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世太保们使用同样的诈骗手法,对陈道的司机进行诱导,收获的结果同样令人失望,司机的表现与洛伦兹少尉大同小异,全是怨气、恐惧与蒙冤时散发出的愤怒。
“我给这次抓捕行动起这个名字,就是要让人联想到斯大林的大清洗。斯大林的大清洗,俄国人感受到的是恐怖,给俄**队带来的是严重的破坏,导致俄国人的战斗力剧烈下降。我们的小清洗恰恰相反,要让你在人民和军队中收获到爱戴,然后是军队战斗力的提升。”
“我的这个计划,由五个行动组成,分别是眩晕行动、号召行动、爱戴行动、屠宰行动与拖延行动。目前,我只是有个计划的雏形,等我回去写出具体的实施步骤,明天交给你。”陈道说道。
“破坏与建设是事物的两个方面,这两个方面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关键是要有人在其中发挥作用,计划的第一部分,就先从布劳希奇与哈尔德的解职开始吧,让德国的军界也尝一尝眩晕的滋味,就像我那天在最高统帅部里那样。”
陈道的目光先是落到蔡茨勒的上嘴唇,那里留着一撮希特勒式的小胡子,随后又转向蔡茨勒中将的头顶,这位看起来不到五十岁的蔡茨勒将军,已然快到聪明绝顶的境界,大部分头顶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只有头顶的左右两侧各有一块掌心大小的头发,发型很是新潮。
希特勒说道:“今天叫你们来,是想商量关于冬季防御作战的作战计划。会议的第一步,我们先清点我们准备的战备物资。凯特尔元帅,相关的命令你已经通知空军和陆军了?”
耶顺内克说道:“空军在东线作战的高炮部队、地勤人员、后勤人员和飞行员等等,总数是六十九万人多一些,为了防止运输过程中发生损耗,我们才特意多准备了十万套冬装。”
“很好,我查过我们在今年四月末的会议备忘录,你们说过要准备八十万套冬装,你们的工作很有效率。下面······”希特勒转向左边,看着布劳希奇元帅说道:“元帅先生,你现在说说,你们为前线的陆军官兵准备了多少冬装?”
“既然你知道我们准备的冬装数量不足,为什么不早报告,而且还在这个时候劝说我去攻打莫斯科,你难道不知道,冬季很快就要到来吗?难道你要让我们前线的官兵,穿着夏季的军服去抵御俄国的寒冬?你究竟安得什么心?”
哈尔德察觉到希特勒态度上的变化,急忙分辨:“乌克兰会战之后,俄国的中央方面军被全歼,俄军损失惨重,在乌克兰方向新组织的防线也不堪一击,我们利用这个机会,完全可以再发动一次攻势,在冬季来临前攻占莫斯科。元首,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叫停对莫斯科的进攻,但是,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我们不能错过这个绝佳的时机。”
“你说不会,我问你,严重缺额的冬装是怎么回事?数量少你可以推脱到生产部门身上,但是在明知冬装严重缺少的情况下,还要继续让部队在这个时候发动大规模攻势,这总是你的建议吧,这个你怎么解释?”戈林说道。
“我仅以大德意志帝国武装部队总司令的身份下达命令,解除布劳希奇元帅陆军总司令职务,罪名是渎职,由赖歇瑙元帅接任陆军总司令,鉴于赖歇瑙元帅正在住院,陆军总司令职务由我兼任,直到他出院为止。哈尔德将军,因为涉嫌叛国罪与渎职罪,被解除陆军总参谋长职务,由库尔特·蔡茨勒将军接任。”
“蔡茨勒将军,我现在晋升你为上将。现在,我们要做的有两件事,一是清除隐藏在军队中的叛国分子,二是尽快准备冬季装备送到前线。在之前第一装甲集团军南下的作战中,你作为集团军参谋长,后勤工作做得很好,我希望你能在陆军总参谋长的职务上,继续发挥你的特长。”
随着一道道命令,第四集团军司令克鲁格元帅,第四装甲集团军司令赫普纳大将,最高统帅部通讯部门负责人费吉贝尔上将、补充局负责人奥尔布里特中将等一大批陆军高级将领锒铛入狱。
第602章 小清洗事件的高潮(二)
十月四日早上,柏林修道院大街21号,温特太太一如往常早早起来,做了一顿热乎乎的早餐。
温特太太刚刚将早餐摆到桌上,温特先生洗漱完毕坐到餐桌旁。
温特先生问道:“你的毛衣织的怎么样了?”
“织完了,今天就给他们寄出去。”温特太太说道。
温特先生点点头,没有在说话,飞快地吃完早餐,戴上一顶鸭舌帽,出门上班去了。
温特太太吃完饭,清理完餐桌,又打扫了一遍房间,再看时间,已经是快到九点钟了。
温特太太走到衣柜旁,从衣柜里拿出两件黑色的毛衣。
号码大一些的毛衣衣领上,别针别着一张卡片,卡片上写着两行字。
给我亲爱的儿子,威廉·温特上尉先生。
号码小一些的毛衣上面,同样别着一张卡片,卡片上同样写着两行字。
给我可爱的儿子,弗里德里希·温特先生。
温特夫妇年过五十,只有两个儿子,同在第七装甲师侦察营服役。
看着天气转冷,温特太太想到两个在东线作战的儿子,又想起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丈夫不止一次说过,俄国的冬天比德国要冷得多,便早早动手,给两个儿子分别织了一件厚毛衣。
将两件厚毛衣装进一个厚塑料袋,用胶带缠好,温特太太穿戴整齐,带着包裹离开家。
外面正下着小雨,温特太太撑着伞,走到隔着两条街的邮局,寄出包裹和一封家书。
当温特太太回到家时,手里多出一份《冲锋报》,这是夫妇两人每天必看的报纸。
《冲锋报》今天的头版头条,主标题很是震撼。
以人民的名义,叛国者必将受到严惩!
温特太太又看向小字部分的正文,很快了解到事情的经过。
黑色乐队,一个由军事情报局局长卡纳里斯海军上将,前陆军总参谋长路德维希·贝克上将为发起人,众多政军界高官参与的叛国组织。
这个叛国组织多次向外国情报机构出卖情报,最近更是丧心病狂到意图毒杀波兰总督海因茨·冯·罗森将军的地步。
以上内容还不是温特太太关心的重点,真正引起温特太太注意的是下面更劲爆的内容。
叛国组织最为无耻的行径,是为了达到打击元首威望,最终取代元首并与敌国媾和的目的,在明知冬季装备匮乏,而且凛冬将至的季节,故意怂恿元首继续发动攻势。
伟大的德国元首阿道夫·希特勒,凭借其敏锐的政治嗅觉与惊人的洞察力,识破叛国组织的阴谋,并将叛国分子一网打尽。
现在,摆在德国人民面前的有一个重大难题,那就是尽快凑齐冬季服装,在凛冬到来前,送到前线士兵的手中。
“竟然缺少124万套,这么多。”
温特太太看到那个可怕的数字,立刻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厚毛衣挡不住冬季的寒冷,威廉和弗里德里希会不会在那缺少冬装的124万人之中?
温特太太感到胸口一阵燥热,嘴里发干。
离开沙发,温特太太匆匆走到衣柜旁一阵翻腾,翻出两套棉衣,那是两个儿子离家前穿过的旧棉衣。
看着两件旧棉衣,温特太太由衷地发出一声感叹。
感谢上帝,它们还在,幸好自己当初没有扔掉它们。
温特太太将两件旧棉衣仔细的叠好,放到衣柜最显眼的地方,转身走进厨房,准备午餐。
中午十二点二十分,温特先生踩着时间,准时地推开房门。
温特太太说道:“报纸在沙发上,元首刚刚消灭一群叛国分子。”
“我在厂里的广播里听到了,大家都在谈论这件事。”
温特先生说着脱掉外衣挂到衣架上,拿起报纸坐在沙发上看起报纸。
“这些家伙都是高级军官,还有曾经的莱比锡市长,大农场主,他们为什么要在背叛德国?为什么要在背后捅刀?上次大战,就是因为国内的叛徒,我们才打输了一场没有失败的战争,现在战争进行的这么顺利,他们竟然还要背叛德国。他们都该死,绞刑架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温特先生是参加过上次大战的老兵,也是国家社会主义理念忠实的支持者,他极其认可希特勒“因为被叛徒在背后捅了一刀,德国才输掉第一次世界大战”说法。
看到黑色乐队这个叛国组织被粉碎,温特先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德国再次被叛徒从背后捅了一刀。
“还好元首发现的早,不然威廉和弗里德里希就要穿着毛衣在俄国过冬。”
与温特先生不同,温特太太的聚焦点始终在两个儿子的冬季着装问题上。
“元首号召我们捐献棉衣,家里还有多余的棉衣吗?”温特先生问道。
温特太太说道:“威廉和弗里德里希在家时候穿的棉衣还在,我已经找出来了,下午我就去教堂。”
温特先生点点头。
报纸里说,如果德国家庭有多余的棉衣,请送到离家最近的教堂去,那里会有政府的工作人员收集棉衣,并负责送到前线。
在德国政府的号召下,从北部的波罗的海,到南部的阿尔卑斯山,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凡是教堂所在之地,都成为人群汇集之地。
千千万万个如同温特夫妇一样的家庭,排队捐献棉衣时,相互之间难免会谈论起家中正在军队服役的亲人,以及对卡纳里斯与贝克上将等叛国分子的诅咒,黑色乐队及其成员的恶名,每时每刻都在遭受德国人民的唾骂。
《号召行动》进行的如火如荼时,柏林郊外的机场上,陈道和戈林正在为希特勒送行。
希特勒和陈道紧紧握手:“海因茨,你说的很有道理,进攻莫斯科的战役被叫停,中央集团军群的军官和士兵肯定充满怨气,我必须要去消除他们的怨气,让他们知道,他们真正应该怨恨谁。”
“顺便收获他们的爱戴。”陈道说道。
“是的,你设计的这个《爱戴行动》很及时,很细心,也很精彩。”希特勒笑着说道。
第603章 小清洗事件的高潮(三)
中央集团军群的司令部,设在斯摩棱斯克市的西北部。
希特勒抵达博克元帅的司令部时,已经是傍晚。
希特勒的车队从机场抵达集团军群司令部时,博克元帅率领司令部主要成员,早已在门外恭候希特勒的到来。
博克元帅与龙德施泰特元帅,勒布元帅,并称为国防三老,是德国国防军资历最老的三位老帅之一。
如果一个外国人向陈道询问博克元帅的长相,陈道会告诉他,博克元帅体型瘦削,长相硬朗,散发的气势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
如果是一个中国人询问陈道博克元帅的长相,陈道会告诉他,认识葛大爷吗?没错,就是那位影视圈的影帝,江湖人称葛大爷的演员。看到了葛大爷,你就看到了博克元帅。
希特勒走下车,在随从的簇拥下走到博克元帅面前,抬起右手行了一个他特有的举手礼,博克元帅则以军礼回应。
博克元帅介绍了身后的参谋长、作战处长等重要军官,希特勒与他们一一握手,随后跟着博克元帅走进司令部。
见希特勒走进司令部,所有在作战指挥室忙碌的军官,全部停下手里的工作,肃立当场。
希特勒走到指挥室中央的沙盘旁,低头看了看沙盘上犬牙交错的敌我态势,随后抬头说道:“我来到斯摩棱斯克,有两件事要办理,第一件事是颁发勋章。”
希特勒转身面向博克元帅,接着说道:“为了表彰博克元帅在讨伐俄国的战争中所建立的功勋,我决定授予博克元帅加橡叶的骑士铁十字勋章。”
希特勒的随从之一,双手捧着勋章盒子站到他身边。
希特勒对博克元帅微笑,示意博克元帅转过身。
博克元帅脖子上挂着两枚勋章,一枚是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获得的蓝色马克斯勋章,另一枚是骑士铁十字勋章。
希特勒解下博克元帅的骑士铁十字勋章,放到勋章盒中,接过随从递来的加橡叶的骑士铁十字勋章系到博克元帅的脖子上。
授勋仪式完成,希特勒紧紧握着博克元帅的手,向博克元帅送上祝福。
记者们用他们的照相机与摄像机,记录下宝贵的历史画面。
“元帅先生,我相信你有很多话要对我说,只是要等到我们办完公事后再说,我要你准备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了吗?”
