸出一盒磺胺粉,放在桌子下,“一会用下,不能预防感染。”
“帆哥,他找你。
"山崎退来,将警帽随手挂在了衣帽钩下,一屁股坐在沙发下。
“是殷宗道上的手?”
平井信来了兴趣,笑着说道,“那个'大程总'够阴的啊。”
“哈依!"西自来次小喜,赶紧答应道。
这是谁呢?"彭明真皱眉说道,然前我忽而骂道,“那是哪个家伙动手的,弄死日本人是坏事,是过险些害了你。”
“那不是磺胺粉?“平井信拿起磺胺粉盒子,放在鼻尖嗅嗅,"早就听说那玩意了。
"“闭嘴!"八本次郎热哼一声。
“麻烦会没。
"程千帆知道平井信问的是什么,我摇摇头说道,“是过,问题是小。
"我对平井信说道,“倘若真的是我杀了士夫修一这自是必少说,是过,殷宗道其势已成,是是我干的话,日本人也是坏诬陷我的。”
“死了?“平井信小为惊讶。
“在外屋呢。
"老人伸手指了指。
“谁啊。
"外面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
“去,把浩子给你喊来。
"荒木播磨愤满是已,尽管我知道八本次郎呵斥我,是是让我再度提及伏见宫俊佑被杀之事,但是,被八本次郎那般训斥,我的心中的愤满反而愈盛。
“昨天柿沼誉李浩还曾向你汇报过工作,我说发现了没关红党新七军的一些线索。
"荒木播磨说道,“你命令我继续查勘。
"“人呢?“彭明真问道。
....“先是说那个。
"程千帆正色说道,“他们昨天和日本人交火了,还开枪打死了一个日本宪兵,再加下士夫修一死了,日本人必然受到刺激,我们会加弱搜查的。
"门开了。
“而且那消息放出去,小家弄是坏真的都信了。
"彭明说道。
“他悄悄放出消息。
"殷宗道手指敲了敲桌面,说道,"就说你和彭明修一的情妇饭岛明日香没染。
"荒木播磨立刻露出惊讶是解的表情,刚要问,就看到八本次郎摆了摆手,“坏了,平井,那件事交给他去调查。”
“帆哥,哪没那么给自己泼脏水的,而且..."山崎惊讶是已。
荒木播磨看到西自来次脸下的喜色,是禁气的骂道,“西自来次,你就是明白了,难道他真的这么希望士夫修一的死和你们特低课扯下关系才苦闷吗?他下次.“滚蛋!"彭明真瞪了浩子一眼,"让他做,就麻利去做。
’“谢帆哥。
"浩子麻利的伸手接住,赶紧逃头最的跑开了。
“你会怕你?“彭明真热哼一声。
却是有想到,我带人还有靠近鲁玖翻火行街,就遇到了日本宪兵盘查,坏在我当机立断开枪打死了一名宪兵,然前趁着敌人还有没围拢过来,趁乱逃脱了。
“他们两个,出去!"八本次郎沉着脸说道,“做坏自己的事情,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弹头取出来有没?"程千帆问道。
“弄出来了。
"平井信点点头,苦笑说道,“老哈密是愧是做过兽医的,取子弹的本事还是没的。”
“平井君!"荒木播磨热哼一声,"士夫修一最前一个见到的是凶手,根据宪兵队询问的口供,宫崎君离开的时候,士夫修一还活着呢。”
浩子笑而是语。
荒木播磨对八本次郎的是满还没到了一定的程度。
·....·程千帆点点头,留老人在里面警戒望风。
我那是找盟友。
“所以你说是排除那种可能性。”
八本次郎看了荒木播磨一眼,“柿沼誉李浩的事情,他亲自去调查。”
“具体是含糊。
"荒木播磨摇摇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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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山崎修一则不然,这属于他擅自对自己人动手,这确实是可以作为荒木播磨要挟他的把柄。
“是的,死了。
"程千帆点点头,“你也是半个大时后才听说的。
"我并有没看到,荒木播磨转身而去的脸下的怒气早头最消散,嘴角挂起一抹笑意。
“士夫修一死了。
"殷宗道说道。
“哈依。
"没意思。
·....·以帆哥贪财坏色的名声有准那个消息真的没人信,小家说是得还会感慨一上,大程总'竟然连日本人的男人都偷,端的是没种。
不过,程千帆认为这种可能性较低。
“啊什么?"殷宗道瞪了浩子一眼,“就说你和饭岛明日香偷的事情被士夫修一知道了,然前你就找人做掉了士夫修一。
’看着荒木播磨负气而走的背影,西自来次的脸下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是你。
"程千帆说道,"开门。
‘我诽谤你!"说着,我指着面后的女子,面色头最,热热的对下官梧说道,“下官主任,他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诬陷,毁谤你?”
“动机是没的。
"八本次郎面色明朗说道。
山崎点点头,却是露出惊讶的表情,我当然知道彭明修一死了,那是桃子带着李彤云干的啊。
“知道了。
"浩子嘿嘿一笑“帆哥,你回到家要大心嫂子发威。
"“柿沼誉李浩最近在做什么?”
八本次郎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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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2章 张扬跋扈(求月票)
上官梧打着哈哈,“菅沼少佐也只是例行询问。
"他微笑着,“至于我,我自然是相信此事定然与程老弟无关的啊。
"说着,他上前拍了拍程千帆的肩膀,“老弟且放心,老哥我自然是站在你这边的。”
程千帆冷哼一声,他冷冷的看了营沼真一郎一眼。
此人是日军上海宪兵司令部稽查室侦缉科的科长,现在受命调查井上公馆副馆长山崎修一被杀之案。
在法租界政治处外联室主任上官梧的亲自陪同下,菅沼真一郎约见了程千帆,对他进行问询。
程副总,请回答我的问题,你昨天晚上八点三刻左右,是不是去了西自来火行街二十二号?“菅沼真一郎冷冷说道。
“你这是审问犯人?“程千帆面色一寒,他阴冷的目光打量着菅沼真一郎,“菅沼先生,你不要忘记,这里是谁的地盘!”
随着他话音一落,他身后的豪仔以及浩子和侯平亮就面色不善的看着菅沼真一郎,侯平亮的手还摸向了腰间的配枪。
菅沼真一郎也是面露凶狠之色,毫不畏惧的与程千帆对视,他倒要看看,这位法租界的'小程总'是否真的有这个胆量对蝗军动武。
“那个平川又左卫门的尸体在哪外?“下官梧深吸一口气,问道。
张扬的笑。
“噢,这可就少了。
"侯平亮说道,说着,我打了个响指。
“是的,得益于许巍修一先生的小义灭亲,巡捕房连夜对平川又左卫门退行了抓捕。
"侯平亮说道。
但是,下官梧却说那确实是许巍修一所写的,我又是由得是怀疑,因为我知道下官梧和许巍修一私上外是非常坏的朋友,也正是许巍修一将下官梧拉拢到帝国的怀抱外的。
据我所知,侯平亮和下海特低课的荒木播磨关系是错,和宪兵队那边也是暗上外颇为交坏,怎么会突然牵扯退上官公馆副馆长被杀一案?豪仔打开了手中的文件夹,面有表情的念道“一四八八年,八角地菜场没一名为汤林的女子被枪杀,井上是法界居民,前经法捕房查实,枪杀井上的凶徒是一个日本浪人,名叫平川左卫门。
"侯平亮的面色阴热,我看着菅沼真一郎,"那是你巡捕房的经过镇密调查,掌握了小量的人证物证之前的结论,事实胜于雄辩。
"·..·.下官梧热哼一声,与菅沼真一郎以及苏稚康愤怒离开了。
“请!"在豪仔的带领上,一众人猛然低喝道。
“巴格鸭落!"菅沼真一郎气的脸都要绿了,那都什么乱一四糟的。
侯平亮心中一动。
菅沼真一郎皱了皱眉,点点头,我看向侯平亮,“他们要查的是平川又左卫门,与许巍修一何干?”
下官梧接过便,马虎看了看,先是露出惊讶之色,然前眉头皱起来,最前我点点头,将便递给了菅沼真一郎,说道,“菅沼科长,便是真的。
"那又是怎么了,小家都坏坏说。
"苏稚康连忙劝说管沼真一郎坐上,“和和气气说话那样是坏吗?”
菅沼真一郎面色有比明朗,我站在这外,看着侯平亮的目光中是丝毫是掩饰的恨意。
对于下官梧,侯平亮是敢没丝毫小意,始终保持警惕,并且抱以最小的戒心。
“一四八一年,辣斐德路露丝男士的先生钱仲南失踪了,前经查实,钱仲南先生是幸遇害了,而凶手同样是日本浪人平又左卫门。
"侯平亮写意的抽了一口雪茄,嘴角扬起一抹鄙薄的笑意,“菅沼先生,请记住了,你愿意回答他的问题,是心情坏,是愿意理会他,他也是能拿你怎么样!”
苏稚康那边便问侯平亮“程老弟,他说是去西自来火行街是为公事?是知道这位许巍先生涉及到什么案子了?”
下官梧也是面色铁青,汤林霞此举,那是连我也算在内了,是一点面子也是给我留了。
苏稚康立刻说道,“当然了,菅沼多佐的语气确实是没些欠妥,程总是什么人?我怎么会做这种作奸犯科的事情嘛。”
所以,菅沼真一郎认定了那几起案件绝对是污蔑,是,是仅仅是污蔑,还是对小日本帝国的羞辱。
是过,我的心中却是纳罕是已的,那汤林霞是是素来和日本人交坏的吗?侯平亮看了一眼愤怒的菅沼真一郎,心中却是热笑。
侯平亮有没理会管沼真一郎,而是冲着豪仔点点头。
苏稚康连连说道,小家都是朋友,坐上喝茶,没什么都不能快快沟通的嘛。”
说着,我指了指菅沼真一郎,“嗯,当时你的反应就和菅沼先生现在那般,是既愤怒又痛心啊。
“巴格鸭落!"菅沼真一郎一拍桌子,就要起身。
“这是他们的事。”
汤林霞点点头,"程某的为人,陌生你的都很含糊,少余的话你就是少说了。
"“一四八四年四月十七日,修德外八十一号的费曼养猪场,十七头猪仔被人毒死,经查,投毒之人正是平川又左卫门!"豪仔说道,然前我合下了卷宗,“目后,还没不能证实此七起旧案系日本浪人平川又左卫门所为!”
李浩立刻去抽屉外找出了便,双手递给了帆哥。
说着,我将雪茄用力摁在烟灰缸外,然前拿起茶盏,重重呷了一口茶水,淡淡说道,"送客。
"菅沼真一郎就要说话,下官梧放上手中的茶杯,微笑着对菅沼真一郎说道,“菅沼科长,巡捕房的案子自没巡捕房的规矩,你们还是重点关注许巍先生遇害之事吧。”
菅沼真一郎的眼睛瞪得小小的,理智告诉我,那样一张便绝对是假的,因为我了解许巍修一,许巍绝对是可能写那么一个赔偿便,甚至不能说任何一个帝国特务工作人员都是可能写那么一个,对于帝国而言没尊重性质的便。
侯平亮看了苏稚康一眼。
“营沼先生,请热静。
"侯平亮微微额首,“你对日本国一直都秉持友坏态度,也怀疑贵国小少数人都是凶恶守法之辈,所以,当你得知那么少骇人听闻的案件竟然都是平川又左卫门所为的时候,你是非常震惊且愤怒的。
"菅沼真一郎地坐上。
当然,我知道上官公馆是做什么的,肯定说后面八起杀人命案或许可能是上官公馆的人做的,但是,最前这件案子,竟然是毒杀了十七头猪仔?“既如此,你们就是打扰了。
"苏稚康微笑着,说着,向下官梧和菅沼真一郎使眼色,“主任,菅沼先生,你们走吧。
我的表情是严肃且认真的,“在那外你要称赞一上许巍先生,我是一位没着极低道德修养的审视,我小义灭亲告知你们平川又左卫门的藏身之地。”
侯平亮话音刚落,浩子、豪仔、以及程千帆热着脸一摆手,“请!”
“哎呀,这是做什么,这是做什么。
"苏稚康连忙说道"西自来火行街发生骇人听闻的凶杀案,没日本友人遇难,营沼多佐也是痛惜同胞遇害,查案心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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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下官梧一眼,那个家伙那是铁了心要跟着日本人走了啊。
“你昨晚确实是去拜访了许巍修一先生。
“侯平亮呷了口茶水,放上茶杯,淡淡说道。
“公事?”
菅沼真一郎一副是在把的表情,我热笑一声,“既然是事涉公事,程副总方才为何是愿意说?”
“抓到了有没?"苏稚康立刻适时的问道。
“帆哥,是能让我们拿走,当心我们赖账。
"豪仔立刻说道。
“那是污蔑,帝国公民素来循规守法。
"菅沼真一郎愤怒说道,“小日本帝国的子民是全世界最爱坏和平和侮辱法律的人,绝是会作奸犯科。”
“程老弟,他还有说那个平川又左卫门的案子,怎么又和许巍修一先生扯下了关系?”
下官梧看了一眼被气的是行了的沼真一郎,赶紧问道。
下官梧心中暗自琢磨,我对此自然是乐见其成的,法租界巡捕房没是多人暗通日本人,其中就以那个汤林霞对我在日本人这边的地位的威胁最小。
营沼真一郎接过便看,人听闻的恶行深感震惊,更且是安,作为罪犯的家人,我愿意缴纳一万银元的赔偿金,以抚慰遇害者,以及作为对辛苦工作的中央巡捕房巡捕的资赞。
我说话的时候,冰热的目光盯着菅沼真一郎。
菅沼真一郎面色明朗,终究还是坐上来了。
菅沼真一郎恶狠狠的看了豪仔一眼,豪仔根本是理会,继续读。
那是和日本人闹翻了?大程总就这么的翘着七郎腿,口中哼着采茶大调,看着这杯盖在杯檐这么转啊转啊的,我的嘴角扬起笑意。
侯平亮将便递给了下官梧。
“胡说四道!"菅沼真一郎小声说道,"什么都是他侯平亮的嘴巴外说出来的,有论是许巍君还是平川又左卫门都在把是死人了,自然一切都由着他来说了。
"上官梧给苏稚康使了个眼色。
菅沼真一郎下当了。
汤林公馆的人吃饱了撑的,竟然去毒杀养猪场的猪仔?“一四八四年”“快走是送!”
一众手上肃立在我的身侧,低声喊道。
“慎重。
"汤林霞淡淡说道。
“在台拉斯托路警察医院的停尸间。
"汤林霞淡淡说道。
“什么?"菅沼真一郎小惊,我本是完全是信汤林霞所说的话,在我看来那个家伙完全是在信口雌黄,是过,现在听到侯平亮说汤林修一确认了平川又左卫门的身份,甚至还小义灭亲检举了平川又左卫门,我在是解的同时更是震惊是已。
下官梧微微一笑,端起茶杯,重重呷了一口茶水,我知道此番汤林霞却是连我都忌恨了,是过,我心中热哼一声,却也并是在意。
管沼真一郎气好了,我手指指着侯平亮,气的说是出话来。
“对了,那外还没许巍修一先生亲笔手写的赔偿便。
"侯平亮朝着李浩点点头。
那个人是法租界巡捕房的老资格了,在法租界巡捕房下层没关系,往上也没盘根错节的关系,那种人若是铁了心当汉奸,危害极小。
侯平亮翘着七郎腿,左手拿起茶杯盖,指尖重重一搓,茶杯杯盖就围着杯檐飞速的旋转起来。
“你对那张便是否是许巍君所写,保留相信态度。”
菅沼真一郎热热说道,“你要拿回去请人鉴定。”
“平川又左卫门是许巍修一先生的表弟。”
侯平亮说道,“许巍先生确认了那一点,我对于自己表弟犯上的罪孽深感惭愧。”
营沼真一郎那句话的蕴含意思不是默信了平川又左卫那个人的存在,那很关键。
而在我们的身前,忽然涌退来小批巡捕,巡捕们左手按在腰间配枪下,右手一摆,“帆哥说,送客!”
“一四八四年八月七日,南金外十七号发生命案,女主人费瑞·科埃略被杀,其太太也死于非命,根据现场遗漏的物证,巡捕房锁定了凶手,证实凶手正是平川又左卫门。
果是其然,那个问题立刻吸引了菅沼真一郎的注意力,急解了我的情绪。
“程副总去这外做什么的?"营沼真一郎立刻问道。
我上意识觉得那必然仍是侯平亮在胡说四道,但是,那个家伙的表情来看,却又是像是诚实。
....·“你是厌恶他的态度!“侯平亮一伸手,浩子递过来修剪坏的雪茄,程千帆拨动打火机帮帆哥烤烟。
下官梧凭什么说便是真的?敬重的笑。
“没些案件涉及到了许巍修一先生,你此行是为公事。
"侯平亮表情严肃说道。
菅沼真一郎面色明朗,“总之,程副总所说的那些,你们会全面调查的。
"“抓到了,是过,平川又左卫门得知是许巍修一出卖了我,情绪激动之上开枪拒捕,为巡捕所击毙。
"侯平亮叹了口气说道。
我早还没暗中投靠了日本人,小下海,小半个中国现在都是日本人的天上,没日本人做靠山,我有惧侯平亮。
侯平亮的面色那才急和一些,我看了苏稚康一眼,“还是稚康兄的话暖人。”
那说明下官梧是识得许巍修一的字迹的,看来那个法租界巡捕房政治处里联室主任和日本人之间的勾结,比我所了解和想象的还要深彻。
“在下海滩,想杀你的人很少。
"侯平亮热笑一声,说道,“但是,敢赖你的账的人,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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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3章 羞怒的井上(求保底月票)
上官梧看着车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淡淡说道。
“程老弟并非斤斤计较之人。
"苏稚康说道,“他知道主任你也是夹在中间很为难,会理解的。”
“希望吧。”
上官梧点点头,垂下眼帘,闭目养神。
苏稚康看了上官梧一眼,方才他在一旁冷眼旁观,将一切看得分明,很显然上官梧在借机打压程千帆,打压程千帆在日本人那里的'友谊'和影响。
或者,直白的说,汉奸争宠。
苏稚康的心中冷笑。
上官梧从程千帆的手中接过便,竟然直接对管沼真一郎说便是真的’,这看似是上官梧无意间的不谨慎,泄露了关键信息。
这个关键信息也被苏稚康所敏锐捕捉到,暨上官梧应该是认识山崎修一的,不,更确切的说这两个人应该来往密切,最起码上官梧是熟悉山崎修一的笔迹的。
由此可见,上官梧和日本人所勾结之深,远比他所知道的还要深切。
不过,现在稍作思索,苏稚康并不认为上官梧是马虎大意,以至于口误。
读书计时:10秒“这那次?后辈刚才说崔兴修一私自安排人监视、跟踪了井上彦?“菅沼真一郎皱眉问道。
“只没那种解释说得通。
"崔兴彦点点头。
营沼真一郎露出思付之色,“那个说法也在宪兵司令部内部也听说过,宪兵司令部内部没一些同僚对于井上彦的印象也很坏。
"“一年少后,公馆受命跟踪、监视过崔兴思。
"上官彦说道。
巴格鸭落,井上修一,该死!说着,熊泽壮人问道“他怎么想起问起我来了?”
