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千秋子儿万赏加更
喻萍没有电脑，这会儿就分开本子，那上头记载着一个网址。
宿舍有两个姑娘都有电脑，忙不迭就打开了。
在喻萍的指点下，也翻开了那份作家福利。
而于萍也发现了，自己早上注册作者的时候，这个网站上现有的小说数量只堪堪盖住了一个页面的大半。
但如今到了晚上，整个页面却全部都已经占满了。
虽说封面都还没有制作完毕，字数从几千到几万全都有，但想来是一天之内都涌入了。
喻萍内心油然而生一股子紧张感——
突然来了这么多作者，她的作品真的能够成功达到上架标准吗？
10万字以后，真的可以每个月拿到1000块钱的全勤奖吗？
杂志几次都不过稿，在这上头真的会有人愿意花钱去看吗？
但想想，现在有这么多作品，读者也会越来越多的吧？
她想了又想，忍不住庆幸今天一边发表小说的时候，一边又将作品再改了一遍，语句让它变得更通顺了。
这会儿看看自己那厚厚的一打文稿，她下定决心，务必要更认真的写才行！
……
而这时，大家也看到了喻萍的那本小说。
3万字，发表在网上，看起来并不需要费多少功夫。
尤其是，喻萍的小说也并不需要怎么细细品味，直接大段大段的看就爽了。
“什么嘛，我感觉是小学生水准啊。换谁谁都能写。”
有女生嘟嘟囔囔的。
喻萍脸色有点苍白。
但是随即她想起丁薇的话，这会儿又强硬道：
“那你有本事也写呀。”
编辑都说了，只要我能讲好一个故事，就算现在写的没有那么优秀，以后迟早也是能锻炼出来的。
“讲故事有谁不会？”
300元的奖励金和1000元的全勤在前头吊着，女生本意也是想写的，这会儿顺势就应下来。
“今晚我就写，明天我也去发表，看咱俩谁到时候谁得的票数多。”
喻萍才不会生气呢，她只是想起今天的谈话，网站作者越多，发展才会越好，这会儿也道：“那你写呀。”
他们俩这么争吵，剩下几个女生原本想问问接下来还有没有的，这下子也不好开口了。
……
女生忍着心痒痒，匆匆匆爬上了床。
然而对着本子看了一会儿，突然发起了呆——因为他到现在也没想好从哪里下笔。
脑子里全是喻萍刚才那个3万字的开篇。
——喻萍写的那个女孩儿重生了以后，要怎么报复她的前男友呢？
——要不我也写一个这样的故事吧。
——不行不行，那不是跟她写的一样了吗？
——那女孩子前男友太贱了，怎么会跟自己的闺蜜在一起？多伤人呐。
想来想去的，一直到她睡着，都一个字也没写出来。
但是梦里，却是围观了一场看不清脸的小三大战，十分焦心。
……
喻萍第二天一大早收拾好了自己的本子和背包，
网站有存稿箱功能，编辑说可以放心，自动备份的，喻萍已经打算好将接下来的稿子都输入进去。
就在她准备出门时，昨天那个看她不顺眼的女生又叫住她：
“喻萍，你准备去哪？还打工吗？”
喻萍愣了，随即说道：“不打工了，我这几天要赶紧把稿子存在存稿箱里，这样不耽误我平时做事……这个周末我休假了。”
她纳闷地看着眼前这个基本不跟她说话的女生，对方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她忍不住问道：“你有什么事啊？”
女生犹豫一会儿，这才低着头郁闷的说道：
“你去哪个网吧？我也去，我也要注册一个号，你教教我呗。”
喻萍笑了起来。
……
各大校园论坛如今都能见到这样的作者福利帖，心动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毕竟，对于大部分学生来说，大学的生活还是很轻松的。
除了可能有时候生活费不太够。
李玉龙就是其中一个。
他家里给的生活费倒是挺够的，800块钱，不够了还能再加点儿。
但奈何这学期交了个女朋友，为了显示自己的男子气概，给女朋友买饭，打水，送礼物，难免是要花钱的。
上周女朋友过生日，他还给她订了一个超大的蛋糕，让女朋友在宿舍里大感风光。
女孩子也不是想要他花钱，这会儿把生活费也分给他一半。
但李玉龙既然想展示自己的男子气概，自然是无论如何都不要的。
这么一来，打肿脸充胖子看起来是很潇洒。
可是钱就没了。
而以前他张嘴要钱，也不过是百八十块。
如今一个月才过一半儿，零花钱一毛不剩了，这就让人很郁闷了……这跟家里要钱也没法要啊，都不够的。
想去兼职吧，一来没有合适的工作。
二来，兼职所需要的时间太久，这么一来他就没空陪自己的女朋友了。
恰巧在学校机房刷论坛，就看到了那个福利帖。这会儿忍不住就心动起来。
就在昨天，他还在贴吧里看了一本名叫《变脸武者》的小说，写的快一百万字了，特别爽快。
那本书描写了东方玄幻，还描写了西方魔法，感觉就像真的有那么一个全新的世界，故事里的人物也特别有意思。
李玉龙有些蠢蠢欲动了。
……
他本身就坐在电脑前，微机房的价格又不贵，兜里的几块钱倒还是能撑得起。
这会儿左右看看，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深吸一口气就打开了那个福利帖的网址链接。
点击“作家平台”
点击“注册”
在作者名那里卡住了。
因为怎么想，他都想不出一个低调奢华有内涵，同时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
身后突然一群人走过，李玉龙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匆匆忙在键盘上打下：
“上网”
回车一按，注册成功。
这个名字……
李玉龙不由深深无语。
这名字也太没特色了吧！
一点也没突出他的内涵来！
……
但是既然已经注册了，无可奈何，毕竟一个邮箱只能绑定一个，重新注册邮箱，还得再折腾好久……
他想了又想，算了，要不先试试写一个故事吧。
【女巫被送上绞刑架，
太阳和月亮同时升起。
王庭的铁骑扣开地狱的大门，
教堂里涌出圣洁的白光。
地底深埋千年的炼金术士从沉睡中惊醒，
锡兰大陆已不复旧日荣光。
——来自异世的少年啊！
你当拥有我的传承，
你应征服整个太阳。
王庭将在你的掌握，
火与血的旗帜永远飘荡。】
……
他绞尽脑汁写下这一番简介，随即，不知是哪里的灵感被触动，一行行的文字立刻迸发在指尖。
【蒸汽轮船的巨大鸣叫声中，船上最底层最肮脏的船舱中，角落里满脸血污、干瘦嶙峋的少年，突然睁开了眼睛。
在他的身后，闪烁着磷火的骷髅正若隐若现的重叠在他的影子上。
昏黄的烛光从舱室中央传来，身后的影子都随着人们的走动而跳跃起来。
麻木的人群骚动起来，他们呼喊：
“锡兰！锡兰！遍地黄金的锡兰！”】
……
果木的丈夫回家时，发现原本应当在厨房做饭的妻子不知怎么的，居然还在书房忙碌。
站在客厅门口，只听得键盘打字的啪啪声响。
他愣了一下，心道：又有什么工作没做完吧？
于是打开冰箱看了看里头的菜，然后走进书房。
“好不容易清闲了一阵，怎么？手下又有新作者了吗？”
他脱下西装，不等妻子回答又问道：“晚上想吃什么菜？我去买。”
果木揉了揉额头，扭头看着丈夫，疲惫道：
“随便吧。”
咦？
丈夫也是一愣。
他看到了屏幕上的聊天页面，这会儿纳闷道：“你这……累成这个样子，还跟别人聊天？怎么回事，有什么事儿不好处理吗？”
果木叹口气。
“之前不是跟你说了，我接了一家文学网站兼职编辑的工作。”
丈夫也笑了起来：“钱虽然买房子了，但是工资照发呀，又不是不能过。我早说了，你不必这么拼的，咱们儿子在国外自己也能赚钱。”
而且……
“那不是一家新网站吗？我记得你第一天上班还说一整天就等来了三个故事，其中两个都狗屁不通，只有一个稍微能看，但是错字连篇……”
这应该不累呀？
……
果木揉了揉额头。
“你也说了，那是第一天，现在一天一两百篇稿子等着我看，我这是上班也看，下班也看……这哪里是什么兼职啊，这比我本职工作还忙呢。”
要不是工资给的也高……
丈夫愣了一下，也笑了道：
“还是这个网站财大气粗啊，签约就能拿钱，你说，但凡能写故事的，谁不想呢？”
可别拿300块钱不当干粮，真正热爱写作的人那可多了去了，但是首先，吃饭就拦住了不少人的梦想。
有这300块，就又能坚持一波了。
又或者不打算坚持，只想赚这300块，那不也得编辑费功夫吗？
……
他打开另一台电脑，这会儿也坐了下来。
“来吧，把你没看完的分给我看看，我也帮你减轻一下工作。”
“你不是说这个过稿要求不严格吗？我用我的眼光先帮你看一看，之后你再筛选的时候，过两眼就行，也没那么累了。”
果木揉了揉额头，这会儿叹气：
“哎，之前我还信誓旦旦说，估计没多少活儿呢。人家让我找几个编辑，我都没怎么注意……这下可好，累死我了。”
明天，明天说什么也得安排上！
她嘴上说着，手上却动作迅速地把几个邮件发到老公的邮箱里。
男人随意点开一篇，刚看几行，整个人就沉浸下去。
嘴里还喃喃道：“你别说，这个故事挺有意思啊……”
因为目前网页的自动审核有些慢，所以网站会建议作者们先写个两三万字，发到邮箱里，有编辑审核看是否能签约，这样更快一些。
所以基本大家都是这么操作的。
而好巧不巧的，果木的丈夫点开的那篇，正是李玉龙在微机室奋斗十多个小时的成果。
作者：上网
为了赚点生活费，就图那300块钱撑够下半个月呢，他这也是拼了。
……
夫妻俩忙忙碌碌到深夜，夜里10:00都还没有吃上饭。
还是果木最先脱离苦海，这会儿也实在不想动，打电话叫楼下的小餐馆送两个菜上来。
两个人饿的很了，这会儿胃口反而没那么好，一边慢慢吃饭，一边讨论着今天看的故事。
“今天下午看了个故事，我的妈呀，写的是什么呀？这对自己有多大自信才敢投稿啊？”
果木一边夹菜一边不可思议的摇头。
“写的什么？”
丈夫也饶有兴致。
果木笑起来。
“等我给你念念啊。”
她记忆力本来没那么好的，但奈何这个开头实在是太令人印象深刻了。
“我是天地间唯一的神，我的话就是圣旨，我有72个老婆，每个老婆都会给我生个儿子，只有这样才能够将我的根传下去……”
“噗——咳咳咳！”
丈夫也忍不住扭过头去，笑的差点呛到了。
“你怎么跟人家说的？”
“还能说什么呀？”
果木翻了个白眼：“这还算是语句通顺的呢，你是没见那错字多的……直接拒绝签约了呗。”
她一边说还一边儿郁闷：“我要是读者看到这样的文章，首先就得评一句……”
“您好，大清已经亡了，您知道吗？”
这还是丁薇聊天时说出的一句话，果木觉得很能嘲讽人，就默默记下了。
……
而是果木的丈夫如今若有所思。
“其实，我今天下午帮忙看的那些开头，虽然有的写的也很烂，就像你说的语句不通，错字连篇。”
“但是有一些你不得不承认，真的比送到你们杂志社的稿子要好很多。”
“不是说文笔上的，而是从创意上头，我觉得在网上发表小说，他们是真的什么题材都敢写，而且居然还很有特色。”
丈夫正色道：
“我觉得你不要小看网络文学的发展，就凭这种包容又开放的大平台，还有会上网的年轻读者们毫不挑剔的态度，说不定真的会对你们实体杂志造成很大的冲击。”
第二百七十五章：公司选址
“我的小说已经开始发表了，什么时候读者会多起来？”
步明兴冲冲的走过来，满脸期待地问道。
丁薇想了想：“现在大部分作品的字数还都太少了，宣传其实已经开始了，不过前期慢慢来。”
等到最起码每本书有个五六万字能看的时候，再开始加大力度宣传。
不然数字太少，很多人很难提起兴趣，估计留不住读者。
……
其实，在丁薇的规划中，重头宣传是在大部分作品字数到达10万之后开始的，这时候密集大规模宣传来几天，再来个新用户全场免费阅读之类的，推荐新用户注册阅读还可以领取红包……
这种小套路虽然听起来很烂俗，但是也确确实实是有用的。
只不过……
“我现在在操心怎么做防盗。”
但凡身边有个作家朋友的，估计都听过对方骂盗文狗吧。
丁薇也是没少听。
……
“什么防盗？”
步明纳闷道：“你说盗版吗？”
“这个……”他想了想：“除非不给人家看呀，不然不可能做得到的。”
“怎么就做——”
丁薇话说到一半也无语了。
因为她突然想起来，这年头盗版真的是为爱发电。
正经的盗版网站没有那么多，全是热心读者看完小说，觉得好想要安利给别人，在贴吧上一个字一个字跟着手打的。
最骚的是，有些秀儿连错别字都给改了。
这种热爱，恐怖如斯。
但也不得不承认，在网文发展的前几年，贴吧也确实帮他们打响了绝大多数名气，起到了一定的宣传结果。
但从长远来看，这种行为当然是损害了作者和网站的利益，只不过就目前来看，她也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可以阻拦。
……
丁薇无奈地笑了笑。
“那行吧，这一块儿先放放，慢慢来。”
“我的初步规划呢，是到时候新用户注册送赠币，但是是有限额的。”
“如果想要接着免费看小说，是需要读者在网站做任务领取赠币的，比如签到，比如评论，比如收藏，比如阅读多久……”
“当然了，这部分赠币是有价赠币，会计算到作者的收入当中的。”
都是新人作者，收费第一波如果全做免费的话，无形中会打消他们的很多积极性。
接下来，恐怕就提不起劲儿了。
而对于真正有质量的作品，一个月1000元的全勤也根本不足以匹配。
……
“嗯嗯嗯……”
步明对这些不太感兴趣。
反正他的书能连载是铁板钉钉了，这就行了。
这会儿胡乱点着头敷衍，然后又说道：“网站的小说你看了没？”
“我觉得有些故事还真的挺有水平的，想象力特别丰富。”
他昨天就看了一本。
讲的是一个现代海洋学家死去之后，附身在海底生物身上。
一开始，四周全是绿油油的水草。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个啥。
眼神儿好像也有点儿问题，瞅不清人家长啥样。
后来努力修炼，脱离环境对身体的桎梏，跟随同族大部队顶着一团同样绿油油的水草升到水面，并意外发现了一枚被海浪带过来的碎镜片。
透过这惊鸿一瞥，他才发现——
自己居然特么的是个儒艮！
卧了个大槽。
就算天天生活在水草里没人看得到你，咱也不能随便长啊！
而且长成这熊样子，古代还能认错成美人鱼……眼瞎啊！
……
这作者的速度挺快的，而且好像对海洋生物非常了解似的。每一个特征描写相当形象，遣词造句相当诙谐。
就是这脑回路，让步明万万想不到，原来还有这种操作。
小说写到6万多字，对方从儒艮慢慢修炼，不断死去又附身，如今已然成了一条带鱼。
就在文章的末尾处，他昏头昏脑的被一只鱼钩直接挂走了。
文笔也就一般，但是故事情节相当有趣，步明看到这里，剩下就没了，如今还心心念念着呢。
他想着这本书，感叹道：“我之前还觉得自己的想法挺出色的，没想到在网上，有更出色想法的人那么多。”
“果然，搞个网站是对的。不这样的话，怎么能看到大家的出众呢？”
……
这点丁薇也不得不承认。
别看只是网站吸引来的大部分都是些没什么经验的作者，但是就这个脑洞来说，是实体杂志万万比不上的。
虽然文笔和故事情节有些欠缺，但是这这些都可以通过不断写作和提升自己来慢慢进步的，就如今的水平来说，已经不差了。
当然，还有一点——
之所以大家更新这么快，是因为编辑告诉他们，写到10万字时，如果写得好，会有一次上架机会。
如果能够把握住的话。那么从上架那个月开始，每个月日更6000超过30天，就可以领取1000元全勤奖。
如今已是月中，最划算的就是在月底将字数冲到10万字，博取一个上架机会。
这么一来的话，大家更新可不就快了吗？
大家都没什么经验，如今也是摸着石头过桥，一步一步走着看吧。
……
水军头子阿旺已经接到了自己的新工作。
上次合作的那个老板没说的，办事儿敞亮，给钱给的也贼爽快。
他们哥儿几个搞几个电脑发帖，随随便便轻轻松松就挣了几万块钱。
简直了！
要不是这单生意，兄弟们还不能正确认识这行业的前景呢，如今拿了钱，唯他这老大的话马首是瞻。
阿旺也觉得非常有面子。
但是宣传发帖这事儿做起来也不是无穷无尽的。
毕竟主顾要求了，不能重复发大量刷，以免引起大家的反感。
但是现有手头的资源，马上也都要发的差不多了，他正琢磨着从哪里接下一单生意了。
谁知之前那个老板就又一次来敲他了。
阿旺精神一震，一把推开旁边的小弟，坐在电脑面前。
……
“兄弟，还有什么吩咐？”
这没到结算的时候呢，来消息自然不是给钱的。
阿旺期待极了。
对方也爽快。
“新合作，帮忙宣传这个网站。”
“新用户实名注册，既赠送账户1000枚金币。”
“推荐五名新用户注册，除每个账户1000枚金币外，推荐人可额外领取30元。”
“推荐十五名新用户注册，推荐人可额外领取100元现金奖励……”
……
阿旺虎躯一震。
他扭头数了数身边的弟兄们，加上他，不多不少，刚好六个。
这还有什么说的？
他二话不说接了这单生意，随即第一个先注册了织梦文学网的账户。
不过注册时他就发现了，这账户不能开小号注册，因为都是实名制认证，一个身份证号只能注册一个账号。
同时，在注册结束后，还会弹出一个请求绑定银行卡信息的页面，上头大字显示着：
“亲爱的用户，欢迎您加入织梦文学网。请按照下方要求绑定银行卡信息，以便后期发放奖励。”
“注：请用户放心，我们不会以任何方式泄露您的个人信息，如因网站攻击而使账户蒙受损失，我们将全额赔偿。”
……
阿旺抽了一口烟，别说，这小网站别看是个新的，做的倒挺正规啊。
他倒没觉得这有什么。
事实上，如今好多交流论坛什么的也都是需要实名注册的，绑定网银什么的也是这么个程序。
他二话不说就绑定了，接着将给出的邀请码发给自己的弟兄们，让他们也跟着注册。
等到提示全部注册成功，每个人打开自己账户后台看看，果然有1000金币可以在网站看书打赏使用。
同时，阿旺的账户也收到一条站内信息：
“亲爱的用户旺仔不是小馒头您好，感谢您对网站的大力支持！为感谢您的帮助，奖励金将在24小时内发放到您的银行账户，请注意查收。”
阿旺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小网站真有效率。
他瞬间来了劲，这会儿跟自己的弟兄一合计：
“赶紧的，赶紧的，有朋友啥的都拉进来。”
拉15个人就能赚100块钱，一天整个几十个，一个月不就破万了吗？
这边拉着朋友亲戚，这边还在不停的重新刷网页宣传，阿旺这会儿可算是忙的脚不沾地了。
……
这头儿，丁薇看着账户自动划款出去，忍不住对旁边的郑明河竖起了大拇指。
“你们可以的啊，这都能做，太厉害了。”
郑明河疲惫的笑了笑——大三的学业一样重啊啊啊！
但是……
“这可不是我们的功劳，我们也就搞个架构什么的，是他们……”
计算机系的五位学生兼职，这段时间被奖金激励，每天跑的比谁都勤快。
他们马上就可以参加实习了，学校的课程基本接近于没有，每天在这里不光能累积经验，还有钱拿，那自然是越努力收获越多。
丁薇万万没想到，整个网站的系统做的滴水不漏也就罢了，居然还能将内部账户和财务系统结合到一起——
这年头，多少会计还没用上呢。
其中一个男孩儿嘿嘿笑着，也有点儿不好意思。
“我有个亲戚一直是做这个的，这是他专门为咱们网站量身打造的试用版本……”
说是量身打造，也就是把平时卖的那些个系统稍微调了一下小细节。
他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他说，如果老板看上了的话，这套系统可以卖给咱们……”
……
他们天天跟计算机为伍，思路没那么复杂，这会儿就想着亲戚的嘱咐：
这么一套系统拿来试用，愿意花钱买，就当是前期给个试用版本，这也没什么。
不愿意花钱，就当他这卖系统的多交一个朋友。网站白得一个试用版本，也没亏什么。
所以小实习生就没吭声，直接应下了。
……
但是公司几个大三的学弟，在公司属于他们的前辈，虽说一开始有些别扭，但时间久了反而没有隔阂，大家关系都不错。
这件事可大可小，他们都不是操心的人，该报备的还得报备。
如今跟丁薇一说，在众人的见证下，应用上来确确实实方便得很。
后台数据显示，邀请码被五人激活，这头对应账户就立即提示可以划款，但是还是需要老板的权限才行。
对丁薇来说，虽然略有些繁琐，但是已经算是这年头难得好用的系统了。
“那你亲戚有没有告诉你，这财务系统能不能做个分级授权？”
……
丁薇倒没觉得有什么。
她是经历过后世的人，这么些许繁琐的账务，没有专业的财务和系统，根本很难搞定。
但是如今，一些小公司却根本不愿意花钱在这上头。他们宁愿多请几个财务干活儿，都不相信这种东西。
也或者说并不是不相信，只是对比买系统一笔掏出的钱，他们更喜欢请人细水长流的压榨。
若非如此，人家只卖个系统而已，干嘛还要做的这么周到呢？
……
“能的，能的。”
年轻的小实习生连连点头，他也没想到真能帮得上忙。
“行。”
丁薇拍板：
“你跟对方沟通一下，能不能抽时间约个饭，我们商量一下这套系统的价位，还有后续的升级等功能。”
……
系统准备只是一方面。
宣传活动一启动，公司确实要招人了。
不光光要招人，也得重新选址了。
丁薇坐在桌子前叹气……本来还觉得能再撑半年，想省个钱怎么这么难呢？
前台，财务，人事，程序员，编辑，行政，宣传……
步明这一千万，这么搞下去，顶多也只能撑两年呀！
不说多，想留住员工，公司选址也是一大重点吧。
不过想想现在的房价，丁薇又稍微放心一些，打电话又找来了之前那个熟悉的中介。
毕竟这年头儿中介行业还不规范，这也是托人介绍的，之前合作没问题才打电话的。
……
中介小伙子是个热情满满的年轻人。
叫丁薇来看，估计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但说话办事儿熟练的很，根本没有一点生涩感。
最主要的是，表现的诚意满满，一点儿也没有觉得丁薇年轻所以就敷衍她。
听到这么一大单生意，小伙子二话不说带着图册就骑着小电摩跑过来了。
“姐，您真太会赶时机了，我们刚才收进一个房源，特别好，特别适合您的要求，来看看。”
“熙和区云霄大厦，去年12月底业主刚拿到手，崭崭新的！”
“这不，地板给您铺好了，墙给您粉刷了，办公摆设也都给您安排上了……就适合您这样年纪轻轻出来创业的高科技人士啊！”
丁薇：……
别的不说，就中介小伙儿这一张嘴啊，那可真是。
丁薇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叹了口气。
这也怪难的，喊啥都不合适。
……
不过……
“云霄大厦。”
丁薇喃喃着——她对这栋楼有印象。
倒不是别的，而是好像再过几年，旁边会起一个特别大的商场，带动的周围地价水涨船高……
至于她为什么记得这么清，那当然是因为这个商场的东西都是她买不起的呀。
住在这里现在当然是合适的，但万一周围房价涨了，这边租金也涨，那对于他们来说可就没必要了。
毕竟是搞网络文学的，在太繁华的地方也没必要。
主要是……他们也不是什么行业巨头呀！
但是想想，丁薇又笑了起来——
再过几年还不知道过几年呢。
就从中介小伙带着的图册上来看，这地方挺好的。主要是什么都是全新的，看着就让人高兴。
而且云霄在大厦总高32层，作为一个公司的门面来说，相当可以了。
……
中介小伙儿察言观色的本领一流，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有戏，这会儿连忙凑过来仔细给她介绍：
“咱收进来的这是第19层，总面积一共500㎡，工位搞密集点，可以弄百十个呢！月租金11000块钱，包含物业费。”
丁薇皱起了眉头。
她也不是对如今的商业楼没参考。
云霄大厦听起来挺气派，但熙和区其实如今还属于老城区，周围工地颇多，处于开发期，环境清幽也没有，市区繁华也没有……
站在窗户边四处望去，到处都是工地。
虽说距离大厦本身也有点距离的，并不妨碍，但是这个价位确实是贵了。
她一皱眉，中介小伙儿就赶紧说道。
“您先别急着拒绝，好不好的，咱得实地看看……有时间没？要不咱过去看看？”
……
这倒是。
离得有点儿远，再让中介小伙骑着他的小摩托就有点儿不合适了。
丁薇索性开车带他过去。
等到车停好，她才发现，这栋写字楼的喷泉花坛之外的路口，某处正被施工处拦着。
她心里一动。
“这是……地铁线？”
……
“太有眼光了您嘞！”
中介小伙儿一拍巴掌：“我就是想带您来看看这个，四号线，预计今年8月份竣工，就是因为这个，现如今这写字楼的价格才高呢。”
丁薇是真觉得惊喜。
这时候帝都也才只有几条线的地铁，出行还是靠公交，其实很不方便。
更何况有了地铁，员工上下班出入也更方便了，无形中会为他留下很多有实力的员工。
但是……
“预计八月份竣工，真正竣工能不能是这时候还两码事儿呢？更何况地铁开通还得等好久。”
“现在可是四月份，涨租金也不是这么涨的吧。”
她挑剔着，中介小伙儿却最不怕人挑剔。
“您听我说完，这云霄大厦呢，人家有一个要求，租期最低得两年，期间房租每年按10%地长，当然，续租也有优先权。”
“但是呢，现在签合同，可以免您一整年的物业水电。”
“您现在觉得11000贵，可这边地铁线一落成，周围刷刷的开发起来。那好家伙！回头价格不得蹭蹭的涨啊。”
“人房东不差钱儿，就琢磨要个方便省事儿，您要是愿意，租金咱按五年来签都可以，还是每年10%的价。”
“这帝都的房价日新月异，睡一觉起来一平方都得再涨几块钱。”
“您这么算算，这两年租下来是不是挺划算的？”
……
丁薇：心动是真的心动。
“那我再考虑考虑吧，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待我再去看看。”
中介小伙儿也不觉得失落，反而接着点头：“有有有，给您再看看，文华区还有一栋……”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心里有了个模板，再看别的就哪哪儿不顺眼，不是东西旧了，就是地方小了，再就是价格不划算。
就这么晃荡了一整天，丁薇最终还是拍板云霄大厦。
跟中介几番交涉，最终以每年125000的价格拿下了这层楼。
当然，合同签的是五年。
丁薇一边哀叹着钱不经花，一边还要紧锣密鼓的安排着剩下的办公用品。
但是这些，她一个人恐怕得跑断腿。
丁薇一边开着车一边看着流逝的时间感叹：
——这公司还是得找个专业人士来看着呀。
凭她如今的人脉，其实是很难的。
想了想，只能回去求助万能闺蜜。
那不是还有咱哥的人脉在那里放着嘛！
不求多，牵个线，给个联系方式就行了。
……
新的公司选址一定下，第一时间当然是通知步明和自家员工。
