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快穿之当绿茶成了恶毒女配TXT下载快穿之当绿茶成了恶毒女配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快穿之当绿茶成了恶毒女配全文阅读

作者:檐上家雀     快穿之当绿茶成了恶毒女配txt下载     快穿之当绿茶成了恶毒女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六章:贵妃(107)

    乔虞醒来已经是半夜,望着陌生的床沿,离床不远的太师椅上的男人撑着脑袋假寐,她只是刚想坐起,苏御便立马上前嘘寒问暖:

    “乔乔你终于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喝点水润润嗓别太急。”

    乔虞接过杯子故作不明苏御为何又这般关怀的忙前忙后。

    收到乔虞疑惑的目光,苏御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赶忙收回想去探乔虞额头的手,哑声道:

    “臣唤郎中过来,娘娘稍等片刻。”

    对于‘娘娘’这个称呼,床上的女子很是不满,好看的眉头轻蹙:

    “首辅大人这是刚穿衣服又要不认人了吗?”

    许是睡了太久也或是其他乔虞的声音嘶哑极了,但却带着别样的暧昧,一下让苏御想起来昨夜曼妙动听的低吟。

    乔虞看着面前的男人短短几秒表情变了好几个,哑然失笑,好不欢愉。

    最后苏御脸色一沉又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好似总喜欢看自己吃瘪:

    “臣并无此意,待娘娘身子好全早些回宫,臣再寻个由头向皇上请罪。”

    见他这般说乔虞既没有伤心也没有生气,神情淡淡的也敛去笑容:

    “我总归活不久的,苏御你就算是想要死也得等我腻了你再死。”

    “你!”面对乔虞近乎无耻的命令他本该丢下一句不知羞耻头也不回的走的,可想起郎中说的话苏御又不忍心起来,冷冽的声线此时却宛若置身于春:

    “娘娘会长命百岁的,休得胡说不吉利的话了,皇上若是知道娘娘这般自轻会心寒的。”

    心寒的明明是他自己,可他不能去心疼,苏御的声音苦涩极了却依旧要装作漠不关心的模样。

    屋内微弱的烛火衬得乔虞肌肤如玉,妍美的容颜柔光浅浅,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一扯亵裙便滑到了腰间,瓷白的肌肤直晃人眼。

    苏御赶忙撇开了头,有些气急败坏:

    “不要胡闹了,你身子孱弱怎能...沉迷于敦..。”

    才高八斗的首辅大人竟也有口齿结巴的时候,修养极好的他断是说不出那污秽的话。

    乔虞拢了拢头发,故意装傻充楞:

    “我只是躺了一天了出了汗浑身黏腻不舒服想去洗个澡,敦..什么?首辅大人莫不是说敦伦?大人怎能一日都在想这些。”

    演技极好的女人,白嫩的脸颊浮起两朵红云煞是迷人。

    简直胡说八道,苏御真想一气之下丢下她不愿管她,可又怕乔虞做出什么任性的事伤了自己,上药的时候他明明已经为她擦拭过身子了。

    乔虞见自己把先生惹急了,赶忙娇娇的服软道:

    “好先生~帮帮小女沐浴吧,小女的腿好软走不动道了。”

    面对乔虞的撒娇苏御差点着了她的道,眼看就要点头苏御又及时回过神来,又想到她是为何腿软,虽说错的是她在先但后面自己又何尝不是沉溺其中。

    苏御极不自然的轻咳了几下:

    “我唤下人来...”谁知话未说完,女人的手不知从什么时候缠了上来:“苏御你不敢吗?那我只好唤其他人来了。”

    挑衅至极的话却被她的百转千折好不诱惑。

    苏御相信自己真走出去她就赶去找个陌生男子来,一想到其他男人看她碰她,苏御就忍不住心中的嗜血想剁了他们的手剜去他们的眼。

    最终还是苏御先妥协,一把将她抱起心中念着金刚经紧闭着双眼帮乔虞洗澡。

    乔虞很是不满男人闭着眼,使劲了法子勾着苏御,最后不知不觉中苏御的衣服也被桶中的热水浸湿。

    ....

    接下来几日乔虞总是变着法子勾着苏御在不同地方戏耍,愣是苏御顾及她的身体也被她闹得没辙只好同她一起胡闹,本是圣雅之地的书房也泛着石楠花的味道。

    结束了一轮的嬉戏乔虞有些微喘,果然病秧子的身体就是没用。

    每每乔虞这样如此苏御便会停下动作,不管乔虞怎么耍横哭闹也不由着他了。

    苏御怜爱的吻了吻乔虞的眼角,爱极了她般娇娇的模样,明明知道不可为他还是不知不觉沉沦在她织的网之中。

    “明日陪我一起上街吧?京城的乞巧节最是热闹了。”

    怀中的女孩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他的头发,听是乞巧节苏御的脸色不经冷了几分,腻了又想像上次一那般丢掉他了吗,不过这一次她不是再用骗的了。

    最后苏御还是沉沉回了一声:“好。”

    乔虞不知道苏御在想什么,也不想要知道,经这些天的相处苏御的好感也才回到了89,便一直卡着不动了。

    果然还是愣头青好骗些。

    庶日,下人早早为乔虞梳洗打扮,哪怕今日的主子甚是美丽动人却也没有多看一眼。

    “用这只簪子吧。”

    乔虞拒绝了侍婢准备要装饰的华贵的簪子,反而拿出了一只并不起眼也并不名贵的玉簪。

    玉是好玉,簪子也算雅致,只是那玉中间裂了一横便美中不足了。

    服侍的奴婢愣了一下,没有自作聪明去指点主人的决定,点了点头便继续为乔虞装扮了。

    乔虞望着镜中的两人,狐疑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人,也不知苏御上哪找到的一帮聋哑人来服侍自己。

    这么大一帮人定不是苏御大发好心收留的,想来她们的聋哑是人为的。

    什么事都谨慎的不行的苏御让乔虞不经说了句:

    “无趣。”

    此时苏御正好走了进来,铜镜中映照出女子绝世的姝色却轻蹙着眉头,让人忍不住心疼想要为她抚平忧伤。

    苏御朝下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接过侍婢递来的簪子愣一下,后又讽刺的勾了勾嘴角,继而走上前为乔虞梳发:

    “臣知道娘娘不喜这帮下人,但总归谨慎些好,明日娘娘便无需他们侍候了。”

    刚才那一下404传来消息,苏御的好感一下升到了98,不过后面又掉回去了。

    想来是知道自己又要丢弃他了,这才又恢复冷冰冰的模样了。

    对于苏御的讽刺,像乔虞这种脸皮已经比城墙厚的自然不会被他伤到,反而笑道:

    “本宫不喜的何止是这帮下人。”

    果然乔虞刚说完苏御的眉头都皱成个川字了,惩罚似的咬了咬她的耳珠:

    “臣很不喜娘娘这般伶牙俐齿,这张嘴配这张脸可惜了,若是也像她们那样不会说话便好了。”

    男人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

    乔虞疼的嘶了一声,没好气的推开了他,然后双手挂住他的脖子,笑的娇娇的:

    “首辅大人在夸我漂亮吗?真想让本宫不能说话吗,您昨个儿夜里还夸我声音好听呢~”

    不要脸这个道行苏御修的还不够,哪怕神情不变他发红的耳垂也出卖了他。

    苏御看着挂在自己脖子上丝毫不矜持的玉臂,她好像很喜欢这般抱着他?

    “贫嘴,不是说要上街逛逛么,快走吧。”

    见他吃瘪乔虞就很开心,她许久没有出宫玩了,一时是真的欢喜极了,熟练的牵起苏御的手。

第一百六十七章:贵妃(108)

    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一切看起来都好不热闹。

    现如今京城的繁华比先帝在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在这辉煌的王朝脚下又有多少看不见的白骨堆砌而成。

    五年好像什么都未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苏御看着牵着自己手的女孩,仿佛两人依旧如从前一般,他始终都看不透她。

    “好看吗,苏御?”乔虞见对方没有回自己,晃了晃手,不满道:“你在想什么呢,说好陪我上街如今又发起愣来了。”

    原来是乔虞看中了一个簪子正在自己的发髻上比划着问自己好不看好,苏御即是下意识道:“抱歉,很适合你,店家包起来吧。”

    苏御从腰间的荷包拿出银两递给店家,但乔虞不喜欢这个回答,杏眼微微带着愠怒:

    “问你好看还是不好看,说合适算什么回事嘛!”

    店家怕这个木头先生惹了夫人不高兴就不想买了,赶忙打圆和:

    “从未见过这般疼夫人的丈夫了,这位先生是被夫人美的不知如何形容了,这才说合适。”

    店家也不算完全为了生意故意为乔虞说好话,乔虞虽带着面纱但身上的贵气与高雅的气质就是京城多少妇人家都比不上的。

    被误会成夫妻苏御没有立马解释,嘴角的幅度微微上扬了些,没有接过店家递来的银元:

    “不用找了。”说完苏御便牵起乔虞的手往前走,又对着乔虞说道:“走吧,我在归云阁定好你喜欢的吃食了。”

    男人的声音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喜悦,明明就连欢愉顶峰时他的声音都带着克制,现在竟因老板几句话就变得喜形于色了。

    乔虞撇到了苏御腰间稍微有段日子的荷包,这是她那时闲来无聊绣的便给了他,没曾想他竟还一直带着身上。

    “呆子。”

    乔虞嘴上说着嫌弃,说话间也放柔了几分,有着说不出的亲昵。

    因为乔虞身子不好后便起的比较晚,再加上下人为她打扮的那会功夫,两人出门时便不算早,用完饭便夜幕降临了。

    两人漫步在街道上消食,没有带着家仆随从,此时的他们就好像真的一对寻常夫妇。

    “前头好多人在看什么呢,咱去瞧瞧吧。”

    乔虞在宫中待了这么些年,看到什么稀奇古怪都想上前看看玩玩,更何况喜欢凑热闹那是天朝人的本能。

    “前头那般多人你若是磕着...”

    拗不过乔虞未等他思虑拒绝便被拉着往前凑了,口嫌体正直的首辅大人只好用身子隔开人群,免得他人碰撞到她:“小心,你慢一些。”

    奈何女孩像撒了绳似的,就差把他的手甩开了。

    挤了进去原来是猜灯谜的,乞巧节商家最喜欢拿稀有华美的花灯来做头彩吸引顾客停下脚步,今年的头奖分量看上去也不小。

    乔虞在宫中早就对那些金银珠宝看腻了,冷不丁的那个花灯长得还挺符合她的审美的,杏眸就像进了月似的水亮亮的。

    不过很快又兴致缺缺了,想要拉苏御走了。

    苏御不解的问道:“怎么了,你不是喜欢那个花灯吗?”

    “我不擅猜灯谜还是算了吧,那花灯就是糊弄小姑娘的。”虽说可以叫苏御帮自己,但他好歹是状元一朝首辅,他也参加竞猜对其他竞争者多少有些不地道。

    苏御皱着眉头,拉住乔虞的手使她停下:“你喜欢,我便替你得来,这有何难的,更何况你不就是小姑娘吗?”

    带有几分谄媚夸赞的话偏是让苏御说道尤为真诚。

    乔虞今年22虽说在现代还是花一样的年纪,可在这个年代早就是几个孩子她妈了,所以苏御这般说她还很高兴的。

    毕竟没有哪个女人不喜被夸年轻的,于是便踮起脚尖先要贴近他说话,苏御见她够不着便自动弯下身,乔虞带着几分揶揄贴近他的耳边说道:

    “没想到堂堂一朝首辅竟要为个女人同百姓抢花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女人贴的太紧都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还是作为一朝首辅竟也同寻常百姓争一个花灯,苏御的面色带有几分不自然,轻咳了几下掩饰发红的耳垂:

    “店家只说猜中花灯谜语便可得奖,并未限制官员不能参与,也不算作弊。”

    乔虞也不继续拆穿,十分不安分的勾了勾苏御的掌心,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儿:

    “好哦,那就拜托苏大人了。”

    平日里苏御在处理公务时她也总爱这般闹着他,不过这次苏御没有上她的当,正色轻声道:

    “休得胡闹,这是街上。”

    说着还将女人的小手裹在手中不让她几乎胡闹,乔虞只好作罢,她也没想真把男人惹毛,不然回去苦的是自己,故作乖巧:

    “是,我的苏大人。”

    不是学问深便能猜出谜语,但在学通古今的苏御面前,这些题目还难不倒他。

    果不其然花灯的得主自然是苏御了。

    乔虞接过花灯很是欢喜,眼睛亮亮的,仿佛面前拿的不是花灯而是稀世珍宝。

    苏御忍不住说了句:

    “出息,你若喜欢我便教人去寻做花灯得匠人上府中,你尽管说让他们做便是了。”

    说着苏御便要牵着乔虞的手去寻店家问做花灯得匠人是何许人也。

    乔虞站着原地不动,故意说的很小声:

    “这是你送我的第二个礼物,是不同的。”

    “什么?”

    不知是乔虞说的很小声的缘故还是苏御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于是便重问了一遍。

    不过乔虞可没有打算再说一遍,于是便摇了摇头:

    “没有,我们去放花灯吧。”

    花灯本是放一个愿望得纸条的,但乔虞说想让两人的愿望都实现于是苏御便一起写了。

    不像上次那样苏御不经意的看到女孩纸条中的愿望,这一次他是故意趁女孩不注意去看纸中写了什么。

    纸条上与上一次一样又不一样,上次写了又划掉了,这一次却是完全空白的。

    苏御有些不解,但总归窥探别人许的愿望不好没有立马问出来,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不是很喜欢这花灯吗,为何又放了?”

    大可去买新的花灯许愿放掉,这盏留着便是。

    女人看着远去的花灯,眼波流转渐渐迷离:

    “正因为喜欢才不忍它只能守在四面宫墙。”

    “乔……”

    未等苏御安慰的话说出,乔虞便凝望着他,目光说不出来的坚定:

    “苏御我从不信鬼神也不相信莫须有的祈祷会换得上天的垂怜,本该属于我的我自己会去争取去得到,哪怕命定我该失去。”

    她像是回答了自己纸条中为何没有写下愿,又更像是回答她为何又会找自己。

    苏御全身顿住,声音有些低沉:

    “皇上虽算不上自古难得的贤明君王,却也是合格的君主。但他爱你,若你有所想为何不尝试……”

    “不,他”……

第一百六十八章:贵妃(109)

    “他是帝王,注定不能将给予一人。”

    女人的声音很平淡,仿佛自己置身事外并不是其中的主人公。

    晏符算不上暴君却也算不上明君,这五年来东旭四处征战,原疆土当然是一片祥和富足,但被攻打下来的城池疆土却没有喘息的时间。

    一个这样野心勃勃男人的心又怎会为一个女人而驻足。

    “q...娘娘,你知道若是为了一人的私心,这天下的将士百姓又将流多少鲜血吗,东旭历战多年现需喘息的时间,您不想看到东旭民不聊生的,不是吗...”

    哪怕苏御知道眼前的女人是仅次于摄政王擅权的女人,她的狼子野心苏御也一一知晓,可他的内心深处总认为乔虞是个善良温柔之人。

    果然他的话听到乔虞的耳朵里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轻笑了一声,白皙的玉手扶上男人的面庞,想要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苏御,本宫无需你帮我,只是希望至少捅我一刀不会是你,你不会的,对吗?”

    她多残忍啊,明知道他已经深陷她布下的网,却还能如此风轻云淡将他撇开。

    苏御琥珀般的眼眸散发摸不清的神色,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邃的眼底暗潮涌动,因克制极度的怒火声音变得低沉极了:

    “好,我答应你。”

    京城雁祥阁上是赏景最好的地方,天空无数绽放的烟火暂时掩盖住了两人的思绪,这时楼下传来响动,无数侍卫宫女奴婢都在楼下。

    乔虞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只是淡淡的睨了一眼楼下的马车,轻声说道:

    “我该走了,谢谢你让本宫重续旧梦,以后我们若是再见便当从未见过,首辅大人。”

    说完也不给苏御说话的机会,一同如当年那般的绝情头也不回的就要走了。

    明知道她是故意这般说好气自己不再纠缠,可是苏御不甘,她为何总能这般轻易解脱,大手抓住了她:

    “这个我不能答应你。”

    楼下能这般大动静显然不会是乔虞叫过来的,她毕竟是深宫后妃,不可能会自寻死路闹出这么大大的动静,显然是皇帝等不及来接人了。

    也就是说,或许她是不想走的...

    乔虞想挣脱开他的手,但奈何男人的力气太大,她可不是真想再同苏御纠缠一会儿,楼下是晏符的人,若是上来看到苏御...