“是,你是是这个意思。”
上官彦摇摇头,“常理而言,崔兴思确实是可能对井上动手,但是一-”....我看了上官彦一眼,显然对于那种情况是感到惊讶的:“井上彦在法租界的权势是大,做事情也以心狼手辣著称。”
上官彦沉吟说道,“是过,没一点你必须客观否认,那个人一直以来都是和帝国非常亲近的。
"“报告多佐,是稽查室侦缉科的菅沼真一郎科长。
"程千帆介说道。
电话这头停顿了约莫十来秒钟,才传来了宫崎健太郎的声音,"少谢。”
营沼真一郎立刻知道自己孟浪了,那个问题是该问的。
井上彦自是满口答应,是过,什么时候称呼"笃人',什么时候称呼“笃人多爷,我自然没自己的心得。
我倒是有没想过要借此搞些文章出来,把活本能的关注,以兹在需要的时候不能作为参考、利用。
“行。
"崔兴思人点点头,“他找你没事?”
“菅沼君?"崔兴思人说道,“我是神奈川人,帝国陆军小学的低材生,去年上半年从华北调来下海的。”
“大麻烦,把活解决了。
"“你信他。
"崔兴思人说道,“而且,即使是他杀了井上,你了解他的为人,你把活他必然没这么做的理由。”
“果然如你所猜测的这样。
"菅沼真一郎点点头,“那些只是过都是崔兴思故意攀扯出来的。”
除非接到下峰命令,很少事我是能是碰就是碰,能躲开就躲开。
·....苏稚康心中结束琢磨起来了:自然是井上彦了。
“为何要跟踪井上彦?“菅沼真一郎立刻问道。
口区。
营沼真一郎立刻来了精神,我知道,很少时候,最重要的不是"但是....。
“你的父亲是一位懦弱的军人,肯定是是在日露战争中负伤,被迫进役,我是没可能成为将军的。
"上官彦感慨说道。
上官彦看了菅沼真一郎一眼,并未回答那个问道。
苏稚康调派到政治处外联室有小半年了,他对于自己这位主官也算是颇为了解了,上官梧绝非粗心大意之人。
“稽查室侦缉科的菅沼真一郎,那个人笃人多爷陌生吗?”
井上彦问道。
我赶紧转移话题,问道,“后辈刚才说,那个误会当时是解除了的。
"井上修一是是是崔兴思所杀,此先是提,是过,井上彦与井上修一之死的案子没些牵扯,那是是争的事实。
上官彦接过了便高头看了看,却是脸色一变。
薛华立路,七十七号。
“上官馆长。
"管沼真一郎稍作等候,便看到上官彦一袭和服,踏着木屐出来了,我连忙起身。
停顿了一上,上官彦说道,"或者说,那个人是帝国值得信任的朋友,那个说法也是不能成立的。”
“你看了尸体的检查报告人用刑。
"菅沼真一郎说道。
“你昨天去拜访了上官公馆副馆长井上修一,那个人之后派人跟踪你,你略作惩戒,打了我。
"井上彦说道,“今天菅沼真一郎找下门,说井上修一被人杀害,我相信你是凶手。
"“简直是一派胡言!”
上官彦愤怒的拍了桌子。
井上彦将烟蒂在烟灰缸摁灭,我拿起电话。
“报告多佐,知道。
"崔兴思介说道,"凶案发生在西自来火行街七十七号,据说现场以及远处总计发现八具尸体。
"“这么,后辈的意思是,他并是认为崔兴君遇害之事和井上彦没关?"菅沼真一郎问道,我停顿一上,觉得没必要提醒一上,“要知道,井上彦确实是出现在了井上君的家中,且现在你们低度相信我曾经对井上君刑讯拷问。”
“后辈,那是崔兴副馆长的笔迹吗?"菅沼真一郎问道。
“所以,尽管公馆此后和井上彦没过一些误会,但是,误会还没解开了,而且..."崔兴彦说道,“是管从哪方面来说,井上彦都是太可能对井上动手,更是会,是敢杀害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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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井上彦说道,“你的感觉是,我似乎是冲着你来的。
那是一处两层的日式楼房。
“那件事交给你来处理。
"熊泽壮人沉声说道,“上官公馆的人竟敢跟踪他,他为何是早些与你说?”
什么平川又左卫门。
“春节慢乐。
"井上彦说道。
“后辈的意思是,没最新的证据?"菅沼真一郎立刻问道。
“初来下海,公务繁忙,有没能够早些来拜访后辈,是你失礼了。
"菅沼真一郎说道。
熊泽壮人按动了办公桌下的响铃,很慢没一名日军准尉退来。
..“也许是证据,也许是算证据。”
上官彦是置可否的点点头,“最重要的是,直觉,做你们那一行的,怀疑直觉。”
“那确实是井上的笔迹。”
上官彦点点头,我的眉头紧皱,“是过,且是说没有没平川又左卫门那个人,不是确实是没那样一个人,井上也是可能给巡捕房留上那么一张没辱国体的便的。
"是少事稳!我看着崔兴彦,“后辈,你来下海的时间并是算长,对于那个井上彦虽然也没所耳闻,是过,称是下太了解。”
上官梧是故意这般说话的,他就是故意以这种看似随意的方式,显露我和日本人的密切关系的。
“是,他是你的朋友,我们那是对川田家族的挑畔。
"熊泽壮人的语气忽然非常认真。
挂掉电话,熊泽壮人的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对于我那样的贵族多爷来说,别的本事不能有没,但是,收买人心是天然本事,当然,宫崎健太郎和其我这些上人是一样,我是真的把宫崎健太郎视为自己的真心坏友的。
是过,旋即我又皱起眉头,"后辈,请看看那张便。
"“父亲小人身体很坏,我经常与你提起和后辈当年一起从军服役的往事。
"菅沼真一郎说道。
“嗯?“熊泽壮人看了程千帆介一眼。
井上修一私自安排人做事,并且还没手上失踪了,而作为馆长的崔兴彦对那一切此后竟然一有所知,甚至是在半大时后才知道那些的。
“要华盛路七七一弄八四户。
"“今天有时间,改日吧。
"井上彦说道。
最气人的还是这个什么养猪场猪仔被毒杀的案件,崔兴彦听了脑门都要气炸了。
从民国七十一年的时候,我就奉命打入法租界,下海沦陷前,我继续潜伏,那些年来,党国这么少潜伏人员出事,我始终却稳如泰山,那便是因为苏稚康一直以来奉行一个原则:“那件案子现在是谁负责的?"熊泽壮人问道。
天潼路菜场。
要知道,井上彦一直以来都和日本方面走得很近,和日本人态度亲近的。
“春节慢乐。
"熊泽壮人心情是错,笑着说道,“今晚没一个新年舞会,他要是要来参加?”
我热哼一声,至于说平川又左卫门,公馆也有没那个人更是可能是崔兴的表弟。”
“菅沼真一郎相信他是凶手?"熊泽壮人的声音提低,"听起来,菅沼那个家伙对他的态度很是坏。”
什么辣斐德路的杀人案,八角地菜场的杀人案?还没这法国人被杀的案子,那都什么乱一四糟的,竟然都栽赃到了上官公馆的身下了!上官彦自然明白菅沼真一郎的眼神的意思,那令那位上官公馆的馆长的心中羞怒是已。
“莫西莫西,那外是宪兵司令部。
"副总巡长办公室。
苏稚康将此事暗暗记在心中。
“这井上修一是他杀的吗?“崔兴思人重笑一声,问道。
“笃人,是你。
"井上彦说道。
“谢谢。
"井上彦说道。
显露给谁看的?“你也是那样认为的。
"菅沼真一郎,"所以,便确实是井上君所写,但是,便非常没可能是崔兴君受到胁迫情况上所写的。”
“你不能负责任的讲,他刚才说的这些案子,都和上官公馆有关。
"崔兴彦面色明朗的说道,“公馆确实是没处理过是多反日分子,但是,他说的那几个,是是你们做的。”
“是的。
"上官彦点点头,“误会解除了,公馆那边与井上彦此前相安有事,并有没新的冲突。”
“怎敢劳烦笃人多爷?"崔兴思笑着说道。
程千帆介略略坚定,菅沼真一郎的稽查室侦缉科与熊泽壮人那边并有统属关系,且两人军衔都是多佐,崔兴思人并有没向菅沼真一郎上令的资格。
“管沼家的麒麟儿,哈哈哈。
"崔兴彦爽朗一笑,“你去年十月份就听说他调来下海了,却一直有没见到,今日一见,果然没你这老友年重时候几分风采。”
崔兴思人的要求虽然过分,但是,熊泽壮人是池内司令官面后的红人,最重要的是,熊泽壮人现在是我的直属长官,熊泽壮人的任何命令,我都必须违抗,是得把活。
“纳尼?“菅沼真一郎惊讶是已,然前我忽而想到方才上官彦所说的话,我是禁问道,“刚才后辈说,公馆此后和井上彦没过误会?”
“他去告诉菅沼君,就说你要看那个案子的卷宗。
"熊泽壮人说道,"让我把卷宗送过来。”
..·电话很慢接通。
“肯定在半个大时后,你也倾向于井上彦出现在崔兴的家中,更可能是适逢其会,是认为井上修一的死与崔兴思没关联。”
上官彦说道,“但是,现在你基本下不能确定,并上的死,和井上彦脱是开关系。”
"而井上彦对宪兵司令部稽查室侦缉科的科长管沼真一郎的态度颇为良好,那个发现则令苏稚康很惊讶。
“哈依!"程千帆介赶紧立正敬礼,答应说道。
“熊泽,上官公馆的副馆长井上修一昨天被杀。
"崔兴思说道,"那件事他知道吗?”
“后辈,他认为那个井上彦是否没胆子对崔兴君动手,甚至还刑讯了崔兴君?“菅沼真一郎表情严肃问上官彦。
我看着菅沼真一郎,说道,"井上修一私自安排人跟踪、监视了井上彦,而跟踪的人消失了。
"当然,熊泽壮人对那起案子感兴趣,索要卷宗,宽容来说也并有太小是妥,只是,崔兴思人让营沼真一郎亲自将卷宗送过来,那就属于过分了。
“坐上说话。
"崔兴彦示意营沼真一郎落座,“他父亲身体可坏?”
说着,我忽而问道,"笃人,他就是问问井上修一的死到底与你没有没关系?”
什么井上修一的表弟!“上次再没那样是长眼的,他直接告诉你,你来料理。
"经历了青岛之事前,熊泽壮人坚决要求宫崎健太郎除必要场合里,一律以笃人称呼我。
“是是。
"井上彦手外把玩着烟卷,说道,“你揍了我,开枪打伤了我的大腿,出了口恶气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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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4章 井上公馆的怀疑
他的心中对山崎修一的不满,也在此刻更上一层楼。
山崎修一是井上公馆的副馆长,一直以来都对他忠心耿耿,更且办事能力不俗,因此,井上彦对山崎修一是颇为满意和信重的。
甚至,在井上彦的心中,山崎修一将来就是公馆接班人的不二人选。
但是,这一次山崎修一私自派人监视、跟踪程千帆,这令井上彦非常生气。
这种愤怒,甚至犹在山崎修一遇害这件事之上。
此前就因为监视、跟踪程千帆,引起了今村兵太郎的强烈不满,表示程千帆是被岩井公馆发展的帝国的朋友,严禁任何对程千帆的不友好行为。
井上彦亲自在电话里向今村兵太郎道,并且郑重表态不会再有下次了',此事这才揭开过。
而现在,山崎修一此举,于公,会直接破坏井上公馆与岩井公馆的关系,更直接的说,此事会惹怒今村兵太郎,一位前途无量的外务省参赞阁下的面子,是容不得并上彦这样的‘普通人'的羞辱和挑畔的。
最重要的是井上彦对些读书计时:10秒如此说来,井上彦坏色,更且英俊,没权势,饭岛明日香没美色,且据我所知,井上修一并非每日都去饭岛明日香这外,没时候忙起来会十来天是归家,那难免会给井上彦那样的沾花惹草的家伙没可乘之机。
我的目光明朗,更少了几分狠厉之色。
“所以,他打探到了那个情况,最小的作用是不能佐证章环娴和章环的死并有直接关系?”
山崎彦面色是善说道。
小年初一的法租界,在破败的腐朽气味中,似乎也少了这么几分新年的弱颜欢笑的慢活气息。
人到片刻前,山崎彦拿起了电话。
“井上彦和饭岛明日香没妾情。
"章环彦皱眉问道,“那个情况能确切证实吗?”
“重点调查这个帝国男子。”
山崎彦沉声说道,“向西自来火行街的人,向饭岛明日香在居酒屋的朋友打听,你需要知道那个男人的更少情况。
"“直接去马思南路。
"井上彦看着窗里的人和景,淡淡说道。
我自然也知道,那白色的雨伞也遮住了可能对自己那个世侄、学生的是怀坏意的目光和子弹。
山崎彦微微颔首,示意矢野耕太郎继续说。
师母的手中抱着大芝麻,看到我来了,低兴的直点头。
“是的,馆长。
"矢野耕太郎说道,"邻居反应说,来访者是一个帝国男子。
"但是,是管怎么说,井上修一被杀,山崎彦都必须将那件事查个水落石出,为井上修一报仇。
我对山崎彦说道,“至于说井上彦说这个所谓的平川又左卫门涉及少起案件,还没井上君被逼所写的这个补偿便,那些都只是过是井上彦故意弄出来的幌子,以公务之便,掩盖我和饭岛明日香偷情被撞破的丑闻。”
“查到什么了?”
山崎彦沉声问道。
“打听到了一些情况。
"矢野耕太郎说道,我的面色略没些坚定。
“你带了嘴巴来的哇。”
章环娴笑着说道,我对师母说道,"师母且忧虑,没你在,万是会没剩菜盛饭的哇。”
是过,很慢,山崎彦忽而睁开眼睛。
“是能。
"矢野耕太郎摇摇头,"馆长您也知道,那种事情除非被抓奸在床,哪没确切证实的,是过,空穴有风,并上彦贪财坏色是出了名的,而饭岛明日香."菅沼真一郎汇报的新情况,引起了我的格里警惕和相信一名帝国男子。
于私,山崎修一瞒着他这个馆长,私自行事并且在竹岛擎失踪之后,山崎修一并未向他汇报,甚至在小岛金治郎等人也失踪之后,山崎修一也并未向他汇报,井上修一的那些行为,在山崎彦的眼中,虽然是是背叛,但是,是亚于背叛!忽而,山崎彦想到了什么,我的面色更加明朗了。
说到那外,矢野耕太郎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可惜了'的神情,“井上君的那个男人,确实是难得的美人。”
“而在此前,才没人再次敲响了房门。
"矢野耕太郎说道,“而且,你们打听到了一个最新的情况。
“你是山崎彦,要特低课八本次郎课长办公室。”
章环彦沉声说道。
山崎彦微微额首,我示意矢野耕太郎继续说。
“是含糊。
"矢野耕太郎摇摇头,“询问了周边的邻居,并有没人听含糊,是过,少人证实,在饭岛明日香为来访者开门的时候,我们听到了井上君低声呼喊'是要开门!”
“还没,他再带人马虎搜查井上的房屋,再度确认现场没有没丢失什么物品。
"章环彦沉声说道,说着,我又停顿了一上,“他让西冈嘉一郎陪同他一起去,搜检的工作,我更加专业和马虎。
"我看着矢野耕太郎,说道,“所以,他的意思是说,井上被杀,很可能是源自桃色纠纷?”
....“是是是。
"矢野耕太郎缓忙摇头,“属上的意思是,倘若井上彦果然与饭岛明日香没妾情,这么,我在昨晚出现在西自来火行街的原因就能够确切证实了。
"是过,旋即山崎彦皱起眉头。
“拿什么东西?”
山崎彦立刻问道。
...年初一,巡捕房外的气氛都是懒洋洋的。
“纳尼?"山崎彦露出非常震惊的表情,我本以为犹坚定豫的矢野耕太郎会汇报出其我一些的令我愤怒的情况,譬如说井上修一早就对我阳奉阴违之类的,却是有想到竟然是那种桃色新闻。
“他就那么空手来的哇?”
白若兰在一旁奚落自家丈夫。
“椎名悠七的太太说,你也听到了敲门的男人喊的是明日香太太',你隐约听到这个男人是来拿什么东西的。
"“是要开门?"章环彦没较为轻微的风湿骨痛,我拿着毛毯盖住了膝盖,看着矢野耕太郎问道,“从那句话,他能想到什么?”
“说。
"山崎彦看了矢野耕太郎一眼。
“你刚才说,那个人是帝国男子?”
山崎彦沉吟片刻说道。
章环彦微微额首,我有没见过活着的饭岛明日香,是过,我见到了饭岛明日香的尸体,一个被杀害的男人,尸体都令我略没惊艳之感,活人可想而知。
下海还没沦陷两年半了,法租界涌入小量难民,大大的租界,挤退来几十万人,反倒是促成了租界的畸形繁华。
一辆汽车上来的保镖持枪警戒,另里一辆汽车上来的保镖撑起了白色的雨伞,数把雨伞撑起来,遮住了修肱看过去的视线。
“男人还有没退屋,但是,井上君就意识到安全,那说明井上君是从男人的声音中听出来没问题的。
"矢野耕太郎说道,“你低度相信,井上君是认识这个男人的,并且我立刻意识到那个男人的出现意味着安全来临,所以果断想要阻止饭岛明日香开门。
"“属上也马虎琢磨过,那句话很奇怪。
"矢野耕太郎思付着说道,“很显然,这个男人还有没退屋,井上君就意识到了安全我知道来者是善,所以是让饭岛明日香开门,只是过还没来是及了。
"“敲开门应该是一个帝国男人。
"矢野耕太郎说道。
待菅沼真一郎离开前,山崎彦的身体倚靠在椅背下,我的眼睛闭起来,似乎陷入某种思考的宁静氛围中,却又似乎是睡着了,很慢竟然发起了重微的鼾声。
“帝国男人?”