然而步明一心只想写作，根本不操心网站的这些事，丁薇把钱花在给新公司换地盘上，他连听都懒得听，反而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丁薇：……
她只能告诉编辑果木这个好消息，同时也想展现一下网站的实力，让果木好好考虑一下内退这个事情。
总得有个主编来撑场面呀！
而且果木在行业内多年，不管是简繁体出版还是别的什么，各方面人脉她都不缺。
有她在，网站如果有优秀小说想走版权的路子，也是会省很多事。
果木：……
这才几天？
怎么这么大摊子说铺就铺起来了？
而且换一种眼光，网站上可看的书还真不少！
这么瞧着，再由自己老公在旁边帮忙瞅，果木此刻居然觉得，这行业还真的挺有前景的。
但是……
再看看吧。
等个一两个月，如果一切都能走上正轨，工资给的也够，内退就内退吧。
毕竟是半事业单位，关系在那里放着，一切都好说话。
第二百七十六章：必须减肥
……
郑明河他们也是震惊。
“我的妈呀，老谢这女朋友当真非同一般……”
这才大一呢。
他们几个大三大四的在对方手底下干活不说，扭头人家直接就把工作地点换成办公楼了。
再看看办公楼的选址和现场照片……
大家顿生豪气，一股子骄傲感油然而生。
——看！这可都是咱们打出来的天下！
……
而这时，丁薇也笑眯眯地问道：
“你们看，咱公司选址已经有了，以后会越来越正规的。你们有没有意向毕业后直接入职？”
这话主要是对大四的几个计算机系的说的。
郑明河三人可都是认真考察过，才让对方进入公司的。如今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彼此都觉得对方很踏实很努力，能力也是有的。
既然这样，都在自己公司做熟了，干嘛不留下呢？
丁薇学着上辈子那个跟她几番厮杀的hr的样子，这会儿厚着脸皮画大饼。
“实习转正后，公司给买五险一金，食宿全包，有交通补贴，加上基本工资，绩效考核加班费和奖金……”
“说不定到手能有5000块钱呢。”
06年大学生刚毕业，月工资5000块钱还能有五险一金，那可真真正正是好地方了。
“这个……”
计算机的小伙儿立刻就心动了。
但是！
但是他们都是学生，还没经历过社会的鞭打，谁不梦想着自己——进入500强，升职当领导，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呢？
程序员也有梦想啊！
大家伙儿商量一致，最终还是没能给出答案。
郑明河快酸死了。
可恶，为什么他如今不是大四呢？
吴佳伟和蒋一帆倒还好，毕竟没有真的走到实习那一步，对未来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规划来。如今有钱赚就满足，并不在乎什么前景。
面对大四学生的支支吾吾，丁薇倒没觉得有什么。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工资给到那里，难不成还会招不来人吗？
更何况，在他们没开始找工作之前，这份兼职应该做得还是挺圆满的，接下来主要要招的一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另外就是要将编辑财务行政等等都安排到位了。
唉，想到这一团团的事，丁薇此刻只觉得头大，恨不得立刻回宿舍问问白珊珊。
——大小姐如今也是个大股东呢，手底下的人和事比这小网站复杂多了。
可对方从头到尾就没操心过公司的事情，多爽啊，她也想当这样的甩手掌柜。
……
甩手掌柜不是你想当，想当就能当。
就算房子装修全权委托给吕成，丁薇也还是得时不时去看一下。
不过大面上是没什么问题的，一切都以简单为主，家具可以后期根据租户的要求再添置。
事实上，丁薇等房子装修好就决定委托给中介了。
这年头，谁还耐烦一趟一趟的带人过来看房子啊？
钥匙交出去，中介搞定一切。
省时省力不说，中介费也不由房东来掏，简直再完美不过了。
丁薇想着最近好几天自己都只写了一两万字，就算放缓速度，也没有这种放缓吧……再不写下去，感觉思路都生疏了。
她想了想，约了白珊珊去星海。
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儿童特摄剧开拍的原因，李明仪一直都在公司。
不要误会。
她当然不是处理什么事情以及把握大方向，而是因为满腔热情全扑在特摄剧的服装道具上，带着一干设计师队伍，每天对着小孩子的魔法服装手杖修修改改，越发的上头。
如今看到白珊珊，她愣了一下，接着崩溃道：
“jenne！你答应过我会瘦下来的，我连你的衣服都做好了。”
她匆匆忙吩咐助理从服装间里拿出一套挂着的白色公主裙。
高高的木耳边领口，复杂的珍珠加蕾丝在胸前织成梦幻的造型。手腕处稍稍收紧，又在手背处绽开来，仿佛一朵浪漫的昙花。
裙摆层层叠叠，每一层都仿佛有着不一样的花纹。
再绕到背后去，自肩胛骨以下，一排缎带抽绳蔓延到尾椎骨，在那里打上精美的结扣，流苏飘然垂落下来。
简直是萝莉装中的精装萝莉。
尤其……还是个大码的！
……
然而，李明仪万万没想到，他都把衣服按照120斤的身高体重来做了，白珊珊居然会减肥失败！
入学137斤，她做衣服那会儿量过了，那会儿是130斤。
可如今，最起码也还有130斤。
160的个子，130斤的体重，怎么能套进她这浪漫公主裙里嘛！
李明仪真的好伤心哦。
……
白珊珊也摸了摸鼻子，心虚的低头看地。
那什么……漂亮衣服她虽然也喜欢，但是更喜欢好吃的呀！
哎，大嫂这份错爱，当真是……
她不住的看着丁薇，然而丁薇却冷漠无情的别开眼。
她已经很严格的在监督白珊珊了。
然而对方嘴上说好，私底下仍有各种空间往肚子里面塞东西。
丁薇有时候都纳闷儿——其实他们上课，睡觉，吃饭都在一起，剩下那么零星的时间，白珊珊是怎么能把自己的体重维持的这么好的？
每天跑步，还在宿舍里拉筋骨，主食也尽量少吃了……怎么就体重没变化呢？
这监督来监督去，她顶多从一个胖子，变成一个柔软的胖子而已，这减肥有什么意义呀？
……
白珊珊好无助，这会儿想了想，赶紧转移话题道：
“啊，嫂子，你知不知道我哥有一家公司的副总姓周啊？”
李明仪控诉的看她一眼，吩咐人又把裙子放了回去。
这会儿没什么精神的答道：
“有吗？公司那么多，我怎么记得住呢？”
白珊珊赶紧说道：“就是年前在帝都时，死活非要请我哥吃饭的那个周什么，周副总。”
李明仪看她一眼：“好像是有吧，怎么了？”
白珊珊生气道：“你不知道，这个周副总的儿子在学校里特别讨厌，追求薇薇不成，还言语羞辱她，他妈妈也过来了。”
丁薇：……？？？
这个故事怎么在你嘴里好像不太对劲儿？
但是看着白珊珊不住在使眼色，她这会儿只能装聋作哑。
白珊珊剁一剁脚：“太不要脸了。”
李明仪还沉浸在她灵感错付的伤心之中，这会儿无精打采地问道：“哦，这么讨厌的人，你理他干什么呢？”
白珊珊背手站在那里，这会儿学着霸道总裁的宣言：
“天凉了，让周家破产吧！”
李明仪：……
“jenne，你是不是减肥减傻了？”
她瞪大眼睛：
“一个副总能有什么产业？待的公司不还是咱们家的吗？”
破产能破产谁家的？
白珊珊：……
不过好在李明仪情绪已经恢复，她的目的也算达到，这会儿就松了口气。
……
“对了，电视拍的怎么样啊？”
说起这个，李明仪又开心极了：“走，我带你们去看看这段时间我设计的道具和服装。”
说着，直接领着丁薇和白珊珊去到隔壁的房间里。
只见一间大约60平方的大房间里，密密麻麻的衣服架子上，挂着一套又一套的衣服。
马卡龙色系，莫兰迪色系，以及浓烈鲜艳的色系，还有黑白色系，奶油色系……
分门别类的摆放在一起，长的短的，休闲的郑重的，华丽的简约的，可爱的冷漠的……
各种风格凑在一起，简直是每个少女梦幻的王国！
丁薇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
白珊珊也是目瞪口呆。
这……这设计师的灵感能爆发这么猛吗？
她哪里知道，这难得的机会，可是李明仪光明正大宣泄自己少女心的时候啊！
那岂止是灵感迸发，简直就是黄河汹涌啊！
“这么多衣服，都在这一部电视剧里吗？”
算下来得有一两百套衣服了呀。
“没有。”
李明仪沮丧的说道：“我是打算让他们一个场景换一套衣服啦，但是导演无论如何都不肯，公司的宋总也不肯听我的。”
她有些惆怅：“一定是因为我不是个有实权的老板。”
丁薇：……
还好你没有实权。
不是……这也不是实权不实权的问题，话语权肯定还是有的。
但是这么多这么奢华的衣服，全部塞在一部电视剧里……这也太可惜了吧。
都不给人好好看衣服的机会，马上又来个更好的……这怎么吸引孩子们氪金？
……
但是……
丁薇琢磨着：这种市侩的想法，只是自己这种俗人才能生出的。
李明仪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富家太太，肯定是不赞同的。
她只能劝道：“其实导演的想法是对的，毕竟咱们这部剧如果大火，说不定还要拍个续集或者什么系列之类的……这次不是花花王国的守护者召唤吗？”
“下一次，说不定就成了仙人掌王国的危机了。”
“到时候万一你又有了新的灵感，不能跟这个配套，那不就不方便了吗？”
“所以衣服展示一半留一半，到时候续集不还是用的上吗？”
……
李明仪也笑了起来。
“薇薇，你真的是好懂我哦！我也是这么想的。”她拿起一旁的图册：
“我跟你讲，这段时间我成立了一个童装品牌，里头这些衣服全部让工厂打版制作了。”
“简单版本的就让这个品牌旗下的子品牌来卖，复杂的、每一个线条设计和宝石定位都是出自我和我的团队之手的这种打版，就由这个服装品牌来推出。”
说起这个，她好像也有些迫不及待。
“现在两个品牌已经谈好了全国上下22家商场入驻，都在装修中。等到这部剧一开播，这头立刻就可以着手上新货了。”
丁薇：……
她瞠目结舌。
论起赚钱的手段，她连什么事都不操心的富家太太都比不上了……
果然还是个弟弟。
……
“那电视剧什么时候能拍完？”
李明仪兴奋的道：“我不知道，他们去新的的拍摄点了……我跟你们讲，这些孩子们超有前途的，拍的特别好，等到最后再给后期一点时间，说不定儿童节就可以上映。”
“这么快吗！”
快吗？
李明怡眨眨眼：“我问过了，这个导演之前拍这种儿童剧，有两个星期就拍好的。嗯，不过两个星期都拍好的，最后电视台买去，开播就等了一年……”
但是他们完全没有这个后顾之忧啊！
燕子电视台的副台长的女儿如今就在剧组里，每天做梦都在背台词，表现的特别辛苦，特别认真！
所以李明怡特意给她设计了好几套衣服，无论如何，在开播这件事上不会掉链子的！
而且很有可能会给出高价！
他嘱咐道：“你们俩不要忘了哦，六一儿童节当天记得一定要到公司来。我们不光要开庆功宴，我们还要一起看电视，到时候和小朋友们一起。”
“薇薇，我也给你设计了一套衣服。不过现在还差一点细节等六一儿童节你要穿上哦！”
丁薇：……
有点儿受宠若惊。
但问题是，这电视剧不还拍着吗，怎么六一的庆功会都预定上了？
但她识趣的没吭声。
“然后。”
李明仪瞪着白珊珊。
“jenne，到时候我们都会穿这些衣服！如果你还套不上那个裙子的话。我会跟你哥哥说，以后都由管家送餐到学校，你只能吃他送的饭菜了，其他多余的什么都不可以。”
白珊珊：……
健身餐想要谋杀我！
她呜呜咽咽地答应了。
……
知道这时，丁薇才想起来她今天过来的重点。
“嫂子，你跟白总有没有认识在网络文学这方面有想法的人才呀！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
李明仪纳闷：“网络文学？你的书不是在杂志上连载吗？还要放在网上连载吗？”
“不是。”
丁薇笑道：“我自己办了一个文学网站，专门让人在网上发表小说，也拉来了一千万的投资。”
想要请到足够优秀的人才，必须也要把实力展现出来。不然人家一听是个学生做的，说不定直接就没了兴趣。
“但是目前公司的杂事很多，我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想学星海公司，找个专门的人来帮忙打理。”
第二百七十七章：合作伙伴
“哇！”
李明仪目光闪闪。
“你好厉害哦，自己写故事那么好，还弄了个网站，让别人写故事给你看！”
丁薇：……
你要这么觉得的话，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不过这行的话……好像不用找jason，我认识一个人。”
丁薇：？？？
实不相瞒，好像……好像她更信任白总呢！
丁薇脑子里涌出这个念头，然后又忍不住羞愧起来……李明仪对她多好呀，她怎么可以这么不信任人家呢？
李明仪却没察觉到这些，然而兴致勃勃的查看着手机通讯录。
“jason一开始不是给咱们公司找了六个经理人被选吗？其中有一个之前就有过这行的经验呀！”
甚至相对来说在网络文学上的经验，从论坛他就开始跟进了，比在娱乐圈里还要更深一些，所以也是最早被刷下去的那个。
而白总信任的猎头找来的自然不是泛泛之辈，即使被刷下去他也不愁没地方，求一个顺心罢了。
只不过如今没有找到合心的工作，所以还在四处游乐呢。
李明仪这么一介绍，丁薇立刻就放心了。
她突然想起另一件事：
“我能问一下，宋总的年薪是多少吗？”
这么好的人才，工资一定要给很高吧。
她放心的太早了！
……
确实放心的太早了。
星海影视的宋总的年薪是四百万——知道真相的丁薇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们这个小网站，有大佬进场如今也才不过多了一千万而已，请一位经理人的工资就要分走一半。
丁薇宁愿自己累死累活……
“可是你累死累活，你也没有管理公司的经验呀！”
李明仪一语中的。
丁薇：(っ╥╯﹏╰╥c)
是啊，就算有上辈子的阅历又怎样？
人又不是生而知之的。
她上辈子也顶多是在财务室拿了个小领导的位置，这辈子在中文系好好学习，也就是把文字功底提上来了。
现在就算跟陈思雨一样跑经管去学习听课，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啊！
陈思雨的网店现在发展还小，所以她可以慢慢提升自己，相辅相成，时间上并没有太大落差。
可是自己这网站如今已经有了一千万进场，要等她学好，猴年马月去了。
而且学习跟实践完全又是两码事啊！
现在正是新兴行业发展的高峰时期，按她这么磨磨唧唧的……往后行业内还能有一席之地吗？
丁薇想明白这点，愈发的心痛。
然而李明仪还在插刀：
“而且宋总不仅是拿年薪哦，随着他在公司待的越久，公司发展越来越好，过几年我们是要给他相应的股份的。”
丁薇：噗！
……
在心里激烈交战好久，丁薇总算忍住心中的不舍，这会儿颤微微伸出两个指头来：
“两百万。”
“这是我的底线了，不能更高了，更高没得谈了。”
更高不是没得谈了，是没钱了。
李明仪叹了口气，对白珊珊说道：“这样一想，你哥真的好辛苦哦，拿这么点工资，要干那么多的活儿……”
白珊珊也点头：“我以后一定会对我哥更好的。”
刚巧经过门口的宋城：……
再这么下去，这公司没法呆了呀！
在现场直面冲击的丁薇，她早已心如止水。
……
但话虽如此，两百万在行业内也算是高薪了。
丁薇主要是考虑这是由白总筛选过的人才，必定是有真材实料的，所以将价格位稍微定的高一些，也是诚心诚意想留住人的。
或许是她给的价格也确实很有诚意，在李明仪的帮忙问询下，对方很快跟丁薇约定的时间，准备面谈。
云霄大厦才刚刚下租赁合同，这会儿时间就是金钱，丁薇自然是迫不及待地约在第二天。
如果可以，当天晚上她就想约了。
但尽管早有准备，见到真人时，她还是忍不住有些诧异
在李明仪给出的资料中，这位经理人今年只有三十岁，也是众位经理人候选中最年轻的。
而且光看照片，也确确实实显得很年轻，不过照片里是大学生的模样，想来已经很多年没更新了，丁薇忍不住有些吐槽这收集资料的人——
长着这么一副大学生的年轻脸，照片还不给更新，搞不好白总在最终候选的六个人里排除掉他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
她心里也做好了准备。
然而丁薇自己觉得准备已经做好，可却万万没想到，来的居然就是跟照片上基本没什么差别的大学生一样的年轻人！
“你……”
她忍不住有点犹豫。
对方却似乎是见多了这种场景，这会儿洒然一笑：“别你呀，我的，我就是王清河，今年三十一岁。”
离得近了，丁薇才发现，笑的时候，他的眼角会出现细微的纹路。但这也并没什么，很多大学生眼角的纹路更多呢。
王清河忍不住自嘲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太年轻了，就这点不好。”
丁薇也长舒一口气，这会儿笑了起来：
“不知多少人在追求这点。”
……
王清河有着高高的个子，清瘦的身躯，眉眼中有着青年独有的热情，眼尾有一颗小痣，无论从哪里看他，都顶多是大学刚毕业。
但这样的见面也使得两人很快就没了隔阂，再加上双项都是由李总介绍，各自的信任感也都天然就有一份基础。
在看对方顺眼的情况下，两人迅速沟通起来：
“李总把你介绍给我，证明你确实很有能力……不过……”
丁薇实话实说：“关于薪水这方面，也确实没法再谈了，因为我们也只能给出这么多。”
对方不置可否，这会儿只抬眼认真打量了一下面容姣好的丁薇，问道：
“这个网站，你个人独占百分之八十，出资一千万那位占百分之二十？”
他话语中的疑惑很明显。
丁薇也明白，就如今织梦文学网的体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能叫价到一千万，不是她太有本事，就是对方实在是个冤大头。
她只能苦笑一声，解释道：
“那位合作伙伴一心只想写小说，五百万换了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剩下五百万，则要求他的书自己掌握版权。”
她说的简单，但对方却是明白，这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这么说，他也是热爱小说的。那你呢？”
丁薇一愣，这个话题的重点好像不太对。
面谈……难道不是就薪水和事业发展前景，以及公司规划等等来进行交流的吗？
但这问题又没什么不能回答的，她直接说道：
“我的笔名叫景然有序，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王清河一愣，随即哑然失笑：“我早查过资料，但是没想到长你这个样子……”
他上下打量着丁薇，这会儿中恳的评价道：“倘若有个实体出版社跟你合作，打造个热点出来，恐怕你的知名度会大大提升。”
丁薇笑了起来——
关于这方面，果木跟他第一次见面就提到过，不过被立刻拒绝了。
如今也同样是这种想法：“我想，现如今听到我的名字，对我产生好感的，其实真正更喜欢的还是我的故事吧。”
“觉得鸡蛋好吃，又何必去追究那只下蛋的母鸡呢？”
王清河也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清亮又透彻，仿佛真真正正的少年心态，岁月在他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
但是能出现在白总一开始的备选名单当中，丁薇无论如何不会小视对方。
更何况，古有甘罗十二拜相，焉知现如今年轻人做不好事呢？
再加上王清河本来已经三十的年纪，这些就更不必再多去考虑了。
只听王清河说道：“《大时代之星空》写的很好看——原来你也是作者。那么，你为什么想要开一个这样的网站？”
丁薇想了想，本来想说一些官面的套话，但最终想起网站的未来发展方向，可能还是要由这位决定……未免二人分歧过大，还是提前先打个预防针吧！
于是她一五一十的承认：“一开始也没有什么大理想，就是觉得，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一些奇思妙想，只是现如今的纸媒行业，很难让每个人的梦想付诸纸上。”
“而随着科技的进步，已经有很多优秀的网络小说出现，这个行业既然有前景，那为什么不把握住，给大家一个创造梦想的机会呢？”
王清河笑了笑：“我看过你们的福利和合同，确确实实。”
这下子，丁薇有些疑惑了：“我们的合同……应该没有跟哪个人透露过？”
最主要的是，第一批签约的到目前为止还不到一个星期，就算有能力收集到，也没有这么迅速吧！
毕竟他们可是昨天才联系上。
难道王清河跟作者认识？或者是提前特一收集过这方面的信息？
也对，之前白总排除掉他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位在网络文学方面跟进过好多年……
没等她的疑惑展露在眼前，王清河便主动回答：
“就在前天，我也收到了织梦文学网的签约短信。”
“哦，对了，我的笔名叫做——”
“鲲鹏。”
鲲鹏？
丁薇一愣。
这个名字好耳熟……她只稍一思索，就立刻想起来：
“《我在海洋生活》？”
这不就是步明那天兴冲冲过来，跟她讲的那本小说的作者吗？
死去之后附身在儒艮身上的那个？
没想到啊，没想到！
听得丁薇能立刻说出这个名字，王清河也有些惊讶，这会儿又开心起来：“这么看来，我的小说应该写得还是可以的。”
他向后撸了撸头发。
半长的碎发被染成茶棕色，也使得他更像一个潮流的年轻男孩，这会儿对方眼含笑意：
“得了，二百万你留着吧，那点工资够干什么的？”
“网站我可以接手，但是我也有要求——我一分钱工资也不要，但是三年后，如果网站发展可以，我要百分之五的股份。”
丁薇：？？！
怎么回事？
重活一辈子，她的最大金手指是——不断遇见有钱人吗？
不对，应该是——不断遇见脑回路清奇的有钱人！
年薪两百万，三年后就有六百万了，现如今步明都可以拿五百万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了，对方却只要三年后的百分之五……
哪怕重活一辈子，丁薇的阅历也不足以支撑这份脑回路。
这会儿只觉得很难理解。
看到了她的疑惑，王清河也笑了起来：“你别东想西想，我就是觉得，这点钱也不能干什么。”
“刚好你这个网站我很喜欢，发展思路我也喜欢……干脆就这么着吧，也不能叫我真的白干几年对不对？”
丁薇：……
没说的，就是有钱任性。
王清河喝了一杯茶，这会儿接着解释道：
“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不拿三年的年薪去换网站的等额股份。”
“五百万换百分之二十，我有六百万，不说多，百分之二十是铁定到手的吧，为什么要换百分之五？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丁薇：……
她好像重了个假生，这辈子一点都不酷帅狂霸拽不说，好像人格魅力也没有强到能征服对方到纳头便拜的地步……
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王清和大笑一声，仿佛是年轻男孩子进球得分的那种简单快乐：
“我就问你，如果我拿五百万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的话，你会愿意吗？”
丁薇摇头。
换是不可能换的，再换的话，以后她在不管事的情况下，网站的发展走向自己都没有发言权了。
一开始答应步明，是因为对方给的实在太多了。
一千万。
而且他们网站发展前期，也确实需要这份资金。
但是一千万已经绰绰有余了，正常发展，是无论如何不需要再额外分出手里的份额的。
丁薇也笑了起来。
她已然明白，王清河不是傻，他只是又聪明又事故，同时，还拥有着赤子之心。
她伸出一只手来：
“那么，合作愉快了。”
王清河也毫不犹豫的握了上去，接着他松开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走吧，带我去公司看看，我瞅瞅接下来要做什么……唉，对了，我现在成老板了，写不够十万字应该也可以上架的吧？刚才忘记加一个条件了，我的版权也得在我手里啊！”
丁薇：……
第二百七十八章：买个保险
江州。
单位家属院。
丁丽萍烫的一头羊毛小卷，踩着羊皮小高跟，肩膀上还挎着个大大的黑色包袋，整个人看着跟天天坐办公室似的，格外气派。
事实上，她以前上班也是每天坐在办公室，但精神状态却不是这个样子的。
之前她打扮，但也就是常规的打扮，整个人带着单位人独有的潇洒和随意，完全没有如今斗志昂扬，信心满满的模样。
整个人仿佛从家庭妇女转为职场女性，变化不可谓不大。
她熟门熟路的踩着小高跟爬上七楼，一边忍不住哎呦叹了口气，揉了揉被黑色包带勒的难受的肩膀，一边儿敲门道：
“海洋啊，开门，我是大姐！”
里头白秀娟浑身一震，这会儿有些手足无措的看了看一旁也坐在那里紧锁眉头的丁海洋。
“海洋，大姐又来了，咱今天……”
丁海洋眉头更是紧锁：“你小声些。”
他低声呵斥道：“就让她以为家里没人。”
话音还未落，便听开门声变大了些，丁丽萍在外头喊道：
“海洋，你开门，我知道你在家！白秀娟，开门，我问过你们单位的小秦，知道你这会儿回来了。”
说完又抽了抽鼻子：
“你家还炖着羊肉呢！赶紧的，开门，我知道你在家……我是你姐，我还能害你吗？你看你躲的……”
这下子，对门邻居也开门好奇地瞧着他们。
丁海洋和白秀娟听着对面防盗门开启的声音，这会儿也是无奈对视一眼。
最终，白秀娟拢了拢头发，装作刚从卫生间出来的样子，匆匆忙去开了门。
“哎呀，大姐，你看我刚在厕所，我想给你开门又不行……就耽误了一会儿。”
丁丽萍老早瞅她不顺眼了，这会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白眼一翻直接就进了屋——
“海洋呢？”
丁海洋也一副乖巧弟弟的样子，从书房出来。
“大姐，我刚一不小心睡着了。”
丁丽萍明知道他说的是假话，但这会儿却还是忍不住担心：
“哎呦，这可天还没黑呢，怎么就睡着了！”
