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贵妃(62)
“云珏小姐!”
苏御气喘吁吁的追了出来,乔虞本来也没有打算真的走,毕竟现在还不能断了风筝的线。
瞧他满头大汗的模样,乔虞心里嗤笑了一声‘撬墙角’的那厮,这功力也不怎么样嘛:
“瞧你,跑的那么快做什么,我又不能飞走了。”
乔虞拿出随身带的帕子,温柔的帮他擦掉额头上的汗珠。
两人站的不算太近,但苏御还是能清楚的闻到对方身上的女儿香,脸瞬间红的像是要熟透了一般。
堂堂状元,翰林院的夫子竟结巴起来:
“我....我...,使不得,使不得的,待会弄脏了便不好了...”
自己怎能玷污了云珏小姐的手帕,这种贴身之物....苏御的思绪又开始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这个呆子,乔虞轻笑了一声。
银铃般的笑声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声声入了男人的耳中,萦绕在苏御心头之上:
“那怎么办,已经脏了呀?”
女孩故作苦恼的样子,这句话明明本应该是使人听了不快的,可偏偏于她口中说出来娇气却不惹人厌。
反而心头像是被羽毛挠过,痒痒的。
苏御的喉结不受控制的自然上下滚动了一下,声线也变得有些喑哑:
“我会负责的。”
“啊,什么?”
苏御刚才的那句话可以说是脱口而出的呢喃声,故而有点小声,不过耳尖的乔虞还是听清楚了,只不过她可不想真听到。
以这呆子的害羞程度,怕也不敢再重复一遍。
“会负责帮云珏小姐的帕子清洗干净的。”
“好吧,那夫子可要记得还给小女。”
说完乔虞便将帕子递给了苏御。
锦缎的帕子本就柔软异常,可是女孩的帕子落在他手中更是说不出来的轻柔。
苏御愣了回神。
“夫子,那小女便先行一步了。”
“等等…等等!”
被对方叫住,乔虞疑惑的看向他,眼神是在问还有什么事。
其实没什么事了,苏御是不想女孩走,仅凭着本能下意识的留住了。
可是他瞧着自己牵住了女孩的衣袖,脸唰一下由红转白再转红,跟变戏法似得,有趣得紧。
“我..不是有意冒犯您的。”
乔虞抿嘴轻笑,并没有羞恼,而是眼神睨了一眼还抓着自己衣袖的手。
苏御像是碰到了什么烫手的山药一般立马松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乔虞调戏了某家‘小娘子’。
“没关系的,夫子可还有什么事吗?”
苏御鼓足了勇气,握着拳头不受控制的大声说了出来:
“乞巧节,云珏小姐可有空吗!”
这音量大的周围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这是好在东旭王朝民风开放些,不然华三小姐的风流趣事可要被人口耳相传了。
就算名声不受损,面对周围人带着祝福的调笑目光,乔虞都深深感到社死,无奈的扶了扶额头。
那苏御就是更是着急了,自己怎能说的这般大声让云珏小姐难堪了去!
“不...是,我没有那个意..也不是,反正对不起!”
“好,那日我有空。”
“什么?!!!”
在日光灯的照耀下,苏御那双眼睛异常的好看,尤其是他那双桃花眼看向乔虞总是带着特别炽热的神情,迷人的让人移不开眼。
而被看向的女孩不朱面若花,不粉肌如霜,微微抿起的樱花薄唇更是娇嫩欲滴,只是那双杏眸流动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思绪:
“听不清那便罢了。”
珠儿适时的抚乔虞上了马车,让苏御那叫一个急,冷静下来的他却也不敢再次抓住女孩的衣袖。
“云珏小姐,乞巧节归云阁申时见!”
马车渐渐行远走,苏御满是希冀的目光望着马车的背影,悬着的心终于在看到车窗伸出的的手才放下来。
马车内:
“小姐,您理那呆子作甚,我瞧着苏夫子好像不大聪明的样子。”
珠儿潜台词的意思是,苏御瞧着不像是能帮到自家小姐的忙,更不像是能被小姐瞧得上的,除了那张脸还能看。
也确实长得比皇上还有胜两分,可还是没有她家小姐好看呢。
“傻丫头,呆子才好呀。”
“?”
珠儿还是不懂歪了歪头,只见她家小姐敷衍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算了,反正小姐说的都是对的。
乔虞收回自己的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望着马车外的风景。
呆子才好,没有经历过太过的男人,才更好骗不是。
回到华府,只见那群侍卫就直挺挺的守在门口,远远看见乔虞的马车,便半跪在地请罪。
“贵妃娘娘金安,尔等向娘娘请罪。”
瞧见他们珠儿就气不打一处来,近来她才知道,小姐从入宫开始就事事被监视着。
“你们何罪之有,不都是奉命行事吗。”
乔虞嗤笑了一声,却也没治他们的罪,轻飘飘说了一句让他们起来,便打算径直回屋去。
这下侍卫长又拦在她身前说道:
“皇上已经查明,谋害娘娘的凶手正是谨庶人,谨庶人的贴身大宫女采芝已经全招了。皇上允娘娘只要您一声令下,谨庶人便择日问斩。”
华云崖已经被废为庶人,只有不褫夺封号,一是羞辱她二是为了区别,也是不愿她这样卑贱的人冠以乔虞同样的姓氏。
未等乔虞发话,珠儿的脸色难看的不行。
果不其然,正如娘娘所说,皇上还是护着那个邱子樰的。
药是邱子樰交由采芝下的,不过采芝是在乔虞的吩咐下,假意向邱子樰投诚的。
“噢?那就按照皇上说的处理吧。”
躲在一旁的姚姨娘见乔虞这般说,面目扭曲的从一旁冲了出来,正要扑倒乔虞掐死她,可她一介妇人哪里冲的过一匹侍卫。
“大胆奸人,竟敢谋害贵妃娘娘!”
侍卫长将刀架在姚姨娘的脖子上,乔虞这才看清了那个影子是谁,要不是404提醒,她都快忘了这号人了。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为何偏偏要置我女儿于死地!当初我就应该让你同那个贱人一起死的!!”
姚姨娘没有儿子,其余女儿也比不上云崖这个第一个女儿,毕竟云崖陪她度过最难的日子。
乔虞嫌恶的擦了擦刚才被蹭到的衣袖,这么小小的动作吓得全部侍卫跪下,乔虞倒是有点受宠若惊了。
“下臣该死,竟没能护好娘娘,下臣这就杀了这个奸人。”
姚姨娘惊恐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好在在她刚才说出那些难听的话时,侍卫长就将她的嘴堵住,这才没听到刺耳的尖叫声。
“没事,也不用杀了,将她关在柴房打三十板子便是,怎么说也是本宫的长辈不是?”
清楚乔虞的人才知她是在反讽,而在他们听来,这个仙佛转世一般的贵妃娘娘竟然如此心善。
第一百二十二章:贵妃(63)
“小姐,您今日真好看!”
镜中女子面若桃李,仿若未出闺阁待字闺中的少女,曾经的小姐就是如此,总爱穿一身桃粉色的衣裳,衬的人比花娇。
“贫嘴。”
乔虞嘴上虽是这般说,但是嘴边的笑意可出卖了她,夸奖的话对她还是很是受用的。
自从教会珠儿怎样帮自己画现代妆,乔虞自个便很少动手了。
今日是乞巧节,苏御的好感已经90了,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了。
忽地,珠儿看见自家小姐一直盯着自己笑,被看的怪不好意思的:
“小姐,可是珠儿脸上有什么东西?”
“珠儿本宫记得这身又见相像的,找出来带上。”
?珠儿不懂何意,不过她很快就懂了,她一人坐在归云阁的包厢,身穿着与乔虞相似桃粉色的衣裳时就明白乔虞的用意了。
“小姐,您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屋内隔着屏风只有珠儿一人掌心相和,乞求佛主保佑她家小姐平安。
乔虞自然不完全相信晏符不会在自己身边安排人监视,就算不为了监视自己与薛家有没有私下联系,为了她的安危也会派人跟着。
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一出。
“珠儿姑娘不陪同着云珏小姐吗?”
苏御虽是知道她们主仆关系好,但奴婢到底是奴婢,刚才瞧着珠儿穿的同乔虞一样的时候还是惊了一下。
生怕这傻姑娘被恶仆骑上头欺负了去,但也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提醒乔虞。
“乞巧节小女只想同夫子在一块~”
女孩今日格外的漂亮,在苏御眼中乔虞周围仿佛泛着淡淡柔光,整个看起来美的有些过分不真实。
直白的情话在女孩口中说出就是偏偏不轻浮,反而有几分直率的可爱。
苏御在女孩炽热的目光注视下,面颊又有些热意,他握了握暗袋中的簪子,下定决心:
“云珏小姐..”
“夫子快瞧前头在放花灯!”
乔虞的手很自然的牵起男人的大手,拉着他往放着花灯的河边小跑去。
女孩的手天生就比男人小上许多,柔软的触感让苏御松开也不是回握也不是,只能任由她牵着,只是看着女孩的目光异常的宠溺。
“啊...我太过开心了,没注意就牵了夫子的手..望夫子莫生小女的气。”
来到花灯的河边乔虞才回过神来,羞红着脸松开了苏御的手,那模样比花都娇嫩上几分。
苏御本比乔虞还羞,可见她这模样心中对女孩又生多了几分欢喜,支支吾吾的:
“咳..无碍的,我去买灯,云珏小姐在这等我。”
没过一会儿,便见男人喘着气跑了过来,可见他有多不放心乔虞一人在这等,于是去买灯的来回都是轻功加小跑着的:
“可等急了?灯买来了。”
乔虞接过花灯,想起花灯中还有纸条,传说是只要把带有心愿的纸条放在花灯中,花灯从河岸飘到另一尽头,愿望便可实现。
现在花灯是买了,纸条也在,河也有,可是写字的笔呢?
苏御从花灯拿出纸条,又对上女孩调笑的目光,这才想起这回事,不大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有些懊恼道:
“都怪我粗心大意,云珏小姐在等握一会,我这就去买笔墨。”
“夫子还是与小女一同去店家那儿借笔墨写了再放吧。”
不然待会苏御又是满头大汗的了,买来了笔墨砚台到时候又要拎着,省的麻烦干脆去买花灯的店家借便是。
乔虞自然是不信有愿望写了放在花灯中就可实现了,不然这天下人都不用努力,整天写纸条放花灯许愿不就成了。
可就是这种幼稚的举动在男人眼里便成了另一种真诚的可爱。
乔虞故意在苏御可看得见的地方往纸条上写字,执起笔一撇一捺写下: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可是写完又将它划去,什么都不再写便停下了笔。
乔虞这个角度很难不让苏御瞧到她写什么,本来他觉得乔虞是真诚的可人爱,可是最后为何又把那句话划掉了?
意识到偷窥别人内心想的不是君子所为,苏御便立马收回目光,只是心中还是很是不解。
“夫子写了什么?”
女孩瞧苏御发呆,小小的脑袋凑到男人跟前,清冷的梅香蹿入苏御的鼻息:
“说出来就不能实现了。”
苏御鬼使神差宠溺的揉了揉乔虞的头发,手感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好。
两人的花灯放入河中,渐渐飘向河的边际直到看不见,视线停留在男人的花灯中:
愿他的心爱的女孩心想事成。
乔虞是向404问到苏御在纸条写了什么,得知上面写了什么,嘴角下意识的往上扬。
“云珏小姐!”
“嗯?”
女孩不解的看向苏御,直至他拿出自己准备已久的簪子递到女孩跟前:
“这是用家母留的玉石打的簪子,家母说待小生遇到心仪的女子,就将这个给她。”
这只簪子正是乔虞相中的那只,所以乔虞不禁看着簪子出了神,原来她从没输过。
苏御见乔虞久久不肯接过自己的簪子,手心紧张的都出了薄汗,生怕女孩会拒绝自己。
此时的他比放榜时还要紧张:
“是..是我今日唐突了,小生不是故意让云珏小姐为难,您可以再多思虑几日,不用这么快回答..”
话音未落,只见女孩的面颊渐渐在自己眼前放大,粉嫩的樱唇最后蜻蜓点水的落在自己的脸颊上:
“御郎这是要反悔?来不及了,既然送给我就是我的了。”
“!!!”
苏御此时喜不胜收,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脸,有痛感自己不是在做梦!
“云珏小姐可真是应我了?!!过几日我找媒婆挑个黄道吉日上门,不..明日就上门提亲!”
