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人手
前世先进的管理模式在这里是派不上用场的，无他，太“超前”了，不是管理方法的问题，而是被管理者的问题。
陈武想要组建一支控制在自己手里的力量，其他阻力不论，如何充实和有效控制管理层就是一个大难题，前世先进的管理模式是建立在一系列前提下的。
先进的通讯手段、高效便捷的交通网络、普及且有效的思想教育等等等等……这些都是建立足够有效的管理模式的前提。
甚至，还要考虑到被管理者的文化背景和文化特点。
所以，陈武想要建立一支依托于其他势力存在，却完全受自己掌控的军事武装，大部分管理层，都必须都由他亲手培养！
而且是从小培养！
但这些都需要时间，并非一夕可成，目前最重要的，仍旧是继续推进“武装计划”，它是一切的基础。
一旦“武装计划”可以开始投入实用，其他设想才能开始推动，手握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力量时，才没有人敢无视他的话！
不过，有一些事，现在应该可以开始布局了。
收拾了心情，陈武轻轻吐出一口气，枕着稻草，拉起还带着尘土味道的棉被，闭上眼缓缓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陈武睁开眼，轻轻拿开身上的两条腿，抽出两只被人抱了一夜，有些发麻的胳膊，起身摘掉头发上挂着的稻草，一抬头，就看到莫妮卡那惊奇不定的眼神。
“怎么？”陈武看了看自己。“身上还有东西？”
“啊……没有……大人……”莫妮卡赶紧低下头。
陈武嘴角微微一扯，回头看了看，一眼就找到了他的目标。
莫里斯这家伙似乎正在长成布莱斯第二，才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级，身高已经快要超过一米八了，那胳膊快，比同龄人的大腿都粗！陈武也没见过这家伙有做锻炼啥的，可那肌肉就和别人的肥肉块子一样，不停的疯长！
陈武怀疑，他和布莱斯这样的，是出现了返祖现象……
莫妮卡似乎知晓陈武的心思，过去狠狠的踢了一脚睡相恶劣的莫里斯，后者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
“别吵到别人。”陈武笑呵呵的对莫妮卡说道。“你在这里看着他们，不要让他们乱跑，有什么需要，直接找这里的农夫，给他们点钱，让他们去办。”
“莫里斯……”陈武看向已经清醒的大男孩。“你跟我走！”
“大人……去哪里啊？”莫里斯激动的问道。
“那不是你应该问的！”莫妮卡瞪了一眼这个傻大个。
“哦！”莫里斯立刻抿起了嘴。
“跟着我走就是了。”陈武转身，带着这个比这个自己高了一头的大男孩出了谷仓。
一边向城内的方向走，陈武一边四下打量，莫里斯也跟着他左顾右盼的。
这世界……怎么似乎变的有些不同了……
不知是错觉，还是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陈武似乎觉的，整个世界都变的更……更……更清晰……这么说也不对……是了，是变的更加色彩丰富了。
他抬头看了看，零碎的白色云团在上面变换着形状，冬天的太阳显的有些雾蒙蒙的。
今天的天气确实不错，但这变化，似乎另有原因。
一路走着，大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一个路过的商队载着印着安多哈尔徽记的大木箱，让陈武想起了佳莉亚。
上一封信之后，佳莉亚再没有来信，想必她应该正在为商路的扩充繁忙着，那些佣兵，这时候应该在暴风城吧……或者，已经进入了荆棘谷？
“大人！”一个弓着腰，脸上堆着献媚的笑的中年人突然走到陈武身侧。
“什么事？”陈武停了下来。
“这里离进城还有一段距离，我这里有舒适的马车，可以免费稍您一程。”中年人依旧献媚的笑着。
陈武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几辆马车，明白了过来。
他微微一笑。
“你这是带的什么货？”
“是洛丹伦产的新式亚麻。”中年人回头看了一眼。“您别看只是亚麻，但这东西，可是‘上等货’！和那些粗手粗脚的老婆子做出来的东西可不一样！”
“你确定……只有亚麻？”陈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拉着亚麻的马车，可不需要四匹马拉着吧？”
中年人表情一僵，还要说什么，陈武已经摆了摆手。
“你拉着什么，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在散步，不需要马车！”
陈武拉了一把好奇的莫里斯，直接转身就走。
“大人，您怎么不坐马车？”莫里斯憨声憨气的问道。
“莫妮卡没告诉你，别在我面前玩你那一套吗？”陈武翻了个白眼。“装什么憨？”
谁家的憨憨，能三天就学会拼音？还能找出其中的规律的？这些小鬼头，要是都这么憨，早就被那些“老鼠”抽皮拔筋吞下肚了！不依靠下水道里的那些老鼠，却能在达拉然里讨生活，这些孤儿要是没点本事才是怪事！
“嘿嘿！”莫里斯低声笑着。“大人，我没有装憨！”
“你是他们当中年龄最大的。”陈武也不理会他，自顾自着说道。“看起来，即便不是最聪明的那个，也不会太差，还有你的身体条件，说实话，很适合练武。”
“真的吗……”
“闭嘴，听我说！”
陈武背着手，头也不回。
“我现在很缺人手，但即便如此，我也不会乱用人，你明白吗？”
莫里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才开口。
“明白！大人！”
“真的明白？”陈武回头看了他一眼。
“真的明白，大人！”莫里斯挠了挠头。“可是，我们……什么都不会……”
“当然！”陈武微微一笑。“你们要是什么都会，还要我干什么？”
“大人您要教我武技吗？”这一次，莫里斯是真的感到激动了！
“你很想学武技？”陈武看了一眼身边经过的商队问道。
“我不想再受欺负了……我想让他们都吃饱饭！”莫里斯用低沉的嗓音说道。
“很好的理想。”陈武呵呵笑道。“吃饱饭不难，但若想不受欺负，光学习武技可不够！”
“大人？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莫里斯疑惑的说道。
“其他人，或许还不明白，但我想你和莫妮卡应该都明白！”陈武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从明天开始，你开始和我学习武技！”
第一百一十六章 家
陈武抵达渡鸦巷外的街道时，克丽丝玎正坐在面包铺子里，看着渡鸦巷里的景象发呆。
“看什么呢？”陈武站到她眼前，看了一眼身后，巷子里有一群石匠，正在将方形的石砖擂到一起，原本的空地上，已经出现了一座和原本那座一般无二的房子，看起来，只差封顶了。
“没什么。”克丽丝玎撇了陈武身后的傻大个一眼。
“那件事儿，顺利吗？”陈武问道。
“你留下的那几个佣兵，还算得力。”克丽丝玎拍了拍衣服上的面粉。“不过……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这套路也太老套了。”陈武嗤笑一声。“你想先说哪个，就说哪个。”
“好吧，真是无趣……”克丽丝玎耸了耸肩。“这里的‘老鼠’，的确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大部分都只是乞丐而已，你要找的孤儿，我已经找到了，戈登将他们集中在了下水道里的一个还算是能住人的地方，这是好消息。”
陈武点了点头，克丽丝玎看着陈武身后经过的行人走远，才继续说道：
“坏消息是……我杀了几只‘老鼠’。”
陈武一愣，随即嘴角一扯。
“这也算坏消息？”他呵呵一笑。“那些人，想必自有取死之道。”
“哦？你就这么相信我？”克丽丝玎看似貌不经心的问道。
“用人不疑啊。”陈武保持着笑容。
“这话倒是很有意思。”克丽丝玎也露出一丝微笑。“如果没有那些老鼠，戈登那里，应该还能多出十来个孩子。”
陈武收敛笑容，点了点头。
“杀了就杀了，达拉然想必也不会不知道，他们自会找我，不会找你的。”
“我当着一个战斗法师的面杀得。”克丽丝玎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陈武叹了口气，转开了话题。