山崎彦表情严肃起来。
修肱站在七楼书房的窗口,看着八辆大汽车停在了自家门口。
“哈依。
"我看着山崎彦,继续说道,“那也不能证实井上君当时是活着的,并且从邻居反馈来看,井上君声音洪亮,应该身体情况尚可。
"“是的,是一个帝国男人,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姑娘。
"矢野耕太郎说道“邻居椎名悠七说,我听出来敲门的男人声音年重,像是年重的姑娘。
"“哈依。
"山崎彦摩着上巴,陷入沉思之中,我在思考矢野耕太郎所说的那种可能性。
·.··我便知道是井上彦来了。
那关系到山崎公馆的尊严和威信。
井上修一认识此人,并且立刻知道那个男人是来杀我的。
“矢野。
"章环彦沉声说道。
没传闻说,井上彦与饭岛明日香没染。
"矢野耕太郎说道,“这天晚下井上彦去找饭岛明日香幽会,却是并未料到章环君在家,所以发生了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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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环彦的眉头皱起,忽而舒展,忽而又皱的更紧了。
“师母,新年夸落,愿侬个一年外向,事体顺顺利利,身体健硬朗。
"井上彦向师母何雪琳行礼问坏。
“大程总'则是又巡视了一番前,那才在众手上期待的目光中上班离开。
“哈依。
"“说。”
“从邻居的证词不能确定,井上彦带人离开的时候,饭岛明日香并未受到任何伤害,是饭岛明日香去关门的。
"矢野耕太郎说道,“至于说井上君,邻居并有没看到我,但是,我们隐约听到了井上君和饭岛明日香说话,所以,也不能证实井上君当时是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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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3
第1015章 雨曼姐:我潜伏很成功
“雨曼姐呢?”程千帆坐在沙发上,随手拿了一小把西瓜子嗑着,问道。
“哪个晓得哦。”师母叹口气说道,“大过年的也不着家。”
“雨曼姐现在在忙什么呢?”程千帆问道。
“她啊,现在好像是在什么《文学研究》杂志社上班。”师母说道,又吩咐吴妈给小宝的果碟里添一些果脯点心。
“文学研究啊。”程千帆点点头,“蛮好的,挺适合雨曼姐的。”
对于这个《文学研究》杂志社,程千帆是颇为关注且了解的。
创办这个杂志的是上海滩的文学名家章学丰。
此人在十多年前便以创作多角恋爱而一度走红,一度被认为是新文学代表作家而跻身文坛。
不过,实际上章学丰那种格调低劣、庸俗不堪的恋爱,是被新文学所鄙薄的,更是被左联猛烈批评。
文学界,尤其是上海文化界,也对章学丰鄙薄不已。
周樟寿先生就曾经强烈批判章学丰,他认为在此人的心中,文学从来都未被视为一项铸造人们灵魂的神圣的事业,只不过是用来猎取金钱和骗取名望的工具。
“这是一个低级趣味的卑劣者……”,这是周樟寿先生对章学丰的评价。
周樟寿先生甚至直接断言,章学丰此人,早晚当汉奸。
果不其然,上海沦陷后,章学丰看到依附日伪可获大利,便连忙卖身投靠,操起笔墨为日伪效劳了。
根据程千帆所掌握的情况,此人先是与伪上海市政府勾结,接受汉奸的资助,在去年五月份的时候,筹办了《新科学》杂志。
这一刊物打着“纯科学”的幌子,实为日本侵略者笼络科技界的工具。
在为日本人笼络科学界之后,此人又在去年十月份的时候,日伪的暗中策划下,参与创办了《文学研究》杂志,用文学的名义为日伪政权摇旗呐喊。
此外,根据程千帆从今村兵太郎那里所了解到的情况,章学丰还积极参加岩井公馆的“兴亚建国运动本部”,章学丰甚至还是其中最早的骨干之一,并且担任日本人的兴亚运动文化委员会主席。
根据程千帆此前所掌握的情况,修雨曼是在汉奸报纸《沪新闻》工作的。
而鉴于这个《文学研究》杂志社的汉奸报馆本质,程千帆心中对于修雨曼加入此报馆的目的,心中已然了然。
同样是汉奸报纸,修雨曼应该是冲着章学丰去的,或者说,是冲着章学丰背后的岩井公馆的兴亚建国运动。
……
距离马思南路隔了三条街的马路边,一辆黑色的雪铁龙小汽车停在路边。
“汤副总编现在这是鸟枪换炮啊。”修雨曼看了一眼坐在驾驶座的汤浩,笑着打趣说道,“看来佐上梅津住对汤副总编还是很信任的。”
“佐上梅津住这个人所图甚大。”汤浩说道,“他有意进一步整合上海的伪报纸,为日本人摇旗呐喊形成合力。”
“我也感觉到了。”修雨曼点点头,“随着汪伪政权即将成立,日本人也在准备为汪氏造势,章学丰最近就非常活跃。”
他对汤浩说道,“章学丰昨天去见了岩井英一,似乎岩井公馆也近期也打算有大动作。”
“知道是什么大动作吗?”汤浩立刻问道。
“暂时不清楚。”修雨曼摇摇头,“不过,章学丰最近同汪伪方面的林伯生有过接触,想来应该和汪伪还都南京有关。”
她说道,“不管日本人以后对汪氏的态度如何,现在他们统一了认知,会为汪填海的伪政权摇旗鼓掌的。”
“你说的很对,要争取进一步了解掌握敌人的相关动向。”汤浩表情凝重说道,“汪填海伪政权的成立,影响极为恶劣,对于当前的抗战形势来说极为不利。”
“这种恶劣的影响,不仅仅在当下,更在于未来,并且可以预料的是,这将是非常深远的恶影响。”汤浩说道。
“是的。”修雨曼也是表情严肃说道,“最可恶的是,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的是,汪填海方面选择继续使用国民政府的名号,再加上此人在国党内部的极高地位和影响力,这会迷惑很多人。”
“不仅仅是迷惑。”汤浩说道,“汪伪政权的建立,给了很多立场不坚定,想要当汉奸却又有些顾虑的人堂而皇之当汉奸的籍口。”
……
“组织上,总中央早已意识到汪填海伪政权可能带来的巨大的破坏力。”
“延州方面,教员同志亲自起草了“克服投降危险,力争时局好转”的党内指示,并且亲自主持召开了延州民众讨汪大会,明确指出了汪伪政权对于抗战大局的巨大毒害。”汤浩说道,说着,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延州大会的相关文件,教员同志明确提出来‘十个没有’,组织上给我们的任务就是,在沦陷区进一步深入宣传,宣传红党抗日武装的战斗事迹,激励沦陷区老百姓的抗战斗志,让老百姓明白汪填海汉奸政权的本质,让人民群众能够进一步了解红色队伍,红色政权的纯洁性、先进性,让大家心头的抗日之火烧起来,绝不熄灭!”
修雨曼接过文件,借着路灯的微弱光芒看,她的眼眸中闪烁振奋和喜悦的光芒,“说的太好了,这‘十个没有’真正体现了红党人的纯洁本质和革命本质!”
教员同志提出来的“十个没有”的内容是:“这里一没有贪官污吏,二没有土豪劣绅,三没有赌博,四没有娼妓,五没有小老婆,六没有叫化子,七没有结党营私之徒,八没有萎不振之气,九没有人吃摩擦饭,十没有人发国难财。”
修雨曼的眼眸中露出期盼的光芒,“真想去这‘十个没有’的延州去看看啊。”
她将文件仔细的收好,放在自己的坤包内层,“我会将文件转交给闻国然同志,一定让上海的抗日民众深切了解我党的方针政策,了解八路军、新四军可歌可泣的抗战故事,了解延州的真实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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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了,信心,很重要。”汤浩语重心长的说道,“宣传部门有同志抱怨说工作没有什么用,不如去队伍上真刀真枪的和敌人厮杀,这是非常错误的思想。”
他看着修雨曼,“宣传工作非常重要,特别是在沦陷区,我们的战士的刀和枪很重要,宣传工作同样重要,我们要将胜利的喜讯,将抗战必胜、坚持抗战的思想灌输到每一个人的心中,这股信念,这种坚持,对于沦陷区的老百姓来说,太重要了。”
“我明白。”修雨曼郑重点头,说道,“我们的宣传工作,是以笔为刀、作枪,是鼓舞抗战军民斗争的灵魂的激昂号角!是不屈的火焰!是苦难的中华民族砥砺前行的火把!”
“说得太好了!”汤浩激动说道,他太高兴了,几年前当组织上安排从花旗国归国的修雨曼同志到他身边工作的时候,他还看不上,有些嫌弃,认为花旗国的归国知识分子哪里懂布尔什维克,但是,修雨曼同志的优秀表现和巨大进步被他看在眼中,他是非常欣慰且高兴的。
……
两人又就接下来的工作重点以及可能遇到的问题交流了意见。
汤浩点点头,他摸出怀表看了看时间,“行,我现在送你回家,你不是说今天家里有家宴么?”
“我那个弟弟全家来我家做客。”修雨曼叹口气说道。
“程千帆?”汤浩立刻问道。
“是啊,法租界的‘小程总’,汉奸程千帆。”修雨曼点点头。
“根据组织上掌握的情况,程千帆前段时间跟随汪填海去了青岛,将来这个人很可能在汪伪政权内部获得重用。”汤浩说道。
“南京的汉奸开会,他也去了的,据说还救了楚铭宇的命。”修雨曼冷哼一声。
“程千帆是铁了心当汉奸的。”汤浩点点头,“不过,于你而言,有‘小程总’这么一个弟弟,对你也是一个保护。”
“此外,程千帆参加了汪填海、王克敏、梁宏志这三大汉奸的所谓青岛‘三巨头’会议,省委对于青岛会议很感兴趣,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尝试从程千帆那里获得相关情报反馈。”汤浩说道,“当然,这不是命令,只是一个建议,一切以你的自身安全为第一要务。”
“可以,我试一试。”修雨曼说道。
“量力而行。”汤浩说道,他提醒修雨曼,“你要格外注意情绪,绝对不能让程千帆觉察到你的郑智倾向。”
“我知道。”修雨曼认真的点点头,“我一直很小心谨慎的,程千帆虽然狡猾,不过,在他看来,我就是一个在汉奸报馆工作的对郑智的兴趣并不大,是一个喜欢享受,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的小布尔乔亚姐姐,并未对我产生过什么怀疑。”
说这话的时候,修雨曼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表情,她对于自己的潜伏还是很满意的。
“一定不要掉以轻心。”汤浩叮嘱说道,“这个‘小程总’,比你所想象的还要阴险狡猾的。”
“我会注意的。”修雨曼点点头。
汤浩同志说的没错,小心无大错,虽然帆弟从未怀疑过她,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以后还是尽量再小心一些。
……
程千帆一番行云流水的摆弄后,拎起小茶壶,给俢肱燊的杯子里倒茶。
“我听青云说,日本宪兵队今天派人来见你了?”俢肱燊呷了口清茶,问道。(PS1)
“高师兄今天回巡捕房了?”程千帆惊讶问道,“他的耳朵简直是顺风耳。”
俢肱燊口中的青云,青云是字,高寒,字青云。
高寒是俢肱燊的学生,去年年底刚从法兰西留学归来,便被俢肱燊邀请来巡捕房当了他的助手。
“少插科打诨。”俢肱燊瞪了程千帆一眼,“我听青云说,你和日本人争吵的厉害,险些动手?”
看着俢肱燊关切的目光,程千帆赶紧解释说道,“我昨天去拜访了一个日本人,今天就听说那个日本人被人杀死了,宪兵队找我来了解情况的。”
俢肱燊便深深的看了程千帆一眼。
“真不是我干的。”程千帆苦笑一声说道,“老师,外面都骂我是汉奸呢,我怎么会杀日本人。”
“是汉奸也好,是其他的也罢,总之,路是你自己走的。”俢肱燊叹口气说道,“与我而言,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如此,将来我见了文藻贤弟,也当无愧了。”
“老师。”程千帆心中感动不已,向俢肱燊深深的鞠了一躬。
为了让俢肱燊安心,他便主动向俢肱燊解释道,“那个山崎修一派人跟踪我,我知道后很生气,就带人去他家,好好地修理了一番。”
看到俢肱燊探寻的目光,他摆摆手,笑道,“就是字面意思上的‘修理’,我带人离开的时候,山崎修一还活蹦乱跳的呢。”
停顿一下,他似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如实对俢肱燊说道,“山崎修一是日本特务机关井上公馆的副馆长,这样一个家伙,侄儿即便是想要弄死他,也是不方便,不敢的。”
“井上公馆的人怎么会跟踪你?”俢肱燊惊讶问道,“你不是和日本人一起做生意,关系很不错的么?”
“谁知道呢。”程千帆摇摇头,“我也是摸不着头脑。”
“不过,我已经托朋友去打探情况了。”程千帆说道。
俢肱燊点点头,却也并未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太多,只是叮嘱程千帆要注意安全,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向他这个老师、叔叔开口。
“叔叔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不过,在上海滩还是有些人脉的。”俢肱燊微笑说道,“当然了,和你这个程副总是没得比哦。”
程千帆非但不谦虚,还得意的点点头,还笑着说道,“叔叔不要妄自菲薄。”
这立刻换来了俢肱燊一个脑瓜崩。
也就在这个时候,窗外的马路上有汽车灯光,然后还有嘈杂声传来。
程千帆来到窗边,他撩起了窗帘看,就看到有一辆小汽车开过来,这引起了他的保镖车辆的警觉,有保镖上前拦住车辆,其余负责警戒的保镖甚至已经在拔枪警戒了。
“老师,我下去看看。”程千帆对俢肱燊说道。
第1016章 突发事件
“帆弟,管管你的人。”修雨曼看到程千帆出来了,心中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蠢货!”程千帆瞪了几个手下一眼,“雨曼姐你们不认识吗?”
说着,他上去踹了一个手下一脚,“在别人家门口拦着别人进门,亏你们做得出来。”
说着,他摆摆手,示意手下散开。
然后,程千帆面带审视的目光,看了看有些局促不安的汤浩。
久仰大名了,汤浩同志,终于见面了。
……
“程先生,久仰大名。”汤浩主动伸出手,热情的与程千帆握手。
“汤总编,我晓得你。”程千帆微微笑着,“《东亚日报》我平实也有看的。”
“欢迎程先生多多指正,以兹勉励。”汤浩高兴说道。
说着,他看向修雨曼,“时间不早了,就不打扰了。”
程千帆微微颔首,看着汤浩开车离开,他的目光闪烁。
“看什么呢?”修雨曼问道。
“雨曼姐,这是我未来姐夫?”程千帆笑着问道。
“就凭他?”修雨曼不屑的冷哼一声,然后瞪了程千帆一眼,“胡咧咧什么。”
说着,她不再理会程千帆,噔噔蹬进了大厅,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响,在宁静的黑夜里很是清晰。
程千帆笑了笑,他点燃一支烟卷,站在院子里自顾自抽烟。
雨曼姐这是和汤浩同志刚刚开完秘密会议回来的么?
……
汤浩在检讨自己。
他暗自警醒自己,下次倘若需要送修雨曼同志回家,一定要提前清空身上可能的可疑物品。
方才程千帆的保镖看到他的车辆靠近,立刻警觉起来,还有人要过来搜查,这把汤浩吓了一跳。
他的车里藏了一柄短枪,这会给他带来麻烦。
此外,修雨曼同志的包里的党内文件,也是非常危险的。
汤浩在内心中检讨,他觉得自己还是疏忽大意了,虽然他自己方才也提醒修雨曼不可对程千帆麻痹大意,但是,实际上他自己反而也下意识的疏忽大意了。
因为修雨曼是程千帆的姐姐,所以,无论是他还是修雨曼都下意识的觉得修雨曼是安全的,不会受到搜查盘问。
但是,什么叫做意外情况?
方才那就是意外情况,倘若程千帆下来晚了一会,弄不好程千帆的保镖已经准备搜查了。
即便是修雨曼不会被搜查,那么,从车辆里搜出武器,那也是非常糟糕的。
随之,汤浩的表情愈发严肃,他开始更加深切的意识到,法租界有程千帆这么一个仇视红色、亲近日本人的反革命分子,对于红党,对于抗日事业是多么危险。
倘若特科红队还在就好了。
……
大年初一的这顿团圆饭,并不奢华,重在热闹。
菜品就是咸肉、风鸡、河鲜之类的,还有时鲜蔬菜,家常热炒,然后就是一个围炉暖锅,在这寒日里驱散了冷气。
当然,还有白若兰从家中带来的一些菜品。
“这鸭子不错。”何雪琳夹了一块鸭肉给小宝,“和我之前在南京吃的味道差不多。”
“这是南京的朋友派人专车送来的。”程千帆微笑说道。
“还有一些可口的时令菜品。”程千帆对白若兰说道,“明天再安排人送一些过来。”
“晓得嘞。”白若兰点点头,说道。
“哎呀,不用了,不用了。”师母连连摆手,“你老师经常有应酬,你雨曼姐也是野兔子一般,经常不着家的,我一个
人哪里吃得了哇。”
说着,她别有深意的看了女儿一眼。
“帆弟,你这个朋友能量不小嘛。”修雨曼看到母亲的矛头直指自己,赶紧也夹了块鸭肉,转移话题说道。
兵荒马乱的,鸭子以及其他什么年货都不是最值钱的,车子,以及一路安全畅通,这才是最重要的。
“南京方面警备师师长黎明纂。”程千帆说道,“上次去南京时候认识的朋友。”
说着,他看了修雨曼一眼。
无论是这句话透漏的情报本身价值,还是黎明纂这个南京实权派将领,这个‘帆弟在南京的关系"本身,对于修雨曼来说都是重要情报。
修雨曼果然心中一动,暗暗将此事记在心中。
“腿伤可完全好了?”何雪琳关切询问。
“师母且放心,已经好了。”程千帆说道。
说着,他吐出一口鱼刺,“能跑能跳的,就是让我下水捉鱼摸虾都不是问题,别提多欢腾了。”
“讨打。”何雪琳便瞪了程千帆一眼,“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下次一定要小心。”
“晓得嘞。”
……
回到辣斐德路程公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三刻了。
程千帆揉了揉眉心。
微熏。
“叫你不要喝那么多酒。”白若兰从小栗子的手中接过温热的毛巾,直接蒙在了丈夫的脑门上。
“晚上倒是不多,就是上午陪朋友喝了点,连着来受不了。”程千帆说道。
“酒是你自己喝的,怪不得别人。”白若兰没好气说道。
说着,她问道,“今天送雨曼姐回来的那个人,你也见到了,那人怎么样?”
“师母让你问的?”程千帆抬眼看了妻子一眼,笑着问道。
“雨曼姐一直待字闺中,师母能不着急么。”白若兰说道,“你还没说呢,那人怎么样?”
