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少狐尊入魔重伤云裳 天后敏德与女儿逆天换命
云裳回到狐境,狐圣碧珠见她脸色很难看,连忙扶住她,说:“狐尊,你可还好?”
“我斩了一万尾,元气大伤,需要闭关。”云裳说,狐圣碧珠点点头,说:“我先给你疗伤!”
云裳点点头,狐圣碧珠便先用灵力帮她恢复了一些元气,云裳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我必须要先见到殿尘,才能闭关。”
“狐尊,殿尘,殿尘他,已经入魔了,我和瀚海合力设了结界,把他困在了奉先阁中,不过,殿尘入魔后,灵力徒长,恐怕困不了多久,他就会冲出结界,到时候••••••。”狐圣碧珠面露难色,说,云裳站起来,紧皱着眉头,说:“我明白,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出狐境,我先去看看他。”
云裳来到奉先阁,看到入魔的少狐尊殿尘,眼泪从眼中涌出来,虽然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少狐尊殿尘一头红发,双目发着血红色的凶光,面目变得很狰狞,她的心一下碎了,少狐尊殿尘,可是四海八荒多少少女倾慕的美男子,竟然变成这个样子,如今且不说上古四宝的灵宝能不能救他,关键是,她也只拿到了水中鹿的一片鹿角,连试一下都不行。
云裳看着入魔的少狐尊殿尘,心一直在滴血,她不敢想象,如今遁入魔道的少狐尊殿尘,一旦离开了狐境,会怎么样?
少狐尊殿尘一看云裳,红色的头发一下竖了起来,看上去更可怕了,他怒视着云裳,眼中的凶光越来越凶,冷冷一笑,露出四颗尖利的牙齿,手持血红色的狐灵剑朝云裳劈来,竟然一剑劈开了狐圣碧珠和狐圣瀚海合力设的结界,云裳一个不妨,险些被他砍到。
少狐尊殿尘见一剑没有得手,手持狐灵剑朝云裳刺来,云裳唤出狐灵剑,和少狐尊殿尘战在一起,刚才和魔帝乾坤一战,她砍了万尾,本来就元气大伤,若不是风中莲用灵力加持,恐怕她现在连来看少狐尊殿尘都困难,再加上少狐尊殿尘入魔后,灵力增加了十几倍,她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更别说,云裳招招都留着余量,生怕伤到少狐尊殿尘,而少狐尊殿尘此时对她恨不能剥皮喝血,招招都是杀招,几十招后,云裳已经被逼的没有还手之力了。
狐圣碧珠一看大事不好,连忙上手,怎奈少狐尊殿尘此时志在必取云裳性命,招招狠辣,狐圣碧珠和云裳两人联手,也奈何不了少狐尊殿尘。
就在少狐尊殿尘把云裳和狐圣碧珠压制的无力还手之时,狐境其他五位狐圣和慕言上神相继赶了过来,合力战少狐尊殿尘,才勉强压制住了少狐尊殿尘。
少狐尊殿尘被压制住,眼瞅着占了下风,他愤怒地仰天长吼一声,变幻成巨大无朋的血狐,两只锋利的前爪,左右挥舞,打飞了狐圣明玉和狐圣展颜,又张开血红的巨口,直冲狐圣碧珠而来,好在狐圣碧珠身形奇快无比,躲过了他的巨口,他却一转头,闪电般地叼着了狐圣湘潭的大腿,狐圣瀚海一看,毫不犹豫地飞出了狐灵剑,直冲少狐尊殿尘的眉心而去,此时已经愤怒的失去了理智,根本不惧怕狐圣瀚海的狐灵剑,晃着脑袋,用力一咬,将狐圣湘潭的一条腿咬了下来,将狐圣湘潭抛了出去,狐圣湘潭惨叫一声,晕了过去,狐圣元若飞身接住重伤的妻子,忙给妻子喂了一颗保命的丹药。
少狐尊殿尘咬断了狐圣湘潭的一条腿,同时狐圣瀚海的狐灵剑也划伤了他的额头,弄的他一脸血,他闻到血腥的味道,魔性瞬时增强了,体型又增大了一辈,瞪着红得发紫的眼睛,看着云裳。
“杀!”狐圣瀚海看着少狐尊殿尘,无比心痛地说,狐尊月玑在最后的时刻,给了她一个锦囊,嘱咐他,有朝一日少狐尊殿尘遇难之时,让他按照锦囊行事,今日,他和妻子合力将少狐尊殿尘困在结界后,他独自拿出锦囊,上面赫然写着七个字:殿尘入魔,必杀之!
“杀?”狐圣展颜咽了一口唾沫,说:“他可是师姐的独子!”
“师姐有命,殿尘入魔,必杀之!”狐圣瀚海紧皱着眉头,果断地说,几位狐圣相互看了一眼,最后把目光集中在云裳的身上,云裳说:“只要有我在一天,谁都不能杀殿尘,我一定能为他祛除魔性,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把他困在狐境!”
几位狐圣和慕言上神相互看了一眼,点点头。
少狐尊殿尘才不会管他们在说什么,目的只有一个,杀死云裳,他再次飞身向云裳扑来,云裳慕言上神和几位狐圣,再次合力压制他,却不曾想,他的体型增大一倍后,灵力也增大了不止一倍,几人合力,已经无法压制住他,片刻的功夫后,他已经重伤了狐圣瀚海夫妇和狐圣元若,只有狐圣展颜夫妇和云裳还能勉强为战,也是在节节败退之中。
“摆剑阵!”狐圣瀚海大喊一声,狐灵剑阵,是狐尊念佛特意为几位徒弟创的剑阵,若狐境没有像狐尊月玑这样的高手坐镇之时,这便是狐境最后的一道防线,此剑阵的人数,可多可少,人越多,威力越大,设阵之初,是八位狐圣,如今狐境也只有六位狐圣,此时狐圣明玉已经无力入阵,云裳和慕言上神不懂阵法,只有五位狐圣,且都受了伤,威力大大折损了,即便如此,剑阵一出,五把修为在十几万年的狐灵剑,还是控制住了发狂的少狐尊殿尘。
少狐尊殿尘被控制在剑阵之中,愤怒地无法自己,突然几十条红得发黑的锁龙链出现在剑阵之中,和五把狐灵剑缠斗在一起,少狐尊殿尘趁机飞出了剑阵,伸着利爪,直冲云裳而来,云裳快速躲闪,不了两条锁龙链已经缠住了她的双腿,她躲闪不及,生生地挨了少狐尊殿尘一掌,喷出一口鲜血,少狐尊殿尘见一掌下去,她竟还活着,又是一掌,云裳伸出双手,使出全力,接住少狐尊殿尘这一掌,被他的掌力推得后退了几十丈远,跌倒在地上。
第三十三章 少狐尊入魔重伤云裳 天后敏德与女儿逆天换命(2)
“拿命来!”少狐尊殿尘愤怒地说着,持剑朝云裳刺来,云裳此时已经伤的无力再战,心想若就这样死在他的手中,倒也痛快,自己既然没有办法给他祛除魔性,更不愿意看着他被四海八荒的人追杀。
云裳这样想着,微笑着看着少狐尊殿尘,少狐尊殿尘和她四目相对之时,心中闪过一个熟悉的眼神,略微走神的时候,狐圣瀚海的狐灵剑已经脱离剑阵,直冲他的后心而来,云裳大惊,喊道:“不要!”
少狐尊殿尘身形一晃,躲过了夺命的要害部位,却也受重伤,他仰天长啸一声,飞身离去了。
云裳的心,一下沉入了谷底,殿尘入魔了,逃出了狐境,这可如何是好!
慕言上神一看少狐尊殿尘远去了,连忙去追!如今少狐尊殿尘已经入魔,对狐境不怀好意之人,势必会去挑衅,若他再造出杀孽,恐怕就无法回头了,事到如今,他虽然控制不住少狐尊殿尘,总能看住那些要挑衅之人!
六位狐圣,相互看了一眼,只觉得风潮暗涌,一场浩劫,在所难免了,从此四海八荒更加多事了!狐境再也不能独善起身!
一连几日,天后敏德都站在女儿婵娟公主的尸体前,不吃不喝,不怒不笑,无论谁跟她说话,她都像没有听到一样,天帝断宵来劝了几次,天后敏德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这么看着自己冰冷的女儿!
天后敏德心里恨,犹如滔滔江水,已经淹没了她自己!
天后敏德心里痛,更如万箭穿心,已经痛的失去了知觉!
婵娟,她的独女,她的一切,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了女儿身上,女儿走了,一切都完了,她活着,还有何意义?
鸟王风岩上神和炎彬上仙在凤祈宫外面站了几日,求见天后敏德,天后没有见,炎彬上仙得知表妹死在战场上,早已心痛的无法言语了,想着要看表妹最后一眼,便要去杀云裳和魔帝乾坤,还有少狐尊殿尘这个负心汉,纵然他知道,这三个人,他都杀不了,但是也要战到最后一口气,哪怕是砍他们一刀,他死了,心里也痛快。
“罢了,反正很快就要再见,我不等了!”炎彬上仙双眼含着眼泪,愤恨地说。
“逆子,你要干什么?”风岩上神怒视着儿子,说,炎彬上仙说:“自然要给表妹报仇,杀云裳,杀魔帝,杀殿尘这个负心人!”
“哼,杀狐尊,杀魔帝!杀少狐尊!就凭你?”风岩上神冷笑着说,炎彬上仙说:“我知道父亲看不起我,我也知道,自己根本杀不了他们,但是,这笔仇,必须报,拼了命,我也要砍上他们两刀,为表妹雪恨。”
风岩上神又冷笑了几声,说:“若你真心想为你表妹报仇,便先见你姑姑,若你只是为了一时意气,就是为了送死,我劝你还是回凤凰殿,否则就凭你现在的修为,凭你的性子,恐怕连他们的汗毛都伤不了。”
“不用你管,我自有打算!”炎彬上仙说着,就要拂袖而去,风岩上神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说:“你若在这样胡闹,我便把你锁在凤凰殿!”
“父亲,又要把我锁在凤凰殿,你锁了我多少年了,三万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这样管束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况且,如今表妹被害,父亲都干了什么?如父亲所言,若姑姑没有良策,这仇便不报了吗?”炎彬上仙愤怒地说,但是在凤祈宫的内殿外,他的声音还是比较低,可见他一直在克制自己。
“混账,你懂什么?一切以大局为重,你的心性如此不沉稳,不必见你姑姑了,现在就回凤凰殿去。”风岩上神怒视着儿子,说,心想,如今婵娟不在了,鸟族的希望,就只有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了,他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今日,我便要违抗父命了!”炎彬上仙说着,一道金光闪过,就要离开,殊不知风岩上神已经有了准备,一抖手将他打了下来,用凤羽锁捆住了他,推到贴身侍卫娄珏的面前,说:“送他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凤凰殿一步!”
“是!”娄珏向风岩上神行了一个礼,带着炎彬上仙离开了天庭。
到了傍晚时分,凤祈宫内殿的大门开了,女官凤巢脸色凝重地走到风岩上神的跟着,行了一个礼说:“天后有请!”