“谷仓‘没了’，我要找个新地方，你让戈登他们在城外帮我物色一下，只有一个要求，清静就可以了。”
“‘没了’？”克丽丝玎一愣。“昨天那道光柱……”
“嗯！”陈武只是点头，没有多说。
克丽丝玎刚要说什么，突然耳朵一动。
“好，我会告诉他们。”
陈武看了一眼她的身后，是卡门，面包店老板的儿子。
他冲克丽丝玎点了点头，趁卡门没有看到他，转身带着莫里斯离开了巷口。
“大人……”莫里斯跟在陈武身后，有些犹豫着开口。
“有话就问。”陈武没有回头，直接说道。
“克丽丝玎小姐……”
“她也是我的扈从。”陈武淡淡的说道。
“哦！”莫里斯挠了挠头，又沉默下来。
“莫里斯，你想过一件事没有？”陈武突然问道。
“什么？”
“我为什么会帮助你们？”
“大人……”莫里斯挠了挠头。“莫妮卡说，您是个好人……”
陈武呵呵一笑。
“先开始……的确如此！帮助你们对我来说，没有任何麻烦和困难，顺手而为的事，也就做了。”
“不过……”陈武回头撇了他一眼，转过头拐进了一条宽阔的街道。“不过，你和莫妮卡，倒是让我起了一点别的心思……当然，这里面，也有一些别的原因。”
“想知道是什么心思吗？”陈武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莫里斯又挠了挠头，点了点头，样子还是那样憨憨的。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活着，很难！”陈武叹了口气。“你和莫妮卡，都是同龄人中佼佼者，即便如此，你们也依然要纠结一群同伴，才能活下去，不是吗？”
“您说的对，大人！”莫里斯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
“我也是一样。”陈武说道。“我是魔法师，也许在你们眼里，我是高高在上的，但事实上，我和你们没有任何本质上的不同！”
嗯……也许……有那么点不同……不过这不重要。
“大人……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莫里斯小心翼翼说道。
“我也一样需要同伴才能更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明白了吗？”
“您是说……”莫里斯咽了口口水。“我们？”
“不然我是在对空气说话吗？”陈武翻了个白眼。“我已经尽量直接的表达我的意思了，你要是敢说听不懂……”
“可是……我们只是一些孤儿……”莫里斯呐呐的说道。
“你父母原来是哪里人？”陈武换了个问法。
“我忘记了……”莫里斯眼中迅速暗淡下去。“我记得，我的父亲穿着盔甲，教我挥舞木剑……我只记得这个……”
“军人？”陈武呵呵一笑。“你应该感到骄傲，因为你的父亲，一定是为了守护你而战死的！”
他没有丝毫避讳的说道。
“守护我？”莫里斯一愣。
“不然，你以为，联盟的军人，是哪里来的勇气，和兽人那样的敌人战斗，并且还获得了胜利的？”
“守护……”莫里斯喃喃自语，一不留神，差点撞上陈武。
“我不是达拉然人！”陈武拐过街角，继续说道。“我也不是联盟中任何一个国度的人，我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遥远到，我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就像你们一样，我在这里，没有‘家’！所以，我希望自己建立一个家，但是，如果突然有一天，有敌人想要毁掉我的家呢？”
陈武站定在吉安娜别墅的大门前，转身拍了拍莫里斯的肩膀。
“那时候，我希望，我有像你父亲一样的家人，和我一起，守护我们自己的‘家’！”
“家……”莫里斯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呐呐不能言。
“回去仔细想想。”陈武踮起脚，拍了拍这大个子的头顶。“你很聪明，我相信你能明白我的话。”
他笑了笑，随即冲大门守卫摆了摆手，走进了别墅，看到了他想看到的。
一只皮毛油亮，身姿优雅的花色狸猫，正蹲在吉安娜房间外的阳台上，用极具人性化的眼神看着他。
吉安娜和艾达坐在阳台上，手里端着冒着热气的茶杯，有说有笑的，正享受着冬日的暖阳。
第一百一十七章 猜错了！
“武！”眼尖的艾达看到陈武进门，使劲的冲他挥着手！
陈武笑着与他招了招手，向看过来的吉安娜点头一礼。
“正主来了。”吉安娜点头回礼，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什么啊？”艾达站起身，疑惑的问道。
“昨天的那道光柱，你不是很好奇吗？”吉安娜轻轻的吸了一口热茶，呼出一口热气。“我敢打赌，那东西就算不是他搞出来的，也和他有很大的关系！要不然，他那地方为什么突然会撑起结界？”
“真的啊？”艾达的眼睛滴溜溜的一转，转身蹬蹬蹬的跑下了楼。
布莱斯一身皮甲，端着自己的巨剑，看起来刚刚正在晨练。
“我去了你那里，不过被一群战斗法师挡回来了，他们似乎在那里设置了结界。”
布莱斯上下打量着陈武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吗？”
“啊……出了一点意外……”陈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知道你今天去了应该找不到我，就过来跟你说一声。”
布莱斯点了点头，转身把巨剑放到特制的武器架上，和陈武坐到了石桌前。
“换了个地方？”
“嗯，还没找好，现在还在城北的一个谷仓里。”陈武说着，看着艾达呼呼的跑了过来。
“你……”
“哎！”陈武没等她说话就摆了摆手。“你别问，我说！”
“啊？”艾达眨了眨大眼睛。
“昨天那道光柱，确实是我弄出来的，研究一个法术时出了点意外，出了谷仓变成了废墟，没其他什么事儿！我也不知道那里被撑起了结界，应该是紫罗兰之眼在调查事故发生后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残留。就这些！”
“真的是你啊！”艾达兴奋的坐在陈武旁边，眼中冒光的盯着他。
“别问了啊，真的就这些。”陈武摊了摊手。“我还要问你问题呢。”
“什么问题啊？”
“那只猫！”陈武看了一眼蹲在阳台上的猫。“那猫是哪来的？看着挺漂亮的。”
“就是上次那只猫啊！”艾达理所当然的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跑回来了，昨天就看见它了，不过它不理我……”艾达撅了撅嘴。“喂它东西也不吃的！”
“它就一直蹲在那？”陈武眯起眼，眼中闪过一丝蓝光，视野放大，他能清楚的看到那猫懒洋洋的表情。
“是啊！昨天晚上到现在了！”艾达点着小脑袋。
“那猫……有什么问题吗？”布莱斯皱着眉问道。
“你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陈武反问道。
布莱斯想了想，突然一惊。
“它……它早就出现了，可是……为什么……我好像不自觉的忽略了它的存在？”
陈武手指敲击着石桌。
“魅惑术！而且，是群体魅惑术！”
布莱斯身体一僵，吉安娜……离那只猫连两米都没有！
“别紧张。”陈武安慰他。“如果它想做什么，早就做了！”
“它到底是什么？”布莱斯转头看了那只猫一眼……看起来，那就是一只很平常的，大多数贵族都有圈养的猫而已。
“还不知道！”陈武站起身。“你们先不要过来。”
他走到吉安娜的小楼下，在吉安娜奇怪的眼神中抬起头，迎着洒落的阳光，微微一笑。
“下来吧，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吉安娜一愣，随即眉头一皱……太无礼了！
“你……”
“我不是说你！”陈武对吉安娜歉意一笑，看着那只猫懒洋洋的站起身，轻轻一跃，无声无息的落在陈武脚边，随即竖着尾巴，向着石桌渡步而去。
冲莫名其妙的吉安娜点了点头，陈武跟在猫的身后，走到了石桌旁。
那猫跃到石桌上，在布莱斯危险的眼神中，施施然的蹲在了石桌上。
“你想谈什么？”它用低沉而慵懒的语调问道。
突然出声的猫让布莱斯一下子站了起来，强忍着才没有抽出武器，艾达则眼睛冒光，一脸兴奋的指着它。
“它会说话！”