“《东亚日报》的副总编汤浩,算是一表人才了。”程千帆说道,说着他坐起来,拿起茶杯喝了口醒酒茶,“不过,年龄比雨曼姐要大好几岁呢。”
“年龄大点没事,最重要的是人品怎么样?”白若兰问道。
“是个识时务的人。”程千帆轻笑一声说道,“《东亚日报》的老板是日本人。”
白若兰听了这话,秒懂。
“你跟着瞎操心什么,我看着就是普通朋友关系。”程千帆打了个哈欠,没好气说道,“顶顶重要的是,我看雨曼姐那架势,估摸着压根没桥上那位汤副总编。”
“这边是师母着急嘛,我就帮着问问。”白若兰嘟囔着说道。
“好了,你一会带小芝麻早些休息。”程千帆起身,他从白若兰的手里接过汤婆子。
“我去书房,还有些公文要处理。”他说道。
“别熬太晚了。”白若兰叮嘱说道。
“晓得嘞。”
……
一九四零年的春节,租界里的年味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浓郁一些。
而且,似乎过年的时候,日子也过的愈发快了。
报纸上说,度日如年的日子,在春节时候,便仿佛那苦难也带了一丝虚妄的甜。
在大年初五的清晨,落雪了。
雪花不大,不密,就那么轻轻飘飘的在空中浮动着,最后心不甘情不愿的落下,将上海滩沾染了一层淡淡的洁白。
在半上午的时候,不知道老天爷受到了什么刺激,在法租界的难民们的怨声载道中,雪花突然密起来,这引得冒着雪花出来找买柴火、煤球的居民一下子多了起来。
程千帆抬起手,那洁白的手套摸了摸鼻子,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是一桩凶案现场。
兴平里的一处石库门民居发生命案,户主一家四口被人杀害,屋子里也被搜刮,到处是一片狼藉。
大过年的,发生了此等灭门惨案,震惊了整个上海滩,法捕房警务总监费格逊阁下亲自打电话到中央巡捕房,要求中央巡捕房限期破案。
费格逊压金克木,金克木自然将事情推到了程千帆的手里。
“说说吧。”程千帆忍不住又捂住了鼻子,皱眉说道。
“男主人是俞记百货行的东家俞观明。”鲁玖翻说道,“同时遇害的还有俞太太,俞观明的大儿子俞自清,小儿子俞明基。”
说着,鲁玖翻指了指现场,说道,“俞观明死在刚进门没多远的地方,初步推测应该是有人敲门,俞观明去开门,然后很快就被杀死。”
“而其他人见状,四散奔逃,不过最终还是没有逃脱被杀害的厄运。”鲁玖翻叹口气说道。
“不对。”程千帆轻轻摇头,他来到男主人俞观明的尸体旁,“尸体的姿势不对,这不像是去开门然后被杀的。”
说着,他蹲下来,将尸体翻转过来,看到尸体身上那被砍杀翻过来的肉条,程千帆不禁皱眉,然后起身,有些嫌弃的摆了摆手。
“老九,查一查这条街最近谁家刚刚刷了油漆。”程千帆咳嗽了一声,说道。
“是。”
……
在案发现场的外面,手下正在向左邻右舍问口供,豪仔双手插在裤兜里,阴冷的目光四下里扫视。
“帆哥呢?”李浩骑着洋车子赶来,一个巡捕赶紧过去接过洋车子。
“在里面勘查现场呢。”豪仔说道。
两人凑到一起抽烟,低声说话。
“弄清楚了?”豪仔低声问道。
“嗯。”李浩点点头,“是情报科二组的人。”
“问题麻烦了。”豪仔表情严肃说道。
男主人俞观明的实际身份是情报科二组的潜伏人员,这是李浩刚刚从乔春桃那里确认的。
一名上海特情处的潜伏情报人员被杀,而且是被灭门,这件事的性质非常严重。
“更麻烦的还在后面呢。”李浩小声说道,“俞观明见过桃子。”
“什么?”豪仔脸色一变,低呼出声。
然后,他的表情无比严肃。
正如李浩所说,这件突发事件比他们所想象的还要麻烦。
……
薛华立路二十二号,中央巡捕房的会议室。
“惨无人道!穷凶极恶!骇人听闻!”程千帆拍着桌子,声色俱厉喊道,“朗朗乾坤,大过年的,却发生此等骇人听闻的灭门惨案,这是何等的猖狂!”
他的表情无比愤怒,“凶徒这是对我巡捕房上上下下的挑衅,这是对我法租界中央区长治久安的巨大挑衅!”
说着,他指了指那高悬的匾额,“诸位,这是什么?”
“‘保境安民!"”程千帆出离愤怒了,愤慨说道,“这件案子,此等惨事,这是对我们这个匾额的莫大讽刺,这是对市民对我们的巨大褒奖的莫大讽刺。”
说着,他环视众手下,“诸位,对于此等惨案,可以各抒己见。”
现场一片沉默。
就在程千帆面色阴沉,正准备点名的时候,一个声音嘀嘀咕咕说道,“会不会是姜骡子犯下的血案?”
“谁说的?”程千帆脸色一变,沉声道,“谁在说话。”
“报告程总,是属下。”一个年轻
的巡官站起来,敬礼说道。
“樊世洲,快坐下,这哪有你说话的份。”二巡副巡长赶紧在底下低声呵斥。
“让他说,我都说了各抒己见。”程千帆摆摆手,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这个巡官,“说一说,你判断这件案子是姜骡子所犯的依据是什么?”
“那个,那个。”樊世洲有些紧张,结结巴巴说道,“属下想的是,这等大案惨案,岂不是正符合那姜骡子的犯罪特点吗?”
在坐的众巡捕都看向樊世洲,有人点头,做出思考状,有人露出一抹莫名的笑容,有人则是暗下里摇了摇头。
“这姜骡子够忙的啊,大过年的还要点卯。”一个巡捕压低声音对身边的同僚说道。
“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程千帆看了樊世洲一眼,微微颔首,说道,“此案性质恶劣,凶徒心狠手辣,不留活口,所作所为可谓是人神共愤,这等案子,确实是有几分符合姜骡子的行凶风格。”
他看了袁开洲一眼,“袁巡长。”
“属下在。”
“你带领所部,就以姜骡子匪帮为方向调查。”程千帆沉声道,“看看有没有和姜骡子匪帮相关案件并案的条件。”
“是!”
程千帆又环视众人,“诸位,关于此案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说着,他点了豪仔的名字,“钟国豪,你说说你的看法。”
……
“巴格鸭落!”平井信次狠狠地抽了石磊一个耳光。
“哈依。”杨常年捂着嘴巴,赶紧立正站好,“太君息怒。”
平井信次冷哼一声,他凶狠的瞪了杨常年一眼,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这个石磊并无什么错处,只不过是平井信次心情不好,所以拿这个支那人打骂发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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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7章 桃子
杨常年没敢说话,毕恭毕敬的站好,随时准备聆听平井信次的训斥。
这反倒是让平井信次觉得无趣,狗一样的支那人,都是贱皮子。
他现在有些烦躁。
三本次郎交给他两个工作,一个是查勘军统上海区那位神秘的新任书记官,不过,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却依然毫无进展。
此外,让平井信次愤怒的是,他向荒木播磨询问那边有无进展,尤其是‘戒尺’有没有最新的情报传来,荒木播磨根本不理会他。
然后平井信次便告状到了三本次郎面前,荒木播磨这才表示‘戒尺’那边并无什么情报传来。
然后今天,只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三本次郎却将他训了个狗血淋头,这令平井信次非常愤懑。
还有就是他奉命调查山崎修一被杀之案,尤其是特高课特工柿沼誉士夫死在西自来火行街的案子,但是,迄今为止却同样并没有什么进展。
平井信次坚持认为此事和宫崎健太郎有关,或者说,他需要找到此事和宫崎健太郎有直接关联的证据。
千北原司已经从青岛发来电报,不日即将回沪上,平井信次本计划能够利用山崎修一被杀之事攀扯到宫崎健太郎身上,给千北原司继续调查此案提供弹药,但是,现阶段他所掌握的证据,非但无法证实山崎修一之死是宫崎健太郎所为,反而客观上证明了宫崎健太郎的清白:
种种情报显示,宫崎健太郎离开的时候,山崎修一夫妇都还健在,可以说是活蹦乱跳的。
此外,关于程千帆与山崎修一的女人饭岛明日香有染的传闻,也是传的沸沸扬扬。
程千帆秘会饭岛明日香,却不慎被山崎修一撞破,随后程千帆与山崎修一发生了冲突,这位法租界的‘小程总’使用了卑劣的手段令山崎修一屈服——
在平井信次看来,山崎修一承认自己的表弟,暨所谓的平川又右卫门犯下的那些案子,虽然是被迫的,也未尝没有为自己遮羞的意思:
自己的亲戚的凶犯,总比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要好听。
……
这便是最令平井信次愤懑的,如此,山崎修一夫妇与程千帆之间,则仅仅是桃色纠纷了。
平井信次旋即另辟蹊径,倘若能够查证柿沼誉士夫之死与程千帆有关,杀死特高课同僚的罪名,则可令宫崎健太郎再也无法翻身。
考虑到宫崎健太郎与荒木播磨的亲近关系,以及此人通过各种利益关系在特高课内部的好人缘,平井信次反而对特高课内部人员并不信任,他便抽调了这个投靠帝国的原来重庆中统分子石磊来给柿沼誉士夫验尸,希望从尸体上找到一些线索。
但是,石磊经过缜密的查勘,只能证实柿沼誉士夫死于毛瑟短枪,并没有其他什么更有指向性的证据。
毛瑟短枪是法租界最泛滥的枪支,青帮分子,重庆分子,太湖的水匪,江洋大盗,乃至是帝国自己的特工人员也多使用才枪械,故而这个发现实际上并无什么价值。
这令平井信次烦闷不已。
……
“太君,属下有一个发现,不知道有没有用。”杨常年小心翼翼说道。
“说。”平井信次冷冷说道。
“属下对柿沼誉士夫太君进行过尸体解剖。”杨常年说道,“通过柿沼誉士夫太君的胃里尚未消化的食物发现,柿沼誉士夫太君在当天晚上吃过一顿丰盛的晚餐。”
“丰盛的晚餐?”平井信次微微皱眉。
“是的,有紫菜,米饭,还有肉类,应该是鱼肉,嗯,还有没有消化的海鲜。”杨常年说道。
“嗯?”平井信次陷入思索,“紫菜和米饭,应该是寿司,鱼肉和海鲜,也是帝国的食谱。”
他看着石磊,“你的意思是,柿沼誉士夫在当天晚上在帝国的居酒屋用餐的,而且是享用了丰盛的晚餐。”
“属下只是根据柿沼誉士夫太君的尸检情况如实向太君汇报。”杨常年赶紧说道,“至于说柿沼誉士夫太君当晚是不是去了居酒屋用餐,就不得而知了。”
平井信次看了石磊一眼,点点头。
石磊这种谨慎和客观的态度,他还是比较欣赏的。
“熊泽。”平井信次吩咐说道,“你去调查一下,出事当晚柿沼誉士夫有没有去哪个居酒屋用餐。”
“是柿沼誉士夫自己去的,还是与别人一起,具体是哪些人?还有就是,查一查最后是谁会账的。”
特高课特工的薪水实际上并不算高,所以,哪怕柿沼誉士夫是特高课特工,如果让他自己掏钱去居酒屋大吃一顿,估计也是不舍得的。
“哈依!”熊泽勘兵卫向平井信次敬礼,随后急匆匆而去。
平井信次满意的点点头,这就是他欣赏熊泽勘兵卫的一点,熊泽并未因为他的出身低微而看不起他,自从被调派到他手下做事后,便对他毕恭毕敬的。
……
“帆哥,到了。”
程千帆下车,立刻有手下撑着黑色的雨伞在车门口守候。
他一把推开了雨伞,“不要挡我看雪景。”
“帆哥,小心暗枪。”李嘎赶紧说道。
“就你事多。”程千帆骂了句,李嘎是李虎的族弟,小伙子很机灵,便被程千帆要到身边当保镖。
虽然嘴上骂骂咧咧,程千帆终究没有再推开雨伞,在几把雨伞的遮顶护卫下,他踏着积雪进了开明大戏院。
“程总,您来了。”班主早早的看到‘小程总’的座驾车牌,赶紧迎了上来,“是《游园惊梦》,还是《桃花扇》?”
“《游园惊梦》。”程千帆随口说道,“小青先生的嗓子好了吧,今天是他吧?”
“好了,好利索了。”班主赶紧说道,“我一会就叮嘱他,程总你赏光,一定让他卖力表演。”
“唔。”程千帆微微颔首,“唱得好的话,谢幕后让他来见我,有赏。”
“好嘞。”班主高兴答应道。
对于他们戏班子来说,在这乱世里讨生活着实不易,能够讨得法租界鼎鼎大名的‘小程总’的欢心和青睐,对于戏班子来说,就等于是多了一道护身符。
别的且不说,那些蝇营狗苟知道‘小程总’喜欢他们的戏,多少会收敛一些。
……
‘小青先生’是庆云班现在的台柱子,其人名叫青尚奇,因此前沪上有昆区名家青勄潋,人称‘青先生’,故而,这‘小青先生’对青尚奇以及庆云班来说,乃是尊称,是抬份。
‘小程总’对今天的戏颇为满意,安排人看赏。
谢幕后,班主亲自陪同‘小青先生’来表达谢意。
“你杵在这里做什么?”程千帆瞪了班主一眼,“我和小青先生讨论戏曲,乃大雅之事,你懂个什么?”
庆班主看了青尚奇一眼。
青尚奇微微点头,示意无事,班主这才告饶离开。
不过,出了门来到后台,庆班主找到一个小角儿,叮嘱她一会端了些果脯干果送过去。
这‘小程总’有欺男霸女的恶名,只是霸女,却并未曾听说有霸占男色之事,不过,他不得不防,总归安排小角儿过去一趟,倘若有事,或许可搅了‘小程总’的好事,虽不能就此救了青尚奇,但是,总归心中无愧了。
……
“俞观明全家被灭门。”程千帆看了‘小青先生’一眼,淡淡说道,“说说那么做的理由。”
他亲自带队勘查现场,几乎是一进门,他就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不是说凶徒做事粗鄙,留下了很多线索。
相反,现场处理的很干净,而那些看似没有处理干净,被凶徒‘在很谨慎情况下,依然有留下的蛛丝马迹’的线索,则是暗下里为之,以作遮掩、诱导、迷惑之用。
这种做事手法,程千帆太熟悉了,因为这正是他在某种情形下‘惯用’的手段。
他立刻便知道,这起案子是桃子所为。
他注重培养乔春桃,而桃子也在暗中学习他,乃至是一些行事风格都愈发有他的印记。
“俞观明约我去他家中见面,说有紧急情报。”乔春桃说道,“属下到了后,却发现俞观明的两个儿子俞自清和俞明基竟然也在家。”
程千帆的眉头皱起来了。
对于很多都是光棍一条的军统人员来说,俞观明有家有业,有老婆,有两个儿子,这属于非常特殊的了。
不过,俞观明是力行社特务处时期的老人了,那个时候,上海还未沦陷,特务处内部还并无成家限制。
一年前齐伍来沪,将手中的这个潜伏市井多年的特工交给了上海特情组使用。
程千帆惊讶的发现,这个在他的辖区的老住户,竟然是一个老资格的军统特工。
此人潜伏的非常成功,巡捕房购置节礼的时候,甚至还从俞观明那里进过货。
若非齐伍告知此人身份,程千帆等闲不会对这个待人和气,却又不乏精明的小老板产生什么怀疑。
也正因此,他此时听乔春桃说俞观明发出秘密会见信号,约见桃子,却并未提前清走家人,这确实是不对劲的。
倘若说俞太太在家,属于可以理解,且有掩护需要的话,两个儿子绝对不应该在家。
这不符合俞观明此人的一贯谨慎脾性。
……
“看到俞观明的两个儿子,我的脸色就沉下来了。”桃子说道。
“俞观明怎么说?”程千帆问道。
他知道,问题就出现在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俞观明说两个儿子和同学要去赏雪,正好刚跑回来拿照相机的。”桃子说道。
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回忆之色,同时还有一抹凌厉之色,“也就在这时候,俞观明的大儿子俞自清拿着相机朝着我按下了快门。”
程千帆的表情立刻变得极为严肃。
“然后,没等我发作,俞观明就训斥儿子,驱赶他们赶紧滚蛋。”乔春桃说道。
程千帆伸手捻起一枚甘草杏子,放进嘴巴里咀嚼,他吐出杏核,淡淡道,“你当即就动手了?”
“是!我立刻动手了,俞观明没想到我会突然发难。”乔春桃点点头,“干掉了俞家四口人后,我伪造了现场。”
“粗糙。”程千帆微微摇头,“回去把衣服烧了没?”
“衣服烧掉了。”桃子说道。
“鞋子呢?”程千帆又问道。
“检查过鞋底了,血迹被清理了。”桃子说道,他对处座解释说道,“衣服处理掉并不会引人注目,鞋子扔掉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回去仔细检查一下鞋子。”程千帆说道。
“属下有疏忽遗漏?”桃子立刻意识到出问题了,立刻问道。
“俞观明的指甲缝有油漆,巡捕进去的时候,油漆并未完全干涸。”程千帆说道。
他看了桃子一眼,“在地上,墙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个不太明显的鞋印,鞋印有油漆。”
“是属下疏忽了。”桃子脸色一变,点点头说道。
虽然他身手厉害,但是,一个人除掉俞观明一家人,终究还是费了手脚的,随后他伪造了案发现场,虽然已经足够谨慎了,但是,时间紧迫,终究是很难顾全太多。
桃子现在仔细回忆,自己的鞋底应该是有血的,然后油漆被血所覆盖,以至于他后来都并未发现自己的鞋底曾经沾染过油漆。
此外,他也并未注意到俞观明指甲缝的油漆,很难说身上会不会在某个时刻被沾染上油漆,而这个细节也因为他焚烧了衣服,反而使得他并未注意到。
……
“动手杀人后,可有什么发现?”程千帆问道。
“没有。”乔春桃面色凝重的摇摇头,“属下迅速搜查了俞观明家中,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俞观明死之前,可曾说了什么?”程千帆问道。
“属下出手的时候,并未想着留活口审讯。”乔春桃说道。
尽管他也知道留下俞观明的活口审讯,才可弄清楚事实真相,但是,在出手的时候,桃子并未有丝毫犹豫,出手狠辣之极,因为他知道,那种情况下,若是想太多,出手犹犹豫豫,反而是大忌。
按照他的想法,把俞观明全家解决掉,灭口,才是最合理的做法。
他那么想的,就那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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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8章 敌在何处?(高考加油)
“你做的对。”程千帆微微颔首。
他并未指责桃子出手狠辣,不留活口,从安全的角度来说,桃子的做法是无可指责的,或者说,是应该表扬的。
至于说桃子果断动手灭了俞家满门,看似只有怀疑,并无实际证据,但是,对于程千帆和桃子这样的久经考验的王牌特工来说,他们的那些怀疑足以支持他们做任何事了。
地下抗日斗争工作不是请客吃饭,这是残酷无比的斗争,任何侥幸心理都要不得,面临危险,或者说觉察到危险的时候,无论多么谨慎都不为过。
“胶卷销毁了?”程千帆问道。
“销毁了。”桃子说道,“胶卷里除了拍了我那一张外,其他的都是一些风景人物。”
他对程千帆说道,“从胶卷本身,并未发现什么线索。”
程千帆点点头,俞观明是力行社老牌特工了,做事谨慎,胶卷本身并不会有什么线索留下的。
当然,也正是因为俞观明是做事谨慎、经验丰富的潜伏人员,他的那些反常举动才更值得怀疑。
……
“这件事你怎么看?”程千帆问道。
“俞观明是非常谨慎的人,按理说即便是他有问题,他也不应该犯下那些容易被我们察觉的错误。”乔春桃沉吟说道。
“但是,事实就是,他露出马脚了。”程千帆说道。
“是的,处座。”桃子说道,“所以,我个人倾向认为俞观明很急切,他因为着急,所以才会露出马脚。”
“是受到胁迫了?”程千帆思忖说道。
“可能性很大。”桃子点点头,“可能是敌人威胁他,或者是下了死命令。”
程千帆不置可否,他点燃了一支烟卷,轻轻抽了一口,鼻腔喷出淡淡的烟气,说道,“你认为俞观明的背后会是哪一方势力?”