“好!”风岩上神一听妹妹肯见他了,心里一阵激动,片刻不敢耽搁,跟着女官凤巢,来到天后敏德的寝宫内,见妹妹已经卸了钗环,身着一身素衣,站在婵娟公主的尸体旁,形只影单,看上去分外凄凉!
风岩上神在天后敏德的身后站了大概一株香的时间,才说:“敏德,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天后敏德口气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给人的感觉,竟然比失去生命的婵娟公主还要冷。
“你要怎么做,哥哥不想知道理由,你只告诉我,需要我做什么便是。”风岩上神说,妹妹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但是风岩上神自知,论谋略,论狠毒,自己都不是妹妹的对手,妹妹想了这么多日,定是有了一个万全之策。
“我老了,鸟族可以没有我,天帝可以没有我,但是,鸟族不能没有婵娟,天下不能没有婵娟。”天后敏德一字一句地说,听的风岩上神觉得头皮发麻,这是什么万全之策?婵娟明明已经死了!
“七日后,我要摆逆天大阵,与婵娟一命换一命,七日后,婵娟就拜托哥哥了!”天后敏德说,根本不是在商量,而是在说一个部署,风岩上神犹豫了片刻,说:“我亲自为妹妹护法,送妹妹一程!”
“大恩不言谢,哥哥,我想陪陪孩子。”天后敏德说,风岩点点头,离去了。
第三十三章 少狐尊入魔重伤云裳 天后敏德与女儿逆天换命(3)
风岩上神走后,天后敏德走到婵娟公主面前,轻轻地抚摸着婵娟公主的脸颊,说:“女儿,你莫怪母后,你死了,却无法往生,你要怪,就怪那些害死你的人,不过,你放心,那些伤害过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必须要死,云裳,殿尘,乾坤,你们等着,我必将用你们的鲜血祭奠我的女儿!”
天后敏德说完,扑在女儿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天后敏德趴在女儿的身上,哭了三天三夜,哭干了眼泪,哭的脸色苍白的犹如身上的素衣,让人看了,心里一阵凄冷!女官凤巢见天后敏德从寝宫内出来,连忙上前搀扶,天后敏德面如死灰地摆了一下手,平静地向无上至尊宝殿走去,一路上侍卫和宫女看到如此落魄的天后敏德,都不敢上前施礼,也不敢直视天后敏德,远远地站在远处低着头,女官凤巢眼中含着泪水,远远地跟在天后敏德的后面。
天后敏德来到无上至尊宝殿的偏殿时,天帝断宵连忙迎了上来,天后敏德刚要行礼,天帝断宵一把扶住她的胳膊,看着她苍白凄凉的脸庞,丧子之痛再次向他袭来,他何尝不难受,可是,他是九五之尊,是天帝,他不能像妻子这般,把悲伤毫无保留的表现出来,天魔大战刚刚平息,太多事需要部署,太多人在看着他!
“让臣妾再给天帝行最后一次大礼!”天后敏德推开丈夫的双手,后退两步,给天帝断宵行了跪拜大礼,天帝断宵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略带惊慌地屏退左右,上前两步,扶起妻子,说:“敏德,这是何意?”
“天帝,请上座,臣妾有话要说。”天后敏德用忧伤又深情的眼神看着丈夫,勉强抿了一下嘴角,说,天帝断宵顿了一席,说:“敏德,你我夫妻同体,有什么事,只管说,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天帝,你我夫妻十几万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在敏德心中,你首先是我的丈夫,再是天帝,然而,在天下人的眼里,你先是天帝,而后才是我的丈夫,婵娟的父亲,断宵,你坐下,我有许多话要跟你说。”天后敏德的眼中闪着泪光,眼神很坚定,天帝断宵点点头,坐在了龙椅上,天后敏德再次跪在天帝断宵的面前,天帝断宵起身要扶她起来,她说:“天帝,稳坐,臣妾有事相求,请天帝务必答应!”
天帝断宵此时更加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略微想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说:“只要我能做到,必定应你!”
“若天帝肯应我这三个请求,敏德死而无憾了!”天后敏德说着,眼泪流了出来,天帝断宵一听,心“咯噔”一下,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天后敏德用手指拭去脸上的泪水,正色说:“第一,天帝大限之时,必须要婵娟继承帝位。”
“婵娟,婵娟已死,天后说的是什么话?”天帝断宵紧皱着眉头,注视着妻子的神色,不像是在胡言乱语。
“天帝,容臣妾说完。”天后敏德说,天帝断宵点点头,天后敏德接着说:“第二,永保我金凤一族繁荣昌盛!”
天帝断宵点点头,天后敏德接着说:“第三,第三,天帝可以续弦,但为婵娟计,天帝不可再有子嗣,只这三点,请天帝答应臣妾,让臣妾走的心安!”
天帝断宵听了天后敏德的话,沉思了片刻,说:“难道天后要摆逆天大阵,逆天改命!”
“不错,婵娟便是我的命,若没有婵娟,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生不如死,倒不如直接死!”天后敏德说,天帝断宵紧皱着眉头,生气地说:“胡闹,敏德,胡闹,逆天大阵是上古禁术,你是堂堂天后,母仪天下,知法犯法,以后龙族,还有何颜面御下?我念你丧子心痛,不与你计较,你速速回宫修养,此等大逆不道的话,再也不要说了。”
“天帝!”天后敏德又给丈夫磕了一个头,凄冷地说:“大逆不道也罢,知法犯法也罢,我敏德把命都抵了,天下人还要如何?”
“如何?敏德,你说的轻巧,这是上古禁术中的禁术,谁都不知道,施术会是什么结果,也许你根本就救不了婵娟,把自己也搭进去了,你想过没有?况且,你把命抵了,婵娟真的活了,天下人如何看婵娟?”天帝断宵生气地说,天后敏德说:“若失败了,我便随婵娟去,毫无怨言,若真成了,婵娟也是天帝的孩子,一切就仰仗天帝了!”
“荒唐,荒唐,敏德,你一向深明大义,如今怎么变的这么极端?这么固执!”天帝断宵见妻子毫无商量的余地,气愤地说,天后敏德冷笑了一下,说:“我深明大义,温德贤良,是因为我有一个对我全心全意的丈夫,有一个视若珍宝的女儿,如今女儿没了,敏德也没了!”
天后敏德说完,天帝断宵还待说话,天后敏德又给他磕了三个头,用生无可恋又极度悲伤的目光看着他,看的他生生地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若你执意如此,你死后,你的真身不能入龙陵,无碑无传,从此,天下就不再有你这个天后。”
“谢天帝恩典!”天后敏德说完,凄冷地一笑,说:“愿天帝福寿延年!天帝,每年到了臣妾的忌日,请天帝念在你我夫妻十几万年的情分上,到臣妾的孤坟前赏臣妾一杯薄酒!”
“敏德,你••••••!”天帝断宵心痛地流下了眼泪,天后敏德流着泪说:“断宵,臣妾明天晨起,亲自到花园采集晨露,再为天帝烹一壶茶!”
“好!”天帝断宵哽咽地说。
七日后,凤祈宫封宫,鸟王风岩上神亲自在凤祈宫的内殿为天后敏德护法,天庭的众人不解其故,纷纷猜测原因,婵娟公主已经死了半月有余了,天庭秘而不发,本来就让人心存疑窦,不知天家作何打算,如今好端端的凤祈宫也封宫了,莫非是天后敏德痛失爱女,一个想不开,也随婵娟公主而去了。
第三十三章 少狐尊入魔重伤云裳 天后敏德与女儿逆天换命(4)
众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就在这时,凤祈宫上空突然变色,一只金凤冲天而起,在空中长鸣盘旋几圈后,一只若有若无的金气也冲天而起,在空中上下翻滚几次,金凤突然直冲金龙而来,包裹住了若有若无的金气,渐渐的,金凤消失了,只剩下一条金光闪闪的金龙,在天空咆哮几声,折身飞回凤祈宫,凤祈宫上空的风云刹那间消失了,一切恢复了平静。
“金凤,金凤是天后敏德的元神!”看到凤祈宫有异常的净瓶上神匆匆赶来,看的清清楚楚,等一切恢复平静后,他有些呆了,自言自语道:“金龙,金龙莫非是婵娟公主的元神?这怎么可能?金凤消失了,金龙重新复活了,难道是,难道是婵娟公主复活了?”
“上神,你的话是何意?”站在净瓶上神旁边的一个小仙不解地问,净瓶上神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看见悲鸣上神匆匆走来,紧走几步,伸手拉住悲鸣上神,紧皱着眉头,说:“悲鸣上神,凤祈宫的事,你怎么看?”
“去了凤祈宫才知道!”悲鸣上神一脸沉重地说完,净瓶上神点点头,两人一起朝凤祈宫正殿的大门而去!
悲鸣上神和净瓶上神来到凤祈宫正殿的门口,守门的侍卫挡住了他们,悲鸣上神说:“刚才凤祈宫风云异动,恐有不妥,我身为天庭将领,有权查看原因!”
“天后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闯,擅闯者,斩!”守门的侍卫说,悲鸣上神说:“我不与你纠缠,天后若是出了事,不是你我能担待的起的!”
悲鸣上神说着,用手一挥,守门的八个侍卫被定在原地,无法动弹了,悲鸣上神又一挥手,凤祈宫正殿的大门开了,悲鸣上神和净瓶上神匆匆进了正殿大门,走到内殿的门口时,就发现内殿设了很强很怪异的结界,他们试了几次,都进不了结界,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心领神会,要一起去找天帝断宵,这事不对,凤祈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几乎惊动了整个天庭,天帝断宵竟然没有出现。
悲鸣上神和净瓶上神正要去无上至尊宝殿面见天帝断宵的时候,凤祈宫的结界消失了,凤祈宫内殿的大门打开了,婵娟公主一身素衣,赤着脚,抱着同样一身素衣的天后敏德,慢慢地从内殿走出来,悲鸣上神和净瓶上神一下就惊呆了,瞪着眼睛,微张着嘴巴,看着婵娟公主从他们面前走过去!
婵娟公主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从凤祈宫到无上至尊宝殿,一万八千八百多步,她整整走了一个时辰,在大家的不敢相信的目光下,走进了无上至尊宝殿,此刻,天庭中几位德高望重的上神和龙族的长辈都在宝殿上,脸上充满了愤怒!但是,婵娟公主的眼中,根本就看不到他们的愤怒,因为,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婵娟了!
此刻,天帝断宵正坐在龙椅上,表情凝重,当他看到女儿抱着妻子的尸体跪在地下时,他心里略略松了一口气,眉头却皱的更紧了,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心想,敏德,你如愿了,婵娟,我的女儿,回来了!
婵娟公主将母亲的尸体小心地放好,将母亲略微有些凌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站起身来,后退三步,说:“天帝万寿无疆,天后万寿无疆!”
婵娟公主说完,向父皇和母后行了跪拜大礼,天帝断宵没有说话,婵娟公主跪在大殿之上,低着头!
