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打场埋伏
淮州府里有人在往外传递消息!!
这个认知让秦雨霏感到非常震惊,同时她又感到非常庆幸,庆幸这么隐迷的事情竟被自己发现,那龙锦安就可以少受一些损失了。
秦雨霏飞快的赶回府衙,看时间上能不能赶得及,一举找出那个正在打灯光的人。谁知等她火急火燎的赶回府里,那灯光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害她白白在府衙最高处的屋顶了守了一夜,那种奇怪的灯光却再也没有出现。
看到府中下人已经起来干活了,秦雨霏只好从屋顶下来。但她并没有回自己的小院,而是径直去找龙锦安。
龙锦安这几日过的也并不清闲,秦雨霏是一门心思扑在案子上,而他则是一直都在密切关注陈王的动向。此时,他正埋首在一大堆书案、信件中,一抬头看到秦雨霏进来,不禁眼前一亮,感觉整个屋里的沉闷气氛都一扫而空了。
龙锦安笑意盈盈的看着秦雨霏道:“雨霏,快过来,天冷呢,怎么起这么早?”
可惜秦雨霏对人家的温存体贴一点儿也不感冒,硬邦邦的回答着:“早什么早?我压根儿就没睡!”
龙锦安一怔,苦笑了一下问:“又是为了案子的事情?”起早贪黑这么久了,还不想歇歇?!可惜这话他只敢在心里嘀咕下,要是说出来准挨骂,他可不敢轻易去捋这虎须。
谁知秦雨霏却给了龙锦安一个别样的答复:“这回又不是我的案子了,又是你的事情!”
龙锦安一惊,这是又查出什么来了?不过他也只是在心里惊了一下,面上却不露出任何声色来,作一副惊讶的样子问道:“我这里又出什么事情了?难道你又发现府里有奸细了不成?”
秦雨霏得意的说:“正是!”
“正……是?”龙锦安不淡定了,整个淮州府衙,他才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大清洗了一遍,不敢说连个苍蝇蚊子都没有,但确实是已经干净不少了,至少可以说,在他允许的范围内,已经再没有能超出他亲自掌控的事情了。可是现在突然钻出来的这个“奸细”之说,可就有点儿考究了。
龙锦安不动声色,平静无波的问:“你可查出是谁了?”
秦雨霏说:“具体是谁我还不知道,但是昨天晚上我亲眼看见,府里有人使用灯光对外传递消息,而那个接受消息的地方我也知道。”
龙锦安眉头跳了一下,问道:“那地方在哪儿呢?”
秦雨霏回答说:“就在城西,具体位于府城正中大街尽头的一条小巷子里。”
龙锦安听完之后,伸出手去将秦雨霏拉过来坐到自己的腿上,顺势把人紧紧的搂在怀里,嘴里充满诱惑的问着:“雨霏,我都好几天没有见着你了,你有没有想我?”
秦雨霏把眼睛闭上,舒服的靠在龙锦安的怀里。不过她并没有忘记自己来此的初衷,遂半睁半闭着眼睛道:“也不知道那个人已经传过多少消息了,我看你得赶紧着手调查这件事情,拖延越久,你的损失就会越大。嗯……,不如这样,我现在就带着你人过去看吧?我站得远一点儿,指给他看就行了,保证不会暴露了行藏。”
秦雨霏说风就是雨,从龙锦安的怀里挣脱开来就去开门,意思就是叫龙锦安赶紧去传人来跟她走。
龙锦安抚了下额头,无奈的道:“别着急,你说那个地方我也有所耳闻,一会儿我让人去看着就是了。倒是你呀,又在外面折腾整整一宿了是不是?赶紧回去睡个觉,休息休息去吧。”
谁知秦雨霏并不领情,反对让她回去睡觉的话:“人家又不累,那地方我还是第一次发现,我得再到那边去看看,没准儿还能多发现一些线索呢。”
龙锦安闻言不高兴了,板起脸来跟她说道:“不行,你又不是铁打的身子,我不许你这样没日没夜的行事,今天说什么都得好好的休息,不然……”
龙锦安说到这里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秦雨霏身边,将人搂了个满怀,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说:“不然的话,我不介意,亲自把你……困、在、床、上!”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故意拉长声音,并刻意压低了音量,让人听起来觉得充满了诱惑。
但是这一次,秦雨霏却没有如龙锦安愿的即刻显出春情荡漾的样子,因为这几天,她对这种事情压根儿不怎么感冒。
大概是因为一连查了好几天,陈灿的案子却没有丝毫进展的缘故吧,她觉得自己很不舒服,但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吧,她也说不上,反正就是整个人都很不得劲儿,闷闷不乐的,除了查案这件事情还能勉强提起一点兴趣来,其他事情她都兴致缺缺。
此时听着龙锦安这半是诱惑半是“威胁”的言语,要是放在往常她早就有反应了,可是今天她却丝毫不为所动,依然正色道:“府里还有内奸,这件事情可马虎不得,我还是再去那里看下……”
“你先别去,”龙锦安赶紧出言打断她的话,并转移了话题:“一会儿军师就过来了,咱们商量一下陈王来犯事情。”
秦雨霏的注意力,果然就被“陈王来犯”这几个字紧紧吸引过去了,她紧张的问:“陈王要来打淮州啦?”
龙锦安答道:“虽不是直接打到淮州,但也差不多了。”
“那到底怎么回事?”
看到已经成功的转移了话题,龙锦安不动声色的笑了一下,跟她详细的说起军情来……
等到吴岂之进来,三人商量的结果便是:把战场尽量摆到前线、靠近陈王地盘的地方去,然后他们如同在习州时一般,再设上他几个分段式埋伏,不求彻底打败或者消灭陈王大军,只不过是想通过这种方法,告诉陈王他们这是早有防备了,再打下去他也占不到多少便宜,最终让人知难而退罢了。
等商量完了,吴凯之自去布置,龙锦安则故意试探了一下:“雨霏,你看,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应该就是应对陈王大军了,那件案子……”
秦雨霏闻琴知雅意,极经面子的说:“那个就先不管了,我先帮你打场埋伏去。”
龙锦安听到她不管了,心里高兴得直想跳,不过等听到说要帮自己打埋伏去时,他又高兴不起来了。
就不要去了,天气太冷,你去埋伏……不合适。”
秦雨霏一听不干了,整个儿跳起来的说:“什么叫作我‘不合适’?!我哪里不合适了?人家埋伏的时候,又不会暴露了目标……”
龙锦安伸出手掌来,轻轻的捂在了秦雨霏的嘴上,柔声说道:“我所说的‘不合适’,并不是指你不会打伏击,而是为了你的身子着想。雨霏,你知道,你的身体偏寒……”
“我知道,”秦雨霏打断了龙锦安的话,不以为然的说道:“不不就是不能生孩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
龙锦安怔怔的看着秦雨霏,他是真的被她这句话给惊着了!——不能生孩子,还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真的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呢,还是压根儿就没想过,要给自己生孩子?!
看着说了这句后却依然神色如常的秦雨霏,龙锦安的心一下子就沉下去了。
秦雨霏却浑然不觉自己的话有丝毫不妥之处,将龙锦安的手拿下来,继续思想工作:“我是真的没有问题!你是不知道,我当初学武功的时候哇,就是常在冰天雪地里一冻好几天的,最后那次,我被冻成个冰人儿,在外面冰封了整整七天七夜呢。所以,在大下雪天去野外埋伏,我敢说,再、也、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了。”
秦雨霏一字一句的说完,见龙锦安还在不表态,不禁拉着他的衣襟,以一种近乎哀求的声音说道:“哎呀啊,你到是答应了嘛,人家还没有在冬天里打过仗,就想去看看嘛……”
龙锦安见她难得露出一点儿撒娇状,不想却是为了这种事情,一时间还真是感到有点哭笑不得的。
再又想到刚才那个问题,只觉现在讲生不生孩子,似乎也太早了一点儿。况且她的身体是这样,也许这像这样说只不过是她嘴硬、在故意假装坚强也说不定呢,自己要是再跟她反复的提起这个话题,恐怕反会加深她的焦虑和不安哪。
唉……,龙锦安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就像打仗这种事情,奈何不得,也就只好随她了,遂无奈的说:“既然你这么想去,那就去吧。只是到时候,一定要多带些衣服,还有,一定要随时跟我在一起,不然就不让你去。”
“怎么你也要去呀?不是说了你要坐镇淮州的吗?”
龙锦安轻哼一声,装作不高兴的说:“既然你都要去了,我又怎么能不去呢?”
秦雨霏却没往自己身上想,甚至还自以为真相的说:“你是担心……你不去的话,陈炯他们打不赢?”
第一百七十三章 又是冯妍儿
龙锦安闻言无语至极,心说就别指望她会有个温情小意的时候,忧桑了半晌,才又重拾语言的信心,不无失意的说:“我不担心他们,我是担心你。”
秦雨霏也在鼻子里轻哼了一声,甩着脑袋说:“我有什么好担心的,都说了人家是在那种环境之下练过的了嘛。”
龙锦安再次郁卒到不行,苦笑着跟她说:“那好,我不担心你了,是我想跟你去见识见识,这总行了吧?”
秦雨霏还是想不到感情那个方向上去,一副谈正事的架式,虎着脸说:“我可是去打仗,又不是去玩!你跟去做什么?还不老老实实呆在淮州筹集粮草、军饷,还有棉被、冬衣,这些事情哪一样不重要啊,你还有闲情跟着我?真是的!”
龙锦安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还真是过河拆桥呢,一答应她的事情,回头就来跟你甩脸子啦!不过他也只是这样假装愤愤的想想,要让他弗心爱之人的意,定是断然不肯的,所以,他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听着秦雨霏把她这一大串教导之言讲完。
而秦雨霏亲自过了一把“言传身教”的瘾后,也终于想到自己的身上来了,她就像是才突然发现似的跟龙锦安说起来:“哎呀,我到现在还没有洗漱过呢,都一天一夜了!啊,不行,我得赶紧回去了,还有我的衣服,哎哟,怎么脏了好几处呀……”她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如阵风似的跨出了房间门。
龙锦安看着空空如也的门口,再次摇头苦笑了一下,为了不让她再继续纠缠内奸的事情,他不得不拿出陈王的事情来转移她的注意力,可现在她又一门心思要去打仗了,唉,他也说不清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秦雨霏才走到小院门口,就看见王福已经在那儿等着了,看样子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回到房间后,王福汇报了他最新打探到的消息,秦雨霏听后便陷入了深思当中。
按昭王福的说法,海平在说要陈灿速速下葬的时候,其实是听了一名管事的话,而那名管事在说那些话之前,刚好又单独接触过冯妍儿……
秦雨霏把这些东西串联起来,脑子里便有了一幅清晰的画面:由冯妍儿先对那个管事面授机宜,然后管事再去向海平进言,于是海平便下令让人将陈灿匆匆下葬,而下面的人扯了大旗,趁机将尸体一把火烧了,最直接的罪证也就没了,一了百了!
“哼!”秦雨霏冷笑一声,她就说嘛,那海平乃是淮州重臣,怎么会来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原来是被人当枪使了!这个死老头,真是成事不……足,哼,他成的只是龙锦安的事,败起她的事情来,却有余有剩得很!
秦雨霏又呆坐着冥思苦想了一阵,脑子里面突然灵光一闪,想起自己昨天夜里看到灯光的那个小院子,不就坐落在那条巷子吗?——就是她跟龙锦霞、郭琳逛街时,遇到冯妍儿的那条巷子。那么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秦雨霏立刻就坐不住了,叫进王福来让他去打水,并吩咐不用等水烧开,直接打盆冷水来。
最终王福打来的,到底还是温水,秦雨霏以最快速度洗好脸,又随便找件外衣换上,便一阵风似的又出门去了。
秦雨霏来到那条僻静的小巷子,看到左右无人时跳到高处看了一下,确定昨天晚上打灯光传信的小院,确实就是那天冯妍儿从里面出来的那个院子!
秦雨霏正想翻入院中实地勘察一番,却被人叫住了。
“秦夫人,主公让小的来请你回去呢。”
要不是完全确定来喊自己的人确实龙锦安派来的,秦雨霏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跟踪了。可是龙锦安有请,她又不得不回去,因想着可能是打仗的事情,与案子相比,那个的确是要重要许多。
等她回到府里,看到龙锦安正在让人四处传令,准备召集人马开会,讨论即将出兵迎敌的事情。
秦雨霏并没有和龙锦安一起进入大厅,尽管两人前后脚的出门,但是在路上秦雨霏有意的放慢了速度,有些事情,心中有数就行了,没有必要非要去争那一时意气,而且她也不想龙锦安为难,其实主要还是不想他被海平那个倔老头为难。
对于此次出兵的提议,通过得出奇的顺利,让秦雨霏都感觉有点不相信的看了海平好几眼,他今天怎么突然就不反对了呢?
其实,海平又不是半点军事不懂,上次他不同意出兵,那是因为在三方处于相安无事的情况下,龙锦安主动出击去寻人家晦气、谋夺庆州,可这次是人家打上门来了,不想等着挨打,那就只能应战啊!
但是在听到秦雨霏这次又要跟着出兵去打仗的时候,海平反对的声音终于传了出来:“秦夫人此次不该再去战场!身为女子者,就该宜室宜家、安于闺阁,总想着去抛头露面,不安于室,是为不贤也!”
秦雨霏听了一点儿也不生气,海平要是不说她两句“不贤”的话,她还不习惯了呢。她也不想辩驳,反正她去打仗的事情是已经定了的,他反对无效!现在让他说两句又不会少块肉,才懒得理他。
不过秦雨霏不辩驳,不代表就没有站出来替她辩驳,而且想要替她辩驳的人还绝对不止一两个。
其实只要是参加了上次庆州夜战的那一大波人,无论是将领还是普通士兵,谁不记得秦雨霏的好?若不是她一人独杀上万敌兵,他们又哪来那么大的胜仗啊?!
而在这些人中,郭靖又是最仗义的那一个,所以他就率先跳了出来,指着海平的鼻子吼道:“凭什么不让夫人去,你知不知道夫人在庆州杀了多少敌人呀?如果你还不知道,那我告诉你——一万零五百!!”
海平用鼻孔出气,冷哼了一声,不无讥讽的说道:“在这个世上,欺世盗名的人太多了,杀敌一万?还仅靠一个人?郭将军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郭靖被闻言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论起耍嘴皮子,他差这些文官可是差远了,尤其还是海平这种天不怕地不怕、什么话都敢讲、谁都敢得罪的人,郭靖一个直肠子哪里辩得过啊?
见郭靖的话海平不信,陈炯、江达甚至包括新近归降的仲明等人,都纷纷开口来证实郭靖的话,谁知海平就是一要筋,任你说出朵花来,反正他没亲眼看到的事情,就是三个字——不相信!
说到最后,众将也没辙了,总不能为了让他相信,现找一万敌军来让秦雨霏当场表演切菜瓜吧?!
不过郭靖在生了一阵闷气之后,倒是说了一句很有道理的说出来:“既然海大人就是不肯相信,那不如这次你就跟着我们一起去,让你亲眼看看夫人是怎么杀敌的,到时候你自然就心服口服了,也省得你以后老拿什么不贤不淡的出来说话。”
海平被郭靖一激将,把心一横,立时就表态说要一同前去,还是龙锦安出言阻止了,开什么玩笑,他去都已经够出格儿的了,要是再连海平都去了,那淮州城内可就一个够份量的人都没有了,到时候不乱套才怪!