乔虞忽略了苏御的惊喜,故意岔开个话题:
“帮我戴上吧。”
因为女孩答应自己的太过简单,苏御也一直沉浸在欢喜中,并未察觉女孩的不对劲,只是小心翼翼的为女孩戴上了簪子。
“好看吗?”
簪子在女孩的头发上,显得越发是找到了自己的主人一般,不是一点点的合适。
苏御看痴了,只是身体还是下意识的去回应他心爱的女孩,点了点头,一米八几的大个露出这样的神情傻傻的怪可爱的。
天色渐晚,京城的街道因有宵禁人也渐渐变少一些,苏御虽是很舍不得乔虞,却也不想她为难。
本来苏御是想直接送乔虞回华府比较安全的,可是乔虞执意说要回归云阁同珠儿一同回去,苏御也就没有反驳了。
归云阁底下,乔虞不知道周围有没有晏符的眼线,于是只是隔着归云阁十米左右,草草与苏御道了别。
“好啦,明日我们不是还能再见吗?”
如今苏御被乔虞牵起手也越来越熟练了些,也没一开始稍微不小心触碰到女孩的肌肤就脸红的像是熟了一样。
只是微微发红的脖颈还是出卖了他。
第一百二十三章:贵妃(64)
“真的不用我送云珏小姐回去吗?”
虽说归云阁不远处就有华府的马车在那里候着,可是苏御没有亲自把人送回去,始终还是不放心的。
“怎到现在还要加敬称啊,可是御郎不喜你我亲近些?”
女孩不满的撅了撅嘴,看似无意的岔开了话题,牵着男人的手也故意松开了。
苏御从未哄过人,更未哄过女孩,可偏如今眼前的女孩是一举一动都能牵动苏御的心思,于是便赶忙解释道: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事情未定下来之前,我不想轻薄了您。”
男人的大手珍重的牵起乔虞,这才让女孩重新看向了自己,发现女孩那双漂亮的眼睛挂起了金豆豆,让苏御心疼不已。
非常小心且珍视的轻拭去眼角的泪珠:
“我嘴笨,你莫因我而恼了自己,你不喜欢的地方我都会改,不要生气了好吗?”
说是会改可还是没有叫她的名字,这个呆子。
好在乔虞也并非真要他现在改口,毕竟她也不喜欢别的女人的名字顶着苏御的温柔。
“我没有生气,时间不早了你也快些回去吧。”
明明是生气了,可女孩偏偏不认,这娇蛮的模样让苏御越发不舍得与乔虞离开。
未来的日子还长...
想到将来的每一日能与心爱的女孩朝夕相处,苏御便幸福的如同做梦一般:
“恩,等你上去我再离开。”
“明日见,苏御。”
“恩..明日见,云珏。”
被叫了‘名字’的女孩先是一愣,转而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颜,真是将沉浸在恋爱中少女的模样演的入木三分。
转身即一秒,那所谓幸福的笑容哪里还像存在过。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担心死珠儿了。”
珠儿一直坐在归云阁包厢的屏风后面,连如厕都不敢多去一次,好在从华府带的都是锦娘管教有方的下人,并没有不老实的。
“辛苦你了,咱们回去吧。”
珠儿的担心是真担心,也不是被劳累的抱怨,看到乔虞平安回来她就心满意足了,正要起身换下衣服便看见乔虞发髻上的簪子:
“小姐,这簪子..?”
不是昨日苏大人托金芳阁打的簪子,原来他早有预谋!
虽说她不知道小姐与苏大人靠近是何意,可是小姐今日出去是真的很高兴的模样,可他们终究是不可能的..
想到此珠儿又开始心疼起她家小姐,两眼泪汪的。
“哦?这簪子珠儿你先帮我收着吧。”
乔虞很是随意的将簪子从头发摘下递了过去,珠儿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小姐这如何使得..这是苏大人送您的。”
“傻丫头叫你收着又不是送给你,如何使不得,回去随便找个锦盒装便是。”
珠儿自然是知道这簪子不是给自己的,只是这种带有定情类型的信物,她保管着..怕是苏大人想砍死自己。
看乔虞当真不放在心上的模样,珠儿在心中为苏御默哀两秒。
从归云阁走出拐个弯功夫,乔虞就同那人撞了一下:
“大胆,安王在此是你可以冲撞吗!”
乔虞被撞得一踉跄也来不及看清是撞到哪家侍卫,对面就先报了名头。
珠儿扶稳了乔虞,即便对方人高马大还是摄政王的人,欺负了她家小姐就是不行!
“放肆你这个狗奴才,也不看看你眼前的人是谁!”
晏瞿本是在轿子上假寐着,听着声音耳熟好像在哪听过,一睁眼便看见熟悉的身影。
哪怕对方还带着面纱,晏瞿也认得是她!
于是晏瞿立马叫停放下轿子,亲自走过去掌掴刚才那叫嚣的近侍。
“好大的脾气,自己撞了人不知,还不赶紧像这位小姐道歉。”
晏瞿是知道乔虞出宫省亲了,但也不想给她招来麻烦,也就没有直接说穿她是兰贵妃。
“奴才该死,望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
乔虞冷眼瞧着眼前这对主仆一唱一和,真这般讲礼数怎么刚才他晏瞿不下来阻止?
“无碍,只望安王爷好好管好下人,莫教人说您仗势欺人了去。”
这般目中无人的模样,刚才那位被教训的侍卫要不是看自家主子没发话,真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你说的是,辛骁,将人带回祥阁。”
这不说辛骁是跟在晏瞿身边最久的人呢,那侍卫刚要求饶,只是得了王爷一个眼神便知把那不知死活东西的嘴给堵了去。
免吵了贵妃娘娘的耳朵。
乔虞可没空陪眼前人演戏,眼下还不是时候,自上次木兰围猎之后他俩就再没‘见过’:
“那本宫就不奉陪了,安王慢走。”
这才要抬脚,男人便拉住了乔虞,这般逾越的行为那是‘安分守己’的贵妃娘娘可接受的侮辱:
“晏瞿你莫欺人太甚了!”
周围的下人很惜命的自动将眼睛闭上,王爷的私事他们是有胆看也没命留。
“你别恼,本王只是担心你有没有撞到了。”
毕竟乔虞刚刚小产,刚才那没长眼的东西又五大三粗的,保不准就把女孩磕碰伤了。
直视着男人担忧的目光,最终落在自己的腹部,女孩只觉得羞辱:
“安王爷的关心怕是有大把官家小姐等着您,本宫已经如此也不怕你再羞辱践踏。”
“本王真没有那个意思,你别多想,夜渐深会有些凉,你早些回去吧。”
晏瞿刚才急才忘了两人之间的横沟,牵起她的手的那刻很是冰凉,就如现在她拒自己几千里之外一样冰冷。
男人的眼中的深沉的爱意本来还是汹涌澎湃,即是一刻又藏匿无迹。
404:晏瞿好感+10,总好感65
听着提醒声,乔虞脚步加快了些,像晏瞿这样的男人他太能控制自己的感情,更能将情与事分的太清。
以至于他再深情也不会再垮进一步,好感度也能一直把持不前。
女孩走了一会,晏瞿盯着她的身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辛骁从地上捡起一个香囊:
“主子,这好像是华主子落下的。”
香囊就是在刚才两人拉扯的时候掉下的,辛骁能猜到主子对兰贵妃的一点意思,自然不会傻傻的去称呼娘娘。
果然,晏瞿接过香囊并未打算还给乔虞。
回到华府,乔虞刚要回房间就看见杜太医和云珏从院子出来,姑娘跟撞了鬼一般:
“嫡..嫡姐!”
第一百二十四章:贵妃(65)
“嫡姐..!”
云珏面色通红,站在她身侧的杜太医也有几分窘迫,随即立马向乔虞行李:
“兰娘娘金安。”
“免礼,这个点了杜太医在珏儿院子中,可是珏儿身子有哪里不舒服?”
面对着嫡姐的好意,云珏的脸是红了又白,显然不像是请太医看病的模样。
乔虞看着云珏朝杜子逸递眼色,霎时就明白过来了。
“臣罪该万死,一切与云珏姑娘无关,都是臣...”
未等杜子逸将过错全部拦在身上,乔虞便示意珠儿将杜子逸扶起来,亲昵的走向云珏拍了拍她的手:
“有些事本宫的妹妹自会告知本宫,看在你刚才有担当的份上,本宫不深究其中,待本宫过了云珏再如何处置你。”
“娘娘莫责云珏姑娘,您大可审问下臣,是罚是死臣都无怨言。”
虽说当初是云珏先动的心缠着杜子逸,可他作为男人既然没有拒绝女子的好意,就说明他也有责任,怎能出了事就留云珏一个女孩承担。
云珏瞧着心慕的男子护着自己的模样,心中感动不已,原来不是她自己一人在白费力,感情这回事就是要有双方的回应才能有好结果。
“杜太医这是作甚,我家娘娘不过是关心问了一句三小姐的身子如何,您给三小姐把个平安脉,我家娘娘为何要罚您?”
珠儿瞧这俩鸳鸯好像是要共赴黄泉一般,于是便心急的为她家小姐解释了她的好意。
“嫡姐....”
云珏已是感动的不知说什么是好,杜子逸在后宫当差那么久,就算再木也反应回来了,兰贵妃这是没有要拆散他们俩的意思。
“谢娘娘,那微臣告退。”
即使如此,杜子逸临走前还是关怀的看着云珏,那恋恋不舍的模样直叫乔虞气的发笑。
不过看在她平日还算老实省心的份上,乔虞并没有打算揪着她俩不放,毕竟她又不是古代人没那么封建。
男欢女爱的她管那么多作...等等,或许她可以帮帮自己这个便宜妹妹:
“云珏跟本宫讲讲,你同那个杜太医是怎么回事。”
“我与杜大人...”
原来是乔虞一先让杜太医时不时到华府照料锦娘,这待字闺中的妙龄女子和温润俊朗的太医,一来二去得云珏便看上了眼。
可杜子逸自知自己身份不配,也总是故意避开云珏,可正所谓烈女怕缠郎,这男子也怕好女,总归不免动了心的。
乔虞就这么静静听完云珏说完她与杜太医相识的全过程,望着云珏仿佛沉浸在蜜坛中叙事着他们的故事,怕是已经深陷其中。
也好,她也不算坏事做尽。
“云珏,你想嫁给杜子逸吗?”
云珏没有抗拒这个不算太亲的嫡姐揉自己的头发,可一下子直接成亲,对方是杜子逸她当然是愿意的..
“我当然愿意的,只是..只是太快了,而且万一褚丛不一定想娶我...我不想逼他的...”
褚丛是杜子逸的字,云珏喜欢这么叫他,一开始杜子逸还有说不合适让云珏不要这般叫,后边说不管用也便纵着了。
“傻姑娘,你瞧刚才杜子逸他像是不愿的样子吗?”
“可是...”
云珏到底还是犹豫不决,乔虞便也敛去脸上的笑容,言辞严肃:
“今日是本宫无意撞见了,有眼都能看出你们的气氛不对,眼下姚姨娘是被本宫关起了,可咱爹那个拎不清的,不知还会做出多少混账事的。”
云珏想起乔虞刚‘没’了孩子,凶手是二姐被关进大牢也是罪有应得,可并不代表嫡姐此时的便是安全的。
她身边若有一丝风吹草动落把柄在敌人手里:
“妹妹在此谢过嫡姐成全,一切还劳烦嫡姐帮云珏周旋。”
如今她得嫡姐的光成了县主,那闷葫芦定是更加不愿娶自己,她也能感觉得到这几日杜太医比以前还故意疏远自己。
若不是今夜她装病怕是也骗不来褚丛,更不会得嫡姐的帮忙。
“不过在时间上本宫还是得委屈你的,明日便会派人向皇上请旨让你和杜子逸择日完婚。”
这么快?云珏有些不安,可是嫡姐这么安排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嫡姐不说她便不问。
古代女子一生最重要的就是成亲,让他们这么快草率结婚,乔虞还是愿意跟她解释的:
“本宫省亲日子不多,可本宫还不知如何..面对皇上,想多避一会儿。不过你放心,在嫁妆本宫会补偿你十里红妆的。”
“嫡姐不用如此的,云珏是心甘情愿的。”
所有人都只看见兰贵妃风光,而风光底下有多少心酸谁又能真正体会。
要是乔虞知道这姑娘在想什么,一定会嗤笑一声,她的背后再心酸可在人前谁都得向她朝拜,谈何心酸。
乔虞知道素芳是皇帝的人,于是便让她亲自进宫请旨。
“贵妃..不愿见朕?”