“海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呀，你白天可不爱睡觉了，怎么回事？是不是最近单位工作压力有点大，现在身体受不了了？”
丁海洋赶紧摆手：“我没……”
话还没说完，便又被丁丽萍截住话头：
“我跟你说呀，你就该听我的！”
“像咱们这上了年纪的呀，问题一个个的都来了，就得赶紧把握住机会——没事都去医院体检体检，顺便再给家庭一份保障。”
她坐在沙发上，这会儿情真意切地叹息道：
“海洋啊，我是你亲大姐，你就数数从小到大，我对你做的是哪件事，对你有坏处的？”
丁海洋也苦笑。
没事去医院体检体检，他当然愿意呀！
生命多宝贵呢！
体检单位每年还给安排呢。
可问题是，大姐上门，那能是体检能解决的事吗？
但是丁丽萍说的话也确实是那么个理儿。
她赶紧发誓表忠心：“那肯定是没有的姐，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们家现在手……”
然而，这话同样没出口就又被打下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说那些废话了，打量你姐我不知道你的家底呢。”
丁丽萍叹了口气。
“打小我们就心疼你，你从成家力立业以来，逢年过节，哪次我们没贴补着你。”
没有足够的利益，丁海洋哪能那么听话呢。
丁丽萍说起这个也有些怅然。
“什么手头没钱，你就是不想花钱给家里一份保障……海洋啊，你说你小时候，看着也挺聪明机灵的，也是咱们家唯一的男丁——怎么这脑袋越到年纪大越不行了呢？”
她真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跟你讲，你现在舍不得这小钱，但是小钱最后可能会给你带来大保障。”
“你们两口子一个月挣那么大几千块钱，有钱也不舍得给薇薇花，也不舍得自己花……你说你攒那点干啥呢？难不成还能带到棺材里去？”
这话说的有点重了，白秀娟在旁边心疼丈夫，这会儿赶紧说道：
“大姐……”
“你别说话，”丁丽萍一挥手：“我跟你说，海洋就是倒八辈子霉，娶了你这样一个媳妇儿！”
“女儿女儿养不好，现在有好事还非得拦着他，不让他上……我们老丁家怎么娶了个你这样的媳妇儿！”
白秀娟委屈大了。
但她确实没给老丁家生个儿子呀！
白秀娟忍气吞声。
……
但是不吭声不行啊！
大姐丁丽萍最近不知怎么回事，居然辗转兼职干起了保险行业。
这是何等有魄力的一位人才啊！
才入职不过一个月，先给自己一家三口全部办了保险，不仅保住了员工的基本工资，还拿到了高额的佣金。
接下来，丁丽萍再接再厉，又游说自己的同事和她的兄弟姐妹。
她向来有远见，考虑的总比旁人要多，弟弟妹妹几乎都是她一手拉拔大。
因此，虽然大家心中并不信保险这回事，但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仍然家家户户都或多或少了买了一两份保险。
有高额的有便宜的，总之，是那么个意思。
……
而其他朋友同事一看她自己都买了，这年头保险还三十个半新兴的行业，或多或少也都没忍住她的游说，买了那么一份两份。
毕竟单位上班，工资稳定，拿出一小部分来买保险，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丁丽萍越发膨胀起来。
原本觉得自家听话的小弟海洋也一定会支持自己的事业的，她算了算，这才入职第一个月，自己几乎已经可以拿到一万五的工资了，心头越发开心。
琢磨着海洋家底不错，到时候再买个两三份，不说多，这个月又能多提一千块的提成了。
可万万没想到！
如今，她老丁家唯一的男丁也在考虑自己家唯一男丁的事，一心只想生儿子，根本腾不出钱来支持大姐的生意。
他们就想着赶紧调理身体，多吃补药。
白秀娟更是每天用力养生，为的，就是给老丁家生个儿子。
能在大姐丁丽萍面前，有说话的底气！
第二百七十九章：有个后啊
白秀娟本想跟之前一样，在孩子大姑说话时忍气吞声不说话的。
毕竟连着几次被孩子大姑骂的狗血淋头，过年自己输掉8000块钱更是欠缺了最后一份底气。
她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缩成鹌鹑，默默当背景吧。
只可惜，今天不是过年，屋子里总共只有她和丁海洋两个人。丁丽萍无论如何对弟弟只有恨铁不成钢，却不会出言骂他，毕竟在她的观念中——孩子都生这么大了，她弟也早就是个大人了，再像小时候那样教育就不行了。
因此，话题说着说着，重点还是回归在白秀娟身上。
白秀娟倒是心甘情愿替丁海洋承受这一份责骂。
他们夫妻的感情，也正是因为这份体谅才会一直都那么好——但是有什么用啊！
没儿子啊！
她没生出儿子来呀！
白秀娟只觉得，丁海洋人好，当年也没因为她没生儿子就厌烦她。
但是，如果自己有儿子的话，也不会在大过年被大姑当着所有人的面骂的那么惨了。
现在在亲戚朋友们之间，还怎么走动啊？
……
还有，在大姑手里买保险不是不行，虽然现在大家都说保险是骗子，但是白秀娟单位里也有几个人在做，听他们一来二去的，她也不是不心动的。
其实她早就有打算。
等到快退休了，让丁薇拿几个月的工资去买给他们买个养老型的保险，每个月返还钱的那种，这样以后女儿指望不上，他们自己也能攒一点。
可这不是丁薇还在上学嘛！
没想到大姐丁丽萍现在就加入这个行业了，而且眼看着做的风生水起。
真是……
……
要说，在大姐手里卖保险真不是不行，买个一份两份的是个意思，还能让大姐对他们改观。
以后大姐钱赚多了，不还得贴补她们这当弟弟弟媳妇的吗？
毕竟也都贴补习惯了。
而且白秀娟善于装委屈哭穷，不像丁海河那一家子，闷声挣钱从来不提这事儿。
反而就连丁丽梅手头有点钱，也还琢磨着贴在他们身上——不多，也不影响家庭和生活，但是反正手头紧张了就直接开口，总能找到理由的。
毕竟是从小听话懂事的弟弟呢。
……
——但是现在可不行呀。
白秀娟摸了摸肚子。
以前没注意到，她也早就死心了。
那天接到薇薇电话才打听着，原来单位也有不老少人偷摸生了二胎，不过他们都傻，都是想要个小女儿。
有几个，二胎孩子都一两岁了！
白秀娟可揪心了。
然后她发现，这事呢，民不举，官不究，就说是亲戚家孩子，也没人管这事儿。
白秀娟不知道是不是全国上下都这样，还是就他们这城市是这样，但是她也总算看到了自己的盼头，第2天就去医院辗转找了熟人，把环去了。
接下来，可不得慢慢调养身体吗？
这药那药，这补品那补品的，该吃都得安排上。
丁海洋也是万分上心。
这两个月，两口子的工资可真没敢往别处花，都一心可着自己家男丁的未来上去了。
尽管对方如今连个影儿都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一边还要为儿子攒钱，一边还要调养身体，为生孩子做准备，哪有多余的钱去买大姐的保险呀！
这保险一买都是一二十年的，不行不行……他们可不能给孩子带负担，要买也得等丁薇给他们买！
他的抗拒是那么的明显，丁丽萍也不是一回两回见了，这几回回回来说这件事，回回就是这些老话。
她也不耐烦了，心想我一个月都能收那么多钱，要不是真觉得保险好，我能来这么一趟两趟三趟呢？
热茶都喝不上一口。
……
她叹口气，这会儿诚心实意的说道：
“海洋啊，姐这回给你说点掏心窝子的话。”
“我这个月工资加奖金能拿到15，000了，我真不缺你这几百块钱的提成，之所以让你买，就是为了让你有个保障。”
“你想啊，人年纪大了，慢慢的身体不行了，老年病是不是也都该来了？”
大姑现在就觉得身体跟年轻那会儿没得比。
这不，动不动的，血压“噌”就上来了，揪心啊！
也因此，她说的越发情真意切。
“你说，你说孩子没成家立业，咱就垮了，那得是多大负担啊！”
“要是没病没啥的也就罢了，可万一要有，就万一。”
“咱就一个孩子，到时候孩子还要上班，还要顾他自己的家庭，咱这头分身乏术啊！”
……
大姑设身处地，但凡海涛要是碰上这事儿，那真是……
她这当妈的要心痛死了！
当然了，不可否认的是，之所以会有这种设身处地的念头，也是因为现在想卖保险还得听两节课呢，她这也是有感而发。
“咱买保险，不是为了说怎样怎样，纯粹就是给咱自己买个安慰。”
“真要有个什么不好的事情，到时候手里有钱，住院费一报销，还能剩点。”
“但凡有钱，心里头也不慌是不？不然就靠咱们这纯粹攒工资，几十年下来能攒多少钱呀。”
白秀娟忍了又忍，这会儿直接吭声：
“大姐，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就养了这么个孩子，到时候真有啥事儿，肯定得靠她呀！”
丁丽萍的话被打断，这会儿脸色有点不太好看，问道：
“那孩子要是没空过来呢？”
“你比如说加班、领导过来啊怎么着的，难不成还能为了这把工作丢了？”
白秀娟振振有词：
“不来也得来，这就是他们该做的，不然养孩子图个啥？就是为了养老啊。”
丁丽萍将水杯往桌子上一放，这会儿瞪着她：
“你们单位招你真是瞎了眼呀！那年头招工都说要进步青年呢，你瞅瞅你这熊样子。”
“啥年代了，思想能不能进步点儿？”
“就是放在古代，那当爹当妈的也还是一心想着孩子的未来！”
“养孩子图啥？养孩子啥都不图！就是自然而然有了孩子，让你们的家庭更圆满！”
“你把孩子抚养成人，看着高兴，孩子以后走啥路，有能力给他铺铺，没能力让他自己闯……还给你养老……多大年纪说这话？自己没手没脚啊。”
大姑自以为自己在老丁家地位十足，可几次过来，白秀娟和丁海洋硬是不松口，她其实自尊心也相当受挫。
这会儿炮火集中，嘟嘟嘟就往白秀娟身上砸过去——
“怎么着，听你的意思，孩子天天还得在你身边伺候着呀！那她自己没家庭了，自己没事业了？”
“你有这，你干脆换个国籍请个佣人不就得了！”
接着扭头教育弟弟：
“海洋啊，你可不能听你媳妇这种说法！”
“孩子孝顺咱们那是应该的，但是咱们父母关爱孩子那也是应该的，这得有来有往啊，这给你跟朋友在一起是一样的。”
“但是关爱孩子呢，咱们当父母的得有个度，不能溺爱了。”
“孩子孝顺咱们呢，也得有个度，不能一天天啥事不干就在家伺候……又不是没有自理能力！”
“就算是没有自理能力了，也没有说一天24小时陪伴着的，在家陪你，哪来的钱看病？”
她气得狠了，这会儿说完连忙喘了几口气，又喝了一大口水。
丁海洋赶紧点头：“是是是，都听大姐的，都听大姐的……”
丁丽萍瞅她这样就来气！
明知道是敷衍，但是却没法再多说什么了。
她喘出一口粗气，感觉自己血压又有点不稳当，这会儿又重新平心静气，将矛头转向白秀娟。
“秀娟啊，我告诉你，薇薇可是我们老丁家的孩子，未来远大的呢！”
“你不要觉得你现在一个月给个1000块钱生活费给她大恩了！你当爹妈的，你有能力，又不伤筋动骨的，你就该给，这是你养孩子该负的责任。”
“你要不想给，行啊！你给孩子买买衣服，买买鞋呗！饭卡充满，学校要交什么费你来交，剩下的每个月给个百十块钱就够了。”
丁丽萍说这话时语气中充满不屑，因为她知道，白秀娟根本做不到。
“你就数数孩子长这么大，你给她买的衣服有几件，你再看看你的衣柜……”
白秀娟的身材跟丁丽梅相仿，丁丽梅又惯是捡省的性子，经常来拿白秀娟不穿的衣服。
有时候帮忙收拾着衣柜，一开柜子，好家伙，那压根没闺女啥地儿。
整个屋子两个大衣柜，就翻不出来孩子除校服外的几件衣裳。
这事儿，丁丽梅还在丁丽萍面前感叹过。
不过那会儿孩子在上高中，而且到底都是人家的家庭，他们也没法多说什么，只旁敲侧击提过两回。
……
白秀娟赶紧陪笑道：“大姐，我也不是那意思，我就琢磨着咱也养孩子一场，她到时候孝顺咱们也确实是应该的，养老那必须得指望啊。”
丁丽萍看她一眼。
“养老你可以指望，但是你别想太多，你要生病了她给你张罗，在医院里好好服侍你，你要是哪不舒坦了，带你去做检查……真的没自理能力了，给你做饭或者请保姆给你，她有本事怎么样都可以。”
这一个个比喻的，白秀娟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还没完。
“但是你这啥事没有，一张口就是这必须那必须的……那给孩子生活费，这也是必须的呢！”
“你之前给多少我都不好意思说你。”
眼见着白秀娟又要张口，大姑赶紧截住她的话头：“可别给我叫穷了，你打一场牌就敢输8000，没家底儿，你敢这样玩儿？”
“还想着孩子孝顺服侍你……我们要不张罗着把薇薇的生活费从400提到600再提到1000，那你就打算一个月用个四百块钱让她撑够这4年……”
“孩子在学校吃糠咽菜，你在家里穿金戴银。”
“你觉得就这么消磨下去，那感情还有吗？”
“到时候就算养老，她能给你好好照顾吗？”
不带怨言不可能的，谁没有脾气啊。
大姑说这些也是心知肚明。
她爹妈当初不立事儿，四个孩子一个都不想好好培养，丁丽萍才十几岁就扛起了家里的重担。
结果好不容易日子好了，老两口身体又不行，她这个当大姐的当仁不让去照顾……
但是爹妈对孩子能有多上心，孩子对爹妈就有多上心。
反正她只能说，尽力了。
但这话却不好说给这弟媳妇听。
……
白秀娟对于大姐的话那是满脸不赞同。
“这有血缘关系呢……我们是他爸妈，她就得这样。”
我呸！
丁丽萍跟这驴脑子简直说不通。
这会儿越发来气：“还血缘关系呢！血缘关系值几个钱！感情都是相互的，你不付出，光想着人家回报，你咋不洗洗睡呢？”
“你就不为孩子想想，到时候成家立业了，人家那头也有老人还有家庭，还有孩子，能分给你的时间有多少？”
白秀娟两眼发直，喃喃着：“大姐你看，要不说女孩子养着没啥用呢。”
“一结婚，就成人家家里的了。”
“我们都琢磨好了，到时候让薇薇进单位，在单位里找个小伙子……这不离得又近，还能互相照顾着。”
……
丁丽萍没吭声。
她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白秀娟，倘若能具现化，一定将她洞穿无数次了。
“明大的呀，明正大学的呀！你让她回咱们单位拿一个月1500块钱工资？”
准确的说，实习生工资才700块钱，得实习一年。
单位工资就是这样，绩效奖金什么的也有，但是主要还是得看年限，工作时间越长工资才能拿的越高，新进单位的天花板也就在那里了。
而且，就算进单位，明正大学的，哪怕在帝都也能进帝都的单位啊！
不过程序稍多一些，家里头要多少费点心。
“还在单位找个孩子……你咋这么会想呢！啊？”
“你要早这么安排，当初上学何必让薇薇这么卖力呢，考什么大学呀！直接上个3+2，这会儿都该上班了。”
白秀娟垂下眼皮。
她一开始可不是这样打算的嘛，谁知道这孩子跟吃了药似的，上高中成绩嗖嗖的往上窜……
一不小心就给考大学了。
不过吧，换个角度，这大学好，学历高的很，将来说婆家，人家也能高看一眼。
到时候他们也跟着享福。
但这话白秀娟就忍着没吭声。
……
丁丽萍还在滔滔不绝。
“孩子没本事，咱得安排好路子，可这明显是有本事，都冲出去了呀！你不求她怎么样发达吧，以后能换个大城市，把下一代的.asxs.再提高一些，这不好吗？”
“你说说你，你眼皮子怎么就那么浅呢？”
白秀娟没吭声。
这话她肯定不赞同。
一个女娃子，他们父母好生养到这么大，必须得留在身边孝顺啊。
不然那不是白养活了吗？
……
跟这种人也说不通，丁丽萍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这会儿叹口气：
“成吧，你们也知道我今天来干啥的了，本来是打算着让你们买个医疗保险，买个意外保险。”
“都不贵，一年交个千把块钱，好歹以后也有个保障。毕竟万一真有什么不好的，进医院一趟都得倾家荡……何必呢？”
“但是……我琢磨着你们这样子，看来是铁了心不想花钱的。那就算了，反正我该尽的力我也尽到了，该说的话我也说到了，不强求。”
大姑以退为进，说了这么一句话，但其实也确实是有点放弃了。
丁海洋还是一副沉默的样子，但是却就是不松口。
“大姐，我……我不是不想买，主要是这几个月，薇薇的生活费不是提了吗？一个月1000块钱呢，我们这生活压力也有点大。”
丁丽萍沉默了。
整个屋子都静默下来，白秀娟不安的挪了挪屁股，就见丁丽萍生气的站了起来：
“放屁，薇薇什么时候拿的那一千块钱？不就是过年她走你给的三月份的生活费吗？”
“这个月还没给吧？”
“你还好意思提薇薇，我要不说一个月1000块钱，你们舍得给几个钱？”
“再说了，就给过一次，还好意思拿孩子当借口！”
大姑真是越想越气。
“我告诉你们，薇薇早就想给你们买保险了，他们在大城市里人人都买，都给家庭一个保障。要不是她实在没钱……”
白秀娟和丁海洋对视一眼，此刻心中涌起的就是愤怒。
——就说呢，怎么孩子大姑突然就干起保险了！
还一个劲儿的非得劝他们来买……感情又是薇薇干的好事！
怎么都不能叫老两口享享福呢？
两人这会儿气红了眼，丁海洋又看了一眼白秀娟的肚子，这会儿破罐子破摔道：
“大姐，实话跟你说吧，我这钱现在可不能随便乱花了，都得攒起来了，薇薇那1000块钱我们也真给不了了。”
丁丽萍：……
她懵了。
给不了了……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就是如同浪潮一般的愤怒：
“你说什么？你这还是当爸妈说的话吗？薇薇才刚过18岁，孩子上学呢，你真指望孩子自己一个人打拼啊！”
丁海洋直接说道：“那怎么别的学生都可以，人家连学费都自己赚的呢。”
言下之意，学费也不想给了。
丁丽萍冷笑一声，对自己的弟弟也没有那份耐心了，这会儿直接说道：“人家要不是爹妈住在山沟沟里，要不就是没爹妈……你觉得你是哪个？”
“就你们这家庭，薇薇连贫困补贴都领不着，现在……怎么，连学费都不想给了？”
大姑双手叉腰。
“丁海洋你要敢做这事，你信不信咱家从此断了关系！以后你别认我这个大姐，我也没你这样的弟弟。”
不认大姐是万万不可能的，大姐家里条件好，手又松，人脉也多，他儿子以后长大了，不还得托大姐给帮忙安排个好单位嘛！
这会儿丁海洋赶紧说道：“大姐，大姐你听我说完……不是我们不想给，是经济实力不允许——我要有儿子了！”
这晴天一霹雳，把丁丽萍炸得晕晕乎乎。
她不可思议的目光，从丁海洋身上挪到白秀娟，再从白秀娟的脸上挪到她肚子上。
胖胖的……稍微有点小肚腩的样子……
“这……这几个月了？”
白秀娟脸一红，这会儿嗔怪的看了一眼丁海洋，赶紧说道：“大姐，没，还没呢！”
“现在还在调养身体，我这刚取环，一年后才能要呢。”
医生说了，调养到那时候，孩子身体才会又健康又棒。
……
丁丽萍眼前一黑。
“你们这是脂油蒙了心呀。”
“这都多大年纪了，现在再要个儿子，想干嘛呀？”
只见白秀娟羞涩的道：“大姐，我今年还不到40呢，能生。”
丁丽萍瞪她一眼：“老母猪也能生了，你咋不生呢？”
白手绢一哽。
这……不对呀！
大姐难道不想海洋有个后吗？
这头儿，丁海洋也跟她的思维同步。
问道：“大姐，你不想我有个后吗？”
“想你个屁！”
丁丽萍简直气的想打人：
“有个后有个后……薇薇不是你的孩子吗？”
“三四十岁了再要个二胎，就不说你身体危不危险，体力跟不跟得上……就说现在养孩子，跟过去那会儿能一样吗？”
大姑掰着指头给他们算账：
“你俩一个月就6000块钱的工资，自家一个月1500块钱的生活费人情礼物分子，还得给薇薇1000块钱生活费，孩子一年学费7000块钱，你一个月不得攒个五六百的？”
“就剩那么两三千块钱，你不给自己攒点养老费，不给孩子攒点儿嫁妆啊，你还要要个二胎，你知道现在养个小孩子得花多少钱吗？”
关键别人家也就算了，亲姐弟，丁丽萍还能不知道自己这弟弟弟媳妇儿什么德性吗？
还没成家那会儿就知道磨磨唧唧要钱，结了婚就和媳妇儿一起哭穷要钱。自己又能大手大脚的花，娶了个媳妇儿也是同样大手大脚的花。
就看这屋子里的什么衣服，鞋子，手表，鱼杆……就问丁海洋兜里还剩几个钱。
再看看白秀娟身上的戒指，耳环，项链……
丁丽萍说知道他的家底，他家底其实真不多，最起码，同样上班的单位，会过日子的，人家都攒了四五十万了。
就他俩，手头能有个十万块钱，顶天了！
估计十万都没有。
就这么懒散的两个人，又不求上进，还想生二胎……咋养啊？喝西北风吗？
真的是失心疯了。
……
丁海洋没得到预期的欢喜，这会儿也沉着脸。
“大姐，刚不是跟你说了吗，保险我们买不起，薇薇的生活费我们也给不起……人家孩子现在都自己打工，她学费我帮她交已经够好了，生活费真给不了了。”
“这不就能攒下一份了吗？”
他说的理直气壮，这会也跟自家大姐细细算着账。
“等到薇薇以后上班，那肯定不能立马就结婚了，工资不也能再多一份出来吗？”
“再说了，结婚人家不得给个彩礼呀，她可是民明大出身的，到时候彩礼就按咱这最高的，怎么着也得一二十万吧！都能给他弟弟再买一套大房子了。”
丁海洋说着，这会儿神情郑重：
“要苦也就苦这几年，我们能熬。”
说着，两口子目光都汇聚在肚皮上，仿佛这会儿白秀娟真怀了个似的。
他们一脸梦幻的说道：“我们的钱，都得攒给以后的儿子呢。儿子才是真正能帮我们养老的，女儿不行，靠不住。”
丁丽萍简直身心俱疲。
“那……万一还是个闺女呢？”
“那不能！”
丁海洋正色道：“我们跟医院的一个熟人说好了，到时候提前看。”
……
“提前看，提前看……”
丁丽萍手里拿了个杯子，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一股子怒火真的是从脚底心直窜到天灵盖儿，烧的她整个人理智都没了。
这叫重男轻女吗？
说来说去，海洋他们一家子根本只想着自己，其实就是想给自己老了找了个万全的保障！
女儿觉得靠不住，还得靠儿子。
他们也不想想，就他们俩这种性格，能教出薇薇那么好一孩子，那已经是老天爷给脸了。
再把个小的从头带，儿子以后长大能不能给他们养老还是两码事呢？
更别提，还先看性别……
她白秀娟铁打的身子不要命了！
还想怀几个？！
她左右走了两步，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将玻璃杯砸在地面上：
“啪！”
杯子碎了一地。
“啊！”
白秀娟被吓了一跳。
丁丽萍一把抓起旁边的巨大黑包，这会儿看着两人：
“为了个没有的儿子，连女儿都舍得这么亏待……你们这分明是自私到了极点！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
她说完，直接扭头就走了。
还在下楼梯呢，这会儿真是又生气又愤怒，还为薇薇觉得委屈，忍着忍着，大姑这刚强的人也没忍住，眼泪一颗颗就掉了下来，将她脸上粉底液冲出痕迹来。
她赶紧手忙脚乱的扯出一截卫生纸来擦眼泪，这会儿看到手机心里一动，忍不住又把电话打了出去。
“造孽呀……我薇薇呀，你怎么摊上这样的爹妈……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可怜呀啊……”
第二百八十章：怎么告白
丁薇接到电话时，刚跟白珊珊还有陈思雨从食堂出来。
今儿晚上吃的是食堂大厨秘制的红烧鸡翅，大家好艰难从千军万马中杀出一条血路，成功买到，味道相当的棒。
以至于白珊珊被勒令只能吃一个之后，一直到晚饭结束都满心痛苦郁郁不欢，走在路上还觉得提不起精神来。
以至于丁薇和陈思雨只能轮番哄她，比如说：你看前边那女生穿裙子多好看！你要瘦下来，腿肯定比她还长还直！
再不就是：你看前头那女生的腰多细呀，天哪，穿这种短上衣肯定特别美！你要瘦下来了，到时候你嫂子不得一天到晚给你做衣服，都美的很！
再让小杜哥给你拍一张两张一整本照片，这都是你青春最美好的时候呀！
巴拉巴拉巴拉……
……
白珊珊看着她俩一唱一和，这会儿悠悠叹息。
“饭都吃不饱的青春，要来何用。”
丁薇：……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珊珊也成长了呢！
现在都不好忽悠了。
她只能板起脸：“胡说，你怎么可能没吃饱？那么大一碗青菜吃哪里去了？还有一碟鱼肉和牛肉呢！”
不想运动的减肥，那只能从味道上牺牲一下下了。
白珊珊最近吃的都是以蔬菜为主，再搭配个鸡蛋啊，虾啊，三文鱼啊，或者普通的鱼以及牛肉之类的。
跟假期那个精心控制他饮食的教练对比，可能差距就在于这些不是精心烹调的，所以该咸的咸，该辣的辣，总体来说口味儿还是不错的。
相应的，效果也就来的慢很多。
“你看你，最近控制得好，这不就瘦了三斤了吗？再控制一个星期，又能再瘦个两三斤。”
……
能不能瘦丁薇不知道，反正大饼是可着劲儿的画。
再说了，只要没饿着，青菜管饱水果适当吃，是那么个意思就行了。
白珊珊鼓起腮帮子，总觉得最近这段时间皮肤都差了很多。
好像都松弛了。
但是没办法，有得必有失嘛！脂肪少了，皮肤不得稍微松一松吗？
她还想说什么，丁薇的手机就响了，于是这个没有排面的白富美只能咽下口中的话，缅怀着自己已经逝去的鸡翅，和没有前途的青春。
……
丁薇接电话时心情还是挺好的。
“喂，大姑……”
然而关怀的话还没出口，就听大姑在那里哭天抹泪儿起来。
丁薇：……
这……她爸妈又在家出什么幺蛾子了？
想起自己之前旁敲侧击的那些关于二胎的话，丁薇眉心一跳——
不会吧，这么有效率！
难不成这么快就怀上了……这这还没满两个月吧？
而且……他们还怎么敢跟大姑说？
大姑是有点重男轻女，还格外护短，如果说缺点，那也真是有够一箩筐的。
可优点也不是没有。
她挺会教育孩子的，路见不平还仗义，家里这摊事可是拎得清又看得明白呀。
就这么说吧，要是俩夫妻没孩子，只准生一胎的情况下，是个男孩，大姑肯定会觉得比女孩要好。
可要真是个女孩，她也觉得，闺女也一样贴心，并不执着于追求男孩。
而且大姑挺会教孩子的。
丁薇记得，上辈子海涛弟弟就算大学不怎么样，毕业了也不肯进她单位，但大姑还是愿意放他在外面闯一闯。
而且是真的不给一分钱的那种闯，非得让海涛弟弟自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
当然，催婚还是要催的。
毕竟在大姑的思想中，人的人生，就是该到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就要去做什么事。
大姑娘拖着不结婚，不行。
大小伙子拖着不结婚，那也不行。
这点儿她肯定是做到男女平等了。
(???)