“很难说。”桃子摇摇头,说道,“我们特情处本就是日本人、汉女干特务的眼中钉,任何哪一方盯上我们都不足为奇。”
……
庆班主端着一个果盘,他找到正在打瞌睡的小角儿。
“去。”庆班主说道。
小角儿赶紧接过,点点头。
“还记得我刚才说了什么吗?”庆班主问道。
“多看,少说话,出来后告诉班主。”小角儿梳着双丫鬟,眉心点了红痣,脆生生说道。
“去吧。”
程千帆弹了弹烟灰,他的表情是沉静的,沉静中带着思索的严肃。
也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敲响。
“帆哥,庆班主派了小丫鬟送了果脯点心。”守护在门外的李嘎说道。
“进来吧。”程千帆朝着乔春桃使了个眼色,朝着门外说道。
“程总过年好。”小角儿端着果盘进来,小心翼翼的道好,“程总过年吉祥。”
“小嘴还挺甜的。”程千帆笑道。
“小角儿是戏班子最讨人喜欢的孩子。”乔春桃在一旁说道,“机灵又懂事。”
小角儿放好果盘,并未离开,熟练的摆弄茶壶,不声不响的伺候起来。
程千帆看了小角儿一眼,他摁灭了手中的烟蒂,‘继续"与‘小青先生"讨论昆曲。
“对于这剧中的几位女子,‘小青先生"想必是理解最深刻的。”程千帆微笑说道,“且说来听听。”
“程先生问了,青某就说说浅见。”乔春桃说道,“‘月月红"是一抹夺目艳丽的色彩,令人心醉。”
“‘天辣椒"呢,则可以说是人如其名,骄横泼辣。”
“‘蓝田玉"突出了女人温柔贤淑的特征,可以说是满足了男人对娴***人的想象。”
“‘桂枝香"也给人清丽淡雅的感觉,令人心脾舒适。”说完,乔春桃看着程千帆,“以上只是青某的浅见,见笑了。”
“‘小青先生"说的好啊。”程千帆微微颔首,说着,他露出感慨之色,“‘月月红"、‘天辣椒"、‘蓝田玉"、‘桂枝香"这四个名字构成了两种截然不同性格,一为柔似水,一为刚似铁。”
说着,他叹息一声,说道,“名字与性格是依依相关的,她们的名字也似乎预示着她们的多舛的命运。”
程千帆喝了口茶水,然后看到小角儿正在发呆,不禁笑道,“怎么了?”
“听不懂。”小角儿挠挠头,不好意思说道。
“哈哈哈。”程千帆哈哈大笑。
“小笨蛋,班主让你用心学,用心记,谁让你不听话的。”乔春桃也笑着训了小角儿。
然后他摆摆手,“我看你都要听得睡着了,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小角儿露出如蒙大赦的表情,忙不迭的出去了。
“人小鬼大。”待小角儿出去后,程千帆轻笑一声,说道。
对于处座能够一眼看穿小角儿的表演,乔春桃并不感到意外,这不是说小角儿演技浮夸,相反,小丫头很机灵,只不过,她遇到的是军统的王牌特工。
“从小被发卖给戏班子,苦水里泡大的,不机灵的早就投胎转世了。”乔春桃淡淡说道。
他的眼眸中,一抹哀伤之色一闪而过。
……
“里面怎么样?”庆班主招了招手,将小角儿叫过去,忍不住问道。
“青大哥和那个程先生在吃茶谈戏呢。”小角儿说道。
“谈戏?”庆班主问道。
“是的,那位程先生问青大哥《游园惊梦》里的月月红"、‘天辣椒"、‘蓝田玉"、‘桂枝香"几个姐姐。”小角儿说道。
“‘小青先生"怎么说的?”庆班主立刻问道。
小角儿便将方才听青大哥所说的那些话转述给班主。
“你觉得你‘青大哥"说的怎么样?”庆班主问道。
“说得好啊,用大师傅的话说,青大哥对这戏的领悟是入骨的。”小角儿说道,说话的时候,眼中闪着光。
“哈哈哈,说的是。”庆班主高兴的点点头。
从‘小青先生"这番话,他可以判断出‘小青先生"是很认真的给‘小程总"讲戏,如此可见确实是无事。
如此,他也便放下心来了。
庆班主忽而来了兴趣,问道,“那位程先生可说了什么。”
“程先生说,名字和性格是相互呼应的,柔弱似水,刚硬如铁,他说几位姐姐命途多舛,从名字就可以看得出来。”小角儿想了想,说道。
“说得好啊。”庆班主闻言,略一琢磨,微微点头。
这位‘小程总"喜好听戏,这在法租界不是什么新闻,且可见确实是真格儿喜好昆戏之人,是真的懂戏的。
他此前听说这位‘小程总"在法租界巡捕房的内部刊物上曾经发表过一篇和中国戏曲有关的文章,他当时还暗自腹诽嘲讽,现在看来,这位‘小程总"确实是懂戏的。
不过,细细思量下倒也不奇怪,早就听说这‘小程总"是出身名门世家,自然是家学渊源不浅。
……
“所以,你在怀疑什么?”程千帆眯着眼睛看着乔春桃,忽而问道,“或者说,你在担心什么?”
桃子只对向他打探情况的李浩证实了俞观明是特情处自己人的身份,却并未告知是他亲自动手铲除内女干,这件事本身就意义非凡。
直到现在,无论是浩子还是豪仔,他们也只知道俞观明全家遇害,怀疑是敌人对俞家动的手,却并不掌握真实情况。
“我不知道。”桃子摇摇头,“属下只是觉得很诡异。”
他对程千帆说道,“俞观明只和我保持单线联系,他最近也并无行动指令,所以并没有暴露的危险,正因为此,我对于俞观明出问题,是有些想不通的。”
……
程千帆微微颔首,他能够理解桃子的小心和担心。
一个不应该出问题,不应该暴露的人,出了问题,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诡异,非常值得怀疑和调查的事情。
“你怀疑我们内部出了问题?”他问桃子。
“不知道。”桃子摇摇头,他再次强调,“俞观明是单线。”
程千帆深深的抽了口烟卷,默默点点头。
还是那句话,俞观明是单线,只和桃子联系。
这在一定程度上似乎可以避免是内部出叛徒出卖了俞观明,但是,也正是因为此,却又使得两人不得不朝着内部出问题的方向去考虑,这是一个奇怪却又事实存在的悖论。
“这件事你亲自去查。”程千帆沉声说道,“在特情处内部,我会下令彻查俞家遇害一事,为俞观明报仇。”
“明白。”桃子点点头。
处座的办法是一明一暗,明线是为了麻痹可能存在于内部的叛徒,暗线则是他这边为主。
如此确实是最佳方案。
……
“帆哥,你说会不会是俞观明的老关系那边出了问题?”桃子想了想,问道。
程千帆陷入沉思之中。
桃子的这个怀疑,也是他的一个怀疑方向。
俞观明是力行社特务处老牌潜伏特工,是齐伍交给他的人手。
虽然按照齐伍所说,俞观明隐藏很成功,是他手中的重要特工,与上海区这边并无瓜葛,意暨上海这边其他单位并不掌握俞观明的情况。
但是,出了这档子事情,尤其是鉴于俞观明在特情处内部只和桃子单线联系的情况下,程千帆也不得不怀疑是俞观明在力行社的老关系出了纰漏。
“这一点我会亲自去查的。”程千帆说道,“其他的交给你。”
“明白。”
……
狄思威路七百一十九号。
日军特务部西村班的驻地。
“这么说,上海市府的那些人对于汪填海政权的建立,多是秉持支持态度的?”西村尾藏看了一眼甲斐弥次郎。
“哈依。”甲斐弥次郎说道,“根据目前所掌握的监视情况,市政府的绝大多数人都对汪氏政权的建立是欢呼雀跃的。”
他看了西村尾藏一眼,说道,“当然,这也有帝国近期也在大力宣传扶持汪填海政权这个因素有关。”
“吆西。”西村尾藏微微一笑,“帝国支持的,他们不敢不支持。”
他看了甲斐弥次郎一眼,说道,“做得不错,关键时期,继续保持高压态势,上海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问题。”
西村尾藏表情严肃,“我说的是,绝对不允许!”
“哈依!”甲斐弥次郎赶紧立正答应道,他身为西村班市府课的课长,受命监视、掌控上海特别市政府的内部动向,一旦在此关键时期内部出问
题,他确实是责无旁贷。
甲斐弥次郎对西村尾藏说道,“属下已经吩咐小岛文生负责此事,若有任何异常情况,小岛文生即刻向我汇报。”
他表情严肃说道,“属下现在睡觉都是睁着眼睛的。”
“很好。”西村尾藏满意的点点头。
也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了。
一名西村班的特工进来汇报,“长官,菊池课长有紧急情况向您汇报。”
“去吧。”西村尾藏朝着甲斐弥次郎点点头,然后看向门口的方向,“菊池君,进来吧。”
甲斐弥次郎出门的时候,与进门的调查联络课课长菊池真隆碰面,两人微微点头示意,随之擦肩而过。
……
“长官,出事了。”菊池真隆表情焦急对西村尾藏说道。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西村尾藏瞪了菊池真隆一眼。
“哈依!”菊池真隆赶紧毕恭毕敬的立正,敬礼。
“说吧,什么事情?”西村尾藏淡淡问道。
“俞观明死了。”菊池真隆说道。
“纳尼?”西村尾藏脸色一变,猛然起身,双手撑在办公桌桌面上,质问道。
“俞观明被发现死在了兴平里的家中。”菊池真隆说道,“不仅仅是俞观明,他的两个儿子俞自清、俞明基,以及他的太太都被人杀死在家中。”
“什么时候的事情?”西村尾藏沉声问道。
“命案是今天上午被发现的,兴平里有大批巡捕进入,俞观明的家也被巡捕房封锁了。”菊池真隆说道。
“巴格鸭落!”西村尾藏脸色一变,怒声骂道,“上午的事情,怎么现在才来汇报?”
他的面色阴沉无比,“这么大的事情,我十分怀疑这件事已经在法租界闹的沸沸扬扬了,而我们的情报效率竟然如此低下?!”
他看着菊池真隆,愤怒的挖苦说道,“菊池君,你是从大街上听说这个消息,然后赶来向我汇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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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9章 欲盖弥彰
“是属下的失职。”菊池真隆向西村尾藏鞠躬,毕恭毕敬的道歉。
他昨天晚上亲自审讯了被西村班抓捕的抗日分子,此人非常顽固,菊池真隆动用了各种刑罚,却依然没有令对方开口。
用刑了一整晚的菊池真隆,也是非常疲惫,再加上刑讯无有所获,菊池真隆心中烦闷,大清早便去居酒屋吃了些酒水,随后更是叫了艺伎胡天黑地。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前的事情了,他被焦急的手下在公寓唤醒,立刻向他汇报了俞观明在兴平里的家中出事的突发事件。
菊池真隆这才赶紧找到西村尾藏,向其汇报情况。
“说说吧,是什么情况?”西村尾藏冷哼一声,说道,“法租界巡捕房那边对此事是如何定性的。”
“根据我们在法租界巡捕房内部的情报人员反馈来的情况。”菊池真隆说道,“因为是在过年期间发生了灭门惨案,法捕房那边非常重视,中央巡捕房的程千帆亲自督办此案。”
“他们查到什么了?”西村尾藏问道。
“法捕房初步怀疑是入室抢劫行凶。”菊池真隆说道,“目前已经有了初步的怀疑对象。”
“是什么人所为?”西村尾藏立刻问道。
“法捕房中央巡捕房内部有人认为凶案是姜骡子匪帮所为。”菊池真隆说道。
“姜骡子?”西村尾藏皱眉,“说说你的看法。”
“姜骡子匪帮危害上海滩多年,这伙人确实是手段残忍,犯下了很多大案要案。”菊池真隆说道,“不过,根据帝国所掌握的情况,实际上法捕房的有很多难以破获的悬案,都被法捕房冠以姜骡子匪帮所为,以兹掩盖他们办事无能。”
“你的意思是,俞观明在兴平里家中被杀,极可能并非姜骡子犯案,而是法捕房意识到这起案件很难破获,所以他们已经提前放出风声,准备一旦案子无法侦破,就把这顶帽子扣在姜骡子的头上?”西村尾藏思忖说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菊池真隆说道,他皱着眉头,“姜骡子匪帮犯案无数,不过,根据帝国所掌握的情况,姜骡子匪帮行凶的目标都是有钱人,俞观明显然并不太符合姜骡子匪帮的目标特征。”
西村尾藏微微颔首,“你的分析是对的。”
……
西村班的性质特征,以及俞观明的身份,这都决定了俞观明全家被灭门,他们首先要怀疑的就是俞观明是否暴露了,以至于被重庆方面灭了口。
“菊池。”西村尾藏说道,“你认为俞观明的身份暴露的可能性有多大?”
“俞观明是一个很谨慎的人,这也是他这样的力行社特务处老资格特工能够在上海潜伏好几年,甚至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依然还在活动的关键。”菊池真隆说道,“俞观明非常清楚,一旦被重庆方面知道他投靠了帝国,重庆方面会如何对待他和他的家人。”
他思索着说道,“从客观角度来分析,这么一位经验丰富的老资格特工,除非是出现意外情况,不然的话,俞观明暴露的可能性并不大。”
西村尾藏陷入沉思之中。
菊池真隆所言在理,但是,倘若俞观明并未暴露,那么,他又为何会被杀,而且是被灭门。
西村尾藏并不支持俞观明全家可能被江洋大盗、匪类杀害的可能。
无他,太巧合了。
西村班这边刚刚成功掌握了这名军统高级秘密特工,俞观明全家就出事了,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故而,直觉告诉西村尾藏,俞观明全家被杀,一定与俞观明投靠帝国之事有关联。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要找出证据。
西村尾藏看
着菊池真隆,他露出疑惑之色,“我们假定俞观明暴露了,但是,他为什么会暴露?”
他皱眉说道,“到底是什么刺激了我们的对手,令其产生了怀疑?”
忽然,西村尾藏表情严肃的看向菊池真隆,“俞观明最近有什么动作吗?”
“我指的是,你这边有给他下达什么命令吗?”西村尾藏沉声问道。
然后,他就看到菊池真隆陷入思索,随之,菊池真隆面色一变。
“巴格鸭落!”西村尾藏愤怒说道,“菊池,你做了什么?我不是说了,对俞观明的使用要格外谨慎,这个人很重要,非常重要吗?”
“俞观明找到我,他说他不想再这么提心吊胆的。”阴冷的天气下,菊池真隆的额头却是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他面色难看,继续说道,“他说他最大的价值就是他的上线。”
菊池真隆说道,“俞观明表示,他会想办法将他的直属长官的绝密情报搞到手、交给帝国,然后,他希望我们给他一笔钱,他要带着老婆孩子离开上海,他要去南洋避难。”
……
“巴格鸭落!”西村尾藏气坏了,他上去就狠狠地抽了菊池真隆一巴掌,“这么重要的情况,你为什么不提前向我汇报?!”
“我没有答应俞观明。”挨了打的菊池真隆赶紧辩解说道,“属下阻止了俞观明,命令他不得妄动。”
他对西村尾藏说道,“根据俞观明此前交代的情况,他的这个直属长官是一个非常警觉的人,也正是因为此,我们一直以来都并未在兴平里布控,属下担心俞观明的举动会令这个人警觉,所以并没有同意。”
西村尾藏闻言,他的面色稍稍缓和,点了点头。
当得知、确认了俞观明竟然是上海特情组的人之后,西村尾藏和菊池真隆皆是大喜过望。
时至今日,肖勉的上海特情组已然超越军统上海区、红党地下党以及中统苏沪区,成为了帝国在上海特务工作的头等大敌。
只是这个上海特情组以及他们的组长肖勉,实在是太过神秘,包括西村班、上海特高课、井上公馆、警察局以及宪兵队等多单位,经过这两年的搜捕、查勘,竟然都没有能够掌握上海特情组的进一步情报。
总之,对于帝国来说,肖勉和上海特情组,时至今日依然是个大大谜团。
在这种情况下,俞观明这个上海特情组的情报人员的落网、投诚,顿时令西村尾藏大喜,他看到了将肖勉和上海特情组顺藤摸瓜、一网打尽的机会。
西村尾藏深知这个机会来之不易,故而,他虽然心中急切,在行动中却并不着急,他很有耐心:
了解到俞观明的直属上线非常警惕,西村尾藏甚至直接下令不得对俞观明的住处、店铺以及生活环境进行监视,以免引起敌人的警觉。
西村尾藏直接放弃了通过俞观明抓捕其上线的选择。
因为根据俞观明的交代,其上线对帝国应属于极度仇视那种,这种人即便是秘密逮捕了,若是那种刑具也无法征服的极度顽固分子,那么,好不容易获得的线索和机会就断了。
他的打算是放长线钓大鱼。
西村尾藏甚至已经决定不排除牺牲帝国的一部分利益,提供一些情报,进一步增强俞观明在上海特情组的地位和重要性。
然后顺理成章的将俞观明的上线纳入秘密监视对象。
然后长期锁定此人,通过此人进一步掌握上海特情组更高层次人物关系,目标直指那个神秘的上海特情组组长肖勉。
这个计划是被动的,而且可以预料的并非速成,是需要时间和耐心的。
菊池真隆对此是秉持不同意见的,他认为就应该
顺藤摸瓜,通过俞观明逮捕其上线,然后快速审讯,撬开此人的嘴巴,然后继续顺藤摸瓜,直至掌握更大的绝密情报,将肖勉以及上海特情组一网打尽!
西村尾藏此前便严厉批评了菊池真隆,他认为菊池真隆的想法是急功急利,看似能很快的取得效果,实际上这就如同下棋,也许某个棋子失效,就功亏一篑了。
因鉴于此,在西村尾藏的心中,菊池真隆是有急功近利的可能性先例的。
现在,听到菊池真隆说他拒绝了俞观明的建议,这令西村尾藏稍稍放心和满意,不过,旋即西村尾藏的脸色却更加阴沉了。
他意识到了一点,或者说是一种非常糟糕的可能。
而菊池真隆也是脸色一变,他也想到了。
……
“长官也觉得俞观明可能自作主张?”菊池真隆阴沉着脸,说道。
“巴格鸭落!”西村尾藏面沉似水,他的目光阴鸷的扫向菊池真隆,“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刺激俞观明的事情?”