“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已经准备妥当。”博克元帅说道。
“很好,我先走一步,我很快就会回来。”希特勒说道。
在博克元帅派出的向导指引下,希特勒来到斯摩棱斯克的广播电台,广播电台早已准备就绪。
希特勒走到播音室,和工作人员打过招呼后,站到话筒旁,耐心地等待播音时间的到来。
当时间推进到六点整,一个播音员对着话筒说道:“这里是斯摩棱斯克广播电台,这里是斯摩棱斯克广播电台,所有人注意,现在请各位收听,元首对德国军队的讲话。”
播音员重复了三次,随后闪身站到一边。
希特勒走到话筒旁,操着他标志性的沙哑口音,对着话筒说道:“士兵们,莫斯科就在你们面前。三年来的战争,欧洲大陆上一半以上的国家首都,都被你们征服了。你们在那些最美丽的街道上留下了足迹,现在,莫斯科是我们的下一个目标,你们要去征服它。让它尝尝你们手中武器的威力,迈着胜利的步伐,穿过莫斯科的红场,莫斯科是这场战争的结束,到莫斯科,去休养你们沾满战争硝烟的身躯,前进吧。”
无论是遥远的柏林,还是希特勒脚下的斯摩棱斯克,希特勒的声音随着电波冲出无数的收音机,回荡在大地之上。
在柏林,卡琳庄园的别墅里,陈道和戈林并肩坐在沙发上,准时收听希特勒的广播,听完这段,陈道对戈林笑着说道:“这段是我写的,后面的才是元首写的。”
戈林叼着雪茄,嗯了一声,继续收听广播的内容。
尽在咫尺的斯摩棱斯克,博克元帅的司令部里,博克元帅在周围一干参谋军官的包围下,同样在收听希特勒的发言。
听完希特勒第一段演讲,博克元帅脸上罩上一层喜色。
难道元首改变主意,要继续发动对莫斯科的进攻?
很快,希特勒的声音从广播中继续传来,打碎了博克元帅的最后一丝幻想。
“上面那段发言,是我准备好,想要等到你们发动对莫斯科最后的进攻时对你们宣讲的战争宣言,然而,一场来自我们背后的阴谋,让这段战争宣言成为空谈。上个月的二十八日,乌克兰战役刚刚结束,我就签署了进攻莫斯科的台风计划,想要在严冬之前,发动对俄国的致命一击,彻底摧毁俄国人的首都,摧毁俄国人最后的抵抗意志。然而,一个由军事谍报局前局长卡纳里斯上将,前陆军总参谋长路德维希·贝克上将为首,名为黑色乐队的叛国组织用他们无耻的叛国行径,促使我被迫中止台风计划,并无限期延迟。
这个叛国组织,曾经向法国人出卖我们进攻法国的作战计划;这个叛国组织,曾经阴谋阻止西班牙加入我们的联盟;这个叛国组织,在不久前还阴谋毒杀战功赫赫的海因茨·冯·罗森将军,幸亏抢救及时,罗森将军才幸免于难。”
司令部里,博克元帅和幕僚们面色大变,他已经得知卡纳里斯等人的被捕的消息,但是却不了解内情。
希特勒所说的那几条罪名,随便一个都可以让犯罪者被送上刑场,更不要说是数罪并罚。
“原来是这么回事,他们竟然犯下这么严重的罪行······谁也救不了他们。”
博克元帅喃喃自语。
“罗森将军遭遇刺杀,让这个叛国组织暴露在阳光之下。组织成员之一,前陆军总参谋长哈尔德大将,在明知冬季装备严重匮乏的情况下,不断怂恿我在深秋季节进攻莫斯科,意图让我们的军队,在冬季的严寒与俄军的抵抗下,遭受一次拿破仑式的惨败。而此时,我们台风计划的方案,已经摆放在斯大林的办公桌上。”希特勒的声音继续传来。
柏林,陆军总部的宪兵监狱里,被两位宪兵与两位盖世太保包围,被逼收听广播的哈尔德猛地站起身,指着广播疯狂地大声喊道:“胡说,他在胡说,我没有出卖作战计划,斯大林不可能知道,他在胡说。”
两个宪兵还算客气,两位盖世太保却冷冷地打量哈尔德。
“大将先生,请你控制情绪,不要侮辱元首。”
此时,希特勒的声音继续从广播中传出。
“更为可耻的是,那些叛徒毫无做人的底线。当我当面质问卡纳里斯,问他为什么要背叛德国时,他竟然说,打倒我是为了拯救德国人民。我发誓,我从未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类。
正是因为这些无耻之徒,我被迫下达命令,让中央集团军群中止对莫斯科的进攻,以抽出时间来弥补那些叛徒带来的损失。现在,在我们的身后,我们可亲可敬的德国人民,正在踊跃捐献冬装,必定会让你们在冬季到来时,穿上来自祖国亲人的棉衣。
身为德国军人,为德国战死是无上的荣耀。但是,穿着夏季的军服冻死在俄国,将是德国军队的耻辱,更是我这个最高统帅的失职,也是那些叛徒不可饶恕的罪恶。
我不能让这样的罪行发生在德国的军队中,虽然我坚信你们能够以钢铁般的意志战胜严寒。士兵们,请你们相信我,忍耐过这个冬天。我向你们保证,明年夏季,我会在莫斯科的红场检阅伟大的德国军队。德意志万岁!”
听完广播,博克元帅转身对身边的军官说道:“元首已经打定主意,取消对莫斯科的进攻,我准备好的说辞已经没有意义。下面我们要做的是组织冬季防御作战,还有,派发冬季装备。”
“这才是前线的士兵们真正想得到的命令。”参谋长说道。
博克元帅瞥了参谋长一眼,转身走进休息室。
在中央集团军群,对是否进攻莫斯科呈现两极分化,以博克元帅为首的一干军事主官们,希望尽快发动对莫斯科的进攻,而以集团军群和各个集团军参谋长们为代表,却希望部队停下来修整。
而参谋长们代表的也是广大基层官兵的想法。
希特勒的广播传到了德国军人的耳中,也传到了克里姆林宫。
收听完希特勒的广播,斯大林拿起桌上的电话,拨给了贝利亚。
“希特勒的广播,你听了没有?是不是真的?会不会是德国人的一种欺骗手段?”
“我认为是真的,我们在德国的特工已经有过报告,卡纳里斯那些人已经被捕,德国今天的报纸上已经登出消息,布劳希奇与哈尔德双双被解职,还被投进了监狱。”
斯大林深吸了一口气。
“这真是我最近听到的唯一的好消息,让你的特工继续追踪这件事,随时向我汇报。”
······
希特勒带着愉悦的心情回到博克元帅的司令部,与博克元帅共进晚餐。
黑锅就要由黑心肠的人来背,停止进攻莫斯科,必然会让中央集团军群内部一些高级将领不满,这些不满,将全部由叛国分子们承担。
身为德国元首,自己要收获的是爱兵如子的美名,这才是《爱戴行动》的主旨。
晚饭时,希特勒与博克元帅谈起叛国分子的种种恶行,直到晚餐快要结束,希特勒才说道:“明天我要去医院慰问伤兵,希望元帅先生能和我同去。”
“我十分乐意,我的元首。”
第604章 小清洗事件的高潮(四)
十月五日早上,希姆莱准时地走进尼德尔科尔新纳大街八号。
捧着秘书送上的热咖啡,希姆莱吹散咖啡散发的热气,正要送到嘴边,桌上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嗯,是我,什么?调查结果出来了,是谁干的?什么?投毒犯来头很大,要当面向我汇报,好,你来吧。”
希姆莱放下电话,心情很是激动。
元首下午就要从东线返回,自己将投毒事件的结果交给元首,也算是一件功劳。
只是,卡尔登勃鲁纳说的,投毒犯是个很有身份的家伙,还有,那个调查结果比较尴尬是什么意思?
疑神疑鬼中,希姆莱终于等到卡尔登勃鲁纳的到来。
“给我报告,我要看看究竟是哪位大人物出手给罗森将军投毒,呃······这就是你们几天几夜辛勤工作的成果?”
希姆莱抬起头,盯着卡尔登勃鲁纳喊道:“元首今天下午就会返回柏林,你想让我拿着这份报告给元首看?你知道这会引发什么后果吗?”
卡尔登勃鲁纳神情很是萎靡,一脸抑郁地说道:“这是刑侦专家们仔细推敲后得出的结果,是最接近真实结果的报告。”
“元首看到这份报告,不出十秒钟,就会将这份报告揉成一团砸到我的脸上。”
“您还是先看看推理过程,不要只看结果。”卡尔登勃鲁纳说道。
希姆莱鼻子里喷出一股股粗气,低头仔细看起报告的推理过程,正如卡尔登勃鲁纳所说,他刚才纯粹是跳过过程,直接看结果。
希姆莱仔细地读过投毒事件的推理过程,脸上的怒气逐渐消散,原因很简单,推理过程完全符合逻辑,几近于无懈可击。
“你说的对,这是最接近事实真相的结果,可是这个真相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卡尔登勃鲁纳说道:“我明白,我们要的是结果,不是真相。”
“你明白就好,这次中毒事件,是我们打击陆军最好的机会。这份报告先留在我这,你回去等我的消息。”
打发走卡尔登勃鲁纳,希姆莱给戈林别墅打了一通电话,确认戈林在家,随后乘车离开党卫军总部。
戈林别墅的娱乐室里,戈林与陈道两家两对夫妻,正在建筑行业征战,洗牌时麻将稀里哗啦的碰撞声清新悦耳。
老管家的一声报告打断了四个人的兴致。
戈林说道:“希姆莱?他来干什么?真是扫兴。”
“他说关于总督阁下中毒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要当面向你汇报。”
戈林低下头,看了眼自己刚刚抓到手的一把烂牌,面色一变,趁机将麻将向桌上一推,打乱了牌局。
“我要看看,究竟是哪个混蛋干的,我们去书房等他。”
半个小时后,希姆莱刚推门走进戈林的书房,戈林急不可耐地冲到希姆莱面前。
“说,是哪个混蛋干的?”