天帝断宵看了女儿一眼,又用不可一世的目光扫了一眼殿下的群臣,殿内的气氛,一下降到了冰点,婵娟公主没有进殿前紧张的气氛,迅速凝结了!
片刻后,无味上神上前一步,说:“天帝,刚才凤祈宫风云变幻,暗流涌动,原来是天后敏德私自使用禁术,与婵娟公主逆天改命,这是大忌,天下之大忌,事实就在眼前,请天帝圣裁!”
无味上神今日到天庭找净瓶上神,想商量一些药理的事情,刚到天庭,便看到凤祈宫的一幕,匆匆来见天帝断宵,紧接着,天庭的几位上神和龙族的长辈也都来了,刚才已经吵的不可开交了!
“事实如此,天后敏德失德失心,众位要如何处置,不如直说,我绝对不会包庇!”天帝断宵口气冰凉地说,眼神中充满杀气。
天帝断宵眼中的杀气,天帝断宵的姿态,是这十几万年以来从来没有的,压得众神有些喘不过气来,一时之间,大家又陷入了沉默!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该如何处罚,按律处置!”无味上神无惧地说,接着便有几位上神开始附议!
“按律处置,按律当受雷霆之刑,剔除仙骨,遁入五行,可是如今,天后敏德已经魂飞魄散了,如何处置?”龙族的一位长辈上前一步,说。
此话一出,众神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天后敏德,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虽已经魂飞魄灭,却也无颜添居天后之位,褫夺封号,贬为凡人,真身不得入龙陵!我身为天帝,有疏于管教之则,有亏于龙族的先辈,更有亏于天下,自罚雷霆之刑,一千,自书罪己诏,昭告四海八荒,向天下谢罪!”天帝断宵说着,脱下龙袍,扔在龙椅上,站起来,从高高的龙椅上走了下来!
天帝断宵走到无上至尊宝殿的门口时,众神跪拜,高呼:“天帝圣明,天帝万寿无疆!”
天帝断宵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自然明白,天后敏德这次逆天改命,犯了众怒,他身为天帝,并没有阻止,众神心里都在怨言,若没有任何的惩戒,天界的这些众神,定然是不会服气的,如今天魔大战,天界的元气大伤,正是需要天界众神同心协力的时候,他对自己只能更狠一些,超出这些人心里不满的上限,一次堵住天下人的嘴,否则,人心一散,大局更不可收拾了!
婵娟公主跪在地上,一直没有动,两行眼泪从眼中流了下来,嘴角出现一丝欣慰的微笑。
第三十四章 魔铃回荒芜之源 九头紫焰狮兽效力魔界
天帝断宵的罪己诏贴到了四海八荒所有的仙域,在环水山日日借酒消愁的蝶姬,看到天帝断宵的罪己诏,惊得浑身冰凉,天后敏德死了,魂飞魄灭了,那他的真身呢?真身落在了谁的手中?
蝶姬把手中的酒杯摔的粉碎,他没有想到,事情突然会变成这个样子,纵然他没有得到白莲花,从天后敏德的手中换回真身,可是起码他知道,自己的真身在什么地方,现在她突然死了,他才是没有一点点希望了!
“不对!不对!不对!”蝶姬的酒全醒了,他“噌”地一下从椅子起来,自言自语说:“真身还在,若是我的真身没了,我不可能没有一点感觉,而且,他的真身竟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这说明,这说明,天后敏德在临死之前,已经对他的真身做好了安排,这个人,必是婵娟公主!对,对!”
蝶姬又看看自己,自己也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按说,天后敏德若是死了,承载他元神的血蝶会立刻消失,血蝶还在,这是何道理?蝶姬又想不明白。
十万年前,蝶姬还没有变幻成人形,被一只修行近万年的毒蜘蛛抓住,险些被吃掉,被天后敏德救下,天后敏德见他是世间罕见的金斑魔鬼蝶,是难遇的蝶灵,料定他日必有用处,施法用她的凤凰血变幻成一只血蝶,承载蝶姬的元神,约定,他日若蝶姬还了她的人情,便将真身还给他。
蝶姬虽然搞不明白,自己为何没事,心里还是一阵高兴,拿起酒壶,对着酒壶喝了一口酒,自言自语道:“肯定就是这样,天后敏德城府极高,法力高强,自己自然是没有办法,如今自己的真身落在了婵娟公主手中,事情反而好办许多了,婵娟公主不过是个傻子,心里就只有一个殿尘,为了殿尘,这次连老娘都折进去了,天帝刚刚受了一千的雷霆之刑,想必现在天庭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我现在悄悄去凤祈宫看看,说不定就能拿回自己的真身,这样一来,我就自由了,再也不必受制于人。”
蝶姬又饮了一口酒,得意地笑了笑,直奔天庭而来!
蝶姬来到天庭,幻化成一只微小的蝴蝶,小心地往凤祈宫飞去,发现天庭之上,并非自己想象的那样,乱成了一锅粥,似乎一切都很正常,戒备森严,他险些被人发现。
蝶姬来到凤祈宫,凤祈宫内倒是大变了,撤了所有的守卫,只有几个负责清扫的侍女,蝶姬非常容易地就到了天后敏德的寝殿,她在寝殿内飞来飞去,丝毫没有感受到自己真身的气息,心里很是诧异,上次他来这里面见天后敏德的时候,他分明感觉到一丝自己真身的气息,现在却没有了,他想了想,应该是在婵娟公主的凝紫宫,便离开了凤祈宫,来到婵娟公主的凝紫宫。
蝶姬进了婵娟公主的凝紫宫,仔细搜寻了许久,在婵娟公主的寝殿内找到一丝自己真身的气息,正要仔细寻找,一个白影从他的身边飞过,将他打落在地,他刚要逃走,婵娟公主一身素衣出现在他的面前,冷冷地看着他,看的他浑身发凉,他知道,这样逃走是不可能了,便变幻成人形,向婵娟公主行了一个礼,说:“环水山蝶姬有礼了!”
“蝶姬,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闯我的凝紫宫。”婵娟公主冷冷地说,蝶姬笑了笑,并不把婵娟公主放在眼中,但是此时有求与她,说话却很是客气,说:“小仙有事相求,想求见公主,但是此时涉及到天后娘娘,又不好惊动旁人,便悄悄的来了,还望公主海涵!”
“何事?”婵娟公主说,蝶姬看看左右,婵娟公主向女官孤蕊摆了一下手,女官孤蕊退了下去,蝶姬说:“此事说来话长,我也不想过多说,扰了公主的清静,恕在下唐突了!”
蝶姬向婵娟公主辑了一下手,看她微微地点点头,接着说:“敢问公主,我的真身,可在公主这里?”
“真身?可是一只金斑魔鬼蝶?”婵娟公主问,蝶姬连忙说:“正是,正是,若在公主这里,在下斗胆,请公主给我,日后若公主有用的着在下的,在下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母后只告诉我,此物非常贵重,让我妥善保管,自有人来求,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婵娟公主说,说话的时候,眼神没有任何变化,口气也异常平静,听的蝶姬根本摸不到一点门道,心想这和四海八荒的传说不太相符呀,大小神仙都在说,婵娟公主飞扬跋扈,性情高傲,却没有什么谋略,心思都放在脸上,极易揣摩,今日一见,觉得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婵娟公主似是也不比天后敏德好对付。
“公主,是给,还是不给?”蝶姬也不想揣摩,直接问。
“给,自然要给,但是也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给。”婵娟公主说,蝶姬脸色一沉,说:“怎么个给法?”
“这个我不能说,你若想要,自己去想,想到了,做到了,我自然给。”婵娟公主说着,蝶姬冷冷一笑,说:“若我想不到,该如何?”
“这个金斑魔鬼蝶,是举世罕见的毒药,自然有用处,你无须担心!”婵娟公主说,蝶姬大怒,但也不敢发作,咬着牙说:“你这是在威胁我!”
“此物放了十万年,都没有用上,兴许也只有炼丹的用处了,我可没有母后的好涵养,你好字为之吧,我给你三年的时间!你自求多福吧!”婵娟公主说,蝶姬咬牙切齿地说:“三年?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还不如直接告诉我,让我做什么,我若不行,你今日便毁了我的真身,我也不痴求了!”
婵娟公主转过身,说:“我的话完了,你走吧!”
“莫非你是让我去杀新狐尊?”蝶姬说,如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婵娟公主是死在新狐尊的狐灵剑之下,可是新狐尊逼退了魔界的大军,威信极高,婵娟公主纵然再恨,也只能认了,她不能动手,不能怨恨,便要让他动手。
第三十四章 魔铃回荒芜之源 九头紫焰狮兽效力魔界(2)
婵娟公主没有说话,蝶姬想了想,把自己吓了一跳,脸色有些苍白地说:“不对,你应该知道,我杀新狐尊,绝无可能,你是让给我杀慕言上神!”
“蝶姬,你不用试探我,我是不会说的,如果你不想魂飞魄灭,就自己好好想,好好办!”婵娟公主说完,向他挥了一下手,他立刻便觉得浑身如被撕裂了般痛苦,滚在地上,许久,他身上的痛苦才消失,才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看婵娟公主的寝殿内,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艰难地从地上起来,调理了一下气息,匆匆离开了天庭。
魔帝乾坤闭关出来,魔尊萧鼎和魔尊夫人鬼焰到宝刹殿面见魔帝乾坤,入座后,魔帝乾坤看看魔尊萧鼎,说:“魔尊的伤势如何了?”
“多谢魔帝关心,我的伤是小伤,已经痊愈了,不知魔帝如何?”魔尊萧鼎说,魔帝乾坤说:“实不相瞒,我的法力本来只恢复了八成,这次的内伤,让我的法力又损失了一成,不知何时才能恢复,这七尾狐,两千多岁,法力竟然如此之高,远超出我的估计,本以为能趁着她没有成气候之时,先铲除她,不曾想,她已经成了气候,这般倒是非常棘手!”
“魔帝所言甚是,不过以我之见,这次七尾狐必也受了重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连断尾,任她有多高的法力,也支撑不住,况且,就在七尾狐和魔帝大战之日,少狐尊殿尘成魔,从狐境逃离了,若那七尾狐能控制住殿尘,定不舍得让他逃离狐境!”魔尊萧鼎说,魔帝乾坤眉头一挑,说:“月玑的儿子,殿尘,入魔了?这可是四海八荒的大笑话!”
“不错,狐境在四海八荒横行了二十几万年,何其风光,如今老狐尊的儿子,被四海八荒尊为战神的殿尘,竟然入魔了,看狐境如何在天下面前满嘴的仁义道德,满口的天下众生,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魔尊萧鼎说,鬼焰也笑了笑,点点头,说:“眼看着狐境的风光没了,真是大块人心,只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殿尘,为何会入魔?”
“那日在南天门,我和殿尘交手之时,便隐约觉察到了他身上的魔性,很是霸道,只是那时,他的魔性还没有爆发,我心下也是诧异,他被狐境的人带走后,魔性爆发,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就不清楚了。”魔帝乾坤说,魔尊萧鼎微皱着眉头,说:“夫人,前段日子,有人来报,殿尘突然钟情与婵娟公主了,此事,你可还有印象?”