最后议事的结果,还是按照龙锦安的意图来的:海平留下,负责筹集粮草军饷、军衣被服等等物资;吴凯之则全面负责后方兵马调动以及整体防务事宜等。
之后两天,尽管天气已经很冷,但是出兵的事情还是进行得如火如荼的。
在这天晚上的送别宴上,秦雨霏见到了仲明的妻子。其实更准确的说,是那位仲夫人陪了她一整晚。
听仲夫人讲,她(他)们一家是随牛超等一众暗卫,绕道安平县之后,才又迂回到达淮州的。至于绕路的原因,则是因为陈王用兵,沿途都是陈军的人,牛超担心她(他)们人多露了行藏,所以才多走了两天才到的。
于是秦雨霏猜想,龙锦安提前知晓陈王来犯的消息,肯定是牛超让人送来的。若不是他们潜入兴平、直接深入到陈王的大本营内,也无法知晓这种机密的事情。看来他们跑这一趟,收获还是蛮大的,不止如愿接到仲明家眷,还顺带获得一个这么大的消息,也可以说是立了天大的功劳了。
得知牛超回来,秦雨霏是最高兴的,因为案子的事情就可以交给他去办了。对于牛超的办事能力,她还是很看好的。就是不知道他敢不敢去查冯妍儿了?毕竟那可是他主子的心头好呢!
秦雨霏回来后又呆坐着吃了一会儿干醋,才让人去将牛超找来,简单说了下事情经过,将该交待的注意事项统统交待了一遍,牛超了复述确认了,最后秦雨霏又额外补充了一句:“府里可能还有不止一个奸细,你们行事一定要小心。”
第一百七十五章 臣妾做不到
秦雨霏来到古代已经很久了,但是对于那些世家大族内部的趣闻逸事却没有听过多少,只因为实在是太缺少听到这一类事情的土壤了,她总不能跟一大帮男人八卦去吧?!
秦雨霏听八卦听得兴致勃勃的,整人个也就随之变得鲜活了一些。
而龙锦安一直坐在上首远远的观察着,待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不再像刚才那样满是失意和落寞了,便几不可见的朝仲明点了下头表示赞赏。
收到主上赞赏的眼神,仲明倍受鼓舞,心说这才是真正的替主分忧哇!看来今后还要继续紧靠秦雨霏这棵大树,也唯有这样,自己一家老小的前途,才会得到最劳靠的保障哪!
但是有些事情,他终究难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就像此时,龙锦安满心满眼的认定秦雨霏已经心情大好了,可偏偏就是会有人要站出来扫这个龙锦安最大的兴!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许在站出来的那个人眼里,人家要做的才是最助龙锦安兴致的事情呢?!
这世上很多事情,总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就像现在正站着说话的、这个名叫吴振国的人,他做出来的事情,落在大多数人的眼里,都是一件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美事,只除了秦雨霏额外,或者,还要再加上其他那些有志独霸龙锦安的女人!
吴振国高举酒樽,大声说道:“小人敬主公一杯,恭贺主公与清河崔氏联姻!”
“哗……”
大厅里一时人声鼎沸,议论“崔氏女”的声音一时响彻每一个角落。大家都在发自内心的为龙锦安感到高兴,当然同时也是为了他们自个儿而高兴,——这可是崔氏女啊!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的主公已经能被天下第一世家大族看好!也就说,他们主公的前途已然是一片光明了啊,那他们这些跟着主公的人呢,前途必定也是不会差到哪里去了嘛!在这大过年的时候,还有什么比这样的消息更令人热血沸腾的了呢?!
“联姻……联姻……姻……姻姻姻姻……”
这些字眼反复在秦雨霏的耳边回荡,她的耳朵再不能听进其他的声音,所以此时,她对于整个大厅里的议论纷纷充耳不闻,满脑子想的都是——龙锦安与别人联姻了!
这回不是进献,而是“联姻”!男女嫁娶是为联姻,那也就是说,龙锦安已经正式娶亲了!
不管坐在龙锦安旁边的那个崔氏女算作他的正妻、侧妻别的什么外室小妾如夫人,总之人家就是娶了!联姻了!!
那么她呢?!她算什么??
她(他)两个,又算什么??
——难道真的只是适逢其会一副解药而已,还是,只是寂寞难耐之时的床伴?*?!——拉上裤子便若无其事、做完之后就各奔前程???
秦雨霏将牙齿咬和格格作响,实在不甘自己付出一腔真情,得到的却只不过是这么一个人后上床人前看戏的位置!!
以往她可以不在乎什么荣宠、身价,可是今晚不一样,她感觉自己被摆了一道,而且被摆的这一道还是所她无法言说的,所以……?不行!她得上去问个清楚!想罢就欲起身,却被身边的人给大力的拉住了。
“秦妹妹!”
秦雨霏回头一看是仲夫人,再一看她眼里满是不赞同,又稍稍冷静下来一点儿,顺着仲夫的手坐正了身子。
看她坐定,仲夫人像是还不放心似的,一直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跟好说:“好妹妹,听姐姐一句劝,这个时候不要上前,就算你再有多少委屈、有多难过,也不要选择在这种场合冲上去,那样只会让你们生分了,反倒如了别人的意!”
秦雨霏听得有理,可嘴上却仍硬撑着:“我有什么好委屈的?都如了别人的意,那才好呢,我怕什么?大不了一拍两散!”
仲夫人瘪了下嘴角,暗道:还不委屈?酒樽都捏扁了!虽然她早听丈夫说起这位年经的夫人武艺高强无比,但是此时亲眼所见,到底还是感到一阵心惊——这酒樽可是铜铸的,她竟然只用三根手指就捏扁了!
按一心中诧异,仲夫人继续不动声色的劝道:“承蒙妹妹不弃,小妇人腆居一声姐姐,但是既然愧受了,那有些话,姐姐可就是要说了。只是妹妹听了之后,可别怪我说话不中听。”说完她便停住话头,以眼神询问似的看着秦雨霏。
秦雨霏点头说:“你尽管说吧,事情也就那样了,还会有什么中听不中听的。”
仲夫人这才毫无顾忌的说了起来:“妹妹你呢,乃是我们女中之豪杰,所以纵是性子稍烈些也无妨。可是妹妹要知道,这外面终究还是他们男人们的天下,你就是再有天大的能耐,最终还不是要在这深宅内院里面过日子,你若事事好强,将来还不知要多吃多少暗亏呢。”
秦雨霏嘲讽的笑了一下道:“那我就什么表示都没有,就这么乖乖的看着他龙锦安左拥右抱?!”
仲夫人道:“不是要你什么都不说,而是还不到你说的时候!这将来之事咱们且先不讲,就说眼前吧,这崔氏女不过是她家巴巴的送了来,虽说有那吴振国帮着她往脸上贴金,可这一没摆酒二没定位份的,明摆着主公就不看重呢,纵然人前做出那么点儿姿态来,还不是看在崔氏的份上,不得已而为之,妹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呀?”
秦雨霏但笑不语——没有摆酒?难道,今晚这酒摆得还不够大吗?还有位份的事情,哼!所谓位份,还不就是他龙锦安一句话的事!哼!好啊,还真是好得很哪——这天下还没到手呢,就在忙着填充后宫了!!秦雨霏一边想一边连声的冷笑着,
仲夫人一看秦雨霏的表情就知道她还没有听进去,心中不禁有些着急起来,再次劝道:“主公对妹妹的情意,别人不明白,我还能不明白吗?姐姐也是过来人了,看得出来,在主公的心里,根本就只有妹妹一个人。所以呀,妹妹可千万别冲动,若是此时你真这么贸贸然的冲上去,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到时折了主公的脸面倒还在其次,关键是你们之间可就不好收场了啊!”
秦雨霏自嘲的摇了遥头,问仲夫人:“那要是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还要装作很高兴的样子、真心的为他们祝贺一番了?”
“可不是嘛!”仲夫人深以为然,还以为自己的劝说起作用了,顿时倍感欣慰的说道:“妹妹明白就好,别的那些个女人哪,任她什么来路呢,只要主公的心都在妹妹身上,不就万事无忧了,你说是不是呀,妹妹?”
“对,你说的……都对!”秦雨霏无奈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完全赞同,若不这样,只怕仲夫人还要再来一番语重心长的劝导呢,她可实在是受不了了。
其实她倒也是真心的认为,仲夫人的话说得还是有她的道理。可就是因为太有道理了,她才觉得更难过的啊!
秦雨霏知道在个时代,只有像仲夫人说的那样去做,才是最正确的做法,而且她还无比肯定——龙锦安绝对也是希望她像那样做的!可是——“臣妾”做不到啊!
秦雨霏想起这句网上常用的话来,自娱自乐的调侃了一下,总算是换上了一副看似微笑的面孔,悠然的看起场中歌舞来了。
此时不光仲夫人舒了一口气,就是坐在上首的龙锦安也感觉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雨霏不再吃醋就好!还是这位仲夫人会说话,往后再有这种事情,就直接请她出马好了。
龙锦安想的无比美好却不识佳人真意,此刻秦雨霏心里头想的,可不是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这样的歌舞表演可以说是单调得令人发指,再说她也已经看过好几次了,自然再难感兴趣起来。场上场下都没什么可看之处,好自然只能神游太虚了。
只不过秦雨霏如人们常说的“三句话不离本行”一样,就算只是开下小差,她心中第一时间想起来的,还是关于案子的事情。
她总觉得这件案子发生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结的就更是出乎意料了。若说那个莺雅嫉妒自己她信,可是杀陈灿解恨,她表示怀疑!
因为杀死这么一个在外人眼里可有可无的下人,丝毫不能令自己伤筋动骨,她费这么大的劲儿,却根本就一点儿好处都得不到,她图什么呀?真的就只是为了出口气?!她不相信,也没道理。
还有,就凭她一个歌姬,天天关在小院子里,又怎么去调动外面的人动手呢?据牛超所说,那人是莺雅的表亲,事情败露之后便畏罪自尽了,那这条线索有也等于无了,还有陈灿尸体的线索,唉……
秦雨霏想着想着就唉声叹气了起来,唬得仲夫人以为她又开始难过、想要发脾气了呢。
第一百七十四章 热闹年
牛超点头应下了,不过出去之后就去找了自家主子,既然秦夫人口口声声说到陈灿之死与府里奸细有关,那这就已经不是一桩单纯的命案,而是牵扯到政务军机的大事了,所以他得去将情况汇报汇报,顺便也听听主子的意见,好接受主子指示。
这次出征,王福照例是不跟着去的,不过秦雨霏因为越查陈灿的案子越觉得这事玄乎,不放心把王福单独留在淮州,所以还是决定带他一起去。
见心上佳人要带另一个男人同往,龙锦安非常不高兴,可是秦雨霏搬出陈灿之死和府中奸细的事情来,明显是不相信他这个府衙的安全状态,他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去了也好,省得他整天东瞧瞧西探探的,烦人得紧。
她(他)们这一仗打得没有任何可圈可点之处,陈王只是因为咽不下痛失庆州之口气,逼不得已必须做出一个姿态来,否则也不会犯此兵家大忌,一意孤行要在冬季用兵。
而龙锦安则从头到尾都没有想着要跟陈王硬碰硬,他提前作出反应,只不过是为了要陈王知难而退,以解淮州之危而已。
所以陈王在安平县外吃了一场埋伏之后便且战且退,只派少量部队继续往前,其实更多的只是为了探探虚实而已,因此陈军一打即退,根本不跟龙锦安的部队多加纠缠。让秦雨霏一个劲儿的抱怨龙锦安没有同意让她去第一段点埋伏,害得她这回白白跑了一趟,没捞着个像样点儿的仗打。
这个打仗的过程极其平缓,其中也包括在时间上,等到陈王彻底撤军,已经是快要过年了。
此翻龙锦安的部队来了不少,连辅兵在内足足十二万人。可是因为天降大雪,道路受阻,他不可能全部带回,所以便令陈炯、江达等人就地驻扎,而他则只带少量亲随,携秦雨霏轻车简从返回淮州。
这是秦雨霏下山以后过的第二个年了,只是现在的她还不知道,今年的这个年,她可能不会过得太舒心了。
因为这仗打的没有一丁点儿值得歌颂的地方,淮州留守的官员便改直接开骂了,这些人自然是以海平为主,而首当其冲被他们发难的,毫无疑问又是秦雨霏……
秦雨霏觉得自己很冤枉,白白浪费了多少粮草军饷又不怪她,是人家陈王打仗不认真,不是她出工不出力好不好?!
可是海平不管这些,在他看来,你一个名份已定的“夫人”,就是不该随军出征,你置身军营,就是什么出格的事情都不做,也难免会有媚惑主帅、扰乱军心之嫌!
如果说这些都只不过是口水话,秦雨霏还可以不把他们放在心的话,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有点令秦雨霏深感闹心了。——
就在海平等人开足了马力对秦雨霏口诛笔伐的第三天,牛超来找秦雨霏复命了。
“……”
听完牛超平淡无奇的叙述,秦雨霏静静的坐着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那就是说,陈灿的死,仅仅只是因为那个什么莺雅看他不顺眼,所以就让人将他推倒在地,而陈灿也果真倒霉透顶,一跤就摔掉了性命?”
牛超表情丝毫不变的回答说:“是的夫人,小人查下来的结果就是这样。那个莺雅姑娘是因嫉恨夫人……夫人独宠,又不敢朝夫人下手,所以……”
“所以她就杀我手下出气?!”秦雨霏很不客气的截断话头,生气的问道。
牛超也很无奈,结果又不是他能左右的,只好拣着好听一点儿讲道:“主公已经下令处罚那个莺雅了。”
“处罚?”秦雨霏一听,立刻又炸毛了,跳起来吼道:“杀人偿命哪!他就这么随便的处罚处罚就算完事了?!”
牛超迟疑了一下,回答说:“主公说是要过年了,死人不吉利,所以暂时先让人给她灌了哑药,今后她都无法再开口说话了。”
“这还差不多!”秦雨霏这才稍微心理平衡一点,对于一个靠嗓子吃饭的歌姬来说,毁了她的嗓子,也算要了她半条命了,人死不能复生,就这样吧。
秦雨霏沉吟了一下,也就释然了,嘴里无意识的念叨了一下:“莺雅……应哑?呵呵,还真是“雅得其所”了呢!”
尽管秦雨霏很不想相信,仅仅只是因为这样一个简单的原因,就让一个跟了自己接近一年的人枉送了性命,可是她一时之间,又找不出确凿的证据来反驳,只好闷着头接受了这个结果。
至此,陈灿的案子已经可以说是了了。秦雨霏知道龙锦安不想她总纠着这件案子不放,虽然对于他的态度,她可以装作看不出来,就当作是以熟相欺吧,可别人的看法她总得多少顾忌一些的。
主要还是因为临近过年了,现代人况且还忌讳死人的事情呢,更何况是这些古代的人了。所以秦雨霏也就暂时放下了这件事情,转而一门心思期待起这个古代的年来。
说下来,秦雨霏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四年多了,可是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过过人一个年呢,在山上那三年就不用说了,无一不是在水深火热之中渡过的;就是去年那个年,也过的不咋滴,差点儿没让陈家镇那老太太给一菜刀削了!
今年这么多人,应该会很热闹、很好玩吧?秦雨霏无比的期待中……
秦雨霏的期待并没有白瞎,到了过年前一天的晚上,淮州府衙举行年终宴会,整个议事大厅里宾客如云,端的是热闹无比!只是好玩不好玩的,那就不好说了,也许是要因人而异吧,至少秦雨霏就没出哪里有好玩之处。
此时,她看着照例坐在首位上的龙锦安,心里的五味瓶又被打翻了。——因为今晚,龙锦安的身旁已经不止只有冯妍儿一个女人,而是又多了一个年轻貌美的美娇娘!