希姆莱见戈林气势汹汹的模样,喉头抖动,干咽了口唾沫,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递给戈林。
“调查结果比较尴尬,那个人的身份比较特殊,你要有心理准备。”
“难道是个大人物干的?比我还大······这是什么混账结果,盖世太保就是这么对待工作的?”
希姆莱看到戈林不到五秒钟的时间,神情瞬间从激动变成愤怒,立刻想起自己之前的模样,又是一个先看结果不看过程的人。
“赫尔曼,你不要激动,你先看看过程,不要只看结果,这是最接近真实结果的报告。”
陈道从戈林手里拿过报告,没有先看结果,而是仔细地看起过程。
“第一,我那天吃了安眠药后被抬上飞机,从卢加飞回柏林,中间用了大约三个小时。第二,从柏林机场坐车到最高统帅部,用了大约半个小时。第三,我喝了三个半杯,大约250到300克伏特加,此时,我血液中仍有安眠药的残留成分。酒精与安眠药的药物成分,在我的血液中,发生了一系列复杂的化学反应,然后,嗯,然后我就进医院了。也就是说,是我自己吃错药了。真实的结果原来是这个样子,盖世太保们很能干嘛,希姆莱先生,您真是领导有方。”
左面是帝国元帅的愤怒,右边是小舅子阁下的阴阳怪气,希姆莱瞬间感觉亚历山大大帝附体。
“你究竟拿了别人多少贿赂?竟然能搞出这么恶心的报告,还亲自送到我家里来,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吗?”
面对戈林的质问,希姆莱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我从不受贿,这你是知道的。赫尔曼,海因茨,你们先冷静,我来见你们,就是想和你们商量,怎么处理这份报告,海因茨,你在干什么?”
希姆莱看到,陈道拿着报告走到戈林的办公桌旁,拉开抽屉,要将报告放到里面,当即忍不住问道。
陈道不为所动,将报告放到抽屉里,关上抽屉。
“这份报告先放到我这里,下午元首回到柏林,我会亲自将这份报告呈交给元首,让元首了解投毒案真实的结果。”
看陈道一脸严肃认真、公事公办的模样,希姆莱瞬间感觉,自己来这里是个错误的选择。
只是已经来了,没有办法挽回,只能继续错下去。
希姆莱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坐下来好好商量,给元首递交一份他最希望看到的结果,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道说道:“你的意思是,结果很重要,真实不重要,是这个意思吗?”
“我正是这个意思。”
“好吧,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们需要坦诚。”陈道说道。
“坐下说。”戈林指着椅子说道。
希姆莱坐到椅子上,为难地说道:“我的意思是,假设,这份报告的内容属实,这个报告也不应该给元首看到。你在陆军有没有很不喜欢的人,最好是在北方集团军群与你接触过的陆军军官,就是那种有投毒嫌疑的人。”
陈道与戈林交换了一个眼神,陈道摇头说道:“没有,我在陆军没有敌人,都是朋友,除了那些叛国分子之外。不过,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希姆莱问道。
“你帮我查一查,在已经抓捕的陆军军官中,有没有一个姓施陶芬贝格的人?”
希姆莱心领神会,探手拿起桌上的电话。
与卡尔登勃鲁纳一番联系后,希姆莱放下电话说道:“我确认了,有这么一个人,恰好是从北方集团军群抓捕的,这个人和你······”
“我和这个人不熟,只是见过几次面,我询问他只是因为他长得比我帅,我嫉妒他。现在听说他被捕了,我的心理平衡了。”
“我明白了,柏林决不允许有比你帅的人存在。我告辞了,那份报告可不可以还给我?”希姆莱说道。
“那份报告还是留在我这里吧,我有空的时候温习一遍,提醒我以后不要吃安眠药之后喝酒。”陈道说道。
送走希姆莱,戈林上下打量陈道,揶揄地说道:“希姆莱说的没错,调查的结果的确有些尴尬,投毒犯还真是位身份特殊的大人物。”
“你相信那份报告上的内容?”陈道问道。
“我是心脏有病,不是脑袋有病。那份报告的内容如果不真实,你留下来干什么?”
两人说着走到了娱乐室门前,看到陈道推门进来,玛格丽特兴冲冲地问道:“调查结果出来了?是谁干的?”
“是一个姓施陶芬贝格的陆军军官干的。”陈道说道。
第605章 小清洗事件的高潮(完)
两对夫妇又打了两圈麻将,直到午时才停手准备吃午饭。
在卫生间洗手的时候,戈林忽然问道:“施陶芬贝格是谁?你和他有仇?”
看到陈道惊愕的表情,戈林接着说道:“你不要说什么他比你英俊之类的话,说实话。”
陈道被戈林的问题难住。
他第一次去狼穴,就想起一部电影《刺杀希特勒》,这部电影是根据历史上的720事件改编。
历史上的1944年7月20日,以路德维希·贝克与卡纳里斯为首的叛国组织,终于按捺不住,决定对希特勒摊牌。
叛国组织成员,当时的后备军参谋长施陶芬贝格上校亲自出手,利用向希特勒汇报后备军军务时,将装着炸弹的公文包塞到桌子下面,意图炸死希特勒。
爆炸发生后,叛国组织认为希特勒被炸死,急不可耐地展开夺权运动,谁知希特勒只是在爆炸中受到点轻伤。
希特勒惊吓过后,立刻向这个浮出水面的叛国组织展开反击。
在终极大招“元首的愤怒”打击下,叛国组织顷刻间灰飞烟灭,化为历史的尘埃。
《刺杀希特勒》这部电影以施陶芬贝格上校这个历史人物为主角,扮演施陶芬贝格上校的是好莱坞老腊肉式帅哥汤姆·克鲁斯,这也是陈道对希姆莱说的,嫉妒施陶芬贝格比自己长得帅的真实原因。
陈道原本的打算是喝过伏特加,借着酒劲大骂哈尔德一顿,然后趁势揭发黑色乐队这个组织,谁知情急之下搞出个乌龙事件,无意中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危机,只好将气撒到施陶芬贝格身上。
种种过往在陈道脑海中一闪而过,陈道说道:“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找施陶芬贝格来当罪人,当然有我的理由。”
见陈道不愿说,戈林也没有再过问。
下午四点三十分,希特勒乘坐的飞机在机场降落。
在戈林、陈道与希姆莱等接机人员共同的陪伴下,希特勒返回最高统帅部。
众人刚刚走进希特勒的办公室,希姆莱迫不及待的对希特勒说道:“元首,我们抓到意图毒害海因茨的凶手了。”
“是谁干的?”希特勒问道。
“是北方集团军群一个姓施陶芬贝格的军官干的,只是这个人在招供后畏罪自杀了,让他躲过了审判。”
希特勒阅读希姆莱递来的报告,嘴里说道:“畏罪自杀,很明智的选择,看来他知道将来等待他的是什么命运。”
陈道与戈林交换个眼神,两个人都对希姆莱制造冤狱的效率倍感钦佩。
希特勒将报告随手放到办公桌上,对陈道说道:“以后要注意饮食,不要给施陶芬贝格这样的小人害你的机会。”
希特勒说完,看到正是晚饭时间,热情地邀请戈林等人,以及凯特尔、蔡茨勒等人共进晚餐。
晚餐过后,希特勒才告知众人晚餐的主题。
这顿晚餐是连夜加班开会的加班费。
在希特勒的带领下,一餐桌的人,瞬间变成一会议桌的人。
等众人坐下,希特勒说道:“这一次针对黑色乐队这个叛国组织的小清洗事件,陆军的涉案人员最多,但是我不想将这件事搞成斯大林那样的大清洗。我们清除这些埋藏在陆军内部的叛徒,是为了陆军更好的发展,毕竟陆军仍旧是大德意志帝国最可依赖的战士。你们明白吗?”
看到希特勒真诚的目光,凯特尔元帅和蔡茨勒上将等陆军出身的将领先后点头。
“为了激发陆军的荣誉感,我有了一个新想法。”
当希特勒说到新想法时,戈林瞥了坐在身边的陈道一眼,陈道的身体很明显地在抖动。
看到陈道的反应,戈林心头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元首难道是文艺中年病发作,又要出什么馊主意。
戈林暗自提高警惕,就听希特勒说道:“我决定,重新启用掷弹兵这个古老而又光荣的称号,而且只给陆军使用。具体是这样,那些摩托化步兵师,全部改名为装甲掷弹兵师,装甲师的名字不变,但是装甲师中和装甲掷弹兵师中的那些步兵,全部改名为装甲掷弹兵。你们认为我的想法怎么样?”
“我赞同。”凯特尔元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第一个举起手,抢在所有人的前面。
“我抗议,”戈林第二个举起手,“我们帝国元帅师里的步兵,也要使用掷弹兵称号。”
“我以代理陆军总司令的名义告诉你,抗议无效,掷弹兵这个称号,只给陆军使用。”希特勒笑着否决了戈林的抗议。
陈道跟着举起手:“身为帝国元帅装甲师师长,我也要抗议,如果你不同意帝国元帅师的部队使用掷弹兵称号,我会保留我对陆军改编的一些建议。”
“你是在威胁我吗?”
“不,我是在提醒你。”陈道说道。
“好吧,如果你说的有道理,我同意帝国元帅师使用掷弹兵称号。”
“我认为,装甲师应该采取封号制度来激发他们的荣誉感。武装党卫军的几个师都有封号,例如第一警卫旗队师,第二帝国师,第三骷髅师等等。我建议,给陆军的二十四个装甲师中,战功卓著的师授予封号,并允诺他们获得优先升级补充的权力。”
“这个建议很好,你认为怎么样?”希特勒看向蔡茨勒上将。
“我同意罗森将军的建议,这个建议非常好。”蔡茨勒说道。
“那好,赫尔曼,你要感谢海因茨,他为你的师赢得了掷弹兵的称号。至于装甲师的封号问题,我记得隆美尔指挥的第七装甲师,在法国战役的时候,被法国人称为魔鬼之师。这个师在俄国的表现也很好,就授予第七装甲师魔鬼称号,其他战功卓著,应该授予封号的装甲师,你们回去之后,立刻写个报告给我,记住,封号要有特色。”希特勒对蔡茨勒说道。
陈道端起桌上的水杯,正要喝水,忽然看到希姆莱在一边挤眉弄眼,对他猛使眼色。
一口热水下肚,陈道再次举起手:“元首,关于陆军的改编,我以党卫军总顾问的身份,要提出一点建议,如果您和凯特尔元帅、蔡茨勒将军认可我的建议,我希望你能同意武装党卫军也使用掷弹兵称号。”
“当然可以。”希特勒扫了希姆莱一眼,希姆莱正襟危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我决定,在我们的陆军装备中实施动物园计划。”
“你具体说说。”希特勒说道。
“E-40型坦克这种称呼,实在是太冰冷了,丝毫没有美感,所以我决定将E-40型坦克命名为黑豹坦克,还有即将装备部队的,由四号坦克底盘改装的四号步兵战车,更名为狼式步兵战车。至于新式的E-50型坦克,我决定······”
希特勒抢在陈道前面说道:“虎式坦克,E-50的名字叫老虎,就这么定了。”
希特勒说完,再次看向蔡茨勒上将。
“你看罗森将军的建议怎么样?”
