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臣弟要解释!臣弟也是听信了小人谗言,以为您丢了玉玺,所以才大费周章去寻找,却不曾想,这是别人的陷阱!臣弟知道,因为此事您一定会认定夏青是臣弟的人,臣弟……”
“皇弟,你怎么知道,她叫做夏青的?”司邪冷声打断了司敬睿的话。
这一次,大殿里的气氛更是诡异。
司敬睿那个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看着这一幕,宋然忍不住低头冷笑。
也不知道司敬睿是哪里来的自信,竟要和暴君斗。
比起心计谋略,他比暴君差了不止那么一点。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司邪会咬着司敬睿这一点不放的时候,司邪竟然漫不经心地说:“皇弟,朕知道,你肯定是以前来到朕的承阳殿,也见过这个婢女,故而上了心,才知道她的名字。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说得通,总不能说,你是他的主子吧?”
“皇兄说笑了,臣弟怎么可能会是他的主子呢!”
司敬睿咬着牙齿,身体在紧绷着。
他也不明白司邪为何会主动帮他找理由,但事到如今,他也别无他法了,只能硬着头皮应当下来。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一个小小宫女,敬睿郡王竟能把人家的名字记得这么清楚。莫非,敬睿郡王对她有好感?”
突然,宁奎惊讶出声。
他这一惊一乍的样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给吸引过去。
“宁将军,不过是一个小小婢女的名字,本王顺便记住了。就这么简单而已,你怎么能因为本王记住她名字就冤枉本王对她有好感了呢?”
司敬睿咬牙切齿地开口,他眼神死气沉沉的盯着宁奎,恨不得一刀了结他!
今晚,这个宁奎煽风点火的次数已经够多了,他到底还想做什么?
“话不是这样说的。若非郎有情妾有意,怎么可能会记住对方的名字呢?微臣记得,王爷您可是也见过本王身后这小侍卫许多次,那您能记得他的名字吗?”
宁奎像是突然来了兴致一样,他坐正身体,然后追问道。
“宁将军,这是在章何宫,不是你嬉笑玩闹打趣本王的地方!”
司敬睿的身体气到发抖,他愤怒地出声。
“朕可不觉得,宁将军这是在打趣臣弟你。”
突然,殿堂上的司邪冷漠的声音传来。
“皇兄,您……”
“依朕之见,既然皇弟对这细作有情谊,朕就免了她的挫骨扬灰之罚,并封她为敬睿王妃吧。皇弟,你对朕的这个旨意,可满意?”
司邪冷幽幽的眼神对上司敬睿的双眼,无声的威压感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
这……
这……
其余大臣听到这话,都觉得荒诞!
别说这个女人是个身份卑微的细作了,就拿她现在是死人的身份来说,把她赐婚给敬睿郡王,这不是在侮辱人吗?
“皇兄,她……”司敬睿气得要都要晕死过去了。
“怎么,皇弟对朕的赐婚不满?你不是对她有意,难不成,你是她的主子?”
司邪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冷。
整个大殿冷意渗人,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所有的大臣都紧绷着身体,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们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
坐在上面的那位,可是杀戮无情的帝皇啊。当年他砍下皇宫数千名精兵都不曾有过手软!
“臣,臣弟怎么可能是她的主子……”司敬睿憋红着一张脸,慌不择路地否认。
“那便是对她有意了!赐婚的事情就此决定。避免尸体腐烂,成为王妃便不好看了,你们今夜便完婚吧。来人,把敬睿王妃带下去,好好装扮。”
司邪完全不给司敬睿再说话的机会,直接下令。
马上就有侍卫过来,把尸体给拖下去。
整个过程,不过是几个眨眼的功夫。
那些大臣们手脚冰冷,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与死人成婚,还是堂堂郡王……
这简直是人间荒诞!
可,皇上就是能做得出来。
皇上他的心思深沉,手段铁血,他们当真招惹得起吗?
很多原本是支持司敬睿的臣子们,已经心生悔意了。
“今日真是个好日子啊,那微臣便在此祝贺敬睿郡王抱得美人归了,今夜您可要好好洞房。”
宁奎对着司敬睿举起酒杯,说出来的话,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
司敬睿身体又是一踉跄,差点就要吐血了。
“噗呲……”
宋然一个没忍住,就笑出声来了。
狠,果真是狠啊!