……
就这，丁薇她一个不怎么接触的都能看明白，怎么丁海洋这个当弟弟的，还敢在这时候跟她说这事呢？
果然。
大姑哭诉那句话之后，立刻就嘱咐丁薇道：
“薇薇啊，你爹妈现在屎粑粑糊了心。一心还想再生个男孩，到时候还不定要造多少孽呢！”
“你听话，自己在学校好好打工，别乱花钱，有点钱自己全攒起来。”
说着说着，又好像感同身受，眼泪忍不住又掉了下来。
怎么这可怜的侄女就跟她一样，都碰上不靠谱的爹妈……
“你这孩子，这爹妈靠不住了呀，你只能靠自己。”
想了想还是觉得侄女儿挺惨的，有了这么一个小康家庭，跟没有似的。从小新衣服没买两件，好不容易考大学，眼看着混出来了，爹妈又来了新想法……
大姑赶紧嘱咐道：
“薇薇，你听我的，大学里能谈个好对象，咱就谈个好对象。”
“到时候别听你爸妈的回家乡来找工作，实在在大城市待不住了，你再考虑回来的事。”
“这会儿你就好好在帝都发展，你也说了，大城市机会也多，上升空间也大……到时候真谈了个合适的对象，大姑给你把把关，别听你爸妈的。”
——说的这么直白？
丁薇笑了起来。
她爸妈不会把自己一直藏在心里的那些念头，都说给大姑听了吧？
不会吧？不会吧？
比如找个本地对象，比如不能离家太远，比如彩礼要多收一些帮衬家里……
这可真是——
丁薇忍不住又有点想笑。
大姑思想她多接触两次，如今就能看得7788了，怎么她爸妈还整不明白呢？
这会儿什么都没影儿就敢跟大姑说……
丁薇心道你们要真等孩子生下来了，抱给大姑看看，搞不好她最后会劝着丁薇帮一下家里。
可什么都没有，就先要削减女儿的地位……
那大姑肯定觉得这家都是傻子了。
谁家也不愿意跟傻子做朋友啊。
……
丁薇在这边清了清嗓子，然后才将话筒凑近：
“大姑，你别伤心，我没事的。”
此时此刻，她就是白莲花本莲，不仅柔弱无助又可怜，还胸怀一颗圣母心，能够原谅世间的一切，包容所有不可能。
大姑越发想叹气：“傻孩子，你又要上学。还要操心花钱，你是不知道这难处啊！”
“没事儿大姑，我找了个做家教的工作，这会儿只要多努力一点，维持生活足够了。”
大姑叹气：“你可别一门心思光想着挣钱了，大姑也不劝着你不打工，打工是肯定要打的，毕竟爸妈靠不住……但是你要实在没钱的时候，也别硬撑着，跟姑说，姑给你哈。”
丁薇感动极了，声音都仿佛有些哽咽：
“大姑，你真好，我海涛弟弟到时候可一定要考到帝都来呀。”
“到时候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他的。”
“这样的大城市给他的眼界见识带来的变化，绝对不一样。”
说起这个，大姑欣慰极了。
“薇薇，多亏你帮忙，你帮海涛整理的那些资料啊，我硬逼着他全啃的透透的……初九那天一开学，考试分数猛的窜了一窜，放假在家里的同学，就数他进步最大！”
“老师都跟我说了，只要再加把劲儿，211稳了。”
“真的吗？”
丁薇也开心极了。
“但是大姑，咱们城市里想往帝都考，光分数够还不行，得超出好多才稳妥。”
“你叫海涛弟弟再冲刺一把，最好能稳住985，再不行跟我一样，分数够进明大阅微政法，那就妥妥的了。”
大姑：……
唉，不是她看不起自己的儿子，主要是如今稳了211就已经很吃力了，真跟薇薇一样，那海涛岂不是完美继承了她这当爹妈的基因？
不敢想，不敢想。
大姑只能谦虚：
“那哪说得准呢，到时候估分再万一……”
“呸呸呸！”
大姑想起这茬儿，赶紧把不吉利的话呸掉。
现如今是自己估分自己报考，跟后世那种先出分数再报考是不一样的，凭空又增加了很多困难，因此大姑也不敢打包票。
但是丁薇却也松了口气。
只要211的分数稳了，想考进帝都来，那真是没问题了。
反正说起儿子，大姑那真是说不完的话，这会儿略带些烦恼的说道：
“你不知道，老师一看他的进步就惊讶了，赶紧问他假期补的什么课呀，学的什么资料呀……我一个没忍住，就把你给的那些帮忙都说了。”
“还有那些个资料，现在老师都求着咱们，要把这些资料复印下去给整个学校呢！”
大姑说这话又自豪，又觉得有些心痛：
“早知道就不跟他们说了，到时候大家都靠着这资料，真的把学习成绩提上来，我海涛竞争压力不是更大了……”
毕竟高考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分不知道就能甩下多少个名次。
丁薇劝道：“没事儿大姑。”
“海涛弟弟能有这个成绩，是因为他本来就不笨，只不过以前爱玩没收心……”
这可不。
大姑被捧的心花怒放。
“现在离考试也就剩一个多月了，资料就算全给大家，能学的也有限，还是让海涛弟弟稳扎稳打，咱们心态不输就行了。”
丁薇如今摸大姑的脉，那是一摸一个准：
“再说了，大姑别操心，还有我呢！这考前冲刺到时候我也给海涛弟弟安排上，放心。”
丁薇说到这里，怕大姑又接着没完没了，商业吹捧也得适可而止，不然就不真诚了。
她于是转移话题：“大姑，我听萱萱说你最近在卖保险？怎么样啊？”
“那能怎么样啊——必须行啊！”
说起事业，大姑也是滔滔不绝：“好，好的很！薇薇你才开始跟我说保险，我还觉得你是被骗了，这保险不都是骗人的家伙吗？”
“后来那天没事我就去旁边那栋保险大楼去看看，听了两节课，还领了一箱牛奶一壶油！”
“哎哟，我跟你讲这个课真是不虚此行啊，讲的太透彻了，让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不，当天我就我就去问了他们这工作怎么做的……”
丁薇：……
这效率也是真可以的。
不过听课换米面油等东西现在还是挺流行的，不光保险公司用这套，就连一些卖老年保健品的骗子什么的，也就爱用这个。
大姑还在说她的心路历程：“你想啊，当天听完课，我就决定自己一定要买保险了，不光我买，还得给你海涛弟弟买，还得给你姑父买！”
“但是我要买了，那提成不白给人家了？所以我就直接入职了。”
“反正也是个兼职工作，不影响我单位里的事。”
就是兼职基本工资领的少些，但是提成该有还是有啊。
这么一来，大姑觉得自己保障也有了，提成也拿到了，双管齐下——
完美！
……
这种办事效率……丁薇真的太喜欢了。
她也假假的叹口气：“唉，大姑，我最近也没有挣到太多钱，等我下次加薪钱赚多了，我也找你买保险，给我爸妈的都买上……”
肯定得买啊！
到时候真要是进医院了啥的，那不也是份保障吗？反正受益人写自己。
既然买不买都要掏钱，那何不让保险公司掏呢？尤其还能将大姑的战船绑的更牢。
当然了，还得看清楚合同。
不过这方面去问问学校学经济的，经济学好像有《保险学》专门的这门课，应该可以打听点吧。
丁薇自己不是没了解过，但是上辈子跟现在差了十几年，保险不知道换了多少种模式了，现在买保险还是得根据现在有的保单来看。
“你这孩子……”
大姑又感动的不行了：就这样好的女儿，海洋跟白秀娟真是瞎了眼哦。
就是有点太善良、太会为别人着想了。
这种性格，在社会上要吃亏的呀！
大姑无奈又甜蜜地想着，仿佛肩上的重担又加了一分：还得我这个当姑的来教、来把关了。
“但是大姑，”丁薇又嘱咐道：“就算我攒到钱了，也不要跟我爸妈说，我偷偷的买……不然他们万一因为这个保险的事生气，或者是觉得没什么负担，所以不好好生活……那我的压力不是更大了吗？”
看看！看看这孩子，怎么就能体贴成这个样子呢？
大姑一边泪眼汪汪，一边表示明白。
就白秀娟那德行，搞不好知道薇薇有钱买保险了，还得从她手里把钱要过去。
薇薇心眼儿这么单纯，肯定会被骗的。
所以……
大姑下定决心：就算是为了自己，让她自己自私一把，就当是为了业绩，能不说也必需不说！
她一口应下来，只觉得斗志满满。
……
她们是一边走动一边打这个电话的，不过距离拉的有些开，陈思雨听的只言片语，和白珊珊商量：
“说什么保险，薇薇要买什么保险？”
白珊珊也没听清楚，这会儿见她挂了电话，连忙问道：“薇薇你要买保险吗？我让我哥给你找专业的保险师给你规划呀。”
“这倒不必了。”
多买不是不可以，但从大姑手里，她打工赚钱必定不能太多，一千两千是极限了。
就这么点儿，如果还要找规划师的话，那这规划师也太不容易了。
丁薇拒绝道：“我买的不多，也就是图个安心……思雨，到时候你们学经济的，有哪个同学或者朋友在这方面有研究，你帮我介绍一下吧，我有偿咨询几个问题。”
陈思雨二话不说，拿起手机来：“什么有偿咨询……快把你的问题发过来，我直接给你问。”
好吧。
丁薇差点都忘了，交际小达人最近已经把自己的生意拓展到她蹭课的经济学院了。
不过就是个问题，对她来说压根就不是问题。
丁薇没忍住，又伸手给她一个赞。
……
不过说到交际小达人，丁薇忍不住问道：“小达人，之前交给你的任务你完成了吗？”
身边有这么个宣传大户，丁薇肯定得用上了。
她的新网站宣传，陈思雨其实老早就开始卖力了
陈思雨得意洋洋。
“每推荐15个人就有100块钱的收入，薇薇你猜我的收入现在是多少？”
她的得意太过明显，丁薇忍不住大胆的想：“1000？”
陈思雨摇摇头：“你尽管再大胆一点。”
她忍不住惊讶：“难不成是1万？”
陈思雨得意洋洋：“还好还好啦，13，000多块钱，具体我没有数。”
丁薇真的是叹为观止。
这交际小达人得把那个“小”去掉了呀！
推荐个网站注册就能带这么多人吗？
难怪那天王清河在公司待了一会儿，还说她宣传路子做的特别好呢。
毕竟实名注册每一个可都是很有潜力的用户呀。
就算不花钱，单单他注册了，这就是未来流量的一种可能。
陈思雨这会儿倒谦虚起来：“还好啦，我手机QQ里就有几千个人啊，然后论坛上还有一点点小名气，所以我就去附近几个学校的论坛宣传了一下，让那些朋友们再帮忙宣传一下。”
她忍不住提意见：“其实你这个推荐制度我觉得很不合理，你应该弄个分级制度啊！”
“我推荐的人，如果再推荐人来，再让我抽一笔，这样才好。”
“那你看我在别的学校推荐了那么多个，他们转头又发展自己的同学，这样就跟我一毛钱关系没有了呀。”
丁薇忍不住叹气：“你说的太有道理了。”
其实当初他们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这个分级制度做起来，一不小心路子错了就有点打擦边球的意味。
而且也更加复杂了。
对于他们新的财务系统来说，这么支撑下来有点困难，所以干脆放弃了。
不过尽管如此，丁薇还是看着陈思雨目光复杂：
“突然觉得，就算你不开网店，你的路子也能走得很广啊。”
她有这种能力，说流量都不能足以匹配了！
现在这种算什么，自己就相当于一个无线网卡呀，流量要多少有多少，这才上大一呢，就能带来这么好的广告收入。
——不混娱乐圈真是可惜了。
只要科技跟得上，陈思雨成为带货天王，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
白珊珊这会儿也是叹为观止。
不过她的交际圈子本来就不大，所以这种事一开始她也没指望能帮上多大的忙。
只是这会儿微有些惆怅：“还是我的粉丝不够多，不然发个微博的话，说不定也能起这样的效果……”
她倒不图钱多钱少，纯粹是想帮朋友们的忙。
丁薇赶紧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而且你上一篇博文我看了，非常有意思呀，你没发现已经被转载在论坛上去了吗？不过还有个人特别可恶，把你的署名抠掉了，换成他自己的……”
白珊珊一扬头：“我的便宜，只有我给，别人才能沾光。不然他们以为是谁都能占的吗？”
做个博文可费了她一两个星期的功夫呢，感觉都要熬秃了头……但是自己亲历实践也是有好处的，最起码现在白珊珊就敢说，她对节奏把握的很稳当了。
恰恰好，他们学的也是这个有关于写东西的专业，稳当。
“我已经通知我哥了，他助理会帮我安排个律师来。”
丁薇：……
她拱起手来：“失敬失敬。”
有钱办事真简单。
白珊珊赶紧翘起尾巴，得了夸奖的她心满意足。
……
陈思雨这会可不知道丁薇对她的刮目相看，此刻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反而又有些羞涩，又有些不确定。
“哎，薇薇你说……小杜哥是不是对我有点意思呀？”
？？？
丁薇惊讶的看着她：“你现在才发现吗？”
“他一个摄影师如果不是对你有意思，干嘛还要帮你理货，帮你干这干那……”
一开始还可以说是人手不足，只有摄影师一个，所以他事事亲力亲为。
但如今助理都又招了两个了，陈思雨这边拍上新图片，他还是自己一个人带着东西过来。
有时候就一个细节图，能跟陈思雨讨论半天……讲真，小杜哥的时间今非昔比，如今可值钱多了呀。
……
陈思雨表情复杂，这会儿又看了看白珊珊，却见她也睁着大眼，疑惑地瞅着她，似乎在问：你怎么才问这个问题？
陈思雨：……
好吧，感情就她不知道。
不过这么一来看来是真的了！
她忍不住嘴角上翘，心中涌出一两分的小自豪。
今晚没了哈。
如题。脑壳有点痛，今晚要早点休息了。
一块钱的交易来不了，六毛五也凑合。
谢谢大家支持，明天还会有很多的。
第二百八十一章：青衣浅淡万赏加更
陈思雨此刻内心不仅有骄傲自豪，还有一点甜滋滋的。
——唉，这也不能怪小杜哥。
主要还是自己的问题，就是太突出、太优秀了一点……
不过小杜哥眼光真好，可惜她现在只想赚钱，不太想考虑感情这方面的事情呢！
真的是，唉……好烦恼哦！
陈思雨忍不住纠结起来：如果他到时候告白的话，怎么拒绝呢？
他会不会特别伤心啊？
他到底有没有打算告白呀？
小杜哥的摄影技术这么好，如果拒绝的狠了，他会不会一生气就不肯合作了呀……
她想来想去，一时间操心的不得了，就听丁薇问她：“你怎么发现的呀？突然开窍了？”
陈思雨脸红了。
“我、我也没有特意观察啦……”
“他不是送我一套豪华写真吗？你们都不去，那天我过去看看，想瞅瞅他的工作室，顺便讨论一下下一期的拍摄思路，他就跟我说要不要试试妆……”
……
小杜哥工作室里虽然如今已经有合作的化妆师了，但其实真的说起来，还是他的技巧比较娴熟，画出来的妆面更能让客人满意。
比如陈思雨去试妆那次，就是他亲自操刀，两个人近距离接触。
当小杜哥一根一根描摹着她的眉毛的时候，陈思雨看着他的眼睛，自己突然先脸红了。
但是……但是这件事，她，企业家（未来式）思雨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她只记得小杜哥当时看着她红红的脸颊，随口问道：“你脸怎么红了？是不是屋子里温度太高了？”
随即他反应过来，自己的脸颊和耳根也红了。
总之……总之当时就是一种非常怪异的氛围萦绕在两人之间，陈思雨敢发誓——她当初和周文康谈恋爱的时候，也没有这种粉红泡泡的气息。
但这些就不必再多说出来了吧。
她只说了前面那一截儿，但这也足够引来丁薇和白珊珊若有所思地长叹了。
“哦~~~”
“哦~~~”
……
陈思雨脸颊通红。
她问丁薇：“你哦什么呀？”
丁薇若无其事的扭头：“没什么呀，我就是想换个发音方式。”
陈思雨：……
可恶，输了。
她看着白珊珊：“那你呢？你又没有男朋友，哦什么啊！”
白珊珊眨眨眼：“我没有男朋友没关系啊，我就看薇薇哦了一声，我就跟一下嘛。”
陈思雨好无奈哦。
她的烦恼都没来得及说出来，舍友们就是这种反应。
……
她叹口气。
“唉，其实我真的有点对不起小杜哥……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思谈恋爱的！”
丁薇斜眼看她：“”你想多了吧，我看小杜哥也就是对你有点意思，人家没打算告白呢！”
“对呀。”
白珊珊也跟着说道：“最近请他拍照，听他说有好几个行程是去外地学习，估计没有时间跟你谈情说爱哦。”
陈思雨：……
就很气。
╰_╯╬
她气鼓鼓的，一个人走在前头。想了想又说道：
“薇薇，我明天要去进货，你的小光借我一下。”
驾照拿到手之后，陈思雨完全没有所谓的适应期，第二天就让丁薇带着她去郊外磕磕绊绊地练了一下午，再之后她就开始上路了。
如今已经相当娴熟，她这会儿就等着丁薇换新车，这辆二手车折价淘汰给她呢。
至于说为什么不再买一辆……
她的钱可都是自己辛辛苦苦赚的血汗钱呢，怎么可以这么胡乱花？
还是等小光降价吧，小光被保养的很好呢。
……
丁薇和白珊珊走在后头，这会儿只见一向乐观的白珊珊怅然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丁薇看着她：“还在想你的鸡翅啊。”
其实有时候想想，如果不是对身体健康有妨碍，丁薇根本不觉得白珊珊需要减肥。
但是没办法。
这会儿看着她这种长吁短叹的样子，也觉得心有不忍。
白珊珊却摇摇头：“不是这个原因，而是我发现，如果思雨也谈恋爱了，是不是宿舍里都没人再跟我一起吃饭了？”
丁薇失笑：“怎么可能呢？”
“你看，我现在不陪着你陪得好好的吗？正牌男朋友都一个星期才见一次呢！”
白珊珊鼓起腮帮子：“你别骗我了。”
“你不跟人家在一起，只不过因为他现在在上班罢了。如果他有空的话，你们还是会一整天都在一起呀……我就是个备胎！”
丁薇：“噗……”
白珊珊怒目而视。
丁薇赶紧正色道：“没没没！绝不可能，你绝对不是备胎！”
妈呀，这是什么神仙重生！
上辈子男朋友都没空谈，如今这还上着大学呢，被备胎都养好了。
白珊珊还是不甘心：“而且谢言不可能一直这么忙吧，等到他闲下来，岂不是就没我的位置了……”
她好幽怨啊：“现在连思雨也有喜欢的人了。”
“这么说来的话，既然是一个宿舍的好姐妹，我是不是也要谈一个才合群啊？”
“什么？”
丁薇愣住了，她有些纠结的看着白珊珊：
“那你想跟谁谈呢？”
难不成有目标了？
不应该呀，天天都在一起，还能有男生她不知道吗？
白珊珊摇摇头：“没有啊。”
“但是你不要忘了，我们开的可是影视公司啊，里面那么多长得好看的，挑哪个顺眼合得来，就谈一段呗。”
这回答就跟普通人家去菜市场买菜似的，瞅着萝卜挺新鲜的，来一根呗！
丁薇有点想笑，但她琢磨一下，发现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
┐(′-｀)┌
“对吧。”
白珊珊看她想通，这会儿也大大咧咧直接说道：“谈恋爱又不是结婚，想谈几次就谈几次咯，主要是自己开心。”
丁薇叹口气：“那你有喜欢的明星吗？”
这下子，轮到白珊珊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烦恼的揪了揪肚腩上的软肉。
“这要怎么说呢……也没深入接触，面都没见着几次……但是他们都长得好好看呀，我现在还没挑出来哪个我最喜欢的。”
烦恼。
丁薇想笑——
果然，经典场面！
这可是传说中白富美的潜规则呢！
刺激……(∩???∩)～～
第二百八十二章：主角杀青
白珊珊的烦恼不是没有道理的。
毕竟，虽然娱乐公司在手底下，男明星女明星、年纪大的年轻的，也都签了不少。
但总体来说，公司还处于一个忙碌发展中的状态，为了更好的让签约过来的明星们对公司有归属感，宋城也是竭尽全力利用各种渠道给大家安排了新的工作，经纪人们个个都团团转。
以至于公司内的明星也都忙忙碌碌，根本没什么空闲时间。
原本白珊珊倒也有机会见得大家一面，那就是公司去年年底的晚会。
但不巧的是，公司晚会的时候，学校也在组织晚会，同学们有能力的出上场，没能力的帮忙，大家也都被指挥的团团转，更别提这些了。
……
如今，好不容易嫂子也到了公司坐镇，按理说也该有时间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霸道女总裁，潜规则小鲜肉什么的，这套路不香吗？
然而霸道女老板一心沉迷设计，只想自己的作品搬上大荧幕，根本顾不得这些。
对于港太而言，她如今的目标，已经不是签几个明星带去给李太钟太炫耀……这多肤浅。
她可是要玩大型真人换装游戏的，尤其衣服还都要自己设计的——有追求的梦想人士。
另外，李明仪也要稍微磨练一下演技，听培训师讲讲走位什么的……因为在大老板的梦想中，她还要当一个冷酷无情的反派公主的。
但可惜的是，这位反派公主实在在演技方面没什么天赋，因此带资进组的角色从第一号反派boss，降级为了边缘人物小配角。
是一个在女帝故事中，儿子落入宰相套路中的长宁公主。
要说也是先帝确实能生，今上女帝登位又实在太过于名正言顺，以至于如今4个公主都还活得好好的。
公主一群群。
在一开始的剧本里，这位长宁公主是个典型的以夫为天的女人。
她不仅主动给丈夫开枝散叶，还帮忙照顾妾室和妾生的子女，然后利用自己的嫁妆给丈夫铺路，升职加薪什么的……
可惜，被大老板挑中之后直接pass掉。
“——这种脑袋有泡的女人怎么能让我来演呢？我不演。”
“我要演一个霸道公主，就是驸马在外头养外室，我上门一鞭子抽花他的脸，并人打断他的腿的那种。”
可这种人设不是和老谋深算的长公主有点重合了嘛，毕竟那位也是霸道起家的……
但是怎么办呢，资本的力量啊。
编剧在原剧本的框架之下绞尽脑汁，秃掉发际线，终于又安排了一位公主承担了这种原本柔弱又以夫为天的个性，而将原本这位公主的性格设置成简单粗暴型。
简而言之，就是没什么脑子。
毕竟都是霸道。
大boss长公主的霸道，是不动声色的将一切敌人灰飞烟灭，面上一丝多余的表情都不会流露，属于狠人中的狼人。
而这位长宁公主，那就是走一力降十会的爽文路线。
有时候她会被当枪使，但有时候，因为过于没脑子，聪明人实在猜不出她的下一步，所以什么计谋她都不care——
不服就干。
真的，说起来其实也挺爽的。
所以港太相当满意。
远在千里之外，辛苦养家糊口的总裁白总，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个喷嚏。
……
李明仪这会儿不是设计衣服，就是盯着设计师们打版，要么就去剧组看看，再剩下的一点时间，就用来磨练演技。
忙着呢。
好在港太天生千金大小姐，富贵气质不演就有，如今只需要将剧本中那种性格稍微放大一些就好了。真要说演技的话……本色出演也还OK。
以上，就是霸道女老板的日程了。
在这种情况下，白珊珊还真没有机会跟她一起再去见那些男女明星了。
尤其是这些男女明星，基本还都不当红。
他们预算有限，真正发展的如日中天的演员明星也不稀罕签他们这样一个新公司，因此能签到手的，要么就是那些一心凭演技出名的老戏骨，如今处于没什么戏接的状态，多数时间赋闲在家。
要么，就是那种还未成名，或者说是一直没法成名，但颜值演技都相当在线的男女明星。
……
这也是娱乐圈的一种怪象，他们信奉“小红靠捧，大红靠命”。
一个演员，无论如何都红不了，演了七八十部电视剧，没一个能叫上真名的，那其实也挺郁闷的。
像这种，现如今的经纪公司也并不怎么重视，反正有机会就上，没机会就算了。
再加上现如今演员们赚的钱并没有那么夸张，所以整体娱乐行业还处在一个新摸索的阶段，每年花个两三个月拍一部电视剧出来，也就算他们的生活了。
也只有这种状态，新的影视公司才好顺利的签下他们。
至于那些老戏骨，现如今倒还好，只是接的不是主角，多数是些配角，但整体还是有饭吃的。
可是身处在这个行业，又怎么能没感觉到？
越来越多的电视剧电影都趋向于找新人，或者年轻长得好看的。
他们这些演员，男的也就罢了，30岁正当盛年，40岁就基本演不了男主角了。
女明星更惨，过30岁那只有婆婆妈妈的份，毕竟得天独厚显年轻的女明星凤毛麟角，也不是人人都能40多岁还演18岁的小姑娘，毫无违和感的。
丁薇当初提意见也是着重筛选了这部分人的，一方面因为演员本身有意向，另一方面也是违约金便宜。
再有就是，签到公司虽然不能说有多大利润，但是最起码口碑是没得说的。