“我同意,老虎和黑豹这些名字,的确更有力量感,也会让士兵们有安全感。”蔡茨勒将陈道的发言一一记录,很干脆地表示赞成。
“海因里希,你可是找到一位好顾问,他为你们赢得了掷弹兵的称号。”
“海因茨的确是位优秀的顾问,他充满智慧的头脑总是能给我们带来一些新奇的点子,元首,你看他又举手了。”希姆莱说道。
希特勒见陈道第三次举起手,当即笑着问道:“海因茨,你这么快又有了新的想法?快说,难道是要为海军陆战队也争取掷弹兵称号?”
陈道摇头否认道:“不是,我是要上厕所。”
希特勒:“······”
陈道捂着肚子,匆匆走出会议室。
希特勒继续说道:“海因茨说过,同一件事物是有正反两面的,人可以利用主观能动性,对事物的正反两面进行转化。俄国的冬天很冷,我们都知道。但是,我们冷,俄国人同样会冷。我们在这个冬季,要利用防御战与严寒这两大杀手,狠狠地杀伤俄国人的有生力量。斯大林丢失了大批国土,肯定会迫不及待地展开反攻,我预感到,这个冬天将会发生一些惨烈的战斗,还会涌现一批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所以,我决定,略微放宽一些对骑士铁十字勋章的审核力度,只限这个冬天。你们说呢?”
“我同意元首的建议,我也有一个建议。”蔡茨勒说道。
“说说看。”希特勒说道。
蔡茨勒说道:“据我所知,我们已经开始总动员,武器装备的生产效率大大提升。而且,我们现在都知道,未来的地面战场,装甲师和装甲掷弹兵师将是成为主力,步兵师这种编制,在未来的战争中将会退出战争舞台。我们在对俄国的战争结束后,肯定要进行大裁军。在将来的裁军中,哪些部队予以保留,哪些部队予以裁撤,不如就由对俄国的战争来决定。我的建议是,在未来的战争中,对那些表现好的步兵师进行升级,将他们升级为装甲掷弹兵师,也就是意味着,在战争结束后,这些部队会予以保留。”
戈林的目光闪烁一阵,抢在希特勒前面说道:“我认为可以,这样可以激发那些步兵师的战斗力,而且我们的工业能力,可以提供给我们足够的装备来对部队进行升级换装。”
希特勒跟着点头表示赞同。
“你的建议很有道理,就这么做,把这个消息放出去,那些步兵师的师长们知道该怎么做。”
戈林见希特勒同意,接着说道:“关于冬季防御作战,我的想法是这样。冬季会有很多陆军的部队撤回国内修整换装,留在前线的部队,大部分也是严重缺额,毕竟他们刚刚经过几个月连续的战斗。我决定从空军抽调一批人手组成空军野战师,奔赴东线作战。”
“赫尔曼,你这是在为空军争取立功受奖的机会吗?”希特勒问道。
“是的,我也想空军多出几个骑士铁十字勋章获得者。”
“可以,你们空军能出几个师?”希特勒问道。
“不好说,至少十万人,如果不够的话,二十万人也可以。”戈林说道。
凯特尔和蔡茨勒看向戈林,二十万这个数字很说明问题,这些人肯定不是飞行员,那么这些人只能来自于空军的冗员,看来空军的编制,还真的如同帝国元帅阁下的体型一样臃肿。
“这些部队如果都能像帝国元帅师那样善战,将会成为俄国人的噩梦。这样,你先抽调十万人组成步兵师去东线。”希特勒说道。
“我回去就着手组建部队。”戈林笑着说道。
陈道上厕所回来,推开门,刚好听到戈林的话,好奇地问道:“你要组建什么部队?”
“元首同意我们组建空军野战师去东线作战。”戈林说道。
“空军野战师是什么?”
“就是从空军抽调些人手组成类似步兵师的部队。”戈林解释道。
陈道轻轻地哼了一声,坐回到戈林身边。
“空军野战师是小事,我们以后再说。我们预定在冬季对部队进行升级换装,所以我建议,将古德里安将军调回到国内,担任装甲兵总监一职,负责对装甲部队的升级换装事宜。”
“可以,等第五装甲集团军的攻势停止,就让他回来。”希特勒说道。
会议开完,希特勒留下戈林与陈道。
“我们的《号召行动》与《爱戴行动》已经全面展开,屠宰行动你认为放到什么时候合适?”希特勒问道。
“当列宁格勒变成圣彼得堡的时候。”陈道说道。
······
回家的路上,陈道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戈林小心地问道:“你是在为空军野战师的事生气?”
陈道没好气地说道:“你还知道我在生气,上个厕所的功夫,你就给空军引来这么大的一个麻烦,你这个空军总司令到底想干什么?”
戈林辩解道:“我只是想给空军争取一些立功受奖的机会。”
“你以为一个师的战斗力真的是那么容易就能成型的?如果真的那么容易,我就不会从陆军请曼陀菲尔来当帝国元帅师的副师长了。你真以为一个德国士兵,随随便便就能干掉几十个俄国人?你知道喀秋莎火箭弹落到你头上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当你认为俄国人有二百辆坦克冲向你,你干掉了三百辆,却发现他们还有五百辆坦克的时候又是什么心情吗?你知道伊尔2挂着五百千克炸弹擦着树梢冲向你又是什么感觉吗?”
戈林硬撑着说道:“怕什么,不就是肾上腺素大量分泌的感觉吗?我可是得过蓝色马克斯勋章的战斗英雄,对于死亡我并不陌生。”
“好,既然这样,我等着看空军野战师的出现,也等着看空军野战师是怎么毁掉帝国元帅师辛辛苦苦为空军打出的好名声的。”陈道说完扭头看向车外,不理戈林。
“我出这个主意,正是因为相信你有能力把空军野战师打造成精锐部队。”
“对不起,我做不到,除非你从陆军给我借调一万个军官和士官来。”陈道说道。
“海因茨,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元首已经同意我们建立空军野战师,我们必须照办。”戈林说道。
“一个字,拖。”陈道说道。
“拖到什么时候为止?”
“拖到我想出办法为止。唉,你和元首,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
陈道感到很受伤。
第606章 列宁格勒的覆灭(一)
列宁格勒正东一百公里,拉多加湖南岸,沃尔霍夫河畔沃尔霍夫城。
沃尔霍夫方面军的司令部里,沃尔霍夫方面军司令基里尔·阿法纳西耶维奇·梅列茨科夫大将,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他的副官摘下蒙在不速之客眼睛上的黑色布条,不速之客的视线很快聚焦在梅列茨科夫大将身上。
“大将先生,我是德国北方集团军群参谋长莫尔斯少将,我奉勒布元帅的命令前来通知您一个重要消息。”
梅列茨科夫大将抬手向莫尔斯少将回礼,接着问道:“莫尔斯将军,我想你应该知道,你在这里并不受欢迎。如果是劝降之类的话就不必说了。”
“我不是来劝降的,我只是来通知你,让你做好接收数以万记的难民的准备。”
“什么难民?”梅列茨科夫大将问道。
莫尔斯少将说道:“当然是列宁格勒市区里的战争难民,我们队列宁格勒的攻城战已经打响,为了避免市民无辜的伤亡,勒布元帅决定,将我们控制城区内的所有市民移交给你们。今天下午两点钟开始,第一批难民就会抵达前线,并在普季洛沃到柳班一线各个城镇的路口下车,然后步行走过战场的中间地带,抵达贵军的阵地,请你们做好接收和安置难民的准备。”
听到莫尔斯少将的解释,梅列茨科夫大将第一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阴谋,德国法西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是要在难民中间混进间谍?还是利用难民打头阵当肉盾,让自己的部队不敢开枪,然后趁机发起进攻?
一系列的阴谋论在梅列茨科夫大将的脑海中闪过,梅列茨科夫大将疑惑地问道:“如果我拒绝接受这些难民呢?”
“大将先生,很抱歉,我想我之前没有说清楚。不管你是否同意接受这些难民,他们都会准时地出现在我说的那些地点,然后走过战场的中间地带,抵达你们的阵地,如果你不喜欢他们,可以让你的部下开枪,把他们驱赶回我们的阵地。请大将先生放心,勒布元帅说,你不必担心我们会用这些难民做盾牌,趁势发动进攻,德国陆军不会做这么没有品德的事情。”
梅列茨科夫大将犹豫了几秒钟,接着说道:“我需要请示我的上级。”
等待莫斯科回电的时候,梅列茨科夫大将似乎不经意的说道:“听说你们的元首破获了一个叛国组织,德国陆军的总司令和总参谋长都涉嫌叛国,已经被逮捕?”
莫尔斯少将说道:“是的,正式文件已经下发到集团军群司令部,这次小清洗事件,元首清洗了一批军官,纯洁了我们的军官队伍,有利于部队的战斗力更好地发挥。”
“小清洗事件?你们是这么称呼这件事的?”梅列茨科夫问道。
“是的,文件上说,这次清洗事件,无论是规模还是时间长度,都比不上贵国斯大林总书记发动的大清洗事件,所以命名为小清洗事件。”莫尔斯少将说道。
听莫尔斯少将提起大清洗,梅列茨科夫大将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跳动几下,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在大清洗中神秘失踪的战友和老上级。
“你们打算移交多少难民给我们?”梅列茨科夫大将及时的转移话题。
“我们每占领一部分列宁格勒的城区,就会将那里的市民全部带出城,然后移交给你们,具体数量我也不知道。”莫尔斯少将说道。
两个人依靠闲聊打发时间,直到梅列茨科夫大将接到来自莫斯科的回电。
“我们下午两点整,准时接收难民。”梅列茨科夫大将说道。
“我们德国人一向守时,再见,大将先生。”莫尔斯少将说道。
莫尔斯少将随后拒绝了梅列茨科夫大将的午餐邀请,戴上眼罩,离开沃尔霍夫城。
莫尔斯少将回到卢加城内的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第一眼就看到站在勒布元帅身边的陈道。
“欢迎回来,莫尔斯将军,你带给我们的一定是是好消息。”陈道笑着说道。
莫尔斯少将先是向勒布元帅行礼,随后对陈道说道:“俄国人同意了我们的要求,下午两点整准时交接。”
“很好,你们按照计划执行吧。”勒布元帅说道。
包括勒布元帅在内,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的军官们,此时再看陈道,和莫尔斯少将一样,心里难免多出一丝恐惧。
当初,陈道信誓旦旦地承诺会说服元首改变主意,停止进攻莫斯科的计划,并且继续执行攻打列宁格勒的大锤行动。
发出承诺后,陈道带着北方集团军群的期望,坐上飞机飞回柏林。
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一连串惊天动地的消息接连传来,前陆军总参谋长贝克上将因为叛国罪被捕,德国陆军总司令布劳希奇与总参谋长哈尔德锒铛入狱,接着是盖世太保陪同宪兵出现在北方集团军群,带走了第四装甲集团军司令赫普纳大将等一批军官······
眼前这位波兰总督罗森将军,忠实地完成了他的承诺,说服元首改变进攻莫斯科的计划,只是说服的方法竟然如此惨烈,完全超出勒布元帅等人的想象。
当关于清理叛国分子的文件下发到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勒布元帅等人看到那个极其富有内涵的“小清洗”名词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俄国朋友”们经历过的“大清洗”。
俄国的大清洗事件中,五名元帅被处决三名。
德国的小清洗事件中,目前已经有维茨勒本、布劳希奇与克鲁格三名元帅被逮捕,等待他们的审判结果是什么目前还不得而知。
更加让勒布元帅感到恐惧的是,自己的麾下竟然还出现施陶芬贝格上校这样的投毒犯。
如果真的是刺杀成功,自己现在恐怕也要和布劳希奇等人在柏林的监狱中作伴。
短短几天的时间,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上下,对陈道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莫尔斯少将就是带着新的认识,与陈道再一次见面。
勒布元帅转身对陈道说道:“部队已经进入列宁格勒市区,按照预定的计划,运输难民用的卡车车队已经在城外做好准备,就等那些难民出城了。”
“甄别难民的行动是个琐碎的工作,元首说的将列宁格勒从地图上抹掉,反而是个简单的工作,我必须要亲自来主持,谢谢你们的配合,元帅先生,我先告辞了。”
陈道感谢过勒布元帅,随后转身离开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
陈道抵达列宁格勒南郊,找到一位额头凸起,年近六十,看起来很有智慧的中年男子。
“很久不见,古里安先生,对俄国的战争现在已经告一段落,现在该是我们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犹太复国主义执委会主席,戴维·本·古里安,笑着和陈道热情握手。
“罗森将军,您真是一个诚实守信的人。”
“甄别工作要开始了,我们去看看,记得我们的约定。”陈道说道。
“您放心,我一定准时转账。”古里安说道。
在德国士兵的驱赶下,列宁格勒城内德国控制区的市民,扶老携幼成群结队地逃离城市,抵达郊外指定的集结地点进行甄别。
第一轮甄别中,所有犹太人家庭被分离人群,转向西南方向卢加城的位置继续行军。
第二轮甄别中,那些非犹太人家庭被一一询问,是心向德国,还是心向俄国。
两轮甄别下来,被赶出城的市民们分为三群,第一群是犹太人,他们的未来是被送往波罗的海岸边的里加港,然后乘船被送往巴勒斯坦的犹太人聚居区。
第二群人是心向德国的俄国人。
列宁格勒是苏联第二大城市,也是极其重要的工业城市,城里有大批的产业工人和工程师,正是战争急需的人力资源。
这些人被甄别出来,他们的未来是被送上火车,然后运到波兰,将成为波兰总督府治下的子民。
第三个人群,也是数量最大的人群,他们被带到车队集结地,送上卡车,然后被移交给沃尔霍夫方面军。
古里安看着远处涌动的人头,不解地问道:“罗森将军,你这么做是不是太麻烦了?那些人有必要移交给俄国人吗?把他们赶回城市不是更简单些?”