    她决不能让一切功亏一篑,于是乔虞的看着苏御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苏御。”

    乔虞的眼神深深伤到了苏御,原来一切不过是他自作多情罢了,悲极而喜:

    “哈哈哈哈...本官再此祝福皇贵妃心想事成。”

    乔虞知道自己一而再再三的伤到眼前这个男人,可眼下并没有时间去哄他,长长望了苏御一眼便走了。

    走到楼下乔虞发现喻元廷竟然也来了,虽说她是有意真真假假的向晏符透露自己的行踪,免得他真发起疯来。

    不过喻元廷也来了,想来是慈宁宫的那位出事了,果然喻元廷一看到乔虞便老泪纵横的跪了下来:

    “娘娘您快些回宫吧,太后主子太后主子她...”

    眼下人多眼杂,周围人虽不知道乔虞的身份却也能知道这是皇宫的车,立马都跟着跪了下来。

    乔虞不愿多留立马阻止喻元廷接下来的话:

    “有什么事回宫再说吧。”

    宫女赶忙上前扶乔虞上车,喻元廷也只当乔虞伤心过度不愿面对现实,赶忙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

    原来昨夜太后撑不过去崩逝了,晏符这才会不顾乔虞的意愿派人来寻她。

    回到兰朝殿乔虞立马洗漱换上守孝的白衣,但也没有着急赶去灵堂哭丧,虽说太后崩逝作为后妃竟然不再跟前乃是大不敬。

    但乔虞可不在乎。

    到半路时便看见不远处的晏瞿,好似在这儿等着乔虞一样。

    乔虞也没有避嫌,大大方方的上前打了招呼:

    “皇叔怎也去的这般晚,可是在等我?”

    晏瞿看眼前的女人没有半点伤心害怕的模样也就松了口气,这还能同自己开玩笑,刚想同以前那般点点她的脑袋以示警醒,但想到了什么又收回了手。

    说话的语气也不像以往那般温和:

    “处理干净了吗。”

    没头没脑的话听得乔虞愣了一会,眼中的玩味也收了起来:

    “当然,皇叔教的阿虞,又怎会丢您的脸。”

    见乔虞这般说晏瞿稍稍安心了些,只是面色依旧没有缓和,带有几分训斥说道:

    “若真处理干净本王又怎会知道,阿虞你总归是心太软了。”

    确实,乔虞虽说没有完全防着晏瞿去查此次的事,但也算谋划的天衣无缝,晏瞿是不会故意去查自己的马脚,也就是说哪个环节差了一点。

    事关谋害当朝太后这种谋逆之事,差一点就会九族都掉脑袋,这可不是说成小错误一笔带过的。

    想到这里乔虞的脸色如浸了冰一般,眼中的寒气更是冷的惊人。

    晏瞿总归是舍不得骂她,还是主动给她台阶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放心吧,本王会帮你处理干净的。”

    明明是同一个人,让乔虞想起了五年前,晏瞿前后说的话可不同,被取悦到的乔虞忍不住笑了一下:

    “皇叔可真好呢,以后阿虞做什么也不怕了。”

    晏瞿知道眼前的女人是故意调笑自己,也立马领会她在想什么,可最后也只是说了句:

    “顽劣。”

    走到靠近灵堂两人也没有再继续闲聊,很规矩的隔开一段距离同步走着,上台阶的时候乔虞不小心崴了一下。

    一旁的珠儿还未反应过来,晏瞿便眼疾手快的揽住了她,但顾忌在人前将人扶正后很快就松开了手:

    “小心。”

    “谢谢。”

    虽说两人看起来并无旖旎,但在不远处一直等着乔虞的晏符可将这一幕全部收入眼底,眼中的精光闪过一丝杀意,不过看到乔虞的目光递来时又隐藏起来了。

    晏符上前想要去牵起乔虞的手,但乔虞却俯下身子行李:

    “皇上金安。”

    晏符望着空落落的手没有说什么,只当时凑巧:

    “进去吧,莫太伤心,太后到了一定年纪她是去了极乐世界。”

    “臣妾知道了。”

    乔虞的声音很小让人听不出其中的喜怒,晏符也没有说什么,三人一前一后的进了灵堂。

第一百六十九章:贵妃(110)

    脚还未踏入屋内就听到一阵哭唧嘹嚎,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跟棺材里躺着的那位感情多好呢。

    跪在堂前的众嫔妃一看到晏符就像狼见到肉似的,个个想要上前哭丧,只不过给晏符冷眼睨了一下又悻悻退了回去:

    “皇上...”

    陈浮薇也是想晏符的,毕竟皇上从回京以来便没有踏足过后宫,可是她是皇后自然不像那些妃妾自降身段去邀宠:

    “皇上万安,兰妹妹终于回来啦你莫太伤心,太后生前一直惦念着你,可惜..可惜没见上最后一面。”

    这邀宠还不忘给自己上眼药,乔虞理都没理眼前这段位不高的陈皇后,自顾自的上前接过宫婢递来的香给薛太后上上一炷。

    一旁的黄妃见乔虞这般桀骜不驯,忍不住气打抱不平道:

    “皇贵妃在太后灵前怎还如此放肆,不同皇后行礼便罢了还竟敢无视皇后娘娘!”

    黄妃以为乔虞在皇上面前定会装上一装,没想到对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哑然失笑,勾人的眼眸只是看了一眼晏符,仿佛在说你的妃妾要她行礼呢。

    晏符本就亲自下旨乔虞不必向任何人行礼,哪怕是皇后也得礼让她三分,没想到这些蠢货全当耳边风了。

    陈浮薇到底还没有蠢透,眼看皇上要发怒赶忙出声制止了黄妃继续作死:

    “行了,皇上早有旨兰妹妹无需向任何人行礼,太后灵前黄妃你还是安分些吧。”

    被训了的黄妃还是不满,但给陈浮薇一个警告的眼神给震慑住了又只好闭上了嘴,她本来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美人,这妃位还是皇后替她提上来的。

    上完香乔虞寻了个软垫坐下守灵,跪了三个时辰乔虞便觉得有些跪不住了,但也没有提出要提前走,只是全程面无表情。

    就是有些人偏要上前寻不自在,黄妃哭累了便开始指责乔虞:

    “皇贵妃里面躺着是太后是你的亲姨母啊,你怎能一滴眼泪也不掉呢,这让一向疼的你的太后娘娘该如何心寒啊,这是不孝啊!”

    为了有说服力,黄妃那叫一个身体力行,刚下没多久的眼泪又开始掉了起来。

    对方一而再再而三挑刺,乔虞终于想起她是谁来着,这不就是当初侍寝被抬进去又抬出来的黄美人吗?

    “哭一哭便叫做孝了?那你大可教你爹到你祖母面前哭上几回,全京城都该称黄大人大孝子了。”

    黄妃没想到乔虞如此牙尖嘴利:“你你你...你怎能颠倒黑白呢,臣妾是替太后鸣不平啊!”

    早在黄妃指责乔虞的时候晏符的目光被递了过来,或许他没有想过乔虞会对薛太后的死真的一点也不伤心。

    女人的眼中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对着晏符的目光轻声说道:

    “本宫不知黄妃对姨母竟有着这么一片赤诚之心,那皇上又怎能不成全黄妃的一片孝心呢,那就下去陪太后吧。”

    这般乖戾的话惊得黄妃一时也忘记哭了:“你!皇上...”黄妃吓得眼神赶忙寻向晏符,可对方压根就没看自己一眼,又只能将求救的目光递给陈皇后。

    晏符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乔虞的身上,他想看看乔虞是不是只是说说,毕竟她是最善良心软的,可是晏符始终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一分错愕:

    “爱妃说的甚是有理,来人黄妃一片赤诚感念太后,自愿陪葬太后,朕,允了。”

    “皇上!”这下是连陈皇后都慌了,她没有想到皇上对皇贵妃的纵容到了这个地步。

    “皇后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男人的目光像是捕猎中的巨蟒冰冷而危险,仿佛在说她若是为黄妃说话那就一起陪葬吧。

    “臣妾无话要说...”

    算她识趣,晏符也就没有在看陈浮薇,扫了一下众嫔妃皆是人人自危:“其余人都先回去吧,洗漱之后在过来吧。”

    天已经蒙蒙亮,虽说太后崩逝朝堂是可以休沐三日的,但也不是人人都需要在灵堂前守上十二时辰。

    后宫妃嫔听到能先休息一会,皆是松了一口气,生怕下一个陪葬的是自己:“诺。”

    晏符率先站起走到乔虞的面前想要扶她起来,可是乔虞却将手搭在珠儿手上:

    “谢皇上,珠儿扶臣妾便可以了。”

    疏离的语气又让晏符脑海闪过刚才两人亲昵的一幕,于是又将手收了回来,就这么厌恶自己吗:

    “兰儿...你先留下朕有话要对你说。”

    乔虞只是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便在原地等着。

    屋内的人听到皇上都这么说了也不敢多驻足赶忙离开。

    等所有人都走后,晏符满眼的怜惜不再隐藏,大手不顾乔虞的意愿附在她的头上:

    “你莫太过伤心一切都有朕,现在已经无其他人在了你要哭便哭吧。”

    晏符只当刚才乔虞不愿在外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自以为自己能是她的港湾,也或许是希望她不会真的这般冷血。

    哪怕是演一演骗他也好。

    而乔虞却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晏符,退后了一步不愿他的触碰:

    “伤心?臣妾为何要伤心,皇上莫不是累糊涂了,阻碍皇上的人死了臣妾怎会伤心呢。”

    “兰儿..”晏符没想到乔虞会这么说被噎了一下,他以为他们之间只是有隔阂,何时...何时眼前的人变得如此让他觉得陌生:

    “兰儿..你何时变得心狠的让朕都有些认不出来...”

    要自己与薛家脱干系的是眼前的男人,要自己心狠跋扈的也是眼前的男人,如今却怪起自己心狠了:

    “臣妾跋扈些桀骜些皇上不才会更加安心些吗?臣妾可不想成为第二个薛家,这些不都是皇上您想要的吗?”

    “朕在你眼里就是如此不堪吗,兰儿你明知朕爱你又怎会...”他从前是想过她肆意嚣张些,他才更能安心的爱他。

    可如今他希望她活的肆意并非只是她不会成为第二个薛家的存在,他以为他们之间心意是相同的。

    却不成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而乔虞却只是跪了下来:“皇上恕罪,臣妾不应以下犯上,求皇上赐罪。”

    女人青丝几绺搭在脸颊,苍白的面色让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晏符又不忍心起来,,想要扶她却又害怕看见她眼中的厌恶,只好背过身去:

    “朕知道你是在说气话,刚才是朕不对,珠儿快扶你家主子回去歇息吧。”

    晏符强忍心中的愤怒与悲凉,紧握着双拳,不愿自己这幅模样吓到她,他们的时间还长,他会慢慢补偿软化她,迟早有一天她会发现自己是这般的爱她。

    “臣妾告退。”乔虞走的头也不回,刚才晏符自认为一片深情只觉得令人作呕。

    身后的脚步渐渐远行晏符始终紧握着双拳,直至鲜血从拳心滑下滴落在地。

    这时一个宫女上前,赤诚的双腿跪在地上拿出绣帕想要为晏符包扎:

    “皇上息怒,恕奴婢罪该万死,让奴婢为您包扎吧。”

第一百七十章:贵妃(111)

    晏符以为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宫女想要上前邀宠,已达到一飞冲天的痴心妄想,正想一脚踢开那宫女,目光落在那宫女低垂着的脸上。

    “你确实该死,抬起头来。”

    跪在地上的宫女没有以为皇上这是看上自己窃喜着,而是恭敬的抬起脸眼睛却没有直视对方。

    像,真是太像了,若是刚才垂着脸有三分像,抬起头来便有七八分了。

    宫女没有看着眼前的男人,虽是看不到面前男人眼中的杀意,却也能感受到男人想要杀了她:

    “你是哪个宫派来的。”

    好在女孩聪慧,没有隐瞒一一说了出来:“奴婢本是花房的宫女,有幸被皇后娘娘瞧上后调去服侍皇后你娘娘。”

    晏符紧捏着宫女的下巴好像并不信她:“哦?是吗,皇后的宫女此时又怎会在朕跟前。”

    “奴婢不忍皇上一人这般落寞,奴婢心疼皇上深爱着皇贵妃却因种种不能相爱,同时奴婢也十分羡慕着皇贵妃。”

    跪在地上的宫女直直的与晏符对视,仿佛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就是这双眼睛长得同乔虞如出一辙,那时自己要走兰儿也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明明很害怕却依旧倔强不服输。

    晏符难得多了分耐心没有直接教人拉她出去斩了,只是手指捏的越发用力:

    “羡慕,天下之人谁不羡慕朕的皇贵妃,荣华、富贵,唯有朕明白她要的不是这些,她想要正是寻常百姓日日所拥有的的自由。”

    女孩漂亮的眼睛滑下一滴泪珠,很安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眼前的女孩仿佛与晏符脑海中的人影重叠在了一起,兰儿哭得时候也总是压抑着。

    只要她一哭自己的整颗心都要碎了,恨不得将全天下最好的宝物都捧在她的面前,以博美人一笑。

    可眼前的女人算什么东西。

    晏符嫌恶的将宫女甩在了地上,心烦气躁的呵斥道:“哭什么!”

    被狠狠甩在了地上女孩也没有发出叫喊,脸上一分不满都没有,而刚才的泪水更是从来没有过似的,只是那双眼中的悲伤教人无法忽视:

    “奴婢羡慕不是皇贵妃的荣华富贵,羡慕的是皇贵妃能被皇上如此深爱着。”

    这双眼睛真叫人想要挖下来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长得太像了,晏符又不想这么糟蹋了这双眼睛:

    “那按你来说朕如此爱皇贵妃,而皇贵妃却视朕如空气,皇贵妃是不是不识好歹呢。”

    男人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怒意,但却危机四伏,杀意逼迫着重新跪在地上的女孩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声音不受控的有些发抖:

    “奴婢相信皇贵妃同皇上的心意是一样的,只是皇贵妃太过思念景懿太子忧思成疾,才会将自己的心藏了起来。”

    “找死!”

    晏符想从这个女人的眼中找出一丝说谎的迹象,但她的眼中的光没有一丝闪烁,她没有在说谎。

    女孩不仅没有慌张反而一副释然了:

    “奴婢知道妄议皇贵妃、太子乃是死罪,求皇上赐死奴婢吧,奴婢已将心意说出便死而无憾了。”

    女孩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个爱字,可看着晏符的每一眼都充满着爱。

    晏符摩挲着手上的扳指仿佛在思虑着什么,良久: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本灭了的光一点点的重新亮了起来,迷人的让人移不开眼:“奴婢名叫苗妤。”

    “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朕的苗贵人了。”

    宫里久久未进新人,这一进还是皇上亲封的,而且听说这苗贵人长得竟同皇贵妃有七分像!

    前头有几个新来的宫女不安分在哪里长舌,珠儿听着整个面色都沉了下来,赶忙制止了他们继续说扰了乔虞的心情:

    “放肆,主子的事情也是你们可以编排的吗,是不想要舌头了吗!”

    那几人虽是新来也乔虞吓得面色都发白了直喊求饶,听得乔虞头都疼了,手撑在凉亭桌上按了按太阳穴:

    “凛冬将他们拖下去杖毙。”

    “是。”

    晏瞿一来便看见眼前这一幕,只是风轻云淡的略过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很自然的上前替乔虞揉:

    “不过是几个下人罢了何须你如此动肝火,还是说兰儿气的不是那几个下人。”

    充满试探意味的语气让乔虞没好气的拍开了他的手:“头疼着呢,别阴阳怪气。”

    见自己被拍开的手晏瞿没皮没脸的继续上前帮她按,赶紧收起吃味,语气柔和的安抚道:

    “本王看本王的小侄子封那苗贵人不过是耍些小孩子邀宠的把戏罢了,你那日又何必同他争起来,他那是急了。”

    乔虞没有回晏瞿的话,闭着眼享受晏瞿的按摩,舒服的像只晒着太阳的猫儿,好不惹人怜。

    晏瞿嘴角上扬满是笑意,可是眼中却是一片冰冷:“你上他当也好,心里不快也罢,本王想这世上怎会有两个如此相像的人,长乐宫的那位终于长了脑子了,你要提前提防...”

    谋前谋后,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自己多忠诚的下属呢,前提是得忽视掉快要酸掉牙的醋味。

    乔虞自然知道晏符在想什么,毕竟从404那里显示的好感度晏符一直稳定在90之后就没变过了。

    “烦死了皇叔。”乔虞转过身子一把拽住男人的衣襟堵住他的嘴,没有章法的啃咬着,说是吻不如说是惩罚更为贴切。

    而晏瞿错愕了一下,双手捧着乔虞的脸,带着几分混乱的呼吸宠溺道:

    “本王教兰儿这么久怎还不会,这才叫吻。”

    说完便神情的吻上女人的朱唇,温柔而缠绵。

    乔虞不耐烦的哼哼了两句:“聒噪。”

    太后下葬那日苏御也在,不过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多给乔虞一个目光,仿佛两人真当是从未见过。

    反而是陈皇后频频朝乔虞看来,想要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可惜的是让她失望了。

    仪式结束后,晏符瞥了一眼身边的女人,示意她上前同乔虞请安。

    苗妤也是安分的上前规规矩矩的行礼:

    “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晏符想要从乔虞的眼中找到一丝生气动怒,可完全没有,她的眼中从平静代替成了冷讽,但连这讽刺也只是一闪而过。

    乔虞点了点头算是回了她的行礼,接着便向晏符行完礼便头也不回走了,也不顾后头男人还想同自己说几句话的样子。

    “兰儿...!”