“此事我自然记得,当时你我都觉得诧异,别人不知道,你我心中可是明白,一千多年前,殿尘是拼了性命来魔界为七尾狐找解药的,这是何等的情谊,不能说变就变,莫非事情出在这里?”鬼焰若有所思地说。
“事情出在何处,不重要,重要的是,殿尘入魔了,尽快找到他,让四海八荒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人都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让他们去铲除殿尘,我不信狐境会坐视不理,这样一来,狐境便是和整个天下为敌,到时候,说不定根本不用我们出手,狐境就完了。”魔帝乾坤说,魔尊萧鼎和鬼焰点点头,说:“是!”
“说起来,好事都撞在了一起!”魔尊萧鼎微笑着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魔帝乾坤笑了笑,说:“莫非我闭关这些时日,天庭还出了其他事?”
“天后敏德动用了逆天大阵,和婵娟公主逆天改命,天后敏德魂飞魄灭了,婵娟公主活了,天帝纵妻使用禁术,自罚雷霆之刑,自书了罪己诏,如今,也是闹得沸沸扬扬,天庭之上,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已经风潮暗涌,经不起半点闪失了!”魔尊萧鼎说,魔帝乾坤一听,两眼发光,说:“如此说来,魔尊和夫人是否已经有了良策?”
“启禀魔帝,我和夫人商量了一下,让魔铃回荒芜之源,若此时能让荒芜之源助我们魔界一臂之力,相信,从此天界要臣服在我魔界麾下了,不知魔帝何意?”魔尊萧鼎说,魔帝乾坤想了想,点点头,看看鬼焰,鬼焰站起来,说:“这个孩子,自小在魔界长大,在萧家,享受的是最高的荣宠,而且他本就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若让他回去,必能说动魔音,只要等到七尾狐无暇顾及天家事物的时候,便能一举拿下天庭!”
“好,以此行事,这段时日,我要继续闭关,若能有所突破,到时候更是无往而不利!”魔帝乾坤说,心中有些激动,几十万年了,天下的局势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有利于魔界,莫不成,是天要助魔界!
魔尊萧鼎夫妇回到黑煞殿,将四子萧过夫妇和魔铃请到正殿,萧过夫妇见父母端坐在正位,便知定是有事,行过礼后,萧过说:“父亲母亲,不知有何要吩咐?”
“萧过,愿痴,你们坐下!”鬼焰说,萧过夫妇有些不解,相互看了一眼,坐在下手座位上,鬼焰接着说:“魔铃,你给养父母行个大礼吧!”
“夫人,为何?魔铃做错什么了吗?”魔铃一脸懵懂地说,鬼焰有些伤神地说:“没有,孩子,今日你行了大礼,收拾一下,明日,魔尊亲自送你回荒芜之源,你们一家要团聚了,虽然养父母没有生恩,但是有千年的养育之恩,临走之前,必须要行礼!”
“回去,让我回去了?”魔铃不敢相信地说,愿痴吃惊地站起来,说:“母亲的意思,是让魔铃回去,和妹妹一家团聚?”
“不错,今日,我便一次把话说清楚,也免得大家在心中猜测,本是一家人,没有什么可隐瞒的。”鬼焰说,愿痴点点头,拉住魔铃的手,坐到座位上,鬼焰说:“愿痴,想必你一直也有猜测,只是不敢说,嫁过来的这些年,为了魔铃,为了家族,过的小心谨慎,为难你了!”
第三十四章 魔铃回荒芜之源 九头紫焰狮兽效力魔界(3)
“母亲对我全族恩重如山,愿痴能侍奉膝下,是愿痴的福气!”愿痴连忙站起来说,鬼焰笑了笑,示意她坐下,说:“不必如此说,我都活了二十多万年,心里有数!当年强行把魔铃留下来,一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借助九头紫焰狮兽一族的力量,帮助魔族兴起,这一点,我和魔尊做的不够光明磊落,但是,没有办法,那时候,魔帝杳无音讯,魔界岌岌可危,我们是不得已而为之,纵然大家有怨言,我从没有后悔这么做。二则,你们都不知道,魔帝之后,魔界至今没有翘楚,魔铃的天赋禀异,灵力超群,我和魔尊私下决定,若魔帝不归来,万年之后,便要推魔铃为魔帝,因此,无论如何,都要留下魔铃。如今,魔帝归来,虽然一战不成,魔界再次受到重创,以后的日子肯定会更加艰难,但是也绝无理由强留魔铃,魔尊决定要亲自送魔铃回荒芜之源,当面向魔音请罪!”
“夫人,且不可如此说,魔尊和夫人,养父母对我恩重如山,若说请罪,魔铃实难承受!”魔铃激动地泪眼汪汪,说。鬼焰站起来,走到魔铃的身边,搂住魔铃,眼中含着泪,泪中带着笑,说:“想想千年之前,魔铃还在襁褓之中,我将他抱在怀里,怎么看都看不够,怎么看,都比我这几个儿子好,一转眼,便成了大小伙子,魔铃,我不求你常来看我,只求在我大限之时,你能送我一程!”
“夫人,你不要这么说,夫人如此好,定能长生不老!”魔铃流着眼泪,感动地说,他的感动是发自内心的,在魔界这些年,他被照顾的非常好,从没有受半点委屈,他虽然对不能回家有所不满,但心里面,早已将魔尊夫妇和养父母当成了至亲,是他最为重要的人。
“好孩子,只要你心里不怨恨我这个老婆子,我就心满意足了,这把流水剑是我祖辈留下来的,只传小辈分中最出众的孩子,老身这几个孩子,都碌碌无为,把流水剑给了他们,是辱没了流水剑,我看着你长大,在我的心里,你也是我的孩子,今日,我传给你,望你有朝一日能名冠天下!”鬼焰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银色的剑,剑身上发着波光粼粼的银光,真如流水一般,鬼焰双手将剑递到魔铃的面前,说。
流水剑的名头,仅次于魔帝的乾坤剑,可斩山断水,威力无穷,是天下众神梦寐以求的神器,魔铃长在魔界,自然更知此剑的厉害,激动万分地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鬼焰将剑放在他的手上,说:“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长大成人才是我对你最大的期许!”
“是,夫人,夫人之恩,魔铃没齿难忘!”魔铃说着,给魔尊夫妇行了大礼,又给萧过夫妇行了大礼。
“明天一别,不知何时还能再见,今天晚上,摆宴给魔铃送行!萧过,你亲自去请岳父一家来赴宴!”魔尊萧鼎说,萧过连忙站起来,说:“是,儿子现在便去,愿痴,你带魔铃去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是魔铃的大日子,必不能失礼与人前。”
“是!”愿痴早激动的泪流满面了,虽说她对魔铃一心一意,毕竟远不及妹妹思儿心切,眼瞅着妹妹一家要团聚了,魔尊夫人又恩宠有加,赠予了流水剑,这是一族的荣光,她怎能不激动万分。
第二日,魔尊萧鼎带着魔铃来到荒芜之源的边境,花痴和九头紫焰狮兽魔音已经在此等候,花痴一看魔铃,激动的浑身发抖,几乎快要站不住了,九头紫焰狮兽魔音扶住花痴,温声说:“夫人,你可还好?”
“好,好,好!”花痴一说话,眼泪便涌了出来。
“魔铃,还不见过父母!”魔尊萧鼎看看有些发呆的魔铃,推了他一下,说。魔铃红着眼圈点点头,大步走到花痴夫妇的面前,“噗通”跪在两人的面前,磕了一个头,说:“孩儿拜见父亲母亲!”
“我的儿子!”花痴扑到魔铃的身上,失声痛哭,魔铃也跟着哭了起来,魔音看着两人哭的伤痛,不由地流下了眼泪。
“多谢魔尊对魔铃的养育之恩,又将魔铃送回荒芜之源,从此,魔界和荒芜之源,两不相欠了。”魔音说,魔尊夫妇当年强行将魔铃扣下,他对魔尊夫妇恨之入骨,可是千年以来,他眼看着魔尊夫妇在魔铃身上下的功夫,心里的怒火也渐渐消了,昨日,花痴手上的同心结突然消失了,他们吓的不轻,不知发生了何事,便接到魔尊萧鼎的千里传音,说今天要将魔铃送回荒芜之源,他们夫妇二人商议,若魔尊真的将魔铃送回,那以前的恩怨,便一笔购销,从此不再提起。
“魔音王子此言差矣!”魔尊萧鼎说着,撂袍跪到魔音面前,惊得魔音连忙上前,要将魔尊萧鼎扶起来,说:“魔尊这是何意?”
“魔音王子,让我把话说完!”魔尊萧鼎跪在地上,并不肯起来,惊得花痴和魔铃止住了哭,魔铃连忙大步走到他的跟前,用力扶他,扶不起来,便跪在魔尊萧鼎的面前,流着眼泪说:“魔尊,你为何要下跪?”
“孩子,让我把话说完,错本就在魔界!”魔尊萧鼎羞愧地说,魔音再次上前搀扶,说:“魔尊,请起来说话,万万不可如此!”
“魔尊,你身份高贵,跪在这里,让花痴如何自处,请你快快起来吧!”花痴也跪在魔尊萧鼎的面前,魔尊萧鼎向她摆了摆手,说:“我魔尊萧鼎棠棠七尺男儿,今生只跪父母和历代魔帝,今日向魔音屈膝,一是向荒芜之源请罪,为了利用荒芜之源助我魔界,我确实是做了许多小人之举,想我也是有血腥的汉子,做出这样的事,自己也觉得汗颜,今日魔音肯原谅我,我万分感谢!二则,有一事,今日我只是提议,如何抉择,还请二位日后给我一个答复!”
第三十四章 魔铃回荒芜之源 九头紫焰狮兽效力魔界(4)
“何事?魔尊请起来说话。”魔音再次搀扶魔尊萧鼎,魔尊萧鼎不肯起来,跪着说:“魔铃不止是荒芜之源的血脉,也同样是我魔界的血脉,如今我魔界人才凋零,眼看着,魔帝万年之后,无人为继,我恳请魔音王子和夫人割爱,让魔铃拜在魔帝乾坤门下,等魔帝万年之后,由魔铃为帝,魔族的万年基业,就仰仗两位了!”
魔音和花痴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想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魔音想了一下,说:“魔尊,此事非同小可,容我和兽王商议,再回复魔尊!”
“自然是,王子不必急于一时,我在魔界静候佳音。”魔尊萧鼎说,魔音连忙把魔尊萧鼎扶起来,说:“寒舍已经摆下盛宴,请魔尊赏脸到寒舍一叙。”
“有罪之人,哪里有颜面赴宴,萧鼎在此告辞了,他日荒芜之源有用的到老朽的,请不吝告知,赴汤蹈火,老朽在所不辞。”魔尊萧鼎满脸羞愧地说,魔音便不再强留,大家又说了些客气话,魔尊萧鼎便离开了。
晚上,等魔铃睡了,花痴小心地离开魔铃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魔音因为高兴,还在小杯轻酌,见花痴进来,连忙伸出手,花痴走到他的面前,坐在他的身边,为他斟了一杯酒,说:“魔铃睡了,看着他睡去,我就觉得像做梦一样,一千年了,孩子终于回来了!”