但是秦雨霏之所以感觉心里特别不滑刷,却并不仅仅只是因为龙锦安又多出一个美人来,而是今天晚上这个女人,一看就是世家女子,而非冯妍儿或是那些歌姬舞女等出身低贱之流。
此刻,那女人娴静端庄的坐在龙锦安的身旁,让秦雨霏感觉她(他)们两人看起来是那么的般配与协调。
是的,秦雨霏最大的感觉就是这两个人坐在一起很协调,不像她跟龙锦安,由于她芯子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现代人的缘故,所以她总得自己与龙锦安之间,好像就是缺了那么一种油然而生的协调之感,那种感觉,并不是人为可以做出来的,她不想强求,也强求不了。
可是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一个标标准准的大家闺秀,秦雨霏的心就无法淡定了。如果说以前看着龙锦安与冯妍儿及那些歌舞伎们调笑,她还只是感到刺眼的话,那么今天晚上这一幕,刺痛的可就不仅仅只是眼睛,而是连带着心口也在不经意间被轻轻刺痛了。
秦雨霏脸上那满是落寞的表情,可以说是跟这个晚宴的气氛格格不入,但是由于她坐的位置不算太靠前,所以注意到的人并不多。
不过不多并不代表就没有,龙锦安自不必说,可以说是整个晚上他都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只是他每次不着痕迹的打量,都被秦雨霏故意选择无视掉了。
而除龙锦安之外,最关注秦雨霏的人就要数仲夫人了,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她的丈夫——仲明,因为来参加宴会前,仲明就不厌其烦的交待过了,要他夫人务必多找机会与秦雨霏套近乎。
倒不是仲明胆敢对秦雨霏有什么想法,而是他非常看好秦雨霏将来的地位,要说她与龙锦安之间的感情究竟深到什么程度,可能仲明说得不大清楚,但是龙锦安真正放在心上的人,绝对只有秦雨霏一个!对于这一点,仲明无比坚信。
所以他才反复跟他夫人强调,千万不要只看一时荣宠,因为很事情都是不能单看表面的,更不能只顾眼前,尤其是对于他们这种半道上才投降过来的人来说,更是要想得长远一点,不然以后一不小心就会让人给卸磨杀驴了。
由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秦雨霏都没有发现仲夫人是什么时候换到她旁边来坐着的,直到仲夫人向她搭话了,她才反应过来旁边位置上已经换人了。
不过她对这个仲夫人的印象还不错,健谈又不多事,谈问的问,不该问的绝对不会提及分毫。就像她的脸色差得那么明显,可人家却只字不提,就像是根本没有看见似的。
其实仲夫人也算是过来人了,像这样的场合,她不知经历过多少,而秦雨霏的心事,经过丈夫反复的说,她也勉强能够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来,哪里还会去戳人家的痛处呢?
所以这会儿,她就故意拉着秦雨霏说一些兴平城里的奇闻趣事儿,果然如愿分散了秦雨霏的注意力。
第一百七十六章 解语花
尽管秦雨霏心里很不得劲儿,但是在仲夫人的全程陪同与连番劝慰下,她还是很“给龙锦安面子”的坚持到年终宴散场。
回房后,秦雨霏又独自坐了很久,对于“曲终人散”的凄凉之感,今晚她总算是有了那么一点儿感觉。
勉强洗漱睡下后,却怎么也难以入睡,要不是想着过年了再跑到外面去查案实在不适合,她都想再一跑了之了。
“唉……!”
秦雨霏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心里总是放不下龙锦安与那崔氏女同房这根刺呢,人家同房就同房嘛,关自己什么事啊?
可是这样的自我安慰,简直连三岁孩子都骗不了!
那样的念头堵在心里,实在是让秦雨霏烦闷得不行,不但无处诉说,就是想要大喊几声发泄发泄都不行,那样别人更要说自己专横跋扈了!
没办法秦雨霏只得干脆打坐练功,虽然她也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因为心里头装的心事太重,一不小心就会走火入魔的,可是她这会儿顾不得那么多了,再不运气入功,她会被烦得发疯的!
吃年夜饭的时候,龙锦安让人来请秦雨霏过去一起,却被告之她正“闭门”练功、不许人打扰,龙锦安只得作罢,但还是让人把年年夜饭送到了她的小院,至于最后她吃没吃到,他也就管不了了。
吃过年夜饭后按例守岁,龙锦安不想干坐着,便把吴凯之叫了来,反正这也是个“孤家寡人”,一个人守岁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两人在一起,至少可以谈下来年的事情。
不过两人终究也谈不动一整夜,待到下半夜吴凯之走后,龙锦安想着过年他还是想跟心上人在一起,既然她“闭关”,那自己就去为她“守关”去好了。可是才打走出房门,就被守在外面的崔玉晶给堵住了,说是请龙锦安去她房里歇息。
龙锦安自然不肯,可是却架不住崔玉晶的苦苦请求,只听崔玉晶楚楚可怜的说:“公子,奴家并非是那善妒专宠之人,只是奴家新来,按制房里这三天是空不得的,还望公子怜惜。”
别的倒还罢了,主要是崔玉晶搬出世家规矩来,龙锦安就不得不理会了,虽然他没有给崔玉晶明确的名份,但是按照世家礼制,正妻会有一个月的专宠,至于其他……罢了,也算她还守规矩,只说三天,那自己就且成全了她吧,如此他便随崔玉晶去了。
初一这天,龙锦安召集一众文官将领,开了一整天的会,商讨即将到来的开春之战。其实人多的场合,也就是讨论一下粮草被服这些琐事,以及安排一下全年大计方针而已,至于真正涉及战事的紧要之事,他早已经和吴凯之、仲明等人商量得差不多了,只等积雪稍稍融化一些,勉强能行军了他就要开始行动了。
到了年初二这天早上,龙锦安一大早的就起来了,想着三天未见心上人,兴致勃勃的来到秦雨霏的小院,想着就算“闭关”他至少也可以隔着门窗看上几眼,谁知却被告之她已经出去了。
再问守在门口的王福去了哪里,王福惜字如金的说了“查案”两字,就不再言语了,为那崔氏的事情,王福也为他家主子憋着一口气呢,根本不想多搭理龙锦安。
龙锦安本就一直看这王福不顺眼,加之又听到这么一个令他恼火的消息,心下一时恼怒顿生,一甩袖子就走了。
回到房间后,龙锦安一口气摔了两个杯子才感觉好受一点,可是对于秦雨霏的怨念却还没有完全消除——她就那么看重那个男人么,都已经给出结果、也给了她交待了,为什么她还要这么揪着不放呢?难道在她的心里,那个男人真的就那么重要?!
龙锦安也是一样陷在情中不明白的人,下意识强调的便都是陈灿身为男人这一点,却不会去深想一下,也许人家就只是单纯的想要得到一个明确的结果呢?!
龙锦安生气摔杯子的事情,并没有瞒着下人的眼,一会儿就有人报到崔玉晶那里去了,她只随便问了一下,就知道龙锦安生气的原由了,一时不禁心中暗喜,那秦氏越是这样,她的机会就越大呀,只要她拿出水磨功夫,不怕夺不回公子的心,想罢便施施然的来到了书房。
听下人禀报说崔氏求见,龙锦安一开始本不想见的,可是转念一想,又让人请了进来。只是到底也没什么心情应付,便只清冷的问了一句:“何事?”
崔玉晶对龙锦安的冷淡只作不知,平静的让人进来收拾了房间,然后再自自然然的走到龙锦安身旁,体贴的奉上茶盏,口中柔声说道:“公子先消消气,秦姐姐想是嫌闷了,不过出去走走,透秀气呢,公子实是不必多想。”
龙锦安冷情的一笑,说:“她那哪里是闷呀,分明是惦记着……”别的男人的事情呢!可是这话,他又说不出口,所以只好重重的“哼”了一声,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崔玉晶见龙锦安依然气闷不已,再次体贴的开口劝慰:“公子别生气了,秦姐姐这样,定然不是在跟公子置气,想来不过是因为这几天公子皆来奴家的房中,恼了奴家而已,就是要请罪也是奴家应该的,公子实不必放在心上。”
瞧瞧人家这解语花当的,看似将矛头引到自己身上、为龙锦安开脱,实则经过她这么一体贴的劝慰,本来那点子隔阂还只是小小的存在,现在却被无限放大了。
而龙锦安也在无形当中作了个比较,这崔氏怎么就这么善解人意,而雨霏为什么又总是不肯听从他的话呢?唉,要是两个人能中和一下该多好哇!!
可他也不想想,要是秦雨霏真的变成这么一个人,只怕他也就不会这么挠心挠肺的惦记着了!
况且会有这种可能吗?呵呵,要是真有的话,可能那个人也就不是真实的秦雨霏了!不过不管真的也好假的也好,那一天都永远不可能出现。
其实秦雨霏并没有出去多长时间,几乎跟龙锦安前后脚的就回到来了,只是一次隔阂的生成,也并不需要多少时间,很多时候,只不过是一转念罢了。
秦雨霏进门便听王福说起龙锦安来过,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人都已经不是她的了,来不来的还跟她有多大点关系呢?!
今早出去时,大街上到处充满着浓浓的过年气氛,秦雨霏也做不了什么,不过是跑到那个发现灯光的小院看了看而已。可是当她进去以后,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院子里空地上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也看不也什么来,而当她在里边仔仔细细的勘察了大半个时辰后,却依然还是一无所获,最终她只得无奈回府。
愉快的时光一晃而过,烦闷的日子分外难熬!
秦雨霏不敢再用打坐练功来打发时间,因为昨晚她就在练功过程中被爆竹声给吓得强行收功的,过年那天晚上都还没什么,因为她还没有完全沉入功法之中,所以尽管那晚的爆竹声音更大,她却没什么感觉。可是昨天晚上渐入佳境之后,却是最受不得惊吓的,所以才会被吓着。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是,她突然想起莺雅的事情来,不管那件事情是真是假,反正只要有人想对她不利,那么趁她练功入巷的时候猛地弄出点声音来,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害到她了!
秦雨霏不想给别人以可乘之机,可是院子太窄,又练不了其他的武功,怎么办呢?
秦雨霏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到校场去,虽说三天大年未过完,人们不兴理正事,可那不包括她秦雨霏。她又不是去练兵,只不过是为了消磨时间而已呢,讲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秦雨霏是拎着方天画戟来到校场的,可是来了以后看到宽广的校场之上空无一人,周围白茫茫一片,一派广袤、寂静而又空灵之感,最适合练习她青师傅的绝活——“烟云步”了。
由于练功的环境实在是太合适了,所以秦雨霏很快就忘记了心中的烦恼,心思全部都放到了烟云步的练习当中。
这一练就到天黑,王福找来请她回去吃饭时,秦雨霏都还意犹未尽的,让王福先回去不用管她,而她则又坚持练了两个时辰,直到龙锦安也亲自找来,才算是阻止了她意欲整宿练功的想法。
在一起回去的路上,龙锦安几次试图去握秦雨霏的手,都被甩开了,不过他也总算如愿听到了秦雨霏口说“没有生气”的话,虽然有点言不由衷,但好歹她也开了金口不是?
在龙锦安看来,只要秦雨霏依然愿意理他,那就说明她的冷淡不过就是因为还在吃醋而已,只要他继续放低身段多哄一哄,迟早会解开她这个心结的,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个女人嘛,连他都没有放在心上的,那就更值不得她放在心上了。
龙锦安自以为他也算了解秦雨霏的性子,如此豪迈爽直的人,是不可能在这种小事上纠缠太久的。只是,他也仅仅只是猜到了开头,却无法猜到那个最终的结局。
第一百七十七章 神仙跳舞
也许是因为练了一整天,也有些累了吧,这天晚上秦雨霏睡着非常好。第二天一大早,她刚起来的时候也是神清气爽的,只是等到一想起昨晚龙锦安所说的那些话,她又开始烦上了。坐在妆台前,她的思绪又回到了昨夜……
“雨霏,你不要多想,无论我以后纳多少人,你在我心里都是最重要的那一个,我龙锦安的正妻,永远只会是你!”
“哬”!说的还真好!若是这个时代的女人,只怕都要激动得泪流满面了吧?秦雨霏自嘲的冷笑了一下,站起身来往院外走去。
昨天稍稍找着了一点儿感觉,她今天得去继续练,看看那一丁点儿感觉还在不在,没准儿一不小心就让她给练成了呢,不是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吗?啊哦,她这不是赌场,不过武场也一样,东方不亮西方亮嘛。
至于龙锦安的话,就让他见鬼去吧!他要三妻四妾、三宫六院,她就趁早让开点儿,让人家尽情嘿咻去吧……唉,练功练功,不要多想了,太伤脑筋会折寿的。
秦雨霏来到校场,却发现今天的校场已经没有了昨日的清静,虽然三天年还没过完,但是军营的操练却已经展开了。不过这并不影响秦雨霏练她的“烟云步”,那么大的校场,有得是她发挥的空间。
昨天的感觉依然还在,但秦雨霏却把这感觉想得太管用了,等她照着那点感觉练下去,却发现她跳跃起来的动作还是笨拙依旧,跟她印象中姬金豪在空中优雅转身的动作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秦雨霏越练越沮丧,但是一停下来又会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为了不让那些馊事跑出来影响心情,她只好耐着性子在校场一角继续“上窜下跳”。
可是秦雨霏却不知道,她自个儿觉得“有碍观瞻”的跳跃效果,落在其他人的眼里,却已经称得上是神级的轻功了!
就在秦雨霏独自一人闷头苦练的时候,校场上那些正在集结演练的士兵将官们,也在时不时的向她这边行着注目礼。而这些人呢,也越看越惊心,等到演练稍歇,就三五成群的在一起议论起来了……
“天哪,你们看你们看,秦夫人这次跳的更高了,这回起码也有两三丈了吧?”
“就是呀,也没见她小跑大跑来着,她怎么就能跳那么高呀?”
说这话的是两个小兵,一看就是刚进军营不久的,看什么都还好奇得紧。
旁边一个老兵听了,“哼”了一声,笑话他们道:“傻啦巴叽的,人家秦夫人那是轻功,轻功懂不懂!”
其中一个小兵“哦”了一声,继续伸长脖子看着,看了一会儿又跟旁边伙伴说起来了:“哎呀,秦夫人的轻功可真好,就像神仙跳舞似的。”
伙伴鄙视了一下,讽刺他道:“就像你见过神仙似的。”
那小兵也不甘示弱的回答:“我是没有见过神仙,可是在我看来,秦夫人就是神仙下凡。”
这时旁边另一名士兵接过话茬儿去说:“这话我赞成,要不是神仙下凡,秦夫人哪会杀得了那么多的敌人哪?!”
于是话题又被扯到秦雨霏回淮州后一直倍受争议的杀敌人数上去了……
“人家海大人不是说了,天底下没有人能杀得了那么多人吗?”
“他那是说瞎话呢,我亲眼看到的,还有假?!”
“你亲眼看见了,怎么杀的,快讲给我们听听。”
“哎,我跟你们说呀……”
那人巴啦巴啦的讲起战场见闻来,可是旁边又有人讽刺他了:“哼!谁没见过呀?”
“就是呀,我也看见了。”
“我也是去庆州了。”
“我也……”
“……”
当兵的讲起战场的事情来,自然就没个完了,最后还是一名将官过来吼了一句:“囔什么囔?列队了列队了,都别瞎囔囔了!”士兵们这才意犹未尽的把话憋回肚子里,专心练起战阵来。
秦雨霏对这边的热闹丝毫也不关心,一门心思就跟自己的“烟云步”较劲儿,所以直到傍晚她才注意到今天这些士兵的操练内容好像跟以往不大一样。难得有点事情能还引起自个儿的注意力,她赶紧过去问问情况。
回答她的是一名将官,不过她并不认识。她稍微熟悉一点的那些将官,都随陈炯、江达他们就地驻守在与陈王接壤的边境线上了。
那将官说:“回禀夫人,末将带他们练的是野外战阵。”
“野外……战阵?”秦雨霏对于这些古代的军事术语并不是很熟,想了一会儿,不太确定的问:“你说的,是不是集团军作战的阵法?”
“集团军?”那将官了没听说过秦雨霏的词。
秦雨霏点点头说:“是啊,就是大规模用兵,呃……就是数十万人同时打仗的那种场面啦。”唉,好像自己描述错误了耶,秦雨霏又吐舌头又耸肩的。
那将官却猜到了秦雨霏的意思,回答说:“我军与陈王之间,一旦开战就必是一场恶战、大战,所以才这么忙着操练阵法。”
“哦,”秦雨霏点了点头,却突然想到刚才这将官话里的一个字眼:“你说忙着操练,是不是马上就要开战了?不然有陈炯、江达他们在前线,一时也轮不到你们这里的呀,你说,是不是就在这两天?”