第一百七十一章:贵妃(112)

    听到晏符叫住她,乔虞停下里许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皇上可是还有什么未吩咐。”

    但这份不耐烦绝非是对他新纳妃而不满,即使他知道晏符还是不死心的追问:

    “你是不是不喜朕纳的苗贵人,只要你说不喜欢朕立马命人将她打入冷宫。”

    自己的命在男人眼里一分也不值,有用便留着无用便弃之如履,但苗妤还是面色不改的站在原地,没有愚蠢的不可置信。

    乔虞轻蹙着眉头,似故意不懂晏符的意思,要的就是要激怒他。

    当一个人愤怒的失去理智才会失去了分寸而乱了方向。

    “皇上要纳谁是皇上的权利,臣妾自然是无权干涉,只是臣妾觉得苗贵人这张脸依偎在皇上怀里,真当令人作呕。”

    女人当真龙天子的面都敢如此嚣张放肆,就差明了直当说出若不是苗妤这张脸长得同自己有几分相似,她连恶心都不会有。

    能陪伴龙侧在她眼里竟成为作呕的事情,当真是放肆。

    一旁陈皇后听着乔虞这么说心里乐得直开花,这女人可真是胸大无脑,仗着皇上喜欢才能在后宫肆无忌惮,现如今竟敢嫌弃皇上了。

    可愣是陈浮薇心里有多开心,也依旧持着一副贤良宽厚的好皇后的架子:

    “皇贵妃怎可如此同皇上说话,就算你心里不满苗妹妹获得盛宠也不能这般胡言乱语寒了皇上的心。”

    周围除了后宫嫔妃还有前朝大臣,晏符握紧了双拳终究不愿在众人落了她的面子,于是便呵斥了陈浮薇:

    “朕可许你说话了!”

    冰冷的视线盯着陈浮薇一噎,委屈的不行:“皇上...”

    奈何她的秋波送了半天晏符也没有多看她一眼,目光都在那华允兰这个该死的贱人身上。

    无法,陈浮薇只好朝苗妤递了个眼神,收到目光的苗妤只是上前淡淡的作势为乔虞开解:

    “皇上,皇贵妃绝无忤逆圣上的意思,只是嫔妾冒犯了皇贵妃,皇贵妃这才失言...”

    越说晏符的心越冷,故意亲昵的擦拭掉苗妤眼角的泪珠:“与你何干。”

    眼前好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乔虞可没有心情欣赏,福了福身子行礼便要离开,皮笑肉不肉的:

    “皇上当真纳了大度明理的好妹妹,妾身身子不适现行告退了。”

    哪怕知道她说的不舒服是搪塞自己的理由,晏符心中还是不由的担心,可是想到她毫不在乎的模样又赌气的不耐烦挥了挥手:

    “退下吧。”

    接下来一月内务府批给兰朝殿的用度比起之前差的不是一个度,是陈浮薇有意指使,晏符故意默许,也是乔虞为计而同意。

    不然不在京城五年的晏符再加上从未掌实权的‘皇后’,有怎能在用度上真让乔虞吃上苦头。

    今日午膳又是素的连油腥都不占了,乔虞面不改色夹了一筷子笋,刚进口便立马吐了出来。

    “娘娘!玉儿把水递过来”珠儿赶忙将盆给乔虞接着,见乔虞干呕的难受心里不是滋味“御膳房的那些狗奴才真当是不要命了,连馊了的东西都敢给娘娘吃!”

    馊自然是不可能是馊的,乔虞回过劲来赶忙拉住珠儿:

    “让杜太医来。”

    珠儿也没觉察有什么不对,自家小姐向来是比较信任杜太医的。

    在等太医来之前,乔虞闭眼假寐询问404怎么了,果然她心中的不安是对的。

    那是她不应马虎的,以为这个身子差成这样再加上月事向来也来的不准,所以在苏府的时候也就没把避孕当一回事。

    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乔虞抚摸着腹中还未成型的孩子,思虑着下一步该做何打算。

    杜太医为乔虞诊完脉神色慌张,赶忙看了一眼乔虞。

    乔虞立马领会对方的意思,虽说屋中的人是没有一个敢将自己的事说出去的,但还是谨慎些为好,于是便将除了珠儿以外的宫人全部叫出去了。

    “说吧,本宫心中有数。”

    见此,杜子逸才摸了摸额间不存在的汗:“娘娘已有一月身孕...只是..”

    说完,踏上的女子神情并无太大的变化,显然是多少猜到了,作为下人他不该多问,作为云珏的丈夫他不得不冒死去问夫人这位嫡姐是如何想的。

    “王爷可是知道此事?这孩子娘娘可做好打算,不管如何臣都会拼尽所有帮助娘娘的。”

    杜子逸只知乔虞同摄政王关系不简单,皇上又已许久未来兰朝殿,所以就自动认为这孩子是摄政王的了。

    乔虞也没有打算做什么解释,腹中的孩子只能是皇上的:

    “本宫的身子..这孩子可保的住?”

    屋中一片宁静,杜子逸沉默了许久才道:“拼尽全力这孩子最多只能保到七月,还望娘娘早些做打算。”

    听到腹中的孩子只能活到七个月,乔虞心里一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怀孕。

    也是,像她这种恶人怎么可能会有福报。

    “本宫,知晓了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想一人待一会。”

    珠儿不放心的望着乔虞:

    “娘娘..”对方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珠儿再担心也只好先下去,比起什么都不知道的杜子逸,珠儿心中多少猜的到小姐腹中孩子的父亲是谁。

    秋日宴在东旭是十分盛大的节日,是庆祝每年秋天丰收,感谢神明保佑东旭福泽永存。

    自从东旭立皇后之后秋日宴都是由陈浮薇举办的,今年的也不例外,虽说在陈浮薇入宫之前这些盛宴都是她来操办的,但她身体不好也不爱管这些事了。

    不过今年内务府安排位置时陈浮薇特意派人去问皇上的意思,下人传来皇上说一切皇后安排就好。

    所以陈浮薇就冒险将苗妤的位置安排的离晏符很近,几乎是与乔虞对桌而坐了,按规矩来说苗妤的位置时觉无可能坐在那么上的。

    不过晏符看了一眼安排表便说按皇后的意思办。

    此事一出,后宫传乔虞就要失宠的事情就越发多了起来,不再只是扶风捉影了。

    开宴时皇上竟然偕同苗贵人一同进的场!而且皇上点名将苗贵人的位置搬到自己身边来,之前这个位置向来都是兰皇贵妃的啊。

    看来这后宫风云多变,今日得宠是这个明日就又不一定了。

    晏符的目光全程都在注意着乔虞的表情,果然他一说将苗妤位置安排在自己身边,对方神色果然变得难看了起来:

    “皇贵妃可是不满朕的安排,爱妃还不快像皇贵妃敬酒赔罪?”

    被点到名的苗妤没有忤逆晏符,很是乖巧的举起酒杯走向乔虞的位置:

    “娘娘这杯妾身敬你。”

    苗妤的酒杯举在空中半晌对方没有也没有要举杯回敬的意思,过了一会乔虞只觉很没趣的看了一眼晏符,仿佛再说他的行为很是幼稚。

    “本宫身子不适,以茶代酒望妹妹莫要介意。”

    比起刚才那一眼对皇上的疏离,眼前这位貌美艳丽的女子对苗妤的语气却很是温柔。

    气的晏符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酒杯,却也默许了她不饮酒,直至晏瞿开口彻底惹怒了帝王:

第一百七十二章:贵妃(113)

    “皇贵妃既然身子不适,不如让本王代皇贵妃回敬苗贵人如何?”

    话出场下一片哗然,这摄政王替皇贵妃挡酒这算劳什子事?

    就连座下的苏御也不禁眉头紧皱,这个摄政王想要英雄救美也不分什么场合!如今乔乔在宫中举步维艰,他还如此不收敛!

    晏符死死的盯着晏瞿,想要在他身上盯出两个洞似的,半晌才气急而笑:“好好好!朕的爱妃当真迷人的连皇叔都想要英雄救美了,妤儿还不快敬一敬朕的好皇叔。”

    “诺。”苗妤淡淡的望了乔虞一眼便又将酒杯敬向晏瞿:“王爷自便,妾身先干为敬。”

    晏瞿听到皇帝喊面前的女人‘妤儿’不禁面色一变,这巧合也太多了吧。

    接下来场上的宴宾在皇上的示意之下全都向晏瞿敬酒,纵使千杯不醉的酒神在这么多人车轮战之下也要醉了,更何况晏瞿本就不擅饮酒。

    他没有回绝是因为刚才帮乔虞挡了酒,此时再回绝会让乔虞落人口实。

    几番人下来晏瞿果然有些醉意,便索性请命先行离开,晏符扫兴的挥了挥手算是应允了。

    而晏瞿走后没多久乔虞也跟着起身想要离开,不像往常晏符立即同意,这没傻的也知她要去追谁了!

    晏符手中的酒杯不察竟在他手中碎裂,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女人,身旁的苗妤着急的立马握住男人的大手制止他继续伤了自己,惊呼:“皇上...”

    男人没有理会身旁人的担忧心疼,而是端起桌上的一壶酒:

    “爱妃若是饮了这酒朕便应允你如何?”

    男人几近幼稚的报复让乔虞有些许无奈,故作不放心的望了望晏瞿离开的身影,最后正要妥协的上前接过。

    苗妤却说道:“皇上,妾身代兰姐姐饮下可好?兰姐姐身子不好想来定不是有意扫了皇上的兴的。”

    身穿华服的女子哪怕抹了口脂掩盖不住面色的苍白,也不知是自己的为难让她的面色更差了一分,最后晏符还是不忍得,便不再看她,丢下两个字:

    “无趣。”

    见此苗妤赶忙将皇帝手中的酒壶夺过一饮而下,浓烈的白酒这么喝一下让女孩白嫩的肌肤浮起了红晕。

    这时苗妤感受自己腰肢被一只大手拦住,漂亮的杏眸因惊讶微微睁大,男人的吻落了下来。

    帝王不知是接着酒意还是为了气那位貌美的女子,亲着怀中的苗妤温柔缠绵中又带着侵略性极强去攻城略地。

    而乔虞却几乎没有多停留一步,只是扫视了一眼拥吻的两人,十分识趣的行完礼退下了。

    乔虞走后晏符便推开了怀中的女孩,不知是愧疚还是怒火,声音听不出其中的情绪,对着苗妤说道:

    “你也下去歇息吧。”

    刚结束一吻的女孩白嫩的脸颊还红红的,较能欲滴的引人想要采撷:“诺。”

    乔虞刚走出宴厅没多远,便看见了不远处的男人。

    月华照在晏瞿那张雕塑般的脸上,一身玄色长袍轻舞,墨色长发随风清扬,眉宇之间带着淡淡忧愁,漆黑的双眸似两个深不见底的深潭,瞳孔中不时散发着令人不可捉摸的黑色流影。

    只是在看到乔虞的第一眼晏瞿眼中的寒冰如临春融化殆尽,温柔的让人忍不住痴痴沉沦:

    “阿虞。”

    跟在乔虞身边侍奉的人十分识趣的没有跟上前,倒是晏瞿身边一个都没有,按平常最少辛骁会跟着。

    男人像是乔虞独自里的蛔虫,先回答道:

    “本王让他先回去了,让我抱抱你。”

    对此乔虞没有说什么,只是乖巧的靠过去,撑着肩膀好让晏瞿靠的舒服一些。

    乔虞感觉得到对方是真的醉了,换做平常他向来不会再人前提出亲昵的要求的,不禁埋怨道:

    “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喝,刚才又何苦跟皇上争个输赢不可。”

    男人将头埋在女孩肩窝位置,沉沉的说道:“本王看不惯他不珍惜你,索性便想气气他,好让他知道他若是不珍惜你本王随时准备好将你抢走。”

    听着小孩子气的话乔虞心头有着说不出的滋味,可能是愧疚也或许是欢喜,反正是五味杂陈,最后还是被自私占据了所有。

    “阿瞿..”

    男人听乔虞喊自己又久久不说何事,便用鼻音回应道:“嗯?”

    “这话你若是早一些说就好了...”乔虞虽然说的很小声,但是她感受到男人全身一僵,显然是听到了刚才她说的话。

    不过不等晏瞿反应,乔虞便捧起了他的脸。

    月华微弱的光照应着两人相吻,不知是晏瞿喝太多酒的缘故,连乔虞都跟着有几分微醺。

    庶日晏瞿醒来身边已经没了温度,宿醉让他的头痛不已,昨夜的种种旖旎一下全部浮现出来。

    “该死。”床上赤着上身的男人低骂自己的行径,想到了什么立马翻身下床穿上鞋。

    晏瞿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正好迎上端着醒酒汤:

    “这般着急是要去哪?本宫已经命人让辛骁代你告假了。”

    女人的嘘寒问暖让晏瞿提着的心这才放假,他以为以为自己又一次伤害了她,他怕乔虞不要他。

    接过乔虞的醒酒汤放在一旁,一把拉过她将乔虞紧紧抱在怀中:

    “太好了你没有走,阿虞。”

    乔虞知道对方在怕什么,温柔的抚慰着男人宽厚的背,任由晏瞿抱着自己,哪怕晏瞿抱得有些紧让她有些不适也没有说。

    昨夜许久未入后宫的皇上召幸苗贵人,这下所有人都认为皇贵妃是真的失宠了。

    在众嫔妃向皇后请安时,陈皇后还故意虚情假意的同苗妤嘘寒问暖,哪怕她的心里对心爱男人召幸了其他女子膈应的不行。

    但小不忍则乱大谋,能除掉那贱人在皇上心中的位置,一切都变得大块人心起来。

    因此陈浮薇赏了苗妤许多宝贝,还将她留下来说了会话,走之前不忘提醒苗妤:

    “妹妹不会忘记是谁让你拥有现在的位置吧。”

    苗妤淡定从容的回答:“妾身自然不敢忘记是皇后娘娘的提携,才有了今日的苗贵人,妾身一定会为娘娘在皇上跟前说话的。”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陈浮薇也不再留苗妤,敷衍的又姐妹情深了几句便让她回去。

    出了长乐宫,苗妤神色冷漠:“蠢货。”

    不知她说的是陈浮薇还是另有其人。

    本以为苗贵人得宠,兰朝殿会有什么动静,没想到接下来一月那头平静的让人都快忘记兰皇贵妃这号人物了,直至重华宫出了事。

第一百七十三章:贵妃(114)

    “娘娘不好了,小殿下今日用了没几口午膳便开始呕血了!”

    屋内侍奉的下人皆是一惊,皇贵妃虽对二皇子算不得上疼爱有加,但也算上心,怎有人能如此不知死活暗害皇嗣。

    这其中图谋什么便不言而喻了。

    乔虞虽然没有喜欢帮人养孩子的爱好,但晏时安也跟在她身边五年,就算是养条狗也多少有些感情了。

    于是便立马起身前往晏时安的住处。

    “可传太医了?”

    “太医院的小程子说..说蒋太医去皇后那请平安脉,奴婢已经让人去请杜太医了。”

    听宫女上报完乔虞的脚步一顿,便更加快步前往:

    “平安脉,皇上一回都没去长乐宫,整日养尊处优有什么可看的。”

    这平安脉一看身体康健,二看有无怀上龙胎,所以乔虞这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重华宫的宫女也不敢接茬,这话皇贵妃说可以,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可没命多嘴。

    珠儿则是在一旁扶稳乔虞:“娘娘您慢些,小心身子。”

    乔虞这才想起肚子里揣着一个脚步也缓了一些,这些日子她在谋划其他,又加上肚子这一个,才失了神让人对晏时安有机可乘。

    来到了重华宫,晏时安一看到乔虞稍稍有些惊讶,回过神来也不顾身体不舒服就要下床行礼:

    “儿臣..”

    乔虞挥了挥手让他不用行礼,还能动弹想来是无大碍并没有上前装慈母那一套,直接问向杜子逸:

    “到底是怎么回事,二殿下怎会平白无故开始呕血?”

    杜子逸面色沉重:“回娘娘殿下的午膳被人下了七星夹竹桃..”

    “七星夹竹桃,毒药?”