反正一开始他们也真是没打算赚钱，就是在线圆梦。
……
其实，丁薇心里也有些怅然。
现如今还算是行业百花齐放的年代，不仅用演员不拘一格，就连电视题材什么的也是不拘一格，基本上年年都有很多部精品。
虽说每况愈下，但总体还算不错的。
但是等到进入大数据时代，他们的路子会越走越窄，一段时间内打开电视，每个台几乎都是些新鲜的流量面孔，演的剧撅嘴瞪眼找配音……能自己背个台词儿，营销公司就要吹一番刻苦了。
一直过了好些年，才慢慢又有演技咖被提上线。
但整体来说，整个影视行业除了滤镜进步了，其他啥啥都没变，都是换汤不换药的。
……
扯远了，总之，现如今签约进公司的明星，还都是很满意的。
比如陈天海。
时隔多年，他终于又接到了偶像剧男主角的角色。
如今搭档的女明星虽是新人，却是那么的卖力，下水一遍又一遍都不觉得吃苦的。
他因此也越发刻苦，一改之前在多个剧组的那种被迫油滑状态。
如果用导演的话来说，那就是在镜头里，他的魅力一步一步如同被打磨的珍珠，越发圆润又吸引人了。
而同组合的其他三个男明星，也被经纪人打想方设法打包进其他剧中，总算打破了他们必定要集合拍戏的宿命。
至于以前那位磨洋工只想养老的经纪人，早在签约新公司时就直接换掉了。
叫陈天海来说，如今的生活虽然累，但是未来有保障，公司有资本，手头有戏拍……
对于他们而言，这就行了。
退圈什么的，不可能的，弟兄几个虽说有退路，但是这么多年了，他们也就演戏做得最好，当然是在自己最熟悉的领域蓬勃发展才行啊。
……
此时此刻，他就坐在巨大游泳池的边缘处，穿着一身闲适又慵懒的白色真丝衬衣套装，整个人在成熟中又透露出那种慵懒的魅力。
打光师在旁边打光，务必呈现出镜头中毫无瑕疵的脸，以及脸颊上逆光处细微可见的绒毛。
整个人给人一种明知化了妆，但却又是那么自然的完美状态。
而如今，陈天海目光专注地盯着游泳池，眉眼间全都是认真——
他是总裁简森。
4月份的天气已经暖和了，身上衣服穿的正好，倒是不怎么热。
但热烈的阳光照在巨大的游泳池中，波光粼粼的水面直接反射到他的眼睛，盯得久了，眼眶会忍不住有点发红，泪水也会情不自禁的溢出。
但陈天海却仿佛丝毫没有被影响。
微红的眼眶反而更能显现出他的一两分脆弱，恰巧符合他如今深情又忐忑的状态，尤其能引发观众的母性。
当然，这点是编剧在旁边大呼小叫说出来的。
……
而导演和副导演以及助理们几个机位切换，一边拍着他的深情目光，同时也将镜头对准水面。
在镜头的特写中，一只巨大的鱼尾携带着游泳池里淡蓝色的水翻卷而来，只能隐约看出银白色的躯体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朦胧七彩的光芒。
随即，鱼尾消失，显露出属于人类的两条细白柔滑的小腿。
再往上，就是一条严丝合缝包裹着完美身材的鱼尾裙。
当那精致又脆弱的、有着海藻般长长头发的女孩子缓缓游到岸边时，简森一改之前的闲适，赶紧单膝跪地，在岸边深深凝望着趴在泳池边的美人鱼碧清。
他眼中，有着浓郁的仿佛化不开的深情。
“这就是你最后的鱼尾转换吗？”
简森神情中带着紧张。
美人鱼看着他，此刻微微一笑，仿佛深海里开放的绝美花朵，在此刻无法用言语形容她所带来的震撼。
碧清小声说道：
“是的，我会永远爱你。”
这是碧清做为美人鱼在剧中的第一次发声，也是最后一次。
现场收录的是林双双的原音，并不怎么娇嫩，反而清亮透彻。
仿佛带着大海的叹息。
简森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躯陡然放松。
——当美人鱼真正爱上人类，她将再也回不去大海。
而当这个人类也真的深爱她，那么她能引动万物的歌喉将会回来。
远处的机位切换，镜头中这对爱人正将头颅凑近，闭上他们深邃的眼睛，慢慢的将彼此的嘴唇印上——
“咔！”
导演兴奋的一声喊叫。
下一瞬，暧昧又缠绵的气氛荡然无存。
原本双唇相贴的林双双和陈天海立刻分开，脸上的深情再也找不见一分一毫，反而对视一眼，开心的笑了起来。
“终于杀青了。”
陈天海伸出手来，准备将还泡在水里的林双双拽出游泳池，然而对方却毫不犹豫一个转身，压根儿没看到他的帮助意愿，直接顺着一旁的隐藏扶梯蹭蹭噌就上来了。
那动作，真想不到她是演美人鱼的。
眼前少女的背影远去，隐约可以听到她和助理嘀嘀咕咕的说笑声。
陈天海还站在游泳池边，看着自己兀自伸出，却没被关注的手，不由失笑。
……
要说这部电视剧让林双双的演技有多么大进步，她不敢说。
但是这个在水里的游刃有余的程度，那可真真是没得挑剔了。
哪怕审美逐步提高的导演，这会儿也只能心悦诚服的说一句：
“美人鱼就是你了。”
得到这样的评价，林双双激动不已，头发都没擦干，就欢快的跑起来了。
……
导演也满心欢喜。
这个电视剧2月中旬开拍，如今4月底，进度放在如今也算是快的了。
但是整部电视剧剧情紧凑，情节丰满，真要剪辑出来的话，撑死了也就20集。
这么一来，这二十集里就全部都是他们呕心沥血的精品制作，不掺一丝水分。
更何况，播放权还没卖出去呢，广告收入就已经盈利了。
这公司太有想法了，又会赚钱，又舍得花钱……
如果可以，导演真想以后每部戏都这么合作呀。
他也高兴极了，这会儿兴奋的大叫：
“财务呢，财务！杀青发红包了啊。”
现场财务刚结算完早上那群演的工资，这会儿也高兴的应和：“好好好……来了！”
……
陈天海感受着周围一片乐呵呵的气氛，自己的心情也不由变好了许多。
他看着身上的衣服，得，也不用换了，等会儿直接回吧。
签约新公司后，他也有了一名助理，这会儿对方看着他。
“海哥，剧组赠送的服装道具我都收拾好了，回去帮你整理在衣柜里。”
微胖的助理做事很是踏实，陈天海如今早已习惯，这会儿点点头：
“嗯，你安排吧。”
助理想了想又说道：“我在附近点心房订了甜品和饮料，待会儿会送给大家。”
陈天海点头：“行，那咱们也收拾收拾，待会儿直接回去吧，晚上出来参加个杀青宴就行了。”
要不都觉得这戏拍的值呢——因为剧组氛围太好了。
整部剧拍下来，没有莫名其妙的广告商投资商过来，也没有人随便带着大家喝酒聚餐，更加没有那些让人烦闷的商业应酬。
可能对于胸怀大志的明星来说，这并不是好事，证明会少许多机会。
但对于陈天海来说，接近十年的演绎生涯已经磨灭了他所有的幻想，如今只想踏踏实实稳步向前，这样的环境对他来说，简直再好不过了。
……
这部《来自深海》，导演组一度在《来自深海》和《深海传说》中纠结呢，不过最终还是定名《来自深海》。
一方面是因为早期备案是这个名字，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有人提意见，说《深海传说》，听起来好像个海洋科普纪录片……
不过剧组里的人习惯了，如今仍是两个名字切换着来。
高强度拍摄足足两个多月，期间陈天海都是在剧组过的。
比以前任意一个剧组都要忙得多，但这也是值得的，只从自己拍的这些剧情来看，陈天海就知道必定是一部精品大戏。
他看着自己身上这套真丝家居服，如今也叹了口气。
“——这剧组给配的服装这么好，下一部再穿那些粗制滥造的，这得多难啊。”
毕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嘛。
助理也笑了起来：“那没办法，咱们这剧组真是财大气粗，别的比不上的。”
不说多，就如今拍电影这个别墅，是他们借都借不来的高端别墅，这游泳池可是真真正正的实拍呀！
听说是公司李总的私产，如今借出来被剧组一拍再拍——
“我问别的剧组，哪里有这种财大气粗的老板呢？”
……
签约新公司真的是再好不过的决定了。
陈天海看了看身边的助理。
不说多，他以前的助理，一个人负责弟兄几个，拍电视的时候傻不愣登的，别说是买饮料甜品帮忙送给剧组的工作人员，就是整个行李都有些稀里糊涂的。
陈天海入行多年，还以为一线以下所有的明星都这样子呢！
谁知道如今鸟枪换炮，才真正体验到什么叫心无旁骛，只用拍戏。
剧组里但凡公司的艺人，基本全都是这种状态。
对比之下，一些别公司参演配角的演员们话里话外都在打听着这事，想来没有对比没有差距，大家心里头也酸得慌。
入行多年，陈天海终于有种要出头的感觉。
……
不过……
他们男女主演虽然杀青了，但还有些配角戏还是要再完善一下。
场务将这些安排的明明白白，今天晚上8点之前肯定所有的补拍都能完成，接下来就是后期和剪辑了。
陈天海想着自己分成扣税后到手的40万片酬，只觉得心满意足。
毕竟，以前弟兄几个在行业内奋斗小10年，总共家底也才攒了三四百万呢。
如今自己一个人，这部戏片酬就是40万，扣了税也仍旧是大头，怎么不让人心花怒放呢？
他收拾完直接上了保姆车，大大的商务车专门为他配备，经纪人正坐在里头，对着电脑一脸专注。
陈天海也没觉得自己被疏忽了。
实际上，如今这经纪人带着他们兄弟4人，但是做事却相当有规划，每一步陈天海都能感觉到与过去的天壤之别。
这会儿他也没吭声，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也将情绪放松下来。
毕竟高强度拍戏两三个月，就算并不像别的剧组一样过分依赖他的武打功底，拼命上动作戏，但情绪却是紧绷着的。
再加上一半的时间都在跟女主演谈情说爱，走的还是他不擅长的温馨路线……确实需要缓缓了。
毕竟以前剧里谈恋爱，三角恋四角恋狗血误会虐恋死啊活的……怎么歇斯底里怎么来，怎么悲痛欲绝怎么来……
套路走完就行了。
哪里像如今这样，就连原本在别的剧中应当是反派的女配角，这部剧里安排都是娇蛮任性，但心地善良。
最终她发现了美人鱼的秘密，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简直了。
简直是都市爱情剧的一股清流。
这么一来，就算心神紧绷，整个人也会情不自禁沉浸在故事当中，剧情走得特别顺畅，人物魅力与日俱增。
因为这一切太真实了。
……
经纪人在他闭目养神的时候就悄无声息的合上电脑。
耐心等了一会儿后又看了看时间，忍不住咳嗽一声。
这会儿看到陈天海睁开眼睛，他笑道：“怎么？结束了还是有压力？”
陈天海摇头：“没有，非常轻松，而且我感觉这部戏要火。”
经纪人笑了一下：“那是当然的，公司第一部大戏，资源该用的能用的都用上了，这要不火，天理不容。”
主要是靠着广告如今已经盈利了，所以剩下怎么着都是白赚，肯定能火的。
经纪人还在那里感叹：“拍摄宣发以及奢侈房车品牌支持，总投资超过500万的戏，我入行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几次。”
他微微有些遗憾的样子：“就是只拍了20集，要我说不拍个60，80集，真是亏大了。”
陈天海摇头：“我可不觉得——这20集的精华，已经足以让人沉迷了。”
而且新公司，要的是口碑之作，据说上层打算走精品路线，凡是这家公司出的剧，都得让人说声好。
经纪人点点头：“我会努力帮你争取，你也一定要把握机会。”
“这样等你最后一年半的合约期到了，公司应该会主动找你签合约，到时候合约等级就可以提升了。”
星海影视对艺人的签约等级是分ABCDE的，那些资深大家，口碑就能代表一切的，签的是a级合约。
顶流……好吧，公司目前还没有正当红的顶流。
毕竟顶流人家也看不上新公司，公司也不会愿意付大把的违约金的。
陈天海是由原本八卦影视公司的合约直接转的，转曰过程中，合约等级就已经提升到c级了。
每一个等级所代表的资源和分成都是不一样的，经纪人和他如今的目标，就是在两年后签约时转换b级合约。
至于说具体的好处……别的不提，养老金都会买的更高一些。
虽然不起眼，但却是至关重要的。
他们身处在这个行业，自然知道，早十年还是港岛影视的巅峰期，可如今时常能见到那些曾经的当红艺人，如今衣冠潦倒的景象和新闻。
星海规模确实不大。
但有保障就足够了，剩下的，他们还年轻，都能靠自己打拼。
……
提到经济合约……陈天海想了想，突然问道。
“对了，林双双是公司的几级艺人？”
经纪人神色不变，此刻却打量着他：“你关心这个干什么？”
他警惕的样子十分眼熟。
陈天海想起才签约时，他也是这么警告自己不可以对着他谈恋爱之类的，不由失笑：
“别紧张，真没别的意思……人家今年才十八岁呢。”
经纪人却是更紧张了。
“什么叫才十八岁？如果不是十八岁，你想怎样？”
陈天海哭笑不得：“我能怎么样？我就是随口问问。”
他都快二十八了，能跟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姑娘怎么样啊？
至于因戏生情，更是不可能。
毕竟他都拍戏那么多年了。
不过要说起来，这种全靠温馨细节堆出来的爱情，真的比他之前参演的那些其他电视剧什么天崩地裂，舍命相救之类的要容易感染情绪的多。
不过这话就不必说给经纪人操心了，他怕这个话题又让对方多想，干脆重新换一个问题：
“接下来我有什么安排？”
经纪人不假思索：
“接下来一个星期你都处于放假状态，自己在家，只要管理好身材和健康，别捅什么篓子，其他随便你。”
“哦，公司要求统一注册的微博和认证，我都帮你弄好了账号和密码，等下回去发给你，你自己不要瞎说什么不该说的，是我这边会挑一些剧组发过来的制造发给你，到时候你记得转发一下。”
陈天海点点头：“行。”
“一个星期后，可能你就要参与一些网络宣传和线下站台宣传了。”
经纪人一条一条跟他说着接下来的安排，这种条理清晰的感觉，也让一度走下坡路的陈天海格外有安全感。
“拍电视剧期间有两个代言找你。”
“但是一个是卖那种几毛一个小零食的，一个是个快销的服装品牌，资料我已经发在你的邮箱了。”
“小零食那个我直接帮你推了，钱不多，并且还会消耗你的名气，没必要。”
“服装品牌这个倒是有的商量，但目前你还没有大火，对方给出的价格很不理想，所以我先没有松口。”
“听剧组的规划，大概半个月后就能有预告片在电视台和网上播放，这段时间我尽量不会给你接这一类的代言，你也先稳一稳，等到电视剧播出，名气迟早会提升的，到时候身价又不一样了。”
陈天海点头：“都听你的安排。”
这种经济人安排的周到又有条理的感觉，真是太久违了。
随即他又反应过来，问道：“半个月就在电视台播出……播放权已经卖出去了吗？”
经纪人点头：“嗯，基本上已经稳了。”
“公司刚发的消息，目前已经有5个大电视台接洽了，等到全部后期制作完成，首轮二轮什么的，估计很快就会卖出去。”
陈天海也高兴极了。
“不过……我还以为会等到暑期档。”
经纪人摇摇头：“时间就是金钱，接下来剧组还要同时再开三部电视剧，这时候将公司的名气打响，有利于接下来电视剧的提价。”
“另外，暑期档可以重播，如果现如今电视大热的话，重播权也不会低价。”
陈天海点点头。
估计他又想起来，这种快节奏对于如今的自己，是相当有利的。
这意味着，他的名气能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很有可能下一部剧，他就不是如今的身价了。
而一般电视剧从开拍到制作完成再到卖出播放权，顺利的话几个月，可也很有可能期间要经过一两年的时间。
如今不过短短两三个月就将一切都搞定……
星海可真有本事啊！
陈天海意气风发。
……
车子直接将他送回公寓。
经纪人晚上有约，还要安排他们客串其他几个剧组，毕竟电视剧播完也要个把月，这期间很可能会耽误两三个月，总不能一直放假。
再加上为了长远考虑，人脉关系不能丢，该客串客串，该特约特约，难免要和人搭关系，这会儿又接着去约好的地方了。
也正是因为这种状态，所以陈天海哪怕放假，此刻对未来，心里都是充满期待的。
……
公司给c级艺人安排的是80平的单人公寓，里头全是按陈天海的喜好放置的。
小区管理又严格，陈天海在这里住着，助理平时上门搭把手，简直是单身汉最完美的生活。
而且这小区安排了许多公司的明星艺人，狗仔轻易进不来，吃完饭没事下去走两步，球场里打打篮球活动一下，根本没谁会多看一眼。
所以一回到家，陈天海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不过他是放松了，助理的工作还没结束。
剧组赠送的衣服配饰鞋子什么的，全部都价格不菲，哪怕以陈天海如今的收入，也轻易不舍得去消费的。
因此，领带衬衫裤子外套鞋袜都要分门别类，打理干净之后小心放置，足足装了四个大行李箱。
这会儿两个人合伙将行李箱推进卧室，助理就埋头苦干起来——.人家干这个是专业的，真不能指望陈天海，他一糙老爷们儿，也就能叠个被子了。
陈天海刚给自己倒杯水歇口气，就听门铃响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青衣浅淡升盟主加更
透过猫眼一看，按响门铃的正是自己的同门虞怀雪。
陈天海赶紧开了门。
“我记得你不是也跟了个剧组？这么快就拍完了？”
“海哥！”
虞怀雪欢快的进了门，大大啦啦往沙发上一躺，这会儿才回答道：
“跟的那个剧组只是友情客串一下，经纪人说主要是为了给公司凑个人气。”
他说着又赶紧跪坐在沙发上，表情激动的对陈天海说道：
“海哥，你知道我这次演的是个什么角色吧，是个梨园的戏子。”
陈天海正帮他倒水呢，这会儿漫不经心道：
“干嘛那么激动，也不是头一回演了。毕竟之前有功底，拍出来肯定比别人要上相。”
虞怀雪叹口气：
“可别说什么功底了，咱们也就在那小地方待了几年，真正大本事没学到呢。”
“我这上台一唱戏，刚好有个专门请的梨园大家看到，挑了我好多毛病……”
被挑毛病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但虞怀雪却得意起来：“你不知道，刚好经纪人那两天在，他特别有办法，也不知找的谁的关系，一来二去的，闲着没事的时候，那位大家就一直在指点我。”
他说着，此刻从沙发上爬下来，身段一转一扭，整个人便仿佛叠加了无形的媚态，还有一股子雍容天成的味道。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
嗓音清亮，虽是男声，但音调却分毫不差。
就这么一句，就足以让陈天海惊讶了。
“你这没开嗓呢，就能唱出这水平……”
不仅唱功，还有眼神，身段，手势……全都大有进步呀。
“是吧！”
虞怀雪得意极了：“那可不，我练了好久呢！海哥，我有预感，这部剧播了，我演的戏子肯定会特别火。”
“哎呀，咱们公司卖了可真好，如今在星海我感觉经纪人都比以前专业的多！
“你知道我那个小助理吧，我那个助理……”
陈天海忍不住有点头痛。
他将水杯放到茶几上：
“啰里八嗦的，天天就数你话最多，赶紧喝口水。”
……
虞怀雪确实是他们弟兄几个人中最能说的，这也不是头一回被嫌弃啰嗦了。
原本还想争辩什么，但此刻他一抬眼，看到陈天海还未完全换下来的装束，这会儿惊讶道：
“海哥，你怎么回事？整容了吗？”
陈天海脸一黑。
“之前才跟你说我忙的昏天黑地的，睡觉都是在剧组睡。哪有空去整容？整什么容？”
虞怀雪反应过来，这会儿啧啧感叹道：
“可是海哥，你现在真不一样，看着真俊呢。”
那可不。
陈天海也知道自己如今形象大不同以往。
导演和编剧一门心思研究那个镜头美感，拼了命的发掘他的魅力，甚至还请了专业老师指点他的体态和动作——
要知道，陈天海原先的形象也半点不差，他毕竟原本是有武打功底的，所以本身也不难看！
但如今这么瞅着，仿佛又多了几分成熟和魅力，越发叫人看得挪不开眼。
经纪人如今这么看重他，也是因为他形象转变的实在太让人惊讶了。
……
不过助理和剧组的人毕竟天天见，对他的进步反映没那么大。而虞怀雪已经两三个月没看到人了，这会儿突然看到，第一反应就是海哥背着他们去整容了！
此刻他还在大呼小叫。
“还有你这衣服……哇！”
虞怀雪上手一摸：“真丝的呀！你这次不是在咱公司剧组拍戏吗？这么有钱吗？给你配这么好的衣服。”
这倒是。
陈天海点点头：“嗯，剧组里的服装基本都是45位数起步的，属于我的角色服。今天也全部都打包给我了，助理在里头整理呢。”
虞怀雪赶紧进卧室去瞧，小助理还在兢兢业业的将衣服一一整理好，他顺手一巴拉，立刻就看到衣服下头垂着的吊牌。
此刻酸溜溜的道：“海哥，这衣服吊牌都没摘呢，也是男主角的衣服吗？”
那个牌子他也认识，贼贵。吊牌上写的价格也是1万多。
陈天海想了想：“嗯，好像是有那么几件当初挂在男主角的衣柜里出现过，但是没来得及上身。”
最后打包的时候图省事，所以都给他了。
这也算在公司给他的制装费里头了。
不过陈天海本人是没什么意见的。
因为剧组的造型师不知是哪里请来的，妆容发型和服装搭配风格，都是说不出的协调又好看。
真叫陈天海自己选或者去租借，还弄不来这么适合他气质的衣服呢。
如今虞怀雪对他的改变大呼小叫，其中不乏有衣服的包装。
……
“酸了酸了……”
虞怀雪整个人仿佛一颗大柠檬，悠悠从卧室又飘荡在沙发上，趴在那里不肯起来了。
“你别酸，”陈天海这会儿也说道：“下一部戏不是马上就开始了吗？你台词都背好没有？”
虞怀雪叹了口气：“背了背了，滚瓜烂熟。”
“而且海哥你消息落后了，剧组上星期就开机了，不过因为演女配角的那个演员档期不足，所以集中先拍她的，明天我就要进组，也跟着密集拍摄了。”
他的情绪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这会儿又立刻开心起来：“这次片酬给的高，无论如何我也得表现的更好一点，真的，这段时间超努力的！”
陈天海有些无奈——他就问了一句话。
“你话这么多，经纪人没说你吗？”
这时候可没有什么卖人设之说，主要是演员化太多的话，有些导演不喜欢，一半经纪人都会提醒的。
虞怀雪笑嘻嘻的道：“说了说了，但是经纪人说了，自己人面前随便废话没有关系，反正也不会让我知道不该知道的。”
“如果有粉丝和导演在，我就尽量别说话，做到这点他就不约束我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会儿有点纳闷的说道：“经纪人说，在外人面前不许我多活泼，说粉丝年龄偏小，不喜欢我这性格的……我哪有什么粉丝啊！”
陈天海也不懂。
毕竟，他也没几个粉丝。
虞怀雪的在屋子里走了两步：“海哥，你说说，我嘴虽然碎，但是不该说的，我可真的一句没说过呀！”
这倒是。
陈天海无奈摇头。
就是有点小孩子脾气。
……
“不过这个剧本还真挺有意思的，我太喜欢那个女帝的角色了。”
虞怀雪最终还是说到重点上了。
陈天海有些迷茫：“不是说双男主吗？”
双男主的话，应该是两男争一女……应该是这么个套路吧！
虞怀雪的角色是宰相，表面上温润如玉，身体孱弱；实际上高傲冷漠，满腹心机。
而另一个角色，定北大将军，一开始定的是陈天海，因为他武打功底不错。
但想想不能再让他们在一起了，最起码短期一两年内最好不要同一个剧组合作，再加上陈天海这部《来自深海》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拍完呢，这头剧组要提前做很多功课，所以就放弃他，另寻了公司新签的一位明星。
毕竟前些年受港岛那边影视风潮的影响，如今娱乐圈里有武打功底的，其实挺多的。
……
虞怀雪摇摇头。
“不是这么回事儿。”
“看似两男争一女，但是主线是朝堂权谋和复仇，感情戏只是一点点缀。”
“剧本写得很精彩，我这个角色也特别出彩。”
“就是……”
他有点犹豫：“听说公司的一位老总要去出演一个配角，不知道会不会把这剧搞得乱七八糟。”
陈天海也蹙紧眉头。