“我当然会，小姑娘！”
“我……能摸摸你吗？”
“你不是都摸……现在不能！”
啊……陈武无奈了叹了口气，揉着额头坐到艾达身边。
“你到底是什么？”
他看着被艾达抓住脖子不放，使劲挣扎着的猫。
“你不是知道吗？”那猫放弃挣扎，任凭艾达抓着它研究来研究区的。
“眼魔？”
布莱斯再次一惊，眼魔？！
陈武摇了摇头。“绝不可能！”
“你很了解眼魔吗？”那猫不屑的抖了抖胡子。
“我说我了解，你信吗？”陈武呵呵一笑。
“你给了我很多惊喜……所以，我信！”
“我给了你惊喜？”陈武眉头一皱。“那些知识？”
“当然不是！”那猫被艾达抱起来，耷拉着前爪。“你居然能联通圣三角座的趋均星，这可比那些没有经过验证的知识让人惊喜多了！”
“你知道？”陈武心中一跳。
“那样纯净的奥术能量，只可能是它！”那猫呵呵笑道。“不仅如此，你第一次，就能引动如此巨量的能量降临……你的灵魂果然与这里的虫子不同！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你不也不是吗？”陈武不答反问。
“眼魔都来自……”
“别扯了！”陈武嗤笑一声，直接打断它。“你要是眼魔，我就把这桌子吃了！”
“你们那个世界的人类吃石头的吗？”那猫好奇的问道。
陈武摇头，没有和它纠缠。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但你绝不是恶魔！”
“你凭什么肯定？”
“你身上，没有恶魔的臭味！”陈武肯定的回答道。
“恐惧魔王……”
“我知道恐惧魔王能模仿灵魂，进行几乎无法察觉的伪装！但是……”陈武吸了口气。“我依然能闻到他们身上那若有若无的臭味！”
那猫轻轻一动，从艾达手里跳下来，站在陈武面前，金色的瞳孔收缩。
“以你那特殊的灵魂，确实有可能具有这样的敏感性！”
“所以，你不是眼魔，帮助我也不是为了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知识，对吗？”
“聪明的小子。”那猫呵呵一笑。“可惜，你猜错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可爱？
“猜错了？”陈武毫不在意的一笑。“哪里猜错了？你是恶魔？还是你真的是为了所谓的知识才选择帮我？”
“不不不，我不是说这些。”那猫也呵呵一笑。“我的确不是恶魔！”
“但我的确对你描述的那些知识很感兴趣！”
“这是你留下来的原因？”陈武问道。
“是，也不是。”那猫给了个两可的答案。
“怎么说？”
“人类小子，你让我觉的，你是在审问我！”那猫眯起了金色的眼睛。
“你会让一个不安定因素总是在自己周围晃悠吗？”陈武反问。
“不安定因素？”那猫呵呵一笑。“有意思的词。”
“你一直在使用魅惑术，让我总是不自觉的忽略你的存在，而我不清楚你是谁，你的目的是什么，对我来说，你自然是不安定因素！”
“我只是不想引人注目罢了。”那猫继续呵呵笑道。
“如果我想干什么，你以为这座城市里有谁能拦住我吗？”
那猫发出低沉的冷笑。
“魅惑术？你以为我会使用那种，蹩脚的！粗俗的！低劣无比的法术？！”
“你有多强大，我不知道，就算你能毁灭整座城市，又有什么意义？”陈武淡淡的说道。“你没有那么做，反而在隐藏自己，证明你并不想那样做，不是吗？”
“哼！”那猫冷哼一声，突然跳下石桌，几个起跃，已经站在了墙头。
它扭头看了陈武一眼，跃下了墙头。
“诶呀……”
陈武一把拉住要追过去的艾达，冲已经拿起巨剑的布莱斯摇了摇头。
“到底……怎么回事？”布莱斯脸色低沉的问道。
“上一次，恶魔在我的卧室开了间传送门，它就是从那座传送门进来的，不过，它那时还是一只眼魔。”
陈武解释道。
“不过，你说它不是恶魔？”
“恶魔会变成让一只猫，让艾达抓着脖子研究它为什么会说话吗？”
“呃……”布莱斯语塞。
“所以，它不是恶魔。”
“它不是坏猫。”艾达突然说道。
“为什么？”陈武和布莱斯同时问道。
“直觉啊！”艾达理所当然的说道。“反正我就是知道！”
布莱斯看了陈武一眼，陈武想了想。
“你们沿着城北的大路走，沿途第三个农场，就是我现在居住的地方，明天一切照旧。”
“你要去哪？”布莱斯问道。
“去搞清楚那只猫到底是什么！”
“不用帮忙吗？”布莱斯严肃的问道。“它能无声无息的影响我们的思维，看起来，它似乎很强大。”
“就像刚刚说的那样，它似乎也没有恶意，起码现在没有。”
陈武站起身，冲艾达和布莱斯挥了挥手，又冲一直呆在阳台上没离开的吉安娜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别墅的大门。
坐在阳台上的吉安娜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的抿了抿嘴唇……这个无礼的家伙，在搞什么鬼？
“大人！”
一直站在大门口的莫里斯看到陈武出来，快步走了过来。
“我……我想明白了！”他挠着头，闷生闷气的说道。
“明白了就好。”陈武一笑。“现在，先跟我去办点事儿。”
“是！大人！”他一挺胸，激动的说道，声音大的让门口的守卫吓了一跳。
陈武摇了摇头，左右看了看，看到了那只蹲在对面房顶的猫。
他带着莫里斯走过去，抬头看着它。
“你想和我单独谈什么？”
“人类像你这么聪明的，很多吗？”那猫舔着爪子，用依旧低沉的嗓音问道。
“你知道吗？”陈武突然叹了口气。“我真的没什么时间可以浪费，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强大，那么如果你想做什么，现在的我是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的，既然如此，其实我可以完全不用管你想干什么的，对不对？既然这样，我完全可以不必在你身上浪费精力！”
“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样威胁我的。”那猫呵呵一笑，放下爪子轻轻一跃。
陈武肩膀一沉，旁边的莫里斯正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法师大人为什么在和空气说话……
“走吧！”
转身走出街道，雇佣了一辆马车，一路沉默的回到谷仓，莫妮卡正在带着那些小家伙打扫谷仓，整个谷仓里面都尘土飞扬的。
陈武冲要过来的莫妮卡摆了摆手，示意她继续。
“你去帮莫妮卡吧，打扫完了，去谷仓后面的土坡找我。”
吩咐完莫里斯，陈武来到谷仓后的土坡，肩膀上的猫跳到地上，眼神灼灼的看着陈武。
陈武看了看脚下，也不顾地上的尘土，撩起长袍，盘腿坐了下来，低头正视着它。
“说说吧，你为什么对艾达那么感兴趣？”
“什么？”那猫突然一愣。
“你不是刚刚才夸过我聪明吗？”陈武似笑非笑的说道。“要是这么明显的事都看不出来，我可就配不上你的夸奖了啊！”
那猫金色的瞳孔急剧收缩，又缓缓放大。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类吧？”
它突然问道。
“没错！”陈武直接回答道。
“你倒是很坦诚。”那猫惊讶的说道。
“坦诚，是我们交谈下去的基础。”陈武淡淡的说道。
“你这样的生物，总是这么喜欢玩弄语言！”那猫冷笑一声。“我和你一样，也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物。”
陈武无语，这还用说？
“我也不是恶魔。”那猫的音调突然变的更加低沉。“我的世界被燃烧军团摧毁了，我伪装成眼魔，逃过了军团的追杀，不久前，它们在我的世界开启了多座传送门，我的世界本就已经残破不堪，开启传送门时的巨大能量波动使周围的空间大面积坍塌，我的世界陷入了毁灭的边缘，我不得不跟着军团的恶魔穿过其中一座传送门！”
“这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
陈武皱着眉，消化辨别着它说的话，片刻之后。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你为什么总是去找艾达？她有什么特殊的吗？”
“只是觉的那个人类小姑娘很可爱。”
“可爱？”陈武瞪大了双眼。“就这样？”