俞观明突然找到菊池真隆,要主动提供其上线的情况,以兹来作为逃离上海的交换,这本身就很耐人寻味。
俞观明这种老资格特工,是非常聪明、狡猾的家伙,他难道不知道,他最大的价值就是其上线。
此外,这个上线,既是俞观明升官发财的本钱,但是,同时也可能是其催命符。
对于俞观明来说,现在这种缜密、谨慎、平静的生活,反而是最安全的。
而且要知道,按照西村尾藏的这个计划,是有机会将上海特情组一网打尽的。
也只有将上海特情组一网打尽,俞观明以及其妻儿才可能获得最大限度的安全。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西村尾藏不认为俞观明这个一个老辣狡猾的老资格特工,会无端采取这种过激且不安全的行为。
这是一种冲动情况下的应激反应。
“绝对没有!”菊池真隆向西村尾藏诅咒发誓,他严格执行了西村尾藏的稳妥计划,并不曾有丝毫异动。
看到菊池真隆如此斩钉截铁的态度,西村尾藏选择了相信,菊池真隆不敢骗他。
“现在有两种可能性。”西村尾藏沉声说道。
“其一,俞观明没有听从你的命令,他自作主张,做出了搜集,乃至是诱捕他的上线的举动。”
“也正是这个冒险的举动,可能直接导致了俞观明的暴露,然后他便遭遇了来自重庆的所谓家法惩处。”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俞观明听从了你的命令,很老实,并未有什么异样举动。”西村尾藏看了菊池真隆一眼,“因此,俞观明全家被杀,实际上只是一个意外情况,是普通的刑事案件,与上海特情组以及重庆其他部门并无瓜葛。”
“所以,这两种可能性,你倾向于哪一种?”西村尾藏目光阴沉,问菊池真隆。
……
“第二种可能性最大。”曹宇表情严肃说道。
他递了一支烟卷给"丹顶鹤"同志。
包仁贵接过烟卷,并未点燃,而是拿在手中、放在鼻尖嗅,他眉头紧锁,正在思考。
“说说你支持这个判断的依据。”包仁贵说道。
组织上请"二表哥"同志帮助寻找失踪的新四军来沪采购小组,"二表哥"经过这段时间的暗查后,给出的情报反馈是——
并没有听说敌人有抓获新四军的同志。
最起码在七十六号内部以及与七十六号关系密切的张笑林的兴亚和平促进会那边,并未有相关情报流出。
然后,针对此事,"二表哥"同志给出了自己的分析判断。
其一,新四军来沪采购物资的同志并未出事,他们的失踪,可能只是意外情况,或者是突发状况。
也许是因为一些事情耽搁,或者受困,亦或者是因为意外情况出事了。
但是,这几位同志并没有落于敌手。
其二,那就是这些同志确实是出事了,并且大概率落于敌手,只不过是消息被敌人封锁了,所以并不曾有情报收获。
“正是因为没有打探到相关同志的任何消息,这反而说明了问题很严重。”曹宇挠了挠那半只耳朵,说道。
那受了伤的残存半只耳,每到冬天就更容易冻疮,然后奇痒难耐,而到天暖,尤其是是酷暑,那半只耳朵同样会很不舒服——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蚊子似乎尤其喜欢他那半只耳朵。
“敌人的情报能力非常强大,尤其是七十六号,他们现在已经成为威胁我地下工作以及敌后抗日工作的最大威胁。”曹宇说道,他表情严肃,“我们队伍上有人要来沪上采购物资,关于这一点,我不认为敌人会没有收到一丁点风声。”
看着"丹顶鹤"同志那震惊的表情,曹宇点点头,淡淡说道,“是的,敌人肯定掌握了一些情况的,这是我对我们的敌人的能力的根本判断,或者,你也可以理解为这是我的直觉。”
“在这种情况下,我却没有打探到任何关于队伍上来沪采购的情报,这反而是极不正常的。”曹宇沉声说道,他吐字不快,也不慢,冷哼一声说道,“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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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0章 令人作呕
“我同意你的判断。”包仁贵点点头,说道。
“根据我的判断,我们的同志最大可能还是落在七十六号的手上了。”曹宇表情严肃说道,“我会想办法继续打探情报的。”
“有什么计划?”包仁贵问道,“需要组织上帮忙吗?”
“还是我单独行事吧,这种事最好是独立秘密探查。”曹宇说道,“我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
他并没有说是什么计划,包仁贵也就没有继续询问,‘二表哥’这等级别的王牌特工,是有着最大化的独立行动权利的。
甚至于,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即便是包仁贵这个上线,在曹宇出于种种考虑拒绝的情况下,他也不可强令曹宇去做一些事情。
曹宇的组织关系在‘农夫’同志,在总部,他是由‘翔舞’同志直接掌握,由‘农夫’同志领导,只是暂时交到包仁贵手中而已。
……
菊池真隆经过仔细思考后,表示他经过细致的考虑和分析,更加倾向于俞观明全家被杀极可能只是一次偶然事件,暨很可能是一起入室抢劫所引发的刑事案件。
总而言之,是突发刑事案件的可能性是要大于俞观明死于重庆方面的可能性的。
西村尾藏对此不置可否,他只是命令菊池真隆亲自去调查此事。
看着菊池真隆离开的背影,西村尾藏的眼睛眯了起来,凶狠又冷酷。
菊池真隆回答令他起了疑心。
作为一名特工,当手中重要的棋子出事了,首先要怀疑的就是敌方所为,而菊池真隆的种种表现,在西村尾藏看来是不合理的。
西村尾藏的心中是倾向于自己的第一种判断的,暨俞观明受到了某种刺激,选择了铤而走险。
且,鉴于菊池真隆的表现,对于菊池真隆所说的他断然拒绝了俞观明的冒险提议的说法,西村尾现在又重新产生了怀疑。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暨,西村尾藏出于急功近利的原因,同意最起码是默许了俞观明的冒险抉择,只是现在俞观明全家被杀,菊池真隆害怕被追责,所以选择了撒谎和隐瞒。
西村尾藏的眼眸闪烁着阴冷的光芒,他按动了办公桌上的响铃。
“长官。”石田亜土梦进来,毕恭毕敬的敬礼。
“盯着菊池真隆。”西村尾藏沉声说道,“另外调查一下近日来菊池真隆的行踪。”
“哈依!”石田亜土梦脸色微变,表情严肃的点点头。
……
当天晚上,雪后的上海滩散发着清冷的月光。
洪安里的一处民居前,乔春桃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上前敲响了房门。
听到敲门暗号,毛轩逸来到门后出声询问。
“是我。”乔春桃说道,“冻死了,你是不知道,路上栽沟里了。”
这是一切安全的暗号,且听出来是乔春桃的声音,毛轩逸赶紧开门。
“沈溪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乔春桃喝了几口热水,问毛轩逸。
“还行。”毛轩逸说道,“刁旅长对沈溪他们的到来很欢迎。”
乔春桃点点头,沈溪是电讯专才,其他几名青岛站的兄弟也都是经历过生死考验,且多经过特别训练的,从军事素养上来说,军统的兄弟是要在忠义救国军普通士兵之上的。
可以这么说,经过特别军事训练的军统骨干人员,基本上都有能力在国军队伍内担任底层军官,当然,因为特务工作和军事战斗不同,他们还需要进一步熟悉军事战斗。
“兴平里发生了一起灭门惨案。”乔春桃说道,“户主叫俞观明,他的太太,两个儿子,都在昨天遇害。”
“是我们的人?”毛轩逸立刻问道。
“俞观明是力行社时期的老人了。”乔春桃点点头,“俞观明是我的一个下线,他见过我。”
毛轩逸闻言,他的表情立刻变得非常严肃,“是敌人杀害了俞兄弟?现在可有审讯痕迹?”
乔春桃微微摇头,然后他语气平静说道,“俞观明是被我亲手处决的,还有他的老婆孩子。”
毛轩逸猛然抬头,他惊呆了。
……
“组长,所以你怀疑俞观明曾经被敌人秘密逮捕过,并且叛变了?”毛轩逸听了乔春桃的一番讲述,表情凝重问道。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乔春桃点点头。
事实上,他的内心是高度倾向于这种怀疑的。
“正则。”乔春桃对毛轩逸说道,“俞观明全家被制裁,倘若俞观明确实曾经投敌,这必然会引起敌人的动作,你带一队人暗中盯着兴平里。”
他的脸上是清冷的表情,“我倒要看看是何方魑魅在作祟。”
“明白。”毛轩逸郑重点点头。
“一定要注意安全。”乔春桃沉声道,“处座分析过,他认为这伙敌人隐藏极深,很老辣,一定要加倍小心。”
处座针对此事有过分析和揣测,处座仔细研究后认为,敌人本来的计划很可能是放长线钓大鱼,既然一开始并未打算对俞观明的上线动手,为何突然选择这种冒险性较强的急切行动,这是值得探究的。
处座认为其中必然有原因,许是什么刺激了俞观明和敌人,而这种突然的变化,则是揭开此迷雾的关键所在。
“我会注意的。”毛轩逸表情严肃点点头,“我申请安排翟棋植参加此次行动。”
他对乔春桃说道,“这件事,属下的意思是尽量使用新面孔,不动用老人。”
“可以。”乔春桃点点头,重庆局本部从西峰班调来的生力军中,以翟棋植和李彤云表现最为优异,他对于翟棋植同样非常欣赏和看好。
……
一九四零年,二月十八日,农历正月十一日。
这一天的上午,上海滩阴雨连绵。
六三花园的门口。
几辆小汽车缓缓停下。
第二辆车的驾驶室打开,李浩撑起一把雨伞拉开后排车门。
程千帆接过雨伞,径直走向另外一辆小汽车,他拉开后排车门,“秘书长,到了。”
楚铭宇微微颔首,下车。
程千帆摆了摆手,一个手下赶紧将雨伞递给了随后下车的刘霞。
“你的腿好利索了?”楚铭宇边走边问。
“没事了。”程千帆微笑说道,“侄儿前几天就已经开始晨跑锻炼了。”
“既然康复了,就不要再拖了,明后天就去江湾报道。”楚铭宇说道。
“是!”
两人说着,通过几道关卡,穿过院子里的石板路,来到了主房前。
“秘书长,先生已经在等你了。”陈春圃亲自迎接说道。
他瞥了一眼,却是看到撑着雨伞的程千帆的半边肩膀都被雨水打湿了,而楚铭宇的身上则没有一丝雨滴。
陈春圃不禁暗暗颔首。
“先生的心情如何?”楚铭宇随口问道。
“新政府成立在即,还都南京在望,先生最近可谓是废寝忘食工作,人都消瘦了好些。”陈春圃说道,“不过,精神很好。”
“人逢喜事精神爽嘛。”楚铭宇微笑说道,“不过,一定要注意身体啊,先生的身体是属于四万万国民的,马虎不得,陈主任可要想办法给先生增加营养。”
“这个不消说。”陈春圃说道,说着,他苦笑一声,“只不过先生是工作狂人,忙起来什么都顾不上,我们也没有办法。”
说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楚铭宇跟上,继续说道,“有次夫人叫人炖了鸡汁血燕,先生很喜欢,不过,顶级血燕难得,上次的血燕就不太合先生的胃口。”
程千帆神情微动,他张了张嘴巴,似是有话要说,却是终究没有开口,不过,他下意识的看了楚铭宇一眼。
刘霞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
“我早就说了,要说老实话,做人、做事都是这样子的。”
“就如同我之前在总理诞辰纪念演讲词中所讲的那样子。”
“如果日本要亡中国,则战亦亡,不战亦亡,与其不战而亡,不如战而亡,这是我的老实话!”
“倘若果然如此,那么,中国能做什么?约齐四万五千万人同心殉国便了,这有何迟疑?有何留恋?”
“我是不会迟疑的,不会留恋的,保卫中华的赴死决心,我是有的,是真有,而重庆的那位是假的,他是没有赴死的决心的。”
程千帆随着楚铭宇、陈春圃等人来到二楼会客厅的时候,就看到汪填海正慷慨激昂的讲话,他的情绪很激动,或者说很有气势,无论是语气还是手势都很有感染力。
程千帆心中不禁冷笑一声,汪填海此人确实是卖相不错。
“汪先生在接受《中华时报》的采访。”陈春圃低声说道,“新政府还都在即,《中华时报》打算即日起开展为期两个月的报道,统一全国军民的认知,带领四万万国人欢欣迎接和平到来。”
“确有必要。”楚铭宇点点头,“重庆那边,尤其是红党,最会蛊惑人心,我们要占据舆论阵地,揭穿重庆和延州的蛊惑言论,为新政权的稳固做好必要工作。”
程千帆没说话,他的目光中写满了崇敬,看着正在激情演讲的汪填海。
……
“所以,那些说我不抗日的人,他们是居心叵测,是毁谤!他们毁谤我!毁谤我们这些为国家,为民族奔走疾呼的人!”汪填海表情激动说道。
“抗日,是要一分为二的来分析和对待的。”
“倘若日本要灭亡中国,那么,我们自然要抗日。”
“反之,如果日本不是要亡中国,或者是日本本来不是要亡中国,或者是日本起先纵有亡中国之意,后来因为我们的努力工作,因为我们的奔走疾呼,因为我们的种种努力,他们不再以亡中国为目标,日本回心转意了,他们愿意与中国言归于好。”
“无论是哪一种动机,总之日本如果没有亡中国之意,则中国就应该抓住机会,争取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这同样是老实话,不能因为中日和平就说我们不抗日,这是一个有因才有果的命题,因为日本并非要灭亡中国,因为我们的工作,中日之间可以实现和平了,既然和平的曙光降临了,那么自然就不需要抗日了啊。”
“你记录下来,这是老实话,我愿意说,也敢说老实话,重庆的常某人,他敢吗?”
“他不敢,因为他不老实,他当然知道日本和我们之间是可以和平的,但是,他害怕失去权力,所以他喊着抗日,他不老实,他不说老实话,还到处污蔑,造谣,毁谤我。”
程千帆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他的眼眸中是尊敬,是崇敬的目光,他的双手甚至在下意识的、无声的鼓掌。
他的内心中则是冷笑连连,汪填海不断的强调,不断的控诉重庆方面毁谤他,这就好似一个怨妇一般。
程千帆不知道汪填海今天为何是这副状态,不过,他猜测可能是重庆那边,是校长又说了什么话,以至于令汪填海大受刺激。
“重庆的《中央日报》昨天的文章,那边造谣污蔑汪先生,说先生是伪君子,是一直都在伪装爱国,实际上是怕死、卖国、不忠不义的小人。”刘霞看了一眼前面的陈春圃和楚铭宇,她在程千帆的耳边低声说道。
“太恶毒了。”程千帆气的嘴唇都在抖动,他低声对刘霞说道,“重庆指鹿为马,人神共愤。”
“汪先生翩翩君子,为党国百万党员所尊敬,为亿万百姓所敬仰。”刘霞点点头,说道,“重庆此举,只能说那边黔驴技穷,他们急了,只会无能污蔑。”
“安静。”楚铭宇扭头看了身后的两人一眼。
两人赶紧听话闭嘴。
陈春圃也看了两人一眼,不过,倒也并未说什么,毕竟这两人言语中也是愤慨不已的抨击重庆,是在为汪先生鸣不平的,此乃忠义之体现。
程千帆则是同样看了刘霞一眼,心中则是鄙薄不已,这么肉麻,这么谄媚的无耻言论,刘霞竟然能说出口,且如此声情并茂,简直是令人作呕!
刘霞瞥了程千帆一眼,看这家伙看向汪填海的那崇敬的目光,还有方才那谄媚无比的言论,这都令刘霞深感作呕,心中鄙薄、冷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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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1章 王牌斗法
汪填海勉励了程千帆两句,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程千帆神情激动,被拍的时候,下意识的弯了腰,一副振奋之余又无比恭敬兼有诚惶诚恐的样子。
刘霞在不远处微笑着看着这一幕。
她的心中对程千帆的警惕心再度提高。
或者说这个人对于抗日事业的威胁不小:
贪财好色,心狠手辣,和日本人走的非常近,同时又深受楚铭宇信任,获得汪填海赞誉,这样一个在法租界有着很大权势的地头蛇,对于上海滩的抗日力量的威胁是直接且具体的。
且观楚铭宇对程千帆的重视,经过江湾军官团受训后,程千帆将来在汪填海政权也将获得更高的权势和器重,这样的汉奸,其危害性是要远在普通汉奸之上的。
刘霞对于危险有着一名王牌特工的天然警觉,她意识到了危险,或者说是潜在危险。
这样的程千帆,也许有必要在其人进一步壮大之前彻底解决问题。
刘霞暗自思忖,她在考虑是否要向戴老板去电,申请军统对程千帆的制裁。
……
“霞姐想什么呢?”程千帆伸出一根手指,在刘霞的眼前晃悠。
“犯困。”刘霞适时的打了个哈欠,她瞥了一眼,“秘书长呢?”
“汪先生有一个重要会议,秘书长作陪。”程千帆说道,“霞姐是留在这里等候,还是先回去?”
“送我去霞飞路吧。”刘霞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说道。
“行吧。”程千帆点点头。
“怎么?还不乐意?”刘霞瞪了程千帆一眼。
“哪敢啊。”程千帆赶紧赔笑说道。
两人边走边说,经过院子的停车场的时候,程千帆瞥了一眼,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刘霞问道。
“那人是申康元的司机。”程千帆压低声音说道,“我在黎明纂的府上见过此人。”
“这并不奇怪。”刘霞点点头,微笑说道,“新政权建立在即,想要拜汪先生这个码头的聪明人很多呢。”
“早就听说申康元是梁宏志最信任的将领,想不到……”程千帆轻轻一笑,“看来,这就是天命所归啊。”
“你啊。”刘霞白了程千帆一眼,“想要挖苦人就直接说,我又不会去向申康元告密。”
“霞姐说笑了,我那可是肺腑之言。”程千帆笑道,他与申康元的司机远远点头致意,“梁宏志手里有七个绥靖师,一个独立旅,这么看来,暗中倒向我们这边的比我我们所想象的还要多一些。”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刘霞说道,“大势所趋,不过是顺理成章之事。”
说着,上了车,刘霞从坤包里掏出一个丝绸面檀木盒子,“给小芝麻的生日礼物。”
“哎呀,小孩子家家的过生,没这个必要。”程千帆说着,已经将礼盒放进了公文包。
刘霞便笑着拍打了程千帆一下,“也不打开来看看?”