“这……”那将官迟疑了一下,按理这问题属于军事机密,他不该随便泄露的,可是转念一想,夫人都跟他们并肩作战那么多次了,告诉她一声也无妨,于是便点头说道:“是的,夫人。”
秦雨霏又追问道:“那具体哪天呢?”
这回那将官却摇头了,说:“这个末将就不知道了。只是听说这几天海大人都在忙着筹集粮草衣物以及被褥等物。只等主公一声令下,大军就要开拨了。”
秦雨霏从鼻子发出“姆”的一声,不再言语了,转身就想走出校场,她得去找龙锦安问问去。
可是她刚转身,却被旁边最先说她的轻功是“神仙跳舞”的那个小兵给叫住了,大概是看着她跟将军说话都那么随和,想来也不会怪罪他吧,所以这会儿见她要走,他想也没想的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夫人,你可不可以教教我们啊?”
秦雨霏回过头,诧异的看着这个小兵问:“教你们?教你们什么呀?”
小兵崇拜的说:“就是您练的那个轻功呀,就跟神仙跳舞似的,可好看了,可不可以……”
这时那名将官也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刚刚那是事发突然,他没有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见自己的手下竟然提出这种逾矩要求来,不禁吓得半死,赶紧大声的斥责道:“你胡言乱语什么,还不退下!”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夫人那又是什么身份哪,敢提这种要求,真是不要命了。
秦雨霏却不以为意,反而很有兴趣的问道:“那你可有内功底子?”
小兵傻眼了:“内……内功?小的没有啊。”
秦雨霏笑道:“那就不行了,我的轻功,没有内力的人,是练不了的。”
这时旁边一人却听出点门道来了,“有内力就行了”,那自己可不说可以试试了?于是站出来说道:“启禀夫人,小的乃是斥侯营校尉,轻功是打小就练着的,有劳夫人看一看,小的这样行不行?”
秦雨霏听完眼前一亮,没准儿可以收个小徒弟了呀,于是伸出手搭在那名斥侯营校尉的脉门上,用心探了一会儿,不得不摇摇头,说:“你的内力倒也不算太浅,不过要学我的轻功,恐怕还是有些不够。”何止不够哇,根本就连边角都达不到嘛!只是这话不宜直说,否则太打击人家自信心了。
但是就算秦雨霏说的再婉转,人家的自信心也终究还是被打击到了,而且被她打击到的还不是一个,而是一槽人!
因为她不知道这名斥侯营校尉可以他们这些人中内力最强的了,连他都不够,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见那校尉和一众士兵都有些沮丧之感,秦雨霏连忙安慰道:“你们千万别灰心,练不成我的轻功并不外代表你们不行,呃……我指的是,在行军作战这些事情上,你们依然还是最优秀的,不然咱们也不会连番得胜是不是?”唉,安慰人这种事情,她最不在行了。
众人这才脸色好了些,尤其是有等级的那几位,能够得到夫人的夸奖,是不是说明他们的努力主公也知道了呢?
那名校尉说:“并非夫人言重,都是小的资质太差。”
秦雨霏不敢乱说话了,还是清楚一点:“你今年几岁了,练习内功,有多少年啦?”
校尉回答:“小的虚活三十九岁,练习内力……练习内力三十一年。”
“嘶……!”
这声音可不光是秦雨霏发出来的,在场众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气,三十年的内力,已经不算少了。要是这样都还不行的话,那要么就真是他的资质太差,要么,就是他学的武功太差劲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要什么贺礼
秦雨霏听了那校尉的话后,算是明白过来问题出在哪儿了,她这是以自己的实力去衡量人家了,以这种标准来,可能天底下根本就没几个合格的。
于是她赶紧解释道:“也不是你资质差,就你目前的内力来看,就是在军中也应该算得上是高手了,之所以说你练我的轻功还差了点儿,是因为我的武功……”哎呀,难道要说自己的武功太高了?会不会太狂了点儿?!
秦雨霏停下来想了下措辞,这才说道:“这么跟你说吧,因为我的师傅,曾经传了四五十年的内力给我,所以呢,我的内力就要比寻常人高一些;还有我所练的内功……,诶,你听说过,‘玄天风云大法’吗?”
对于秦雨霏突然转变话题问出来的问题,那校尉明显有些跟不上趟,不过他也只是愣了片刻就反应过来了,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了出来:“当然知道,那‘玄天风云大法’是武林中久已失传的武功,听说练成之后可以长生不老!”
“哇……啊!!”
“可以长生不老!!”
“……”
周围一片惊呼声,但是秦雨霏却笑了起来,她是想起姬金豪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来了所以好笑,不过这种话,她却是一点儿也不信的。
她“呵呵”的笑着说:“长命百岁是不假,但长生不老,却是不可能的,世上没有这样的事。”
那校尉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惊之中清醒过来,不过那将官却因为跟武林接触太少,所以并没多少感触,他只是感到有些好奇一件事情:“敢问夫人,尊师可是年过百岁了?”
秦雨霏点点头:“是啊,他老人家已经一百多岁了,不过身体倒还健朗得很。”
将官又试着问了问:“可是您的师傅……不是威虎将军彭震威吗?怎么会……”有一百多岁了呢?年龄上对不起来呀。
秦雨霏脱口而出:“因为我同时有两个师傅啊……”
哎呀!话一出口秦雨霏就后悔了,她好像泄露什么了!但愿这些人不要往那方面想。
其实她完全想多了,两个男人:一个七八十岁,一个一百多岁了,人家能往哪儿想啊?!
果然,众人听了都只是羡慕不已:“夫人真是好福气,竟然能得两位世外高人教导!”
那个斥侯营校尉还想知道得更详细一点儿,遂又接着问道:“不知传授夫人‘玄天风云大法’那位高人,他的尊号是……?”
秦雨霏摇了下头,严肃的说:“这个我不能告诉你,因为师傅有交待的。”
“那……”校尉也不知道还能问什么,想了一会儿问了个无关痛痒的问题:“那两位前辈过得好吗?”
“过得……还好吧。”秦雨也不知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了,唉,他们俩的日子呢,还真的不大好说,究竟是好是坏,也许,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旁人无从了解。
见那校尉一副疑问百重的模样,秦雨霏不想多纠缠于此,便说道:“练不成这种轻功也没什么的,照我师傅的说法,这‘烟云步’练成之后,能让人看起来如站在云端一般,所以才有‘烟云起处随风漫步’之说。当然,他老人家说的可能有夸大之处,不过有点难练倒是真的。”
说到这里她自嘲的笑了笑,调侃的说:“你们看我跳得高、跳得好看,殊不知若是师傅他老人家在这儿,还不知要将我骂成什么样儿呢,肯定会说我啊糟蹋了他老人家的神功!”
现在不光那个开口挽留秦雨霏的小兵,就是斥侯营校尉也是已经彻底不敢再有任何念想的了,夫人练成那样了都还说是糟蹋了神功,那要是他们去练,还不得直接以死谢罪呀!
秦雨霏也明白自己的话有点太将人秒成渣了,想了一下,决定还是给人一个小甜枣:“轻功教不了你们,我可以教别的呀,等这一次的仗打完了,我教你们特种训练。”
“特种训练?”
众人一听俱是两眼放光,因为光是听听这个名词就知道应该不简单了,况且又是夫人亲自教,那还不得威力无穷呀?!
那个小兵最急,脱口而问:“夫人,您真的教我们吗?到时候,你真的会来?”
谁叫他是最先提出要跟着夫人学艺的呢,现在好不容易夫人答应了,他很想得到夫人亲口保证,因为夫人又不常来军中,到时候若她不来,他上哪找去呀?就算他再白胆,敢叫住夫人,却也没那个胆子去找主公要人哪,他又不是活多了!
“是的,”秦雨霏肯定的回答:“我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只要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来教你们的。”
“嗳!”小兵使劲儿的点头,却不知道这个“长把伞”一扛,他往后得扛到什么时候去了呢。
秦雨霏好容易辞别众人,径直来到龙锦安所居住的院落。
看到门口站着两个陌生的中年仆妇,秦雨霏怔了一下,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走错地方了,刚想转身,却又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两位应该是那个崔氏的下人,这样一来,她更想直接转身走人了。可是一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又只好不顾气闷的走了进去。
秦雨霏进去时,龙锦安正伏案写着什么,而崔玉晶则站在一旁为他磨着墨,这一幕看得秦霏两眼稍痛,那到嘴边的话一出口,也就有些变了味道:“龙锦安,你现在就已经是打算好,要跟我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不相往来?这从何说起呀?”龙锦安从书桌前抬起头来,不解的问。本来今天见雨霏主动来找自己,他还是很高兴的,可是一听她的话却不对味儿,于是他马上就在心里想着只怕是因为看到崔氏在这里,所以坏事儿了。
不得不说龙锦安在秦雨霏身上找原因还是挺厉害的,一找一个准儿!只可惜光找出原因来,解决措施跟不上,再找也是白搭呀。
秦雨霏冷笑一声说:“少装蒜了,该打哪儿说起,你会不知道?哼!”
龙锦安放下毛笔,起身走到秦雨霏身前,欲伸手去扶她的肩,却被秦雨霏一错身闪开了。
龙锦安落了个空,因有崔玉晶在跟前,不免觉得有些下不来台,只得顺势握紧手放在嘴边,掩饰性的清咳一下,然后无奈的说:“我怎么会跟你老死不相往来呢,昨天不是还去找你了吗?是不是……你又误会什么了?”
不过龙锦安说这话的时候偏偏又很没出息的看了崔玉晶一眼,却见崔氏只低眉顺目的站着,并未露出半点得意亦或嘲讽之态,倒是让他大为心安。
但是他这一下意识的动作落在秦雨霏眼里,却变成了标准的“眉目传情”,让她突然觉得胸口就像是被巨石堵着似的,压得她好闷、好难受。
秦雨霏使劲闭了下眼睛复又睁开,像是在聚集力量似的,深吸一口气后说道:“我有什么好误会的,倒是您老人家尽享齐人之福,我还没来得及恭贺你呢,择日不如撞日,索性今儿就都补全了吧,嗯哼,说说吧,要我送点什么当贺礼?”
由于秦雨霏表面说得一本正经的,而且在世家大族里面,还真有家主纳进新人、正妻送贺礼这种规矩的,所以这就让龙锦安一时有点摸不清她的真实路数了。
但是龙锦安也还不至于蠢到真以为秦雨霏会真心送贺礼那个份儿上,所以他连连摇头,哂笑着说:“不用那么麻烦了,我们也不需要什么贺礼,你不生我气就好了。”
还“我们”!!秦雨霏一听气极反笑,也顾不得想别的了,继续刚才的话题:“怎么能不要呢?您老日理万机的,到了晚上还要受苦受累,多不容易呀,是吧?你说,是要牛鞭、马鞭、驴鞭呢,还是淫羊薰、肉丛蓉?”
“咳咳咳……!!”
“哎咳……!!”
这下可不止龙锦安被口水呛到,就是崔玉晶也被唬得不清,她于闺阁之中长大,何曾听过这种直啦啦的粗白之语?她看了下龙锦安那被燥一无地自容的表情,感觉自己卖好的机会来了,遂抢先开口道:“姐姐可真会说笑,公子乃世家才俊、当世之英豪,又不是那起子放荡低贱之人,哪里会用得着那些污秽之物?姐姐这话往后还是莫要说的好,免得污了公子的耳朵。”
这一席话表面上看是在给秦雨霏找台阶,实则仔细听下来,却没有哪一句不是夹枪带棒的,秦雨霏不炸毛才怪?!她冷笑一声,紧紧的盯着崔玉晶,声音冷得几乎可以结成冰了:
“崔氏,我今日初次与你打交道,有些事情就得先跟你说清楚,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所以像刚才那种夹枪带棒的话呢,以后你最好还是少讲,而且我要做什么、说什么呢,那也都是我的事,连龙锦安都管不着,所以也轮不到你来插手这,一点你最好是记清楚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高手哇!!
秦雨霏不顾崔玉晶变得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还有龙锦安脸上越来越明显的无奈之色,仍然不疾不徐的说着:“还有,我这个人脾气爆,没耐性陪你们玩那些弯弯绕绕,所以你们就算再有天大的意见,最好还是当面说出来,不然我会当作一切无尤的。”
她最后说的这席话,已经不止是针对崔玉晶一个人了,因此话一说完,龙锦安的眉头便再次皱了起来。
秦雨霏对此视而不见,她又不是来讨好龙锦安的,难道还要拣好听的讲不成?!
但是崔玉晶在一旁看着,却又重新燃起希望来了。本来听了秦雨霏最先说得恶声恶气的那些话,她已经决定暂避锋芒了,倒不是因为怕了秦雨霏,而是她不想因为针锋相对得太明显,惹得龙锦安不快,可是这会儿见她再次作死、成功的勾起龙锦安的怒气来,她觉得自己表现的时候又到了。
于是赶紧装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擅声说道:“姐姐说这话,可是恼了奴家?还请姐姐好歹听我解释,并非奴家想要邀宠、前来纠缠公子的,实在是看姐姐久不来侍公子,妹妹不忍公子跟前无人服侍,这才腆着脸来侍候公子的。而且奴家在此也只是铺纸磨墨、侍奉茶水而已,绝对没有做其他的事情,姐果真要恼,那就只恼奴家好了,千万不要怪罪公子。”
“嘶……”,秦雨霏觉得头痛非常的抽了口气,瞎瞎人家这话给说的,这是怪她没有尽到“”的职责、人家看不下去了,这才上赶子跑来帮她秦雨霏分忧的哪!!
秦雨霏听了这番累人、气人还兼戳肺管子的话后,也渐渐的产生了一点“免疫力”出来了,一连深呼吸了好几下,觉得已经感觉不那么闷、那么疼了,便又继续开口接话。
“什么叫做‘恼了你’又‘恼了你家公子’啊?崔氏,是不是我刚才的话说得太轻、还是太深了所以你听不明白?好,既然你听不明白,那么我不介意再说一遍,我这个人不喜欢绕弯子,直说了吧,我有管你是指桑骂槐也好、当面上眼药也罢,总之不管当前还是背后,今后我都不希望再听到。”
秦雨霏说到这里有意停顿了一下,像是要引起崔玉晶的重视,又像是要留给她一点儿消化的时间一样,直到确认崔玉晶确实是在仔细的听着了,她才接着刚才的话头讲下去:
“我说这么多呢,就是希望你能明白一点,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人若犯我,我必——杀人!不怕告诉你,跟我无冤无仇的人,都已经有上万命丧我手,就是再加上成百上千的,想必也到不了哪里,我这个人,可是不信什么因果报应的!”
此话一出,崔玉晶立时显出一副担惊受怕生的模样,惶然无助的拉着龙锦安的衣袖说:“姐姐要杀奴家,公子要为奴家作主哇。”
她边说边用另一只手揩着眼泪,让人看上去还真像是生怕被杀似的,连龙锦安都觉得有点儿于心不忍的,在心里认为秦雨霏多少有些过份了,于是下意识的就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安抚道:“没事的,别怕,雨霏不是这样人,她不会滥杀无辜的。”
可能是由于他的情绪已经被崔玉晶带动了吧,龙锦安做了这个动作之后,竟也没有想过这样会不会更加引起秦雨霏的怒火来。
而秦雨霏看到这里时,已经不止头疼肝疼心口疼了,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想要打人骂人甚至是杀人的冲动!但是她觉得自己真正想杀了泄愤的其实不是崔玉晶,而是龙锦安!——因为没有她的配合密切,崔氏的戏根本就演不下去,可这偏偏就是个该死的瞎子!
所以秦雨霏也就直接戳破事实说:“崔氏你用不着在这儿装柔弱,你家公子在事未靖,就是我再看不顺眼,也不会选择现在杀你的,你就尽管将心放到肚子里好了。况且……你也根本就一点儿也……不、害、怕!”