她一开始还很好奇,暴君为何会那么轻易放过追查夏青。
她当时也做好了暴君为了调查夏青的事情,然后顺便把她也给揪出来的准备,请罪的话她都想好了。
没有想到,暴君竟来这么一出。
也许暴君是明白,司敬睿背后还有兵马,西川王和长公主也不会看他出事,而且他还有免死金牌。
最重要的是,他能把夏青给杀了,必定是因为他早已经把夏青的利用价值给榨干了,想要找到证据指证他有点难。
还不如从一开始便换个方法,把司敬睿给打得措手不及。
最让她惊喜的是,宁奎和暴君竟这么有默契,两人一应一和的,竟把司敬睿给逼到这个境地。
司邪侧眸,看着宋然明明很想大笑出声,但还要死死憋着的时候,他淡淡出声:“想笑边便笑。”
嗯?
宋然愣了一下,然后偷偷用眼神瞥过去,结果又听到他说——
“取笑你的前主子,并不可耻。”
宋然:“……”
他果然,还是知道她是司敬睿的人了!
小脸微皱,宋然心情有些复杂。
“皇帝,敬睿郡王怎么说也是一国王爷,你这样……”
“长公主这个时候出声,莫不是想今夜去见证皇弟的婚礼?”司邪打断司敬仪的话。
其余人更是不敢吭声。
他们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
皇上杀疯了!
司敬仪的脸色扭曲了几分,最后还是默默闭上嘴巴了。
去给死人证婚的事情,她可不打算做,晦气!
“至于今夜敬睿郡王在这里对朕步步紧逼的事情,朕念在他是朕皇弟的份上,就不苛责了,不过小惩大诫还是要有的。罚三年俸禄,及两年不能上朝,另,其原本掌管的五万精兵,全权交由韩将军掌管。”
司邪居高临下地睨着司敬睿,然后又开始了自己的第二道皇命。
“皇兄,您这是要革了臣弟的职吗?”
司敬睿握紧拳头,眼神阴沉地盯着司邪。
“若朕说是,皇弟又当何为呢?莫非,皇弟要忤逆朕的意思,然后好让朕治了你的不尊皇命之罪,再来好好算算你假造玉玺,逼朕给你徽灏军兵权的账?”
司邪语气再次冷下来,这一次,轮到他步步紧逼了。
“臣弟……不敢。”
周围根本就没有大臣敢为司敬睿说话,他喘着气,忍着屈辱应下皇命。
“如此,凶煞冥刹,护送敬睿郡王回王府,帮其完婚,务必要在子时之前完婚。”
“属下遵命。”
说完,凶煞和冥刹就朝着司敬睿走去。
司邪不再看他们多一眼,直接拂袖转身,准备摆驾回宫。
但他走了几步的时候,见到宋然还不跟上,他回头,深沉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还不跟上来?是要朕等你吗?”
“微,微臣这就来。”宋然愣了一下,赶紧朝着他小跑过去。
但因为自己动作太大,伤口又疼了,脑袋还晕沉沉。
刚才一直保持高度警惕,所以她的状态还好。
现在放松下来,她就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有千斤重似的,浑身也提不起力气。
就这样,她咬着牙齿,一路跟随司邪走出章何宫。
司邪站在自己的龙撵前,背对着宋然。
他忍着转身去看她的冲动,故作语气冷淡地开口:“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朕解释的吗?”
“微臣……”
宋然张口想要解释。
但她不知道的是,此时她脸色苍白到没有一丁点血色。
话还想说下去,结果眼前一黑。
察觉到不对劲,司邪快速回头,结果就看到了宋然朝着自己倒过来了。
面具之下,他脸色狠狠一变,心也狠狠一颤。
他赶紧伸手去抱住她。
他这个时候才发现,她的肩膀上有伤,伤口深可见骨。
但因为她穿着的衣衫是墨色的,所以方才没有任何人看到她的伤口。
“宋然,宋然……”
他慌了,声音里带着颤音,不停地呼喊着宋然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