带资进组他们不是没见过，一般像这种情况，改剧本那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本来好好的一部电视剧，最后拍出来面目全非，这都是常态。
所以尽管如今剧本写的很好，片酬给的又高，虞怀雪心里仍旧有一份隐忧。
如果放在以前，他拿钱拍戏，导演说怎么拍他就怎么拍，根本没有这么些烦恼。
可如今换了新公司，眼看着经纪人给自己的规划那么出彩，再让他这样瞎折腾，他自己都不情愿了。
这个问题陈天海没法回答，他待的那个剧组挺好，史无前例的好。
里头除了女主演，基本没有关系户，但就算是女主演关系户，片酬一样拿的少少的，也没有任何优待。
导演怎么说就怎么办，大冷天的在水里扑腾，一遍又一遍的，也没谁多说一句话。
陈天海只能安慰到：
“公司既然想打造精品，那么这部剧的口碑就绝对不会坏，你先在剧组看看情况吧。”
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虞怀雪心里也明白，想起明天就要进组，他这会儿也只能闷闷的应了下来。
……
与此同时，林双双也回到了宿舍。
她现在是公司签约的D级艺人，待遇自然没有陈天海他们那么好，但也不算太差了。
50平的公寓，比她之前在鉴云楼还有美容院的住处好太多太多了，而且属于她自己一个人的小天地。
简直是林双双梦幻所求的地方。
只可惜，签约结束就进组，她根本没来得及好好布置，如今屋子看着是不错，实际上仍有些空荡荡的。
好在她如今已经习惯助理的存在，这会儿左右看了看，又算了算自己的片酬，发了份清单给助理，让她买些日常用具过来——
简单，省事儿，还放心。
随即，她躺在沙发上，整个人幸福的翻滚起来。
——怎么能不翻滚呢？！
当演员这件事，虽说辛苦些，没日没夜的熬得很了些，在水里泡的时间久一些，又挨冷又受冻的，太折磨了些……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她的片酬呀！
20万的片酬！
天哪！
她累死累活的去搬砖，也赚不到这么些钱呀。
对于一个打工妹来说，这已经是相当好的待遇了。
加上她以前的存款，也能攒下20万了。
20万是什么概念？
小玉姐之前那套房子的首付，不也才20万。
林双双几乎是迫不及待就想给自己安排一套房子了。
——演员这行业真好呀。
为了这些钱，哪怕吃再多的苦，林双双也愿意。
不过她在剧组待了这么久，如今也多少知道行业内仍有很多黑暗面，要说她今年才十八岁，心里不惶恐害怕是不可能的。
但是经纪人曾告诉她，这些不必要的，公司都不赞同。
所以只要他们自己不想，没谁能强迫他们。
毕竟大公司有自己的底气，想让演员们有什么渠道，他们自己都可以做到，何必还要搞这些乌七八糟的呢？
星海如今欠缺的，无非是一点底蕴罢了。
只要公司不强迫这些，林双双也不怕。
反正她主要目的是挣钱，别的都不在乎，如今一部戏就挣到了20万，哪怕立刻因为不听话被雪藏叫她退圈她也愿意。
至于公司套路艺人的一万种套路，她如今见识还少，暂时是想不到的。
反正林双双的想法是——能赚一笔是一笔呀。
能多赚更好，但是不能的话，她也不会贪心。
抱着这种心理，她在剧组跟人相处也格外融洽，哪怕有些人的小心思小算计使在她的身上，她也从来不着急。
目标都不一样，又怎么会多花精力跟人计较这些呢？
有这功夫，不如下水练练姿态。
薇薇姐说过了：没有背景又怕受欺负的话，那就抓紧一切机会，让自己成名的更快一些。
人与人之间，说来说去，无非是利益相关罢了。
就算公司有一万不个不好，但凡她能赚钱，能替公司带来利益，她就值得被保护。
不能肯定百分百不会受委屈，但相比之下，总比什么优势都没有，任人鱼肉要好得多。
这点，林双双牢记在心。
……
至于经纪人提醒的——不要瞒着他谈恋爱。
林双双不屑地想：
“有钱不赚跑去谈恋爱，那不是傻吗？”
就小玉姐谈的那个，还是明大的高材生呢。
啥玩意儿啊？
只会骗她的钱，害她孩子没了都不去看一眼。
林双双心想：小玉姐开始不肯放弃，一方面是觉得有真感情；另一方面，也是觉得自己没学历，只是个普通的打工妹，又比周文康年纪大，所以要多包容，多委屈一些……
言下之意，就是周文康选择跟她在一起，其实是受委屈了的。
但是这有什么用？
双双现在是看得明白——包容和委屈并不能换回真心。
有真心的人，无论如何不会让她承受这些。
没真心的人，哪怕是门当户对，也一样能挑剔出缺点来。
所以说呀，她还不如多挣点钱，到时候自己虽然没学历，可是钱多呀！
想找什么样的对象不都能配得上吗？
就从这两个方面考虑，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谈恋爱的。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心态，她在拍戏时才格外洒脱。
陈天海的魅力与日俱增，经纪人和助理每天沟通，就怕她一时入戏出不来。
但是这部戏走的是小清新恋爱类型没，有什么歇斯底里，也没有什么纠葛虐恋，就从一点点小细节拼凑出各种情绪来……
相应的，那种铺天盖地的吻戏自然是没有的。
既然没什么大动作来撼动林双双的内心，那其他的就不足为虑了。
最多也就是两人双唇相接，然后背影渐渐淡化——这就已经是极限了。
……
其实一开始听说有吻戏，林双双本来还做了一番心理工作，觉得自己拍戏可以豁出去了！
谁知道，除了就这么不咸不淡的亲一口之外，啥事儿没有。
就这？
就这！
她忍不住又想起丁薇来：薇薇姐给自己介绍这个公司，真的好好，好贴心啊！
连这种小细节都替自己考虑到了。
倘若丁薇在，恐怕就要说一句：想多了。
林双双跟她关系再好，她也不可能对对方的事业指手画脚。
都是成年人了，难不成让林双双去当演员，还要保证她没有一丝一毫的亲密戏，这怎么可能呢？
所以在这方面她一开始只稍做提点，别的什么都没做，林双双本来也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她的经纪人却是相当有想法。
——林双双这么一幅得天独厚的好模样，眼尾微微一垂，泪花一涌，就仿佛徐志摩那一朵盈盈出水的莲花。
是男是女都恨不得将她呵护的抱在怀中，细细安慰。
就这么一个好苗子，怎么可能上来一部新戏就是亲密戏呢？这不无形当中给她绑定到别的明星身上，白给人家加热度了吗？
清纯玉女路线还走不走了？
还怎么靠这个形象提升人气和价值？
经纪人在行业内经营多年，他可是知道——
面对这样一副柔弱又清纯的初恋脸，是男是女都容易成为她的粉丝，而且老少通吃。
所以无论如何，形象得保持住啊。
……
当然，经纪人确实是个合格的经纪人。
他考虑到林双双可能是个新人，把话讲得太透，有可能会影响对方的心态，所以尽管在剧组据理力争，并且还向公司申请稍微修改一番……
费了这么大力气，这还没来得及跟林双双表功呢，转头就杀青了。
万万没想到，对方在家自我攻略，已经将功劳安在别人头上了。
(′;︵;`)
第二百八十四章：家人关怀
盼望着，盼望着，假期又来了。
五一劳动节的七天假，哪怕明天才正式开始放，同学们都已经计划好去哪里玩儿了。
帝都可以游玩的景色相当的多。
同学们天南海北的，长假要回家，没空在这里多逗留，如今这种3、5、7天的假期对他们而言，再合适不过了。
回家一是不好买票，另外时间也不充裕，恰巧是光明正大出去玩儿的机会。
有条件的就找家里多要些零花钱，没条件的早就开始省吃俭用了。
就连隔壁周雪梅，在权衡再三彻底分手后，大彻大悟，和许乔重归于好。
这不，过节七天假，也决定陪她去逛逛景点，单纯什么都不买的话，门票学生证半价，靠着自己打工赚来的钱还是出得起的。
更何况，只在帝都游玩的话，假期还可以住学校……这么一来，旅游经费一省再省，甚至还绰绰有余了。
……
相比之下，301宿舍的4个人却根本没人参与这个。
丁薇如今手上琐事繁多，虽然各有各人负责，并不需要太操心，但总体而言，她还是没有太多空闲时间的。
更何况作为一名码字工，手头的长篇连载小说即将大结局，无论如何这个假期他要搞定这些。
毕竟这段时间过于紧张，原计划寒假写完《交换人生》一直拖到五一假期，这也未免太懈怠了。
……
而陈思雨就更不可能了。
假期出游和返校都是买卖衣服的高峰期，陈思雨自然不会放过这大好时机。
这会儿正跟自己新招的几个员工商量着要做什么样的促销，以及夏季新品选购了。
毕竟帝都的五一，气温已经30度了。
如今，第2波夏季新品也该出现了。
忙啊忙，简直是脚不沾地了。
多亏了小杜哥对她有些莫名的情愫，不然在这假期拍照高峰期，她的淘宝新品挤都挤不上档期。
但无情思雨，这会儿只想赚钱。虽然也对小杜哥有那么些许好感，但这肯定比不上自己的事业，为了以防万一，她还通过圈子又联络了另一名摄影师，以作不时之需。
亏得小杜哥现如今并不知道这些，不然岂不是要气哭。
唉，女人啊，你的名字叫无情。
……
白珊珊倒是有时间，但是无奈她减肥总是不太成功，以至于被大嫂李明仪拽去星海影视。
那里有专门为明星配备的营养师和教练，这次是强制指令，7天无论如何得再瘦一点点。
嗯……不多，也就五斤吧。
在学校里，由于她不断跟丁薇斗智斗勇，藏下无数小零食，所以尽管面临残酷压迫，这段时间在学校也只减了5斤下去。
距离目标120斤，还差还差5斤。
李明仪费尽心思做的公主裙，无论如何得叫白珊珊尽快上身。
再不上身的话，天气就真正热起来了，岂不是要拖到明年？
明年她的创意又不是这样了，这可是糟蹋了她的心血呀！
霸道港太无论如何不能眼见着自己的心血被糟蹋。
如此，白珊珊就真的要开始减肥了。
并且被困在星海公司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脂肪肝的存在，彻底让白总也对她的减肥事业不敢放松了。
……
至于吕丽……她倒是有时间也有点钱。
但是她连上学时都不肯放松的，又怎么会在假期出去到处游玩呢？
新写的小说跟小白莲那本莫名其妙撞上了，并且还是这种对比着撞，只要读者反应过来，立刻就会发现两者之间的差距。
她内心惶恐，急于摆脱这种状况，这会儿只能拼命写稿子。
其实这样也并没有太大意义。
因为虽然《少女》和《青春》都是一月一期的杂志，但是首先，《少女》的册子薄薄的，每一个故事连载的字数也有限。
而《青春》就不一样了，厚厚的一本还夹杂着彩页，其中小白莲作为重磅推出的作者，每次的故事连载能连载到3万字以上。
就算吕丽这边全文存稿，杂志社那边没有发出来，在读者眼中，她还是没人家写的多。
但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
宿舍里，有丁薇每天无时无刻都在刺激着她，丁薇越成功，《浮世》越畅销，她就越发的觉得不甘心。
这种不甘心驱使着她的一切不理智。
此刻一根筋走上去，只能拼命的想着再写一点，再多写一点！
吕丽心中，甚至有个不能为外人道的想法——
只要我速度够快，小白莲那本就只能是抄袭我的！
但这话她是不敢说出来的。
而且……
吕丽暗自咬牙：如今我只有自己了，必须要拼命奋斗才行。
这么想着的她压根儿忘记了，从去年她嫂子生小孩大出血那件事之后，她再也没有主动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
如今新学期，更是全当自己没有那些偏心眼的家人。
这么一来，在家人本就为她的自私心凉的情况下，又怎么会主动再联系呢？
在吕丽心中，可不就是家人偏心眼和重男轻女的证明吗？
……
而且，学校这方面再也没有给她介绍其他的家教工作了。
其他诸如超市促销，路边促销发传单等工作，倒是照常能在群里提供给大家，都是学校联络过，工资有保障的。
但吕丽做家教时拿工资实在太快，在她看来，如今这些工作工资又低，工作又累，根本不值得去做。
所以五一假期，自己还是在学校好好写稿子吧！
转而又想到：趁这个时候，自己其实可以去微机室练练打字。
学校的微机室一块钱一个小时，还没人抽烟，比网吧要好的多了。
平时都排不上，赶上假期应该没那么多人了吧。
等到自己电脑打字熟练了，每天也能写个几万字，到时候如果杂志社还不肯按时发钱，她就投稿到别处……来钱就更快了。
想到这里，吕丽又扭头看了旁边床铺上丁薇的电脑一眼。
她忍不住又叹口气——到底什么时候自己也能买上一台电脑呢？
家庭的差距，真的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就算她怎么努力，想要的仍然得不到。
而别的同学，轻轻松松就能拥有一切。
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
而在这个月底，原本正是打生活费的日子，丁薇到底也没能等来一分钱。
她微微一笑，心想，爸妈果然在做准备了。
不过，她也早有准备。
这1000块钱，不管有没有，对她的生活根本没有影响。
之前之所以要，纯粹是为了膈应他们一下。
——你们让我不开心，那咱们大家都别开心了。
就是这种坏心眼儿。
不过想来，白秀娟和丁海洋这会儿的日子，应该也不太好过。
无他，谁让他们一时嘴快，把还没影的事说给大姑听呢？
真跟上辈子一样，白嫩嫩的孩子抱给大姑看，再说说自己的难处和不得已，大姑没准就心软，然后还要反着来劝丁薇了。
可如今，一步错，步步错。
他们不仅把没影儿的事说给大姑听，还为这没影的事连生活费都不给女儿了。
大姑如今对丁薇的好感正是处在顶峰时期，但凡她海涛有一点成绩，多一分的进步，她都觉得是这侄女泼天的功劳！
又怎么会忍下这种事情？
于是丁海洋的这段时间频繁接来兄弟姐妹们的电话，甚至还要上门来坐坐，目的，都是为了劝他打消这个念头。
就连远在外地的丁海河，都一天三个电话拼了命的劝他。
叫丁海洋和白秀娟心里，别提多窝火了。
……
亲戚们劝他也是各自有想法的。
丁海洋这么多年这个样子，不管是婚前婚后，眼睛里就只有自己。
家里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不说，有钱了还特别爱打扮自己。
那花里胡哨的衣服，鞋子，手表，腰带，到后来衍生到爱好上的鱼竿鱼钩各种装备……
就这花钱的劲儿，也亏得找了白秀娟这么个女人，一门心思只有自己的丈夫，干啥都觉得对的，这才将日子稳稳当当的过下去了。
人家双职工家庭，家里一个姑娘，宠的都不知道什么样了，结果薇薇过的啥日子？
真要说起来，连那些受宠的农村姑娘都不如，这过的啥日子呀。
所以，就这夫妻俩的德行，亲人们哪有不知道的呢？
只不过是不说出来罢了。
就这两口子养活自己都难的样子，还想再生二胎，回头万一养不活了，拖累薇薇也就罢了。
万一再找上他们家，那可真是……
之前小打小闹的贴补，大家都当没这回事，可再添个孩子那就不一样了呀！
总之，出于各方面的考虑，这夫妻俩如今可算是一天天的，全在接受电话骚扰了。
但越是如此，丁海洋和白秀娟就越是坚定。
这仿佛是他们迟来的叛逆期。
在他们看来，家里只有女儿的丁丽梅和丁海河之所以劝他不要男孩，一方面是傻了吧唧，不知道男丁的重要性。
另一方面，也是嫉妒他们还能再要。
所以，面对这两人的劝告，丁海洋不仅不听，反而有种隐秘的高傲感。
……
而对于大姐丁丽萍的劝告——那纯粹就是大姐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
大姐都有儿子了，而且是这个大家庭唯一的男孩，肯定是不觉得有什么的。
那劝的都是废话。
他丁海洋但凡要是之前有个男孩，现在肯定也不要再生了呀。
抱着这种信念，白秀娟去医院越发的频繁，但凡医生开的药那是来者不拒，务必要将身体调理得棒棒的，给老丁家生个大胖小子。
而且，务必要比他姐更聪明。
到时候，老两口想办法多整点钱，他姐也能帮衬着，等孩子考上明大了，上两年学再给孩子送出国去……
真是想想都觉得美呀！
毕竟，丫头片子他们没怎么管就能考上明大，这分明是基因太优秀了，不生个儿子简直亏大了。
……
丁薇倒不知道他们这些细枝末节的心理，这会儿刚感叹完自己的生活费，这头儿就接到了大姑的电话。
“薇薇呀，你爸妈是不是真的没有给你生活费？”
吕丽语音沉闷的应了一声：“嗯。”
接着又善解人意的说道：“没事的大姑，我现在打工可以养活我自己。”
大姑鼻头一酸——这什么狗屁爹妈呀。
但是在孩子面前再说这些，这不是往伤口上插刀吗？
她叹口气，最终说道；“薇薇呀，你就听大姑的，好好在学校学啊！”
“打工也注意着，别伤了身体，姑给你打点钱，你省着点用啊。”
丁薇赶紧拒绝：“不不不，大姑，现在海涛弟弟正是发力的时候，你别管我，我这边不用你操心。”
“你就抓他的成绩，海涛弟弟有出息了，我以后不也跟着沾光嘛！不用给我打钱，我现在生活费够。”
然而如今大姑感同身受，就在丁海洋那里受了足够多的气，此刻她祭出海涛弟弟也没啥用了。
因为大姑越发生气的说道：
“你别提了，你海涛弟弟在家里快气死了！”
“那天我打电话被他听到了，非追问我原因，我这不就说出来了吗？”
大姑叹口气，这会儿也有点欣慰：“薇薇，别怕。待会姑给你打点钱，你拿着当生活费。”
接着又说道：
“你海涛弟弟感谢你一直对他的挂念呢，这孩子可懂事了，把零花钱压岁钱攒的那些全都给我了，说也都给你，你记得查一下银行卡啊。”
大小伙子这些年可攒了不少小金库，凑一凑得有七八千了。
这钱给侄女儿，大姑能不心疼吗？
她心疼坏了。
有家底儿也不是这样用的呀。
毕竟人家有爹有妈的……
但是呢，大姑就有一点好，她会教育孩子，她也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她还特别注重亲情。
她海涛为什么对他姐这么好呢？
因为这孩子心地善良，人品好，他们教出来的孩子，没差的。
就比如薇薇上个大学，还挂心着弟弟的成绩，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才给他整来那么些资料，从来也没说过辛苦。
丁薇：……也没啥辛苦的，就是在论坛里发个帖子，钱给够就行了。
……
大姑心说，海涛也是这样。
知道姐姐没钱生活了，所有的钱都愿意给出去。
这孩子太贴心了，如今对他姐都这么好，以后老两口未来是肯定不用愁的，指定孝顺！
大姑这么一想，心头就又火热起来，仿佛给出了那七八千块钱根本不算是钱。
但同时，她也下定决心，自己这保险还得做下去，每个月多挣点钱，给海涛攒些家底，也省得到时候年纪大了，万一生病啥的拖累孩子。
这么好的孩子，她这当爹妈的，可不能像那傻缺心眼儿的……务必要好好爱护了。
……
刚挂了大姑电话，这头丁薇又收到一条消息，是萱萱发过来的。
“姐，我大伯不给你生活费了是不？我找大姑要了你的银行卡号，过年压岁钱还剩300块钱，没花完，都打给你了啊！”
丁薇看着这条短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着笑着，眼圈又红了。
——换一个角度看自己的亲人，原来他们也是那么的贴心。
她想了想，拿起手机进入学校论坛，又重新开始发帖子：
【有偿求初中生补习资料，笔记试卷冲刺题等。】
这帖子就发在她上个求高中生习题资料的帖子下头，因为钱给的大方，对于做家教的学生来说不过是多复印一份儿多整理整理的事儿，这钱赚的太容易了，一时间，立刻就有几个老客户发来消息。
……
丁薇心满意足，这头儿又给二叔打了电话。
“二叔，我是薇薇，刚萱萱给我打了300块钱，说是攒的零花钱都给我了。”
说着说着，不知是吸到了什么，鼻头突然有点痒，但是喷嚏又好像打不出来，她只能抽了抽鼻子，这会儿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
“二叔，你跟萱萱说，不用给我打钱，我在这边打工能维持生活。”
二叔接了电话也挺惊讶的。
就他女儿天天吃吃喝喝玩玩的，手头居然还能剩下三百块钱了，了不得呀！
他能挣，家里有钱，倒不觉得300块有什么。
再说了，这也是姐妹之间的一份感情，要说还是他哥做事不地道，对亲生女儿都这样，真是脑子被门夹了。
不过呢，二叔也有点大男人的简单思想——到底是血缘亲情，薇薇这孩子自己能负担一下也负担一下吧，也别记恨爸妈，爸妈养他这么大……
他正准备这么劝呢！
就听电话那头，丁薇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和些微的哽咽，都是有女儿的人，二叔怎么能不心软呢？
想想丁薇只比萱萱大几岁，爹妈就已经靠不上了……
二叔心头一酸，这会儿也叹了口气，把要出口的话憋回去——
还劝个什么！
孩子这么小呢，突然间就连生活费学费都不给了……这咋可能心里头不怨恨呢？
他赶紧疏导：“薇薇呀，你别当回事，这是萱萱的一番心意。你钱够不够？不够跟叔说，二叔再给你打点。”
——他哥真是造孽哦！
这么好的孩子不要，非折腾什么儿子……有儿子有什么用？
像他萱萱这么贴心的孩子，有一个不就够了吗？
以小见大，就冲萱萱对她姐姐这品格，他们未来是不用愁的。
也就那傻不愣登的夫妻俩，非觉得儿子才能养老……赶明儿生个不孝顺的，拖累也能拖累死他！
……
丁薇赶紧拒绝：“不用了，不用了。”
她真的有钱，只是没办法说出去而已……搞到现在……
唉。
丁薇按下自己的愧疚之心，这会儿诚恳的说道：
“二叔，我就是跟你说一下这个事儿，我真的有钱。”
“还有，萱萱上学挺聪明的，就是你们不怎么管，让她玩心太重了。”
“女孩子上初高中潜力正大呢，稍微发掘发掘，好学校随便挑。二叔，你可不能再放她这么贪玩了。”
二叔叹口气：“唉。”
“当时我们想错了，就觉得家里不需要她拼命打拼，孩子成绩不好就不好吧，没想办法让她进重点班。”
二叔原本是琢磨着，自己家底儿也有，到时候多给孩子准备一些，一辈子吃喝不愁，学习成绩好不好的不强求，孩子开心就行了。
所以萱萱那会儿没考进重点班，他有人脉也有钱，但就是觉得没必要。
可随着孩子慢慢变大，交际圈子都在琢磨着怎么培养孩子，二叔的思想也变了。
以前觉得，孩子无忧无虑，像他们小时候那样就行了。
可现在却觉得，女孩子一定要学会自强自立自己奋斗，这样以后不管什么样的情况都不慌——.而且自身足够优秀了，以后心胸眼界不一样，日子才能越过越敞亮。
这才是正确培养女儿的方向。
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是因为二叔应朋友邀约去了某个教育大师的讲座。
虽然对方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卖书卖课，但是对他而言，确实是重新换了个思路，让他开始认真审视自己对孩子的培养。
这会儿丁薇提到这事，他忍不住说道：
“现在在普通班里，学习氛围就不是很浓，我们也觉得后悔呢，准备下学期使使劲儿，给她转一下。”
……
丁薇赶紧说道：
“那正好！”
别管什么时候，自己会的越多，那总是越好的。
“二叔，我给萱萱收集的资料，刚才人家说这两天就能整理完成。到时候我也给寄回去，你记得收一下，盯紧萱萱的学习。”
二叔喜不自胜：“这也有资料？！”
他家里自然是能帮孩子报补习班的，但是补习班有啥用啊！
看看他姐家的海涛，补习班一直上着，成绩不也就那样吗？
等到有了薇薇给的资料，孩子一下子就发劲儿了，一个学期的时间，从稳二本的成绩，猛的冲刺到211.都行……
二叔早就想问这事儿了。
这证明还是薇薇给的资料好呀。
倘若丁薇知道这种心理，恐怕就要哭笑不得了。
……