男人就是如此,你可以别扭冷落对方,但对方冷落自己就会心里不平衡。
404:晏符好感-5,总好感为:80
“娘娘不是这个意思,进来娘娘情绪不高涨怕是也不知道如何面对皇上。”
“朕知道了,一切就按贵妃说的办吧。”
晏符算是不再怨乔虞,却还是有些说不上的烦躁,所以也没有把好感再加回去。
而乔虞知道晏符将好感也并不生气,如今她要的就是这个男人对自己直降好感,却又对自己升不起厌恶。
苏御第二日便兴致盎然的来到华府,他是想下一秒就将乔虞娶回家,可也不愿委屈了她。
只要乔虞点头,苏御立马就同意上头的调令,以前他是不愿同流合污。
可是比起在心爱的女子同自己受着清贫的苦,他更愿意去披荆斩棘,为朝廷为皇上开拓不一样的东旭王朝。
刚来到华府门口,便瞧着许多人围在门口,这是皇上又赏那位贵妃什么了?
新帝的志气与雷厉风行的手段都让苏御佩服,但唯独新帝独宠兰贵妃这点苏御实在不能苟同。
可兰贵妃毕竟是云珏的嫡姐,云珏也敬爱着她的嫡姐。
苏御先不想这些,眼下最重要的便是见到云珏小姐;苏御的小侍上前问了过路凑热闹的人:“小兄弟,这前头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如此热闹?”
“哦?这个啊,听说是贵妃娘娘的妹妹嘉盛县主得了皇上的赐婚,这嫁妆有贵妃娘娘帮持的红妆十里,这聘礼又要皇上亲赏的,可不说威风呢。”
还未等小侍回话,苏御惊得差点失声:
“你说的是华家三小姐,嘉盛县主?!!”
“可不是嘛,还是兰贵妃亲自向皇上请的赐婚..欸这位大人你还好吗??”
好心的路人解释到一半便瞧着苏御差点站不住,眼前一黑。
第一百二十五章:贵妃(66)
待人群散尽,苏御再也按捺不住想要进去问问云珏,这一切是不是骗他的,只是一场误会。
“这位小兄弟麻烦你进去通报一声,在下苏御想要拜见国公大人。”
“原来是苏大人,小的这就去。”
苏御原本就是世子的夫子,门童自然没有疑虑进去通报了。
当差的是个不知情的,正要进去就被乔虞早时派来的人拦住了。
将主子的话转达给了那门童,也塞了些银子给他,小厮拿了钱自然要把事办的更加妥当。
苏御一见刚才的门童立马急着问,可刚才还一脸尊敬的门童,一下就变得趾高气昂满脸鄙夷:
“苏大人,兰贵妃吩咐小的向大人转话,嘉盛县主那是千金之躯国公嫡女,苏大人虽是高中可到底出身寒门,况且这状元三年一个,有些人不是苏大人能肖想的。”
短短一句话将苏御变得一文不值,状元不是天下只有一个,而嘉盛县主国公之嫡女,当今皇上最得皇上宠兰贵妃喜爱的妹妹却只有一个。
苏御脸色煞白,他懂这个理,但他可以给云珏更好的,也知道她值得最好的。
可是他不愿死心,他不相信这是云珏小姐愿意,非要问个清楚。
那门童本就鄙夷这道貌岸然的苏御,本还敬他是读书人不愿将话说的难听,可这厮偏不识相耽误了娘娘交给自己的差事那可不好了:
“苏大人小的敬你是世子的夫子,不愿把话说的直白,可大人若是非为难小的,小的也只好按娘娘吩咐的将您轰出去。”
跟在苏御身旁的小侍那能忍一个门童羞辱自家主子,气急的骂道:
“你区区一个守门的,也敢对我家主人无礼!”
门童瞧这俩越瞧越烦,心中立马就给苏御定下是靠女人吃软饭的,高中的状元如今就是只是一个五品官。
这京城一板砖砸下来不知能砸死多少四品的,更何况只是区区不在朝堂之上的五品夫子,摸不准是要吃软饭傍他家小姐的。
“苏大人牙口不好大可喝些稀粥,再赖着不走就莫怪小的做真正无礼的事。”
被个门童如此羞辱苏御自是不能忍,可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也不允许自己说那些粗俗下三滥的话,只是阴沉着脸道: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位小兄弟本大人是在看世子和国公的份上不予你计较,不过你合该管管自己的言行积点德,在下告辞。”
苏御甩袖而去心里暗暗记下这一笔,却也算是见识到了那位娘娘的威风和跋扈,不愧是能迷得当今圣上独宠的女人。
现在进不去,晚些时候世子下了学自然会亲自派人接苏御进去,苏御刚才是急昏了头,才在华府门口容许下人对自己的羞辱。
到了午时华伯生下了早课回府迎接夫子却没瞧见人,问了下人才明白人给门卫给赶走了,气的大发雷霆。
但到底是嫡姐的意思,华伯生也并无心生怨怼,只愿那门童狗仗人势,误传了嫡姐的好意。
于是华伯生立马派了轿子,亲自在门口等待苏御,一看见人影赶忙鞠躬谢罪:
“学生有罪怠慢了夫子,望夫子莫怪,学生已将那以下犯上的门童打发了出去。”
苏御也知着华府出了国公有些混账,世子和华夫人打理的华府还是井井有条的,那恶仆也是得了贵妃娘娘的意思才会这般做。
眼下她急于寻求答案和云珏,并不把刚才发生的龃龉放在心上:
“无碍,为师知道这事不是你授意的。”
显然被那般羞辱,即使是脾气好的苏御也是不能忍受的,只是看在云珏和世子的份上不愿再计较罢了。
但伯生却不悦了,虽说此是确实他姐姐做的不妥当,可嫡姐做什么都是有她自己的理,伯生不愿任何人对嫡姐有不满。
但对方毕竟是自己是自己的老师,而且也没有打算在追究下去,于是华伯生便打算邀苏御进去授课。
上课的时候,苏御明显心不在焉,华伯生便问道:
“夫子可是有其他事记挂着,学生这边的课耽误一两天也无碍的。”
“没有,只是入秋乏盹精神不爽罢了,我无碍继续课题。”
华伯生见对方不愿说也没有追问下去,自己研写着夫子刚才布置的题,刚提笔写没一会儿,又听见苏御说道:
“圣上怎突然给三小姐赐了婚?哦..为师只是随便一问。”
华伯生刚才也有听下人说嫡姐为何赶夫子,只当是下人嚼舌根给嫡姐误会了去,可眼下好像并非如此。
世子年纪虽小,可只是轻蹙眉面色冰冷无不透着上位者的气魄:
“夫子怎突然对三姐的事情感兴趣了,莫不是...”
华伯生本想敲打几句,他虽非常尊敬夫子可并不代表容许他人不忌惮华氏的荣耀,这时侍从进来传报:
“世子,传娘娘旨意邀苏大人一见。”
屋内师生俩面面相觑都带着疑惑,兰贵妃怎会突然邀苏御过去,不过伯生并未询问乔虞的用意。
苏御心中多少知道兰贵妃找自己的意思,只是没想会亲自接见他:
“时辰也差不多了,世子将为师今日所教的从新复习研读,明日为师检查。”
布置完华伯生的课后作业,苏御便转头温和有礼的朝侍从说道:
“带我过去吧,莫让娘娘等着急了。”
侍从将苏御带到乔虞的院子指了个门便退下去,只说了他送到这不能再进去了,反正也到门口了苏御也没矫情非要人带进去。
苏御走到院子里面也没有瞧见一个下人,心生顿感奇怪,心脏却不自觉的跳动的越发的快了起来。
不知是什么声音在脑海回旋着,屋子里面或许是他的女孩。
“贵妃娘娘,下官苏御向娘娘问安。”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这让苏御越发肯定心中的猜测,鬼使神差的推了门,全然忘记若里面真是贵妃他会被处罚甚至处死的罪责。
果然坐在厅堂正位的女子身穿一袭与嫁衣极为相似的水红色衣裳,红的炙热灼痛了苏御的眼。
三千青丝绾了成婚娘子的发髻,不过女孩没有带冠子只是简单的插了一根玉簪。
正是那天苏御送的那只。
女子弯弯的柳眉,俏鼻挺立,白嫩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粉红,朱唇红颜,既倾国又倾城。
清冷的月光透过明纱纸窗照映在女子的身上,只有见了此情此景在真正懂得,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两人如初见时那般,女孩依旧那么美好,但本该清澈明亮充满温暖的眼睛此时眼含泪水,却倔强着不让它落下:
“御郎你来了。”
“嗯,我来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贵妃(67)
苏御没有意识到此时自己的声音有多沙哑低沉,可教他如何不心酸,如同戏剧一般还未进场苏御就输了:
“赐婚不是你真心想要的对吗,云珏。”
像是质问一般的语气让女孩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断了线的珍珠滑过她的面颊:
“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在庄子的时候杜太医待我很好,会陪伴我,开解我..”
乔虞在上一个世界中为了夺得影后的桂冠也是废了不少功夫,最美的哭戏就是眼睛饱含泪水,最后只滑落下一滴。
压抑的哭泣让苏御更加的心疼,女孩哽咽的说着绝情的话语,却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她在撒谎。
苏御再也控制不住想要一把将乔虞拥抱在怀中的冲动,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此时苏御做了这辈子最出格和疯狂的决定: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撒谎,跟我走吧,我们去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
“够了!”
未等男人说完他编织未来的美好,乔虞就马上打断了他。
因为苏御再多说一字,‘爱’他的女孩可是会放下好不容易在心中垒砌冰冷的城墙。
女人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无尽的寒冷包围了她整个人,连抱着她的苏御都化不开这层寒冰:
“走,走去哪?为了自己的幸福我该将娘亲、弟弟、嫡姐的生命置之不理吗?”
到了如今这地步,苏御的女孩还是如此‘善良’,明明毁了她的幸福是她敬爱的嫡姐,可还是不忘要保护她。
苏御慌了神了,满腹经纶的他此时却寻找不到一个答案,只能无措的看着乔虞。
此时的苏御还是太过幼稚了,他的心中大忠大爱是为仁,大孝大勇是为义,修齐治平是为礼,大恩大恕是为智。
所以苏御清高不愿同流合污,可心中家国山河又让他无法独善其身、置之不理,所以他只能处在不上不下的官职。
为了所爱苏御萌生想带乔虞远走高飞的想法,可就算他心中没有仁孝义礼,也无法如此自私。
他是孑然一身,自然亡命天涯也没关系,可乔虞不一样,她的生命中没有自己的出现,她会幸福高贵的傲世一生。
“可我不能就这么将你输了..”
若是当初自己愿意同流合污,是否今日的结局又会不一样,苏御这么问自己。
但乔虞知道,这个男人心中的答案不会变,他会寻找到一条真正属于他的道路,去开辟他想要见到的天下。
所以苏御想要带自己私奔,乔虞将他引回清醒,等他清醒了,乔虞才好自己将他引入深渊。
“苏御,要了我吧,现如今只有我怀孕了,杜子逸自当会嫌我脏主动请缨退婚的,这样也不算事抗旨了。”
“不...不k”
未等男人反应,吻住了男人的双唇,苏御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吻了她,两人都有些生涩,交手间女孩故作不小心的咬伤了他的舌头。
这让苏御瞬间清醒回来,而乔虞早就褪下了衣裳,只剩一件遮不住饱满的亵衣。
苏御强忍着别开了脑袋,狠狠给了自己一拳:
“我不值得让你这般自轻,你等等我,我一定能寻求到两全的法子,我一定能光明正大的娶你的。”
苏御不想乔虞就这么没名没分的给了自己,那是他心尖尖上的女孩,怎能受如此屈辱。
而乔虞却故意装作不懂苏御的爱惜,只当他是不愿意要自己,即心疼苏御对自己下的狠手又气他的拒绝。
她都如此了,还是被心爱之人拒绝,这世上没有比这更羞辱的她的事了:
“御郎可是嫌我下贱,不愿意做我的‘奸夫’?”