秦雨霏说到这里时,脸上挂上嘲讽不已的表情,轻蔑的说:“哼!堂堂崔家精心培养出来的棋子,会被我一个江湖女子三两句话就吓成这样??你别把人都当傻子!我人率真,可不——天真!”
崔玉晶这会脸色精彩极了,从来没有人这样当面下过她的面子,可是秦雨霏说的话,她偏偏又反驳不了。到现在她才终于有了一些无力感,因为她在家族里所接受的教导、培训统统用不上了,什么眼药、假装、柔弱的,在秦雨霏这里全都被直截了当的揭了开来,人家正规的家斗、宅斗不是这样的呀!你怎么能统统放到明面儿上来讲呢?!
不过崔玉晶到底不愧是世家大族里阴私争斗中闯出来的人,都被秦雨霏当面剥得就像个衣不蔽体的人了,人家还是能够迅速恢复过来,就像是根本听不懂秦雨霏话似的,脸色近乎平常的接话道:“奴家自幼关在深闺这中,何曾经历过如此阵仗?奴家不是装柔弱,奴家是真的害怕,还望姐姐大人大量,饶过奴家。”
“哦,是吗?”秦雨霏现在已经懒得再跟崔玉晶斗嘴置气了,所以她才这样随口敷衍了一句,便转过头来对着龙锦安,她还是想来个直接点的,于是便面带嘲讽的问道:“龙锦安,你就好这一口?”
你TM的可别告诉我,你的品味这么差!!其实秦雨霏更想说的是这一句,只不过她好歹还是留有一丝理智,想着多少给他点面子,哼,也算是给那崔氏留一点脸面吧。
“咹?!”
龙锦安被秦雨霏这句话给堵得说不出话来,况且这话他也没法回答呀,左右都伤人心哪!唉,齐人这福不好享,这话他以前不懂,今天终于算是有了一点体会了。
不这也算他还聪明,到此时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只要崔氏在场,雨霏的情绪就不可能正常得起来,所以他赶紧对崔玉晶说:“崔氏,你先退下。”
秦雨霏还以为崔玉晶又要趁机作上一回了,谁知人家没事人似的回了一句“奴家告退”,就低眉顺目的倒退着出去了。让秦雨霏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能讲能装还能退,高手哇!!
崔玉晶走后,龙锦安的表情也就表现得不那么紧张了,脸色也缓和了下来。
秦雨霏也因为今天整日在校场练功折腾,进来后
又强硬了半天,到这时也有些累了,所以她便走到书桌前坐下,只是人的身姿矮下来,可能气势也会随之矮下三分来吧,或者是因为那个针锋相对的“敌手”不在眼前的缘故,总之秦雨霏在气势上已经不像她刚才所表现的那么强势了,看着龙锦安的表情也从刚才恶狠狠的极度嘲讽样,变成了似笑非笑的样子。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龙锦安说道:“哟,这怎么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呀,你不追出去安慰安慰,人家晚上只怕是要哭湿一被窝哪!你就……不心疼心疼人家?”
龙锦安轻笑了一下说:“我谁都不心疼,一心只疼你!”
“哼,油嘴滑舌!你还真的是很有做花花公子的潜质呢。”
龙锦安一听更高兴了——雨霏她不但人和软下来没有刚才那么咄咄逼人了,就连这说话的语调怎么也有点……有点打情骂俏的韵味了?
哎呀,太激动人心了,再努力一把,没准今晚能抱美人归哟!嘿嘿……
龙锦安想的喜不自禁,不过嘴上倒暂时还不敢太轻狂,往往高兴过了头,容易好事变坏事!所以他刻意的陪着小心道:“雨霏,都是我不好,这件事情,怎么都应该事先跟你说一声的,是我做疏漏了。”
秦雨霏心里已经打算不跟他计较了,反正无心之事,说开了就好。只不过在嘴上嘛,她多多少少还是要抻一下的,遂斜吊着眼角说道:“谁敢怪你呀?!”堂堂锦安大公子,大忙人呀!——忙完军中忙床上的,您老可真是受累了!!”
“就是再忙,我也不会忘了你呀!”
“是嘛?那我怎么没感觉呀?会不会是……你惦记的太高端了,所以我的感观接受不了呀?!”
龙锦安听着秦雨霏的冷嘲热讽,却觉得心里妥帖慰籍之极,雨霏这样说话,表明她已经不怎么再怪罪自己了吧,嗯,应该只是一时还醋意难消而已!为搏佳人一笑,他在心里酝酿了一番,便展开了真情道白:
“雨霏,你知道吗?其实我就算是跟崔氏在一起,心里想的人却一直都是你。不止是她,其他所有的女人都一样,谁也不能代替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对于我来说,便是江山社稷都没有你来得重要,所以对于崔氏之事,你完全没有必要放在心上,她是绝对不会威胁到你的。你不喜欢她,我以后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就是了,我们……”
第一百八十章 不好
“停!停!停!!!”
秦雨霏一连说了三个停字,并把手伸向龙锦安的方向,比着篮球场上“暂停”的手势,龙锦安看得一头雾水,疑惑不解的看着她。
秦雨霏的脸黑了,先前只是心疼肝疼脑仁儿疼,这会儿竟连小腹也开始有点不舒服起来了,她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混蛋,口口声声提的都是别的女人,气得老娘肚子疼”!
她怀疑要是再继续下去,恐怕自己就得周身疼过来了,于是在椅子上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感觉稍好一点了,才转过身来反客为主的对着依然站着的龙锦安,带着一肚子气说道:“合着我在这儿说了半天,你TM的根本就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呀?!”
龙锦安的脸更黑,不是因为秦雨霏说了句脏话,而是他的小心肝被伤着了——合着我说了半天,你根本就一点儿也不感动呀?!呜呜呜……,白白表了半天情了!!
不过龙锦安的承受能力还是很强大的,尤其是在面对秦雨霏的时候,所以他只伤心失意了那么一小会儿,就从佳人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了,小心翼翼的问道:“雨霏,那你说的……”到底是什么呢?
他这想问不敢问的可怜模样,让秦雨霏看着气消了大半,可是她脸上却还是没有什么好脸色,语气硬邦的回答他的话:“打仗哪,还能是什么?你还有什么好让我关心的?!哼,关心你的人有得是啊,还用得着我?!”
龙锦安总算明白自己是打哪儿招来的心上人的滔天怒火了,连忙把原因讲出来:“雨霏,你误会我了,这件事情之所以瞒着你,是因为我对这次的战役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你若跟着去了,只怕祸福难料哇!我实在不希望你现在频繁使用功力,因为用功太过,极易伤了往后的根基哪,所以我……”
不料秦雨霏却不领情,听到这里便忍不住插嘴了:“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你扯那么远干嘛?目前当务之急,是把陈王、吴王他们统统摆平好不好?!至于将来之事,你管那么多干嘛?”将来老娘还不定在哪儿呢,与其想这些还不如趁早打个痛快再说!
秦雨霏心里的想法便是这样——战场凶险?祸福难料?好哇!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没准一不小心就嗝屁了,她又再穿一回呢?也省得留在这里看着他跟那个姓崔的你侬我侬!!
龙锦安闻言唯有苦笑,他就知道这种事情得愁不让她知晓,一旦知晓了,就一定不会轻言放弃的,唉,也不知她怎么就这么热衷于这些征战杀伐之事的呢?
既然知道阻止不了,龙锦安也就索性放大方点了,不再像先前那样藏着掖着的,将整个作战计划向秦雨霏和盘托出:“……整个计划,大体上就是这样的,我准备趁着开年之际抢先动手,看能不能打陈王一个措手不及。”
秦雨霏听得十分认真,兴平她是一定要去的,听得仔细些,也好做到心中有数,到时才不至于两一摸黑,傻傻的等着陈炯、江达他们发号施令。
龙锦安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况且他还是带上了心思的——怎么说这也是自己内定的正室夫人吧,更兼作为枕边人,哪能不知道他所有的内情呢??
呵呵,这会儿他倒是知道想这些了,就是不知道先前是怎么想的,难道是因为有了个崔氏在前,所以有些事情就考虑不周了?唉,也就秦雨霏不知道他这些心理活动了,不然还不定怎么跟他闹呢!
龙锦安为着自己的“脸面”,也兼为佳人着想,继续着之前的叙述:“上回咱俩一起去安平县,在打退陈王以后,我不是留下兵马驻扎在那里了吗?其实他们在过年之前,就利用大雪掩盖行藏的便利,悄悄进入到离兴平城不足七十里的一个隐蔽之所藏起来了。等三天大年一过完,兴平城内出入的人多起来后,陈灿他们会派出相应人手化妆成普通民众,分批分批潜入城中去的。”
秦雨霏听得点头不已,心想这厮还真就是“贼不走空”的典范,不管干什么事都要顺带捞上点好处才肯罢休。
上回打陈王他不顾海平反对硬是陪着自己去了前线,回来还被海平念叨许久,看来人家也不是白去的,这些主意,肯定是他在前线实地看过之后才作出来的。可笑自己天天跟他在一起,竟然都不知道他每天出去倒是转悠,原来是在打着这样的算盘呀!
唉……!秦雨霏在心里暗叹一声,自己还真不是个做将军的料,充其量也就是个马前卒而已,还是仗着自家那一身高到爆表的武功呢,不然就是一打酱油的!
“……”
龙锦安讲得很详细,足足说了半柱香的功夫,才把这次战役的相关情况讲完。
此次战役龙锦安是已经确定绝对不可能跟去的了,原因就是陈王在淮州也有奸细,这个是他们不可能完全排除得了的,所以他必须留在淮州坐镇,主要也是为了起到牵制陈王注意力的目的。所以他此时有点闷闷不乐的,说完之后就眼巴巴的盯着秦雨霏看,期望她能说出“我不去了”这几个字来。
可惜秦雨霏是绝对不可能如他所愿的了,别说她根本就没有往方面想,就算她也能偶尔温情一回,勉强想到这一层,她也是绝对不可能为了这种“小事情”而耽误了自己杀敌建功平天下的大任的!!
接下来秦雨霏又问了好几个问题,都是有关陈王手下各自有何过人之处,以及兴平城的构造特点等问题,龙锦安回答得很详细,直到确认没有什么好补充的了,他才把心思又转到想要拉住佳人一亲芳泽这个更重要的问题上来。
只可惜秦雨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却卸磨杀驴的站起来就要走。龙锦安哪会肯?一把拉住她的衣袖,说:“雨霏别走,眼看就要去出征了,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秦雨霏白了他一眼,说道:“有什么好说的,我还得回去收拾行囊呢。”
龙锦安不放手,反而貌视情深意长的诉说了起来:“雨霏,你人在府里我尚且还时刻想着你,那么等你远赴兴平以后,我还不知得怎么惦记着呢?雨霏,我就要很长日子看不到你了,所以今晚,你就留下来陪陪我嘛好不好?”
秦雨霏囧了,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角色颠倒的味道了呢?这不是应该由即将苦守在家里的妻子,对将要远远征的丈夫说的话么?!可是,妻子……
秦雨霏突然想到“妻子”这个词,整个人一下子就变得兴味索然起来,于是便板着脸拒绝道:“不好!!”
然后又甩开了龙锦安的手,有些神情疏离的说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说着她就走向门口。
龙锦安又追了上来,再次扶着她的双肩,近乎哀求的说:“雨霏,留下来吧,我们已有多日未在一起了,难道你就不想我吗?”
秦雨霏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不想!”
因为龙锦安尚不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在感情方面,女人往往口是心非,可惜他不懂,所以听秦雨霏回答得那么干脆,他心中不免涌起一股浓浓的失望之感,于是说出来的话也就不那么煽情、甚至是很不中听了。
“雨霏,你一定要跟我这样闹下去吗?还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呢?崔氏也好,冯氏也罢,她们都不是我真正喜欢的人,我真正喜欢的人,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永远只会是你一个人!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话说到最后时,龙锦安已经是带上一点怒气在说了,可能是由于失望再加激动吧,竟连脸色都变得微微有些狰狞起来。
而他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表情,落在秦雨霏的眼里,就被无限夸大了,变成一派气急败坏的模样,自然她也就更不可能给龙锦安什么好脸了!
只见秦雨霏回过头来,操着无比清冷的声音说道:“龙锦安,我这个人,是很自私的,天生就爱吃独食,要么一口全吞,要么……就全都不要!要叫我去跟别人你一口我一口的来,我自问,就是下辈子,我也没有办法做到。所以,你最好收起这副嘴脸,我不会配合你的。”
她说完之后便一动不动的看着龙锦安,那脸上的表情显得犹为阴冷,尤其是眼睛里,就像结了一层冰霜似的,传递出来的眼神让龙锦安感觉自己像是站到门外风雪之中去了,不一会儿便浑身透着寒意。
可是更令他感到冰冷的,却是秦雨霏话中透露出来的态度——“全部不要”!
秦雨霏的意思他自是全然明白,可就是因为明白,他才觉得如坠冰窋。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秦雨霏怎会如此的不通情理,在他看来,难道自己早已表明只喜欢她一个还不够吗?
第一百八十二章 再爬墙
在秦雨霏对自己的不断打击中,她(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到了。
见过陈炯、江达之后,秦雨霏很快便把状态调整到战前的紧张氛围中来,自信心也很快就得到了恢复。之前那些自怨自艾,原本也就只是一个人无聊了想来时,被越想越夸张了而已,实际哪有那么不堪呢?!——这是秦雨霏最后为自己下的定论。
兴平城的防守极为严密,比之庆州有过之而不及。但是他作为几朝旧都,也有一个最为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它太大了!
当然陈王的策略也不可谓不高明,他把精兵分于四处城门,夜晚又组织青壮民夫轮流在周围城墙上巡查。而陈炯、江达想过无数遍的夺城攻略,又唯在晚上才能实施,这有人时刻在城墙上游弋,他们的难度就几乎要达到不可能完成的地步了。
好在秦雨霏来了,仲明来了,还有那三千“黑风卫”,自然也一来为新东家助战来了。而且这一次,仲明起的作用可以说是最大的,只是仲明作为降将,有了策略多是先说出来与陈炯、江达还有秦雨霏他(他)们讨论,从不太多发表自己的主见而已,所以看起来他不显山不露水的,实际对于战局的把握一直都很准,这才后来的城中混战之中,就显现出来了。
在听了仲明和陈炯他们的计划以后,秦雨霏又加上了自己的意见,顿时就使得那计划变得切实可行起来,甚至可以称得上完美了。尤其是郭靖,定计划这种细活他自然是干不了的,但是他就懂一点,只要夫人出手,啥都会有!胜利?还用说么!
第二天晚上,他们趁夜摸到兴平城下,仲明带领大部人马往主城门——东门外去等着。而陈炯和秦雨霏他(她)们,则根据城中内应传出来的消息,直接来到南城墙中段外面。
那里是兴平城外最荒凉的地方,护城河年久於积,河道两边布满了野草、荆棘和低矮的灌木丛,最好隐蔽部队。
但是那里也有着它避免不了的缺点,那就是距离主城门太远,只有一个榨小的门洞,而且最糟糕的是门外没有吊桥!
不过陈炯他们早有准备,所以自带了搭桥的材料。等来到实地仔细查看过后,发现他们带来的长条木板甚至还能搭了超出一截,这都河岸边那些茂密植物的功劳。当然,这样搭起来的桥也就更稳当了,到时士兵在上面走着如履平地,速度肯定能快不少,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意外之喜。
陈炯他们帮秦雨霏选好的爬墙地点,位于那个门洞旁边四十丈的地方,之所以要舍近求远,是因为虽然这个门洞只是作为紧急疏散的通道使用、平日里从来不开,但是人家陈王还是安排了三千精兵在此看守的,只是他们不是全部窝在一处,而是每天三班轮流值守罢了。但若秦雨霏在爬墙过程中惊醒了正当值的一千人,那她想要成功也就不可能了,所以她(他)们才会选择在那么远的地方进行。
这兴平城墙可就要比秦雨霏以前爬过的吴州城墙高多了,所以在城墙下一站,别说是陈炯等人觉得不可能,就是秦雨霏自己也是多少有些发憷的。只不过她担心的是不能一次性带着兵器爬上去,而陈炯担心的却是,就算她是空身的,又如何能够安全爬上这么高的城墙!