只要肯学，学生的成绩，本来就会在高三密集题海战术之下飞速提升的，她给的资料或许有用，但更多的还是要靠海涛自己努力。
再加上海涛的底子打的好，重点高中重点班都是自己考进去的，只不过是后来松懈了罢了。
所以成绩大幅度提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
但是萱萱如今才初中，二叔又不肯多加管教，成绩越来越散漫，这不也是正常吗？
这种心理，丁薇想不到，但却隐约能猜到。
……
“资料肯定是有的。”
丁薇好声好气的说道。
“之前没给，是因为我们学校的学生都是给高中生做家教的，初中生请的比较少，资料不好收集。”
“我又怕随便收集来的，对她的学习没什么帮助，所以才耽误了这么久。”
二叔喜不自胜，这会儿更加在心里痛骂那不干人事的他哥他嫂了。
但丁薇还有嘱咐的。
“二叔，资料我发给你了，但是你也千万不要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资料上头，最主要的还是萱萱自己的努力，你们也不能放她随便玩了，该盯紧还是得盯紧了。”
二叔顾不得丁薇在电话那头，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动作，这会儿连连点头，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肯定盯住了，肯定盯住了。”
必须得盯住了！
……
丁薇挂了电话，心里悠悠的叹口气——
萱萱啊，你也别记恨姐。
姐真是感谢你这300块钱，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方法。家底儿有没有的，你自己成绩好，肯定比什么都强。
到时候再有个别的发展机遇什么的，也省得上辈子高中早恋认识了个妈宝男，早早结了婚，最后面临那么个婆家，天天都是些狗屁倒灶的事，发朋友圈不是想离婚就是想离婚……
姐现在就给你多个选择的路子吧。
……
话是这么说，但是给花季少女准备这么一大套题，丁薇心里也挺愧疚的。
毕竟对于萱萱来说，她给自己的是满腔赤诚，自己回报的却是大人的无聊禁锢。
她叹口气，收起电话正准备回宿舍，却见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过来。
很长的前缀，似乎……是个国际号。
丁薇愣了一下，随手挂断。
——这年头就有诈骗电话了？
谁知刚挂断，那头又锲而不舍的打了过来。
连续挂断三次，丁薇到底还是接通了。
“喂……”
才刚开口，电话那头就有个女孩子的声音急切的说道：
“姐，你干嘛老挂我电话呀？你是还在上课吗？我特意看了时间——这个点儿还在上课，会不会太辛苦了呀？”
丁薇愣了一下，好半天才从记忆里找出一个不怎么熟悉的名字，这会儿迟疑地问道——
“蕊蕊？”
“是我呀，姐。”
打电话来的，是二姑丁丽梅那个一直在外留学的女儿丁蕊。
那头丁蕊说话的声音又急又快：“唉，姐，我也不跟你多啰嗦了，国际电话好贵呢！我现在打工也没挣几个钱儿……”
“但是我爸妈给的多，我攒了有点小金库，你回头要不给我个银行卡号，我想办法把这个钱给你打回去……这个在银行转钱我还没有弄过，平常都是我爸妈直接兑换好澳币转给我的……”
她说着说着，叽里咕噜又夹杂着一连串又快又地道的英语。
丁薇忍不住想：这小表妹在澳大利亚留学，虽说成绩不怎么样，但是一口语言确实是没问题，难怪之后回国办个语言学校，还能风生水起呢。
她赶紧拒绝：“不用不用了，我自己也在打工，钱是完全够的。”
“而且海涛跟萱萱刚才也给我打钱了，你别操心这些，好好在国外。回头回国了，咱们再慢慢聚。”
然而蕊蕊在家里向来说一不二，这会儿也相当果断：
“你别说这些，我就是通知你一下，到时候有钱到账了，你别搞不清楚是哪里来的就行。”
“别说什么打工就够的，我听我妈说，学费都不打算给了啊，挣学费真的好难啊。”
她说着，又忍不住感叹起来。
国外留学跟国内不一样，国内好大学的学费一般不会太贵，甚至可以说是便宜。
但是在国外，学费一年就要好几万美金，很多大学生一边读书一边打工，也是因为负担太重了。
啰里八嗦絮絮叨叨，眼瞅着那点话费都不够用，丁蕊赶紧又挂了电话：
“姐，不说了，我要去上班了，我现在会做披萨，等我回去做披萨给你吃。”
她现在平常在披萨店里打工，最近涨工资一小时10澳，除了辛苦，确实也不怎么缺钱了。
……
挂电话的同时，丁薇手机叮咚一声响，银行卡突然又多了1万块钱，还有大姑的一条信息。
“钱收到了吗？别怕，这钱攒起来给你交学费。”
丁薇回复了信息，这会儿将手机塞回兜里，站在走廊上透过窗户看外头晴朗的天空，突然觉得心情不能再好了。
——这么好的亲人，为什么上辈子对自己的态度却不怎么样呢？
那时候，大姑话里话外都劝自己节约一点，少花钱。
二姑更是说女孩子爱攀比，不是什么好习惯。
可她上辈子的情况比这辈子可是差远了呢，一个月就那四五百块钱，真的是凑合着过的。
想来想去，丁薇心里大约明白——这锅还得丁海洋和白秀娟背着。
但这谁又能想到呢？
亲生父母在外头拼了命的败坏孩子的名声，明明没有给到那么多生活费，却非要说是那么多。
此等奇葩父母，丁薇心想，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也正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指控，她跟亲戚的关系才会越来越差。
丁薇觉得，亲戚们都只会嘴上指责自己，可谁也不知道自己受的委屈。
而亲戚们则觉得，就算丁海洋这当爹妈的不靠谱，可薇薇上学也确实太能花钱了些。
也不会体贴父母，老两口在家孤独寂寞，钱又被女儿掏得一干二净……这老了不能没指望啊？
再生个孩子也是可以理解的。
一来二去，双方都有隔阂。
而这辈子跟上辈子自己面对家人的唯一不同，就是会诉苦，会说实话了。
可原来，她只要多说一句话，情况就会大不一样。
丁薇引以为戒。
第二百八十五章：专业人士
不得不说，专业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那真是万分爽快的。
网站自从交给王清河之后，丁薇基本没有再操过心了。
而且她没事登录一下，总能发现一些网站的小惊喜。
跟郑明河他们聊天，对方也对这个管理层赞不绝口，完全没有一般技术人员对管理层的抵触。
不得不说，这也是王清河的人格魅力。
丁薇觉得自己这一步安排，实在太对了。
……
而对于王清河来说，面对这么个还在发展状态的小网站，他所做的事情很简单——
花钱。
花钱能搞定的事，干嘛要出卖自己宝贵的时间呢？
首先，拿着公司的预算，他给自己聘了个秘书。
干活细心又踏实，任劳任怨会开车的那种。
然后从自己的圈子里找了个设计师，随手给那办公楼安排了一下，这头有什么要改动的，就吩咐秘书秘书去做。
办公楼本来就属于已经装修好的状态，设计师给的图也只是各方面调整一下，并将工位设计的更加赏心悦目又合理，工作量并不大，也并不贵。
就是比较琐碎。
那可怜的年轻小伙刚刚上任就接到这么重大的安排，老板全程放手，全靠他一个人摸索。
于是碰着包吃包住这一点，他一个星期内瘦了8斤，整个人晒得黑黢黢的。
但是为此，这个月多加了2000块钱奖金，因此越发有干劲。
并觉得自己的老板是天下第一厚道的老板，自己跟着他，前途无量。
……
接下来，还是花钱。
同样在自己圈子里，他图着便宜好用，找了个专门做hr的来上班。
三天内，雷厉风行招聘了前台行政保洁大妈，甚至还安排好了员工餐的外包和配送。
而这三天里，王清河终于也干了一点活，那就是又划分出薪资待遇，安排hr跟现有的8个兼职大学生们，聊聊天，谈谈心。
这位hr是因为大着肚子，所以才从前公司辞职的。
如今孩子还小，家里没人看，承受不起大公司的高工作量。
冲着对王清河的信任，在这里找了个清闲的工作。
虽然工资低一些，但时间相对灵活，总比在家没什么收入好。
因此也相当卖力。
再说了，以她原先五百强公司任职的资历，如今在一个小网站里安抚这零星几个员工，岂不是手到擒来？
不到三天时间，已经忽悠的5名兼职计算机系的学生，一腔热血奔着公司，校招都不打算去了。
去什么校招啊！
校招找工作，他们能轻松进世界500强吗？
500强能给他们安排宿舍吗？
安排宿舍之后还能报员工餐吗？
员工餐包好了，每个月工资五险一金，扣掉后到手能有5000块钱吗？
没有吧。
上一届成绩优秀的学长如今公司发展前景不错，可昏天黑地的加班，不包食宿，一个月也只拿到了七千块钱。
一年过去，发际线就退了一层。
这也让看到现实的几个学生们瑟瑟发抖，他们可都还没找到对象呢。
倒也有如今一个月好多万的，还有一出手卖个什么软件就赚几十几百万的……但那明摆着是顶尖中的顶尖，大家伙有自知之明。
就冲着包食宿，也得在这公司里先苟个几年再说呀！
再说了，新的办公场地都已经租好，那可真是气派多了。
说不定他们的发展前景，也会越来越好呢。
真的去别的公司工作，刚毕业的楞头青就算有一点点工作经验，哪个公司会一开始就开这么高的工资啊？
那还说个什么呀，干就是了，这单位多好呀。
……
就这一番连消带打，各种激励，丁薇是不得不服气的。
她看着王清河给自己的报告，上头还写着三名刚招进来的实习编辑，这会儿不由纳闷：
“咱们网站现在接到的投稿有那么多吗？”
实习编辑就要招三名……要知道，之前可都是编辑果木一个人在干。
虽然也是有打算招人，但是在丁薇原本的想法中，是让果木推荐那些资深的有经验的编辑。
省得还要花出时间来带新人。
王清河笑了一下。
他给人事的招聘要求，实习编辑不需要太专业，哪怕新人都可以，这会儿面对丁薇，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
“我之前研究过一段时间网络文学，我发现，网络文学跟实体文学差距最大的一点，就是我们不拘一格。”
“所以，对应的编辑也要不拘一格才行。”
“而以我的经验来看，越是资历深的编辑，对于文章有自己一套独特的看法，反而很难脱离这个桎梏。”
但对于网络小说，写的哪怕有各种瑕疵，只要具有可看性就值得收录。
因此……
“你单纯只用杂志社的编辑是不行的。他们要求有时候会稍微苛刻一点，不利于咱们网站的快速发展。”
“另外，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喜好，有些书的题材他不喜欢看，那么天然就会抵触。”
“时间久了，整个网站的小说题材就会固化。”
王清河确确实实是对这行研究颇深的，提出来的建议，丁薇只听着就觉得相当合适。
“所以，这些有经验的编辑如果愿意来全职，可以升为主编。负责版权运营和开发，目前的话，以实体出版为主。”
毕竟，这些有资历的编辑都认识几个渠道，但凡有些优秀作品那么推一下，一年只要网站能卖出一部版权，稍微宣传一下，无形当中就会吸引更多的作者和读者过来。
哪怕是短篇版权，几万十几万块钱就卖掉的，但是只要作者愿意，他们自然以乐见其成。
毕竟有些短篇写得不错的，想要卖个几十万也确实不太可能。
……
王清河说到这里，丁薇已经大概能明白他的思路了，而对方却还是细心跟她解释：
“但是其他的编辑，就可以作为普通编辑，一方面跟作者沟通，帮作者处理一些解决不了的小问题，另一方面，也可以做初步筛选审核文稿来用。”
不然的话，这就跟高中金牌导师去教小学生加减法一样，岂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实体文学编辑部的编辑，也还要分个等级呢。
“三个实习编辑交叉审核，这样我们错失好作品的可能就会大大降低。”
“同时，如果对某部作品一致看好的话，可以提交给主编。”
“一方面，主编的工作量降低，可以更好的发展其他项目。”
“另一方面，这样能筛选到好作品的概率也大幅度提高，很容易让主编拿去运作。”
这么一来，大家的工作都轻松很多，而且还最大可能的避免了题材固化。
这点丁薇倒是没想到。
她对网络文学所有的见识，都来源于自己看小说，或者在论坛以及朋友交流所听到的只言片语的信息。
一切都在摸索发展中，编辑交叉审核文稿这件事，她之前就没有想过。
如今交给王清河，却仿佛如呼吸一般自然又顺畅的就做了下来。
丁薇看着对方，王清河对他微微一笑，神情还是那么的爽朗又自然，眼角的小痣随着跟着表情一起动，越发让人觉得他是真真正正的少年。
真是……得天独厚的外貌和性格呀。
……
但是……
“这么一来的话，主编需要几个？这得是行业内资深的编辑吧。”
王清河点头。
“对，你在杂志设有独特的供稿渠道，就靠你的人脉来认识一些资深且有实力的编辑了。”
他再一次强调：
“他们这种老牌编辑，手头的渠道远超你我想象。甚至出版商会定期在他们手中约稿，把这些交由他们运作，假如能卖出版权，不管钱多钱少，对于作者们来说都是莫大的激励。”
“同时也能提升我们网站的知名度，增强他们的信心，这比你做宣传100次都要好得多。”
丁薇若有所思。
确实。
写小说的，哪有不喜欢自己的书出版的呢？
她上辈子那个朋友心心念念的，可不就一直是版权吗？
可惜了，最终也没有卖出去一本，只能靠着网站的订阅和打赏来生活。
……
丁薇彻底放下心来。
“那行，版权运作编辑这方面我去找人，其他事情你安排的太好，太周到了，这些事就全交给你负责吧，我对这方面确实不如你懂得多。”
虽然她才是真正的大老板，可是对于这种人才，丁薇只有谦虚学习的份。
王清河半点不会谦虚，反而得意又骄傲的嗤笑一声：
“你才多大年纪，现在就想跟我比，那我这么大岁数不白活了吗？”
丁薇：……
可问题是，你顶了个少年脸呀！
丁薇面无表情：长得这么嫩，说什么这么大年纪……真是太违和了。
她无力吐槽，这会儿又有点想笑，又担心王清河觉得不尊重，只能转移注意力——
“那我再去问问看，能不能找到几个资深行业编辑，尽快让他们入职。”
王清河点头：“行，现在那个兼职编辑做的就相当不错，我看过她筛选的每一本小说，虽说要求严格一些，可能刷下去一些还算不错的作品。”
“可但凡是给了签约名额的，题材多种多样不说，还都相当具有可看性。有的小说甚至质量都足以实体出版了。”
丁薇惊喜——果然把果木拉过来，这一步是对的。
但是对方至今不肯松口在网站上班，丁薇真的觉得好可惜哦。
她在心里暗暗感叹，却发现王清河的脸上有了一抹自得，突然也笑了起来——
“果木的眼光自然是好的，你这么夸……莫不是她告诉你，你的小说可以直接出版了？”
公司现如今三个老板，每个人名下都有作品，哪天万一走后门给自己的小说刷榜单打擂台，那估计也是一番腥风血雨吧。
丁薇想到这种场面，忍不住有些发笑。
王清河脸上表情收敛起来，这会儿咳嗽一声：
“没有，没有，过誉了……”
但眉稍眼角，分明还是得意的。
丁薇心想——就这表现，说不定编辑还真的说过这种话呢。
……
从大变样的公司回学校，校园里已经冷冷清清一片了。
五一假期嘛，热闹都在外头。
丁薇回到宿舍立刻上线，又敲了编辑果木。
今生不再996：在？
编辑果木发来一个憔悴又疲倦的表情，这会儿有气无力的敲上回应：“在。”
可不是有气无力嘛，网站如今已经宣传出去了，作者福利在如今是前所未有，霎那间涌来大批作者，新的老的都想尝试一下。
投稿量日益剧增，如今邮箱每天爆满，编辑果木和老公天天熬夜，这都准备要申请双份工资了。
今生不再996：你确定不在我们公司入职吗？
接下来我们会招聘一些实习编辑，你的审稿压力就没这么大了，以后主做版权推荐这方面，钱多事少，离家近。
她是真心实意想让果木成为自家主编，然而对方却死活不肯全职。
“我现在的工作做的正好呢，也没什么压力。年纪大了再拼起来，有时候精力跟不上。”
钱多事少离家近，这句话确实也打动了她。
编辑果木：不如这样，既然你已经决定招实习编辑来审稿了，我的工作就轻松很多，那么干脆就不要给我基本工资了。
编辑果木：我呢，会不断从你的网站里筛选一些优质作品，然后提供给之前合作的出版商，顺带谈谈价格。
编辑果木：倘若能谈好的话，你就额外给我奖金和提成吧。
……
这么一想，好像也可以啊。
虽然没能让她答应入职，但是对于丁薇来说，这种结果也是再好不过了，她立刻点头：
“可以。”
今生不再996：具体分成标准和奖金标准，我要商量一下，稍晚些给你回复。
接着，又把这问题直接甩给了王清河。
毕竟她起飞太快，对这行的很多标准现在还都不了解呢。
现如今是2006年。
在正版阅读还没有成为大家的习惯，以及影视化遥遥无期的时候，实体版权买卖，才是小说收入的最大头。
真正想蓬勃发展，恐怕还得再等两年才行。
丁薇等得起。
第二百八十六章：大大套娃（ 大半都是套娃，不喜欢的不要买）
五一假期正式开始，陈思雨直接住在电商园区忙着自己的新事业了。
吕丽早出晚归，每天神神秘秘的抱着自己的包，不知道到哪里去，丁薇也不多做关注。
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整个人的状态仿佛又回到了寒假在出租屋里时一样。
男朋友假期加班，网站的事由王清河全权接手。谢言原本有些浮躁的心立刻平静下来，这会儿迅速回到专注的状态，盯着电脑，从早到晚的码字。
《交换人生》就只剩一个大结局了，无论如何，要赶紧将它赶出来。
不然再拖下去，她都要忘记原先的剧情了，就是这会儿也是每次写之前都要看看大纲和前文，才能想起来的。
大长篇写起来真是太难了。
……
大结局。
林肖安静的坐在座位上，经纪人也同样一言不发，陪在身边。
他是圈子里的神话。
明明是穷苦山村出生，却能逆袭成为一代影帝。
最后带着至高荣誉退圈，转头却又成了科研大佬……
这么多年来，从他手下走出去的专利，不知道有多少项，已经成为国宝一样的人物了。
如今，林肖虽然已转成科研人员有好几年了，但是整个人却仍有明星那种自带c位气场的感觉。
只简简单单坐在那里，就衬的周围一众医药圈大佬灰头土脸，仿佛是给豪门金贵的大少爷洗脚都不配。
在他的面前是，放着一根签字笔和一堆足足几十页的合同，中英双语都有，旁边律师也在等着，随时为他解答疑惑。
一众医药圈大佬目光复杂的看着这个业界里冉冉升起的新星，他们都是各大医药公司派过来，想要购买专利的代表。
但最终，却是坐在林肖身边的这一位莫斯安医药公司的代表，以1亿3000万美金的天价，获取了新型药物研发成果的专利权。
莫斯安公司每年在药物研究方面投入的资金就高达五十亿，它的旗下，也有各种各样的特效药物。
其中最著名也最能吸金的，便是每个疗程高达12万美金的癌症治愈素。
事实上，所谓的癌症治愈素也不是能够彻底治疗癌症的，只是能够大大延长人们的生命。
一直吃，一直拖，拖到最终身体不堪重负，才会走向死亡的尽头。
但世上千千万万个人，所有人都想着活下去。
因此，尽管这药吃起来是天价，两三个疗程就足以吃下帝都的一套房子，但求生的意志压倒一切，顺便也给莫斯安公司带来了高昂的利润，和董事局股东们连年投资的支持。
而林肖退圈几年，战果频出，但大多数还没来得及掀起风浪，就直接在自家国家消化了。
如今这么一项国际性的成果，怎么藏也藏不住，到底还是让闻风而动的资本家们把握住了这次机会。
——他研发的，是一种新型药物成分，阿尔法c3-405。
这种新型成分，能够迅速刺激人的免疫细胞，从而使人体系统自我甄别癌化细胞，再进一步促进细胞再生，免疫强化，最终将病变细胞绞杀。
这是一款能够使癌症完全治愈的神药，哪怕如今还未通过人体试验，但实验室的一切成果都显示出了它绝高的安全性。
仅仅是这项获得多个证明的新成分，已经足够林肖在全球知名了。
而今天私下进行的会面，就是资本方联合起来，拒绝国内垄断，所有人一同开始竞价。
……
事实上，在场众多医药公司，莫斯安医药公司并不是最有底蕴且最财大气粗的医药公司。
但偏偏就是他们得到了这份专利，全是因为林肖在洽谈会上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新型抗癌成分阿尔法c3-405实验室合成造价，每份绝不超过600美金。
而林肖提出的要求，就是要求医药公司获得这项专利授权通过药物试验正式上市后，每疗程价格不得高于3万美金。
而在实验室的初期实验结果来看，早期只需要两个疗程，晚期最多不超过6个疗程。
虽说仍有许多人承受不起这个高昂的价格，但是却也给了很多人更多的希望。
考虑到医医药公司每年在药品研发上的大批投入，林肖觉得这个价位已经是他深思熟虑后能做出的最低要求了。
但尽管如此，在场医药代表们陆续几个电话出去后，立刻没了动静。
这种要求对于众多医药公司来说，简直是不可能。
是。
不管哪个数学家来算这个价格，他们都能赚到钱，并且是大把的赚。
但是仅仅是这样，又怎么能满足他们呢？
他们要的不是大把的赚，而是疯狂掠夺。
在这项新型药物成分被发现之前，单单只是拖延时间的治愈素就能开架到一疗程12万美金，且供不应求。
如今这可是能够彻底治疗癌症的新型药物，仅仅只卖3万美金，如果他们今天同意了，那么未来，民众们还怎么愿意接受他们医药公司的一言堂和暴利借口呢？
还有他们为这项药物提前支出的专利金，1亿3000万美金，再加上药物后续研发和实验推广等所需的费用……
莫斯安的代表在心里嗤笑——
搞研究的科学家们满脑子只有试验，莫不是觉得全天下人都甘心情愿做慈善？
但尽管心里是这么想的，他却还是利索地同意了林肖的要求，并且在短短的时间内，立刻让公司的法务重新拟定合同，甚至决定立刻就要签约。
……
林肖的眼神在桌子上的合同转了一圈，这会儿再看看众多人微笑且一致的表情，轻声感叹道：
“人类对于利益的渴望，真是疯狂的让人难以相信啊。”
翻译得到命令，要将他的每一句话都如实翻译出来，这会儿大家听了这句话，表情不一。
莫斯安的医药代表心头一紧，这会儿小心的问道：“您是想说什么吗？”
“没什么。”
林肖拿起一旁的签字笔，一边干脆利落的在合同上陆续签下自己的名字，一边微笑起来。
“我随口感叹一下而已……对了，海尔曼先生，合同上注明了，倘若一年内这份药物不能成功上市的话，你们将以每年1800万美金的代价，向我支付违约金……所以为了赚取足够多的利益，你们一定要尽快将药物上市啊。”
“是的，”莫斯安的医药代表慎重点头，这会儿仿佛一位格外诚恳且热忱的朴实农民。
他夸张的感叹道：“您这个研究是划时代的，无论如何，为了全人类的福祉，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推动他，造福大众！”
嘴上这样说，眼神却是火辣辣的盯着他的签字笔。
林肖的笑容越发深邃。
一旁的经纪人沉默的坐在那里，看到他这熟悉的表情，忍不住眉心疯狂跳动。
——这一看就又不干好事啊。
他再看看如今严肃的场合，和那份重于千金的合同，这会儿忍不住心惊肉跳起来。
——合同都签了，钱也到账了，这还能出什么幺蛾子不成？
自家这位大佬就算不当明星了，搞事的能力半点也不差呀。
……
等到该有的应酬结束，大家散场。经纪人憋着心头的疑惑，一直将林肖送回自己的家。这才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打算了？”
“这合同给的不是都给到了吗？人家的诚意也很明显了。你没看你那个要求，那么多医药公司都不肯答应……只有莫斯安同意下来了吗？”
言下之意，可不要再搞事了。
林肖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这会儿冷哼一声，意味不明的说道：