“从此我们一家三口团聚,夫人再也不用整日以泪洗面了,可喜可贺,今天我哥哥也让人送信过来,过几日要亲自为魔铃接风洗尘。”魔音笑着说,花痴点点头,说:“我见到魔尊夫人的流水剑了,可见,夫人对魔铃是真的喜欢,此剑是夫人的传家至宝。”
“传家至宝又如何,总不能因为一把宝剑,就让魔铃去当魔帝的徒弟,魔铃是荒芜之源的王族,荒芜之源向来与四海八荒没有纠葛,若魔铃去了,荒芜之源再无可能独善其身,这不是只关系你我的小事,关乎整个荒芜之源。”魔音说,花痴听了,想了想,说:“你说的不错,可是如果魔界真的到了生死关头,我身为魔界中人,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亲人落难,我也做不到。”
“夫人,四海八荒之内,能与魔界一争高低的,只有天界,天魔大战无数次了,最差也不过魔帝乾坤杳无音信的时刻了,如今魔帝归来,魔界是不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你且宽心!”魔音说,见花痴皱起了眉头,便轻轻地拍拍花痴的手,说:“夫人,你可真是妇人之仁,今日魔尊一跪,莫不成你真的就忘了,魔尊和魔尊夫人是如何的手段?我念在你出自魔界,不愿和魔界为难,跟魔界说从此两清,为的是让你活的自在,魔尊肯把魔铃送回来,说白了,也不过是他们另一种手段,想让我们为魔界卖命,我的傻夫人,他们善待魔铃一千年,让他回来,不过是游说我们罢了,你可不要中了他们的圈套。”
花痴听丈夫这样说,心里很不是滋味,想想也是,自己也不过是魔尊萧鼎夫妇的一步棋子,自己的孩子如今也被算计其中,但是,魔尊亲自送回了魔铃,魔尊夫人又赠予了流水剑,这样的恩宠,又让她觉得,事实并不是他们猜测的这么残酷,毕竟,不管魔尊夫妇如何做,都是为了魔界筹划,并不是为了一己私欲,从这个方面想,自己也不能过分苛责魔尊夫妇。
魔音见妻子的眉头越皱越紧,拉住她的手,说:“你是如何打算的,不妨直说。”
“我,我也不知道,我既不想让你为难,也不想置魔界的生死与不顾,我••••••!”花痴说的是实话,她很纠结,一千多年了,她心心念念的就是和儿子团聚,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便再无其他奢望,如今儿子到了面前,她却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轻松,她,身上流着魔族的血,一家老小全在魔界,让她弃他们而不顾,自己在荒芜之源逍遥快活,她真的做不到。可是若要因为她,把魔音,或者把整个荒芜之源带到四海八荒的争斗之中,也绝非她所愿,因此,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花痴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喝下,两行眼泪流了出来,魔音怜惜地搂住她的肩膀,说:“若你想让我助魔界,我便助魔界,我只求你和儿子过的快活!”
“魔音,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做,我觉得自己一点用的没有,就是个拖累,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落入如此的境地,身份如此尴尬,若不是我,魔铃也不会被要挟,一切都是因为我的懦弱,没有担当。”花痴扑在魔音的怀里,哭的异常伤痛,心想,若是我当年一咬牙,像其他小魔女一样,死在荒芜之源的沙漠里,大家都不用这么痛苦,她就是一切痛苦的源头,就是罪人。
“花痴,花痴,你切莫如此,我是你的男人,有我在的一天,都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你的心思,我自然明白,我会去找我哥哥,商量对策,你只管看好魔铃,其他的,不用你管。”魔音拍着花痴的背,温柔地说,花痴哭的更痛了。
那日少狐尊殿尘从狐境逃出来,身受重伤,急需到灵力充沛的仙域疗伤,一连去了两个仙域,刚入仙域,便被在仙域修炼的神仙当成恶魔,群起而攻之,少狐尊殿尘并没有完全魔化,也不想与仙域的这些小仙动手,都匆匆离开了,慕言上神看到此情景,更加断定,少狐尊殿尘还没有堕入嗜杀成性的境地,便加快脚程,截住了他,少狐尊殿尘见他跟了自己这么长时间,早就不耐烦了,怎奈自己身受重伤,无力再战,才一直隐忍着,突然被他截住,便一下怒了,满头的红发一下炸了起来,狐灵剑已经在手,慕言上神连忙说:“你可到环水山暂避,其他仙域都容不下你,但环水山是我的地盘,有我在,没有人敢与你为难!”
第三十四章 魔铃回荒芜之源 九头紫焰狮兽效力魔界(5)
“你的话我根本听不懂,慕言,你难道不知,我誓要杀死云裳,为婵娟报仇的,你帮我,这是何意?”少狐尊殿尘警觉地说,慕言上神说:“殿尘,现在几位师叔和无味上神都在想办法,祛除你身上的魔性才是大事,如今你的神智已经错乱,盲目行事,必会酿成大错,我劝你,报仇之事,以后再做打算,如何?”
“要劝我放过杀害婵娟之人,痴心妄想,我念在大家同门一场,此事与你无关,你速速离去,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少狐尊殿尘说,两只眼睛红的发紫,发着幽幽的凶光,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你要报仇,我也拦不住你,但是你的仇人,只有云裳吗?难道魔帝不是你的仇人?那日云裳只不过是误伤,罪魁祸首是魔帝!若你肯到环水山,我可助你铲除魔帝,你意下如何?”慕言上神说,少狐尊殿尘听了,盯着慕言上神的眼睛看了片刻,恶狠狠地说:“笑话,云裳的身手,可以和魔帝一绝高低,怎么肯能是误伤,分明就是她对婵娟怀恨在心,司机杀了婵娟,你是狐境的人,自然这样说!”
“你若执意如此说,我也不与你争辩,那我问你,你母亲之仇,你可还记得?”慕言上神见他一提云裳,情绪分外激动,连忙转了话锋,说。
“杀母之仇,不共在天,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杀了我母亲,必将他损失万断!”少狐尊殿尘厉声说道,慕言上神说:“师父与我,如再生父母,我曾发誓,若不能为师父报仇,自毁仙骨,既然你也没有忘记杀母之仇,我劝你跟我回环水山,咱们一起,找到杀害狐尊的仇人,先报了杀母之仇,你意下如何?”
少狐尊殿尘顿了一下,心想眼下这也许是最好的去处,师兄的为人,他自然是信的过的,况且,他要杀的,只有云裳一人,并不想和整个狐境为敌,便说:“好,既然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暂时又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就跟你走,但是我警告你,若你敢对我有丝毫不利,别怪我不念同门之谊!”
“你既然到我环水山,便要尊我环水山的规矩,你养伤期间,不得私自在环水山走动,不得伤害我环水山的生灵,我便可保你不受打扰。”慕言上神说,少狐尊殿尘听了,半信半疑地点点头,说:“好,我只信你这一次,若你食言,我要荡平你的环水山!”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慕言上神,心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想若能把少狐尊殿尘控制在环水山境内,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慕言上神将少狐尊殿尘带到玉蝶居离自己居所最近的一个院落,设上结界,少狐尊殿尘立刻怒了,说:“你这是何意?”
“你不要紧张,这个结界,在环水山仙域,只有我能进去,其他仙灵,都进不去,为了保证你的安全,况且,这个结界,也根本困不住你,你可以自由出入,但是为了你我方便,我劝你还是不要出去,我去给你弄些吃的,还有一些灵药,你的伤太重了,必须休养。”慕言上神说,少狐尊殿尘点点头,突然抓住他的胳膊,用血红的眼睛盯着他说:“我告诉你,你要敢给狐境的人通风报信,后果,我想你自己清楚!”
“你既然来了我这里,我又困不住你,你说这样的话,还有什么意思,若你想荡平我的环水山,也要看你此刻是不是有这个本事!”慕言上神甩开他的手,径自离去了,少狐尊殿尘被耶了回去,不由咽了一口唾沫。
慕言上神刚回到自己的卧室,蝶姬便一脸惊慌地跑了进来,说:“慕言,你是不是疯了?你带的那个红毛的怪物,是谁?难不成是殿尘?”
“蝶姬,你说话放尊重一些,那是我师弟。”慕言上神不悦地扫了蝶姬一眼,见蝶姬的气色极差,整个脸都有些发青,这是几万年来从来没有过的,蝶姬虽是个男人,却极其重视自己的容貌,向来保养的非常用心,一直都美的不可方物,即便是失了白莲花那次,他哭的撕心裂肺,整日郁郁寡欢,借酒消愁,也没有失色到如此地步,今天这个样子,让他吃了一惊,不由细细看了蝶姬几眼,说:“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变的如此狼狈?”
“有吗?没有什么事,环水山一切都好。”蝶姬有些心虚地说,摇着扇子,坐在椅子上,慕言上神说:“我跟你几万年的交情,还能不清楚你,有什么事,痛快说出来,一起商量一个对策。”
“我能有什么事,你为了你那小师妹,连命都不要了,我还打扮个什么劲,我打扮给谁看,哼,今天又弄回来一个入魔的师弟,你是欠他们小夫妻俩的呀?我可真是服了,你就等着看吧,用不了几日,咱们这环水山,就没法待了,得有多少人来斩妖除魔呀!”蝶姬阴阳怪气地说,慕言上神看了他一眼,他连忙别过头,不敢直视慕言上神的眼睛,慕言上神看他的神情,料定他的确有事,但是他执意不说,自己也没有办法,便说:“既然你现在不想说,那等你想好了,便来找我,左右,我和你是生死之交,你的事,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哼,少拿这些话糊弄我,你若是真对我好,那便做我的男人,你肯吗?说其他的,都是废话。”蝶姬摇着扇子,酸溜溜地说,慕言上神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若无事,便走吧,我还有事,我还要给殿尘送些药!”
“一说正事,你就这样,所以,你们这些男人,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咒你,一辈子也别想得到你小师妹!”蝶姬气哼哼地站起来,用扇子指着慕言上神的鼻子说,说完见慕言上神起身往丹房走去,便气哼哼地走了。
慕言上神心里无奈地笑了笑,自言自语地说:“这还用你咒我,我这辈子,肯定得不到我师妹!”
第三十五章 巫瑕认罪 领釉丧命
天帝断宵听人来报,婵娟公主将天后敏德葬在了凝紫宫,便换上便服,前去吊唁,天后敏德是他的结发妻子,执手十几万年,临终,却被褫夺了封号,贬为凡人,真身不得入龙陵,他却无能为力,让他感到愧对敏德。
天帝断宵来到凝紫宫,婵娟公主将他带到母后的墓前,天后敏德的墓很简单,只有一抛黄土和一个石碑,石碑上并没有写天后敏德的名号,墓碑的顶头,写着三个大字:相思冢!