陈炯迟疑了一下,把心中的担忧小声说了出来:“夫人,就怕您在爬墙过程中被守军发现哪,若是他们从上面射箭,我们根本就帮不上您任何忙,到时我们可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人家……”将您射死了!这话太不吉利,他不敢说再来。
可是他真的很担心哪,夫人在主公心目中的分量之重,他是很清楚的,万一此战夫人折在这里,那他们只怕都要以死谢罪了!所以他宁愿放弃这个看起来算是最简便的方法,改为使用他们原先设计好的法子。
于是陈炯不等秦雨霏回答,又接着说道:“夫人,要不我等干脆还是使用云梯好了,虽然慢一点,但是胜在保险啊。”
秦雨霏想都没想的拒绝了:“不行,你们准备的云梯我见过,像这种高度要搭得远才会稳,那样太容易被上面巡查的民夫发现了,只要有一人报告给守军,我们的计划就全盘失败了,因为已经行动目标一暴露,以后再想偷袭就成问题了,所以只能由我先上去。”
“可是你上得去吗?”郭靖脱口而出,别人就算怀疑也是埋在心里,就他直话直说。
秦雨霏悉心解释道:“我有一门武功叫‘玄天壁虎功’,最适合贴着笔直的墙面行走,所以你们就不要担心了。”
郭靖一听,心痒的不得了,立即低呼了出来:“那你快点走给我们看哪。”
江达在旁边使劲儿捏了他膀子一下,提醒他声音小点儿。不过也是为了制止他作死的话——“走给他们看”?你当夫人耍猴儿呢?!
秦雨霏沒有搭理郭靖,直接交待陈炯江达:“你们先选少许最精干的士兵过护城河,在门洞外面等着,要记住半点响动都不能发出来。而我这里,你们只要随时观察上面就行了,只要没有明显发现我的迹象,你们就不要管,我会尽量降低声音的。”
陈炯不确定的问:“那要是他们发现了呢?”
秦雨霏不以为意的说;“发现出没什么,只要不是万箭齐发的阵式,我想他们还不至于能伤得到我。况且就算让他们发现,必定也是爬到接近城墙顶部了,那时我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放弃的。你们也一样,让弓箭手好好盯牢上面,只要有人露头就射,总之,只要能够掩护我爬上城墙就是胜利!”
陈炯点头道:“既然夫人决心已下,末将等自会拼死护得夫人周全,还请夫人放宽心的去爬城墙吧。”
秦雨霏说:“那好,我们就各自分头行动吧。”说完她便握紧方天画戟开始了。
陈炯回去挑选精干士兵过河,江达则留下来保护秦雨霏。虽说还有个郭靖在这儿,可是陈炯看他一副瞧热闹的架式,也不放心把这样的重任交给他去做。如果夫人一旦出了什么事,那他们就算拿下兴平城来,也算不得什么功劳了。
郭靖昂着他那颗大脑袋看得津津有味,站在下面艳羡不已,可是秦雨霏在上面却是暗暗心焦。
可能真的是因为这兴平城墙实在太高了的缘故,秦雨霏越爬越觉得吃力起来,似乎小腹还有隐隐作痛之感,她想肯定是因为用力过度,拉伤腹肌了。
可是她必须坚持到底!因为现在放弃就意味着她(他)此番偷袭失败,她不能容忍因为自己一个人的原因而导致这么多人前功尽弃。
秦雨霏贴着墙面休息了一会儿,又继续向上爬去……
现在离城墙顶部最多只有三丈夫距离了,可秦雨霏知道越是接近目标,自己就越是需要多加小心,因为她可不是爬上去就万事大吉了,她身上可还兼了一个夺门的重任哪。
最后这段距离,因为小腹一直疼,所以秦雨霏几乎是用“寸进”来完成的,她感觉这比十公里越野可要难多了,因为那时她只负重三十公斤,可是这会儿她随身携带的方天画戟,可是重达九十公斤,她这已经算是严重超负荷了!
就在秦雨霏感觉自己几乎都要坚持不了的时候,她的脑袋终于伸进了墙头的垛口!
秦雨霏喜不自禁,探着头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一波民夫刚好巡查过去,背影都还若隐若现,她又稍等了一会儿,这才深提一口气准备上墙头。
她得先将方天画戟放上去,然后人才好从垛口进入。好在方天画戟事先已经用布包裹了好几层,所以放在垛口上方并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响声。
秦雨霏从垛口钻进来,可以说是跌落在墙头的。因为小腹疼痛难忍,她什么都顾不上就顺势坐地上,开始打坐运功调息。
一直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感觉疼得不那么厉害了,秦雨霏才起来往门洞的方向走去。本来再调息一会儿,可能效果会更好一些,可是秦雨霏怕第二波巡查又要来了,所以她不敢冒这个险。
悄无声息的走了一截,秦雨霏在距门洞垂直距离十来丈的地方,发现了固定守卫的身影。为保险起见,她没有等到走近再动手,而是隔空用方天画戟抹了那人的脖子,再一个轻功跃过去接住人家的兵器,并顺势将人扶着轻轻放倒在地上。她如法炮制一连过了好几道守卫的关口。
可是等到再走近一些,这个办法就不灵了。因为守卫的数量越来越密集,她再这样行事就难免会暴露目标。所以秦雨霏隐在一处暗影里,悄悄探出身子从城墙里面往下观察了一会儿,干脆再次施展“玄天壁虎功”,直接从里面贴着城墙往门洞方向赶。
第一百八十三章 打洞
秦雨霏贴在内城墙上,尽量不让自己的行动发出一点儿响声,慢慢的向左下方移动着,那里就是她的终极目标——门洞所在地。
但是,就算秦雨霏再怎么小心翼翼,在离目标已经只有那么一小段距离时,她也还是暴露了。
一名站在外面值守的士兵不在意的抬了下头,看见墙上似的贴了个人,一开始时,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怎么可能有人会贴在墙上呢?可是他再仔细一看——天哪,真的是个人贴在那儿!
“墙上有人……墙上有人!!”
随着那名士兵的一声大喊,夜里值守的士兵全部朝着他说的方向看了上去……
大家往那儿一看,顿时一个个的全傻眼了——人家不但贴着墙,而且还像个虫子似的在上面蠕动着呢,看上去,那人的目标好像是……?
是门洞!领头的将官看出门道来了,立刻如临大敌一般,大声的喊道:“敌袭!敌袭!!准备战斗!……弓箭手!!”
那将官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一反应过来就立即让人拉弓搭箭,准备把这个不速之客射下来。
可是秦雨霏的反应更快!
几乎就在将官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她也从上面一跃而起,并顺势使了一招“沙场点兵”出来,朝着那名将官所在的位置攻了过去……
只听“轰”的一声过后,那将官连同身边站着的人全部化为齑粉!
原本秦雨霏这招是达不到这种地步的,可因为她是凌空而下,既借了空中的势、又能使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一处,所以才有了这种恐怖的效果。
这时,之前在房间里面的陈军听到响动全都出来了。可是陈炯他们事先派入城中的内应,也从暗处出来了,他们也是直到现在才敢确定夫人已经完全得手,这才不再隐藏身形走到明处来的。
其中一个领头的校尉拿出信号放了出去,于是隐藏在城中其他地方的内应也都同时行动起来了。而在他们这边,现在最首要的任务就是打开门洞。
秦雨霏尽量把杀敌的任务揽在自己身上,让内应们得能留出充足的人手去开城门。
陈王军队的反应非常迅速,她(他)们在这里闹出声响不过就是一会儿的事情,可是她已经听到有大队人马朝着这个方向赶过来了。
出现这种情况当然是在所难免的,不过还好那些内应关键时刻起了作用,他们搬出事先准备好的路障,抢先设在陈军的必经之路上,虽最终还是不能阻止,但却成功的拖延了时间。对于门洞那里的夺门之战来说,这点时间已经足够!
内应的效率还是挺快的,秦雨霏感觉自己也就使了那么十来下招式,门洞就被轰然打开了。
郭靖身先士卒,第一个杀将进来!
按照他们事先议定的计划,郭靖是要负责带人前往东边那个主城门的。因为这个门洞太小,十几万大军根本就不可能从这里入城。要都指望在这儿,那他们这些先进城来的人迟早要陷入包围之中被全部杀光!
可是这会儿一看,这个门洞的通行效率还是要超出他们之前的预想太多,能同时进入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陈炯在外面看得心急如焚,可是却又毫无办法。
秦雨霏也看出了问题之所在,她在出招过程中也运功去听远处的动静,当听到从前后两个方向传来的喊杀声越来越近时,她明白,那是陈王的援军快要到了。要是再不想出个办法来,那她(他)们就真的是前功尽弃了!
情急之下,秦雨霏也顾不得理会腹部那点一再出来跟她捣乱的疼痛之感了,她让门洞外面的人暂时闪在一边,而她自己则站在门洞旁边,平举方天画戟,使出“玄天震”的功法,集中功力对着面前那处城墙打了出去……
只听“轰隆隆”的一声巨响,接着便是“嘭嘭嘭”的砖石落地之声,门洞一侧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陈炯在外一看大喜,也顾不得此时那漫天的灰尘还在迷眼又呛人,立即指挥人马从拓宽了一倍的门洞内冲杀进去。
而此时,那些陈王的援军也终于冲破重重路障,陆陆续续的赶到了。陈炯带人冲进城后,迅速与陈王挥军撕杀起来。可是因为挤在门洞一隅,双方绞杀成一团,所以无形之中又堵住了门外士兵继续进入的通道。
郭靖心中焦急,因为他的人才进来一半,照这样的速度,他得挨到什么时候才能去攻打主城门呀?所以他便朝着秦雨霏大声喊道:“夫人,你再打一个洞出来!”
秦雨霏听了直翻白眼,你当老娘是老鼠哪!所以扯开嗓子就回了过去:“再打一个洞,城墙塌了你来顶着啊?!”
其实不管城墙会不会塌,她已经打不动第二洞了却是真的。
因为刚才合全身之力打出那个豁口之后,秦雨霏在之后的撕杀过程中,便感觉出招之时似乎不如之前那么顺畅了。不过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就是使了点猛力而已,等仗打完好好调适一下就是了。
陈炯进来之后,就不像郭靖那样只知猛戳猛砍,而是边杀边观察战场形势,不一会儿就明白他们行动受阻的原因了,赶紧朝秦雨霏大喊:“夫人,劳烦您往里面杀去,外面这些我们会负责。”
秦雨霏一听会过意来,暗骂自己今晚反应太迟钝,尽想着要赶紧杀光堵在门口的人,怎么就不知道应该往敌人多地方去杀呢?窝在这儿又施展不开手脚,白瞎了自己许多功力!
等到秦雨霏往城里街道杀进去后,援军的形势一下子就急转直上下,那个突然杀到跟前来的人,每次出手都狠戾无比,都快达到触之即死的地步,让他们几乎连交手的机会都没有。
其实这还是秦雨霏今天晚上状态不太好的缘故,不然这些人只怕还要死得更多、更快!
有秦雨霏在前面扫清援军来源,门洞那儿的仗就好打了,不一会儿就肃清了陷在后面的残敌,江达他们被堵在外面的人马终于可以成批涌入了。
秦雨霏在前面且战且走,一会儿便等到了郭靖带领的人马,她便随之与他们一起向城东方向的主城门赶去。
转过一条宽阔的街道后,她(他)们才看见城中好些地方都在起火。很显然,这肯定是那些内应们干的好事事儿!
内应们做的事情还不止于此,而其中最能发挥作用的,还是他们穿上事先弄到手的陈军军服,四处谎报军情,一会儿跑到东面军营去说西门沦陷了,一会儿又跑到南城营房去说北门沦陷了。更有一部分人还在城中心的官员集中之地,大喊龙锦安亲自带兵打进城来了!
尽管陈王手下将领及一众高官心如明镜,知道龙锦安明明远在淮州,可是普通士兵和一般胥吏并不知道啊,至于平民百姓那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城中立刻变得人心惶惶。
城中百姓倒是没什么,因为他们经历的战争次数太多了,知道想逃也没处可逃,再说现在这个时候往外逃命,绝对是要死在敌军之中的。所以家家户户都紧闭了房门,全家老小死死躲在家中。
可是龙锦安大军进城的谣言,对陈军的影响可就大了。就算陈王及时派出人手平息谣言,不穷余力的为战事发展情况正言,可士兵的情绪还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战场士气随之变得低落下来。而打仗又是很讲究士气的,一旦士气提不起来,那离失败也就不远了。
这时陈王早从被窝中起来,亲往城中杀得最激烈的地方赶过来了。而他的亲自指挥,也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不光作战变得有序,士气也立时就提高了不少,作战效果明显提升了许多。
可是由于对方多了秦雨霏么一个天生煞神,注定了今晚必将成为一个英雄谢幕的悲情之夜!
陈王虽对龙锦安帐下有个“杀人狂魔”一事早有耳闻,可是他也跟海平一样,不是亲眼所见的事情,是不会相信得那么彻底的。况且他生平作战少偿败绩,更兼本人勇猛无敌,又哪里会听得进手下的劝?
所以当陈王远远看到秦雨霏一把方天画戟舞得呼呼作响,一路势如破竹杀将过来时,一时不禁激起了好胜之心,不过他也没有傻到亲自上前去跟秦雨霏拼命的地步,而是让人拿来强弓,竭尽全力拉了个满弦,对准秦雨霏的胸口就射了出去!
陈王年轻时可是有着“射雕儿”这个名号的,其来由就是他曾隔着山头一箭射中空中飞行的大雕,所以才得了这样一个名号。这些年他已很少再有机会拉弓满弦了,此时一箭出手,他与手下等都在静等着看秦雨霏被一箭穿心的情景!
而秦雨霏也确实被这一箭射到了,不过却仅仅只是射到一点皮,并没有伤到要害,所以便没有如了陈王和他一众手下人等的愿。
第一百八十四章 再次力竭
当听到有利箭破空之声时,秦雨霏便本能的避开了,只是由于那箭的速度实在太快,她侧身不及,箭矢擦过着她的胳膊飞过去。
秦雨霏大怒,这一幕又让她想起从吴州出来的那一仗来了,她最恨这咱射在暗中放冷箭的行为,所以立刻抬眼过去,看向那个抽冷子放箭的人,却看到那人在一击不中之下,已经再一次的拉弓搭箭,准备向她射出第二箭了!
秦雨霏不认识什么陈王,她只知道这个人刚刚向自己放了冷箭,而现在竟然又把弓箭对准了自己,看来是不杀她秦雨霏不罢休哇!!
秦雨霏看得心头火起——老娘又不是靶子变的,你TM的还没完了是吧?!
气急之下她双手紧握方天画戟便运起内力来,施展轻功跃到空中,避过陈王再次射来的那一箭。然后脚在那些陈军士兵的头上点了几下,直奔陈王的方向杀了过去!
而此时那陈王看到这种情形,也终于觉察到事情不对了,只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
远处的陈军士兵只听到有侍卫高喊了一声“保护殿下”,然后就猛听得“嘭”的一声闷响,然后他们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喊叫声,都是喊着“陈王薨了”、“陈王战死了”、“陈王被杀了”之类的话,然后……然后他们就全都懵了!!
……
陈王死了!陈王,他竟然在战场上被人杀死了!!
此时人都只有这样一个念头,那就是他们勇猛无敌的领头人死了,那个曾经战无不胜、带着他们一路南征北战的陈王死了!那么也就是说,他们的主帅,已经没有了!!
而在主帅已死的情况下,陈军内部顿时便呈现出群龙无首的混乱之势,兵将的拼杀也明显软弱了下来,甚至有的人已经丢下兵器准备逃亡了。
这时还是陈王手下一名大将跳出来力挽狂澜,关键时刻他临危不惧,暴渴一声:“将士们杀啊,为陈王报仇!”