“就这样！”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猜！
“你那是什么眼神？”那猫有些气急败坏的问道。
“咳……”陈武干咳一声，收敛了表情。“你……我是说，你们世界上的生物，有生理性别吗？”
“只有低劣的生物，才会依靠生物体的生殖来传递信息！”那猫鄙夷的说道。
“传递信息？”陈武眼神一闪。
“对于你来说，我就是不朽的，我没有你们这些低等生物不受控制的‘本能’，因为所谓本能，是来自于血肉对灵魂的反向影响，是血肉苛求‘存在’的本能！而我！”那猫昂起头，挺了挺身子。
“我的灵魂，由我自己掌控！”
“还不是被军团追着跑？”陈武嗤笑一声。
“你……”那猫身子一弓，看起来一副要抓破他的脸的样子。
“哼！”
不知为何，那猫又冷哼一声，别过头一副懒得理会陈武的样子。
“你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吗？”陈武继续问道。
“当然！”那猫端起前爪，微微一张，尖锐的指甲犹如锋利的匕首，伸了出来。
“但不是第一次听说，也不是第一次看到。”
“哦？”陈武挠了挠发痒的下巴。
“军团似乎对你的世界很感兴趣。”那猫扒拉了一下脚下湿润的泥土。“我曾不只一次在他们口中听到过一个名字……卡利姆多！”
“不过最近它们似乎改了口，又称这里为‘艾泽拉斯’了，我查找过你们语言中的所有词语，它不是自于你们语言的词汇。”
陈武点了点头，当然不是，那是来自于泰坦语言中的词汇，意为“永烁星光之地”，“艾泽拉斯”这个名字，起于兽人战争之后，它曾是暴风王国的人对东部大陆的称呼，大意是“广袤的开垦之地”。
兽人入侵之后，从暴风城的人类口中得知了这个名字，它们便以这个名字称呼这个世界，后来渐渐的也就传开了，除了一些古老的种族，大部分智慧种族都将这个世界称之为“艾泽拉斯”。
“就我所知，军团不只一次试图开启通往你们世界的传送门，我还从恶魔口中得知，它们也不仅仅是在我的世界试图开启过传送们！你们这里，一定有让军团感兴趣的东西！否则，它们不会花费如此大的代价，宁可让自己的灵魂分裂，也要将实体降临在这个世界！”
“实体？”陈武一愣。“恶魔不是以投影降临的吗？”
那猫来回渡了两步，伸了个懒腰，有些懒洋洋的继续说道：
“大部分时候，当然是，因为它们距离你们的世界太过遥远了，那是跨越位面的旅行！而且即便借助它们占领的实体世界作为跳板，一般的传送门也很难承载它们躯体和灵魂中庞大的能量，如果不是耗尽了世界核心的最后一丝能量，你碰到那个恐惧魔王，也不可能以实体降临这个世界了！”
“你的意思是，我那天碰到的那个恐惧魔王，是实体降临在这个世界的？”陈武皱着眉问道。
“当然！”那猫斜着眼，撇了他一眼。“不然它早就被你们这个城市里那些蹩脚的施法者们放逐回扭曲虚空了！”
“以实体降临，需要付出的代价很大吗？”陈武没有在意它那欠揍的表情，要不是打不过这个喜欢变成猫往少女身边蹭的变态，陈武早把这家伙打回老家了！
“说不大麻，也不小，说大麻，也就是花费些时间的事儿。”那猫张着嘴，又伸了个懒腰。“如果以实体降临，并且实体受到了致命的伤害，那么，它的灵魂也会受到相当程度上的损伤，如果杀死它的敌人足够强大，那么它分裂的灵魂甚至可能直接被消灭，但它不会死亡，只需要花上个十几年，就可以恢复。”
十几年……陈武不由得苦笑，这些生命悠长的家伙，果然是不把时间当回事啊！
“你呢？又是什么？”他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我？”那猫摇头晃脑的抖了抖身上的毛，像一只真正的猫一样，猫毛到处飞舞。
“说出来，你也无法理解，知道我不是恶魔，对你来说不就足够了？”
“既然你不愿意表明身份，那么目的总要表明吧？”陈武捂着嘴闷声闷气的说道。
“一个毁灭的世界中的幸存者，你以为他的目的能是什么？”那猫语调重新变的低沉。
“这个理由，可不怎么让人信服啊……”陈武叹了口气，这是在拿他当无知者忽悠呢！
“为什么？”那猫表现出了发自心底的疑惑，他自己认为，这个理由足够说服面前这个“人类幼体”了！
陈武再次叹了口气。
“你刚刚才说过，军团对这个世界很感兴趣，你却说自己来这里是为了躲避军团？”
你这是在忽悠我呢，还是在忽悠你自己呢？陈武在心底吐槽着这货的智商。
“啊~”那猫突然发出一声感叹。“说谎果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咳……”陈武差点被自己的吐沫呛到，这货是扯谎失败，干脆就懒得掩饰了吗……
“那你就慢慢猜吧！”那猫渡着步，慢慢悠悠的朝土坡下走去。
“等等！”陈武眉头一皱，唰的一下站起身，腰间的亮银长棍已经握在了手中。
“离艾达远点！”
“如果我说不，你会怎么做呢？”那猫扭过头，似笑非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陈武深深的吸了口气，双眼中突然闪烁起渐渐扩大的湛青色光团，不片刻，那湛青色的光就占据了他的双眼。
“鱼死，网破。”
“呵呵~”那猫轻轻一笑。“你不怕鱼死了，网还好好的？”
“我和你之前碰到恐惧魔王时，你选择了躲避，想必，你的实力就算高过它，也不会比它高多少吧？”陈武冷笑着说道。
“我只是不想引起军团的注意罢了！”
“你根本不是在躲避军团！所以，这个理由在我这里不成立！”陈武缓缓弓起身体，将亮银长棍横在胸前。
“你说这座城市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阻止你做你想做的事情，那么，如果是所有的大法师一起呢……”
第一百二十章 转变
“你确定要这么做？”那猫突然放松了身子，反而松懈下来，懒洋洋的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如果你不表明身份的话，我没的选择，我不会让一个不安定因素一直在我身边晃！”
陈武渐渐积蓄着魔力，就连脑中那个水晶，他也打算在紧要关头时启用！
“如果你能控制趋均水晶，你或许能与我一战，现在嘛……”那猫呵呵一笑。
“接下来，我想，你还是继续履行你的承诺吧！”
“呼~”陈武呼出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散去了凝聚的魔力，总算是松口了……
“你到底是谁？”
他心底现在的疑惑堆的像山一样高，这个以眼魔的形态出现，现在又像一只真正的猫一样的家伙，对自己似乎没有恶意，甚至……甚至让人感觉，它对自己是抱有善意的。
“不要老是专注于思考毫无意义的问题。”那猫用爪子扒拉着自己的胡子，漫不经心的说道。“履行你的承诺，也许在我感到心情愉悦时，我就会告诉你了呢？”
这家伙似乎从骨子里看不起它口中所谓的“低等生物”，那它对自己的善意是哪来的？为了那些所谓的“知识？”
不可能！艾泽拉斯的科技，不出十年，就能发展出诸如空天母舰这种黑科技满满的玩意，利用法术进行星际旅行都不是什么难事，他们对空间和宇宙的理解还真不一定比前世那些伟大的科学家们差，前世的那些知识，胜在“细节”与“新奇”，陈武并不认为两者有高下之分。大道三千，殊途同归，不论在哪里，科技发展的最终目的，或者说想要将科技推到能够预见的顶峰，最终的研究，都是追寻整个世界的“起源”！
这家伙也许确实对前世那些知识感兴趣，但陈武有异常强烈的直觉，这家伙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绝不是因为自己那些知识，它的出现，也绝非偶然！
“你为什么总喜欢呆在艾达身边？她有什么特别的吗？”
陈武显然是不打算放弃，又换了个问题继续问。
“你这锲而不舍的精神，倒是意外的很符合我们对学者的基本要求。”那猫淡淡的说道。“不要在我这里浪费你的时间和精力了，你的时间不是很紧迫吗？下一次，军团来的，可就不仅仅是一个纳兹雷兹姆的领主了！”
“你看起来，还知道军团为什么会盯上我？”
“不知道！”那猫肯定的回答道。“不过，它们终有一天会踏足你们的世界，如果你了解军团，就会明白这一点！”
“到那时，你的世界将被毁灭！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生物都将灭绝！你会失去一切，即使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施法者，在军团面前，也渺小如灰尘！”