    夹竹桃乔虞知道是误食0.5克便可使人毙命,这七星夹竹桃又有什么说话。

    “是的娘娘,不同于寻常夹竹桃误食过多便会瞬间毙命,而七星夹竹桃是属于慢性毒药,在日常用食每日服下一些,久而久之便可使人身子越发虚弱继而痴傻接而暴毙。”

    杜子逸以为面前女子面色苍白是担忧晏时安,熟不知她是在愤怒有人爪子申的太长,以为打盹的老虎便不是虎了。

    “不过娘娘放心,小殿下服下并不多,呕血是因小殿下今日午膳羊肝与竹笋用在一块促使呕吐不止,两种毒性相克小殿下这才呕血,臣开些药小殿下每日煎服便可无碍。”

    时安虽然平日里沉稳的不像个小孩,可刚经暗害到底是个孩子,心底多少有些不安,

    一直温暖的手轻轻附在自己的脸颊,晏时安有些不解的看着乔虞,母妃这是在担心他吗...

    “兰娘娘,儿臣并无大碍您不用担忧。”

    明明受苦的是他自己这还反过来安慰起她来了,面对小孩真挚的眼神乔虞忍不住轻笑:

    “时安你可想做太子,甚至东旭未来的帝王?”

    屋内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得见,屋内除了‘母子’两人杜子逸也在,他惊得赶紧把头埋的低低的。

    而晏时安更是震惊的睁着大眼望着乔虞:“我...”但很快晏时安便收齐了心中的失落,他是野种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明明只是五岁的孩童,晏时安此刻的眼神却无比坚定。

    到了夜晚重华宫的宫女太监进进出出生怕慢一点耽误了二殿下的病情,那他们的脑袋只会跟着一起掉。

    而此时‘寻路无门’的珠儿只能求到皇上这来,不过养心殿门外的侍卫太监早就安上了皇后的人,死活不让珠儿进去。

    苗妤本来是过来送参汤的正巧碰上眼前这一幕,珠儿也看到了她,不过为等珠儿开口,苗妤便先上前:

    “放肆,皇贵妃的人你也敢拦,若是耽误了兰娘娘什么事你们可担待的起!”

    那侍卫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见是苗妤赶忙低头哈腰赔罪:

    “小主不是奴才不让,只是皇上正在批折子,您也知道皇上最不喜欢忙公务的时候被人打扰。”

    “哦?本小主也进不去吗?”

    守门的侍卫衡量了一会立马让了位:“您请您请,奴才该死。”

    晏符一听二皇子被下毒立马脸色变得难看,虽说他不喜这个孩子甚至可以说得上厌恶,可竟然有人敢动晏时安,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他的兰儿。

    所以晏符也忘记了同乔虞赌得起,急冲冲赶了过去。

    刚进去便看见自己日夜思念的人此时哭得像个泪人儿,心疼的狠自己怎么忍心同她置气:

    “兰儿...”

    伏在床边的女子手中的动作一顿,撇开头去不愿去看此时神情望着自己的帝王。

    晏符以为她还恨着自己不愿意理会自己,他本应头也不回丢下他的,可是女子脆弱受伤的模样让他根本舍不得。

    未等男人下一步动作,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抽噎,不难听反而让人更加心疼:

    “皇上莫过来,妾身不想让您看见妾身这般丑态..”

    晏符的心瞬间软化成一汪春水,没有听她的话原地不动,而是走了上前宽厚的大手怜惜的擦拭掉她的泪水:

    “朕的心里兰儿是天下最好看的女子,我来了兰儿莫怕..”

    “符郎...”

    乔虞明明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讽刺着眼前深情的男人,可是面上她是被爱人感动不已的小女人,泪水戛然而止:

    “救救时安,兰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在我在。”

    晏符抱住乔虞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感受怀中女孩终于松下了紧绷的的神经,这才望了一眼床上躺着面无血色的二皇子。

    明明眼前的孩子是与他有着血缘的,可晏符第一次正视这个孩子,既然兰儿喜欢他自然也会照拂的。

    一夜之间重华宫的下人全部进了慎刑司,凡是参与暗害二皇子一事,一经查出株连九族。

    长乐宫内,陈浮薇拉着自己乳母的手,嘴里一直念着:

    “他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就不行了,本宫明明没有,嬷嬷你说你说本宫该怎么办。”

    乳母也是害怕的,但还是安慰着陈浮薇:“娘娘莫怕,下毒的又不是咱,而且二皇子突然出事绝非是咱,下死手说不定是另有其人。”

    可未等陈浮薇放下心来,喻元廷便带着人过来了:

    “皇后娘娘跟奴才走一趟吧,皇上有请。”

    后面陈浮薇入了慎刑司,认证物证据在,再加上苗贵人翻得一手好牌,临了卖了陈浮薇还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乔虞喂着晏时安喝下汤药,又将蜜饯递了给他,又仔细的为他擦拭去嘴边的药汁:

    “时安很棒,母妃承诺你的也定会做到的。”

    晏时安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疼也没有哭喊,远远一看两人当真是好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

    仁慈的继母亲手喂下庶子致命的毒药,孝顺的儿子亲手杀了自己的生母。

第一百七十四章:贵妃(115)

    “皇上驾到——”

    外面传来太监的传报,乔虞起身刚要行礼晏符便大步上前扶住了她,不像往常她这次没有躲开。

    “皇上?”

    这突如其来的幸福一时让晏符忘记了反应,直到女人柔柔的叫了他一声才回过神来。

    “咳,你身子不好守在...”男人对着床上的亲生孩子竟还叫不出名字来,乔虞便开口解了围:

    “反正臣妾一人待着也会不放心,索性与时安待在一块心中才会安心些。”

    床上的孩童与面前这位父亲,算起来两人这是第二次见面,一次还是在东旭大军班师回朝的庆功宴上。

    晏时安一时有些无措,他知道眼前这位帝王都多么厌恶自己的存在:“父皇..”

    面对床上这个自己的亲生血脉,晏符只要一想到他的生母就怎么也亲近不起来,紧蹙着眉头,却因顾虑乔虞在场才对晏时安点了点头:

    “你懂事些,少让你的母妃操心,你知道你的母妃身子不好。”

    明明生病的是他,可作为父亲没有半点关心,还怨他麻烦。

    晏时安到底只是五岁的孩童,十分清楚眼前这位是皇帝并不是寻常人家的父亲,但还是忍不住落寞。

    “时安很乖的,这五年臣妾每每夜晚梦魇,可看到了时安就仿佛看到了皇上,心中的惶恐才有稍许慰藉。”

    晏符其实是不喜欢乔虞近亲这个孩子的,她亲近谁都可以,唯有这个孩子让晏符心中十分介怀。

    因为是他的存在才让自己同兰儿有了隔阂,而兰儿却依旧能亲近这个孩子。

    时...安?呵。

    每每想到这晏符心里的黑影总会告诉他,因为乔虞从未爱过自己所以自然不在乎这个孩子是他与另一个女人所出。

    “朕回来了,从今往后无人再敢欺负你,朕会一直保护你。”

    哪怕晏符心中不愉却也不愿冷脸吓到眼前的爱人。

    乔虞柔柔靠在男人的肩上:“皇上,可是妾身害怕,怕妾身容颜老去帝宠不在...”

    “不会的,朕爱你。”男人紧紧握住乔虞的肩膀,话语中的深情全然忘记了前几日他怀中抱着的是另一个女人:

    “皇上,封时安为太子好吗?”

    天底下敢议论皇储之位的女人此时觉得自己只是要一件很小的东西一般,并不知权谋皇储是死罪一般。

    “什么?”晏符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眼前容颜倾城的女子柔柔的再重复了一遍:“只有皇上立时安为太子,臣妾才能相信皇上是真的爱妾身。”

    对于这个要求,晏符对乔虞是十分失望的,失望的不知是她为谋皇储之位同自己假意和好,还是失望从前什么都不要只要他的爱的女孩已经变成利欲熏心的女人了。

    乔虞抬眸落入了晏符那毫无温度的深邃双眸,眼底的危险显而易见,可她依旧带着笑意浅浅望着他。

    “这才是你想要的吗,允兰。”每每他这么叫自己的时候便是明示自己非常的愤怒,而乔虞不怕死的依旧点了点头。

    “好,好,臣还有折子要处理,皇贵妃好生歇息吧。”

    男人眼中的爱意荡然无存,在他眼里乔虞的冰释前嫌不过是为了晏时安谋得太子之位而假意和好。

    一直未发话的晏时安担忧的看着眼前这位貌美绝世的女人,她没有被爱人抛弃的失魂落魄,依旧直挺挺优雅的站在,眼中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

    “兰娘娘没有必要为时安惹怒父皇的。”

    而且这样邀宠争权的方法很蠢,可晏时安却觉得他并不是担忧女人许诺给自己的太子之位实现不了,他担心晏符会迁怒乔虞,再次失宠。

    乔虞嘴角噙着笑,眼中满是温柔,只是不论是笑意还是温柔都不达眼底:“放心吧,太子之位一定会是你的。”

    晏时安不忍打破眼前的女人还在做遥不可及的幻想,乖巧的点了点头。

    直至封太子的诏书来到了重华宫,晏时安心中才真正刷新了东旭这位帝王对自己母妃的宠爱。

    也刷新了他这位母妃并不是他所想的只能依附在男人怀里的菟丝花。

    二皇子封了太子,陈皇后被幽禁,当所有人都以为兰朝殿的那位要重获盛宠的时候,皇上又一直留宿在苗贵人的宫中,并未召幸皇贵妃。

    他们是在猜不透这位帝王心中在想什么。

    桂花飘落云天外,香远幽清任自然。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玄月带着神秘缓缓升空,透过树枝映在一女子身上,清雅灵动得仿若手持琵琶的飞天。

    在月色下翩翩起舞,白纱衣随风飘动,这一身的白及她优美的舞姿加上月的照耀使这女子仿若一个仙子,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让人不想去打扰,也不想去玷污。

    亦如当年,两人之间从未变过,晏符以为是自己痴梦连醒着都能见到幻影,情不自禁的走上了前。

    而这一次的喻元廷不像之前那样犯傻傻傻跟上去,而是对周围的下人勾了勾手示意他们跟自己走远点。

    而刚好看见眼前一幕的苗妤愣愣待在原地,身边的宫女自作聪明的提醒她:

    “主子可要上前阻止皇上?”宫女见自己劝说不懂,着急道:“您再不急,皇上就真要被皇贵妃勾走了,到时宫中哪还有..”

    “放肆。”苗妤低声呵斥了一句,宫女这才意识到自己逾越了,赶忙闭上了嘴。

    皇贵妃容颜倾城一舞倾国,当年她就有幸目睹过了,她学的再像也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走吧。”

    跳舞的女子感受到晏符的靠近慢慢停了下来,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怯怯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符郎...”

    听到了这声呼唤男人才回过了神。

    这一次晏符没有被乔虞迷惑,眼中的冰冷似利刃一般审视着她:“朕说过你无需做你不愿做的事,更不用这般自降身段去讨好朕,你要什么朕都会许你。”

    “符郎...”或许晏符还是不忍看着乔虞落泪,强忍着心中的疼痛撇开了头:“朕爱你,如果你不愿信就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试探朕。夜里凉,早些回去吧。”

    男人的话里充满了决绝,他没有上前为她披衣,冷漠坚定的转身要走。

    乔虞从身后抱住了她,声音颤抖的抽噎着:

    “兰儿亦然也爱符郎,护着时安只因他是你的骨肉,这五年来唯有看见他兰儿才能放心,觉得符郎时时刻刻都在兰儿身边。”

    不似从前隐忍的啜泣,女人像是把这五年来所有的苦闷思念全部都要宣泄出来的哭泣:“兰儿不管时安的生母是谁,只要他的父亲是符郎,那他的母亲必定是兰儿。”

    晏符想要掰开乔虞的手,可是对着她的哭泣晏符又怕继续丢她在这儿一人,哪怕是骗他也好,他终究是舍不得,回过了头十分珍爱的捧着乔虞的脸:

    “朕要的只有你一人,无需你爱屋及乌,你只用好好的爱朕,我便心满意足。”

    女子漂亮的双瞳停止了哭泣,无助和茫然的看着晏符:“可是时安是符郎的孩子,臣妾爱您亦然会护着他啊...”

    晏符想从她的眼睛寻找到一丝故意讨好,骗他的痕迹,可是她的眼中除了爱意和不安,什么都没有。

    兰儿你既然选择了骗朕,那便一直骗下去吧。

    晏符虔诚的吻去女子眼角的泪珠。

    当晚皇帝留宿兰朝殿传遍了整个后宫乃至前朝,这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收到消息的晏瞿整个人仿佛沧桑了许多,只是一人对着属于他的月华凝望久久不移开目光,因为只有如此他的月华才会只会属于他一人。

    而苏御则是冲昏了头想要去质问她,可是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望着那一夜她还给自己的簪子,这一望便是一整夜。

    夜里晏符圈着怀中的女子问他为何二皇子叫时安,乔虞回他是愿心中吾爱时时岁岁平安。

    而晏符却第一次不敢问她的吾爱是否说的是自己。

第一百七十五章:贵妃(116)

    晏瞿以为他能很快接受乔虞重新获宠这件事的,可事实上他的心里全是不甘与愤怒,明明他心中十分清楚这一天会到来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可是他的心为何会这般痛。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去找乔虞问个究竟,一时也忘记了她身边是否又有晏符派来的眼线,一把抓了她的手:

    “为何?为何要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晏瞿胸腔剧烈起伏着,双目怒睁血丝布满,拼尽全力也压不住心中的暴戾之意,握着乔虞的手也因此变得颤抖。

    原来嫉妒也会让一个儒雅温润的男子变得面目可憎。

    可他不能爆发,不能怒吼,因为他看到了乔虞在害怕,自己吓到他了。

    女人眼中的惧意惊得让晏瞿下意识的松开了手,背过身去,声音全是痛苦与挣扎:

    “为何..为何..”

    乔虞从未见过晏瞿发怒,刚才是真的有被吓到了,缓和过来这才开口:

    “阿瞿不是说不愿参与我的计划吗。”

    女人的话几乎可以说是绝情了,可如此绝情的话却她口中变得如此理所当然,仿佛两人从未相爱过。

    是了,他以为自己能感化她,熟不知自己早已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因为我不愿帮你所以就另寻他人了?你怎知你说我会不愿帮?”

    晏瞿一直以为这话他会说不口,会很挣扎,可是他接受乔虞是谋逆的叛贼,也早已愿意与她同谋。

    乔虞也没想到一直憋了五年不愿直面自己内心的男人会被这么一刺激,竟愿意同自己谋反了,一时有些震惊,不过很快便回过神:

    “本宫说了你的话说的太晚了,本宫怎会不知你心中早已选定了谁,可即使如此,本宫也选择了晏符而不是你,亦如当年的你,不是吗。”

    有时候乔虞觉得当真是一点心肝都没有,只因面前的男人的迟疑和曾经的过错,就会在心中给他判上了死刑:

    “当年说你是病痨子,阿瞿你心中十分清楚当年无能柔弱的闺阁女子绝不会说出此话的”有时候心死莫大过于哀,她话就像刀子一般,一刀一刀的割破他的心:

    “可在阿瞿心中是不是我说的并不重要,因为你根本不想娶我,只要结果是你要的,过程如何并不重要,亦如现在不是吗?”

    晏瞿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永远带着柔柔的光,可是那光却一点一点的灭了下去:

    “原来阿虞这么恨我...那一直继续骗我不好吗?”

    乔虞的睫毛颤了颤,闭上了眼睛,她不忍心可是她更想离开这儿:

    “我怀孕了,这个孩子必须是东旭皇朝的子嗣,只能是晏符的孩子。”

    听到这个消息晏瞿整个人都愣住了,心中一时不知惊得多还是喜的多:“这个孩子,是不是那一晚,是不是!”

    “不是,摄政王请回吧。”

    明明乔虞的声音十分肯定,可晏瞿却觉得这个孩子定是他的:“阿虞...”