“我不能这样毁了你,你本该是高高在上的县主,我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让世人去唾弃你。”
所有骂名在他苏御身上都没有关系,可是他一想到今日若真顺了女孩的意,往后世人该如何看待女孩。
哪怕是想象到一个嫌恶的眼神落在乔虞身上,苏御都能将自己千刀万剐。
可乔虞就是不愿知道他的意思,偏做不明,苏御刚才帮她重新披好的衣服,她又想将它脱下:
“不能还是不想?苏御你当真要眼睁睁瞧着我成为他人的新娘吗?”
时机对了,女孩的哭泣再也不能控制,却不想毁了今日的妆容生生忍着,因此声音也变得喑哑极了。
苏御知道此时自己还在这里,乔虞就不能冷静下来,万一他今日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苏御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忽然苏御想起了前几月摄政王抛来的橄榄枝,或许去求他还有用。
男人如何珍宝轻吻女孩的面颊,希望能平息女孩对自己魅力的不信任,小心翼翼的重新帮她穿戴好。
指尖哪怕是隔着布料,那传来的温度都能烧烫苏御的心。
乔虞终于没有再阻止他,只是不愿意再看着苏御,本来今天乔虞就没打算真和苏御发生苟且的事情。
“再相信我一次,七日之内一定会让您名正言顺的成为我的妻子。”
乔虞不知道苏御又怎的能想到办法,可不管他想出什么办法,只要她不愿就能从中作梗。
凭借着华云兰现在的身份虽说不算是能只手遮天,也算是万人之上了。
于是女孩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刚才的行为有多出格,羞红着脸又马上变得煞白,白皙的玉指紧紧抓住衣裳:
“好,我信你。”
女孩的小动作没有逃过苏御的眼睛,但却懊恼自己又让乔虞受委屈了,赶忙安慰哄道:
“刚才之事都是我不好,不关云珏小姐的事,若您生气,在下愿意自剜去双目赔罪。”
苏御不是在开玩笑,可正因为他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才显得吓人,苏御有自信即使没有双目他也能得摄政王的青眼。
若乔虞真要了他的眼睛,苏御也只会觉得理所当然,绝不后悔。
只是可惜的是他再也不能用这双眼睛看见心上人的模样,但苏御会在光明失去的最后一刻,牢牢把女孩的模样刻在心中。
女孩没有说话,苏御只当是默认,于是毫不犹豫的将腰间的匕首掏出,正要动手便瞧见女孩白着脸:
“!你怎真要动手,瞧着就瞧着了,我可不愿以后的夫君是个瞎子。”
乔虞是当真被苏御利落毫不犹豫的姿势吓到了,好在她惊吓只是声音拔高而不是失声,总算在刀子落入苏御眼里时叫停了。
苏御傻愣愣手停了下来,不行,他的夫人不愿意自己时瞎子,还是以后待风波平静,他定要补偿乔虞最好的。
不过...云珏小姐算应了自己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贵妃(68)
深秋的风已经有些许寒意,乔虞拢了拢身上穿着的披肩,精致的远山黛紧蹙在一起,让人忍不住心疼想为她抚平忧伤。
可等苏御离开院子瞧不见影子,女孩脸上只剩下不耐烦与疑惑。
两人约定七日后在归云阁见,乔虞不解苏御能找到什么办法带她走,不过男人刚才真诚的模样还是让她很是心动的。
毕竟有天下哪个狠心女子能舍得拒绝面如冠玉的少年郎的一片赤诚爱慕。
珠儿一直在庭院不远处候着,瞧着苏御走了便走到乔虞身边。
“珠儿,通知下去将苏大人的一举一动都上报上来。”
“奴婢明白了,外面风大小姐咱进屋吧,您受凉就不好了。”
安王府内:
辛骁走进屋内时自家王爷正在作画,若是胆大的瞟一眼怕是脑袋不保,因为东旭王朝的摄政王画的正是当今圣上最得宠的贵妃娘娘。
“王爷,苏大人求见。”
辛骁无意瞥见桌上的作画,哪怕心中惊涛骇浪,面上也不敢显露一分。
晏瞿先是想了一会并未打算停笔,当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脑海想起,这才停笔作罢。
这状元郎确实才兼文武,但却卓尔不群,在朝堂之上既不愿站薛左都督系,也不愿站保皇党派系,只因苏御这人只站在真理上。
忠臣不事二君,若这种有才能的人一旦效忠的不是东旭王朝,而是某一另一才能者...
“让苏御在正堂候着,本王这就过去。”
苏御过来也不是空手过来的,关于前朝水患和闹饥荒一事他连着好几夜翻录古籍想对策,终于在约定的时效内带来他的诚意。
“微臣叩见安王大人。”
“快快请起,苏大人怎么想得今日来本王这了。”
晏瞿瞧见苏御除了他一个人来,身后的侍丛捧着好几本书,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微臣不善言辞,前些日子王爷对微臣的青睐心中惶恐,这才不识王爷抬举之意,今日微臣特意将关于水患一事的一得之见。”
“噢?快呈上本王瞧瞧。”
晏瞿翻看苏御所写的解决方法和其一些与水患相关的书籍,从一开始紧缩着的眉头到慢慢舒展开来,连周围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气都少了不少。
苏御向来对自己所想所作是有信心,在晏瞿看的差不多的时候又适时的说道:
“微臣亦目见流民塞路,不知有几千万难民早已失命。所谓赈恤,也没有得力的看检者,而如我国乡所之类,领馈于城外,以糜粥等物,略略措办,殆不成貌样,实有有名无实之叹。”
确实历朝历代以来,除了想出如何治理水患的方法,最重要的是监管施行的官员。
可赈灾的钱财往往就是从一级一级下去的官员一点点贪污,最终落到灾民手里的赈灾款就所剩无几。
“那依苏大人之见,此次治理水患可有合适的人选?”
“若承蒙王爷不弃,微臣愿望东旭效犬马之劳。”
晏瞿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阵阵爽朗酣畅的笑声在厅内响起,矜贵的王爷总是持着淡淡的笑容,很少会如此大笑。
鲜少这么一笑,夺目的让人移不开眼,连苏御作为男人都不禁赞叹安王的皮相。
长年病痛缠身给晏瞿带着几分柔弱的美感,但掌权势滔天的摄政王爷又有不怒而威的气势,因此晏瞿是美却不阴柔。
“苏御啊,苏御你可真让本王惊喜,说吧今日来可有事需要本王帮忙一二。”
苏御也没推辞,将想要拜托的事情直接说出。
虽说赐婚一事找皇上会比较有用,可晏符已经下了圣旨,就算他苏御解决了水患也不可恃才傲物请皇上收回旨意。
所以现在能改变皇上旨意的也许只有对当今圣上有几分威胁的摄政安王。
晏瞿没有立马回答苏御求娶华三小姐本是一件小事,会惹小皇帝不悦,他也会卖个面子给自己。
但华三的婚事是小姑娘特意向小皇帝要来的,若是得知是自己弄没了,指不定又要怎么哭鼻子了。
晏瞿因为不想白白挨乔虞的讨厌,也没有立马答应了苏御,而苏御也只当是这事没有那么好办,对方才没有应全了。
“微臣与嘉盛县主是两情相悦,怕是贵妃娘娘误会了嘉盛表达的意思这才请错了旨,微臣再此先谢过王爷愿为微臣求情。”
苏御这话说得圆滑,晏瞿又怎能拒绝呢,但都是老中医,谁给谁整偏方呢。
“本王明日会尽力为苏大人转达意思的。”
待苏御走后,晏瞿便立马派了消息去华府,忍不住冷嘲一句谁能知京城的大才子竟也是一枚痴情种。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晏瞿自然是不希望有用之人有致命的弱点,这也是晏瞿的好感度始终停滞在60不前。
乔虞正瞅着让人盯着苏御的动向,这不一瞌睡枕头就来了:
“你让人回复安王,让苏御求旨意一事就来求本宫,本宫不愿意皇上也不会因他苏御驳了做嫡姐的好意。”
珠儿摸不着脑袋,小姐是喜欢苏大人的,可又为何要刁难苏御,让他一个人蒙在鼓里。
可索性珠儿也不可能为苏御说话,到头来她只会为小姐着想,而她知道小姐再喜欢那苏御也不会做出格的事。
“不是本王不帮,但如今兰贵妃正得圣意,她愿让你去求情这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
晏瞿说是这么说,但他知道女孩这么说怕是一丝可能都没有,至于这么说不过是不愿让苏御嫉恨他。
女孩向来如此,她愿意把所有仇视的目光都拦在自己身上,也知道苏御是个可造之才,也不愿朝廷损失人才,所以这才出此下策。
乔虞若是知道晏瞿心中怎么想,定会说一句:善解人意什么的,她就是故意这么说让你多想的。
门外下起倾盆大雨,连庭中的荷叶都挡不住来势汹汹的大雨,耷拉着点啊点。
“娘娘外边雨越发大了,要不还是让苏大人进屋等吧。”
不知情的素芳自是会苏御求情说话,毕竟这苏状元也曾是皇上眼前的红人,涉及朝廷之事做后妃的还是不必要插手太多为好。
“让他跪着,本宫应了他跪满三天,云珏的事本宫可以考虑考虑改不改主意。”
主意是不可能改的,距离约定只剩刚好三日,就算是内力身后身体康健连跪三日,谁还能清醒去赴约。
就算苏御挨过去了,乔虞也不会让他顺利过去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贵妃(69)
“这苏大人跪在那作甚?”
到底是国子监的夫子,在华府跪上两日算怎么回事?
路过的奴婢虽是老实,走开后还是忍不住好奇问同伴。
“苏大人是个痴情种,对咱三小姐一见钟情,可这不三小姐马上要同杜太医成婚了...”
苏御才在这跪了两天什么流言版本都有了,估计再过上几日都要成为百姓的饭桌闲谈了。
“华府不养闲人,贵妃娘娘还在府中,你们再在这里嚼舌根休怪我把你们发卖出去。”
管事姑姑及时出来制止了他们,两个丫鬟本就胆小,听说要被发卖立马哭着求饶。
“珠儿姑娘安,几个丫鬟不懂事,我正准备将他们发卖出去呢。”
珠儿端着自家主子每天要喝的汤药路过,本还威风的管事姑姑一下就变得奴颜婢膝。
“娘娘不喜哭丧气,为景懿太子守孝祈福期间,扣他们两月银子便是。”
“谢谢珠儿姐姐,谢谢珠儿姐姐。”
珠儿不是因为心软而饶过他们,正如她所说就是为景懿太子祈福,和不想污了娘娘的耳朵。
走到乔虞的院子中,苏御果然还挺直的背跪着,哪怕脸色已经苍白无血色。
珠儿走进来挥退了屋子中的下人,而素芳因乔虞不喜她跟身边,也打发出去做其他事了。
“小姐,照这样下去保不准真让苏大人熬过去了。”
瞧苏御认真的模样,珠儿想若当初小姐没有入宫,或许早些遇到苏大人就没有现在这么辛苦了。
乔虞放下杯盏,轻笑了一声:
“来,将这茶赏给苏大人。”
“?喏。”
珠儿疑惑了一下,小姐喝的怎合适再给苏御喝,不过很快便明白了,这茶里或许加了点什么。
苏御再次醒来望着外面的天色变黑,问了旁边的侍从才知已经是第七日戌时,两人约好是申时,如今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了。
他也不顾头像是炸裂一般的疼痛,自顾自的猛地下床,然而药效还未过去,若不是小侍眼疾手快过来扶怕是要摔伤了
“大人!贵妃娘娘派人传话来了...说..说”
“说什么!”
一向温润和善待人的苏御像是失了魂一般紧紧抓住侍从,发狠的模样让人后怕。
“娘娘说...娘娘说...大人既然诚意只有如此,华三小姐的喜..喜酒恭候大人参加...大人!”
复桑从未见过自家公子如此失态的模样,可见公子对华小姐用情至深,可这终究是一段有缘无分的感情。
其实贵妃娘娘让他传的话比这个难听的多多了。
“终究是我负了云珏...”
苏御发了狠拳头捶向地板,完全不在意自己已经鲜血淋淋的双手。
不敢想象等他的姑娘会有多么失望自己的失约,明明自己答应了她的。
“不行,不行我要去想云珏解释。”
“大人!大人!”
云珏这几日都在忙着学习新娘子礼俗,等歇停了才发现自己成了痴情状元郎的心上人?她也只是知道苏御是伯生的夫子,是个很有才华的人。
但两人压根就没有见过,一是她不是伯生的嫡姐还不够去过问世子的事,二是她一个闺阁女子见外男做什么。
这不,今天苏大人又在门口求见自己,不过嫡姐那边吩咐不让她蹚这浑水,安心待嫁便是了。
“苏御还不愿走?”