这就夸张了啊！燃烧军团的确强大，但它们的强大源自于它们无穷无尽的数量，如果是艾泽拉斯中最强大的施法者，那么，他起码有可与军团高层的一战之力。
考虑到军团进入艾泽拉斯的种种限制，还有艾泽拉斯可能得到的外部帮助，暂时抵挡住军团还是能够做到的，而且，燃烧军团和艾泽拉斯之间还有一个最大的不确定因素，那就是艾泽拉斯本身！
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燃烧军团会离艾泽拉斯越来越近，燃烧军团进入艾泽拉斯的限制也会一点点消失，但从全局上来说，时间上的优势在艾泽拉斯这一边，而不在军团。
“好吧，我们换个你感兴趣的谈。”陈武是不打算“空手而归”了，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在下一刻就消失不见。
“你知道趋均水晶？”
“知道，但不多，或许，我比你更了解它的地方，只是我知道它的名字而已。”那猫淡淡的答道。
“可看起来你对这水晶有很深的了解，你刚刚才说过，如果我能控制趋均水晶，或许能够和你一战！”
陈武的话让那猫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你不会以为，只有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才对遥远的星辰感兴趣吧？”
“你的意思是……占星术？”陈武捏着下巴说道。
“你聪明的不像是个低等生物。”那猫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你想的没错，你称之为‘占星术’的那种法术，我们称之为‘查尔斯德’，用你们话说，就是……链通星辰之术！”
“我说你与我有一战之力，是指你与你选择的星辰完全建立链接，并且能自主的控制它的能量之后……但你们对星辰的了解，简直可以被称之为可怜！”
那猫露出极度人性化的鄙夷表情。
“而你们这些低等生物的寿命又是如此的短暂，也许直到你死去，你都无法与你选择星辰完全建立链接！更不要说掌控它的力量了！”
“哦？”陈武眉头一挑。“听起来，你像是一位研究占星术的大师？但你为什么又说自己不了解‘趋均水晶’？”
“我只是说趋均水晶罢了，但那些星辰，就是一个个的能量熔炉罢了。”那猫抬起头，眯起金色的眼睛，视野似乎穿透了云层，看到了那在黑暗中闪烁的无数光点。
“你想学习我们的知识？”它突然转过头来，用已经缩成一条缝的金色竖瞳盯着陈武。
“当然，只要你愿意教。”陈武耸了耸肩。
“你不怕我对你不利了？”那猫突然又笑呵呵的问道。
“如果我能掌控星辰之力，我就不需要怕了。”陈武同样笑呵呵的说道。“如此，你还会教我吗？”
“在无聊时有一个消遣也不错。”
那猫渡着步，来到陈武面前。
“小子，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先开始不是，但当你说出‘趋均水晶’这个词的时候……”陈武耸了耸肩。“你是我现在能找到的，与‘趋均水晶’有关的唯一线索！”
“用你的世界的那些知识作为交换？”那猫饶有兴趣的问道。
“当然，得到总要付出！”陈武露出微笑。“而付出，也应该得到回报！”
“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意思的低等生物！”那猫站起身，抖了抖身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土。“看在你可以给我提供消遣的份上，我决定，住在这里。”
它昂着头，来回渡着步子看着土坡下的谷仓。
“这是你的荣幸！低等生物幼体！”
第一百二十一章 核辐射？
那见了鬼的猫在这里居住三天后，荣幸不荣幸的，陈武是一点也没感觉到，但这家伙的变态他是看的清清楚楚。
“你确定你们世界的生物没有生理性别？”
这家伙说话时候，根本分辨不出来是男是女，低沉的语调像是多个不同的声音叠加在一起。
“也没有心理性别！”那猫看都不看陈武，自顾自的趴在草棚顶，懒洋洋的晒着太阳，一堆刚刚上万艾达的文学课的小家伙们，正在一边对着它指指点点，其中几个女孩还一脸的气愤，似乎在商议怎么捉到这个家伙！
“那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往小姑娘身边靠？”陈武无奈的吐出一口白气。“艾达就算了，怎么现在还每天让莫妮卡给你梳毛了？还有那些小姑娘……你能不能不要在人家上课的时候往人家腿上爬？这些小家伙们在野外，没少和野狗野猫抢食！他们可不是喜欢猫的贵族小姐！”
“她们以为我是你的宠物！”那猫烦躁的扭过头，送给陈武一个带着花斑的后脑勺。
“那你就不辩驳一下？”陈武更无奈了。“这对你来说，算是侮辱吧？”
“无知者无罪。”那猫转过头，用金色的瞳孔撇了他一眼，又扭过头去。“这句话，是你说的，用你那难得深奥的语言。”
啥叫“难得深奥”，这是什么奇怪的形容词……陈武揉了揉眉心。
“这话我的确说过，可你难道不应该按照自己的行为准则办事吗？”
“你很了解我吗？”那猫嗤了一声。
“呃……不了解！”
“既然不了解，你怎么知道我的行为准则是什么？”那猫烦躁的站起身。“你很烦啊，人类幼体！在我向你提出疑问前，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聒噪？”
嘿……这家伙学的倒挺快的，连聒噪都知道……艾达好像还没学过这个词吧……他好像，也没有说过啊。
“你能不能不要把中文参杂在通用语里说？”
“我用三个小时的时间，研究了你们的文字，很有意思，它是少有的，以单一脉络持续发展至今的语言，即便在我的世界，我们所使用的语言也已经经过了无数次的变化！看起来，你们的文化，似乎没有出现过断层？·”那猫站起身，跳下草棚顶，在陈武脚边绕着圈。
“嗯……有意思……你和这个世界的人类看起来差不多，但本质上，却有极大的不同呢！”
陈武心中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
“什么不同？”
“说了你也不懂！”那猫在陈武脚下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就要走开。
“等等！”陈武赶紧喊住它，他可不是出来听它鄙视自己的。
“我昨晚告诉了你质量和引力之间的关系，你还没告诉我，如何加强和趋均水晶之间的链接！”
“啊……”那猫叹了口气。“我讨厌讲述！”
它有些烦躁的转过身，轻轻一跃，跳上了陈武的肩膀。
“听好，我只说一次！”
陈武立刻竖起耳朵。
“首先，你要清楚，什么是星核，星核如何运作的，星核所产生的能量，与游离的能量有何不同！”
“先说第一点！咳……”那猫似乎是在学着艾达的样子，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
“星核，其实就是星辰，也就是你所说的‘星球’的核心，它古老的无法追溯，即便是最古老的‘不朽者’，也很少能够直接观测到星核的形成，不过，我的世界仍旧留有星核形成时，那无比壮观的景象的记录！”
“不过我们今天不是说这些！”那猫停顿了片刻。
陈武心中吐槽，这家伙说自己讨厌讲述，但其实，它根本就是个好为人师的话唠，讲起来就没完的那种！而且经常跑题！
“星核与星核也有不同。”它继续讲述道。“你抬头看看，那颗散发着最强烈的光的星球，也就是你们称之为太阳的星球，你在天空中看到的所有能够发光的星，和它都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如你我脚下这样的星球，是不会发光的！”
陈武当然知道这些，它说的，在前世那都是常识，但陈武仍旧没有打断它，这里是艾泽拉斯，它的讲述正好可以让我陈武知道，这里的星空，到底与前世有何不同！
“那么，你认为，它为什么会发光？”
“能量产生光和热？”陈武脱口而出。
“你们那个世界的学者，已经开始深入研究能量的本质了吗？”那猫极为惊讶的问道。
“我们那个世界的学者，擅长的是对自然现象的逻辑推导，他们发现自然现象，例如：火焰会产生光和热！”