听到主将的呼喊,众兵将们好像又找到了主心骨似的,一个个又立即恢复斗志了,纷纷拿起兵器朝着敌人杀了过去。
如果就照这样发展下去,他们的胜算还是很大的,只可惜他们的“主心骨”支撑场面的时间太短了,几乎他们的兵器都还没能抡出第二个回合,就又听到了主将战死的呼喊声,只是这一次是敌人帮他们喊出来“提醒”他们的。
原来是秦雨霏看出那名大将竟然还有聚扰士气的本事,心想这还了得?要是让他把士气重新鼓起来,那她(他)们岂不是有苦头吃了?!于是出招的时候便尽量向他招呼过去,这才将陈军好容易聚集起来的士气又打了回去。
之后的仗便好打了,这一路陈军在郭靖带着那些人的猛攻之下轰然溃散。因郭靖的首要任务是夺取东门,所以便让人继续追杀。
不过那些溃兵四处逃窜,又将陈王被杀的消息带往各处去了,这也算是间接的帮了秦雨霏她(他)们一个大忙。
随后起来的陈炯得知这个消息高兴得当场大笑,不过他又有点小小的遗憾,要是陈王尸骨完整就好了,那样他们就可以将他的首级割下来,在城中四处传看,相信要不了多久陈军就会不战自溃。虽然现在他也让人尽量将这个消息散开,但效果终究还是不如有首级来得让人心服。
在陈军的且战且退中,郭靖很快就带领人马冲到东门,因此地距离陈王被杀的地方不远,消息传得很快,所以郭靖一干人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就将城门打开了。
城外的人马早就已经等得心焦了,看到城门一开,立即就在仲明的指挥下就蜂拥而入!
仗打到现在,已经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来,一边是陈军群龙无首,乱作一团,一边是龙锦安的人马越战越勇。胜负虽还未分明,但结局其实早已经注定!
但是在那些越战越勇的人当中,却并不包括秦雨霏在内——她已经战不动了!
此时,秦雨霏正打坐在东门城墙上调息着。
之前为了不影响士气,她在登上城门以后还冲郭靖半开玩笑的喊了一句:“你先进去,我在这儿守着城门。”
郭靖信以为真,带领人马头也不回的重新杀进城去了。
还是陈炯觉得事有蹊跷:城门已下,陈军已无重大威胁,他们不过随便留下数千军士守着就行了,何需夫人亲自在此?
于是便他带着疑问登上城楼,却看到秦雨霏缩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正打坐运着功。等他拿着火把靠近细看时,却看到秦雨霏的脸色虚弱无比,一时不禁吓得大惊失色,以为她是受重伤了!赶紧过去查看。
陈炯担忧的问:“夫人伤在哪里?可伤及要害之处?”
秦雨霏挤出一点笑容来说道:“我没事,只不过是刚才发功过度,到现在力气跟不上了而已,不碍事的。倒是你不要声张,以免影响我军士气。”
陈炯听得两眼一热,像有什么东西充湿了眼眶,说出的话也就有点哽咽了:“夫人,您……您这都是累出来的啊!就让末将在这里为您守着吧,以免让肖小趁了手。”
秦雨霏摇了摇头,说:“不用,就算我现在体再虚,寻常人也伤不了我,你就放心的去吧。”
郭炯还想再劝,却听秦雨霏又严肃的说道:“陈炯,你是想让我们今天晚上的血汗都白流了吗?你是主将,再在这里耽搁,等陈军重新组织起人马来,咱们可就功亏一篑了!”
陈炯听了再无话可说,不过他还是不敢大意,在离开之前,终究还是留了数十名精兵在地,并吩咐他们必须不惜一切保护好夫人。
那些士兵自然听从,其实就算陈炯不说,他们也是会拼死护秦雨霏的。
因为在他们眼里,“夫人”就是他们胜利的希望,只要有“夫人”在的地方,胜利就会永远跟他们在一起,在习州时如此,在庆州时也如此。
而在今晚的兴平之战中,那就更不用说了,因为他们都是亲眼目睹了“夫人”斩杀陈王那一幕的——如若不是“夫人”怒杀陈王,他们这会儿哪能这么轻松啊?!
他们心的宏誓并不没有白发,因为秦雨霏这一调息就调息到了第二天晚上!他们就算不是真的拼命,也跟拼命差不多了,大战过后再一站就是七、八个时辰的,不拼命能撑得住吗?
等秦雨霏终于调息完毕收功时,发现这伙士兵无一不是“扶墙派”,看着有点滑稽又有点感动,他们也跟自己一样是累了一夜的,现在为了给自己护法又挺这么长时间,也不容易呀,嗯,不错,都是好兵!
见她想要起身,其中一名士兵赶紧上前,伸出手欲搀扶,可一转念又不敢造次,便只是关切的问候一声道:“夫人,您好点儿了吗?”
秦雨霏听了轻轻笑道:“已经好很多了,不信你看……”
说着她就原地跳了一下,原本是想表示一下自己状态还不错的,谁知才跳了两下,她就感觉肚子又疼了,于是赶紧老老实实的站好。
那士兵见她突然变了脸色,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赶紧问道:“夫人,你怎么样了,还撑得住吗?”要是撑不住我背你!这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下去了,想想还是不敢乱说。
秦雨霏吁了一口气说:“我没事,大概是饿了吧。”
士兵一听也对,她都一天水米未进了,也就是夫人武功高强耐得住,换作他们早就饿成软脚虾了,想了一下后说:“夫人,那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您吃点东西下去再练功,想必恢复的也要快一点儿。”
秦雨霏点头赞同,伸手拿起方天画戟来说:“好啊,咱们都去吃点东西吧,你们晚饭也还没吃呢,今天可真是辛苦你们了。”
“我们不辛苦。”
“能保护夫人,我们不怕辛苦的。”
“……”
这时其他士兵也都一齐说了起来,秦雨霏转头看向这些士兵,心中再次被感动了。
她觉得自己自己来到龙锦安的军中后,并没有帮过这些士兵什么,没有为他们做过什么,至于打仗什么的,那本来就是她应该做的事情,就说是她应尽的义务,也是说得过去的。所以现在这些士兵能对自己这样说,她觉得这是一种很难得的同袍谊、战友情。
这是一种完全不带个人私欲的感情,既是在心里想了一下,秦雨霏觉得还是应该付诸口头表扬让他们知道才是,这么优秀的士兵,适当鼓励也是很必要的嘛。
于是秦雨霏便边走边说:“谢谢你们这么一心为我着想,你们都是好样的,不光作战勇敢,还有很强的毅力和耐力,不愧是军中的精干之兵。”
众士兵一听激动得几乎都要流出眼泪来了,还从来没有人对他们说过这样的话——“作战勇敢……精干之兵!”这可是夫人亲口说的哪!
第一百八十五章 前后变化
没想到夫人竟然如此赞赏他们,那是不是说明他们真的很优秀呢?在这群士兵的心里,自豪感顿时油然而生——这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夫人亲自开了金口,那他们自然就是精干之兵了!
众人相互看上几眼,俱都暗暗点了点下头,意思就是为了夫人这句话,他们已经可以两肋插刀了!所谓的“士为知己者死”,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形吧?!
秦雨霏不知道她几句既不伤力气又不费脑细胞的话,尽能引得一群士兵对她死心塌地,要是知道了,她一定会很有成就感的。
不过除非有人亲口告诉她,不然她永远都不可能产生这样的想法,因为这一类型的话,在后世都已经烂大街了嘛。想要下属为他卖命的人,说起这样的话来简直就跟不要钱似的,事实上也真不要钱,所以一个赛着一个的来,随便丢根胡萝卜,就引得多少人趋之若鹜、卖钱卖命的呢!
秦雨霏她(他)们现在暂时落脚的地方,就在之前的陈王府。这里本是前朝一位皇子的府阺,位于皇宫西面,距离皇宫不过数百步之遥。
陈王在世时,本来一开始是想住进皇宫的,可是后来因为有人为他算了一卦,说是那个地方龙气太重,他打下的地盘还不足以支撑他收服那些龙气,而他也一直认为等到打下江山来再住进去也没什么,所以直到死,他也没能过上一把皇帝的瘾。
而陈炯他们进入兴平城之后,在决定众人住哪儿时,就有几名将官提出来,不如让夫人直接住进皇宫去好,反正她迟早也是要住那儿的嘛。
最后还是江达提出皇宫年久失修、不宜住人,那些将官们才没有再说什么。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因兴平城换过的主子太多,每来一任走时都要做点破坏,而新来的往往还来不及怎么修缮就又被撵走了,所以再在皇宫看上去破败不堪,乍一看去还不如城中那些家境稍好点儿的百姓之家呢。
秦雨霏因为调息了一整天,等她真正进入城里时,这些事情基本上都已经定好了,所以她并没有听到这些争论。现在,她正一门心思想着待会儿都要吃些什么呢。
秦雨霏回来时,府里头已经用过饭了,而准备送去她那里的饭菜也已经备好,这会儿倒方便众人就地解决了。
而秦雨霏在吃饭的时候,却吓了众人一大跳,因为她的饭量突然猛增,按说她的武功这么高,多吃一点也正常。可要是三、四个大男人还吃不赢她,那样的场面看起来就有点小小的恐怖了!
就是秦雨霏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虽说确实是因为昨晚用功使力太过度了,可是也别差饭差到这种地步啊!唉,可怜她就是觉得自己停不下来呀,亲自当了一回大胃王了。
秦雨霏对住的环境历来不怎么挑剔,不过能够住进一个极致奢华的府阺还是挺满意的,反正又不是她亲自浪费的民脂民膏,享受起来并不带多少罪恶感的。
不过陈炯他们却不大满意,不是因为这里不够好,而是还有比这更吸引他们的地方,那就是龙锦安的老家——原靖宁侯府!
现在这座府阺由一位前陈军属臣住着,人家倒是也曾主动提出来说要搬走,可是因为龙锦安交待过他们,进入兴平之后必须做到秋毫无犯,所以他也不敢擅作主张。
秦雨霏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消闲,几乎足不出户的,整日里就是在那群士兵的看护下打坐练功,可能由于不用担心被人惊扰,再加上一天好吃好睡的,所以她的身体恢复得非常快,不禁肚子再没疼过,甚至还连人也胖起一圈儿来了。好在她并不是“骨感控”,所以对自己目前的身材还是挺满意的,透着健康、壮实、青春与活力呀!!
其实大军进城之后的事务还是很多的,诸如接收钱粮、收拢散兵、肃清残敌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忙完的,可是秦雨霏难得主动一回,却被陈炯严辞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那晚让夫人累成那样,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主公会怎么骂他呢,要是再敢让夫人干活,他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陈炯的疑问马上就被解开了,元宵节过后三天,龙锦安来到了兴平。本来他是一接到兴平大捷的消息就想赶过来的,可是由于此番离开淮州便不会再回去,所以需要交待和安顿的事务实在太多,让他不得不拖延了几天。没想到一入兴平就听到心上人被累得差点儿虚脱过去的消息,气得他差点儿没把陈炯等人给骂死!
“来时我是怎么交待的,啊?不可以事事指着夫人、有什么为难之事都找夫人!可是你们呢?你们是怎么做的?!竟敢把夫人请出来去帮你们打头阵、夺城门,最后还让夫人累成那样!是不是夫人这次没有累死,你们往后还指着她了?啊?!难道离了夫人,你们就都不会打仗了不成?!还有啊,你们……”
“……”
众将被骂得几乎无地自容,除了连声说着“末将该死末将该死”之外,什么多余的话也不敢说。
虽说主公在气头上说的话有些重,可是仔细一想他们可不是这样吗?哪一次大胜不是在夫人的参与下得来的呀?!
虽说这是自家主母,是自己人帮自家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虽说他们也曾立下大功,可是既然自家主公都觉得这事儿不光彩了,那他们也就跟着觉得不光彩了呗。
唉,不说了,天大地大主公最大,至于他们主公那里谁更大,那他们可就不敢说了。
秦雨霏对人家将帅之间因她而起的种种花絮一无所知,她只是觉得龙锦安这次来兴平后似乎变得格外体贴。本来人家以前对她也很体贴的,可是她总觉得现在体贴得都有些过分了,让人有种无事献殷勤的感觉。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这次她好歹也亲自帮他杀了那个最大的劲敌嘛,要是自己是个男人,那将来准得封个什么公啊、侯啊的吧,没准儿大方点的,还会封个王什么的呢。因为自己是女人,他可占老鼻子便宜了!现在不过是对自家好点儿,自己有什么好受宠若惊的,自然是坦然受之最恰当啦。
可是秦雨霏的安心受用并没能持续多长时间,进入二月,冰雪消融后,留待淮州的人员全部到来了,其中自然包括秦雨霏不太喜欢的人,当然还有也同样不待见她秦雨霏的人,比如海平、崔氏,还有那个什么冯妍儿。
可是人家既然组团来了,秦雨霏就是再心中不爽,总不能再把人家一脚踢回去吧?况且,……唉,她是一点立场都没有哇!
龙锦安见到兴平时,住在原靖宁侯府那名官就搬走了,但龙锦安并没有住进去,而是继续与秦雨霏一块儿住在王府,秦雨霏说他这是近乡情怯。不过冯妍儿来后,倒又被他直接安排到靖宁侯府去了。
因着这件事情,有些人的心思就活络了起来,至少在秦雨霏听到、看到的情形是这样的,那就是因为那里才是龙锦安真正的家,所以龙锦安这样做是代表了的一种态度,代表他已经认可了冯妍儿这个人,这个人也将会是未来的女主人之一!
秦雨霏对此很不爽,她又历来不会装,所以也表现得很明显,不过除了仲夫来劝慰过她两次外,龙锦安却半点表示都没有,这就更加重了她心中的苦闷。
其实龙锦安的没有表示,并不是他不关心秦雨霏,而是这几天他实在太忙了!前向天因为是先了解情况,还没有真正开始忙于政务,可是这几天已经正式上手,自然忙的程度就不一样了嘛。
接手这么大一座都城,千头万绪,全都等着他这个当主公的来决断呢,好些事情需要他亲自安排、亲自把关,比如兴平城里那些不知历经了几任大王、几任伪皇的官员,哪些可用、哪些不可用?哪些非用不可、哪些又是非杀不可的,手下人可以提供调查、提供依据,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要他来定的。
还有其他一些繁杂琐事,总之龙锦安是忙得脚不沾地的,所以在秦雨霏的事情上,注意力就不像之前那么集中了。
可是他却没有想过一点,那就是他前后的对比太强烈了,准确的说,是龙锦安出现这种前后变化的时间点!太那个了——冯妍儿、崔氏不来你整天围着老娘打转,可人家一来呢,你TM的就没影儿啦!这也未免太伤自尊了吧!!
秦雨霏把事情一往这方面想,那郁结于心的苦闷,就更加无法排解了。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再次提出想到前线去的想法,可是龙锦安却坚决不同意,说什么也不让秦雨霏再去前线。
第一百八十六章 新发现
龙锦安好不容易把淮州要务忙完,将他认为稍小一点儿的事情全部一股脑儿的丢给吴凯之,也不等跟着大部队一起转移,一个人轻车简从抢在众人前面来了,就是为了能够早点见上佳人的面儿呢,哪能这么快就又放她给跑了哇?!
所以,龙锦安一听秦雨霏的话便深情款款的阻止说:“雨霏,咱们两个好不容易才相聚,你怎么又想着要走呢?况且此次吴王来犯,出动的兵马并不是很多,有江达、郭靖和*他们,打胜这一仗已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你根本就没有必要去的。”
秦雨霏不听,反问道:“难道你不想让吴王派来的兵马全军覆没吗?”