“谁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混杂着民兵,要是让他们回到城市,我们在城里的士兵就有被人在背后打黑枪的危险,这样做虽然麻烦,但是可以彻底避免士兵被人在背后打黑枪的事件。另外,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这些人被移交给沃尔霍夫方面军,对他们来说也是麻烦,接收这些难民会扰乱他们的行动,让他们把精力用在接收和安置难民上,免得他们发动进攻,骚扰我们的攻城战,让我们分散精力。”
“原来是这样,这是用一点小麻烦,解决一些大麻烦。”古里安说道。
第607章 列宁格勒的覆灭(二)
十月五日凌晨,列宁格勒东南方十公里处,科尔皮诺镇。
武装党卫军第四警察装甲掷弹兵师第一团的士兵们,正忙碌在还没有消退的夜色中。
75毫米和150毫米步兵炮,三号突击炮,PAK 40反坦克炮,88毫米防空炮被布置到河岸边,大大小小的炮口指向涅瓦河北岸的建筑。
掷弹兵们抬着橡皮艇和冲锋舟,隐藏在岸边的建筑后面或是灌木丛中,耐心地等待战斗的开始。
一营三连一排排长温登堡中尉和他的七名直属部下,三名传令兵,一名医务兵,以及三名迫击炮手,躲在临河的一栋木屋后面。
传令兵和医务兵坐在橡皮艇上,无聊的依靠数星星来打发时间,同时也是排遣战斗前的紧张。
温登堡中尉拿着望远镜,蹲在木屋的房角处,窥视涅瓦河对面的动静。
涅瓦河科尔皮诺地区的部分,河面足有五百米宽。
温登堡中尉的视线借助望远镜,穿过宽广的河面,定格在河对岸四栋房屋模糊的轮廓上。
根据之前几天的侦查,跨过涅瓦河后,第四警察师的掷弹兵们,首先要面对的是一条沿河公路。
对岸苏军控制的建筑,几乎全部坐落在公路北侧,只有温登堡中尉视线中的四栋建筑坐落在公路南侧,它们是河边码头的办公室。
温登堡中尉和他的部下,领受的任务是夺取那四栋建筑,然后以四栋房屋为掩体建立机枪阵地,支援周围部队的战斗。
时间飞快地推进到凌晨四点整,河边忽然涌出成群的身影,他们一言不发,抬着橡皮艇和冲锋舟,大步跑向河边。
橡皮艇落到河面,溅起大片白色的水花。
温登堡中尉八人先后跳进橡皮艇,迅速划向对岸。
温登堡中尉趴在船头右侧,看向对岸,心中默默计算到达对岸的距离。
五十米,一百米,一百五十米······当温登堡中尉所在的橡皮艇,划出大约二百米的时候,他右前方两点钟方向的河岸边,忽然迸射出一团明亮的火光,机枪开火时的声音随之传来。
“我们被俄国人发现了。”
温登堡中尉握紧手里的突击步枪。
那一团火光拉开了战斗的序幕,大大小小的火光在建筑的窗口里闪耀,照明弹冲天而起,摇曳着飞临河面上空,让河面上的德军暴露在光明中。
沉闷的炮火声跟着响起,炮弹呼啸着从天而降,落到涅瓦河中,掀起无数大小不一的白色水柱。
两枚迫击炮弹先后落到温登堡中尉所在的橡皮艇附近,溅射起的河水雨点般落下,打湿了温登堡中尉身上的军装。
摇摇头甩掉头上流淌的水珠,温登堡忽然喊道:“停止,马上停止。”
温登堡中尉的喊声中,橡皮艇放慢速度,温登堡中尉抓住突击步枪的枪口,调转枪身将枪托伸向河面。
“抓住枪托。”
一个橡皮艇被炮弹打翻,顺水漂流下来的掷弹兵急忙伸手抓住枪托,随后被温登堡中尉拖到橡皮艇旁,接着又被拽到橡皮艇上。
温登堡中尉拍拍那个落汤鸡一般,趴在橡皮艇上穿着粗气的士兵,扭头看向周围的河面,又看到两个顺水漂泊的掷弹兵,然而距离他们太远,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随波远去。
但愿他们能够撞上别的战友,温登堡中尉给那两个士兵默默送上祝福。
一段小小的插曲过后,橡皮艇继续发动冲锋,很快遭遇到第二段插曲。
涅瓦河对岸,他们的目标,河边码头办公室最右边的一栋建筑二楼,正对河边的窗户里,不停闪耀出一团团火光,一挺机枪正在向河面扫射。
火光断断续续,持续了足有近一分钟。
后面的炮手们难道是瞎子吗?温登堡中尉心中咒骂道。
温登堡中尉抬起STG42式突击步枪,向那个窗口打出两个点射,曳光弹划过夜空,敲打在那扇窗户上,为身后的直瞄火炮指明了目标。
一枚88毫米高爆弹精准地飞进那扇窗户,爆炸的火光闪过,那扇窗户里的机枪沉寂下来。
经历过两段插曲,温登堡中尉的橡皮艇有惊无险地穿过河面,冲上北岸的土地。
温登堡中尉和部下,不约而同地翻身跳下橡皮艇,利用橡皮艇做掩护,看向橡皮艇西侧的码头办公室。
两名传令兵被温登堡中尉派出,很快带着两个掷弹兵班回到温登堡中尉身边。
两个班的士兵按照温登堡中尉的命令,抬来他们乘坐的橡皮艇,三个橡皮艇一字摆开,充当掩体使用,两停MG42机枪架在上面,迫击炮组也在橡皮艇后面架起50毫米迫击炮。
7.92毫米子弹飞向远处的建筑,打在建筑的窗口周围火星四溅,窗户里的苏军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两个战斗小组趁机越过橡皮艇,冲向一百多米外的那栋二层楼。
一百多米的距离迅速消失在掷弹兵们脚下,交战距离迅速拉近到手榴弹的距离。
两枚手榴弹先后拖着白烟飞出二楼的窗户,落到掷弹兵们面前。
一个掷弹兵反应很快,捡起脚下的手榴弹扔进一楼的窗户,另一枚手榴弹则被踢飞到河里。
其他掷弹兵们躲在墙角处,拉燃手榴弹,等待引线燃烧两秒钟后,才抬手扔出去。
手榴弹划着优美的弧线飞进楼房的窗户,在房间里制造出一声声惨叫。
两个掷弹兵单手拿着半自动步枪伸进窗户,对着房间里盲射一通,挺身爬进窗户,夺取了房间的控制权,将交战距离拉近到枪托与工兵铲的距离。
看到两个战斗组进入楼房,温登堡中尉也带着传令兵冲向楼房。
靠着一楼的墙壁,温登堡中尉将突击步枪倒背在身后,摸出腰间的P38手枪,对身边的两个传令兵点点头。
两个传令兵伸出手,温登堡中尉踩在上面,随后被抬高到二楼的窗户。
温登堡中尉探头看了眼窗户里面,却只看到黑乎乎的一片,微弱的呻吟声从窗户里传来。
这个房间是被M24长柄手榴弹清理过的房间,温登堡中尉翻进房间,没有理会地上呻吟的苏军伤员,直扑到房间的门口。
很快,另一个士兵也从窗口翻进房间。
楼梯口处,两个苏军步兵背靠墙壁,依靠手榴弹和波波沙冲锋枪阻挡楼下的德军,却没注意到身后忽然冲出一个人来。
温登堡中尉左手拿着P38手枪,右手拿着工兵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一个苏军士兵身后,抡起工兵铲砍到那个苏军士兵的脖子上。
拖着长长的一声惨叫,那个苏军士兵摔倒在地上,另一个苏军士兵惊恐的回过头来,却被一个枪口顶到胸口。
“砰砰砰”,温登堡中尉连开三枪,那个苏军士兵应声倒地,躺在地板上抽搐。
“弗里茨,你在下面吗?”温登堡中尉对着楼梯口喊道。
“是我,中尉先生。”一个声音传来。
“别开火,我要下来了。”温登堡中尉喊道。
占据了码头办公室的第一栋楼房,温登堡中尉率领部下,向旁边的第二栋建筑继续发动进攻。
码头办公室的西侧,另一群人影也在冲向码头建筑,那是温登堡排的另外两个班。
一阵惊心动魄的手榴弹战后,温登堡排的士兵冲进剩下的两栋楼房······
半个小时后,正中间的楼房北侧阁楼窗户里,温登堡中尉拿着望远镜,匆匆扫了一眼窗外的建筑群,随后喊道:“让机枪组过来。”
在温登堡中尉的指挥下,四个步兵班下属的四个机枪组,在四栋建筑里各自架设了机枪,居高临下向外面的苏军扫射,掩护周围的战友向苏军防线纵深发动进攻。
第608章 列宁格勒的覆灭(三)
同一天夜里,当温登堡中尉奋战在列宁格勒东南方向的涅瓦河时,列宁格勒北郊,十三公里外的托科索沃市西部,黑水特种侦察团的科宁斯中尉,正在抓紧时间休息。
自从北方集团军群开始制定攻占列宁格勒市区的大锤行动,陈道给下属的三支特种部队下达命令,让他们电告那些游荡在苏军占领区域的特战分队,向列宁格勒方向进行破坏性前进,以配合大锤行动的实施。
特战分队纷纷向列宁格勒方向破坏性进军,科宁斯中尉也率领部下向列宁格勒方向前进,沿途放倒电线杆若干,剪断电话线数千米,黑枪狙击苏军上百人,伏击车队四个。
当然,科宁斯中尉并不知道,他和他的部下最大的战绩是将朱可夫打个半死送回莫斯科。
一系列战斗下来,科宁斯中尉率领的特战队人数,从二十人减少到十一人。
因为小清洗事件的发生,大锤行动被向后延期,所有滞留在苏军控制区域的特战分队都面临一个棘手的问题,那就是随身携带的食物与弹药短缺。
科宁斯中尉失去的九名部下,就是在冒险袭击苏军控制的村庄,抢劫弹药时损失的。
获取了足够用的弹药,科宁斯中尉率领部下行军到列宁格勒北部,很快找到一个被森林环绕的野战机场。
夜深人静的时候,飞机起落时的噪音是如此之大,科宁斯中尉和他的部下想不注意这个机场都不行。
利用机场周围的森林作掩护,科宁斯中尉和部下接近机场,却发现机场规模太大,不是靠他们十一个人就能解决的。
特战队战斗力有限,科宁斯中尉不得不将目标转向机场外围的道路上。
机场里的物资要运出机场,外面的物资要运进机场,都要通过车队运输,科宁斯中尉将目标定在这些运输物资的车队上。
正当科宁斯中尉准备围绕着机场,干几票大买卖的时候,天气突变,下起了连绵的秋雨。
阴雨下了大半天才停下,足以让科宁斯中尉和他的部下都变成落汤鸡。
此时正是深秋季节,穿着湿透了的军装,特战队员们也无法抵抗身上的湿冷,很快就有两人发起高烧。
受艰苦的环境所迫,科宁斯中尉率领部下转移到托科索沃城西郊的一个没有苏军的小村庄。
一次夜袭,科宁斯中尉就占据了村庄最外围的一栋民宅,俘虏房主四人。
此时,房主夫妇在两名特战队员的看守下,正在给特战队员们做饭。
科宁斯中尉带着医务兵,从民宅的男主人那里征用来两套衣服,先给两名发烧的侦察兵穿上,随后拿着他们换下来的湿漉漉的军装烤火。
医务兵烧了点开水,给两名病号吃下感冒药。
一顿热呼呼的食物吃下肚,侦察兵们精神重新振作起来。
大家排着队,轮流到灶台边烤火。