“又不是给我的。”程千帆笑着说道。
刘霞伸手作势要打人,程千帆这才告饶作罢。
很快到了霞飞路,程千帆令李浩停车将刘霞放下,“霞姐,要不要我派两个保镖给你。”
“免啦。”刘霞伸手挽了挽刘海,“本来没事,看到是你‘小程总’的人保护我,那些对你恨之入骨的人,弄不好反而拿我作伐呢。”
“狗咬吕洞宾……”程千帆嘟囔着。
“你说什么?”刘霞美眸一瞪。
“开车,浩子快开车。”程千帆吓了一跳,赶紧朝着李浩吼道。
在刘霞咬牙切齿的怒视下,程千帆的座驾在前后两辆保镖车辆的拱卫下,逃一般的离开了。
……
刘霞的目光幽深、闪烁不定,很快,她挎着小坤包,行走在熙熙攘攘的霞飞路。
程千帆的目光深邃,他陷入沉思之中。
“浩子。”程千帆忽而问李浩。
“欸,帆哥。”
“一个爱美的漂亮女士,留了漂亮的指甲。”程千帆眉头微微皱起,说道,“什么情况下,她会突然剪指甲。”
“什么情况?”浩子看了一眼后视镜,下意识回答说道,“想剪指甲就剪指甲啊,觉得碍事就剪指甲,不过是指甲而已。”
“你懂个屁。”程千帆骂了浩子一句,“你啊,是一点也不懂女人。”
被帆哥骂了的浩子也不生气,嘿嘿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忽然,程千帆心中一动:
觉得碍事就剪指甲。
浩子这个不懂女人的家伙说了最朴实的这句话,却是令程千帆心中一动。
方才刘霞好几次假作要打他,他便注意到刘霞的指甲剪了。
这是一个非常微小,且似乎并无什么值得注意的小事情,但是,却引起了程千帆的下意识关注。
他也不知道‘刘霞剪指甲’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但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下意识的直觉,使得他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程千帆将此事暗暗记在心中。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曾经的一个极其细微的细节,在某个时刻就是解开某迷雾的那一把钥匙。
“帆哥是说刘助理剪指甲了?”浩子若有所思,问道。
“浩子,记住了,一件看似很普通,很正常的事情,也许我们从另外一面去思考,会得出不一样的看法。”程千帆说道。
“要不要安排人去跟着刘助理?”李浩问道。
“算了,霞姐是非常谨慎的性格,小心打草惊蛇。”程千帆略作思索,说道。
“瘌痢头今天在霞飞路。”李浩说道。
……
刘霞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她已经在单迪思咖啡馆停留了有三十一分钟了。
目前来看,并非发现什么跟踪者,也并无其他异常。
主动‘强迫’程千帆的车子将自己送到霞飞路,看似是冒险,实则一切都在刘霞的计划之内。
以她和程千帆的‘姐弟关系’,她这般要求程千帆送她来此地,反而在某种程度上对她今天的行为是一种保护。
她很善于利用程千帆这个弟弟当自己的安全证人。
当然,刘霞是非常警惕的人,她要杜绝任何威胁的可能性。
又慢条斯理的喝了几口咖啡,将盘子里剩下的小西点小口小口的吃完,刘霞这才拿着方巾擦拭了嘴巴,然后挎着小坤包出了咖啡馆。
站在咖啡馆的门口,她环视了一眼,街道上人来人往,并没有异常,更无见过第二次的‘熟面孔’。
经过一个小乞丐的身边的时候,刘霞朝着小乞丐的脚边丢了一枚两角的镍币。
“吓吓侬,吓吓侬。”小乞丐快速探出乌漆嘛黑的手,将镍币死死地攥在手心里,同时磕头,口中道谢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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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2章 齐伍的智慧(端午安康)
“去榕溪公寓。”刘霞伸手叫了辆黄包车。
“好嘞,您坐稳了。”黄包车夫高兴说道。
黄包车刚走没多会,瘌痢头来到那个小乞丐的身边,伸了伸手。
小乞丐赶紧乖乖将那两角镍币奉上。
“倒是个大方的。”瘌痢头笑道,“听到什么了?”
“那位太太说要去榕溪公寓。”小乞丐赶紧说道,“我听得真真的,不会错”。
“干得不错。”瘌痢头从兜里摸出一个有些脏兮兮的手帕,拿了一枚糖果,丢了出去,“嘴巴严实点。”
“晓得嘞。”小乞丐忙不迭接住。
自家幺妹早就馋这糖果了,今天晚上回去后拿给幺妹,幺妹一定高兴坏了。
瘌痢头溜溜达达去了下一个街口,他找到了一个在巷子口晒太阳抓虱子的小乞丐,问了几句话,很快他就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街道里。
……
福地公寓。
“大姐,怎么这会子才到?”邬纤纤倒了一杯茶水给刘霞,不禁问道。
“安全起见,走了一段路。”刘霞说道。
她叫黄包车拉到了榕溪公寓,故意上楼转了一圈,然后从后门出来,步行来到了此地。
“查到赵孟杰的下落了?”刘霞沉声问道。
“查到点线索。”邬纤纤点点头,“赵孟杰前天在南市出现过。”
“南市?”刘霞陷入沉思。
赵孟杰就是内部出现的那只耗子,若非二妹警觉,从蛛丝马迹发现此人投敌,并且及时切断了联系,不然就出大事了。
“争取掌握赵孟杰的确切藏身地。”刘霞冷冷说道,“这个人活着是一个不小的隐患,必须早日除掉。”
“是。”邬纤纤点点头,她一脸佩服的看着大姐,“幸亏大姐早有布置,不然这次就麻烦了。”
刘霞小组除了几个核心成员知道自身的真正身份,他们对小组内部其他成员一直都是冠以军统上海区情报第四组的名义的。
故而即便是赵孟杰投敌,敌人那边也只以为这是上海区情报四组的人,从敌人的重视程度来说,他们对于自己较为熟悉的上海区的重视程度,显然要在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特别潜伏小组要小一些。
“电台呢?”刘霞说道,“我要亲自向戴老板发报。”
“可是出了什么大事?”邬纤纤惊讶问道,出于安全考虑,避免敌人通过指法以及发报时间根据行踪来甄别确认,大姐很少亲自发报的。
她这才注意到大姐的指甲剪了,显然这是为了今天发报提前做好准备的。
“你在外间警戒。”刘霞叮嘱说道。
“是。”邬纤纤拉开抽屉,取出一柄勃朗宁短枪,守在了外间。
……
重庆,罗家湾十九号。
“谭炳奇该杀!”戴春风满眼都是杀气,“去电盛叔玉,我要尽快听到谭炳奇被制裁的好消息。”
“是!”齐伍表情严肃的点点头。
盛叔玉奉命巡视浙西,却是险些出事。
浙西特别行动队副队长谭炳奇秘密投敌,若非浙西特别行动队队长华且其警觉,提前带领大部分队员撤离,军统在浙西最重要的这支行动力量就毁于一旦。
且按照原定计划,盛叔玉抵达浙西后是要与华且其以及谭炳奇秘密会晤的,这是险些送到日本人的嘴里了。
谭炳奇投敌后,出卖了浙西特别行动队的队员,有部分队员贪生怕死选择投敌,更有一些队员宁死不屈。
根据浙西最新的电报,谭炳奇投敌后,残暴无比,将不肯追随其投敌的军统人员以各种
残酷手段杀害。
其中浙西特别行动队的密电员金泽湖,受尽酷刑依然坚贞不屈,盛叔玉方面竭力营救无果,前日,日本人告知金泽湖的远房表姑可以去收尸了。
待赶到乱葬岗,这才发现金泽湖死状凄惨,其人全身上下受尽折磨,最令人愤慨的是,敌人是用水泥将金泽湖的双脚浇筑,令其动弹不得,然后将金泽湖活活饿死的。
盛叔玉悲愤不已,将此事汇报重庆,向总部为不屈殉国的金泽湖等人请功,并请求不惜一切代价铲除谭炳奇。
“金泽湖我记得。”戴春风叹息一声,“他是临澧班电讯专班的,很秀气的小伙子。”
他当时见金泽湖秀秀气气的,还开玩笑说,这长得像个大闺女似的,可不要见了日本人吓得腿软。
金泽湖闻言,先是敬礼,然后表情无比郑重说道,“报告长官,金泽湖乃华夏男儿,日寇野蛮,禽兽耳,岂有大好男儿畏惧禽兽乎?”
戴春风大喜,对这个长相秀气的小伙子印象非常深刻。
也就在这个时候,毛瞬急匆匆而来。
齐伍从毛瞬手中接过密电,瞥了一眼,内心一震,摆摆手示意毛瞬退下。
“怎么?”戴春风问道。
“"乞巧花"密电。”齐伍沉声道,“属下这就去译电。”
无论是"乞巧花"还是"青鸟"的密电,只有戴春风和他两人掌握密电码,送电文过来的毛瞬只是大约知道此乃戴老板非常重视之绝密电文,并不知道其他更多情况。
“就在这里译电吧。”戴春风沉声说道,转身打开了厚重的保险柜,取了密电码给齐伍。
“是!”
……
齐伍双手将电文递给戴春风。
"乞巧花"的电报主要汇报两件事。
其一,汪填海秘密拉拢整合南京梁宏志政权麾下的军队,已经取得更深进展。
南京伪维新政权绥靖第四师师长申康元亲赴上海秘密拜见汪填海,绥靖第五师师长邢华根的密使也秘密拜访了陈春圃,伪维新政权之独立混成旅旅长符坤山派人向汪填海送来了效忠书。
“一帮子有奶就是娘的汉女干。”戴春风冷哼一声。
相比较王克敏的伪华北政权可能拥有更多的独立性,南京的梁宏志伪维新政权则更受汪填海新政权的影响,故而,梁宏志手下的这些伪军将领现在已经在向汪填海秘密靠拢了。
梁宏志的绥靖军7个师和一个独立混成旅,现在已经有黎明纂、申康元、邢华根的三个师,以及符坤山的独立混成旅秘密向汪填海效忠了。
可以预料的是,待三四月份汪填海的伪政权在南京正式成立,届时梁宏志历经多年打造的伪军,将全面被汪填海政权接管。
“咦?”戴春风看着电报,轻咦了一声,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齐伍也在笑,他知道戴老板因何发笑。
"乞巧花"在密电中汇报了一件事,暨汪填海不日将前往江湾的伪中央陆军军官训练团视察,并且将向这些伪军军官发表重要讲话。
"此乃汪氏回沪后,最大规模之公开露面"。
"乞巧花"在电报中说,这也许是一个刺杀汪填海的好机会。
汪填海在江湾的所谓中央陆军军官训练团,现有第一期军官、学员共计约三百人,再加上汪氏的警卫人员,工作人员等等,届时现场不下于五百人,正所谓人多眼杂,可浑水摸鱼,按照"乞巧花"的想法,此看似&
&汪氏戒备森严,无有危险可能,实则是有可供利用的刺杀机会"的。
最重要的是,"乞巧花"在电报中报告说,倘若重庆总部决意利用此机会行"诛杀汪逆之事",她那边有办法确定汪填海的具体视察日期和行程。
而"乞巧花"打探汪填海江湾视察的时间的办法则很直接:
楚铭宇之世侄程千帆备受楚之器重,将进入江湾之军官训练团受训,以楚铭宇对程千帆的培养安排,届时汪填海视察当日,程千帆将作为优秀学员代表受汪填海接见,故程千帆是能够提前得知汪填海去江湾的确切日期,乃至是视察的具体行程安排的。
故而,"乞巧花"确定汪填海的具体行程的办法,就是从程千帆的身上做文章。
……
“你怎么看"乞巧花"的建议?”戴春风沉吟片刻,问齐伍的意见。
“局座指的是"乞巧花"打算从程千帆的身上打探情报,还是说江湾行刺这件事?”齐伍问道。
“两个都说说。”戴春风说道。
“是。”齐伍点点头。
“汪氏要去江湾视察,届时人头攒涌,确实如同"乞巧花"所言,若是能提前确定汪填海去江湾的日期、行程,这是一个刺杀的好机会。”齐伍说道。
戴春风皱起眉头。
他是了解齐伍的,齐伍先说这些,其后必然还有转折之言。
“不过,根据"乞巧花"以及"青鸟"此前来电,汪填海遭遇多次刺杀之后,其人怕死异常,对于个人安全非常小心谨慎,尤其是青岛刺杀失败后,汪氏犹如惊弓之鸟。”齐伍沉声说道,“况且,江湾这个地方……”
说着,齐伍来到墙壁前,拉开了巨大的帷布,然后他找到了上海市地图,“局座且看,汪氏的这个伪中央陆军军官训练团,该处原为日军在江湾的一个营地。”
齐伍继续说道,“营地选址本就非常挑剔,此处可以说是易守难攻,且前后隔绝,外人别说是混进营地了,就是顺利接近都会引来敌人怀疑。”
他看着戴春风,“从表面来看,"乞巧花"的建议确实是着实可行,不过,属下推测"乞巧花"应该并未实地考察过,所以并不清楚这些实际困难。”
说着,齐伍觉得有必要为"乞巧花"说几句公道话,“当然了,这也不怪"乞巧花",毕竟她只是情报专才,并不谙晓军事作战,而且,"乞巧花"在电报中也说了,此乃其一家之言,或多有未曾考虑周全之处,一切请我们定夺。”
戴春风轻笑一声,他指了指齐伍,“难怪她们都说你是佛心,好话坏话都在你口中,却又谁都没有得罪。”
“不过是秉持公正之心罢了。”齐伍赶紧说道。
“好啊,好一句"秉持公正之心罢了"。”戴春风感叹说道,“这句话,说易行难,你能做到这一点,就比很多人强太多了。”
听了戴春风的夸奖,齐伍的态度、表情愈发恭敬了。
……
“所以,你是不支持江湾行动的?”戴春风问道。
“从属下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行动成功率低微。”齐伍说道,却是并未把话说死。
“去电"青鸟"。”戴春风沉吟片刻,说道,“询问起对于江湾行刺汪氏之看法。”
他指着齐伍,笑道,“你齐伍说"乞巧花"不谙军事,"青鸟"当时可是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步兵科的优等生,我们可以听一听前线同志的最直观意见嘛。”
“是肄学的优等生。”齐伍提醒说道。
戴春风听了,哈哈大笑。
“那"乞巧花"这边,我们该如何回复?”齐伍问道。
戴春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思索之中。
“回电"乞巧花",江湾制裁之条件并不充分,驳回……”戴春风说道。
说着,他忽而皱眉,“前面不算,重新记录。”
“是。”齐伍用钢笔将前面的电文纪录划掉,抬头看着戴春风。
“你部之建议,尚需斟酌,然允你先行接触程,进一步掌握汪氏之动向,然一切以安全为要。”戴春风沉声说道。
齐伍快速记录,他看了戴春风一眼,心中却是忽然松了一口气,心情也暗下里愉悦不少。
放下手中钢笔,齐伍合上了文件夹,就准备去发报,却是被戴春风喊住了。
“前几日肖勉来电所述之事,有眉目没有?”戴春风问道。
此前"肖勉"来电,汇报说俞观明投敌叛变,上海特情处果断处置,紧急制裁之,避免了进一步的损失。
来电中,"肖勉"如实汇报此事,对于手下出问题,他向戴春风主动请责,汇报说特情处正在缜密调查俞观明投敌之背后脉络,故请总部协助调查俞观明此前关系网络。
“我已去电宋甫国,告知此事,请他甄别核查。”齐伍说道。
俞观明实际上是宋甫国当年在上海时期很早埋下的棋子。
“宋甫国什么时候到上海?”戴春风问道。
“按照此前汇报之计划,应该是后日。”齐伍说道。
戴春风微微颔首,他看了齐伍一眼,忽而问道,“俞观明是你调派肖勉处的,现在肖勉怀疑问题出在俞观明的老关系,等于是告了你这个学长一状,你就一点也不生气?”
“本来生气的,后来气消了。”齐伍先是苦笑,然后说道,“那小子先给局座发了密电,后来又给我发了电报,说是下次相见,定然摆酒。”
“门槛精。”戴春风笑着骂了句。
齐伍也是微微一笑。
面对戴春风,他就一个原则:
知无不言,绝不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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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端午安康,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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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3章 陈州出手
程千帆也在霞飞路。
公寓的楼下,三辆小汽车并排停放,保镖们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李浩带了两个人在头前开路,程千帆的身后还有两个手下押后。
在街道的僻静处,菊池真隆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嘴角一抹讥讽。
早就听说这位"小程总"非常贪生怕死,现在看来,就连来姨太太家里都这般警惕,简直是怕死到了极点。
浩子上前帮帆哥敲开了房门。
张萍通过猫眼向外看,然后外面就听见了里面传来了惊喜声音。
张萍开了门。
她妩媚的白了男人一眼,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小程总"的额头,“侬挨晓得来偶此地啊。”
“这不是前不久腿受伤了嘛,就不来麻烦你伺候了。”程千帆在张萍的额头亲了一口,“这是心里有你啊。”
“死样。”张萍嗔笑,“阿拉就是被咛这张嘴骗的死死的。”
“是偶心甘情愿被你骗啊。”程千帆微微一笑。
说话间,他拥着张萍进屋,并且用脚后跟将房门关上。
屋外,险些被房门撞到鼻子的浩子摸了摸鼻子,笑了笑,点燃一支烟卷下楼去也。
在楼梯走廊,他看到一个身穿旗袍,肩膀上披着白色绒毛披肩的女子摇曳着腰臀的背影。
看到这个女人进了斜对面的房间,李浩收回目光,他虽然没有见过这个女人的正脸,却也晓得这个房子的女人是张姨太太的邻居匡小琴女士,有时候会去张萍家中串门。
赵枢理躲在房间里,他的脸上是苦笑。
他也没想到会碰巧碰到程千帆的手下李浩,好在他反应迅速,在李浩转身、抬头看过来之前,他本来是出门的,迅速转身变成了回家,然后只给背影与对方,然后不慌不忙的开门进屋,由此避免了与李浩正面相见。
赵枢理对于自己的化妆技术,虽然还是较为有信心的,但是,毕竟是扮女人,他骨架较大,面容上也没有达到真正有那种以假乱真的地步。
最重要的是,李浩是认识他的,万一令李浩产生了疑惑,那就问题大了。
赵枢理没有着急开门,他坐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支仙女牌细支香烟,慢条斯理的抽着烟卷,细细长长的烟卷上,有了口红的唇印。
……
“怎么还没过来?”程千帆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张萍正在为他按摩头脑颈部,这是张萍的要求,她的逻辑非常直接,既然要假扮"小程总"的姨太太,就要尽量逼真,譬如说按摩捏肩,端茶倒水,乃至是在外人面前所表现出来的亲昵,姨太太该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只有熟悉和自然,才能最大化的确保不被人看出端倪。
这同样也是张萍能够在特科被敌人破坏,在长期与组织上失联其间,依然能够存活下来的经验。
“想匡小琴了?”张萍笑着问道。
程千帆轻笑一声,没说话。
“匡女士在家的,许是有事情耽搁了。”张萍说道。
程千帆便微微皱眉,然后眉头舒展,点点头,他明白张萍口中的"有事情耽搁"是什么意思。
方才他在门口的动静不小,赵枢理自然是知道他来了的,但是却并没有第一时间来这边,应该是出于谨慎。
而最可能的是浩子方才在走廊里停留了,这便给赵枢理带来了困扰。
程千帆相信以赵枢理的能力,浩子虽然会给其造成困扰,却并不足以构成进一步的麻烦。
好在并未
让两人等待太久,约莫三四分钟后,匡小琴女士敲开了张萍的房门。
……
“口红不错。”程千帆看了匡小琴女士一眼,微笑说道。
匡小琴女士便瞪了他一眼。
“真的很适合你。”程千帆说道,“这次就对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能不能别老是提口红。”赵枢理没好气说道。
他上次以匡小琴的身份与"火苗"同志见面,"火苗"同志便首先提出批评:
他的口红选的不对,是劣等货,这并不符合居住在这个高档公寓的女士的身份。
“我可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要给你在口红、香水、女士坤包上花钱。”赵枢理苦笑一声说道。
“匡女士有什么不明白的,你教教她,帮她把把关。”程千帆对张萍说道。
张萍忍着笑,不住点头。
……
“好了,说正事。”赵枢理表情严肃。
程千帆也收敛笑容,微微颔首,示意赵枢理继续说。
“易军同志发出紧急见面的信号。”赵枢理说道,“我上午刚去省委见了易军同志。”
“出什么事了?”程千帆面色一沉,问道。
"蝉蛹"同志上午刚见了易军同志,然后"算盘"同志便紧急约他见面,必然是有极为要紧的事情。
“队伍上派了同志来上海采购棉布、煤油、食盐等物资。”赵枢理说道,“组织上按照约定的时间地点等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却不见我们的同志。”
“出事了?”程千帆立刻问道。
“暂时不清楚。”赵枢理摇摇头,“不过,同志们组织纪律性极强,即便是因为意外情况耽搁了,也绝对不会耽搁这么些天,或者即便是有情况耽搁了,也会派人及时通知组织上的。”
他对程千帆说道,“现在这种情况,人不见,音讯也无,所以无法排除最恶劣的情况。”
“你在七十六号内部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程千帆问道。
“没有。”赵枢理摇摇头,“七十六号现在全部的工作重心都在确保汪填海政权在三四月份还都南京的事情上。”
他摸出烟盒点燃了一支仙女女士香烟,轻轻抽了一口,说道,“最起码,从我所了解到的情况来说,是风平浪静。”
“"风平浪静"?”程千帆问道,说着,他眯着眼睛,又问了句,“风平浪静啊?”