“小姐在吃些,苏大人愿意等让他等便是了。”
乔虞半倚在贵妃榻上,悠闲吃着珠儿剥的葡萄。
她知道苏御倔强,只是没想到真要这般认真痴(愚)情(蠢)的男人。
什么七日之约,昨天乔虞去都没有去,好在前几日那杯茶自己下足了料,以苏御的体质没想到还是在第七天就醒了。
本来乔虞只是打算谢封信就算分手了,等他成长到确实有用的地步,她还是会想起他的不是,恩..可能吧。
“行了,让苏御去偏殿,一炷香的时间珠儿你便派个信得过的将人撵出去。”
“喏。”
乔虞本不愿当着面再亲自伤苏御的心,毕竟演戏会很累的。
苏御如今90的好感度算是差不多了,只要在他成为首辅大人的时候还有60,乔虞就有法子将好感拉回来。
毕竟又不用苏御对自己是至死不渝的爱,他又不是任务对象,何必给自己找班加呢。
苏御坐在偏殿内并没有不耐烦,贵妃既然还愿意接见自己,说不定还有回旋的余地,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候客偏殿是珠儿先进去将人挥退。
“珠儿姑娘!”
苏御见来人是珠儿,对她有些印象,是‘云珏’的贴身侍女!
“云珏小姐呢,那日我不是有意失约的,拜托你珠儿姑娘,帮我求求你家小姐见我一次。”
如玉的公子为了心爱之人先已卑微入尘土,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心上人骗得团团转。
珠儿虽说有些于心不忍,但她最心疼的始终是自家小姐,面对一场早知是悲剧的结果,她家小姐还是忍不住飞蛾扑火:
“苏大人,这是我家小姐教奴婢还给您的,贵妃娘娘是华家的荣耀,既然是错过了,小姐便不会再抵抗。”
又是贵妃,当时想不明白现在苏御想不明白吗,以他多年习武怎会跪不住三天,是那杯茶!
他不该喝的。
“珠儿姑娘,拜托你让我再见见云珏...”
若是苏御一再纠缠你就将那簪子直接摔碎,你便说是我说的。
乓的一声,簪子上玉石咋地地上的声音更是苏御心中的碎裂的声音,珠儿会如此做不用想便是主人示意的:
“这..这是何意?”
“大人莫怪,小姐说了若您再继续纠缠,为了保全华家的名誉她也只好同这碎玉一般。您就当行行好莫在耍我家姑娘了。”
未等苏御从绝望中回过神,珠儿赶忙示意人进来‘请’走苏御:
“苏大人,奴婢就且不送了。”
大婚那日,京城的整条路都是华家三小姐的送亲队伍,那阵仗堪比公主出嫁。
但谁叫贵妃娘娘得宠,景懿太子刚出生就薨逝,一般都是要守孝的,但还是那句话谁叫贵妃娘娘得宠。
景懿太子没了,圣上也只是担心贵妃娘娘的心情状况,贵妃娘娘亲求的赐婚怎会不办的轰轰烈烈。
乔虞就当真给苏御送了请柬,还是以她的名义送的,气的苏御又在病榻上躺了几日,身子都还没好全也要远远过来迎送他的姑娘。
他多想上前抢亲,可是苏御不想毁了乔虞,是自己失了约又怎能怪她心狠不愿信自己。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公子咱们还是走吧..?”
复桑望着自己公子的目光,心只他有多么心伤,可如今尘埃落定,只有公子强大起来,让曾经欺辱公子的后悔莫及。
后宫那是花无百日红,他不信那兰贵妃能长存不凋谢。
“走吧。”
婚宴上,一向不参加任何宴席的摄政王竟施了面亲自来参加了,到底是华国公的面子大还是旧人的面子大,这谁也不敢去议论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贵妃(70)
“贵妃娘娘金安,祝嘉辰县主、杜大人白首齐眉鸳鸯比翼。”
祝贺的人是正三品礼部侍郎,称区区一名太医为大人那是着实给足了面子的,也因他是华家的亲属。
这场婚宴虽办的盛大,但来的人几乎都是亲戚家属,官场不熟的大人乔虞一个也没邀请,算是还云珏一个宁静的婚礼。
但到底华家也算是曾经辉煌过的名门望族,来的宾客还是不少的,反观是杜子逸的亲属与之相比就少了可怜了。
新郎官得了贵妃的恩赐应付了一会儿宾客,就去新房见新娘去了,也算是没被灌酩酊大醉。
倒是不少人想向乔虞敬酒以此献媚,不过珠儿给力的将所有人都拦下了。
就说是主子身体不适喝不得那么多酒,万一娘娘有个头疼脑热的怕是皇上会问责。
“嘉盛县主新婚,做姐姐的怎躲这喝这般多的酒。”
晏瞿从入场进来之后眼神就没离开过女人,只见她那黄酒一杯一杯的入肚,还不肯停手,晏瞿便忍不住上前规劝两句。
女人听到是熟悉的声音才抬起了头,乔虞几杯酒下肚面色红润媚眼如丝,她是故意喝多几杯的。
不然怎能把没分寸的吐真当做是酒后失言不作数的。
“是安王啊,妹妹新婚做姐姐的自然高兴,忍不住多喝了几杯,这十年余的女儿红味美甘醇,安王不多品尝上几杯?”
向来不怎么爱喝酒的晏瞿鬼使神差的接过女人递过来的酒杯一饮而下,冰凉的液体滑过喉管直胃里,火辣而苦涩。
这样陌生的感觉让晏瞿忍不住蹙起眉头,显然比起酒,这个男人更爱喝茶。
女儿红度数高,晏瞿不会喝酒的这样一饮而尽,蕴热很快就爬上了面颊。
女人瞧着平日谪仙的男子竟因一杯酒而沾上了人间烟火,忍不住咯咯咯的笑起:
“这东旭的子民怕是没想到我们的摄政安王竟是不会喝酒的。”
乔虞一边笑着一边继续让下人把自己酒杯斟满,平日里高贵淡雅的贵妃娘娘此时因几分醉意变的更加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面对女人玩闹般的嘲笑晏瞿也不恼,只是使眼色令人不许再给乔虞倒酒了:
“你身子刚愈,不宜喝这么多的酒,还不快扶你家主子回去。”
珠儿挨了训也不觉得委屈,因为她也觉自家小姐不宜喝这么多酒,可耐不住小姐撒娇只好由着她。
刚好有人能规劝住小姐,何乐而不为。
这么多杯酒下去女孩早就醉了,珠儿一个人的力气扶不住一个醉鬼,偏这‘醉鬼’还不愿离开:
“本宫还要喝呢,珠儿你走开。”
珠儿被推开也不敢用力,生怕乔虞一个松劲反而把自己摔了,这是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正当珠儿不知所措的时候,女孩又重新拿起酒壶倒酒,先是喃喃自语后边说着说着带上了几分哭腔:
“这是娘亲给本宫酿的女儿红,好不容易才有开坛喝的机会,本宫怎能不多喝几杯...”
“小姐..”
这女儿红,是当女儿下地的第一声啼哭,三亩田的糯谷就酿成三坛子女儿红,仔细装坛封口深埋在后院桂花树下,待到女儿十八岁出嫁之时,用酒作为陪嫁的贺礼,恭送到夫家。
可乔虞是被暗送进宫的秀女,何来的资格是开坛喝女儿红。
晏瞿也不再劝酒,坐下来与将她酒壶夺过来,给自己倒满,这次他学乖了知道酒烈,没有一饮而尽。
“安王不是不能喝吗?又何苦陪本宫在这里受罪。”
乔虞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这具身体虽是不能喝,但乔虞能,除了有点眼晕之外她的意识还是非常清楚的。
晏瞿见她盯着酒杯发呆以为乔虞还在为自己失去的孩子伤身,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多嘴一句:
“景懿太子已逝想来他也不希望自己的母亲为他过度伤神,眼下兰贵妃不如好好想想今后该如何。”
本是安慰的话,不知到了嘴边却又变了味。
晏瞿肉眼可见女人眼中由迷惘变成了伤心,他将手里的酒一饮而下:
“华云崖只是个幌子,不值得的人不需要你付出太多的心神。”
这话说的隐晦,而乔虞听了却没有很吃惊,不知是什么时候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了下来:
“本宫又何尝不知道呢,只是我连为苦命的孩儿的报仇都做不到。”
晏瞿望着乔虞久久不语,有一刻他仿佛觉得自己在照镜子,两人似乎太过相似了。
“抱歉。”
除了抱歉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自以为当初是为她好的决定,实则是把她推向更深的深渊。
404:晏瞿好感+2,总好感:62
真是吝啬啊。
“这又与安王您有什么关系,一切都是命已注定。”
乔虞撑着身子站起来还不忘带上自己的酒杯,脚下有些虚浮,走起路来有些摇晃,果然下一秒就踩空了。
珠儿:!!
眼看就要与地面亲吻,好在晏瞿起身接住了她。
宫妃与王爷还是要保持些距离的,更何况两人曾经还有婚约,可刚才那一秒晏瞿完全是出于本能下意识的想去接住乔虞。
“我怎么会梦到你呢,你不该出现在我梦中的。”
女孩带着哭腔和埋怨一头埋在男人的肩上,不似平时故意端着高贵的模样,此时撒娇耍赖的模样才是真正的她。
她醉了...
乔虞的泪水让晏瞿心下一紧,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蹂躏自己的心脏:
“不哭,本王在。”
宴席将至结束,宾客也差不多散尽,可乔虞周围还有侍奉的女婢,殊不知看到这一幕的他们,已经在想脑袋还能不能待在肩膀上了。
只是在辛骁侍卫的眼神警告下,他们只好在心里一直默念自己没有长眼睛。
晏瞿见怀中的女孩没有声响,看是已经睡着了,心疼又怜爱的揉了揉乔虞的头发,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辛骁没有立即跟上,而是对着刚才在场的所有人就警告道:
“若是让我在哪听到今日所发生的事,就莫怪我替安王处理了。”
“奴婢才等不敢。”
珠儿一直心惊胆战的跟在身后,一是看着摄政王有没有僭越的动作,二是看着有没有皇帝的人。
到了房门后,珠儿驻足脚步没有跟进去,显然她也有私心在。
第一百三十章:贵妃(71)
晏瞿将人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于理于情他都不该亲自送人回来。
很快晏瞿就重新整理好了情绪,哪怕是美人在怀都没有动一丝不该有的念想,很自然教乔虞鞋脱去掖好被子便打算离开。
可乔虞又不是真的醉的不省人事了,没想到自己都这样白送人头了,晏瞿都还无动于衷,她都有一刻怀疑自己的魅力是不是减少了。
“不要走..我好想你..你为什么要骗我..”