休息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大半夜的时间飞快过去。
凌晨三点整的时候,科宁斯中尉叫醒睡梦中的部下。
礼貌地向房主夫妇和他们的两个孩子表示谢意,以及半夜打扰的歉意后,科宁斯中尉和部下撕碎房东夫妇的床单,用布条将他们五花大绑,又在嘴里塞进破布团。
将房主夫妇和两个孩子塞进卧室,并再次向房主夫妇表示真诚的歉意后,科宁斯中尉率领部下推门离去。
苏军机场就夹在村庄与托科索沃之间的密林中,科宁斯中尉和部下踏着夜色,重新走向机场。
一场意外,阻止了部队的前进。
这场意外来的如此突然,让科宁斯中尉的脑海一片空白。
“站住,举起手来。”
“放下你们的武器。”
“口令。”
公路边的森林里冲出一群人,将科宁斯中尉和他的部下团团包围,几十个枪口指向科宁斯中尉和他的部下们。
科宁斯中尉和他部下们一样,紧张地看向周围的敌人,头皮阵阵发紧。
竟然中埋伏了······嗯?他在喊什么?他在问我口令?
经过一刹那的慌张,科宁斯中尉被对方一连串的询问唤回到冷静状态。
一个军官模样的俄国人,在科宁斯中尉和部下身边走来走去,一边打量他们,一边不停地用德语询问他们口令。
科宁斯中尉略一回忆刚才的场景,立刻想起这群伏兵冲出来时,是德语与俄语混在一起喊叫,而且德语的口音更纯正一些。
目光转向喊口令的那个俄国军官的左臂,科宁斯中尉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那个俄国军官的左臂上,套着一个明晃晃的白色臂套。
这帮家伙是自己人,只是不知道是哪支部队的?
竟然被自己人俘虏了!
要是黑水特种侦查团的人还好说,最多在任务完成后被其他战友嘲笑一顿。
要是遇到101的人就麻烦了,自己和部下丢人丢到空军去了。
当那个俄国军官再次喊出口令时,科宁斯中尉喊道:“列宁格勒,回令。”
那个俄国军官走到科宁斯中尉身边说道:“圣彼得堡,报上你的番号。”
“我是黑水特种侦查团的科宁斯中尉,你是谁?”
“我是101特种空勤团,黑铁大队的夏依勒上尉,很高兴见到你们。”
我见到你们可是一点都不高兴······科宁斯中尉言不由衷地说道:“很高兴认识你,上尉先生。”
两队人汇合成一队,藏进森林。
很快,科宁斯中尉的心情变得重新阳光起来。
夏依勒上尉说道:“你们也要去那个机场吗?我们的目标一致,我正发愁人数太少,没法干掉那个机场,现在有了你们,情况就不一样了。”
“你们有多少人?”科宁斯中尉问道。
“二十六个,你们呢?”
“十一个。”
“三十七个人,数量足够了。”夏依勒上尉说道。
“你打算怎么干?”
“冲到俄国人的机场,干掉机场的飞机和建筑,再干掉一票机场守卫,然后走人。”夏依勒上尉说道。
“你打算怎么干掉那些飞机,向机舱里扔手榴弹?”科宁斯中尉问道。
“这个方法也可以,但是效率太低,比不上高射炮打飞机的效率。”夏依勒上尉说道。
“你们有高射炮?”科宁斯中尉吃了一惊。
“没有,但是俄国人有,你见过没有高射炮守卫的机场吗?”
科宁斯中尉再次吃了一惊。
“你打算抢劫俄国人机场的高射炮?”
“是的,你有没有兴趣?”夏依勒上尉问道。
这个时候,不能胆怯,否则会被这支来自空军的友军瞧不起。
在军(死)人(要)荣(面)誉(子)的驱使下,科宁斯中尉点头说道:“好吧,我想试试。”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走吧。”夏依勒上尉说道。
似乎是察觉到科宁斯中尉心中的想法,夏依勒上尉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你放心,今天和你们相遇的具体过程,我会下封口令的。”
科宁斯中尉再次紧了紧拳头,低声挤出一个单词。
“谢谢。”
第609章 列宁格勒的覆灭(四)
列宁格勒北部的四号野战机场,原本是一个包夹在森林中的公园,当德军靠近列宁格勒后,才被苏联空军紧急改造成野战机场。
机场通过一条岔道连接到通往托科索沃的公路。
机场入口的左侧,高炮射手久加诺夫坐在炮座上,双臂抱胸,不停地打着冷颤。
“几点钟了,上尉同志。”久加诺夫对道路的另一侧喊道。
道路的另一侧,一个木制的单人岗楼立在那里,岗楼旁有沙袋堆成的机枪阵地,一挺马克沁重机枪正对着道路。
岗楼的负责人是一个姓李森科的上尉,听久加诺夫问起时间,李森科上尉很好心地答道:“快到四点二十分,距离换岗还有四十分钟。”
“谢谢。”
久加诺夫说着站起身,抱着胳膊站在61-K型37毫米高射炮旁,一边跺脚一边和其他炮手聊天,借以对抗寒冷与困意。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李森科上尉喊道:“注意,有人来了。”
久加诺夫急忙跑回炮位坐好,看向道路远处。
道路远处闪出七八道光束,那是车头灯射出的光柱,很明显一个车队正在开向机场。
车队很快停到机场入口处,李森科上尉打开手电筒,仔细地检查过车里的人递过来的证件,随后放车队进入机场。
两辆轿车和两辆卡车组成的车队,停在公园原来的办公处,也是现在的候机厅前。
第一辆轿车的后门打开,走下车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呢子长大衣,一头黑发,方面阔口,留着一道斯大林式大胡子的男人。
第二辆轿车上下来的是一个穿着元帅制服,肥头大耳的军官。
两个人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匆匆走进候机大厅。
一个空军少将迎上前来,向两人敬礼后说道:“日丹诺夫同志,元帅同志,飞机正在卸货,你们在这里等候一段时间,最多半个小时就可以登机。”
日丹诺夫说道:“我们来的早了一些,你给我和伏罗希洛夫元帅准备个休息室,我们在那里等。”
少将带日丹诺夫和伏罗希洛夫到早已准备好的休息室,让工作人员送上咖啡,便转身离去。
“元帅同志,你真的不和我一起走吗?”日丹诺夫问道。
“我决定了,我要和列宁格勒共存亡。这座城市是以列宁同志的名字命名的,我们不能轻易地把他留给德国人。”
“可是以现在的局势,列宁格勒被占领只是时间问题,我们可以先撤出包围圈,然后再寻找机会,夺回列宁格勒。”日丹诺夫说道。
“我留在这里是为了让世界知道,我们为了保卫列宁格勒是抱着决死的信念的,即使敌人的力量强大到我们无法对抗,也应该有一个足够分量的人来为这座城市殉葬,我想我就是那个人。你不要说了,我不会改变我的想法的。”
“可是总书记的命令是让我们两个都撤离列宁格勒。”日丹诺夫说道。
伏罗希洛夫元帅说道:“我从未违抗过总书记的命令,这是唯一一次,我想他会原谅我的。可是你不一样,想想尤里,他还年轻,需要你的照顾,没有你,他一个人可应付不来莫斯科复杂的局势,更处理不好与总书记的关系。”
听伏罗希洛夫提起自己的儿子尤里·日丹诺夫,日丹诺夫沉默不语。
日丹诺夫的儿子叫尤里,这是一个很有内涵的名字。
尤里的妻子叫斯维特拉娜·阿丽露耶娃,这同样是一个颇具内涵的名字,这个女人是斯大林唯一的女儿。
尤里·日丹诺夫与斯大林之间,存在着一种岳父看女婿,越看越来气的危险。
胡思乱想一通,日丹诺夫将注意力转回到伏罗希洛夫元帅身上。
“既然你决定留下,我回到莫斯科后,会将你的决定转达总书记,我会告诉你的儿子,他有一个英雄的父亲。”
伏罗希洛夫沉声说道:“谢谢你。”
两个人在休息室候机时,机场的最北侧森林边缘,同样是一门61-K型37毫米高射炮旁,一名装弹手对战友说道:“我去趟厕所。”
装弹手说完,转身急匆匆钻进漆黑一片的森林,走到一棵两人合抱粗的大树下面,对着树干放起水来。
放了一通水,缓解了膀胱的压力,装弹手整理好裤子,转身正要走出树林,两只大手忽然从他背后伸来。
左边的一只手捂住装弹手的嘴巴,不等他反应过来,右边手里的匕首便划过他的喉咙。
冰冷的刀锋带出一道血光,装弹手喉咙里发出一连串杂乱的音符,抽搐了一阵便不动了。
尸体被拖到森林深处,四个黑影摸到森林边缘,看向森林外面五十多米处的防空炮。
一个黑影从腰间摸出支PPK手枪,又摸出一个消音器装到上面,然后递给身边的黑影,那个黑影将从尸体上扒下来的长大衣穿到身上,接过手枪,双手抱胸,将右手和手枪夹到咯吱窝下面,挺身走出森林,低头向着炮位快步走去。
“鲍里斯,怎么这么久?你便秘吗?”一个高射炮手对从森林返回的“战友”调侃道。
“地上滑,我摔了一跤。”
“鲍里斯”低着头,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快步走到高射炮前,特意站到几个炮手背后的位置,鲍里斯猛地抬起头,分开双臂,亮出手里的消音手枪。
“嗤嗤嗤······”几声轻响,五名炮手横尸在炮位上。
“鲍里斯”左右张望,见远处的苏军没有察觉这里的异动,便将手枪插到腰里,摸出刺刀,给地上的五具尸体喉咙处各自补了一刀。
森林里冲出三个黑影,四个人将尸体拖到沙袋后面藏了起来。
处理好善后事宜,四个人回到防空炮旁,扮演起高射炮手的角色。
四个人摆弄一阵防空炮,防空炮缓缓转动方向,朝向机场上停放的飞机,接着便是耐心地等待。
大约十五分钟后,机场东南角落,一门52-K型85毫米防空炮缓缓转动炮口,将炮口指向机场上高耸的指挥塔台。
高爆弹被塞进炮膛,发出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
“开火。”
命令下达的一瞬间,85毫米防空炮的炮口喷出一团火光。
一声轰鸣,远处的指挥塔台爆裂开来,碎裂的玻璃,零散的木片,和里面的工作人员飞落到地面。
首发命中后,85毫米高射炮转动炮口,将目标转向机场上的建筑,将高爆弹一枚接着一枚砸进那些建筑。
得到信号后,先后有三门37毫米防空炮猛地放平炮口,指向机场上停放的飞机。
炮弹呼啸着撞上飞机,爆出一团团夺目的火光,在飞机机身上炸出一个个缺口。
凌厉的弹片飞溅到四面,机场的地勤人员惨叫着摔倒在地。
“谁在打炮?”