龙锦安不假思索的说:“想!但我更想你平平安安的。”
秦雨霏听了有那么一瞬的小感动,可是转念一想,那点小小的感动又全都变成浓浓的嘲讽去了,再开口,就带了那么一点儿*味:“哼,说的比唱的好听!我死了不是更如你意?!那样你不就可以去跟你的妍儿、晶儿还有那些莺莺燕燕尽情的恩爱去了,再没有人会碍你的事了,你岂不是更方便更尽性?!”
“唉,真是怕了你了!你怎么尽爱揪着这些事情不放呢?”龙锦安苦笑了一下,复又很正式的跟秦雨霏说道:“雨霏,我们之间,不应该是这样子的,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我的心意,难道你不明白吗?
秦雨霏故意装傻:“你一天换一个的,谁知道你想的是哪一个啊?”
龙锦安严肃的摇着头说:“不,我不相信你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一直都只有你一个!这一点,你也一直都是知道的,对不对?”话说的是问句,可语气却是无比肯定的,因为龙锦安深信,雨霏的心意和自己一定是相通的。果然雨霏肯定了他的想法,只是肯定的方式……好像就不怎么样了。
只见秦雨霏白了龙锦安一眼,恶声恶气的说道:“知道有屁用!知道了你还不是一样的要左拥右抱,又不是我让你把她们统统撵走你会听我的!”
“撵走??这怎么可能!!”
龙锦安被她这话给惊着了,他还不知道雨霏的醋意竟然会重到这种地步!这可怎么办呢?龙锦安茫然了……
秦雨霏懒得再跟他进行这种无意义的争论,任由龙锦安在那里惊诧万分的消化她的话,连告别都没有就出了书房。
回到自己的院子,却见王福看着她似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秦雨霏疑惑不解的问:“王福,出了什么事,怎么想说不敢说的样子?难道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王福没有立即开口,只是一个劲儿的拿眼去看周围站着那些“侍卫”。
自从那群士兵守着秦雨霏在城楼上调息了一天半夜之后,他们就一直留在了秦雨霏的身边。虽然他们原先是由陈炯所派,但龙锦安来了以后也是乐见其成,所以他们便正式作为秦雨霏的侍卫留下来了。
不过他们中间有几个比较脚勤手快,就主动承担起了服侍秦雨霏的责任。所以王福来了之后,看到很多原本是自己的事情都有人在做,难免情绪低落了几天,后来经过秦雨霏劝慰一番,他才重新恢复了正常。
秦雨霏倒也至于去跟他说什么“革*命不分先后”的话,只是告诉王福,这些人对自己很尽心,也很忠心!王福这才放下心结,跟他们和睦相处起来。因为在他眼里,只要是对主子忠心的人,都可以跟他以朋友相论。
所以这会儿看到他好像突然又有点儿想要避开那些人说事儿的样子,秦雨霏就觉得有点奇怪了,他不是什么事情都跟他们一起商量一起做的了吗,怎么突然又这样?
王福吞吞吐吐的说:“主子,是关于……关于陈灿的事情。”
秦雨霏一听就明白了,这件事情外人都以为是完结了的,是她坚持让王福继续暗中留意着,这会儿既然他这么遮遮掩掩的,那就说明有什么新发现了,于是赶紧将人叫到房中说话。
“王福,你是不是发现什么新的线索了?”
王福回答:“主子,是有一些新的发现,可我先前一直没敢跟您说。”
秦雨霏奇怪的问:“具体是哪方面的?为什么不敢跟我说?”
王福说:“是关于冯姑娘的……”
“冯妍儿?”秦雨霏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本能的不喜,所以还未等王福说出下半句就喊了出来,还责怪他说:“我不是一直叫你暗中盯着她、并且在她身上有任何发现都要及时向我汇报吗?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不敢说?!”
王福为难的说道:“主子,是这样的,有一天我跟花房老刑的儿子聊天时,偶然听他提起,陈灿出事那天,他曾经在街上遇到过陈灿,在我的追问下,他详细说了那天的情况,听他所讲的话,好像他遇到陈灿的地方,刚好离你带我去看的那座小院子不远,而且那天他还在那附近见过冯妍儿。”
秦雨霏紧张的追问:“他有没有说冯妍儿是去那里做什么的?”
王福回答:“这个我也问了,可他说不知道。”
秦雨霏接着追问道:“那他遇到冯妍儿的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是在遇见陈灿之前,还是之后的事?”
王福说:“是在之后,他遇到陈灿的时候刚刚吃过午饭,而看见冯妍儿出现在那条小巷外面时,已经是晌午时分了。”
秦雨霏沉吟了一会儿道:“那就是说中间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可是,会是什么事情呢?”
这时王福突然提了一句:“对了主子,刑家三郞说他遇到陈灿的时候,陈灿并没有喝过酒。而我记得,陈灿从府里出去的时候,是吃了午饭才出去的,只是府里的午饭一般都比外面要早用一些。”
秦雨霏听了这几句话以后就一直不停的念叨;“没有喝过酒,没有喝过酒……既然没有喝过酒,那他身上的酒味又从何而来呢……?”
…………
“啊!我知道了!”秦雨霏突然喊了出来:“我知道了,是有人故意把酒洒在身上的!对,一定是这样!”
她对王福分析道:“嗯,你看啊,陈灿那天午饭没有喝酒,那对于一个生性本不好酒的人来说呢,根本就没有吃过饭以后却又跑去喝酒的道理,可是那天你是傍晚才知道这个消息的,那个时候离吃晚饭的时间还太早,而且陈灿那时起码已经死了有两个时辰了,说明他也不可能是吃晚饭的时候喝的酒。可是你到那里的时候,他尸体上的酒味却还很浓,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有人故意把酒洒在他的身上,造成他是酒醉摔死的假像。”
“而且,哦,你等哈,”秦雨霏说到这里起身拿来纸笔,画了个简单的示意图出来,继续跟王福分析着:
“还有你看,从城外到官府的距离,以我们那天走的来估计,至少得有十五、六里吧,那仵作去查验陈灿的尸体,应该是有人报案了才去的吧,可是你到那里的时他却已经查好走人了,从有人发现陈灿尸体到官府报、然后仵作再赶到现场,那点时间根本就不够!那这样的话,要么,就是那仵作事先就知道陈灿会死在那儿、老早就在那儿等了;要么,就是有人提前报了案,所以仵作才会赶得那么快。”
说到这里,秦雨霏两手一摊,耸耸肩道:“所以你看,不管是那种情况,都说明陈灿的死都是人为造成的,都跑不出一个阴谋被杀的范畴。”
王福听到这里也接话了:“是啊,主子,所以那个仵作才会被人杀了,我想肯定是因为他说了假话,人家怕他说漏嘴所以灭口了。”
“哼!”秦雨霏重重哼了一声说:“只怕他说的假话还不止这个,我怀疑陈灿的脖根本就不是摔断的,而是让人扭断的!不然那么急着烧毁他的尸体干嘛?!”
王福点头答“是”,迟疑了一会儿,像是鼓足了勇气的样子,又向秦雨霏说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天我有个印象,好像陈灿的手上抓着个什么东西似的,当时我也没太在意,之后记得也不是太清楚,所以就没告诉你这件事情。可是这前几天我在跟踪常来给冯姑娘看诊的那个大夫时,却发现他衣服上的盘扣少了一个,那时我才突然想起来,好像当时陈灿手里边攥着的物件儿就是那个样子的。”
“还有这样的事?你怎么不早说?!没准这个才是事情关键呢!!”
王福却似乎很为难的样子:“可是,可是……”
秦雨霏一跺脚,说:“哎呀,你急死我了,到底因为什么你倒是说呀?!”
王福一咬牙,将心一横说道:“我从那天起就经常出去跟着这个人,可是后来不知怎么搞的,竟让府里的人知道了,也不知他们跟主公说了什么,反正后来主公就将我找去单独交待了,让我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你。”
第一百八十七章 包庇
“龙锦安?”秦雨霏瞪大双眼,心中既感到奇怪,又有些恼火,于是便大声的喊了出来:“他凭什么呀??”
王福回答道:“主公说了,他不想你太过操心,说是要让您好好休息、将养身子。因为你每逢大战总是元气大伤,还说这次兴平之战更比在习州时还凶险,所以让我也要再拿这些琐事来让你操心了,他会将所有事情查清楚的,到时候会给我们一个交待就是了。所以……”
“所以你就听他的了?!”秦雨霏一听就来气了,斥责王福;“王福啊王福,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他说的你就信、你就听?那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呀?!”
王福说:“当然是主子您了,可是,可是……我怕您知道了难过啊。您不知道,自从您离开淮州以后,主公和冯妍儿,他(她)们……他(她)们过的可好了!”
王福说到后面变得愤愤不平起来:“主子,他凭什么这样对您呀?!您在前线拼死拼活,可他……”
“行了!你不要说了。”秦雨霏已经够烦的了,不想再听这些戳心窝子的话,哪怕他说的都是实话,可就因为实话他才更伤人啊!她摆了摆手说:“你先出去吧,一会儿我亲自去找她。”
“找他?”王福却误会了,以为秦雨霏说的是龙锦安,连忙阻止不让她去。
王福劝说道:“主子,您现在正在气头上,去找主公又能做什么呀?您的脾气暴,去了准又得吵起来!吵得多了,那情份也就……”淡了呀!
秦雨霏驳了他一句:“我找他干嘛呀?我说的是冯妍儿!”
王福大惊:“你要去找冯姑娘对质?!”
秦雨霏道:“不是对质,是诱供!”
“诱……诱供?”王福有些不信,迟疑的问:“能诱得出来吗?那个冯姑娘可是狡猾得很呢,我才跟踪那大夫没几天,就被人给发觉了,而且还去告诉了主公,我可不相信这里面没有她使的坏!”
秦雨霏说:“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要去逼她一下啊。只要是做了坏事的人,心里头多少总会有点虚的,不管她再掩饰得有多好,只要适当吓唬一下,我相信她的马脚终究会露出一些来的。”
王福说道:“那好吧,小的陪着主子去。”
秦雨霏大大咧咧的说:“还怕我被人家吃了不成?行了,不用你陪,我一个人去。”
王福不死心:“还是我陪您去吧,小的担心,小的担心……”您被那个妖精气着啊!
王福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他担心了也没用,因为有些事情根本就连他都是始料不及的……
就在王福还在试图说服他家主子,好让自己跟着去的时候,一名侍卫进来禀报道:“启禀夫人,外面来了一位冯姑娘求见。”
这下主仆二人可是面面相觑了!
隔了一会儿秦雨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说:“你看看人家这曹操来的,可真是快呀。”
王福也笑了起来,随声附和道:“可不是嘛,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说笑了一下,秦雨霏便让把人请进来。不过她不想让这样的人进入自己的房间,所以就跟王福一起走到院子里来等着。
“哎呀我说妹妹呀,您这面儿,还真是不好见哪!奴家可都等小半天儿了。”
冯妍儿人还没到,声音就远远的传进来了。
秦雨霏听得直起鸡皮疙瘩,等冯妍儿进来以后,看着她那明显有些趾高气扬的架式,秦雨霏心里头突然就感觉有些闷得慌,遂也就针锋相对的说道:“听说你终于得偿所愿,顺利入住靖宁侯府了,不在里面好好充你的侯夫人,到我这儿来干什么呀?”
冯妍儿扭了扭腰,巧笑盼兮的看了周围站着的侍卫们一眼,夸张的笑了两声后才又接着说:“呀哟……,奴家这还不是想来瞧瞧,瞧瞧妹妹你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呀,只有妹妹过得舒心了,奴家也才能在靖宁侯府……安、心、养、胎哪!!”
冯妍儿说到最后这四个字的时候一字一顿的,生怕秦雨霏听不清楚,受到的刺激小了,那她可就得少了多少成就感了。
“安心养胎?”秦雨霏轻轻的重复了一下这几个字,似是在咀嚼这几个字的字面意思似的。
尽管心里早已经是翻起了惊天风浪,但她面上却还依然是平静如波的,像是浑然不觉冯妍儿的话有什么过人之处似,面带嘲讽的说道:“那我可要提醒一下你冯大姑娘了,你可别再这么没完没了的扭啊扭啊的,当心……把你肚子里那块肉给扭得掉下来!等到失去这块最大的筹码,你可哭都来不及呢。”
冯妍儿不服气的说:“哼,有的人服侍公子在先,只可惜却是只下不了蛋的假公鸡!”
这话真的有些刺耳,秦雨霏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刺到了,可她又不甘示弱,所以脸上讥讽更甚了,斜眼看着冯妍儿道:“怀了孩子又如何?还不是个没名没份的!就算生下来,也不过就是个婢生子而已,比之崔氏,你差的可不止是一星半点儿。所以,你就算是要耍威风,也还是请你先把名份搞定了再来吧。”
冯妍儿嘴上没有讨到半点便宜,自然不甘心,所以尽拣着难听的话来刺秦雨霏:“妹妹年轻,心大着呢,就是将来尽给别人养孩子,想来也是不怕的吧?可是等到将来人老珠黄、无子无宠那一天,您可能找谁……去为你撑腰呢?!”
秦雨霏淡淡的说:“这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还是先把自己的稀饭吹冷了再说吧,别人的闲事儿,还是少管为妙。机关算尽,不宜养胎哪!”
冯妍儿“哼”了一声,一甩帕子,转身走了。她是真的很不甘心白白来一回的,可是却又没有办法。她来的主要目的,并不仅仅只是为着刺激秦雨霏几句而来,而是冲着龙锦安来的。
公子将她安排进侯府住着以后,整个人就不闻不问了,一连好几天,连脚都没有踏进去一步过,就更别说是宠幸了!所以她才会巴巴的到这儿来,本意也是想瞧瞧能不能在这儿“偶遇”一下的。谁知公子既不在书房,也没在她这儿,倒是让她白跑了一趟。
哼!这个生不出孩子来的野女人,等她收拾了那个崔氏以后,看她怎么来收拾她!
冯妍儿愤愤不平的走了,秦雨霏却站在院子里半天不想动弹,众侍卫看着她的状态揪心,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慰,虽说他们也觉得有点为夫人感到不值,可这毕竟是主子们的事情,就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管哪!
最后还是王福不管那么多,鼓起勇气上前说了一句:“主子,您别生气了好不好,为了那样的贱人,不值得。”
王福说了一连说了两遍,秦雨霏才反应过来,不过她却装作没事人似的反问了一句:“我生气了吗?没有啊。”
说着她无所谓似的耸了耸肩,故作轻松的说道:“我可没心情跟这种人生什么闲气,再说我有什么好气的,孩子的事情本就强求不得,别说我身体有碍,就是好好的,也得顺其自然哪,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所以你放心,我是不会为了这个生气的。至于生气的人嘛……我想现在崔氏肯定不会太好受的。”
说完她又有点自嘲的笑了起来,暗骂自己怎么也成那种“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人了,人家冯妍儿怀孕得意了也罢、崔氏得知消息难过了也罢,关自家什么事儿呀?在这儿整得跟个深闺怨妇似的,真没出息!
王福看她一会儿发呆一会儿笑的,虽然她嘴上说是不生气,但王福知道主子心里对肯定不好受,不然也不会笑得这么凄婉,担心她气出个好歹来,便提先前的话题来分散她的注意力:“主子,您之前不是说,要向冯姑娘问口供的吗?怎么方才人来了,您又没问呢,是不是忘记了?”
秦雨霏讥笑道:“我还问什么?王福,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我们都在被人故意误导着,一门心思要让我们去相信,这一切都是那个可怜的替死鬼——莺雅做的!难道你没有发现,所有跟冯妍儿相关的证据和线索,总是会在我们就要触及的那一刻被人提前销毁了,这说明了什么?”
秦雨霏停了一下,像是问王福,可接着她又自顾自的回答道:“这说明了——有人一直在幕后为这件事作遮掩哪,有人,一直在包庇这个杀人的人!呵呵,说白了,就是不管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冯妍儿做的,对于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关系,人家呀,那可是有‘大人物’罩着的人哪!!”
王福自然明白他家主子说的“大人物”是谁,所以不甘心的问:“那咱们就这样放过她了?难道……难道陈灿就这样白白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