“随后他们便会用抽象思维、猜想、假说，一步一步的推导，火焰为什么会产生光和热？最后得出一套理论，最后再用一套特别的方式来验证这个理论！如果这个理论被验证，并且在一切我们所知的状况下都能成立，这套理论就会被我们称之为‘规律’！”
“不可思议！拥有如此短暂的寿命的你们，居然会研究那些对于你们来说与永恒无异的东西？”
那猫转过脑袋，看着陈武，金色的瞳孔眯成了一条缝。
“而且……这种方法，真的是意外的适合你们这样的低等生物！”
真是三句话不离“低等生物”这个让人不爽的词啊！陈武撇了撇嘴。
“继续说，星核到底是如何运作的？”
“星核与星核是不同的，它的运作方式自然也不同，事实上，大部分星核，其中所蕴含的能量其实是无法被借用的！因为那些能量会与你们称之为元素的能量纠缠在一起，如果它们和其他游离的能量可以达成某种平衡，那么，它才有可能成为一个如这个世界一样的世界！反之，它就会是一个元素生物横行的荒凉世界！”
这……陈武不由想到了前世的一些资料，艾泽拉斯在形成之处，似乎便是一个元素生物横行的荒凉世界，其原因，资料里有所提及，是缺少“灵”的缘故。
那么，如果这家伙说的没错，“灵”，便是平衡各种能量的关键啊！它似乎也与灵魂有直接关联！
另外，说起太阳……高等精灵的信仰，便是太阳啊……
“所以！”那猫并不知道陈武在想什么，它只是自顾自的讲述着。
“只有如太阳那般的星球，才可以被我们所利用，但也并非所有太阳都可以！”
“怎么说？”陈武抽回飘远的思绪，把注意力放回当前。
“因为，由于内部能量极其庞大而纯净，这样的星球，会向外散发极其庞大的能量，这些能量，便是空气中游离的能量！”
奥术能量……是这么来的？陈武不由愣住了，太阳那玩意散发的，不是核辐射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 真理？
前世时就有猜测，行星的内核，很可能就是一个核反应堆，只不过相较于恒星，它的规模显的很小罢了。
难道说，在艾泽拉斯，恒星并非依靠核聚发光发热，而是聚合的能量？或者，是某种散发奥术能量的物体？
这……这可是会改变整个物理规则的猜测，可是据他观察验证，艾泽拉斯，起码在艾泽拉斯这个星球上，物理规则与前世并没有什么不同……起码大体上是没有什么不同的，绿色植物看起来依然要依靠光合作用生存，那么那光，应该与前世没什么不同才是……嘶……头疼……他只是个大学生啊……微观物理他可没怎么研究过……
怎么感觉这魔法学着学着，还要变物理学家了？难道以后会突然有个法师跳出来，大吼一声，遇事不决！量子力学！然后一个核聚变炸弹扔他脸上吧……
“别走神！小子！”
“打断一下。”陈武揉着眉心突然说道。
“什么？”那猫金色的瞳孔一闪，它很不喜欢别人打断它！
“我觉的，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如何与星核建立链接，如何掌控它的力量就行了。”
“为什么？”那猫惊讶的问道。
“你所说的，已经几近于所谓的‘真理’了吧？”陈武叹了口气，他现在眉心一阵阵的发胀。
“真理？！”那猫更加惊讶了。
“你所说的，已经触及能量的本质，能量的本质与整个世界的起源都有关联，你认为现在的我能够理解吗？”
陈武走到草棚里，坐到还散发着木香的矮凳上。
“就算我能够理解，那对现在的我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星核运作的模式，还有我该如何一步一步的掌控它！”
“你不想探寻真理？”那猫饶有兴趣的问道。
“不是不想。”陈武摇了摇头。“而是现在就算我真的探寻到了真理，那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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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那猫表现出了极大的不解。“探寻真理，应该是每一个学者的终极目标！有人因此而丢了性命，有人甚至因此而丢了灵魂！你见过因为一句话，就出卖了灵魂的人吗？只因为，别人告诉他，他可以告诉他真理！是不是很可笑？可这样的人，有很多！他们每一个，都是这星空中，最耀眼的那些星辰的主人！”
那猫突然越说越激动，它的音调开始拔高，开始变得单一，仿佛那些伪装在被一一的剥离……
“我的国度不是被恶魔毁灭的！是被那所谓的真理！是被我们自己毁灭的，你能想象吗？一个探寻宇宙真理的学者，一个比大多数星辰存在的时间还要久远的智者！居然相信有‘神’这么可笑的东西存在！”
“你知道什么是神吗？”那猫跳到桌子上，用金色的瞳孔紧紧的盯着陈武，那金色下闪过的湛青色光芒让陈武心底一颤。
“全知，全能，即为神！”他淡淡的回答着，压下了那心中几近恐惧的本能。
“全知全能？”那猫冷笑一声。“你相信有这样的存在吗？”
“不相信！”陈武肯定的回答道。
“哦？为什么不相信？如你这般渺小者，一旦遇到你们无法理解的事物，便会归结于神！不是吗？”那猫又露出了鄙视一切“低等生物”的本性。
“不信，便是不信，没有为什么。”陈武叹了口气。“你确定要跟我一个低等生物讨论神吗？”
“你明智的不像是一个低等生物！”那猫上上下下看着他，像是在审视他一般。
“我观察你很久了！你做任何事，都仿佛有一个详细的计划，就好像你有一个明确的，长远的目标，你在一步一步的朝着那个目标前进，而且，你知晓低等生物幼体根本不可能知晓的知识！”
“一尺之锤，日取其半，万世不竭！”那猫渡着步，念着那对它来说也极有韵味的语言。
“你可知，这，便是真理？”
万物可分就是真理了？陈武心理不由嗤之以鼻，我还没告诉你，万物为何有质量呢。
“我想，我们跑题了。”他站起身。“看起来，你今天好像不想教我占星术，那就明天再说吧！”
“又去鼓捣你那个铠甲？”那猫嗤了一声。“不学会连通星辰之术，你就是创造出了可以屠神的铠甲，你也穿不上！”
“你倒是教，还是不教？”陈武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直想一脚把这聒噪的猫踢飞！绕来绕去两个小时了快，这货一点有用的没说！
“闭眼！”
“什么？”
“闭眼！不要抵抗！”那猫跃上陈武肩头，用软绵绵的爪子搭到陈武脑后。
陈武强忍着没躲，事实上，他也躲不了。
“我要杀你，不比吹走一粒灰尘费的力更大！”那猫冷哼一声。“想学连通星辰之术，就别反抗！”
陈武深深的吸了口气，放松浑身的肌肉，还未开口，突然脑后一热，视野猛地陷入一片漆黑。
他本能的想要反抗，却强压了下去，就像那只猫说的，它要真是想对自己不利，根本无需这么麻烦！
正想着，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光点，那光近在眼前，却只有米粒大小，它散发着蕴含无数色彩的光，那光在其周围形成一圈光晕，却不再向外散发，仿佛被什么力量束缚着。
那光中有无数陈武一辈子都未见过的颜色，仿佛他的视野已经脱离了肉体的桎梏，看到了肉眼所不可见的。
莫名的直觉告诉它，那光点蕴含着不可想象的能量，它正在孕育着什么。
他仿佛失去了对时间的触感，隐约觉的只过了一瞬，又好像过了无法计数的时间，一丝仿佛是金色，又仿佛是白色，又仿佛，是他所能知的任何其他颜色的光，悄悄然然的，在那光点周围突然出现，它如丝，如雾，仿佛一只不知何种存在所伸出的触角。
那触角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那光点，随后，便是惊天动地也无法形容的爆炸！
第一百二十三章 通神
“循环往复，不外如是！”
陈武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仿佛要把憋了不知多久的浊气一口气吐完。
“你……到底是谁？”
陈武看着已经爬在了小书桌上的猫，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看到了什么？”那猫把身子拉成一个长条，张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你不知道？”陈武眉尖一挑。
“我对你释放的法术，用你们话说，叫做灵魂回溯，它能唤起你灵魂最深处的记忆，它能让你回忆起从你的灵魂刚刚开始凝聚，还未诞生时就‘看’到过的景象。大部分时候，这些景象中都有星辰留下的痕迹。”