机场入口处,坐在炮位上,昏昏欲睡的久加诺夫哆嗦一下,坐直身体,迷茫地看向四周,寻找炮声的来源。
李森科上尉率先发现战斗的地点,指着机场大声喊道:“是机场里面,是机场里面在打炮。”
没等李森科上尉的声音消失,旁边的森林里忽然迸射出一团火光,一枚7.62毫米步枪弹旋转着飞出枪膛,钻进他的脑袋。
李森科上尉触电般哆嗦一下,一头栽倒在地面。
夜幕中,七八个身影似乎是从地下钻出来般,先后跃起。
手榴弹与冲锋枪子弹雨点般飞向高射炮位与重机枪阵地,在苏军士兵身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两分钟后,科宁斯中尉走出森林,来到高射炮位旁。
两个侦察兵将久加诺夫的尸体从炮位上拖到地面,一个侦察兵坐到上面。
不久之后,这门高射炮便对准机场内部发出怒吼。
······
机场的办公楼里,日丹诺夫与伏罗希洛夫元帅趴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惊恐地看着周围。
“是谁在攻击我们?敌人是从哪里来的?”日丹诺夫喊道。
伏罗希洛夫也是无比震惊,机场负责人刚刚通知他们飞机已经准备就绪,两人离开休息室,刚走到办公楼的正门前,就听到密集的炮声。
伏罗希洛夫元帅凭借多年行伍练出的反应,一头扑倒在地面上,日丹诺夫很快趴到他身边。
“可能是德国人的那些游击队,我们······”伏罗希洛夫元帅说道。
“轰······”
一枚85毫米高爆弹落到办公楼的墙上,猛烈的震感沿着地面传到日丹诺夫等人身上,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办公楼的钢筋混凝土结构抵挡了炮弹的威力,室内的众人只是受到些惊吓,并没有人受伤。
伏罗希洛夫元帅喊道:“他们竟然有大炮,他们哪来的大炮?”
“这里有没有后门,我们从后门出去。”日丹诺夫大声喊道。
“轰······”又是一枚高爆弹命中楼房,日丹诺夫等人的心又狠狠抽动。
“这里有后门,跟我来。”空军少将跳起身,带头向后面跑去······
三个半小时后,天空已经大亮,机场已经重归平静。
日丹诺夫和伏罗希洛夫元帅站在办公楼正门前,环视机场。
二十多架飞机残骸散落在机场上,黑烟滚滚从上面升起。
机场原本存在的公园建筑还算完好,只是上面多出大大小小的弹痕,玻璃碎片洒满地面。
赶工修建的木质建筑大部分被毁,还原成一地的木料。
横七竖八的死尸散落在机场跑道和建筑的废墟间。
看着一片狼藉的机场,日丹诺夫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看来,德国人是不想让我离开列宁格勒。我们走吧,回列宁格勒,我就不该来这里。”
第610章 列宁格勒的覆灭(五)
列宁格勒东南郊,涅瓦河旁,渡河成功的温登堡中尉和他的战友们,正在遭受着一次重大危机。
炮弹呼啸着,如同狂风般在他的头顶飞过,瞬间飞过宽广的涅瓦河落到科尔皮诺镇里,爆出团团火光与硝烟,打乱了警察师的增兵步骤,也拖慢了河边舟桥部队架设浮桥的速度。
各种口径的迫击炮弹,划着恐怖的弧线落到警察师控制的桥头堡。
温登堡中尉躲在码头办公室的阁楼里,透过阁楼窗户,看向桥头堡的北方。
天空此时已经大亮,望远镜中,穿着土黄色军装的苏联步兵簇拥在坦克周围,正冲向桥头堡。
六、七、八······温登堡中尉数着坦克的数量,直到八才停止。
看到的坦克就有八辆,里面还有两辆kv-1型坦克,看不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辆。
虽然身处桥头堡阵地靠后的位置,距离火线比较远,温登堡中尉还是感到一阵紧张。
他和部下只有枪支和手榴弹这样的轻武器,连一支铁拳反坦克火箭筒都没有,如果敌人的坦克冲到面前,根本没有反击的力量。
温登堡中尉转向阁楼的另一侧,看到河面上的浮桥只修到涅瓦河中间。
看来要和俄国人的坦克来一次近距离作战了,希望那些反坦克炮能够起到作用。
温登堡中尉的视线转向河边码头,那里刚刚有两条橡皮艇靠岸,橡皮艇上的士兵正在将几个大家伙搬到岸上,那是被拆卸后的一门zis-3加农炮。
zis-3型2毫米口径加农炮,被德军称为急速响,又名噗-砰炮,是苏联陆军装备的一款轻型加农炮,因为战线拉得太长,战况激烈,后勤部门无法及时地补充前线的装备损耗,德军各个部队不得不挑选缴获来的苏军装备武装自己。
作为给德军留下深刻印象的武器,zis-3型加农炮被纳入到警察师的炮兵序列,作为一款在反坦克炮和步兵炮之间的通用火炮使用。
zis-3型加农炮重量超过一吨,超出德军橡皮艇的载重能力,德军的炮兵们不得不将炮分拆开,装在两艘橡皮艇上面运过河。
温登堡中尉看到八名炮手将加农炮抬上岸,随后开始重新组装,心中安稳许多。
有这门加农炮在,就算有俄国人的坦克在,也可以抵挡一阵。
没过多久,温登堡中尉就看到炮手们推着组装好的加农炮,穿过沿河公路,抵达公路北侧的一丛灌木后面。
大约两分钟,温登堡中尉就听到加农炮开火的声音。
远处的建筑与空地上,到处都是三三两两的苏军步兵,间或还有坦克的踪影。
温登堡中尉站在阁楼窗口处,不停地给身边机枪指示目标,mg42机枪手打出一个个点射,压制苏军步兵的行动。
子弹壳叮叮当当落到地上,两个五十发的弹链很快打光,当副射手正在给机枪换装第三条弹链时,一串机枪子弹飞来,落到mg42机枪的枪身上,撞出一串火光。
副射手一头栽倒在地面上,钢盔也飞了出去。
主射手仰面躺在地上,机枪也甩飞到房间的地板上。
温登堡中尉站在窗口左侧,侥幸躲过一劫。
他低头看向地面,副射手右侧太阳**以上的部分被机枪子弹削去一块,暗红色的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地板。
主射手仰面朝天,两眼发直地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奥托,你怎么样?”
主射手奥托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脑门,神经质地反复说着一句话。
“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他们只是打飞了你的钢盔,你没有死,快起来。”
奥托摸着脑门坐起身,恰好看到副射手的尸体。
“沃纳······”
“沃纳已经死了,这里被俄国人的机枪手盯上了,我们换个房间,去二楼。”温登堡中尉弯腰摘下沃纳的脖子上的铭牌塞进口袋,趁苏军机枪停歇的空档,带着奥托和机枪转移到二楼的一个房间。
在温登堡中尉的协助下,mg42机枪再次发出怒吼。
温登堡中尉一边给奥托充当副射手,一边观察战场的局势,一幕幕战斗场景映入他的眼帘。
一辆t-34型坦克转过一栋四层楼的拐角,左侧二十米外的灌木丛中忽然冲出一道人影,那个党卫军掷弹兵单膝跪地,右臂咯吱窝下面夹着的铁拳对准t-34,发射,正中t-34型坦克的动力舱。
跟在t-34型坦克后面的步兵调转枪口,密集的子弹先是打断那个掷弹兵的左臂,随后又穿过他厚实的胸膛,掷弹兵倒卧在血泊中。
“快,那边,干掉那些伊万。”
温登堡中尉猛地拍向奥托的左肩,让奥托将枪口转向t-34的方向。
奥托两个点射打出,远处的苏军士兵立刻倒下三四个,其他的则躲到坦克后面。
“噗-砰”两声脆响传来,一枚穿甲弹击中坦克驾驶员舱门的位置,撕裂钢板,钻入坦克内部,一个幸存的坦克手钻出炮塔,连滚带爬藏到坦克后面。
苏军的报复来的很快,120毫米口径的迫击炮弹落下,温登堡中尉看到那个加农炮组的炮手们摔倒一地。
温登堡中尉喊来一个传令兵,让传令兵充当副射手,随后带着医务兵和另两个传令兵冲出楼房,越过公路,跑到加农炮旁。
八人的炮组死伤狼藉,只剩下三个人还在动弹,一个是右臂肘部偏上的部位断裂,露出白森森骨头的炮手。
还有两个炮手腿部受伤,抱着大腿靠在炮座上痛的呲牙咧嘴。
“送他们回去,先到一楼包扎,然后送过河。”
温登堡让两个传令兵放下担架,将一个右腿受伤的炮手抬上去,另一个胳膊被炸断的炮手在医务兵的搀扶下,忍痛捡起自己掉在地上的右臂,走向码头办公室。
温登堡弯腰背对另一个腿部受伤的炮手,大声说道:“我背你走,你上来。”
炮手拒绝了温登堡中尉的好意。
“不,这门炮还能用,我们不能走,俄国人的坦克还要靠我们来干掉。你给我当装填手,我来瞄准。”
温登堡中尉在那个炮手的指挥下,从炮弹箱里找出一枚穿甲弹抱在怀里,炮手歪着脑袋贴在瞄准镜的橡胶目镜上寻找目标。
“轰”
一声巨响传进温登堡中尉的耳朵中,温登堡中尉看向身后,就见背后公路南侧,自己曾经待过的码头办公室二楼的一扇窗户里,大股的黑烟与灰尘滚滚喷出。
那是自己和奥托刚刚待过的房间,温登堡中尉的心头涌出一股热血,直冲到头部。
是哪个混蛋干的?