    晏瞿见她不愿理自己也没有像刚才那般绝望,原来她不是不要他了:“好,好我..我先回去,你不要动怒注意身子。”

    他喜的不仅是心爱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他高兴的是或许乔虞并非像她口中那般恨自己不在意自己。

    可一想到她的身子不足以去孕育一个孩子的时候又担心起来,所以便不敢继续缠着她,今日并不适合谈这个话题。

    于是便听话的离开了。

    乔虞看着男人的背影抚摸着腹中的孩子,或许有人会骂她不珍惜晏瞿的情意,可是华允兰的悲剧起始便是因为晏瞿的一句话。

    即使他陪伴在自己身边五年,晏瞿也从未提及谋逆一事,因为他可以帮乔虞但绝对不会觊觎那把龙椅。

    这天下便除了晏符再无人能坐上那个位置,而晏时安太小了,乔虞等不了了,她已经在这个时间耗了八年之久,在等下去华允兰的截点一到她便只能一直死在轮回道里。

    陈浮薇罪名定下废除尊号终身幽禁冷宫直至到死,宫中又重新回到了皇贵妃一尊独大的局面。

    原以为苗贵人同皇贵妃一定会是水火不容,不曾想两人竟然会如此和谐在御花园赏花。

    晏符走过来的时候两人正在有说有笑,晏符心中不出的膈应,却因不想破坏了两人好不容易的重修旧好,索性无视了苗妤。

    “入秋怎还穿得如此少,若是喜欢这花朕命人移栽到兰朝殿便是。”

    “这花儿在这开的好好的,皇上说移便移,好是霸道。”

    皇贵妃忤逆的话身边侍奉的下人早已见惯不惯,倒是苗妤身边的下人有些不满皇贵妃如此放肆,心中还期待着皇上会呵斥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谁知眼前的帝王只是宠溺的勾了勾皇贵妃的鼻尖,满眼的温柔:“你啊,说是便是吧,今年的月季开的不错,可朕还是觉得牡丹更称你些。”

    一旁一直没有发话的苗妤却突然开了口:“回皇上这是楼兰玫瑰,虽与月季长得有几分相似,但是不同的。”

    被驳了面皇帝并没有要发怒的意思,反而若有所思的睨了苗妤一眼:

    “哦?苗贵人原来分得清月季与玫瑰,朕忘了爱妃本是花房的宫女来着。”

    晏符本无鄙夷苗妤出身,可是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妄想代替不该想的位置,他就得好好提醒她了。

    十分羞辱的话苗妤并无的欲要哭泣,只是静静的看着晏符怀中的女人,眼中没有敌意却也有几分道不出的意味。

    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是嫔妾自以为是了,望皇上恕罪。”

    苗妤口中说着恕罪心中却冷讽,当真分得清玫瑰与月季,又为何会有那拥她入怀的日日夜夜:

    “嫔妾身子不适,便不扰皇贵妃同皇上赏花了。”

    傲慢的语气晏符本应命人将苗妤除去的,最终也只蹙着眉头让她回去。

    苗妤刚转身,一直利箭便从树影中穿出来直射身后的人:

    “小心!”

    瘦弱的女孩即是本能一般的扑了过去推开了乔虞,挡在了晏符身前,意识渐渐变得迷离起来。

    直到看到她平安无事才放心的晕了过去。

    “来人,将刺客拿下!留活口,朕要知道他们的主谋。”

    晏符身边有暗卫,再加身边也有侍卫守着,又在沙场征战多年刚才那箭是绝对伤不到他的,而苗妤却能比那些训练有素的暗卫反应还快的挡在自己身前,只当是她太过在乎自己。

    而且刚才那箭是冲乔虞来的,晏符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女孩,神色十分复杂的望了一眼乔虞,便一把将苗妤抱起离去了。

    乔虞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刚才晏符那一眼是在警告自己,果然皇帝不愧是皇帝,他估计是猜到今日的刺杀是谋划的了。

    向来多疑的男人估计以为自己心存嫉妒,故意安排这一出戏好除去苗贵人吧。

    “娘娘您可有惊吓到?奴婢这就唤太医来瞧...”珠儿并不知眼前是乔虞故意安排的刺客,自然十分的担心,比起担心她的安危,珠儿更害怕她伤心。

    毕竟皇上刚才就那样把自家小姐丢下了..

    “本宫无碍,传杜太医来兰朝殿。”

    女人面对眼前被俘的刺客面色毫无波澜,这些都是死士她自然不怕他们会将自己泄露出去。

    而且对于帝王来说,事实证据如何并不重要,只要他心中已经将你定为死罪便无需再白费力气去翻供。

    珠儿听乔虞这般说便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了:“是,奴婢这就唤杜太医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贵妃(117)

    晏符将苗妤抱回宫中传了太医,床上的女孩几乎面无血色,实在难以想象她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挡在了自己身前。

    好在没有伤到要害,苗妤于他而言是同乔虞置气的工具,也是慰藉心中对乔虞的爱无处安放,但晏符心中十分清楚...

    若是苗妤同她没有长得几分相似,就算是苗妤护驾死一千次晏符都不会有所动容。

    “传,晋苗贵人为f...”

    话音还未落下,喻元廷便一脸喜庆过来传报:“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贵妃娘娘有喜了!”

    “什么?”晏符本要治喻元廷的罪,可听到乔虞有喜一时以为是幻听了。

    “兰娘娘受到惊吓传杜太医一查,便得知兰娘娘已有一月的身子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男人喜出外望的望兰朝殿赶去,哪还记得前头差点儿为他而死的苗贵人呢。

    “兰儿,兰儿可是真的?”晏符高兴的像个小孩似的,大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乔虞的肚子,那模样哪里还看得出眼前的男人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帝王。

    乔虞涨红了脸,低下了头,只轻轻答应了一声,忽而眼睛又放着异样的光,微笑着,举起头来,对他瞥了一眼:

    “皇上要做父亲了,可高兴?”

    “自然,自然!”眼下哪还看得见两人闹得不愉快,如视珍宝的握住乔虞的手:“来人,赐..”

    晏符本是要大加封赏兰朝殿,但乔虞回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面颊,满眼的幸福:

    “臣妾什么都不要,臣妾只要皇上一人便足以。”

    男人的大手轻轻摩挲着女人白嫩的肌肤,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

    “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朕也会为你摘下,所以不要脏了自己的手,好吗?”

    你对我所有的惩罚我都会一一接受,唯独只求你不要变得面目可憎。

    苗贵人护驾有功晋为苗嫔,挪居青藤阁,看似封赏实则是将苗妤打入冷宫一般,青藤阁与前一位邱嫔住得地儿离养心殿差不多的远。

    而兰朝殿那位再次遇喜,怕是离登上皇后之日不远了。

    这不少将军也晋了都督佥事之位,正二品握有实权的官职,若是皇贵妃这一胎是皇子,华少将...哦,不,华佥事成为下一个薛左都督可还远?

    再加上贵妃又有太子傍身,就算这胎不是皇子,华府在京城的地位也已是大树谁也撼动不了。

    今日太子受封之礼,晏符早派人传话苗妤身子未痊愈便不用参加了,昨头还是如日中天得宠的苗贵人,如今是连猫儿狗儿都嫌的弃妃。

    苗妤冷笑了一声,轻倚在门沿,后头侍奉的宫女不忍上前劝阻:

    “主儿,风大您身子还未痊愈不能吹风,皇上也是顾念您的身子怕您劳累这才不让您去的,您还是进去歇息吧。”

    “为何那日伤的不是他,或许那样他死了,我便可一直守在他的身边了。”

    宫女也只能当她是魔障了,这样诅咒皇贵妃的话她也根本不敢去劝阻苗妤不要说。

    太子受封礼晏符没有来是因为他心中还是不喜这个孩子,但受礼仪式交由首辅操办是为了不让人以为皇上不重视乔虞。

    苏御再一次见到她心中苦涩不已,强制自己不去看她。

    谁知乔虞竟主动上前搭话:“许久未见,首辅大人安好。”

    女子不似其他夫人因怀孕而变得丰盈,可能本身就瘦弱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胎才足月,故而乔虞只是比平常看起来丰盈一些。

    苏御收回自己的目光,清冷的疏远:“多谢皇贵妃关心,臣一切皆好。”

    “骗人,首辅大人明明瘦削了许多。”

    说着女子白皙的玉指靠了过来,惊得苏御连连退后了一步,不可置信的望着她,众目睽睽之下她不要命了?!

    “苏大人惊什么,本宫不过是为你拿下肩上的桂花瓣罢了,苏大人何必连退几步,大人不会从未同女子这般靠近吧?不应该啊..首辅大人马上也而立之年了呀。”

    “你!”憋了半天苏御也只是吐出:“不可理喻。”

    有没有她自己不清楚吗!

    为了不让乔虞继续说出骇人的话,苏御只好现行离开走得远远的,果然他就应该避她远远地,像这样的女子一旦靠近是要命的。

    四下无人之时珠儿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娘娘为何不告诉苏大人您腹中孩儿是他...”

    珠儿未说话,唇上便落下一只玉指:“嘘,珠儿很聪明,但又不够聪明,眼下还不到时候。”

    孩子父亲是晏符,他会封自己为皇后,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孩子父亲是晏瞿,他会辅佐自己的孩子成为皇帝,她会成为最尊贵的摄政太后。

    可是苏御不同,不同,时机还未到。

    “生儿呢?怎刚才大殿之上也未看到他的身影?”

    珠儿也疑惑,按道理来说世子是不会缺席的:

    “可能是路上耽搁了吧?”

    乔虞心中有些不安,索性挥手叫出暗卫,直至他说完乔虞的脸色变得越发的沉重,紧紧握住了双拳。

    也顾不得身边珠儿担忧的话语,大步走向上书房,正好迎面碰见华伯生。

    “阿z...”未等华伯生惊讶乔虞怎会过来,一个巴掌便打了下来,强压心中的不安,阿姊不会知道了吧!

    可即便如此,华伯生也依旧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可是谁惹阿姊生气了,但您也得顾及腹中的胎儿,伯生会为您...”

    华伯生越说越没有底气,他是除了摄政王第二个清楚知道,整个后宫乃至前朝都布满了姐姐的眼睛。

    啊,或许姐姐所拥有的势力比自己想象中的还有庞大许多。

    就连皇上密诏她都能立刻收到消息...

    “华伯生,五年前本宫允你是因为你的人生本应由你自己做主,你有抱负可以,但为你所效忠显上生命本宫就算死也绝不答应。”

    这是乔虞第一次这样同华伯生说话,哪怕上一次她怒火中烧也依旧保持着嫡姐的关爱,这一次与其说是嫡姐的关怀不如说是上位者的命令更合适一些。

    晏符,你要的爱必须要有什么保证我可以接受,但唯独你拿华伯生的命来做赌注,那便不行。

    “通知苗妤,本宫召她。”

第一百七十七章:贵妃(118)

    “苗贵人伤势如何,近日可安好?”

    明明苗妤身上就是拜她所赐,可对方却风轻云淡的想她问伤势。

    照顾苗妤身后的宫女都忍不住面色难看。

    “拖娘娘的福,嫔妾恢复的差不多了。”

    滴水不漏的回答让人猜不出她的心思,苗妤下颌微低没有抬起头直视眼前看似跋扈骄纵的皇贵妃。

    “你倒是乖觉,本宫记得你得小名叫阿瓷?倒是挺毓秀的。”

    雍容华贵的女子正坐在椅上修剪着鸢尾,只是她清冷傲慢的语气与其说是夸赞毓秀,不如说是在说她小气。

    苗妤的宫女越发为自家主子忿忿不平,唯独本人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在叫她阿瓷的那刻头抬起来过一次,眼中流波转瞬即逝:

    “娘娘谬赞了,阿瓷不过一介俗人俗名够不得娘娘夸赞的。”

    殿内本摆在的全是兰花,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便变成了鸢尾,乔虞唤来凛冬:

    “这些都撤下去吧,兰朝殿以后便不要摆这些花了,本宫看腻味了。”说完,乔虞轻飘飘的睨了与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的苗妤:

    “皇上最厌烦的是总有人耍尽各种手段作践本宫,阿瓷啊识时务者为俊杰,与其像这鸢尾被人腻味,不如安分守己的待在自己本该待得位置。”

    苗妤紧紧握住手中的绣帕这才没有因为乔虞的话失了分寸,面上的从容消失变得有些失魂落魄,紧咬住下唇:

    “嫔妾...嫔妾谨遵皇贵妃教诲。”

    出了兰昭殿,苗妤身边向来冷静自持的掌事姑姑都不忍的为她说话:

    “皇贵妃娘娘刚才说的话娘娘切莫放在心上,皇上心中还是有娘娘的。”

    苗妤没有理会她的安慰,有没有她的心里不比自己明镜?又不是不识的他是晏符派来监视自己的。

    “本宫..要去求见皇上,嬷嬷你帮帮我好吗,拜托您了...”

    穗莘有些为难,皇上只教她看住苗嫔并无让她可以多管闲事,可是...:

    “奴婢尽力试试,若是不成娘娘也切莫太过伤怀。”

    果然苗妤的选择是对的,若是她自己去找晏符对方定不会见自己,找穗莘去请那个男人向来多疑保不准还是会见自己一面。

    桌前的男子听到脚步的声音依旧批着折子,对方也没有吵自己就那么静静的跪着,以至于他批完了才想起还有个人跪着。

    可能是因为伤还未痊愈的缘故,跪了半个时辰苗妤脸色发白让座上的那位帝王不禁蹙眉:

    “苗嫔来喻元廷也不知提醒朕唤她起来坐着。”

    即使不是他的过错,可做奴才的也只能受着:

    “奴才该死,奴才也是不忍辜负了苗嫔娘娘体谅皇上的一片好意,求娘娘宽恕。”

    眼前这位貌美的苗嫔像极了刚入宫的皇贵妃,也是那般的善解人意:

    “无碍的,元公公也是不敢违逆嫔妾的意思,皇上...嫔妾有事想同你禀报。”

    晏符扫了一眼屋内的人,等他们全部出去之后苗妤这场将怀中的书册递了上前。

    “这是何物?”

    晏符自然不是不识字,只是问苗妤为何将人员出入宫记册给他。

    “这是废后陈庶人被幽禁之前最后一次召臣妾时交给臣妾的,嫔妾本想让这件事就烂在肚里可是...”

    哪怕此时苗妤没有直视帝王,也知自己若是接下来的话说错一个字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因为那本册子主要记录的是摄政王出入后宫的时间,晏瞿几乎每日都会来,原因是来向太后请安,也确实记录他顶多待上一个时辰便离开了。

    可日复一日的请安,薛太后可跟这位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可并无半点血缘关系,这是何原因能让他每日都来后宫请安呢?

    “妤儿啊你可知上一个自作聪明的下场是如何吗?若你聪明一些朕自当今日你没有来见过朕。”

    她还庆幸自己长了这张脸,不然晏符是不会多和她说半个字,更别提苦口婆心的警告了。

    “奴婢知晓,本也想将这子虚乌有的污蔑烂肚子里,但昨日陈太傅托人将这封信交给臣妾呈给圣上。”

    晏符沉默没有出声,算是允肯她将信封呈上。

    厚厚的一沓纸,一页一页下来晏符失去最引以为傲的冷静,大发雷霆:

    “放肆!朕体恤陈嵬三朝元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忍他白发人送黑发人才没杀了他女儿,朕看他是活到头了。”

    信封没有拆过但苗妤知道是什么,是杜太医给皇贵妃开的方子,皇贵妃实际上是已有两月的身孕。

    推算日子正是秋日宴。

    不是不怒,只是太怕失去她。

    “皇上这些定是子虚乌有的事情,皇上莫要因此伤了您同皇贵妃的情分..”

    呵?莫伤了他们之间的情分。这女人不是说她深爱着自己,如今为兰儿求情到底是真傻还是聪明过头了。

    苗妤眼前出现一只大手,她不解的望着晏符,怯怯的将自己的手搭上:

    “皇上...?”

    “好阿妤,这次你做得非常好,陈太傅那边你便如实回报已将这信封交由朕了。”

    “嫔妾定不负皇上期望。”

    戌时晏符也迟迟未来,自从乔虞怀孕以来他几乎是一下朝便回过来,偶尔处理棘手的事情也会派喻元廷提前知会。

    难道失败了吗...

    正当乔虞不安思虑时终于听到门口太监的传报,五年来第一次主动前去迎接。

    “怎的出来了?夜里风大你现在也是有身子的人了,怎还这般莽撞。”

    男人依旧像平日那般,像极了疼爱妻子的好丈夫,哪怕是得知心爱的女人腹中怀的不是他的孩子。

    “看不到符郎,臣妾不放心。”

    哪怕晏符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极好,可乔虞还是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对劲,但是404又没有提醒晏符掉好感的信息。

    晏符将自己的大氅脱下披在乔虞身上,将她拢入怀中:

    “是朕不好忘记让喻元廷过来告诉你一声。”怀中小小的一团,晏符眼中的温柔不似假象:

    “过阵子朝中会有比较棘手的事情,兰儿先去清河园住一阵子可好,朕很快就能接你回来,可好?”

    乔虞摸不清他的意思,只能作担忧他的安危不愿此时离他而去:

    “棘手的事情,可是发生了什么?”