“而每个人看到的景象，都是不同的，你看到了什么？”
“不知……该如何形容……”陈武回忆着那完全无法用他所知的任何语言去描述的景象，那震撼到现在都没有减弱分毫。
“有时候，有一些人，能够看到星核形成时的景象，如果你看到了那种景象，你便会明白星核是如何运作的。而后通过灵魂不断深入星核之中，你和星核的链接也会越强，随着链接的加强，你脑海中还会自然而然的涌现出一些星核所承载的‘记忆’。”
“星核所承载的记忆？”陈武一愣。“星核是活物？”
“不！”那猫摇了摇头。“绝大部分星核，都没有自我意识，那记忆，只是单纯的‘信息’，如果你运气好，那信息中，甚至会带有某种‘至理’！”
“至理？”陈武咽了口口水，他刚刚，就看到了趋均水晶诞生的全过程！
“剩下的，便靠你自己了，连通星辰之术，并非是依靠学习去掌握的知识。”那猫跳下方桌，迈着猫步走向谷仓，那里的大门口，莫妮卡正垫着脚使劲朝这里望着。
天色已暗，该到晚饭时间了……什么狗屁的星辰，可没有它新发现的有趣食物重要！
“趋均……趋均……何为均……”陈武站在原地，望着已经没有了太阳照耀，却被两轮明月映的依然明亮的夜空，思维急转，喃喃自语。
他将那无数的光聚集的景象无数次的“倒放”，看着它们在某种力量的驱使下汇聚，以一种至稳，至衡的方式合为一体。
它们并非与宇宙一同诞生的力量，它们是外来者……
“原来如此……”陈武睁开眼，眼中靛青色的光犹如升腾的火焰，瞬息而起，又瞬息而灭。
“万物皆会自然归衡，然而，真正的平衡，便是混乱啊……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他突然想放声大笑，原来，一切都是这么的简单……
趋均水晶吗……
他伸出手，猛的抓向了虚空，随即仿佛真的触碰到了什么，手掌一握，手掌周围的空间猛的扭曲起来，就仿佛他的手像抓皱了一块布一般，直接抓皱了空间。
“启动咒语应该选什么呢？”陈武突然停下了动作，喃喃自语着思考了片刻。
“啊，有了！”
他嘴角一勾。
“神而明之，可曰：通神！”
趋均水晶那没有丝毫杂质的纯净能量在脑海深处的神秘空间中蔓延，与在空间中游离的蓝色能量不同，它在物质世界表现出了一种紫色与蓝色混合的靛青色。
“并非纯净而单一，而是与魔力达到了绝对的平衡吗……”
陈武手掌用力，那靛青色的光在手掌中闪耀，他轻易的就破开了空间，或者说，是那水晶破开了空间，让他的手跨越了不知几万万里，直接握住了那水晶的本体。
它只有一掌大小，陈武仿佛握住了一颗火球，一股来自灵魂的灼热猛然而起，瞬息之后就让他感觉，自己仿佛是被扔进了火炉之中。
那水晶被他一握，突然不再放出的那色彩斑斓的光，它的本体突然转变成了靛青了，无数能量向他涌来。
他吓了一跳，本能的松开了手，随后深入虚空的手掌便被“挤”了回来。
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掌，陈武一阵后怕，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刚刚如果他不松手，下一秒，他就会被那些能量撑的爆体而亡！
而那玩意放出的能量，只是它轻轻的呼了口气而已……
“妈的……”陈武突然甩了甩发麻的手掌。“那些泰坦……得强到什么程度？如果把他们一瞬间能释放的最大能量量化，是不是得用恒星的星核为单位来计算啊……”
他摇了摇头，转身刚打算回谷仓，一旁突然闪起一道明亮的蓝色光柱，靛青色的火焰还在他眼中燃烧。
他能清楚的看到，那传送术是如何运作的。
掐断了魔力与趋均水晶的联系，他眼中的靛青色火焰迅速退去，一头有着火红色头发的法师刚刚走出传送法阵，便紧张的东张西望着。
“呃……晚上好，罗宁大师！”陈武和他打了声招呼。
“啊。武……”罗宁看到陈武，顿时松了口气，他疾走几步过来，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袍。
“没发生什么事吧？我正在修复附近的魔法岗哨，突然感觉到空间似乎有所异动！”
“没什么，我在试验法术。”陈武歉意的一笑。“时间已经很晚了，您还没有休息吗？”
他看了看天色，圣三角座的位置标明，现在起码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了，他刚刚站在那里，足足站了六七个小时！
“最近这里的魔法岗哨总是莫名其妙的损坏。”罗宁有些烦躁的缕了一把自己的红发。“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兽人遗弃的座狼在搞破坏，最近有好几起商队被袭击的事件发生！”
“是那些穿过黑暗之门的兽人吗？”陈武露出一副好奇的神色。
“还不清楚。”罗宁叹了口气。“自从黑暗之门‘彻底关闭’之后，那些偶尔还会大规模出现的兽人，便全部隐藏了起来，只是偶尔会袭击商队或是农场，我们本就人手不够，现在更是让它们搞的焦头烂额！”
“对了！”罗宁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显的一惊一乍的。“差点忘记了，克拉苏斯让我给你传个口信，他最近要去南边一段时间，他的课程，暂由安东尼达斯代理。”
陈武一愣，安东尼达斯？
第一百二十四章 督促
“参观兽人收容所？”陈武张着嘴，很想告诉这位号称安东尼达斯首席学徒的小姐，爷很忙！不去！
他现在对兽人压根就不感兴趣，一群一根筋的野兽，被人随便忽悠几下就嗷嗷叫的往上冲的二愣子，真没啥好看的，唯一一个有点脑子的，现在还是个幼崽呢！
可惜这话他说不出口，这不是邀请，而是他的课程……安东尼达斯现在是他的代课老师，克拉苏斯又去了南方，他这位导师，已经有近三个月没有给他好好上过课了。
“可是……我还有占星课要上……两边……会不会有什么冲突？”
吉安娜一下子就瞪起了眼睛，无数学徒排着队等着上安东尼达斯的课，这家伙却不想去吗？他那一脸拒绝的表情，让她直想搓跟冰箭糊他脸上！
“导师已经安排好了，两天后，在法师塔集合！”
吉安娜一字一顿的说完，转身就走，再呆下去，她怕是真的忍不住要给这无礼的家伙一点教训了！
一旁的布莱斯似笑非笑的冲着他摆了摆手，转身跟在了吉安娜的身后。
“还有！”吉安娜猛的挺住，差点和布莱斯撞的一起。
“记得带上你的随从，我们需要去两天时间！”
她觉的，这家伙一定是一个连衣服不会穿的“贵族少爷”，看看他的四周吧，他足足雇佣了几十个扈从！
“哎~”
陈武无奈的看着两人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又要浪费两天时间了啊……他的占星术正处于一个关键节点上，踏过这一步，他也就算是初步有了自保之力，这时候，他是真的很不想浪费时间！
“莫妮卡！”陈武揉了揉眉心，喊了一嗓子。
最近开始变得神出鬼没的小丫头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好像他随时都在陈武四周晃悠似的。
“大人！”莫妮卡低着头，看着自己脚尖。
“抬头说话！”陈武皱着眉，不知道多少次的“纠正”着她。“我后天要离开两天，你看着他们，每天的文化课必须好好学习，还有莫里斯，去把他叫过来。”
“是！”刚刚抬起头的莫妮卡又低下头，转身一路小跑着跑进了谷仓。
陈武走到水井旁，自己打起一桶水，自顾自的洗着手。
“不用了，我还没到需要人伺候的地步呢！”阻止了要上来伺候的莫妮卡，陈武甩着手，转身看着比自己高了快一头的莫里斯。
“最近，学习怎么样？”
“很……好……”莫里斯用还有些生硬的中文说道。
“知道为什么学武之前，一定要让你先学文吗？”陈武笑着问道。
“因为……”莫里斯习惯性的挠了挠头。“我太笨了……”
“扯淡！”陈武笑呵呵的撇了一眼低头看脚尖的莫妮卡。“早告诉过你们了，别在我面前玩这一套，你们那些小伎俩，都是老子玩剩下的！要是你们成了我的家臣……你少不得要每天挨顿家法！”
“嘿嘿！”莫里斯嘿嘿笑着缩了缩脖子，他比莫妮卡看的更清，她们那些女孩喜欢艾达小姐，因为她们觉得艾达小姐更“亲切”，但唯独他觉得，陈武大人的“亲切”只是不表现出来罢了。艾达小姐……他总觉的艾达小姐亲切的笑容下，隐藏着的是对谁都漠不关心的冷淡……除了对陈武大人！
“你刚刚，看到我和布莱斯的练习了吧？”陈武指了指草棚，几人走到里面坐下，莫妮卡默默的端来了茶杯。