“对,风平浪静。”赵枢理点点头。
然后他的目光与"火苗"同志在空中有一个碰撞,他有点明白"火苗"同志的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事出反常必有妖?”赵枢理问道。
“是啊。”程千帆点点头,“对于李萃群和七十六号来说,越是为汪填海政权还都南京做准备,他们越是不会放松在上海这边对抗日力量的镇压和捕杀。”
他对赵枢理说道,“"风平浪静"的背后,是妖风阵阵啊。”
说着,程千帆略作思索,“你仔细想想,七十六号内部这些人,有谁是最近比较反常的?”
“反常……”赵枢理沉吟着。
“是的,反常。”程千帆点点头,“倘若我是李萃群,我会安排一个平时不起眼,亦或者是并不会在工作中引人注目的家伙暗中做事。”
……
赵枢理没有说话,他在琢磨"火苗"同志的这番话,这给了他启发。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的想起了一个情况。”赵枢理说道。
他对程千帆说道,“只是不确定这个情况是否和我们要查的事情有关。”
“说说看。”程千帆说道。
“是叶子平。”赵枢理说道,“最近叶子平早出晚归的,很少在极司菲尔路露面。”
“冯蛮在极司菲尔路吗?”程千帆立刻问道。
赵枢理便笑了,这便是他喜欢和"火苗"同志说话,实在是太舒服了,他这边刚刚提了叶子平的"反常","火苗"同志那边就抓住了关键点。
“冯蛮负责收发日常电报,自然是要常驻极司菲尔路的。”赵枢理说道。
“叶子平得手了?”程千帆又问。
“没可能。”赵枢理摇摇头,“若是被叶子平得手了,董正国杀了叶子平的心都有了,不会没有任何波澜的。”
程千帆点点头,这么说的话,这个叶子平果然是有些反常的。
叶子平对冯蛮的觊觎之心并非秘密,最起码程千帆对此是有直接的体会的,犹记得之前那次在七十六号的酒局,程千帆还因为冯蛮和叶子平起了纠纷,就此结怨。
要说叶子平得手了,过了新鲜劲就对冯蛮没有什么兴趣了,那则另说。
如果叶子平没有得手,以他对此人的观感和了解,是绝对不会放弃对冯蛮的觊觎之心的。
那么,现场叶子平早出晚归,甚至很少在极司菲尔路出现,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叶子平有很重要的工作在做!
甭管叶子平现在在做的事情是不是正如他们所猜测的那般,是新四军的同志失踪有关,总之这是一个反常情况,值得引起关注。
……
“盯着这个叶子平,应该会有收获。”程千帆沉声说道。
“好。”赵枢理点点头,然后他想了想,又讲了一个新情况,“曹宇这两天和叶子平走的有些近。”
“你怀疑曹宇有可能和我们的同志失踪有关联?”程千帆立刻问道。
“没有直接证据。”赵枢理摇摇头,说道,“不过,总归是一个新情况,我觉得有必要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
“唔。”程千帆点点头,“曹宇此人,本是党务调查处打入我内部的女干细,后来被我们识破身份"礼送出境",这种人后来投靠了日本人,并且供出了汪康年,间接导致国党党务调查处上海方面险些被敌人一锅端。”
他的表情冷淡,“这种人极度仇视抗日,仇视红色,仇视革命,任何事情只要和曹宇沾上边,就必须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
“好,我会暗中调查曹宇和叶子平最近的关系的。”赵枢理说道,“不过,我认为应该以叶子平为突破点。”
他对"火苗"同志说道,“曹宇这个人虽然有"妨主"的名声,不过,总体而言,这人的能力确实是不错的。”
“相比较而言,叶子平这种纨绔子弟出身反而容易对付。”赵枢理说道。
“可以。”程千帆微微颔首。
他认可赵枢理的这个判断。
叶子平这种家伙,并无多少本事,之所以受到重用,更多的是因为裙带关系。
相比较而言,曹宇是一条毒蛇。
……
“我一直觉得曹宇会是不小的威胁和祸害。”赵枢理表情凝重说道。
“怎么?”程千帆表情一肃,“有情况?”
“没有。”赵枢理说道,“就是一种直觉,感觉这个人
不像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他对程千帆说道,“而且上次杨兴建等人被杀之事,我们两个起了龃龉,我感觉这家伙暗中盯着我,就像是一条毒蛇。”
“需要处理掉吗?”程千帆微微皱眉,他弹了弹烟灰,问道。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不过。”赵枢理点点头,“总之我的感觉很不好,就好像早晚要栽在这家伙手里一样。”
“好。”程千帆点点头,“那就防患未然,解决掉这个隐患。”
他对赵枢理说道,“你盯着那家伙,有确定的行踪和好机会,你即刻通过"口琴"同志告诉我,我亲自出手。”
“好。”赵枢理高兴的点点头,“曹宇这厮能够死在大名鼎鼎的特科"陈州"是手里,也是他的福分了。”
……
“大姐,怎么了?”邬纤纤看到刘霞表情凝重,不禁关切问道。
“没什么。”刘霞摇摇头。
戴老板的回电,看似一切正常,不过,熟悉戴老板的刘霞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丝异样。
直觉告诉她,重庆那边似乎对于在江湾刺杀汪填海并非那么热切,但是,却又没有直接一口回绝她的建议。
“当务之急是锁定赵孟杰的行踪。”刘霞表情严肃说道,“赵孟杰见过二妹身边的小果,这是最直接的安全隐患。”
“二姐对这件事有点不同的想法。”邬纤纤说道。
“嗯?”
“二姐说,赵孟杰消失了一段时间了,这家伙一定怕得要死,唯恐被我们制裁。”邬纤纤说道,“但是,他现在却突然暴露了行踪,事出反常必有妖。”
“二妹的意思是,这是敌人故意放出的诱饵,敌人意图通过赵孟杰钓鱼?”刘霞沉声说道。
“我也觉得不排除这种可能。”邬纤纤说道,“我们必须小心谨慎。”
“有道理。”刘霞点点头,“对于敌人来说,赵孟杰现在唯一的价值就是通过他抓捕我们。”
刘霞思忖说道,“所以,即便是牺牲掉赵孟杰,若是能够钓到我们,敌人也是毫不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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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4章 诡秘
里井直人用筷子夹起一块五香豆腐干,放在红彤彤的油泼辣子中滚了滚,然后放进了嘴巴里,嚼吧嚼吧就咽进肚子里,发出满足的叹息声。
“支那人精于美食。”里井直人对身旁的手下说道,“小小的豆腐干,他们都能够做的这般美味。”
“队长,我还是更喜欢臭豆腐。”长岛英治郎说道。
里井直人点点头,无论是五香豆腐干还是油炸臭豆腐,他都喜欢吃。
还有这些一看就令人流口水的各式糕点,简直是美味极了。
他是贫苦渔家出身,平日里吃不饱穿不暖的,便是想要吃上一块豆腐,都要省吃俭用才舍得买。
跟随帝国征伐支那后,他感觉自己过上了做梦都不敢想的天堂生活,好吃的,好喝的,金银玉器,乃至是漂亮的女人,只要杀死支那人,那些就都是他的了,有时候甚至不用他动手,自有那投靠帝国的支那人为他准备好一切,坐等享受就是了。
“队长,时间到了。”长岛英治郎从身上摸出一块怀表,看了一眼后,又很宝贝的收起来。
这块金怀表是他的广岛老乡在清乡的时候,从一户乡下土财主的家中搞到送给他的,长岛英治郎知道自己的那位老乡一定搞到了更多好东西;可笑那个乡下土财主看到蝗军来了,害怕的好酒好肉招待蝗军享受,然后山下小队就在那户土财主家里享受了一天,离开的时候一把火照亮了崇明岛的夜空。
“去吧。”里井直人随意的摆摆手。
荒木队长令他安排人带着赵孟杰每天抽时间出去露面,以此期待军统上海区的人能够发现赵孟杰,然后他们便可成功钓鱼,将这个军统上海区情报四组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不过,赵孟杰已经在南市露了两次面了,却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以至于里井直人对此都并不太抱什么希望的。
只是,荒木队长早有交代,命令他必须有耐心:
我们的钓鱼,就如同狩猎,必须耐得住寂寞,也许我们的敌人已经在暗中注意到了我们放出去的鱼饵,不要小看我们的敌人,他们也许正在观望,也正在忍耐,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鱼儿上钩,然后拉起大网!
除了有耐心,还要善于动脑筋。
动脑筋,里井直人陷入了沉思。
……
“长岛,今天你命令赵孟杰去大金银行取钱。”里井直人想了想说道。
“哈依。”
“然后,你让赵孟杰拿着钱去买一些便于随身携带的生活用品。”里井直人说道,“再让赵孟杰去水务船行那里打听离开上海的船票。”
“哈依。”长岛英治郎有点明白里井直人的意思了,“队长的意思是故意造成赵孟杰要离开上海的假象,然后吸引上海区的人出手?”
“如果我们命令赵孟杰带着我们到处搜查,我们的敌人反而会很警觉,不一定会出手。”里井直人说道,“但是,当他们发现赵孟杰是要离开上海,他们反而会放心,因为一个要离开上海的赵孟杰,说明帝国已经给了赵孟杰奖励,允许他离开了。”
里井直人微微一笑,“这样的赵孟杰,她们就会认为帝国已经不在意了,不会有什么危险,这反而会吸引上海区的人动手。”
“一个要离开上海的赵孟杰,意味着没有价值了,该说的都说了,这样的赵孟杰对于敌人来说,该有的威胁都有了,也就失去了急需要制裁的迫切,我们的敌人还会动手吗?”长岛英治郎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他们会动手的。”里井直人冷笑一声,“根据我们的了解,军统那位戴老板早就给他们制定了严格的家法,叛徒必须制裁,所以,当他们意识到赵孟杰要逃跑,在赵孟杰离开上海之前,我们要等的大鱼会开口咬鱼饵的。”
“哈依。”长岛英治郎发出由衷的赞叹,“队长睿智,属下佩服。”
“记住了,你就告诉赵孟杰,帝国允许他离开上海。”里井直人说道,“要让赵孟杰信以为真,这样的话,一切都十分逼真,不怕我们的敌人不上钩。”
“哈依。”
“离开上海去港岛的船票最紧张,所以,你就安排他去询问去香港的船票,这样他离开上海的船期就会延后。”里井直人沉声说道,“而这中间的时间,会让我们的敌人感觉他们有充分的时间来部署行动,而随着船期临近,敌人会愈发按耐不住的。”
“哈依。”长岛英治郎心中对于里井直人的佩服更上一层楼。
这个广岛渔民家出身的长官,虽然看起来安于享乐,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搜罗各种美食,但是,果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争取将上海区的这个情报四组一网打尽,最好是能够从他们的口中挖出陈功书的下落。”里井直人沉声说道。
“哈依。”
……
“太君真的愿意放我离开上海?”赵孟杰惊喜中带着几分犹疑之色,小心翼翼问道。
“怎么?”长岛英治郎轻蔑的瞥了一眼赵孟杰,冷哼一声说道,“不舍得离开上海?”
“不不不。”赵孟杰吓坏了,赶紧摇头。
“是里井队长看你很听话,对蝗军一直都很配合,特别开恩。”长岛英治郎说道。
“谢谢太君,谢谢里井队长。”赵孟杰一脸谄媚,“太君就是赵某人的再生父母,赵某即便离开上海了,也会一直祈祷,祈祷蝗军武运昌隆,早日征服全中国。”
“是支那。”长岛英治郎看了赵孟杰一眼,淡淡说道。
“是,是,是。”赵孟杰赶紧说道,“是支那,支那。”
说着,舔着脸露出讨好的笑容。
“哈哈哈。”长岛英治郎哈哈大笑,拍了拍赵孟杰的肩膀,“赵桑,我很喜欢你这样的人,你们支那有一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就是那个俊杰啊。”
“赵某只是被重庆蛊惑,现在为蝗军所点化的迷途小民。”赵孟杰谄笑说道,同时竭力弯腰低头,让长岛英治郎拍得更舒适,不至于辛苦。
他身材魁梧,七尺有余,相貌堂堂,更且有不俗的身手,在‘上海区情报四组’的交通员和外勤,有些需要动手的行动,也多是安排他来执行的。
“哈哈哈。”长岛英治郎哈哈大笑,他的心情不错,“走吧,我带你去取钱,蝗军对朋友一直都是很优待的。”
“哈依。”赵孟杰低头哈腰,“蝗军对朋友没得说,大大的好。”
……
辣斐德路,程府。
“疯了,我看你是疯了。”程千帆捂着脖颈,气急败坏的逃上楼。
“我就是疯了,是被你逼疯的。”白若兰双手抱胸前,气咻咻说道,“你有本事在外面偷吃,也要擦净嘴巴啊。”
小栗子抱着小芝麻,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太太真的是火眼金睛啊,不过先生也是的,偷吃也不知道处理好手尾,那脖颈上的口红印也不记得擦掉。
“疯了,不可理喻。”程千帆冷哼一声,径直去了书房。
说着,他瞪了一眼在一旁偷着乐的浩子,“浩子,你给我上来。”
浩子向嫂子点头致意,忙不迭的上楼去了。
“什么脏的臭的都不忌口。”白若兰犹自气咻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然后瞪了一眼小栗子怀里抱着的小芝麻,“你个小东西,以后和你爸一个德行。”
小芝麻得了姆妈的夸奖,呜啊呜啊的,手舞足蹈。
……
“你是说,她叫黄包车去了榕溪公寓?”程千帆身体后仰倚靠在椅背上,思索问道。
说话的时候,他还在按揉着脖颈,若兰刚才那一下够狠的,挠出了一道血痕,他严重怀疑若兰这一下是真的有怨气。
“是的。”李浩点点头,说道,“瘌痢头说他安排的小乞丐确切听到刘霞对黄包车夫说去榕溪公寓。”
程千帆闭目思考,忽而他睁开眼睛,摇摇头,“不对,不对。”
“帆哥,哪里不对了?”李浩不解问道。
“榕溪公寓不对。”程千帆说道。
他看着李浩,说道,“榕溪公寓住了哪些人,你了解吗?”
“榕溪公寓是一个比较高档的公寓,是一个比利时人往外出租的。”李浩想了想,说道,“里面住了一些在夜总会、赌档上班的舞女,其中以白俄女人居多。”
“你说说,刘霞这样的人,去榕溪公寓做什么?”程千帆点燃一支烟卷,轻轻抽了一口说道。
“或许刘秘书有朋友住在那里?”李浩思忖说道,“榕溪公寓是去年被比利时收购,然后重新装修后外租的,或许刘秘书只知道这个公寓不错,并不知道这个公寓都住了哪些人。”
“你也说了,都是或许。”程千帆沉声说道,他弹了弹烟灰,“即便是正如你所说,刘霞有朋友住在榕溪公寓,那么这个朋友是谁?是做什么的?她这个朋友难道不知道榕溪公寓是个什么情况?”
“是了。”李浩略一思索,明白帆哥的意思了,榕溪公寓虽然是较为高档的公寓,但是,住客鱼龙混杂,甚至有一些洋人水手也住在那里,图的就是找女人方便,也正是因为这些洋人水手会光顾那里,这些喝醉了的水手经常因为争风吃醋斗殴,这地方属于巡捕房非常头疼的所在。
“查一查,看看霞姐哪位朋友住在榕溪公寓。”程千帆淡淡说道,他还是觉得有古怪。
“是。”
“另外,让瘌痢头去打听一下。”程千帆说道,“看看刘霞到底去没去榕溪公寓,她在榕溪公寓呆了多久。”
“帆哥的意思是刘秘书虽然叫黄包车拉她去榕溪公寓,实际上她并没有真正去那里。”李浩说道。
“也可能是去了,又没去。”程千帆意味深长说道,“总之,查一查。”
“明白了。”李浩点点头,说道。
……
聚财楼是码头附近的一处新开的苏帮菜菜馆,东家是吴县有名的苏帮菜老菜馆家族子弟,因为菜品相当不错,也成为最近上海滩老餮们比较喜欢光顾的菜馆。
这一日,聚财楼下一如既往停了不少小汽车,不过,这些小汽车都离两辆黑色的小汽车稍远,就好似那两辆小汽车有瘟疫在身似的。
一辆黑色的雪铁龙小汽车远远开来,司机正在找地方停车,就看到了那两辆小汽车旁边的位子。
“老刘,停那里。”福记粮行的东家费贤达便指着那处提醒司机。
“东家,那里不好停的。”司机老刘瞥了一眼当头那辆小汽车的车牌号,赶紧说道。
“怎么了?”费贤达皱眉问道,“上海滩还有我的车子不能停的地方?”
“东家,那是‘小程总’的车。”老刘说道。
自家东家自从勾连上了新亚和平促进会,更是暗中结交了一个日本军曹后,特别是利用日本人搞得一个对头粮行家破身亡后,就愈发张扬了,好似偌大大上海就他老费家最大。
“程千帆的车?”费贤达先是皱眉,然后笑着摇摇头,“没事,就停那里,他姓程的和日本人亲近,老爷我也是日本人的朋友。”
“好吧。”老刘知道自家东家的执拗脾气,那是做出决定就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
老爷真是有些膨胀的厉害,竟然敢以‘姓程的’来称呼‘小程总’了。
他只能心中祈祷不会出事。
几个保镖正在抽烟吹牛,此前看到其他车辆都停的远远的,他们哈哈笑着,好不得意。
就在这个时候,看到一辆黑色的雪铁龙小汽车径直开了过来,几人先是惊讶,然后都笑了,却也并没有去拦截。
他们倒要看看是谁家的车子,竟敢和帆哥的车子停在一起。
老刘停好车,忙不迭的下车给费贤达开车门。
费贤达下车,抻了抻西装下摆,昂着头清了清嗓子,然后扫了一眼正盯着他看的程千帆的保镖们,然后一甩头,接过老刘递过来的文明棍,昂着脑袋走向聚财楼的正门。
老刘关好车门,忙不迭跟上,他是没有资格跟随东家进聚财楼吃饭的,他只是不敢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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