    “放心,朕也会同你去的。”

    这时喻元庭端上一碗汤药,乔虞脸上的笑容淡下。

    未等乔虞开口晏符便为她解答,只是抱着她的力气微微加重了些:

    “朕教文太医开的驱寒安眠,快喝下吧。”

    蒋太医一直为皇上御用,如今连太医都换了人。

    “蒋太医前头说过臣妾现在有生意不宜随意用药……”

    既然蒋太医恐怕是出了事,乔虞此时就不会再提杜子易。

    男人低垂的睫毛,带着拒人千里的冷调,眼角有凛冽的寒光,那么陌生,如匕首一般:

    “兰儿听话。”

    乔虞对着那碗汤药,忽的一笑接过药一饮而尽,困意袭来未等她晕倒晏符便稳稳接住了她。

第一百七十八章:贵妃(119)

    脖子沉重的不适感让乔虞醒了过来,周围的摆饰几乎与兰朝殿一模一样,若不是她身上带着脖铐脚铐,还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觉。

    乔虞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腹部,微小的隆起提醒着他的存在。

    侍奉的奴婢一见她醒来赶忙上前服侍。

    不是兰朝殿的宫女,乔虞防备的躲开了对方的动作:

    “这是哪?你又是谁?”

    “回娘娘这里是清河园,奴婢等是皇上派来侍奉娘娘的。”

    乔虞依旧戒备着,尝试问404是怎么一回事,这一次404倒是难得的回答了她、

    404:宿主,现晏符好感是95,黑化程度为90,NPC黑化程度一旦升到100,宿主会有生命危险,请谨慎行动。

    黑化?因爱生恨了呗,难怪好感没有降下去,感情是起了杀意又舍不得了。

    现在她是鱼肉,404是刀俎,乔虞也没有傻到去质问他为什么没有提前提醒。

    “滚开,本宫的大宫女去哪了?”

    “请娘娘换衣。”

    乔虞不让对方靠近自己,侍奉的宫女早被吩咐了只许安分守己的做事,不该说的不能说,所以只能端着衣服僵持着。

    “兰儿怀有身子,怎还能如此任性?”晏符走进来接过衣服,示意一旁的宫女:“先下去吧。”

    眼前的男人依旧像平日那般宠溺温柔,乔虞没有反抗任对方帮自己穿衣:

    “皇上,臣妾的珠儿呢。”

    虽说晏符还是如平日一般待自己,可乔虞明显能感觉得到对方的杀意已经毫不掩饰了。

    “兰朝殿的下人放任主子一次又一次的犯错,她们该死。”

    风轻云淡的语气陈述着一条生命的死亡,仿佛对于他来说死的不过是一只小猫小狗一般。

    晏符眼中几近疯狂的嗜血在感受到怀中女子害怕的颤抖又收敛了起来,大手为她穿衣时停留在乔虞的腹部:

    “朕的爱妃腹中怀的孩子到底是叫朕一声父皇,还是堂弟呢?”

    “你杀了珠儿?!晏符你若想羞辱我大可将我杀了泄愤,为何为何要伤我的亲人...”

    乔虞不可置信的抓住对方的衣襟,双眼发红的瞪着眼前的男人,眼中的恨意深深伤着晏符的心。

    一个侍奉的奴婢是她的亲人,而同床共枕多年的自己却是她的仇人。

    男人纤长的玉指勾起乔虞的发丝放在鼻尖出,贪婪的瞬息她所有的气息:

    “兰儿莫恼,若是这孩儿当真是我的你想怎么报复回来我都心甘情愿的受着,哪怕你想要整个天下也无妨……”

    晏符温柔的将女子禁锢在自己怀中,大手从她的腹部一直向上停留在她白皙的玉颈,掌背骇人的青筋无不警醒他的杀意。

    只需轻轻一拧,他的心就不会在被她左右。

    可是……他不舍。

    晏符闭上了眼轻叹,言语中的温柔殆尽只剩一片冰冷:

    “若不是,朕不能留,至于你和华府就算朕抵了欠你的,你只要安心养胎,其余朕会摆平的。”

    待晏符走后,女人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地,她身上的脚铐接触地面发出叮啷的响声,整个人都失去了色彩。

    乔虞自然不是在白费力气伤心,既然她主动跳进牢笼就不会没有准备,珠儿和凛冬有她安排此时应当是安全的,其余人...

    好在刚才晏符那番话,说明他还未察觉身边已经被安插了自己的人,不然便不会说孩子可能是他的。

    此行皇帝来清河宫,本待在几乎同冷宫无差甚多的苗嫔竟也是随行嫔妃之一,另一个是皇贵妃。

    苗妤在清河宫待了有十五日了一直没见到晏符的身影,想要去给乔虞请安也被拦下,心中的不安终于在见到晏符时有了答案。

    “皇上…万福。”

    话语中的艰涩,满眼的爱意缠绵,任谁看了都会心疼这个爱而不得的女子。

    前一秒面无表情的帝王在看到苗妤的那一刻神色放缓,温柔的将苗妤扶了起来:

    “让你久等了,委屈你了阿妤。”

    男人怜爱的逝去苗妤眼角的泪珠,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那双眼睛明亮而深沉,像一池清澈湖水却只倒映着她一人。

    “能追逐着皇上的身影,妾身已经万分满足,谈何委屈。”

    或许是她的识趣,晏符愿意待事情平静下来赐她一世荣华,哪怕苗妤可能是摄政王的人…

    他晏瞿不是自诩聪明,那就尝尝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京中逆贼作乱,阿妤可愿助朕一臂之力?”

    面对这番话苗妤眉头紧蹙,眼底的担心不似作假:

    “出了何事,皇上可有危险?妾身自知无能,可若能帮到皇上妾身哪怕赴汤蹈火也是在所不辞!”

    男人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捏起苗妤的下巴,轻轻落下一吻:

    “只是一点小麻烦无需担忧,乖女孩安心同朕回京便可。”

    那皇贵妃呢?

    苗妤没有将心底的问题问出,只是身形僵住却未有抗拒,合上双眼承接着男人清冽的气息。

    因为身处清和园,苗妤想要向外面传递消息并非易事。

    正当苗妤想的出身,一个高大的黑影挡住了映照下来的阳光,对方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目光不善:

    “你挡到我的去路了。”

    “抱抱歉...嘶。”那人压根不在乎她说么,直径走过去撞到了苗妤的肩膀。

    身旁照顾的宫女一惊,立马上前:“娘娘,那人怎如此放肆无礼!咱向皇上禀报定会治他的罪。”

    苗妤按着刚才被撞得肩膀,手心握紧。

    刚才那人...递给她什么东西?

    回到寝宫苗妤叫所有侍奉的人都退下之后,才将刚才那张纸条打开,手心微微发汗。

    可。

    看到这个字,苗妤全身忍不住颤抖着,双手将纸条裹在掌心。

    后想到什么,苗妤起身来到烛台前把纸条伸向烛芯,直至火苗灼到了指尖苗妤才回过神松开了手。

    辘辘的马车声如雨水般滑过晶莹的汉白玉,倒影着灼热的太阳与滴滴答答的车轮,直至男人的呼唤苗妤才将帘子放下。

    “娘娘放心,下属一定不辱皇命将您安全送到皇宫的。”

    眼前与她同坐的并不是前几日答应与她一同回京的晏符,只是身形有几分相似的侍卫。

    那种不安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苗妤手放在胸口心脏出,似乎这般就能压下这股不安:

    “皇上..可会有危险?不..,皇上可是有什么吩咐?”听到这个问题侍卫显然有几分错愕,他以为对方会问皇上去哪,或者是大喊大叫。

    看来皇上没有看错人。

    想到这侍卫的神情不禁放缓了下来:“苗嫔娘娘放心吧,只要您按照皇上吩咐行事,皇上定能平反那卑贱的乱臣贼子。”

    乱臣贼子?苗妤默声的念着,心中不安减了几分,还好还好。

第一百七十九章:贵妃(完)

    秋去春来,若不是四周芳草凋零树木又生,乔虞几乎要忘记今夕何夕,她被锁在这座华丽的金丝笼已经大半个年头了。

    乔虞伸手去接树上掉落的花瓣。

    身边侍奉的宫女担心这位主子久待在外受了风,皇上又会治罪于她们,忍不住出声劝道:

    “娘娘外头风大您还是进屋吧,就算您不为您自己考虑,也要为腹中的小皇子着想啊。”

    柔顺的发泽如锦缎般,嘴角噙着笑,是那般美好而又凄楚,白皙修长的脖颈满是青紫痕迹,一路沿至衣襟出:

    “为孩子考虑吗...不过是不受期待的孩子罢了,回去吧。”

    “娘娘...”

    脚铐的链子因走动与地面相碰的缘故发响声,是那般清脆而又刺耳至极,而被铐着的女子却不以为然。

    房内的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到后面有一人的声音拔高了起来:

    “皇上!”

    苏御双拳紧握,实在不知如何去劝谏眼前的帝王化干戈为玉帛,东旭多年战乱下来虽都是胜多输少,如今再起战事实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苏爱卿你所考虑的也是朕为之担忧,是摄政王步步紧逼,处处挑衅,做早朝之上你不也看清了摄政王的无耻行径!”

    清河园与京城距离算不上太远,一日快马加鞭晏符便能收到传信,信上写到晏瞿那乱臣贼子竟当众提出要拜见兰皇贵妃。

    还不要脸的说是身为太子太傅要同皇贵妃交涉太子课业一事,何时太子太傅同‘生母’禀报课业要放到朝上说了。

    无非是那老贼多次要见兰儿都被拦下,到底是几许深情能在朝堂之上做出如此荒谬之事。

    若不是火候未到,他定要将那叛贼头颅割下!

    男人紧握着椅上的龙头,似乎想要将其代成晏瞿碾碎一般。

    这时屋外走进一人。

    他怎会在这?据他所知柳祁尧应是摄政王的人,还是说柳尚书从一开始就是皇帝的人?

    苏御不敢肯定,因为眼前这位已并非是当年那处处受人牵制的傀儡皇帝了。

    “柳爱卿来啦,苏卿先退下吧。”

    “是,臣先退下了。”

    行完礼,两人擦身而过,苏御眼神充满审视,而对方只是回以一笑。

    两人心思各异,苏御收回目光径直走了出去,他还要回京稳住朝局。

    回去的路上苏御不知自己在寻觅什么,虽说他知道京城兰朝殿待着并非她本人,可即使如此皇帝也不可能此时将她放人于眼前。

    或许是神明听到了他内心的渴求,苏御见到心心念念的女子那一刻恍惚间时刻百年,目光停落在她的脚踝处。

    苏御的瞳孔睁大,大脑失去指挥自动的能力一般的站在原地不动,想要说的话却像是有什么沉重的铅石堵住了喉管:

    “乔q...”

    身边侍奉,不,说是监视乔虞的宫女更为准确些,她不知这位首辅大人喊的是谁,但一个人看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震惊和怒不可遏充斥苏御全身的理智,但即使如此,他依旧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觉察出她身边那名宫女的戒备。

    乔虞倒是率先开口问好,盈盈一礼:

    “苏大人安。”

    明明怀胎七月竟瘦弱的好似风一吹就倒,在看到她脖颈出的青紫!

    那个混蛋怎能如此禽兽不如!明知她怀有身孕,他怎能..怎能!

    “皇上怎会如此待您…!”

    苏御眼眶布满血丝,双手握拳都克制不住心中的心疼与愤怒。

    “皇家丑闻能苟活着已然是帝恩垂怜,谈何不能。更何况也不知皇上从何寻来这么长的链子,只为本宫能四处走走。”

    女子眼中没有一丝难过,她已经将一切都置身事外,柔若无骨的双手轻抚着隆起的腹部,衣袖扬上露出一圈骇人的淤青。

    不仅手上,脖子一圈脚踝处都有淤青,想来是长期套着枷锁所留下的。

    苏御脑海中有什么炸了开来,这个孩子不是皇帝的,这就说的通乔虞记恨了皇帝五年,又为何平白无故愿意同皇帝破镜重圆。

    他双眼红的骇人,克制不住疯了一般抓住乔虞的手腕:

    “他…是不是?”

    乔虞眼中闪过一丝慌张,想要躲避苏御的眼中炽热的爱意:

    “放开本宫,你逾距了苏大人!”

    清脆的巴掌声在静谧的四周显得格外刺耳,身旁的宫女更是吓得瞪大了双眼。

    这位主子知道自己打的可是摄政王都要敬退几分的首辅大人吗!

    被打了的苏御并没有预期中那样怒不可遏,知识冷冷斜视身旁目睹全过程的宫女。

    他忘了乔乔此时四面楚歌,他不应如此冲动的。

    苏御低低的笑着,瞬间冷静了下来,眼前的这个女人有多么聪明与狡诈他最清楚了,她绝不会让自己受难得。

    可是望着她身上的伤痕和濒死之人无异的面色,为何心会那么同,明明那月色之下翩翩起舞的女子是那般明媚动人。

    如今这副病死鬼的模样,当真是碍眼极了!

    苏御闭上双眼轻叹气,重新睁眼时眼中已无了克制的爱意,向前一步低下头贴近女人的耳边说道:

    “小心柳祁尧,”说完苏御立马退开:“皇贵妃的好日子在后头,且等着吧。”

    这番话如同死神低语,在旁人看来苏御是在威胁也是在警告,不怒自威。

    等苏御走后身旁的宫女被首辅大人冰冷骇人的气场吓得终于敢松口气,腿一软边瘫坐在地:

    “娘娘……”

    乔虞没有理会身旁担忧的呼喊,只是从刚才的怔住回过神大笑起来。

    那宫女也只当这位主子被吓到,赶忙爬起来嘘寒问暖。

    她赢了,苏御啊苏御你终究还是抵不住情丝二字。

    乔虞等了半年,终于等到苏御按捺不住来寻她。

    她早知道今日苏御回来,其实晏符之前就为她解开铐子了,不过是她收到苏御会来清和园,这才故意逃跑激怒那位帝王。

    女子轻抚着身上的痕迹,仿佛疼痛消失了一般,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如何利用一个孺慕自己的男人,乔虞从很小的时候便知道了。

    晏符议事完便立马来寻乔虞,不远处女子望着漫天飞落的花瓣出身,飘渺的好似下一秒便消失。

    晏符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兰儿……”他小心翼翼抚摸自己暴行留下的痕迹,愧疚席卷而来:“昨夜是朕不好,但你不要逃开朕,安心待在朕身边,求你。”

    男人可笑的歉意让乔虞忍不住讽刺的一笑,不过大概是今日目的达到的缘故,乔虞难得顺从了他一回:

    “不会的,妾身会永远陪伴在皇上身边的。”

    哪怕知道她的话骗人的,得到想要的答案,晏符还是餍足的紧紧拥她入怀。

    兰朝殿内,女子侧躺在玉枕上,仿佛这般她便不是孤身一人。

    “娘娘,皇上来消息了!”

    听到宫女的声音苗妤放空的目光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惊坐起来,很是激动的拉住那宫女:

    “可是皇上有什么要同我说?”

    她来兰朝殿八个月,一次也没见过晏符,每次来探望的都是他的替身影卫。

    春夏以为她是太过担心皇上,这才听到一点消息便激动不已。

    春夏撤走了屋内所有人,门窗锁上这才说道:“皇上需娘娘逃脱皇宫向摄政王传递消息。”

    看来是皇上准备好擒拿摄政王了。

    苗妤忽的站了起身,四处寻摸着什么,终于在梳妆台的暗阁找到了把匕首。

    这把匕首是她留给自己防身用的。

    不等春夏反应过来,只见苗妤毫不犹豫的划破了自己的手臂,脖颈,甚至连自己的脸都没有手软!

    “娘娘您这是何意!!!”

    春夏反应过来赶忙将手绢拿出捂住她的伤口。

    而苗妤仿佛不知疼一般,眼中的疯狂让人心生惧意:

    “我若平安无事的逃出去,你猜晏瞿是相信我还是杀了我?”

    春夏自是知道这个理,收到的秘信中皇上也有提让苗嫔适当受点伤。

    可是她没想到苗嫔为了皇上能对自己下如此狠手,心中为之触动不已:

    “娘娘待皇上一片赤城,等事情尘埃落定皇上定不会忘记娘娘这番功劳的。”

    听她一席话,苗妤如同听到什么天大笑话一般,眼中毫无温度倪了她一眼。

    那个下贱的男人怎配她如此效力,笑话。

    京城战乱四起,逃难的百姓一时间乱了整个繁华的街道。

    东旭启明十年,摄政王惊觉皇城中并非皇帝本人,真正的皇帝已被乱臣贼子擒住锁在清和园,在摄政王的指挥下精兵队伍前去营‘营救’,兵荒马乱下清和园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龙椅之上,晏符收到底下人传报发出阵阵冷笑,面对围城之外的厮杀声丝毫不慌乱:

    “营救天子?乱臣贼子也敢如此大言不惭。”

    柳祁尧低着眼,轻声询问:“皇上可要现在出兵将那叛贼擒下?”

    “不急,朕想好好欣赏朕的好皇叔丧家之犬无力的模样。”

    这时一名宫女慌慌张张跑到乾坤殿门,侍卫不认得她是谁将她拦下。

    那宫女急的眼泪都要掉下,奈何没有力气推不开那侍卫,只能交集的喊着:“皇上,皇上!”