三个大字的下面,是一首小诗:君为梧桐树,只求凤凰鸟,莞尔惊霓虹,四海皆失颜。
天帝断宵看到这首诗,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这首诗,是他和天后敏德的定情诗,那时他才四万岁,因为有差事,到凤凰殿,无意撞见天后敏德,天后敏德的倾城之貌,和有意无意间的婉儿一笑,一下打动了他,他发誓,今生非天后敏德不娶,便做了这首诗,送给了她,天后敏德回赠了一只贴身的丝帕,两人便定了终身相守,永不相负。十几万年了,天后敏德从没有提起过这首诗,却把这首诗写在了碑文上,这是什么意思?他心里非常清楚!
天帝断宵敬了天后敏德三杯酒,说:“敏德,你安心去吧,我答应你的事情,都会做到!”
天帝断宵又凝视了片刻碑文,转过身,看看女儿,女儿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他也略略放下心来,说:“婵娟,你不要辜负了你母亲,力求上进,即便我有心让你继承帝位,也要看你的本事,你要知道,天下并不是父皇一个人说了算!若你还像以前这般,即便我把你扶上帝位,这个龙椅,你也座不好。”
“父皇,婵娟明白,定不会辜负父皇和母后的希望,以前都是婵娟错了,婵娟太任性,才害了母后,像婵娟这样的逆子,母后怎能舍去自己的性命换回女儿的性命?母后真是太傻了,不过,既然母后做了这样的决定,婵娟要活出一个人样来,母后泉下有知,定让她得偿所愿!”婵娟公主跪在天帝断宵的面前,泪流满面地说,天帝断宵将她扶起来,语重心长地说:“你现在还小,等你为人父母,你便能懂得,父母之爱子,自然要为子长久计,如今事已至此,你且不可再鲁莽行事,辜负了你母后,一切有为父在,你也不必过于恐慌。”
婵娟公主点点头,天帝断宵接着说:“有人来报,少狐尊殿尘已经入魔,你作何打算?”
婵娟公主的脸一下冷了下来,说:“若不是他,母后也不会死,我作何打算?我恨不能杀了他。只是••••••!”
“只是你心中有他,却下不了手,是不是?”天帝断宵说,婵娟公主底下头,天帝断宵说:“婵娟,如今,你已经不能这样想了,你要知道,想成为一个统治者,不能想的这么简单。”
“我该怎么办?”婵娟公主抬起泪眼,看着父皇,天帝断宵说:“儿女私情,永远要排在权衡利弊的后面,少狐尊殿尘入魔了,已经是天下公敌,必死无疑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倾心于他,若你能大义灭亲,天下人定会对你另眼相看,但是,若你做不到,也且不可阻拦,只在你的凝紫宫暂避风头,等一切都过去了,才出来。”
“父皇,可是,他是狐境的少狐尊,狐尊月玑的独子,战功赫赫的战神,难道天下也不能容他吗?”婵娟公主说,天帝断宵点点头,说:“那是以前,很快,他成了嗜杀成性的狂魔,就不是天下容不容他的问题了,是荼毒生灵,天下岂能容下这样的人。”
“婵娟明白,如今母后新丧,婵娟在守孝之期,不会出凝紫宫,请父皇放心。”婵娟公主说,天帝断宵说:“好,你陪陪你的母亲,其他事,父皇会解决。”
婵娟公主点点头,送走了天帝断宵!
婵娟公主回到闺房,女官孤蕊奉上一杯香茶,婵娟公主向她挥了一下手,她退了出去,白衣人出现在她的面前,跪在她的面前,说:“主人,七尾狐闭关了,殿尘去了环水山,慕言上神在庇护他!”
“殿尘现在什么情形?”婵娟公主问,白衣上说:“已经入魔,但是心智还没有完全丧失,并没有造成杀戮,以属下愚见,若他一直受慕言上神的庇护,说不定,魔性还会褪去一些,殿尘此人,定力非同一般。”
“知道了,你想办法,把我的丝帕给殿尘送过去!”婵娟公主说,从袖子中抽出一条白色绣花的丝帕,递给白衣人,白衣人应了声“是”,便消失了。
“想褪去魔性,痴心做梦,若你不入魔,谁来帮我除去魔帝乾坤和七尾狐?殿尘,你现在可是我的杀招,我怎么能让你这么安逸的活着!乾坤,云裳,殿尘,你们都得死!”婵娟公主冷笑着,自言自语说。
自从少狐尊殿尘来到环水山,已经有不少的小神仙来此,打着降妖除魔的口号,要除掉少狐尊殿尘,全都被蝶姬打发了,虽然蝶姬对慕言上神把少狐尊放在环水山有一千万个不满意,但是,既然慕言上神要罩着少狐尊殿尘,他就只能罩着,用他的话说,谁让慕言上神是他认定的男人呢,自己男人的事情,不能不管!
慕言上神自然也是分为小心,一直防范着强敌来犯,虽然狐境派来了十几个狐真子,守在玉蝶居以外,但是真正的高手来了,他们这些人,根本就察觉不到,他是提着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守护着少狐尊殿尘,因此白衣人来到环水山,一靠近慕言上神设下的结界,慕言上神便有所察觉,快速来到少狐尊殿尘的房外,却没有看到人,心里很是诧异,不知是何方的高手前来,他既然看不到人,便驱动狐灵剑,在玉蝶居搜了几遍,也没有找到人,便进了少狐尊殿尘的房间,少狐尊殿尘正在疗伤,见他进来,猛地睁开眼睛,说:“你为何进来?”
第三十五章 巫瑕认罪 领釉丧命(2)
“我来给你护法,你不必分心!”慕言上神说,少狐尊殿尘心想,自己如今已经在他的股掌之中,他要害我,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便闭上了眼睛,继续疗伤!
慕言上神坐在他的对面,静静地看着他,心想,不知无味上神何时才能拿出对策,这样根本就脱不了多久,一旦等殿尘彻底入魔,一切都来不及了。
白衣人藏在暗处,险些被慕言上神的狐灵剑伤到,又见慕言上神防的很紧,觉得要得手有些困难,便回到凝紫宫,婵娟公主见她回来,禀退了伺候的侍女,白衣人现身,跪下羞愧地说:“主人,属下无能,那慕言上神守得太紧了,寸步不离,我大伤未愈,不是他的对手。”
婵娟公主心想狐境的高手,都受伤了,环水山,就慕言一个上神,此时是最好的机会,若是等七尾狐出关了,更难办了,婵娟公主想了想,说,“你去守在环水山,有任何事情,马上来报,丝巾送不进去,我自有办法让殿尘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白衣人说:“是!”
云裳闭关数日,忧心少狐尊殿尘,内伤迟迟没有好转,想要强行出关,到环水山去守着少狐尊殿尘,白莲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显出了真身,口气极差地说:“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还是你就知道我在你的狐珠之内,总不能置你于不顾,要把我的老命舍出去,你可知,你和魔帝一战,又差点要了我的老命?如今我成就了你的美名,你就要忘恩负义了?”
“仙尊,殿尘都快没命了,我根本静不下心来!”云裳生气地说:“我自然知道,现在必须要闭关养伤,可是我现在的心境,如何静的下来?”
“无知,我且问你,你守着他,你是想刺激他,让他彻底成魔吧?”白莲花冷笑着说,云裳伤心地说:“我就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才无法安心疗伤,怎么办?求仙尊给我指条路吧!”
云裳“噗通”跪在白莲花的面前,把白莲花惊的不轻,说:“你就这么在乎他?”
云裳点点头。
“他若真入了魔道,四海八荒都要剿杀他,你要与四海八荒为敌?”白莲花又问。
云裳点点头,说:“若我真救不了他,便和他一起死!”
“行了,行了,你这是在威胁我这个老头子!”白莲花无奈地笑了笑,说。
“不是,他若真的嗜杀成性,不得不死,我也只能和他一起死了,并不是威胁仙尊,我••••••!”云裳正说着,白莲花打断她的话,说:“行了,肉麻的话我不想听,我想想,我想想,你不要说话了!”
云裳连忙闭上嘴,眼巴巴地看着白莲花在她的面前,发着幽幽的白光。
片刻后,白莲花心想,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自己拼尽全力一试了,说:“在没有找齐上古四宝之前,唯一可能阻止殿尘入魔的方法,就是让我进入殿尘的体内,用我的灵力,困住魔心草的魔性,但是我现在的灵力,根本无法和魔心草的魔性抗衡,我要你那一片水中鹿的鹿角,还有月玑的狐珠。”
“狐珠的狐珠,我不能给你,你可以把我的狐珠给你。”云裳说,白莲花说:“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你的狐珠,你的狐珠,怎么可能跟月玑的狐珠相提并论,你虽然是几十万年不遇的灵狐,但是实际的修为也才两千多年,你的狐珠,也不过是个上神的修为,月玑临终之时虽然受了重伤,散尽了修为,但是她的狐珠,可是有二十多万年的修为,月玑死前,为何让殿尘将她封在冰魄,就是为了封住她的狐珠,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你要这样说,莫非你是想诓骗了狐珠的狐珠?”云裳用手指着白莲花,生气地说,白莲花“呵呵呵”,冷笑三声,说:“你到底何时会聪明,何时会犯傻,这可真是拿不准呀,你想一下,若我不跟你说这件事,凭我的手段,莫不成,我拿不到狐珠,我告诉你,我是君子,即便是到了大限之期,失了真身,也是正经八百重新修炼的,若不是你们这些贪心不足的小人,我还好好的在环水山呢!”
“狐珠之事,是大事,容我想想。”云裳说,白莲花说:“你慢慢想,我不急,我本来只是警告你,你若不想让殿尘马上入魔,便不要去环水山。”
“仙尊,容我想想!”云裳说着,白莲花已经消失了,云裳的心里很急,她知道,现在有许多人打着降妖除魔的旗号,要取少狐尊殿尘的性命,单单靠慕言上神和蝶姬,维持不了几天,而她现在身受重伤,无力保护他,即便是她没有受伤,有人杀殿尘,她也只能驱赶,也不能取那些人的性命,她总不能为了殿尘,荼毒生灵,大杀四方,所以,唯一解决的方法,只能控制住殿尘,为他解毒,可是并无解毒之法呀!就连无味上神和几位师叔,知道殿尘中的是魔心草之毒,也都束手无策了,白莲花身为上古四宝,也许他现在是唯一的希望!
云裳纠结了一会,立刻让人去请狐圣瀚海,狐圣瀚海到了后,她直接说:“爹爹,我要用狐尊的狐珠救殿尘,但是,却不敢保证,一定能救他,要试一下,可否?”
“好,我即刻将老狐尊的狐珠取来,请狐尊稍等片刻!”狐圣瀚海说,云裳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说:“爹爹不问我如何用吗?”
“狐尊对殿尘之心,日月可见,无须多问,请狐尊稍等!”狐圣瀚海给云裳行了一个礼,匆匆离去,片刻后,便将狐尊月玑的狐珠取了回来,双手送到云裳面前,云裳给狐尊月玑的狐珠磕了三个头,才接过狐珠,说:“谢谢,爹爹!”
“狐尊若要闭关,我来为狐尊护法!”狐圣瀚海说,云裳点点头,进了禅房,用灵力封了禅房,说:“仙尊,狐珠取来了!”