女子娇软的身躯紧紧贴在晏瞿身上,本还有一刹那的意动,却听到乔虞的后半句,自是认为女孩所想念的并不是自己。
“贵妃你喝醉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赌气,晏瞿冷着脸想推开她,不知道是乔虞力气大还是他压根不想推开她,半天也没推动乔虞。
“贵妃?又是这个讨厌的称呼,你怎么在我梦里还要气我,我到底哪里不好,你为什么就不能多喜欢我一点...哪怕一点点也好。”
被误认成其他男人晏瞿是有几分不快的,可是女孩哭的这般惹人心疼,就像刚出生的孩儿寻不到依靠的哭啼声。
晏瞿还是不禁心软了:
“好,不这么叫你了,谁再这么叫你本王帮你砍了他们的脑袋。”
说这话时晏瞿以前没发现,自己还有当昏君的潜质,但是个男人面对眼前的女人那是恨不得将天上月亮摘下来送给她,又区区一个江山呢。
正是因为如此,晏瞿才会忍住去靠近乔虞,故意躲着她,但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因为女人不管做什么,都会如此的吸引他。
“你惯会骗我,真这般喜欢我,又怎会将我送给其他人。”
晏瞿给女孩擦泪水的手停住了,整个人都怔住了,他以为没有哪个女人能躲过皇帝给的权势与宠爱。
他一边希望乔虞能在晏符给的宠爱中一点一点的忘却自己,可男人的劣根性又使他一点都不希望乔虞真的爱上晏符。
晏瞿其实知道小皇帝不杀邱子樰并不是因为什么爱她,而是小皇帝软弱还惦念着邱子樰的救命恩情。
但小皇帝怕是死都不知道,当初救他的不是那个蛇蝎妇人,而是自己怀中娇软的姑娘,小姑娘心善儿时乞丐都施舍了不少,怎还会记得随手救得落魄皇子。
“本王怎舍得骗傻姑娘,就当是本王欠你的,许你一个要求,不管是什么本王都会做到的。”
也不知道是被幽若的月色迷了眼,还是怀中的人太过动人,男人的薄唇鬼使神差般落在女孩双唇。
本是蜻蜓点水想要立马抽身离开,可是得了女孩的回应,晏瞿又着魔地加深了这个吻。
当回过神来,女儿又重新睡着了。
晏瞿有些恼自己失控,几乎是逃一般离开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珠儿便端着水盆进去,还命人去住醒酒的汤药,不然到了明日主儿的头又该疼了。
乔虞享受着主儿贴心的擦拭自己的手脚,喝了这么些酒也不适合洗澡,乔虞闭着眼假寐着一边说道:
“这谁要娶了咱珠儿,真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啊,贤惠的让本宫都舍不得你嫁出去了呢。”
“小姐就会取笑奴婢,珠儿也舍不得小姐,珠儿要一辈子陪在小姐身边。”
傻丫头话说的非常真挚,偏她好在不知道自己真心对待的女人心有多黑。
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乔虞对珠儿确实有几分感情,但也绝对不会让珠儿嫁出去,一个知道自己这么多秘密的人,她又怎会轻易给自己埋下隐患。
所以在自己完成任务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乔虞是不会放珠儿走的,待她功成身退自己自会补偿珠儿,前提是珠儿好好忠于自几。
本是七天的省亲活活给乔虞拖了两个月,在拖下去怕是晏符要心生怀疑了。
“嫡姐你若是想生儿,生儿就和夫子请会假去兰朝殿陪您。”
若说乔虞离开,第一个不舍得当属华伯生,薛纯辞走得早,他也算是华云兰带大的,怎会不亲自己的姐姐。
“你啊,要好好跟夫子学本事,怎学会请假偷懒呢,嫡姐想生儿大可去国子监看你不是?”
离别忧伤的气氛一下散去了不少,华伯生虽知道自家姐姐在闹自己,却也急着跟她辩白正身:
“那国子监理兰朝殿有些路,生儿是怕累着姐姐,姐姐您放心生儿一定会跟夫子学好,将来定会考个好名次。”
好在华伯成的劣质基因没有给到伯生,这争气的模样乔虞都快怀疑他是不是薛纯辞出轨怀的了。
偏同一娘胎出来的,华允兰那么蠢,华伯生却这般的聪明。
“好好,嫡姐相信生儿。”
“外头风大,嫡姐快上马车吧,生儿在这看您走远了再进去。”
乔虞也没假意推拒,又揉了揉幼崽的脑壳,向一旁的华云珏示意的点了点头便上了马车,华云珏是个有孝心的,成婚没多久还特意赶来送她。
马车一路开进紫禁城,一道又一道金碧辉煌的宫门为乔虞打开,场面好是壮观。
乔虞望着马车外的风景,皇城内再怎么绚丽的风景,不过都是一个又一个女人的金丝笼罢了。
“吁!!”
赶马的小太监因为前头来了人紧急停了下来,因为马车内也跟着晃动,珠儿急忙出去看情况:
“放肆娘娘还在里头,万一摔到娘娘,怕你是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小太监那叫一个冤枉,若不是前头有人他也不会晃到不是,可再冤做奴才的让主子不顺了,再多的罪罚也只能挨着:
“贵妃娘娘饶命,珠儿姑娘开恩,前头的好像是邱嫔娘娘挡住了,这才惊了娘娘。”
听是邱嫔,珠儿嫌恶的白了白眼,真是晦气,被圈禁了还能跑出来,看着的侍卫当真是吃干饭的。
“行了,他也不是有心之失,珠儿进来吧。”
“诺。”
得了赦免小太监那叫一个感恩戴德,连连拍乔虞马屁,说她仙女转世菩萨心肠。
邱子樰为了今日出逃那是谋划了好久的,她塞钱托人打听到乔虞的消息,知道她今日回宫,特意跑出来恶心她的。
自己的日子不好过,这贱人又凭什么享福!
好不容易再被抓住之前终于等来了乔虞的马车,被抓住的邱子樰也不顾刚才被马车撞那一下,鲜血淋漓的膝盖:
“放开本宫,放开本宫,华云兰我有话要告诉你。”
乔虞轻蹙着眉头并没有打算要停下来的意思,任凭着邱子樰的手拉着马车,被拖着走了好几米。
她能跑出来自是乔虞故意设计的,不然被圈禁了的妃子的银子哪个奴才不要命了敢拿。
珠儿不知道到其中的弯弯绕绕,只觉得邱子樰可恨晦气,于是便更加催促赶马的小太监快些,再邱子樰终于撑不住要松手时:
“华云兰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自己的孩子是怎么没得吗?!”
第一百三十一章:贵妃(72)
“停。”
清冷高贵的声音响起,邱子樰眼中闪过得逞的精光,眼下身上受伤的疼痛仿佛就消失了一般。
那出来抓人的侍卫怎敢将人给乔虞带走,也不是他们不卖贵妃这个面子,而是不敢卖。
皇上可是下过死令的,不得由邱嫔靠近兰贵妃半步,违者格杀勿论。
“娘娘皇上吩咐过,无旨邱嫔不得出镜华阁,这皇上若是知道臣等违抗旨意怕是要人头落地,求娘娘...”
邱子樰听他们几个这么一说,那恨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她知道华云兰这个女人惯会装出一副善良得体的模样,怕是真会心软同意了。
马车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得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使人无法觉察这般华丽。
帘子被轻轻撩开,只瞧车上的女子露出一抹微笑:
“皇上追究大可一并由本宫承担,小程子将邱嫔娘娘扶上来。”
仅仅一眼,看得邱子樰浑身一激灵,不过再看过去又好像没什么不一样。
侍卫几人面面相觑,也不敢拦这位身娇体弱的娘娘,只好认命了。
邱子樰一路是被扶进兰朝殿的,有一只脚有些跛了,小程子不大乐意扶这女人,邱子樰走的别说又多难受了。
乔虞坐在椅子上,等喝完了一盏茶的功夫才重新看向邱子樰:
“邱嫔怎的还站着,都怪本宫这几个婢子没眼力劲邱嫔莫怪,莺儿端椅子去。”
邱子樰咬了咬牙,对方明显就是故意落这自己,还装个什么劲:
“妹妹怎会怪娘娘,家中母亲说有孕的女子这记性自是容易变差,妹妹怎会怪娘娘呢,哦忘了..景懿太子刚去,娘娘有怪莫怪。”
“放肆!邱嫔再对景懿太子和娘娘不敬,就算我家娘娘心善不作计较,也休怪奴婢状告皇上和太后娘娘了。”
前世珠儿就知道这女人不安好心,就只会在皇上面前装贤淑,面对其他人时每一句话都是浸了蜜的毒药。
邱子樰如今被一个奴婢训斥也不敢反驳,小不忍则乱大谋,她要的可不仅只是惹急了一个奴婢。
“本宫不过是一时嘴笨,娘娘倒是养了一条好狗。”
“砰。”
茶杯不轻不重的落在桌子上发出了响声,屋内顿时安静了,珠儿不愿自己惹小姐不快,哪怕她没错也先跪下认了错:
“奴婢该死。”
“起来吧,珠儿你先退下。”
乔虞瞧邱子樰兜兜转转半天也不说来意是什么,显然是对晏符还抱有一丝希望,也或者是知道乱妄皇家秘事是要掉脑袋的事。
“邱嫔葫芦卖什么药,这下可以说了吗。”
满是鄙夷的语气也没让邱子樰气急,她可等着看女人待会是哭得如何梨花带雨。
自己的丈夫亲手杀了那野种,只因她关系着薛华两氏才没有废了她,她是不是也会与自己一样成日惶恐惴惴不安呢。
“景懿太子,哦,不只是个野种,怎配是东旭的太子!”
嗙的一声,邱子樰还没反应发生了什么,白嫩的额头便鲜血淋漓,一滴又一滴的滑下来。
刚才还在桌子上的茶杯,现在碎裂一地:
“啊啊啊啊啊啊!!!你这个疯女人!!!”
外面听到声响立马进来护住,谁知道邱子樰这个不安好心的女人会怎么欺负他家主儿呢:
“娘娘,您没事吧!”
珠儿是带头进来了,看见邱子樰留着血的脑袋,大约是猜到了什么,这个蠢女人又说了冒犯娘娘的事!
“我本是还想给你留几分薄面,但你如此嚣张就休怪我把什么都说出来。”
乔虞为了配合对方演出,紧紧握着桌角,力道大的几乎要拧碎一般。
但兰朝殿的东西怎会如此劣质,顶多是只能把乔虞的手磨伤,珠儿全身心注意都在乔虞身上,立马心疼的上前制止:
“娘娘,莫为不值得人气到自己。”
乔虞举手示意自己没事,气狠狠的看着邱子樰,那生气的模样都直教人心疼:
“你说,本宫到底是做什么事敢教你如此污蔑本宫!”
小程子刚才进来,立马给了个眼神给另一小太监,上前牵制了邱子樰,把她压跪在地上。
“污蔑?若真是污蔑你那未出世的孩子怎么好端端的就没了,皇上真重视你哪来那么多的百密一疏?”
“你什么意思?”
邱子樰看对方上钩了,趁着小程子还没有堵上自己嘴的功夫立马说道:
“你真以为孩子是华云崖那蠢货害的?若没有皇上的示意,她怎么能得逞?”
珠儿的目光有些奇怪,孩子是小姐故意想要陷害邱嫔借华二的手,希望皇帝调查的时候顺藤摸瓜到邱嫔身上的。
但是皇帝护着邱子樰,所以只是除了个华二,小太子就白白这么没了。
难道事实并非自己知道的如此?
看主仆疑惑的模样,邱子樰一把推开被吓愣住的小太监,得意洋洋的说道:
“那是因为皇上怀疑你的孩子是孽种,是摄政王的,这才让看人的太医放松了警惕,要了你孩子的命啊。”
珠儿能感受到邱子樰每说一个字,自己手中小姐的手便冷上一份,慌忙安慰:
“娘娘你莫信这个蛇蝎女人的话,皇上那么宠爱娘娘,定是她不好过为了让您也不好过,故意胡编乱造的。”
虽然邱子樰的目的是如此,可她不过是将‘事实’说出来而已。
“信不信贵妃娘娘这么神通广大,随便一查不就知道了?”
皇帝有意隐瞒的事情,自然是不可能随便一查的,邱子樰的意思是想要乔虞亲自去问晏符。
“滚出去,珠儿将人轰出去!”
“好好好,小姐您不要气到自个,莫要听一个疯子胡言乱语。”
邱子樰被人架出去也不恼火,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乔虞能威风的也就趁现在了。
一个失贞的女子还有脸去质问丈夫?打掉的牙也只能往肚子咽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
一想到乔虞失了势的模样,邱子樰就忍不住大笑出声,越笑越癫狂,让门口守着的侍卫太监看得一阵冷汗。
素芳可没空管这个疯女人,这女人她动不得,还得请主人亲自过来处理。
“还不快去请皇上。”
皇上虽说她不用再盯着娘娘的一举一动,但娘娘第一次发这么大火,保不准是邱嫔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眼下只好亲自请皇上过来了。
晏符一听到是兰朝殿的人传报,立马就宣人进来,听到是邱子樰溜出来正好被乔虞撞见,在兰朝殿待了一会儿乔虞便大发雷霆。
晏符知道他的兰儿是个什么性子,哪怕是亲妹妹害了自己的孩子都没有发怒,显然邱子樰是多会颠倒黑白激怒兰儿了。
“兰儿朕来看你了,邱嫔尖酸刻薄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身子刚好又何必为了个不值得的人大动肝火。”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静,晏符也不恼火,继而道:
“这屋内怎么不点火,兰朝殿的奴才们是怎么侍候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贵妃(73)
“是我让他们灭了的。”
女孩的声音喑哑极了,显然是刚哭过了的,晏符心疼坏了,也顾不得点没点灯,急忙循声走到乔虞身边,轻轻环住她:
“怎么还哭上鼻子了,你若不喜欢她朕将她打发理你远一点的宫殿便是了,何必气着自..”