    在侍卫要将她拖下去之前,耳尖的柳祁尧本是木着的脸,心中不禁一跳:“皇上,好似是皇贵妃娘娘的婢女。”

    事关乔虞的事,晏符也不知此时她派来人是何意,若是为那叛贼求情他便会杀了这名宫女。

    但即使知道她早就不愿寻他,晏符还是快步走向殿门,柳祁尧也紧跟前后。

    “可是皇贵妃有何事?”

    “皇上!”见到皇上那宫女更急了:“蜀河园起了火,园外的声音惊了娘娘,娘娘小产了!”

    “什么!”

    他早已将蜀河园有所不妨,怎会又起了火!

    晏符十分悔恨,自己应该早些送她到安全的地方的。

    可是晏符深知以晏瞿的谨慎多疑,若不将乔虞真正做饵,他是不会草率出兵的。

    产房内没有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只有宫女进进出出端着血盆。

    “皇贵妃如何了!”

    太医见到晏符赶忙跪下:“娘娘身子虚弱再加受惊小产,怕是……怕是……”

    “没有万一,一切以皇贵妃为重,若是她有个丧失,朕便诛你们九族。”

    太医脸色惨白,直冒虚汗,深知眼前的帝王并非只是施压,一众只好抹了抹把汗,祈祷乔虞平安。

    柳祁尧低着脸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也不难看出他在担忧。

    晏符在门外来回踱步,一个时辰,城门外的厮杀声越发靠近,而产房内却依旧没有好消息。

    “皇上不可啊!女子生产之地阴气慎重,您进去有污龙体啊!”

    “滚开。”

    晏符一脚踢开上前阻拦的太监,脸色沉的惊人。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他有多么害怕,手心全是虚汗。

    柳祁尧站在原地不懂,望着晏符走了进去,心中的无力感化为愤怒。

    只恨自己什么也帮不到她,只能原地待着等待消息。

    “阿辞,可以安排下去了。”柳祁尧对着身旁的侍从吩咐道。

    “是。”

    屋内满是血腥味,床上的女子脸毫无月色,紧咬着白布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明明他知道女子生产等同于鬼门关走一趟,可是他却还在赌,认为细养着定会无事。

    晏符大步流星走到乔虞身边,紧握住她的手,不知何时眼眶开始湿润:

    “兰儿,都是朕不好,朕应该早些送你离开的,你不可以闭上眼再加油一点好吗?”

    乔虞眼前迷离,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再加上服下了催产药使这具药石无灵的身体更差。

    她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恍惚之间一个陌生而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乔虞想要叫住他,可是她好累。

    404感知到宿主的生命迹象越发薄弱,尝试的呼唤了她几声。

    太医焦急的说道:“用参片直接给娘娘顺水服下!”

    晏符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惧意,抱着乔虞痛哭:

    “华允兰朕不准你睡,你若是死了朕要整个华家同你陪葬,”晏符拍了拍她脸颊,试图唤醒她:

    “对,对了,你最爱的弟弟华伯生朕不会让他死,你不是恨朕给他服下司命蛊吗?只要你醒来,朕会给他解蛊。”

    感受到掌心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晏符惊喜的继续说道:

    “只要你好好活下去,朕不会再计较,只要是你的孩子朕便是他的父亲,朕不会杀他,我们一起将他养育长大,朕会悉心培养他,待他能独当一面,朕便传位于他,朕陪你游玩天下山水可好?”

    或许是因为耳边太吵了,乔虞渐渐恢复意识,全身用力:“啊!”

    一声婴儿有力的啼哭声打破了屋内的低气压。

    产婆抱着婴儿喜极而泣:“恭喜圣上喜得公主!”

    晏符从头到尾到没有给那个孩子一个眼神,全程用帕子为乔虞擦拭额间汗珠。

    因为不管孩子是男是女,她都会是东旭未来帝王。

    这时一名宫女急慌慌进来:

    “皇上!柳大人要事禀报!”

    晏符眉头紧蹙,知道柳祁尧向来稳重。

    思虑一会,晏符轻轻放下紧握的手,声音压低:

    “照顾好皇后。”

    称呼的转变,四下皆是心中大骇,但无人出声质疑。

    晏瞿杀进殿内并无寻到皇帝的身影,心中暗道该死!

    他若是敢利用阿虞躲在蜀河园,他定不会心慈手软。

    搜寻一圈下来,辛骁:“回主上,并无寻到皇帝的身影。”

    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男人冰冷低沉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皇上在乱臣贼子手遭遇不测,全部前去蜀河园营救,不得伤到皇贵妃。”

    听完柳祁尧传报消息。晏符知道晏瞿带的兵并非细作所探听到那般,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

    即使如此,晏符依然淡定自若坐在太师椅上,摸索着拇指上的扳指。

    兵破殿门,晏符笑道:“朕的好皇叔终于来了?”

    晏瞿眉头紧锁没有理会对方的挑衅,俊逸的面颊不知是敌人的血还是他自个的,少了平常的儒雅更添了几分戾气:'

    “交出阿虞,本王可念在皇兄的面上留你一命。”

    “阿虞……?”

    太师椅上的天子依旧稳若泰山,没有丝毫慌乱,细细咀嚼阿虞二字。

    虽然陌生,但晏符却十分肯定这叛贼说的阿虞是谁。

    呵,无所谓,兰儿注定今生今世都是他的。

    “皇叔鹿死谁手还说不准呢,您还是这般自大,十分的碍眼呢。”

    身旁的柳祁尧收到晏符的手势,立马招出精兵将叛兵围了起来。

    刀光剑影硝烟弥漫,双方兵力巧合的不相上下,主将都挂了彩。

    晏符眼神发狠,他不会输的,他还有秘密军队未前来:“苏御怎还未来,l...”

    晏符刚想问一旁的柳祁尧,不知何时没了柳祁尧的身影。

    这时苏御带着‘援军’赶到。

    “哈哈哈,皇叔啊皇叔你还是算差一步,现在投降朕留你全尸。”

    谁知未等晏符仰天长啸完,苏御所带领的兵竟没有挡到他身前,而是无视在场的兵众属于谁,全部开始斩杀。

    晏瞿嘲讽道:“好侄儿,你还是那般天真。”

    “摄政王晏瞿意图谋权篡位,假借救驾天子名义,实则肆杀天子,臣下无能救驾来迟未能营救圣上。”

    晏符瞳孔睁大,他深知苏御这个人不是一个擅权之人,为何..为何他会背叛!

    跟随着苏御的目光看去,那是蜀河园兰儿居住的寝殿!

    原来...原来如此哈哈哈哈。

    晏符此时顾不得双重背叛的愤怒,吃力应付着下属不察挥向自己的刀剑,此时一双人影吸引了场上三人的眼睛。

    “放下武器,不然咱家的刀若是一不稳!”

    说着挟持着乔虞的喻元廷把匕首更靠近她的脖颈一分。

    晏符目光不善,显然是不满喻元廷的自作主张,但眼下没有更好的方法能全身而退。

    “放开她!”

    晏瞿所带领的队伍在他的示意下放下了武器,苏御虽是无奈功亏一篑,但也不敢拿她的性命做赌注。

    “我们放晏符走,你将皇贵妃留下!”

    喻元廷带着乔虞开出了一条路,一靠近晏符便将乔虞推了过去,当务之急晏符也顾不上儿女情长。

    乔虞本就刚生产完,被这么一推面色变得更差了几分,意识也有几分涣散。

    听到她的痛呼,苏御晏瞿脸色皆是一变,双拳紧握。

    “再撑一会。”晏符贴近乔虞的耳边关心着,将她整个人往自己身上靠。

    而乔虞根本没领晏符所谓的好意,强撑精神,左手往里衣位置探,眼神透着一股恨劲,为了逼苏御还将自己的脖子往匕首上靠,划出一条血痕:

    “苏御,我命你继续!”

    “!”

    晏符不知怀中之人竟有如此恨劲,也顾不得她,只好一把抱起她往外跑。

    “一半的人看住摄政王,其他人同我追上!”

    殿外升起的火光,晏符意识到今日他是走不出了,放下乔虞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颈:

    “朕的兰儿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啊,你就这么恨朕?朕如此爱你啊,哈哈哈哈哈哈。”

    “你的爱兰儿消受不起!”

    随着脖颈上的大手越加施力乔虞痛苦的挣扎着,漂亮的眼睛因不能顺畅呼吸而变得狰狞。

    一边刺激着晏符,一边试图拿刀。

    晏符的笑声越发疯狂,未等她掏出怀中的匕首反杀,便率先钳制住她:

    “别怕死不会很疼的,朕很快便会下来陪你的,你生生世世都将是朕的r...”

    一只利箭飞来,晏符眼尖的发现,即是下意识的将乔虞包裹在怀中。

    “皇上!”

    原来是暗处的影卫本要杀了乔虞,但没想到晏符会挡在她身前。

    苏御带领的兵马赶了过来,立马反向射杀。

    如今木已成舟,苏御没有立马上前夺过乔虞,而是站在一边等候。

    不知汗水还是鲜血糊了晏符的眼睛,自己一生都想将她变成自己想要的模样,想要她永远只能是菟丝花依附在自己身上。

    可是到了他还是舍不得啊...

    “朕放你自由,你能再唤我一声怀邬,可好?”

    乔虞捂着脖子大口的呼吸着,刚才这个男人是真的要杀了她。

    那双晏符喜欢的眼睛此时却满是冰冷的凝视着他:

    “不能。”

    男人的大手眷恋的轻抚她的面颊,希望将她的模样永远刻在心中,最终他的无力滑下双膝跪地永远闭上了眼睛。

    武功高强的晏符怎会躲不过那只箭,又怎会因一只箭便一命呜呼,不过是他故意迎着那只箭射向心脏。

    他要她今生都记住自己。

    乔虞再也撑不住倒了下去,苏御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她捞住,脱下外披风将乔虞整个人裹住。

    怀中的女子明明几乎没有一丝生气,还依旧撑着最后一点精神扯着苏御的衣领,声音弱的微不可闻:

    “不要杀晏瞿。”

    他欠华允兰的还完了,但却没有欠自己的。

    苏御全身每一根微细的血管都变得像怒狮的筋骨一样坚硬,怒火在胸中翻腾,可对着她那张如同透明一般的血色还是忍了下来:

    “我答应你便是,但前提是你得活着,你活着晏瞿的命便活着,所以,不要睡死过去,知道吗?”

    又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乔虞想要笑却没有力气笑,低低应了一句还是昏了过去:“好。”

    苏御架着马走出清河园,离蜀河园不远处有一只队伍,正是柳祁尧。

    男人望着没心肺的女人,心中嘲讽了一声,骑马离去。

    东旭启明十年摄政王晏瞿造反,皇帝晏符驾崩,谥号圣武。首辅苏御救下皇上最后血脉和兰皇贵妃。

    东旭启明十年,皇帝遗诏二皇子晏时安继承皇位,兰皇贵妃为娴孝常太后,改号临兰元年。首辅苏御为帝师。

    叛贼安王终身幽禁皇陵,褫夺封号贬为庶人,不得安乐死,安王党派一众绞杀,。

    东旭临兰五年,娴孝常太后殡天,皇帝下旨举国哀悼三年,不得办嫁娶。

    东旭临兰五年,庶人晏瞿突发死亡,无人觉察,半月之后下人觉察尸体烂于室内。

    东旭临兰十三年,首辅苏御辞官退位,告老还乡。

    “师父你要去哪!”

    长公主钰宁听闻苏御要辞官立马前来撒泼不依她离开,娴孝常太后还在的时候便让钰宁拜师在苏御门下,可以说长公主是苏御自幼带大。

    苏御看着眼前身高到自己腰间的女孩,如今她是越发出落的像她的娘亲了,眉眼间还有几分苏御的影子。

    不知道是因为钰宁是自己的骨肉,还是因为她长得像那人,一向拒人千里的首辅竟温声的哄道:

    “臣身子不济,再加上皇上如今完全能胜任朝政,臣没有理由在把着不放。”

    钰宁知道皇兄虽是尊敬首辅,可有哪一位帝王不忌惮手握重权的朝臣:

    “可是..可是您走了之后,皇兄会欺负宁儿的!”

    女孩紧紧抓着苏御的衣袖,恍惚间苏御仿佛看到当初那个狡猾的女人也是这么耍赖撒泼。

    苏御回过神来,揉了揉钰宁的脑袋,话语中带着无限的温柔:

    “他不敢,就算他敢,你舅舅第一个不放过他。”

    更何况那枚失踪的半虎符晏时安还未寻到,而且苏御是辞官了,但没代表有人能骑到钰宁头上去。

    钰宁咬了咬嘴唇,她哪里不知道,更何况时安哥哥一直待她很好:

    “宁儿舍不得您...”

    苏御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温柔不再,嘴角抿成一直线:

    “长公主。”

    钰宁受伤的松开了手,她知道师父一旦这个表情就代表他生气了。。

    苏御见自己吓到小姑娘了,无奈的叹了口气,吩咐钰宁身后的侍婢:

    “带长公主回去,臣先告辞长公主保重。”

    望着苏御离开的背影,钰宁再也忍不住泪水,小声呜咽道:“爹...”

    其实钰宁什么都知道,乔虞临走前告诉了她的亲生父亲是谁,也知道为何身体如此孱弱的母亲执意生下自己。

    因为只有自己在,爹爹不会随娘亲撒手人寰,更不会有造反的念头,娘亲想保护哥哥、舅舅、保护她,却唯独忘记了爹爹。

    常年习武的苏御怎会听不到身后的呼唤,脚步一顿,眼眶也变得湿润,她心中或许还有自己一席的位置,才会告知钰宁自己是谁。

    哪怕是很小的位置,他也心满意足了。

    回到府里,苏御安排好一切,梳洗好后躺在床上将两人定情的簪子紧握在手心,心满意足的闭上双眼,与世长辞。

    乔乔别怕,我来寻你了,你莫要怪罪我来的太晚...

    怪罪也无妨,我总会哄好你的。

第一百八十章:贵妃番外+苏御

    乔虞醒来时距离上次兵变已过了三日,身旁侍奉的人一见她醒来立马凑前:

    “主儿!”

    乔虞想要安慰眼前哭成泪人的珠儿,刚张口声音嘶哑的不行:“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

    珠儿赶忙抹掉眼泪,起身去拿温水给乔虞喝下。

    “孩子呢?”

    四处寻不到孩子的身影,乔虞心中咯噔一下以为那孩子终究没保住,虽然当时是听到孩子的哭啼,可她这么差的身体生下的孩子保不准有个万一。

    “公主好好的,首辅大人怕公主哭闹扰了您休息便安置到偏殿先了,”珠儿看出她心中的担忧,又补了句:“太医说公主很健康。”

    “我昏迷了几天,离清河园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提到这珠儿面色一暗,将清河园兵变之后发生的事无巨细的讲给她听。

    先皇驾崩,眼下新帝之位暂未定下,先帝派推二皇子晏时安为新皇;柳祁尧推举长公主为新皇,由兰皇贵妃垂帘听政;首辅则是中立。

    先帝派在时就屡次弹劾乔虞又怎放心她垂帘听政。

    “珠儿,去将暗格的卷轴盒取来。”

    说完乔虞便要下床,惊得众人一呼:“娘娘!您身体未愈不能轻易下床啊!”

    虽说乔虞算不得早产,但身子本就弱又何况在那慌乱的环境生下长公主,怎能未出月子随意下床。

    苏御好不容易摆脱了乾坤殿那群老匹夫拉着他争论不休,私心他是想让晏时安登基,可未询问过她的意见,苏御不想代她做决定。

    像往日那般稳住他们之后,苏御就会前往兰朝殿守着。

    今日刚踏入殿门便听到立马的吵杂声,苏御心中闪过一丝侥幸,可是她醒来了!

    这么想着苏御便加快了脚步,可刚进门便瞧见心中挂念担忧的人此时正任性的要下床。

    男人黑着脸,大步流星到床前一把将好不容易逃脱‘魔爪’的乔虞抱了起来,低声喝道:

    “胡闹!”

    从前两人再是龃龉他也未曾这般凶过乔虞,许是身上的疼痛让乔虞的眼眶湿润了起来:

    “本宫..本宫有急事,你快将我放下!”

    本还有几分气势的乔虞对视着苏御那双满是愠怒的眼睛又渐渐没了底气。

    苏御动作迅速而轻柔将她放在床榻,只是不像往常那般退一步由她人性,强忍着怒火,可是这几日在担忧和恐惧度过的他又怎能克制住情绪:

    “你可知自己是从鬼门关走过一趟的人!”

    往日她就算有一分不乐,苏御也早就先服软哄她,可这一次他好像真的很生气。

    苏御见她眼角的泪珠以为是乔虞是被自己吓到,僵硬的别开脸,声音克制不住的颤抖:

    “你非要每次都将自己搞得遍体鳞伤吗,你想要的我都会拼尽全力为你博来,你能不能...”