第三十五章 巫瑕认罪 领釉丧命(3)
白莲花出现了,说:“月玑狐珠的灵力太强了,我不能直接吸收,你先吸收,我从你身上吸收,鹿角给我,我将他炼化成一张灵网,到时候,我将自己的灵力附在这张灵网上,困住魔心草的灵力,等我困住了魔心草的毒性,殿尘暂时恢复之时,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必须将他带回狐境,将他用捆仙索锁住他的仙骨,且不可手软,将他困在火魄之中,魔心草魔性虽强,但是属于草科,他本来就是一棵草,最惧怕火,在火魄之中,他的魔性会越来越弱。”
“好,但是仙尊,您受得了吗?”云裳连忙问,白莲花说:“你这样说,我的心里还舒服一些,我自然也受不了,所以为何要先将水中鹿的鹿角炼化成网,到了火魄,这张网便可以遏制住殿尘身上的魔性,我肯定要速速离开他的身体。火魄的火焰至纯至刚,殿尘的血肉之躯,也不可久待,等魔心草的魔性被压在住之后,将他移到火魄的入口处,那里温度较低,记住,千万困住他,这个办法,若是成了,也就一次的机会,他若是逃了,我就束手无策了,到时候,你若执意要报这小子,咱们就一拍两散,老死不相往来了!”
“仙尊,我知道了,多谢仙尊,那我速速将狐珠的灵力吸收掉。”云裳听白莲花说着的这么严重,不由地咽了一口吐沫,说,白莲花说:“欲速则不达,这颗狐珠的灵力之强,超乎你的想象,你吸收的时候,一定要缓而行之,否则,如果我吸收的灵力不够,根本控制不住殿尘,成败在此一举,你可要想明白。”
“是,云裳明白了,请仙尊放心。”云裳说,白莲花心想,真是个急脾气的孩子,到底是年纪太轻了,就是打架的时候,能拼命,其他的,切得历练呢!
婵娟公主带着女官孤蕊来到百灵山狐圣巫瑕的住处,狐圣巫瑕的幺子领釉正在小院的杏树下烹茶,看到婵娟公主和女官孤蕊,站起身来,上前给婵娟公主行了一个礼,说:“请问仙子所来何事?”
领釉的法力低微,看不出婵娟公主的仙阶,但见她灵力萦绕,器宇不凡,便以“仙子”称之。
婵娟公主看看领釉,微微一笑,说:“你便是巫瑕上神的三子,领釉?”
“是,请问仙子高姓大名?”领釉略微有些吃惊,说。
“请三公子通报,婵娟求见巫瑕上神。”婵娟公主说,她的话音刚落,狐圣巫瑕抱着烟云从屋里出来,婵娟公主一到,她便知道了,只是她觉得婵娟公主身上的灵力有些怪异,与其说来的是婵娟公主,倒不如说来的是天后敏德,她心里拿不准,难道这是逆天大阵,已经将婵娟公主和天后敏德合二为一了?
婵娟公主一见狐圣巫瑕,连忙行礼,狐圣巫瑕坐在石凳上,注视着婵娟公主,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婵娟公主坐在了石凳上,两个人四目相对片刻,婵娟公主先说话了,“短短数日未见姑姑,已经是恍如隔世了。”
“公主,所来何事,不妨直说。”狐圣巫瑕说,虽然她和天后敏德交好十几万年,但是她跟婵娟公主却没有什么交情,她向来不喜婵娟公主的品行,婵娟公主也从不把她这个上神放在眼里,听说她起死回生后,一直在凝紫宫内闭门不出,今日到了自己这里,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此事事关重大,请三公子暂时回避一下。”婵娟公主说着,手中出现了半只金狐杯,放在石桌上,狐圣巫瑕看了一眼,转身将烟云递到儿子的手中,说:“你带妹妹到山上玩一会!”
“是!”领釉抱着烟云走了,女官孤蕊向狐圣巫瑕和婵娟公主行了一个礼,退到了院子的外面。
“婵娟公主,这是何意?”狐圣巫瑕冷笑着说,婵娟公主说:“我想请上神说出狐尊月玑中毒的真相。”
“真相是什么?请公主赐教!”狐圣巫瑕说,婵娟公主笑了笑,反问道:“以姑姑之见,是姑姑的修为高,还是我母后的修为更胜一筹?”
狐圣巫瑕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莫非当日天后敏德已经发现是她下的手,那为何她却没有出手阻拦,事后也为她力证清白呢?自从狐帝玄玑死后,她和天后敏德也没有见过面,狐境说到底,念着同门的情谊,看她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再也没有为难与她,今日婵娟公主突然拿着金狐杯到此说这样的话,这又是为何?难不成,她还想为狐尊月玑报仇?不对呀!婵娟公主可是死在云裳手中,即便是误伤,却也搭上了天后敏德的性命,此时,狐境该是她的仇敌才对!
狐圣巫瑕心里困惑,但是表面上依然是云淡风轻,笑了笑,说:“我跟你母后,交好十几万年,却从未曾交手,此时斯人已去,你让我如何作答?公主,我如今已经落到如此田地,也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你想说什么,直接说便是,何必拐弯抹角?”
“姑姑乃是女中豪杰,婵娟自然不会拐弯抹角,我请姑姑说出实情,一是为了帮我自己,二是为了帮姑姑。”婵娟公主说,狐圣巫瑕看了婵娟公主一眼,将儿子刚刚烹好的茶,倒在两个人的茶杯中,微笑着说:“原来没有跟公主说过什么话,却不知,公主说话这么难懂。”
婵娟公主品了一口茶,说:“好茶!”
“茶好不好,看的是心境,我喝这茶,却甚是苦涩。”狐圣巫瑕说,婵娟公主又抿了一口茶,说:“看来姑姑是不想把事情说透,那我便说透了,茶也许就香甜了。”
婵娟公主顿了一下,见狐圣巫瑕没有说话,接着说:“姑姑当日和我母后一起到御膳房,下毒之时,我母后确实没有发现,但是姑姑可曾记得,慕言上神请姑姑到天庭问话的时候,姑姑一直住在凤祈宫?”
第三十五章 巫瑕认罪 领釉丧命(4)
“如何?”狐圣巫瑕云淡风轻地说,脑子里快速回忆在凤祈宫住的那几天,何处出了纰漏。
“姑姑可曾做过什么梦?”婵娟公主说,狐圣巫瑕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心想大事不好,上天庭的几日,她住在凤祈宫,的确有一日,做梦梦见自己跟天后敏德说起了下毒之事,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看看自己身边并没有任何人,只道是自己被慕言上神逼问的紧,情绪紧张所致,如今婵娟公主一语惊醒了梦中人,看来是天后敏德一直怀疑自己,用了凤族的迷失香,让她说出了实情。
婵娟公主见狐圣巫瑕的脸色突变,便笑了笑,说:“姑姑大可放心,母后不会害您,我自然也不敢对您有不敬之心,母后生前常说,她只有一个朋友,若她先撒手人寰了,务必让我照拂姑姑。”
“公主,你说的话,我不明白。”狐圣巫瑕冷笑道,心想,即便是你们知道是我所为,我不承认,你又能奈我何?
“让姑姑说出实情,一是让狐境明白,谁才是他们的仇人,并不是姑姑,而是魔界,是魔帝,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夫妻二人,受魔界的蒙蔽,犯下大错,才让狐帝命丧在狐境,这件事,你和狐境都是受害者,唯一受益的是魔界,为何让魔界逍遥法外呢?这不公平。我相信,只要你说出实情,天界和狐境都不会再为难你,你们承受的已经够多了。第二,据我所知,姑姑的两位公子,已经离开了百灵山,发誓要到狐境为父报仇,仇人并非狐境之人,为何要让两位公子一错再错呢?若是姑姑说出实情,狐境和姑姑同根同宗,即便是无法和姑姑修好,那对几位公子也是大有裨益的,难道姑姑真的就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几个孩子,有狐境这棵大树而不依靠,飘零在外,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不能回狐境吗?姑姑可知,狐境的地位,在四海八荒,非同一般,姑姑当年在狐境之时,是何其的风光?”婵娟公主语重心长地说,狐圣巫瑕听了,沉思了片刻,说:“公主求的什么?公主把我说糊涂了。”
“我求的是真相。”婵娟公主说,狐圣巫瑕冷哼了一声,说:“公主为何到今日才想起要求真相?”
“母后为了保住姑姑的清誉,三缄其口,但是若母后早些说出真相,狐境肯定要先找魔界清算,这样的话,也许婵娟不会死,那么母后就不会死,母后为这个真相,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总要有人还回来,说到底,一切都是魔界的错,魔帝必须死!如今,能和魔帝一较高低的,只有新狐尊。”婵娟公主说着,眼中杀气腾腾,狐圣巫瑕说:“难道公主不恨狐境?公主毕竟死在新狐尊剑下。”
“新狐尊并非要杀我,只是误伤,在南天门所有将士都看在眼中,我婵娟身为一方将领,岂能是非不分?”婵娟公主说,狐圣巫瑕看着她的神色,她说这话的时候,正气凛然,倒不像是说谎,便说:“那我问公主一件事,若公主据实以告,我便相信公主,公主所说之事,我定当照办。”
“姑姑请说,婵娟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婵娟公主说,狐圣巫瑕盯着她的眼睛说:“殿尘对新狐尊用情至深,四海八荒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为何突然对公主动心了?为了公主,竟然以命相搏!”
婵娟公主愣了一下,脸色微变,端起面前的香茶,抿了一口,脸色羞愧地说:“既然姑姑问了,我可以说实话,但请姑姑务必保密!”
狐圣巫瑕点点头,婵娟公主说:“为了得到殿尘,我用了迷失香,他以为我是云裳,便和我有了肌肤之亲,可能是上天垂怜我对殿尘之心,我有了孩子,又仗着自己是天帝独女,胁迫殿尘,殿尘才不得已负了新狐尊,这件事,是我对不住新狐尊,但是,我对殿尘之心,日月可见,可惜我那短命的孩子,我母后虽然保住我的性命,却没有保住这个孩子,我也无颜面对殿尘了!”
婵娟公主说到这里,眼圈微红,脸色也变的很忧伤。
“今日,若我拒绝了公主,公主会如何?”狐圣巫瑕看她说的情真意切,虽然不全信,但是也信了五分,等她的情绪稍微好一些的时候,说,婵娟公主正色地说:“若姑姑不说,婵娟会说,婵娟今日来此一趟,只是想给姑姑一个机会,事实如此,但是换个人说出来,与我没有任何影响,对姑姑却不同,茶凉了,我该告辞了,婵娟不会再来叨扰,姑姑珍重!”
婵娟公主说完,站了起来,狐圣巫瑕淡淡地说:“不送!”