原本晏符想要擦拭掉女孩的泪水,只是被她躲开了,他的手便只好僵在原地。
女孩从未同自己恼脾气,哪怕是景懿刚没那会儿,也是静静由着自己不回应而已。
看来是真的气得不轻。
晏符叹了口气,只好更小心温柔的去哄她,自己的女人闹脾气除了哄还能怎么办:
“景懿离开朕也很难过,是朕没能保护好你们母子,朕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你,所以才会避着你,并非故意冷落你。”
不说孩子还说,一提到景懿乔虞打掉了晏符重新上来擦拭的手,恶狠狠地瞪着男人,仿佛想要吃了他一般。
晏符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孩,下意识的有些不安。
“那你想要如何,斩首还是将她五马分尸?”
男人拉起女孩的发丝轻轻吮吸着属于女孩的味道,话语中有着几分试探,又有只要女孩一点头便真会去施行,无尽的宠溺藏匿在每一个字中。
却又像极了逗弄一只小猫小狗。
乔虞却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从晏符怀中挣出,仇视的看着男人一言不发。
就算再好脾气的皇帝,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违抗,作为男人的劣根性也会心生出不满,更何况乔虞入宫前他还收到了一条关于她的不好消息。
“那你还想要朕如何?朕同你道歉你也不满意?”
果然一个不够爱你的帝王,就算你再得宠也不过是个玩意,稍有不符合对方脾气的,你面对将是万丈深渊的冰窟。
乔虞冷笑了一声,从前的温柔小意不再,只剩清冷与疏离。
女人深邃的眼眸里泛着幽幽光华,长长卷卷的睫毛冷凝寒霜:
“臣妾怪的不是邱嫔,也不是皇上,只愿臣妾自己识人不清。”
“识人不清?这人指的就是朕吧?”
晏符没曾想自己手心捧着的女人,竟然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而把自己贬到这个地步,心中也来了气。
“臣妾怎敢呢?!”
阴阳怪气的语气让晏符受不了,气的刚想反驳她,可见女孩泪眼朦胧那上来的火气又全部消了下去。
果然最难消受美人福,晏符也只好重新耐住性子去哄,毕竟女孩身子刚好再气到了急的也是自己:
“朕也顺着你意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地方直接说便是,朕都依你。”
“到了现在皇上还装什么对臣妾一往情深,若不是臣妾姓华外氏薛氏依仗着,您还会对着臣妾演戏吗?”
吵架不管乔虞发什么脾气晏符都愿意顺着她,唯独不要拿两人的关系和未来说事:
“装?在你眼里朕对你好都是在装的,你还要朕如何,非要朕将心掏出来才甘心吗?”
晏符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伤心更为贴切些,被心爱的女子这么想自己换做是谁都接受不了。
可即使被她气的快失去理智,晏符还是顾念着乔虞的身子,强压下怒火,声音都有几分颤抖:
“朕不同你吵,待你冷静了再和你说,景懿刚走再伤心生气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
“你还提景懿!”
女人的声音几乎是用嘶吼出来,门外守着的宫婢听到里面的声响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珠儿和喻元廷心脏更是跳到嗓子眼了。
女人眼眶发红,眼泪像开了阀门的水龙头一般止不住:
“我知道我姓华,是薛太后牵制住你的工具,所以向来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依着你的意愿去学去做...
你希望我温婉希望我无理取闹些,这才更好控制,行,都没问题,可唯独偏偏为什么要动我的孩子,他什么都没做错啊...”
听到这晏符心中咯噔了一下,以为她是知道了真相,这才在这里闹,于是便赶忙解释安慰:
“不是..兰儿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再也不敢相信皇上你说的每一个字,木兰围猎想杀我的是邱嫔,害我没了孩子的是邱嫔,皇上您要护着她,行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真相被这么赤裸裸的摆露出来,晏符多少有几分心虚,但自己护着邱子樰并非是乔虞所想的那样护着她。
“可杀了景懿的为什么是他的父亲,只因他的父皇怀疑他的母妃不忠,便将他胎死腹中中,您为什么要这么心狠。”
说到这里,晏符大致是明白邱子樰在乔虞这里颠倒什么黑白了,只不过乔虞竟然不相信自己:
“在你眼里,朕就当真没有心,当真是个畜生?”
“臣妾怎敢啊。”
凉薄与失望浮满女孩的眼中,清冷的月光透着纱窗照耀在女子身上,是那么美丽楚楚惹人怜。
晏符紧握双拳,极力控制自己的怒火不对乔虞发出:
“允兰你不要在这里阴阳怪气,有一说一,你真认为朕一点都不爱你?你在华府与安王传出如何,朕都没有去质问你,可为什么你就不能像朕待你一般相信朕?”
那夜‘酒醉’之事被有心人故意传报给了晏符,不过晏符并没有奖赏那人而是割了她的舌头。
乔虞心中一慌,因为本来在这场闹剧中她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可若是自己也沾了黑,情况就并不乐观了。
这一抹慌张没有错过晏符的眼睛,晏符心中更是冷下了几分,他是有怀疑过乔虞对晏瞿余情未了,但从很久之前就不怀疑她了。
更别提怀疑景懿并非自己孩子,可如今她如此,反而教晏符不敢确定了。
贼喊捉贼说的就是乔虞这种人,很快她便反应了过来:
“既然皇上已经认定臣妾与摄政王有染,便像除去景懿那般除了臣妾便是。”
“你!好,好,好。”
连着三声好,可见晏符被气成什么样,可瞧着女孩苍白的脸和受伤了的掌心,终究还是心软,甩下一句话被踹门而走:
“华允兰你当真是好的恨,喻元廷传太医过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贵妃(74)
晏符一走,珠儿立马就冲了进来,刚才屋内声响那么大,怕是让皇上看出什么端倪来,这天子发怒伏尸百万,她家主子免不了被伤到。
还叫上了太医!
珠儿紧张的将乔虞上下检查了一番,除了渗着血丝的掌心,其他倒是没伤到。
但乔虞长得白,这具身子又是从小娇养着,这么一点伤也显得异常可怖:
“小姐您快让珠儿帮您包扎伤口吧,您这又是何苦呢..”
乔虞将手抽回,不理会珠儿的担心,一心思还在懊悔刚才的马脚,她影视界的大满贯算是白拿了!
珠儿见自己劝慰不起作用,只好从太医那儿接过药打算自己帮她包扎。
“都出去!”
兰朝殿内殿的宫婢太监几乎都在这,再加上一听到兰贵妃传太医来的太医,几乎值班的都来了,乌泱泱的站得乔虞眼晕。
流着血又管什么用,还不是没将人留住!
***,鲜少说脏话的乔虞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可见她又多气。
这手心本只是擦破点皮,是乔虞为了博心疼故意弄成这样,现如今一个眼神出错,之前的努力算是白搭了。
珠儿好歹跟在乔虞身边这么久了,一个眼神就晓得她有多烦,快速将乔虞手包扎好:
“没事了,都出去吧。”
出了寝宫素芳不放心的在门外停留了一会,珠儿见她没走又知她是皇帝的人,态度上多少有几分冷淡:
“素芳姑姑走吧,咱留在这儿也是扰主子心烦。”
素芳没有因为自己比珠儿的身份再高些就生气珠儿的态度,也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回到养心殿的晏符是将屋内的东西一通乱砸,那声响让整个侍候圣上在侧的宫人吓得大气不敢出。
这时喻元廷端着降火茶走到殿外正要进去,那小太监见是自己的师傅便大着胆子问了句:
“师傅,皇上好端端的怎么了。”
皇上不是盼着兰娘娘回宫好久了吗,怎的这么从兰朝殿回来还发了这么大一通火。
喻元廷见小徒弟没头没脑的有些气急,放平日里肯定给他一脚过去,可这时闹出声响怕是要掉脑袋:
“是没长脑子吗,小命还要不要,回头再收拾你。”
小太监没见过师傅这么凶过,算是意识到了什么,赶忙闭上了嘴。
喻元廷战战兢兢地进去,那被晏符扔出去的茶杯刚好砸到喻元廷脚边。
若不是他跟着皇上这么多年早练出的心态,怕是要惊叫出声:
“皇上,华国公今日脱下官服跪在太极殿,说...说是为他夫人讨个说法...”
这华伯生占着自家女儿得宠,平日里的小打小闹晏符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还敢反驳上圣裁了。
若是华国公求情讨说法的不是害兰娘娘,皇上倒是愿意给他几分薄面,可那姚姨娘竟敢递消息污蔑兰贵妃。
皇上岂不是得发怒,若不是看在华国公面上,那妾室早就被仗杀了,怎会便宜她少条舌头。
晏符心烦的很,老东西既然想跪就跪在那,疼了累了自然会回去:
“让他跪着。”
“嗻。”
喻元廷想也知道是这样,于是便转身打算退下时:
“等等,让御膳房给华国公准备上好的茶水,里面添些安神的药,他不愿喝就灌下去。”
到底是晏符的脑海闪过女子的身影,两人虽是闹得几乎不可开交,晏符却还是下意识的顾着乔虞。
“嗻。”
喻元廷心中暗骂便宜了老东西了,不过这下安神药的法子怎会这么熟呢,想不出所以然喻元廷就不继续想了。
无尽怒火散去之后,晏符心中是一片冰寒。
他以为乔虞会不同,没有心计单纯美好,迫于生活的一次次逼迫只好一次又一次的向上爬,这样的妙人从一开始就吸引了晏符。
不过从开头的享受看着乔虞的痛苦挣扎,到后头的不舍得她委屈,晏符不知到底是何时在心中彻底改变对乔虞的看法。
也变得越来越重视起她,可最后她还是与其他人没有区别吗。
他这一身终究还是得孤寂的孑然一身吗,也是,他晏符也配期许光明。
兰朝殿寝室内,404好感下降的提醒声1点1点的往下降,刚才安静的发泄一通,眼下着急也不是法子。
乔虞已经在想补救的法子,如今倒是有一个必胜的方法,但是险之又险。
那便是假装上吊自缢。
这装自杀有何难,难就难在自己要骗的是一个从小深处深宫的君王,多少美人邀宠的手段晏符没有见识过。
所以乔虞不真付出点什么,怕是只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行!绝对不行!”
珠儿听到乔虞要假装自缢,那是一百个一万个不愿意,就算自己在门外守着时间,那要是万一呢!
想到这珠儿脸色惨白,失去了小姐,别说珠儿不愿苟活,就算她想也怕是活不了。
“珠儿本宫相信,只要你半柱香(两分半左右)一过便立马进来,本宫不会有事的。”
上吊脑缺血30秒钟,则神经元代谢受损,2分钟后神经细胞代谢停止。5分钟后神经细胞开始死亡,大脑皮层出现永久性损害。
就算珠儿没把握好时间,她顶多就是在这位面落个残疾,她还能继续想法子活下去。
可男人心中一旦埋下怀疑的种子,特别还是作为君王,这再得宠的妃子也终是无百日红。
若是让乔虞一辈子困在这个界面,她宁愿去博。
珠儿瞧自家小姐一意孤绝,看来是真的下定决心,可是还是不放弃流泪满面的求道:
“小姐珠儿的好小姐,咱就像皇上低个头,何必为了夺一个不值得的人豁出去自己的命呢,或者是您装装样子,珠儿立马进来救您不成吗。”
这一刻乔虞倒是真正的正眼看这个世界的人,心中的寒意与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终于少了一些。
乔虞将珠儿的头发拨开:
“傻姑娘,你家小姐今日让你明白,与其苟且不如奋力一搏,我华云兰永远不会有低头的一刻,一旦低了头便再也不能抬起来了。”
珠儿最后拗不过乔虞,今日她幡然醒悟,或许她家小姐要的可能不仅仅只是宠妾的荣耀。
“不好了,来人啊,贵妃娘娘自缢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贵妃(75)
“不好了不好了元公公,兰朝殿出事了!”
喻元廷赶忙拦下毛手毛脚的小太监,皇上正对兰朝殿那位主子气头上呢,要是没什么大事冲撞皇上,怕是咱做奴才几个都得人头落地。
“放肆,你当这是哪呢?小心你的脑袋!到底怎么了让你慌成这样。”
小太监跑的着急冷不丁一歇下来竟喘不上气来,半天回不上话来,喻元廷在一旁也等的着急起来。
“兰贵妃上吊自缢了。”
“什么?!殁了没??”