“那些医药公司不答应，是因为他们在道德和利益的天平上疯狂拉锯，虽然虚伪，但是反而显出那么一两分人性。”
“不过……”林肖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
“恰恰好，莫斯安公司也给我展现了另一种人性。”
“什么人性？”
经纪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他们不肯同意便宜卖药的这种想法吗？”
经纪人叹口气：“其实我也可以理解。”
“这种特效药物研发不易，虽然卖的很贵，确实让很多人无路可走。但是仔细想想，每年他们在药物上投入研发几十上百亿，很可能10年20年都没有成果。”
“如果好不容易研发出正版药物，还不能将这份利润赚回来的话，恐怕长此以往，就没有人再做药物研发了。”
林肖摇摇头。
“你错了，太片面了。”
“药物研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或许很多人很多年很多投入，什么回报都得不到。”
“但是更多的情况是：资本所代表的就是利益。”
“当一份研究成果10年20年都没有办法得到利益的话，除了咱们国家，没有哪个私人药企愿意做这种亏本生意。他们愿意掏钱，必定是从中已经获得利益了，就算没有，在不远的将来也能有。”
“退一万步讲，就算20年没有获利，但一旦研究出足够震惊世界的新药物，那么他们就可以垄断这份药物，从此获得天价。”
“就比如莫斯安公司的抗癌治愈素……全球有多少癌症患者你知道吗？”
“2000多万。”
“但其中买得起他们那一疗程12万美金天价药的癌症患者又有多少，你知道吗？”
“不到150万。”
而这份天价药，可不是一次两次按疗程结束就没了的，而是只要人不死，就要一直吃。
林肖冷笑一声：“这150万人，哪怕每人只吃一个疗程的药物，你猜医药公司可以赚取多少钱？”
这是世界上最暴利的行业，打着慈善和救命的名头，却赚取这远比走私黑火和海洛因更多的利润。
当然，救命确实也比那些更高尚。
不过这些就不必详细说了，毕竟他们讨论的是利益，不是道德。
……
经纪人倒抽一口冷气。
他从前上学数学就不及格，这会儿拿着手机计算器，后头的0已经多到计算器显示不出来了。
他忍不住弱弱的反驳：
“可是癌症病人每年都在死去啊，人家也不会一直吃的……”
林肖只是笑了笑，没出声。
经纪人随即想了起来——
是，癌症病人每年都在死去，但每年也有新发现的癌症病人。
这些人里，别说150万，就是15万人，每人吃一个疗程，莫斯安公司也能赚够100年的医药投资。
他深吸一口气，这会儿自我安慰道：
“没什么，就算他赚了钱，你看现在不也同意了你的要求吗？愿意便宜一些卖给病人。”
林肖似乎想到什么，这会儿笑了起来。
莫斯安公司可是业界有名的黑心商人。
他们向来擅长用各种合同套路那些不谙此道的科研人员，这么些年来葬送在他们手底下的专利，不知有多少……
换句话说，他们的药物救了多少人，他们葬送的专利也害了多少人。
整个公司从上到下，头发丝里都涌动着资本的力量。
“你以为他们会让这个药上市吗？”
经纪人不敢相信：“不让药上市，又何必要花这一亿多美金来买呢？”
这不是钱多烧的慌吗？
“当然是为了垄断。”
林肖从修士转为人类，深切感受到平凡如蝼蚁的人类，在利益方面血腥又残酷的争斗。
他在天玄大陆，修士们修炼讲究“财侣法地”，法宝灵脉争夺你死我活，这都是常态。
但他从来也没想过，原来凡人间的争斗，居然比修士的手段更加恐怖。甚至还有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方式——倘若不是他如今修为过人，思维可以发散到更远处，能记住的资料数不胜数，也根本翻不出这淹没在重重叠叠新闻下头的、一位科研人员痛苦自杀的豆腐小块儿。
……
不过，身为经纪人，居然觉得世上的资本家都是善心人……
这么看来，自己这位经纪人倒是难得的通透心性，什么负面情绪好像都影响不了他。
林肖这么一想，心情就好多了。
心情一好，愿意跟傻乎乎经纪人说的就越多。
“莫斯安掏钱，不仅仅是垄断这门新药物的生产和研发，同时也要垄断他们治愈素的持续发展。”
“至于被新闻吸引的那些普罗大众，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找些水军，找人写几个软文，让大家知道药品研发的不易和未来遥遥无期，反而会刺激更多人来买这份治愈素。”
人们的情绪是很容易被调动的，而更多人，可能就缺这么一个购买的机会和理由。
“倘若我这份新药物一疗程能够卖到60万美金，这个药是肯定能上市的。”
“可如今在我的要求下，只能卖3万美金，甚至都比不上他的癌症治愈素。医药公司不是做慈善的，所以这份药物绝不会上市的。”
就算他们愿意，别的药企也不会愿意。
这也是现场大家明明心知肚明，却都沉默着的原因。
莫斯安之所以掏钱最爽快，无非是因为在众多医药公司中，只有他们是最直接的利益相关者。
这也是黑心药企常见的套路，只不过一心埋头科研的人很少听说罢了。
他们支付专利费，等于垄断了这款药物的出现，每年因不上市拖延产生的违约金，也只不过是他们为垄断药物给出的费用罢了。
但是专利到了他们手里，但凡随便给个借口，比如生产线没安排好、药物有排斥反应、以及各种各样的小因素……
只要他们不生产，想要活命，就还得买他们的治愈素。
如此一来，尽管白白浪费了些钱，但是能将他们的药物寿命延长许许多多年……
这笔生意，无论如何都是划算的。
尽管只是寥寥数语，但经纪人也瞬间明白了，他倒抽一口冷气：“那你还签！”
他急得团团转：“不行的话给国家呀，便宜卖不行吗？国内的药企不行吗？”
林肖打开手中刚下载好的一份论文，这会儿慢条斯理的说道：
“国内的药企扛得上国际上的大资本吗？他们给的出这些钱吗？”
“什么都卖给国家的话，那我也就不值钱了。”
他一边看论文，一边迅速在纸上写着什么，随口说道：
“研究出这种新的药物成分，我在机器设备上的投资就远超12亿美金。便宜卖的话，下一份科研成果，谁来支持我？”
“又或者，谁能不计成果，不计回报，不会干涉，不需要我做任何申请和报告……只按我的要求来支持我？”
经纪人不吭声了。
利益当头，凡有所为，必有所求。
他也不是真的天真到那个地步，只是一时太过惊讶，所以才说出刚才那种话罢了。
但此刻，想起这么好一种药物，不知能挽救多少人命，多少家庭……却因为医药公司的黑心不能上市，整个人委屈的仿佛一只小蜗牛，都快彻彻底底的蜷缩起来了。
……
林肖将手中的论文翻了一页又一页，这会儿看了看时间，这才吩咐：“对了，你既然闲着没事做，不如跟我约一下，之前被排除这场谈判之外的、由政府牵头的国药公司。”
“顺便重新规划一下我的行程，从明天起，我将不再参与一切对外事务，每天都在实验室，没有大事，不要来打扰我。”
“同时，每隔一个月记得打电话给莫斯安公司的人，语气着急一点，催一下进度。”
倘若莫斯安公司在这一年内真的有筹建生产线以及做出后续事项，哪怕一年时间还没有来得及上市，林肖也不会要那份违约金，而是更多些耐心等待。
但是……
他摇摇头。
整个签约谈判过程中，莫斯安公司连后续规划都停留在纸面上，林肖并不是傻子，这会儿对于他们的想法心知肚明。
只不过……还存着一丝希望罢了。
进实验室是很正常的事，事实上这么些年来，林肖基本也都待在实验室，除了大事一般不出门的。
但是……
“为什么要联系国药公司，你打算把这份专利重新再卖一次吗？我记得合同规定了，好像是独家授权。”
如果不是独家授权，莫斯安公司再傻也不会给出这份天价的。
林肖摇了摇头。
“对于人类的身体在抗癌斗争中所作出的一切改变和调整我已经有了相当成熟的思路，之前那份阿尔法c3-405，不过是错误道路上一次意外得来的惊喜罢了。”
什么？错误道路？
经纪人瞠目结舌。
看着他不可思议的表情，林肖微笑。
“是的没错，尽管是一份正确结果，但因为一开始的思路就错了，所以这份正确成果的成本、以及治愈时间和治疗过程，都是相当失败的。”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对我而言是失败的。”
经纪人松了口气——
那就是其实还是成功的，只不过林肖要求高罢了。
天知道，他刚才还以为这是科研史上的一场最大金额的诈骗呢。
……
林肖已经收起了手上的论文：
“只先联系一下就行了，不必大张旗鼓的接触。”
“透露一点消息，告诉他们，我手上还有一份跟之前药物并不相干，但却能在一星期内迅速治好癌症的新的医疗手段。”
“价格更低。”
“预期会在一年半内成功将成本降下。”
如果莫斯安公司老老实实履行合约，那么等到这份新药物研发，他们同样将得到独家授权，授权金额不会超过一百美金。
但如果没有的话……
林肖冷笑起来。
……
……
一口气从早上写到下午，丁薇回过神来时，只觉得饥肠辘辘，一看时间，已经3点多了。
她将文档保存好，这会儿伸了个懒腰，也顾不得再折腾别的，先找点东西填肚子吧。
然而翻找一圈，发现宿舍里什么都没有。
这不是当代大学生假期应有的生活呀。
然而仔细想一想，好像也可以理解，毕竟隔壁就是万能卖货周雪梅，大半夜的他们要吃的，对方都能摸黑送到上铺来……
周雪梅的生意扩展的这么快，也不是没道理的。
但这么一来，隔壁就是移动零食仓库，他们要什么吃的就喊一嗓子，谁也不会囤东西啊。
可万万没想到，如今是五一假期。
就连万能卖货小能手周雪梅如今都已经出去玩儿了，丁薇郁闷一会儿，只好下了楼。
“阿姨，你这里还有泡面吗？卖我一包呗。”
学生都放假了，宿管阿姨家人还没回来，因此干脆也留在宿舍。
她这里常有些小零食小日用品，以备不时之需。每年学校里都有做生意的学生，阿姨早已经习惯，也并不靠这个挣钱。
如今放在这里，纯粹是为了减轻学生们的一些烦恼。
对于周雪梅这种生意小能手，她反而觉得减轻了自己的负担。
毕竟学生们要的零食和日用品又多又杂，有时候还挑品牌，她这小小一间屋子放个煤气灶就已经很不错了，再塞这么多东西，她自己看着都觉得心烦意乱。
这会儿一扭头看见是丁薇，也相当熟悉的笑了起来：
“中午没吃饭吧？吃啥泡面呀，你们小年轻的就爱吃这东西……这都是垃圾食品，不健康。”
孤独的阿姨热情满满：
“刚好中午炒了蛋炒饭，还剩一碗，你吃吗？给你热热吧。”
“行啊。”
他们跟宿管阿姨的交情，那可是从一根5毛钱的真知棒开始的。五毛钱的真知棒她们都好意思送出手，阿姨的一碗炒饭自然也吃得下去。
丁薇可不扭捏，这会儿熟门熟路的进了屋，挑了一款颜色可爱的小马扎儿坐了下来，苍蝇搓手等待。
阿姨的手艺不能算是多出众，但是家常味道是绝对足够了的，如今蛋炒饭往微波炉里一打，一两分钟就好了。
鸡蛋和葱花的味道在进一步加热中散发出来，丁薇捧着碗吃得心满意足，一边还要夸一夸阿姨——
“阿姨你蛋炒饭做的真好！”
——就是这碗有点小。
丁薇如今长身体，这么一小碗饭实在没吃饱。
不过想想晚上还能再吃一顿晚饭，所以反而这顿加餐刚刚好。
阿姨早已习惯晚上少吃，看着丁薇也挺苗条——
在她的想法中，苗条的姑娘吃饭都少，压根没考虑能不能吃饱这个问题。
听到夸奖，这会儿得意洋洋：
“那可不，我的手艺家里谁不夸？”
她说着，又叹口气：“可惜了，都忙着工作……”
阿姨的丈夫早些年就走了，只剩她和儿子了。
儿子慢慢长大，成家立业，生活正是没有负担的时候。
不过儿子儿媳妇平常都在外地，孙女儿自然是跟着爸爸妈妈的，要不然阿姨也不会决定来做宿管。
纯粹是年纪大了，瞅着学生们热闹。
这个话题不好多说，要生存，要更好的生活，总是不能十全十美的。
丁薇刚把这一小碗蛋炒饭吃完，正准备转移话题呢，这头就接到了陈思雨的电话。
“薇薇，我今晚回宿舍睡，你晚上有什么想吃的没？我们一起去吃饭吧，还是我给你带？”
丁薇纳闷儿道：“你不是在电商园吗？”
都准备好一份简单的行李，说要去住几天了。
陈思雨郁闷：
“这里只有简单的仓库和办公场所呀，真要睡起来的话，也只有仓管的位置……所以我想了想，还是回宿舍吧，反正有小光也方便。”
假期丁薇不用车的时候，小光就是她的了。
陈思雨美名其曰：培养感情。
丁薇点头：“那行吧，那咱们……”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来，扭头又看着宿管阿姨：“阿姨，反正现在也在放假，要不晚上咱们一起出去吃饭吧！”
阿姨连连摆手：“哎哟，我可不去，你们小年轻出去吃饭的地方贵的很，我在家随便炒两个菜就行了。”
丁薇笑起来：“哪有那么夸张，咱们肯定也是就近找个饭馆，随便点两个菜。一起吧，反正现在也没学生了，不得出去溜达溜达吗？”
“那……行叭！”
阿姨欢欢喜喜应下来了。
陈思雨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要知道她开始做租书卖小东西的生意，到后来开网店，有时候大大小小的货往宿舍里带，还有外校的女生慕名过来试衣服，可不都是阿姨开的小后门吗？
这点他们都记着呢。
……
结果等到晚上吃饭时，白珊珊也跑了过来。
如今假期才过去三天时间，她已经肉眼可见的又瘦了一点。
脸颊都有些憔悴了。
这会儿，白珊珊看着丁薇面前放着的一盘土豆烧肉片儿，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我真的好想吃啊呜呜呜……”
但话是这么说，也不知李明仪是用什么方法强迫她的，总之，在无情大嫂的精神压迫下，尽管此刻只有他们几个，白珊珊的筷子却还是一转，又往小白菜上头去了。
那表情仿佛是吃草一样，视死如归。
宿管阿姨也忍不住有点心疼：
“哎呦，小年轻减肥不能这样减的，你多跑跑嘛，光饿着不成事儿啊！再说了，稍微胖一点有福气呀。”
白珊珊一听这话，郁闷道：“那我还是吃青菜吧，跑步更要我的命。”
宁愿嘴受穷，不想多运动。
白珊珊本珊了。
……
假期中，女生宿舍留着的学生寥寥无几，大家伙儿吃的饱饱的进了宿舍楼，手里还提着几个没吃完的打包菜，准备留给阿姨明天热一热。
正把打包菜往小冰箱里放呢，阿姨一看时间：“哎哟，电视剧要开使了，今天晚上不知道播什么新剧呢！”
立刻就把电视打开，这会儿还招呼着丁薇他们——
“唉，反正晚上又没事，别走了呗，在这陪阿姨看电视。”
说着，又熟门熟路地把自己的十字绣铺好，坐在了电视前。
看电视……这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啊！
毕竟宿管阿姨的电视是个平板，屋子里也挺舒服的。
——很多家具摆设都是自费呢，在这里上班，纯粹图个开心。
三人对视一眼，白珊珊突然想起来：“啊，我回来就是想告诉你，薇薇，你……”
话刚出口就反应过来：“我是说，小白莲那本新的小说拍的电视剧，《来自深海》，今晚好像开播呢。”
什么？
第二百八十七章：神仙介绍
丁薇一愣：“这么快，不是说最低得半个月吗？”
白珊珊叹了口气：“半个月之后就要准备暑假档了，根本没有好的时间段呢，所以我嫂子就找了些人。”
“然后今天晚上刚好接档上一部剧，索性就直接开播了。”
虽然后期还没有完全制作好，但是前头几集早早就准备好了，拿去给电视台看的。
所以剩下的一边播放一边再做，后期完全来得及。
虽然进度有些快，但是想想上辈子韩剧边拍边播，一集一小时，一个星期两集，也是完全跟得上的。
这么一来，只剩后期的话，在前头几集早有准备的情况下，每天加班加点赶个两集出来，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这才真是资本的力量。
丁薇佩服极了。
陈思雨眨眨眼：“你们说的是那本《天价婚约》吗？原来已经拍电视剧了！天哪，那故事可真好看，我一定要看……哪个电视台呀？”
阿姨也在追小说呢，这会儿听到他们的问话，虽然有些稀里糊涂讨论什么开播之类的，但是却还是很快找准重点。
她看着电视，迟疑的说道：“你们说的……是不是这个？”
大家一转头，屏幕上林双双柔弱含情又美丽绝伦的脸蛋，瞬间显露在众人面前。
格外有冲击力。
再接着，又是陈天海忧郁又俊美的模样。
“哎哟！”
阿姨看到这两个演员：“这演员我之前没见过呀，怎么这么好看呢？”
她期待极了。
……
期待变成麻木。
丁薇僵着一张脸，听着这可怕的电视台独家煽情预告片台词。
品品。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说过了，我不是好人。”
“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旁白：【是什么，让原本不应相遇的人们有了缘分？】
“我爱你，宁愿折翼堕入海底。”
“传说中美人鱼拥有上天赐予的美丽歌喉，什么时候，我能听见你开口说话呢？”
旁白：【来自传说中的美人鱼，因为爱上你，所以离开海底。】
【万岁山，《来自深海》，即将献映。】
【水中贵族万岁山，邀您携手共同观看年度催泪大作《来自深海》，橘子卫视，今晚八点整，不见不散】
……
“噗！”
坐在宿管阿姨的小屋里，丁薇刚喝进的一口农夫山泉，瞬间就不甜了。
——这是什么神仙剪辑的预告片呀！
抛开那剪辑的跟剧情完全没什么关系的台词，就说这个旁白的调调……难不成来自深海，最后拍成了哑巴新娘？
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白珊珊——我还是个投资方呢，你们就把我小白莲的名气，搞成这个样子？
白珊珊也忍不住笑，但是看着丁薇控诉的眼神，赶紧摇头：
“不不不，预告片不是这样子的。”
……
丁薇觉得很崩溃。
然而跟着他们一起坐在小板凳上的宿管阿姨却是心满意足。
“这电视剧看着真有意思。”
丁薇：……
可能、大概、也许，纯粹是因为她不了解现在的潮流，而现如今的观众大概都喜欢这种调调的……
糟了！
她又有些担心起来：那这么说的话，实际拍出来没有一点虐恋纠葛的电视剧，是不是根本就不受观众喜欢呀？
该不会自己第1本作品就要亏了吧？
那以后还怎么提影视化的事情啊？
她眉头紧锁，这会儿格外担心——
想想也是哦，毕竟这种风格拍了几十年呢，不赚钱怎么会拍呢？
她的忧心忡忡，陈思雨完全感受不到。
她只知道这部电视剧是改编小白莲的《天价婚约》，现在还在连载着呢，
据说为了追上电视剧的进度，因此每个月的连载字数放的多了，但仍然还需要下个月才能连载到大结局。
如今看丁薇眉头紧锁，她立刻就误会了，小心翼翼的安慰道：
“薇薇，你别着急，咱们先看看。你的小说到时候肯定也会拍成电视剧的，一定比这个收视率更好。”
但是这么想想吧，这好像是姐妹公司拍的第1部作品……
她再看看在旁边脸蛋通红表情扭曲，似乎是在暗自偷笑的白珊珊，虽然觉得对方如今当着丁薇的面高兴不太地道，但是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都说文人相轻，左边是好姐妹丁薇的同行对手的作品。
右边是好姐妹公司的第一部大作。
她左看右看，这会儿突然觉得人生好难。
两个好姐妹，如今……该劝谁呢？
……
白珊珊当然知道丁薇无语的是什么。
事实上，除了好笑之外，她也有点别扭。
但是本身她的口味就是什么都不挑，霸道总裁也一样看得美滋滋，因此这预告片剪的好像除了跟原剧情没太大关系之外，其他好像都挺不错的。
这会儿忍了又忍，只能悄悄的拍拍丁薇的手背——
唉。
薇薇就是太谦虚了，明明写的这么好，却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如今还要瞒着思雨……太难了。
夹在姐妹之间，真的好痛苦哦。
……
此时此刻，在场唯一没有顾及姐妹情的大概就是丁薇了。
她听了陈思雨的劝告，这会儿心情也放松下来——
如果没有热播潜质的话，橘子卫视是这么挑剔的电视台也不会去买吧！
这家电视台出了名的全是热播剧。
韩剧台剧，哪个热火播哪个，而且买播放权时格外的财大气粗。
真的说来，他们能被这家电视台看中，也很能说明实力了……
唉。小白莲都当了，还怕什么呢？
电视剧能这么快开播，已经是千好万好了。
再说了，如今成本早已经赚了回来，剩下全都是盈利了，她还瞎操心些什么。
丁薇放下心来，这会儿看这片头之后的插播广告，都觉得心里美美的。
宿管阿姨一点也不知道几个年轻小女孩的心理，这会儿面前铺着一张十字绣，霸道又仿佛马赛克糊体的八骏图模板横在眼前，阿姨一边穿针走线数格子，一边还美滋滋的等着广告结束。
“我跟你们讲，这橘子电视台播出的剧都好看的很……哎呦，那看的揪心的呀，大半夜的我都想这事睡不着觉！”
“就是广告太多了，一集电视剧也就那么40分钟，广告还得再塞10分钟……烦人。”
丁薇心说：您这还算好的呢！
再过几年，这电视台就越发的丧心病狂了，一集里头，能给剪大半儿都是上集回顾，或是前边的剧情。
四十集电视剧，能硬生生给剪成七十集。
如今她这二十集电视剧，也不知道能在电视台撑几个回合。
恐怕顶天了，周一到周五也就是两个星期的事儿吧。
唉，难怪大家伙都喜欢拍几十集的电视剧，最起码时间拖长一些，也不至于还没怎么看就没了呀。
卖个广告都收不起高价格。
……
然而这个念头才转过去，就听宿管阿姨叹了口气：
“唉，今天是星期五啊，每个周五周六晚上是单独播电视剧的……那岂不是明天看完又要等下星期了！”
丁薇：……
好吧，是她脱离时代了。
难怪可以一边制作一边播放，时间是绰绰有余啊。
……
宿管阿姨这么一叹气，一说话一分心，手上的格子就数岔了，这会儿还要接着从头开始。
丁薇瞅着她这模样，仿佛想起曾经风靡一时的十字绣风潮，到后来的什么什么法式绣法，钻石绣之类的，都是在这上头的衍生。
不过，现在还处于早期，十字绣商家也没有将赚钱做到那么极致，因此不同颜色绣线要绣在哪个格子上，还需要人一个一个去数，十分费眼睛。
丁薇想了想：“阿姨，你这个别绣了，改天我们出去逛街时，再给你找一副新的来。”
“我听说现在有那种打印好的，什么颜色给你画在这个布上，你直接按着人家的颜色来绣就行了，不需要自己再数格子。”
“不然万一数错了，还得拆了重新绣上去……多费眼睛啊。”
阿姨惊喜：“有那种十字绣吗？”
那丁薇哪记得清楚啊！
她就是不想让阿姨大晚上的还这么费眼睛罢了。对这方面实在了解的不多，又不迷这个，只不过有段时间白秀娟挺痴迷的，丁薇帮忙买过几个。
于是只能含蓄的说道：“我听说有这样的，比较不伤眼睛，等逛街时给你留意着吧。”
阿姨点点头：“那行啊。到时候多少钱你跟我说，回来我给你啊！”
丁薇赶紧摆手：“不用了阿姨，这也没多少钱……”
“要的要的！”
阿姨兴奋的跟丁薇说：“我不要那小的，绣起来不好看，没意思。”
“我要绣个大的，越大越好，一米二一米五一米八都行，你下回看到这样的，给我买一个最大号的【家和万事兴】啊，要带牡丹的。”
阿姨这么一想，整个人心情都变好了。
“等我绣好了，我儿子单位房装修好了，我就给他装裱好挂客厅去……多气派，多好看呢！”
丁薇：……
她恍惚想起了自己上班时，单位小姑娘婚房装修，婆婆拼了命的要将自己珍藏多年的【大展宏图】挂到客厅去，被小两口一致拒绝。
为此，还引来婆婆偷偷抹泪，因为这【大展宏图】太大了，费了她好多心血呢！
自己都不舍得裱起来挂着，就为了给儿子儿媳妇儿装饰家里，谁知道现在的小年轻，这么不懂欣赏呢……
不过阿姨的儿子应该也三十岁了吧，说不定审美能跟得上？
她咳嗽一声：“那行，回头看到了给您带。”
——开心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