“右边一点钟方向有辆kv坦克,距离大约一百五十米。”
炮手调整加农炮的方向机与高低机,将炮口转向右边。
温登堡中尉将炮弹塞进炮膛,跟着看向炮口指向的方向。
穿甲弹噗地一声飞出炮膛,砰地一声撞到kv-1型坦克的炮塔右侧,却被弹飞到天空。
“再来一发,快。”
第二枚穿甲弹被塞进炮膛,噗地一声被射出,却再次被弹飞。
直到第三枚穿甲弹命中,温登堡中尉才看到那辆kv-1坦克车身里冒出一股黑烟。
干掉那辆kv-1型坦克,炮手艰难地转过身,靠在炮盾上。
“射界里没有其他坦克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医务兵回来了,你和他走。”温登堡中尉扶着炮手站起身,让他趴到医务兵的背上,看着医务兵背着他跑向码头办公室。
转过身,温登堡中尉跑向那辆被击毁的kv-1坦克,一个箭步冲到坦克底盘上,利用炮塔做掩体,向反击失败正在溃逃中的苏军步兵后背,打出一个又一个点射,直到弹匣里子弹打光,撞针撞空,他还在扣动扳机。
“呜······”
一个黑影掠过天空,在地面上带起一股狂风,巨大的噪音将温登堡中尉从战斗的狂热中唤醒。
抬头看向天空,温登堡中尉看到,一群“大鸟”出现在天空。
是斯图卡,还有梅塞施密特······援军,总是在战斗结束后才赶到。
第611章 列宁格勒的覆灭(完)
彼得保罗要塞坐落在圣彼得堡市中心涅瓦河右岸,是圣彼得堡著名的古建筑。
该要塞于1703年5月27日,由彼得大帝在兔子岛上亲手奠基动工修建,是一座六棱体,足有700多米长的坚固要塞,与圣彼得堡同龄。
列宁格勒方面军司令部就设在彼得保罗要塞的地下室里。
列宁格勒方面军司令霍津中将,面对作战地图上犬牙交错的态势线,正忧心战局的发展,一个参谋走到他身边,小声说道:“书记同志和元帅同志回来了。”
霍津中将惊讶地抬起头,恰好看到风尘仆仆的日丹诺夫与伏罗希洛夫元帅。
“你们为什么回来?昨天晚上如果不走,拖到今天晚上,可能就没有机场可以供你们离开。”
面对霍津中将的质问,伏罗希洛夫元帅沉着脸说道:“四号野战机场遭到德国人的袭击,暂时瘫痪无法使用。还有,我决定不走了,你马上安排其他机场,等今天天黑,送日丹诺夫同志离开。”
日丹诺夫摆手说道:“我已经想好了,我是列宁格勒的市委书记,我必须与列宁格勒同在,我要留在这里。”
看到伏罗希洛夫与霍津中将惊讶的目光,日丹诺夫接着说道:“元帅同志,想做英雄的不止你一个。”
扭头看向霍津中将,日丹诺夫说道:“战局现在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霍津中将平复心情,指着地图说道:“今天凌晨,德国人从拉多加湖湖畔的什利谢利堡开始,到列宁格勒东南郊的科尔皮诺镇,在35公里的战线上强渡涅瓦河,目前已经在科尔皮诺、杜布罗夫卡、巴甫洛沃等三个地点渡河成功。我们的预备队正在反击,只是除了增加伤亡之外,没有太多用处。现在,天亮了,天空在德国空军的掌控下,我们几乎没有空军来保卫列宁格勒上空。在北面,芬兰人的攻势也很猛烈,23集团军只能勉强维持,根本没有多余的力量来南面支援涅瓦河方向的作战。”
“沃尔霍夫方面军呢?他们的攻势进行的怎么样了?”伏罗希洛夫元帅问道。
“德国人将他们控制的列宁格勒城区里的市民驱赶到他们那里,他们正忙着接收那些市民,只能在有限的两个地点发动进攻,可是完全没有进展。”霍津中将说道。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是一支孤军得不到任何支援?”日丹诺夫说道。
“是的。还有一件事,从南部发动进攻的德军,已经推进到市里的丰坦卡河,距离涅瓦河只有大约三公里,涅瓦河上的桥梁,我们是不是还要按照原定计划炸断?”霍津中将说道。
日丹诺夫盯着地图看了一阵,果断说道:“没有必要,很多城南的市民要利用这些桥梁逃到城北,我们调兵也需要它们。”
伏罗希洛夫元帅说道:“如果德国人只是从涅瓦河南部发动进攻,我们炸断桥梁,可以阻止他们过河,可是现在德国人已经从其他地点渡过涅瓦河,炸桥已经没有必要,反而会影响我们自己的部队调度。”
“那就继续保留这些桥梁。”霍津中将说道。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你继续指挥战斗,我去休息一下。”日丹诺夫说道。
两人与霍津中将分手后,走在幽暗的走廊上。
伏罗希洛夫元帅说道:“你太冲动了,你应该回莫斯科,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
“我没有冲动,我回莫斯科去干什么?面对马林科夫和贝利亚他们的嘲笑,还是莫洛托夫的揶揄?”
伏罗希洛夫元帅皱了皱眉头,又是该死的政治斗争,日丹诺夫也是斯大林之后,总书记宝座强有力的竞争者之一,列宁格勒这座以列宁名字命名的城市,是日丹诺夫派系的大本营,丢掉这座城市,日丹诺夫领衔的派系如同树木失去树根,无法再承受政治风暴的冲击。
压抑的沉默中,两人分道扬镳,回到各自的房间,却不约而同干起相同的事情。
写遗嘱。
······
列宁格勒市南部,涅瓦河支流,丰坦卡河南岸。
德国36装甲掷弹兵师下属第70装甲掷弹兵团,一营一连连长,汉斯·冯·毛奇上尉,正率领部下干着很无聊的工作,驱赶占领区的市民出城。
攻城战开始后,第36装甲掷弹兵师下属的三个团拉成一条直线,与友军齐头并进,发动对列宁格勒的进攻。
按照陈道提供的巷战手册,以及巷战教学课堂上学到的知识,70装甲掷弹兵团下属的三个营,按照前二后一的位置部署,战斗力量保存比较完整的二营与三营在前。
毛奇上尉所在的一营,因为在之前经历的战斗中损失比较严重,被放到了后面。
二营与三营下辖的六个连,每个连得到一门三号突击炮、一门PAK40反坦克炮与一门灰熊突击炮的加强,沿着街道从南向北进攻。
团部的任务是负责调控各个连的突击进度,以保证六个连始终是排成一线齐头并进,避免某个连过于深入,遭到敌人的侧翼攻击。
在后方跟进的一营,除了充当预备队,预防各种突发事件外,主要的任务是进行二次搜索,从阁楼到地下室,再到下水道,所有滞留在德占区的百姓一个不留,全部带离城市。
这样,背后打黑枪的事情被彻底解决,突击连的背后安全得到保障。
毛奇上尉带着部下,干的就是二次搜索这种在他看来,很没有激情的工作。
十月五日,整整一个白天的时间,毛奇上尉和部下都在赶着这种无聊的工作,直到傍晚。
毛奇上尉接到命令,营长邀请下属的连长们到营部开会,并共进晚餐。
五点五十分,毛奇上尉比预定的时间早十分钟抵达营部,丰坦卡河南岸的一间书店。
走进书店,毛奇上尉的视线首先落在屋内的一名陆军上将身上。
那位陆军上将站在书架旁正在翻书,察觉到毛奇上尉出现,才将目光从书中收回。
一营长法金汉少校指着毛奇上尉说道:“罗森将军,这位是一连长汉斯·冯·毛奇上尉,明天的战斗,他率领的一连将担任主攻。”
毛奇上尉立刻抓住营长话中的关键词,明天的战斗,担任主攻。
陈道热情地与毛奇上尉握手,随后邀请毛奇上尉坐下。
“上尉先生,我们来说一说你的任务。”
陈道指着地图上,丰坦卡河上的一处桥梁说道:“你们的战友,70装甲掷弹兵团的三营,已经度过丰坦卡河,并在河北岸建立一处桥头堡,只是他们现在伤亡过重,没有力量继续发动进攻。你们营将以这个桥头堡为出发地点,继续发动进攻。你的任务是,沿着这条名为沃兹涅先斯基的大街发动攻击,先抵达莫伊卡河畔的圣以撒广场,然后获得补充,之后沿着这条大街继续向北进攻,占领圣以撒广场北面五百米外的海军部大厦。不过海军部大厦并不是你的最终目标,你的最终目标是这里,与海军部大厦只隔着一条街的埃尔米塔日博物馆。”
法金汉少校说道:“汉斯,这座博物馆还有另一个名字,冬宫。”
陈道说道:“没错,这个博物馆正是由昔日俄国沙皇的冬宫改建的。1917年11月7日,俄国儒略历10月25日,俄国的布尔什维克们武装起义,攻克冬宫,沙皇俄国成为历史的尘埃,地球上多出一个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我们脚下的圣彼得堡,也更名为列宁格勒。
他们称这次武装起义为十月革命,现在是1942年的十月,我认为我们也应该来一次十月革命,也进行一次攻克冬宫的武装行动。这次行动不会彻底摧毁苏联,但是至少可以让列宁格勒这座城市重新变成圣彼得堡,沉重地打击俄国人的士气。”
这是一个具有历史性意义的重要任务,毛奇上尉感到自己肩头上沉甸甸的。
“我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德国国旗飘扬在冬宫上面。”
陈道说道:“你能有这个决心很好,关于这次进攻冬宫的任务,我个人的一点建议是,多用炮,少用枪,多用炸药,少死人。还有,冬宫是俄国人的名胜古迹,但不是德国的名胜古迹,战斗时不要被诸如保护文物之类没有意义的想法束缚,要优先保证士兵们的安全,有什么重武器尽管用。如果敌人在冬宫的防御过于强大,你可以召唤空军轰炸机,或者用工兵爆破,将整座冬宫拆了也没有关系。”
毛奇上尉很明智地没有接着陈道的话说下去,而是说道:“上将先生说的手段我会考虑的,我会尽量保证冬宫的完整,用它来当德国国旗的旗杆。”
陈道点点头,目光在毛奇上尉身上上下打量,忽然问道:“上尉先生,你和老毛奇元帅是什么关系?”
毛奇上尉的身子坐的更直了。
“他是我的曾祖父。”
本节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