喻元廷只觉得眼前一黑,这整个后宫怕是要大难临头了。
小太监惊得咂舌,自裁的妃子是不配用薨逝,不愧是养心殿的总管,这就这么淡定面对后宫的瞬息万变:
“小的万万不敢诅咒贵妃娘娘,蒋太医大人正在救治呢。”
还好还好,喻元廷气急的瞪了小太监一眼,也没工夫跟他掰舌,赶忙进去禀报。
晏符正在练字压气,听到有人进来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敢在这时候进出这儿的也只有喻元廷了:
“若是兰朝殿的事情就滚出去。”
自己这个贴身总管太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兰朝殿派来的人呢,平日里就没少帮乔虞说话,这次怕也是过来求情的。
喻元廷晓得皇上这么说话就已经是非常生气了,可是他从小侍候皇上长大的,怎会不了解晏符。
皇上自个不了解自个的心思,他做旁观人的怎会不了解兰贵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不好了皇上,兰贵妃是真出事了,兰贵妃怕不是快不行了,您赶忙去瞧瞧吧。”
“放肆!谁准你诅咒贵妃的。”
晏符可是一点也不相信像乔虞这样坚强的女子会去自杀,保不准又是她服软的手段,可是他不敢赌。
喻元廷也顾不得被砚台砸破的脑袋,冒死跪在地上继续说道:
“是兰朝殿的主事姑姑来传的,素芳是个沉着的人,是不会轻易拿此事胡....”
跪在地上的喻元廷埋着脑袋还在想要怎么说才能劝动皇上呢,那快步的脚下生风便略过自己的脑袋。
喻元廷叹了口气,拍了拍灰尘赶忙跟上晏符的脚步。
“皇上驾到——”
在床前紧握乔虞手的珠儿终于松了口气,最后她顺了小姐的意是因为知道皇上察觉小姐和摄政王的事,才会同小姐闹掰了。
如若此次皇上不愿过来瞧小姐,怕是要功亏一篑了。
脚步接近,珠儿担心的望了床上的人一眼便跪在地上迎接圣上。
“兰儿...?”
男人的声音几乎接近颤抖,他不敢也不想人床上几乎没有气息的人儿是他的兰儿。
是这一刻晏符是害怕到骨子里,平日鲜活的美如画的女子,如今真一动不动的在他面前,无尽的恐惧朝晏符袭来。
“蒋太医朕的贵妃到底怎么了!救不回贵妃你们就等着陪葬吧。”
在空中飘着的乔虞真心疼地上的老头,都年过半百了还得整日脑袋别在裤腰带的,动不动就得听皇帝来一句陪葬。
可不嘛,蒋太医摸了摸额头的汗,这贵妃娘娘吊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熬过今夜倒是好说,熬不过今晚他们也只能当坟头草的肥料了:
“回上臣等定当拼尽全力救治娘娘,但主要还是靠娘娘..娘娘自己的求生意志了...”
“废物废物全都给朕滚,滚出去!”
“诺...”
底下几人如释重负的离开了房间,此时多在皇帝面前晃一眼就多几分几率掉脑袋。
“允兰你不要吓我,我不同你争执了,都是我错了好吗,你快醒过来打我骂我...”
女孩姣好的面容一片惨白,白皙如上好玉石的脖颈只剩一条可怖的乌青,晏符又是心疼又是恨这个女人。
她怎么能如此心狠弃他而去:
“你说朕不爱你,朕要如何去爱你,一开始朕确实对你抱有猜忌,可是后来朕慢慢发现你的不同,朕不知道怎么叫爱,只知道朕会护你周全...
可终究是朕错了,朕不该让你喝避子汤,可朕得知你有了我们的孩子,朕第一刻是非常喜悦的...”
飘着的乔虞面无表情的看着晏符抱着‘自己’的手一遍遍的忏悔许诺诉说衷肠,她总觉得这场面怎么这么熟悉呢。
听完晏符说完,乔虞又觉得要改变原本的计划,晏符不是真心要害她的,他们的相识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可惜晏符不是汉成帝,自己也不是赵合德,就算自己的是妖妃,也祸不了晏符。
所以乔虞原本打算醒来时要与晏符决裂的,可眼下不行,没把握的事乔虞不会做的。
404:晏符好感+5
+5
+5
...
好感不断的上涨直到停在了90,心爱的女人死亡面前晏符的好感也只能是停在了90,因为一个从小没过爱过的皇子成为皇上,已经不懂什么是爱了。
能有90的好感度已经是非常之高了,或许到了下一次江山和美人之间,晏符犹豫的时间会多上即几刻再选江山。
乔虞连着高烧三日,总归是命大挺过去了,不然她真就得结束任务死掉了。
兰贵妃昏睡这三日皇帝不早朝连着三日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太后来探望了几次,摄政王借劝谏皇上早朝之由也顺便探望了乔虞。
乔虞醒来直觉得嗓子疼的不行,不过比起她鼓起勇气蹬开凳子的下一秒要好得多,上吊的痛乔虞是不想再尝试第二遍。
女孩的眼皮只是轻轻动了动,晏符赶忙就叫来了太医:
“兰儿你终于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嗓子疼不疼?”
乔虞只是表情一变晏符便立马领会到她的意思,赶忙拿了水过来,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给她。
喝完水乔虞终于感觉自己的嗓子不再冒烟:
“臣妾是到了天庭了吗,还能见到皇上真好...不过不应该的,臣妾没有保护好景懿,应该下地狱的...”
女孩沙哑的声音不似平日里如黄鹂鸟那般动听,可是晏符却认为这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
“兰儿这不是天庭也不是地狱,你还活着,朕还活着你怎舍得弃我而去...”
“符郎?!”
“我在我在..”
许是从鬼门关刚走过一趟,女孩忘记了自己因何而选择自缢,用尽力气撑起身子抱住男人,可回过神来又推开了他。
晏符不解的看向乔虞。
“臣妾不应该活着的,不应该活着的,皇上又何苦将臣妾这条贱命救回让您为难?”
第一百三十五章:贵妃(76)
女子的无情几乎让晏符的暴怒瞬间涨起,这几日的担惊受怕和绝望已经让他一直绷着一根线了,可乔虞还是要去裁断它:
“华允兰朕没允许你就不准死,你生生世世都只能在朕身边!”
这句话几乎是吼了出来,女子的脸又白上了一分,晏符又懊恼起来自己忍不住同她发脾气。
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开床围打算离开。
“宫妃自缢乃是大罪,恳请皇上废了臣妾,臣妾愿在慈安寺念经送佛保佑太后皇上长安永乐。”
“允兰你当真就要丢弃朕在这偌大的紫禁城独守一世孤独,这就是你的祝愿朕的长安永乐?”
乔虞已经是有了轻生的念头,也是这么做了,所以晏符不能也不敢再去违抗她的意愿。
因为他怕自己与乔虞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最后一句话,慈安寺虽然离皇城远之又远,可至少晏符知道她有好好活着。
面对心爱男人湿润的眼眶布满了可怖的红血丝,女人又忍不住心软了起来:
“允兰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允兰入宫起便每日告诫自己不要沦陷符郎的温柔与爱中,因为都有可能是假的...”
“不是这样的,允兰你听朕...”
以前晏符不解释是因为他作为帝王还有着自己的那份高傲与不可一世,可现在他才知道,在女人的生死面前,他已经是毫不犹豫将她放在第一位。
“避子汤药是假还是皇上有心维护邱子樰是假?”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晏符瞳孔睁大下意识将脸撇开不看乔虞,因为他心虚了。
但心虚的是避子汤一事,若不是自己常年累月的让她服用也不会害了他们的景懿。
“皇上,臣妾姓华是太后的外甥女是不争的事实,是臣妾自己贪心想要的太多,明明知道景懿不该出世的,还是忍不住...”
女孩哽咽的哭腔让再也忍不住,不顾她的意愿一把将乔虞拥入怀中,一声声道歉着,不知是安慰女孩还是在安慰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兰儿一切都是朕不好,你没有错,都是朕不好...”
跪在旁侍候的宫人又是再次升起了自己爹娘为何要给自己生了耳朵,这皇帝向妃嫔道歉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能听的吗。
女孩的吃惊与惶恐不比地上跪着的人少:
“符郎...这怎么是你的错,你的苦楚与辛酸又哪里比兰儿少,景懿离开兰儿知道符郎你也很伤心,只是作为帝王你不得不继续佯装无事的模样...”
听这一席话,晏符不理解的看向乔虞,他以为乔虞想不开正是因为恨自己害了她和景懿。
乔虞与晏符也算同床共枕有两年怎会读不懂对方的意思,华云兰自然是要恨得,可是景懿从来都没存在过,她恨什么?
乔虞善解人意的抚摸着男人的面庞,望着男人的眼睛是那般的情深:
“臣妾恨得是自己无能,生错了人家才会让符郎如此为难,若要真谈怨便是怨符郎不信妾身,一再试探妾身与摄政王...”
女人本就生的窈窕扶柳,这病了一场更是清瘦的让人心疼,只想抚平她紧蹙着的秀眉:
“是朕不好,朕嫉妒你与安王之前的婚约,嫉妒着你心里曾经住的可能是安王这才一再伤了你的心,嘉盛县主婚宴上之事是华国公府姚氏所谓,朕已经命人割去舌头丢回华府了。”
晏符怜爱的将乔虞的眼泪轻轻擦去,如视珍宝一般生怕碰碎了。
可如此申请的目光、动作,却让乔虞忍不住心生寒意,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晏符与乔虞坐的这般近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心顿生懊恼自己吓到了女孩:
“朕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只是朕要让天下人知道你华允兰是无人能诋毁欺负的。”
“怀邬...”
这一刻晏符真心感受到女孩对自己卸下了所有防备,这么纯净美好的女子他又怎能辜负她。
纯净美好,怪不了对方识人不清,怪只怪乔虞的演技太好不算辱没了影后的奖项。
这一晚晏符几乎像乔虞全盘托出,但也是为自己辩解美化了不少,比如避子汤药一是忌惮外氏专权二是她的年纪太小。
至于他杀了景懿那简直是无稽之谈,只能说是他没能保护好她们母子,避子汤药下怀的孩子自然是保不住的。
只是他见乔虞这般的想要拥有属于他们的孩子这才忍不住心软,没敢告诉她真相,但自己也确实没有动手。
他是不希望因为有这个孩子而伤害了乔虞身子,但也绝不是让人肆意暗害了她。
邱子樰之事就更好解释了,晏符在这点没有一丝隐瞒乔虞,全然不再在乎皇上的尊严与脸面,将童年的屈辱全盘告诉了乔虞。
为什么告诉乔虞那么详细,或许也有博她同情让她原谅心疼自己的小心思在,只能说狐狸还是那只狐狸。
“怀邬都是我不好,明明你为了我付出承受了这么多,我还一直逼你不信任你...”
“只有兰儿现在相信我心中始终是你,我就不觉得委屈。”
不知不觉,晏符也不知从何时而且不愿对乔虞自称朕,因为他觉得这样总会把两人隔得非常开,很是疏远。
当然了,他这种几乎幼稚的心思晏符是不愿承认的,只当是自己更爱对方一分了。
这不,说着说着女孩又红起了眼眶,晏符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自己卖惨好像卖的有些过了,真把小姑娘再惹哭了,心疼的还不是自己:
“一切都过去了,你看现在你不是好好的待在我身边吗?邱嫔的事上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份交代,上次围猎之事她害你已是朕对她最后一次饶恕了。”
想起那个该死的女人,晏符哪怕是极力隐忍,这话语中还是透着杀机。
听出男人的杀意,乔虞怎么可能允许,邱子樰自己还有用处.
而且她是那么的‘善解人意’怎能赞许他杀人呢,毕竟自己是那么幼小可怜单纯:
“邱嫔的事,兰儿想她应该有所悔意了,景懿刚走不久兰儿不想平添杀戮,也不想景懿路上有人打扰...”
乔虞既要表达让对方不杀邱子樰,可又不能太明显,毕竟自己与邱子樰可是有杀子之仇,怎么能真圣母成那样。
真直接为邱子樰求情,那不是蠢就是恨,连自己儿子的仇人都能放过。
“好,朕都依你,那样的人死了确实会扰了咱景懿的安宁,朕不会让她死的。”
会让她生不如死。
乔虞自然是听出晏符的潜台词,但是她要的是邱子樰活着,怎么活着就不关她的事了。
女人全身心的依赖靠在男人的肩上,阖着双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如排开女孩的心怀鬼胎,这么一双璧人相拥在一起当真是养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