    能不能为他一次,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

    那一日怀中的人如同尸体一般的冰冷,呼吸微弱的还不如那刚出生的猫儿,苏御只能心中一遍又一遍的祈祷着。

    “阿御?”乔虞唤他苏御却不理她,只好掰过男人的脸,通红的眼眶布满了血丝,有怒意也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乔虞第一次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语气十分坚定:

    “我答应你,以后凡是要做什么危险的事必先过问你才做行动。”

    这句话既不是表白,也不是海誓山盟的誓言,却是乔虞能给苏御最大的承诺。

    苏御整个人都愣住,丝丝喜悦在心头泛开来,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好。”

    哄好苏御后,乔虞将自己要做的事情说出,最后在男人黑着张脸最后勉强穿了好几件厚衣裙披风,这才准许她前往乾坤殿。

    众朝臣听是皇贵妃传召纷纷觉得她瞎胡闹,她一个妇道人家刚生完孩子,不好好做她的月子,跟着瞎胡闹什么。

    不过事关皇储之事,他们心中再不愿也规规矩矩的在乾坤殿守着,不过就冲着她对自己这份狠劲儿心中对皇贵妃也生了几分敬意。

    “皇贵妃金安常在。”

    “免礼。”

    底下几位几位大臣面面相觑,都不愿意当出头鸟的那个。

    乔虞面色放缓,语气中的谦卑不似装模作样的:

    “各位大臣的担忧本宫心中知晓,皇上睿智大义早对摄政王谋反一事有所防备,作了完全的准备还是差了一步..”

    说着女人泛白的小脸不忘掉几滴眼泪,让人看了也不禁为之难过。

    “感恩皇上垂怜早将写有皇储之位的遗诏留给本宫,若不是为了不负皇上信任、幼子年幼,本宫就想这般随皇上去了。”

    为难一个妇道人家不是君子所为,但这遗诏是在皇贵妃手里,保不准个真假,可事关东旭江山涉及,王太傅感恩先帝信任提拔。

    这个恶人他来做:

    “臣等从未闻皇上有提皇储之事,皇贵妃又怎能保证这遗诏的真假?”

    虽说先帝一直专宠于兰皇贵妃,也确有她这胎无论男女皆会重视有加,甚至废太子改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这都是后话,长公主如此年幼怎能堪担大任?

    谁知这话一出,女子双眉紧蹙,因怒火胸口剧烈起伏着,本白的如同纸一般的脸都有了几分血色:

    “荒谬!太子之位本是我儿时安,皇上的遗诏上的玉玺之印本宫要冒着九族被灭的风险,去改遗诏立我年幼的长公主吗?”

    “太子殿下?”

    王太傅震惊的双目睁圆,虽说名义上太子也是皇贵妃所出,可太子的生母与皇贵妃结怨颇深,若不是当初的邱嫔,皇贵妃同皇上怎会闹的五年之久。

    虽说这些宫中禁闻,但也是人尽皆知的,这世上哪有保害自己孩子女人所出的孩子做皇帝的?

    王太傅心中愧疚不已,羞愧自己的心中偏见与格局:

    “臣竟怀疑娘娘对皇上、东旭的衷心,臣罪该万死。”

    不咸不淡的告罪,乔虞也不可能真因此拉他出去斩了,安抚好众臣之后,皇上登基的事宜意交由礼部去办,剩下就不是她该操心的事了。

    期间晏时安来过几次兰朝殿请安,不是赶上乔虞睡着,就是她不愿应付。

    等到了晏时安登基那日,他才终于见到乔虞一面,可又欲言又止。

    绛紫色的太后朝服没有让女子看起来老了几岁,反而多了几分神圣不可侵犯的意味,也是,当朝太后如今也才二十有三。

    乔虞透过铜镜看见身后的皇帝心事重重的模样,等珠儿为她上好口脂之后便让她先停下:

    “皇帝可是想问哀家皇位为何是你不是宁儿?”

    晏时安许是没想到对方竟是一眼便能看穿自己,双手抱拳鞠礼:

    “儿臣只是觉得才疏学浅恐担当不起天下之责,让兰娘娘失望。”

    话音刚落,只见对方神色清冷,这样愠怒的神情此时却盯着自个儿,让晏时安知道自己应是惹怒她了。

    “你是东旭的帝王,这点毋庸置疑,就算你自己觉得不行也不能,”乔虞少有这般认真的看着这个便宜儿子:

    “一国之主的位置并不是儿戏,哀家有私心,钰宁年纪尚幼一个襁褓中的婴孩怎能看得出她的才能是否担当的起?”

    那大可等她成长,或许这个位置自己能帮皇妹代坐一段时日?

    这种蠢话晏时安只是心中想想并未直接说出,始终低垂着头。

    “时安,帝王享尽天下敬仰,可其中的孤独和危险只有身处其中才有所体会,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你莫怪哀家偏心。”

    此时的晏时安还未能真正意义上去读懂这句话,但也没有自大的认为乔虞这番话是妇人之仁。

    “儿臣知错,从今往后不会再说出这番蠢话伤皇额娘的心了。”

    小男儿穿着量身定制的龙袍,身上的气势与威压让他撑得起这一身,但他要撑起的不仅仅只是如此,他要撑起太后和皇妹的天下,撑起东旭子民的天下。

    额娘是晏时安从不敢叫出口,也自觉自己不配的,到底还是孩童,话语中还带着几分希冀,他怕乔虞会反感。

    乔虞神色放缓,眼中多了几分温度:“快去吧,大臣都在等着皇上呢。”

    太后封礼是苏御陪伴在乔虞身旁,乔虞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阿御觉得这幅场景像不像你我要拜天地?”

    明知对方话语中的揶揄,苏御还是忍不住幻想着两人拜堂时的场景,眼中的温柔让人看一眼便会沉醉其中:

    “那臣将这锦绣江山为聘,乔乔可愿嫁于臣?”

    娥眉淡扫粉轻施,朱唇一点惹人痴。

    可惜对方没有给他的问题一个准确的答复。

    苏御收起心中的失落,只是将手背反过来偷偷用力握紧,没有拒绝那便足以。

    晃一眼三年飞逝,乔虞的身子虽不像普通人那般强健,但在苏御搜罗的稀世珍药滋补下也算勉强过活。

    就连乔虞都没想过自己能活那么久,或许是真有奇迹这一说吧,谁能想到钰宁长公主皮实的比猴儿还贪玩。

    自从三年前404跟自己说了一声要去升级之后,就再无音讯了。

    苏御走到慈宁宫时正瞧见桃树之下正发呆的女子,心中不禁一软,可想到了什么又快步上前:

    “想什么这么出神?”

    对于苏御很是自然给她披过的外衣乔虞也没有拒绝,他俩的事在她的宫里已算不得秘事,就连晏时安乔虞都没有刻意隐瞒。

    “没什么,钰宁近来的功课怎么样,哀家身子不好没有多加管束她,以至于她越发顽劣,你也不要觉得她还小就纵着她。”

    这话才刚落,也不知晏钰宁从哪个角落突然冒了出来:

    “好啊,皇额娘又在同太傅说宁儿坏话!”

    钰宁故意带着几分不满对乔虞说道,但其实心中并未真生她的气。

    可谁知乔虞瞧见她肩上还未抖落干净的树叶,头疼的揉了揉脑袋:

    “钰宁!哀家说几回了你是公主要端庄,今日又爬宫里那座墙出去玩了?”

    长公主爱偷溜去京城的事儿算是上至太后皇帝下至宫女太监都知道的,可这次她可没翻墙!

    钰宁一下就忍不住反驳道:“胡说,皇额娘又冤枉宁儿,我明明是摘树上的桃来着....”

    说着说着晏钰宁就感觉到了双重视线压迫,赶忙捂上嘴。

    虽说平日苏大人对她不算严厉苛刻,可一旦她惹皇额娘头疼,太傅必要罚自己写那无聊的子啊云啊:

    “对了,宁儿想起珠儿姑姑上次拜托我要做什么事来着,哦对对,找皇兄来着,皇额娘万安皇额娘再见!”

    说时迟那时快,一溜烟晏钰宁便跑的不见人影了。

    虽说她功课不行,可逃跑的功夫那叫一个一绝。

    “唉!你,”乔虞看已不见的人影,忍不住把气撒到苏御身上:“你看你,说了几次不要教她武功,本就难教,这下抓都抓不到了。”

    苏御知道她这是在迁怒自己,可还是顺从的帮她揉太阳穴已缓头疾:

    “好好好,都是臣的不是,臣这就将公主抓来罚写《孔子》个十遍,你莫气到自己。”

    乔虞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每次都是这么说,可哪一次不是宁儿朝你撒个娇十遍就变一遍了。”

    苏御心虚的摸了摸鼻尖,谁叫钰宁长得太像乔虞缩小版了,每每看着钰宁水汪汪的眼睛像被丢弃的小狗那样看着自己,他哪还忍得下狠心。

    “这次绝对不会,臣向你保证。”

    保证,这父女俩的保证乔虞听都听腻了:

    “哀家看钰宁那无赖模样就是同苏大人学的。”

    苏御没有反驳她,只是一脸宠溺的哄着,他自是不会说他疼钰宁是因为乔虞在乎,无关于她是自己的骨肉。

    御花园中开满了月季,月季朴素大方,花瓣层层叠叠微微下卷,在阳光的照耀下,花瓣犹如涂了一层明油,光泽而明亮。

    被花环绕的女子倾身闻芬芳,虽说她更爱的是卡罗拉玫瑰,但也不影响她喜爱月季:

    “今年花儿开的好,让人传苗太嫔身子好些便同哀家好邀请她一同赏花。”

    “诺。”

    这一次能顺利达成任务,其中苗妤出了不少力,也不枉乔虞悉心培养了她五年。

    只是可惜了她在上一次伤的太重落了病根。

    想到这女子眼中流露了几分惋惜。

    前头传来女孩嬉戏的声音,乔虞不喜闹因此不禁皱了皱眉头。

    “太后金安。”

    原来苏御也在。

    乔虞疑惑的打量了着苏御身后的女子,珠儿伶俐的提醒道:“苏大人身边那位是张侍郎家的嫡小姐,张青婵。”

    许是乔虞停留张青婵目光过久,苏御不自觉的离张青婵又远了一步,生怕她误会。

    “太后娘娘金安,婵儿早些听别人说过娘娘貌美如仙娥,今日一见太后娘娘当是比仙娥还貌美几分!”

    虽是夸赞的话,但到底有几分轻浮了。

    苏御脸色一下就黑了下来:“放肆,太后岂是你能置喙的。”

    饶是见管苏御冷脸张青婵被他这么一喝,漂亮的眼睛蓄满了泪水,却倔强的不愿掉下。

    张家嫡二小姐年十四,京城无人不知她痴情心系首辅,满大街追着苏大人跑,奈何神女有情襄王无意。

    “阿御行了,张小姐本也只是想夸夸哀家,你看把她吓得。”

    本还黑这个脸的苏大人,只是太后的一句话刚才的发怒的苏大人一下就心情好转。

    张青婵望了望苏御又望了望乔虞,心中一酸,她早该知道的:

    “臣女..臣女失仪,望太后娘娘恕罪,”说完张青婵又福了福身子:“臣女身子不适,先行告辞。”

    乔虞点了点头对方便立马快步离开没影了,苏御虽是不满她对乔虞不敬,却也没有阻止她离开。

    “张家小姐对你一片痴情,阿御怎如此凶她,万一她跑了...”

    话未说完,苏御便打断了她:“跑便跑了,臣先前觉得她年幼不愿为难,如今也该和张大人说到说到好好管束她一二了。”

    乔虞轻笑出声,并未对张青婵喜欢苏御有何一丝不满,反而打趣儿道:

    “阿御二十有八了吧?也快而立之年,寻常人家膝下儿女也有几对了。”

    苏御不是听不出她的意思,脸上挂着的笑容早就不见,冷着脸,身上的低气压让周围宫女直冒冷汗。

    “太后可是嫌臣老了,为了太后娘娘臣定会好好爱惜容颜,不让太后娘娘厌弃。”

    堂堂一朝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下,可为了心爱之人也担忧其自己的容颜衰退,会有色衰爱驰的一日。

    或许...她的心中也并非爱他。

    想到这苏御心中忍不住泛起酸涩。

    “哪能啊,苏大人风华依旧如此俊俏的郎君,谁看了都以为阿御才二十出头,哀家只是觉得苏大人合该成亲了...”

    苏御眼前一片恍然,他生怕乔虞下一句会说出给他赐婚的话,一想到这他便失了以往的风度自持:

    “臣还有事与皇上商讨,就不扰娘娘赏花,”苏御转过头对珠儿说道:“莫让太后贪乐在外待久,再过半时辰便扶太后回宫歇息。”

    “唉!”

    见人被自己气走,乔虞叹了口气,这呆瓜话听一半,算了不急于一时。

    珠儿也不知道自家主子在想什么,但她知道太后并非真不在乎苏大人:“太后娘娘您又何苦每每都气苏大人。”

    “哀家的身子自己在清楚不过,哀家不想耽误了他。”

    珠儿听了眼眶一红,想要劝又知乔虞不爱听:“娘娘...”

    过了数日,张家二小姐许了人家,听说两人是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新郎官家虽说不上大富大贵也算前途光亮,两人倒也是相配。

    大雪夜晚,慈宁宫太后一连病了几日,终究熬不过这冬,眼看是不行了。

    “阿御我这一辈子都在勾心斗角中度过,我知道你的抱负,你本该有更好的宏图去施展,是我耽误了你,对不起...”

    苏御面色冷凝,紧握着乔虞的手,声音尽是温柔:

    “臣现在不也是好好的?皇上贤德宽厚,东旭在他管理之下也将会变成不朽的盛世。臣从未怪你,是臣自己选择了这条路。”

    “无怨无悔。”

    听到想要的答案,床上的女子满意的闭上了双眼,手无力的垂落在床。

    苏御的心咯噔了一下,即使他知道,可面对她的死亡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悲痛。

    东旭临兰五年,娴孝常太后殡天,东旭举国哀悼。

    自那之后,首辅大人的雷厉风行比以往更多了几分不近人情,在他辅导之下小帝王的成长也是竿头日上

    一日朝上,晏时安又见几个迂腐的老臣被首辅怼的无话可说,满脸涨红吹胡子瞪眼的却又想不出能回怼的话。

    看局面差不多了,晏时安摆了摆手:

    “既然钱大人无话可说,便照苏大人话办吧,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朝下,晏时安叫住苏御询问她的近况,那一夜其实晏时安知道乔虞并未死,但却一直昏迷至今,如今一直在苏府里。

    这也是乔虞的意思,晏时安不愿违背她这么小的一个要求。

    “身体一切正常,却唯独一直没有醒来。”

    苏御也不知她为何会这样,只能日复一日的守在她的身边,哪怕太医都束手无策他也不愿放弃一丝希望。

    “苏大人宽心,兰夫人定会醒来的。”

    虽说知道晏时安安慰是好意,也并没有多说什么,两人寒暄了几句晏时安便让他回去了。

    这时一个侍女快步向苏御走来,听完她说的话,苏御便也不顾身后人运功回了苏府。

    空中飘着雪花,小小的白羽毛,又像吹落的梨花瓣,零零落落。

    雪中有佳人,娇容绝红尘。

    苏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声音变得无比哽咽:

    “乔乔...”

    “阿御,我回来了。”

    雪下一对璧人紧紧相拥。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1690/ 第一时间欣赏快穿之当绿茶成了恶毒女配最新章节! 作者:檐上家雀所写的《快穿之当绿茶成了恶毒女配》为转载作品,快穿之当绿茶成了恶毒女配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快穿之当绿茶成了恶毒女配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快穿之当绿茶成了恶毒女配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快穿之当绿茶成了恶毒女配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快穿之当绿茶成了恶毒女配介绍:
男人堆里的女神,女人堆里的眼中钉。作为一个茶艺界的领头羊乔虞男女通吃,绿茶也分档次的话,她应该是西子湖畔的御前十八棵。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某一天乔虞在日常发完好人牌后打算回家,或许是坏事做多了走在人行道上都遇到汽车失控,乔虞想若是这次她能活下来一定要找肇事者算账。
正当她以为自己没机会算账时,脑海响起了机械样的声音:绿茶404号成功绑定,是否接受任务。
乔虞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迫变成了劳工,完成平衡世界里恶毒女配的心愿,逆袭她们的人生,绿茶解语花的她竟然要从人设负一万恶毒嚣张女配开始?
可她不得不答应,因为成功则奖励她复活以及数不尽的财富,失败则回到植物人的身体中,所以她有的选吗?
排雷:1.苏文、爽文
2.女主是真的茶真的绿,介意玻璃心慎入
3.肤白貌美大长腿
4.女主三观极致的自我主义,底线都是根据心情而改变快穿之当绿茶成了恶毒女配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快穿之当绿茶成了恶毒女配,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快穿之当绿茶成了恶毒女配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