婵娟公主走后,狐圣巫瑕端起茶盏,茶盏刚刚碰到嘴唇,便碎了,半盏茶水洒在了她的胸前。
狐圣巫瑕面无表情地坐在石凳上,披散在肩头的白发,显得格外凄凉,狐帝死了,月玑死了,虽然她的长子和次之都发誓,要到狐境报仇,但是她很明白,以自己两个儿子的资质,要修行到上神,恐怕至少十万年,他本想着等过几万年后,等他们的恨意没有这么浓的时候,再告诉他们实情,这样就算结束了,斗,争,她完全没有这样的心思了,只想着,能陪着女儿,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不曾想,如今跳出来一个婵娟公主,竟要将她当成一颗死棋,置她于死地!
婵娟公主的话说的这个情分上,如今,她不想认,也只能认,若她认了,日后,狐境还会念着同门之谊,照拂她的几个孩子,若她不认,且不说,她根本不知道,婵娟公主是不是会利用她的几个孩子胁迫她,或者,婵娟公主直接去狐境告发她,那她真是连狐境的这点情分也留不下了,她万年之后,她这几个孩子该怎么办?她有些不敢想象。
狐圣巫瑕悲凉地看着远处的苍山,盘算着这个罪该怎么认?
第三十五章 巫瑕认罪 领釉丧命(5)
不错,婵娟公主说的有些道理,她和狐帝就是受了魔尊的蛊惑,他们本来就是受害之人,若不是魔尊一直挑唆狐帝,狐帝何至于此!狐圣巫瑕这样想着,眼中露出凶光,如今他们家败人亡,魔族却蒸蒸日上,凭什么错误都由他们承担?魔尊和鬼焰,必须死,才能解她的心头只恨。
狐圣巫瑕自知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他们夫妻的错,狐帝玄玑死后,她便死了向任何人报仇的心思,只是想着能和几个孩子稳妥度日,今日被婵娟公主一逼,逼出了她的恨意,心中发狠,定要除掉魔尊和鬼焰。
狐圣巫瑕正用凶狠的目光看着远方,领釉抱着妹妹回来了,一看母亲的脸色,吓了一跳,慌忙说:“母亲,出了什么事?”
狐圣巫瑕收回目光,看看儿子稚气未脱的脸,又看看一脸惊慌的女儿,狐圣巫瑕说:“领釉,若我不在了,你能替我照看妹妹吗?”
“母亲,出了什么事?”领釉惊慌地说,抱着妹妹跪在地上,狐圣巫瑕伸手接过女儿,说:“出了很多事,不过你们还小,都不知道,到了这个时候,母亲必须要去做一个了断,从此,妹妹就交给你了,你发誓,定要照顾妹妹一辈子。”
“母亲,是刚才那些人胁迫你吗?”领釉急切地问,心里很是着急,父亲被杀,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不想报仇雪恨,可是他见母亲瞬间白头,到了崩溃的边缘,想着母亲已经到了这便地步,必须有人在身边尽孝,才能安度余生,他只能暂时放下仇恨,跟在母亲面前,照顾母亲和妹妹,谁知刚刚平静了没有多少时日,便有人逼到门上,他怎么能不红眼?
“领釉,虽然你说兄弟中最小的,平日里话也不多,但是你父亲和我都很清楚,你确是兄弟中灵力最高的,也是心思最缜密的,你留下来陪着母亲,母亲自然知道你的心思,所以,母亲今日便给你说了实话,我了结此事之后,便会求狐境庇佑你们兄妹几人,你们从此便不会孤苦无依了。”狐圣巫瑕说,领釉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不解地说:“母亲,狐境与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们怎可向仇人屈膝?”
狐圣巫瑕凄惨地笑了笑,说:“若说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是狐境跟我们,并不是我们跟狐境。”
狐圣巫瑕把当年他们夫妇如何叛离狐境,期间如何筹划,将女儿送到狐境,又如何毒害新狐尊和狐尊的事情,和盘托出,听的领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竟呆在了地上,一时都不知道如何说话了。
狐圣巫瑕看着儿子的表情,凄惨一笑,说:“孩子,这都是我和你父亲种的恶果,让你们跟着吃了苦,你恨也罢,怨也罢,却也已经是事实了,怨天尤人也无济于事,我只求你们几个,放下仇恨,从此解开心结,平安度日便是了。”
领釉呆了半盏茶的功夫,才跪正身子,给母亲磕了三个头,郑重其事地说:“母亲,既然我们和狐境的恩怨如此深厚,相信两位哥哥也和我一样,不愿向狐境弯腰,不愿接受狐境的庇护,四海八荒如此之大,我就不相信,没有我们兄妹的容身之处,请母亲放心,我定会照顾好妹妹,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便不会让妹妹受半点委屈。”
“好,如此甚好,这百灵山虽然不是什么有名头的仙域,但是灵力充沛,你和妹妹在此,我也了无牵挂了。”狐圣巫瑕说着,将女儿递到儿子的面前,领釉并没有接,说:“母亲,儿子要陪母亲去狐境!”
狐圣巫瑕略微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说:“等事情了结,你将我带回百灵山,就葬在这个小院子里,我去的也安息。”
领釉轻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流泪,点点头。
狐圣巫瑕带着三子领釉和小女烟云,来到狐境的门口,看守的狐境的狐真子正要问他们所来何事,狐圣巫瑕跪到狐境的大门口,领釉抱着妹妹,跪在母亲的身边,看守的狐真子一愣,狐圣巫瑕说:“罪人巫瑕,求见狐尊,求见狐圣瀚海!”
看守的狐真子犹豫了一下,立刻让人前去通报,云裳正在闭关,在紧要关头,狐圣瀚海不让人惊动她,狐圣瀚海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他看看狐圣巫瑕,一身素衣,一头略微凌乱的白发,跪在地上,心里有些不忍,说:“巫瑕,虽然你被逐出狐境,毕竟是上神之尊,请起来说话吧!”
“狐圣,罪人无颜起身!这是我毒害狐尊月玑用的毒药!”狐圣巫瑕说着,手里出现了一个小玉瓶,双手捧过头顶。狐圣瀚海听人来报,说师妹自称是罪人,便猜出几分,但是当这些话从师妹的口中说出的时候,他还是不免有些震惊,也有些愤恨,他们师出同门,有十几万年的情分,巫瑕怎么就能下的了这个手?
狐圣瀚海心里有怨恨,本来就不好的脸色,变的更加难看了,接过小玉瓶,说:“此为何物?”
“此物出自魔界,魔尊萧鼎亲自给的玄玑,但是为何物,我却不知,只知,此为剧毒之物,无论多高修为的人,只需一滴,便能魂飞魄灭。”狐圣巫瑕满面愧疚地说,狐圣瀚海说:“巫瑕,你为何今日才肯说出实情?”
第三十五章 巫瑕认罪 领釉丧命(6)
“魔尊萧鼎和玄玑交往甚厚,魔尊此人,最会巧言令色,也不知玄玑中了什么邪,对魔尊的话,言听计从,魔尊让他去杀云裳,豁出自己的骨肉,他也要杀云裳,魔尊要他去杀狐尊月玑,他便拼了老命,也要去杀月玑,如今师姐死了,玄玑也死了,狐域落到如此境地,没有了可用之处,萧鼎却翻脸无情,他还在落井下石,想方设法置我于死地,好让此事永远都不能大白于天下,其他的,巫瑕不想做过多的解释,我犯下了滔天大罪,对不起狐族的列祖列宗,更对不起狐尊,今天,我说出实情,求的不过是走的安心!也求师兄念在你我同门一场的情分上,替师妹照拂几个孩子!”狐圣巫瑕悲痛地说完,将灵力集中在掌上,朝自己的天门穴拍去。
狐圣瀚海看她今天的架势,早有准备,伸手一指,将她的手弹开,说:“糊涂,魔界想让你死,你这样死了,岂不是正中他们的下怀?巫瑕,如今真相大白,你可愿意当面和魔尊对质?”
“师兄,我岂能不愿意和魔尊当面对质,可是,天魔大战,虽然魔族退兵了,魔族却也胜了,现在想找魔尊当面对质,恐怕连魔尊的面都见不上,况且,我说是魔尊,魔尊就会认吗?现在除了这个小小的玉瓶,就只有我的一面之词,任谁也不会认的。”狐圣巫瑕生无可恋地说:“说到底,也是我们夫妇对不起狐尊,没有颜面活在这世上,如今我又没有能力为狐尊报仇,更没有苟活于世的理由了,师兄,我与其这样活着,日日受到良心的谴责,真真不如死了痛快!或者,以师兄的睿智,能否给巫瑕指条活路?”
狐圣巫瑕今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她觉得,如今她若是死了,必能得到狐境的原谅,庇佑她的几个孩子,若她活着,还不知道谁会动她的心思,波及到自己的孩子,到时候,让她做一些有悖天理的事情,那可真是生不如死,这样的日子,她也过够了,索性一死白了了。
狐圣巫瑕暗暗将灵力集中在掌心,说完趁狐圣瀚海微微走神之时,再次朝自己的天门穴拍去,却不曾想,一直没有说话的三子领釉,突然将头伸到她的掌前,生生挨了她这一掌,瞬时口吐鲜血,瘫倒在地,狐圣巫瑕一看,霎时如遭雷击,浑身剧烈颤抖,狐圣瀚海连忙上前,一摸领釉的脉门,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我替我母亲死了,从此,我母亲不再欠狐境的了吧?一命抵一命了!”领釉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狐圣瀚海,使出最后的一丝力气说,狐圣瀚海顿时泪目了,点点头,说:“不欠了,你可以放心走了。”
“不!不!不!”狐圣巫瑕像疯了似地摇着头,撕心裂肺地喊!
“母亲,母亲,你听我说,••••••你对儿子之心,正如儿子对你之心••••••,你想让我们好好活着,我也想让你好好活着••••••,不要辜负领釉!••••••”领釉说着,咽了气,狐圣巫瑕疯了似地抱住儿子,用力摇着他的身子,大喊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狐圣巫瑕哭的惊天动地,狐圣瀚海和看守的几位狐真子,也都无不动容,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见她哭了的晕倒了过去,狐圣瀚海,连忙上前,想要为她把脉,她突然从地上弹跳起来,用木讷的眼光看着狐圣瀚海,说:“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你要杀我?你要杀我?你为什么要杀我?”
“巫瑕,你怎么了?”狐圣瀚海吃惊地说,他看狐圣巫瑕的眼神已经混沌了,想她肯定是因为接连受创,精神崩溃了,他必须要让她冷静下来,狐圣巫瑕使劲全力一掌将他推开,说:“滚开,滚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狐圣巫瑕说着,一道红光闪过,已经远去了,几个狐真子要去追,狐圣瀚海摆了一下手,抱起浑身发抖的烟云,说:“不要追,先把他儿子安葬了,她还会回来的!”
几个狐真子领命,去安葬领釉,狐圣瀚海紧皱着眉头,口气却非常温和,说:“你是海棠吧,不要怕,我带你到奉先阁玩,好不好?过几天,你母亲便会来接你。”
烟云听了,仍在发抖,狐圣瀚海自然知道,狐境本来就是她的伤心地,如今眼看着母亲疯了,她被仍在了狐境,三言两语根本没有办法让她心安,便也不再说什么,抱着她回到了奉先阁,交给了妻子狐圣碧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