“嗯！”莫里斯使劲的点了点头，眼里带着迷离的憧憬。
“有什么感想？”陈武看着半个屁股坐在凳子上的莫里斯，笑着端起了茶杯。
“很……很厉害……您……您……”莫里斯杰杰巴巴的，脸色渐渐开始发红。“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就是让你学文的原因。”陈武又放下茶杯。“我刚刚进行了四次拆解动作演示，如果你接受过良好的文化教导，你起码应该能够表达自己的感悟，不要觉的光心理明白就行了，‘总结’是学习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你能听明白吗？”
“有点……不太明白。”莫里斯惭愧的低下了头。
“好好跟艾达学习。”陈武啜了口茶。“过一段时间，我会接替她，每天抽出一些时间，亲自教导你们。”
“真的吗？”莫里斯有些激动的问道。
陈武笑而不语，莫妮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莫里斯赶紧正襟危坐。
“你，还有布尔，萨兰，布达，从明天开始，跟着我，开始基础的练习。”陈武站起身。“另外，后天，跟着我去一趟布莱克摩尔城堡，以侍卫的身份。”
侍卫！而不是扈从！
莫里斯激动的站起来，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纠结于学武？”陈武问道。“以你的头脑，成为魔法师并不困难。”
“我……”莫里斯愣住了。
“因为你的父亲？”陈武仿佛明白了什么，点着头叹息了一声。“你知道吗？我让你们学武之前先学文，不单单是为了让你们打好基础，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学武之人，心中自生三分恶气，学武必养气，否则，武不但不能成为你趁手的工具，还会成为你的阻碍！你，明白吗？”
“我……”
陈武说的皆是中文，莫里斯一句都没有听明白。
“好好学习吧。”陈武拍了拍他的肩膀。“学武不是拿把剑，胡乱舞几下就算是学武了，那终究只能成为一个莽夫！我不需要莽夫成为我的家臣！”
莫里斯不明白“莽夫”是什么意思，但听到“家臣”二字，他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教育督促了一番自己选定的第一个军事人才，陈武笑眯眯的背着手，回到了谷仓。
去布莱克摩尔城堡的事情已经被他抛在了脑后，他坐在一个临时隔出来的单间里，闭上双眼，让思维飘进了浩瀚无垠的星空。
掌控趋均水晶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其他的，不过都是为将来布局罢了，至于将来会如何，他也无法预料！
种子，他已经撒了好几把，至于会开出什么花……天知道！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小三
陈武本以为他们会直接传送到布莱克摩尔城堡，谁知道，安东尼达斯却组织了一队浩浩荡荡的车队。
他不由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滥用魔法并非一件好事儿，只是魔法的便利让他有些“沉溺其中”，就像前世，即便知道有些东西会造成不好的结果，前世的人类也依旧无法舍弃那些东西。
“嗯……这似乎也是一个应该纳入考虑范围的事情啊……如何有效的抑制奥术能量对物质世界造成的伤害……”
陈武自言自语着，身体随着马车一起来回晃悠，手中特质的硬炭笔在厚厚的日记本上唰唰唰写下几行字。
写完后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到了这个世界，环保也还是得搞起来啊！奥术能量污染造成的后果，算起来，可是比核污染还要严重啊！
“这是因为你们对能量的运用太过粗糙了而已！”一旁趴着的猫突然抬起脑袋不屑的嘟囔了一句。
“你们埋在地下的那些能量纯化法阵还有点看头，可惜，看起来那些精密的符文阵列也不是你们这些低等生物能画出来的！”
陈武理也不理他，只是放好日记本，继续闭目养神。
这家伙是个话唠，开了话头，它就能说上几个小时不停点，而且思维极度跳跃，陈武作为来自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的人，都跟不上它跳跃的思维，跟它交流，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嘿呀！”一个身影呼的一声掀开帘子，带着一股冷气和雪花坐了进来。
陈武揉了揉眉心。
“你怎么也跟着来了？那些臭烘烘的野兽有什么好看的吗？”
“我是吉安娜的扈从啊！”艾达挺了挺小胸脯，一脸的骄傲，仿佛成为吉安娜的扈从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似的。
“你？扈从？”陈武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着她。
这小丫头这一年多又长高了一点，已经快要一米七了，原来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和身材仿佛也被成长的身高拉长了，只是那性格……真是一点都没变！
“吉安娜雇佣你来帮她吃掉多余的食物吗？”
“哼！”艾达双手环胸，小脑袋一扬。“我现在可是身兼数职呢！”
“别的麻，我就不知道，不过你的语言天赋，倒是足以让人感到嫉妒！”陈武似笑非笑着恭维了她一句，果然见她的大眼睛立刻就笑的眯成了一条缝。
“又饿了？”陈武打开自己座位下的隔板，把莫妮卡准备的蛋糕给她拿出来，看着她咽了口口水，陈武就知道她是又馋了。
“吉安娜就带了一些干粮。”艾达眯着眼睛，感受着蛋糕的香甜。“那些干粮难吃死了！又硬！又冷！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咽下去的！”
看着她念起一点蛋糕，喂到趴着的猫嘴里，陈武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最好离它远点！”
“为什么？”艾达用手指逗弄着那猫，看着它不耐烦的扒拉着耳朵，不停的咯咯娇笑。
“当心它咬你！”陈武翻了个白眼，要不是这货自称自己的种群根本没有性别这种低等生物才具备的生物特征，他真的很怀疑这只猫是个变态萝莉控！
它只让艾达和莫妮卡，以及他收留的那些孩子们中的小女孩靠近，克丽丝玎曾经试图摸摸它的头，如果不是陈武阻止，估计克丽丝玎这会儿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小三才不会咬人呢！”艾达白了陈武一眼，继续逗弄着看起来烦躁，但鬼知道是不是在享受的猫。
“咳咳……小三？”陈武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丫头说的是中文！
“小三……是你给它起的名字？”
“不是啊！”艾达拍了拍手。指着把脑袋埋在前腿里的花斑猫。“是它告诉我的啊！”
陈武颇感无语的看了看那只装死的猫。
“吃饱玩累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陈武拿出一个毯子，放到边上。“吉安娜那里，不需要你做什么吧？”
“是啊！”艾达叹了口气。“呆在那里可无聊了，吉安娜一直在写什么东西，还一直看一本叫做《战争的因果：对兽人虚弱状态的全面研究》的书，那书可无聊了！”
艾达说的书，陈武也看过，那是安东尼达斯在第二次兽人战争之后所写的书。
他在书中准确的猜测到，收容所里那些变的“虚弱”的兽人，是因为恶魔的力量在其身上开始消退的缘故。
并且他表示，为兽人寻找医治此种疾病的途径几乎是不可能的！它们只能通过精神方面的途径来回归健康的生活方式！
这书大部分内容在陈武看来都没什么问题，从各个方面深入了解自己的敌人，确实是应该做也值得去做的一件事。
但寻找给兽人医治的途径在陈武看来就是闲的没事干了。
陈武觉的他应该多写写诸如《对邪能魔法的系统及历史的实验研究，以及它们与兽人种族的关联》这种虽然书名又臭又长但内容很有参考价值的书。
兽人这个终将再一次给人类，并且不只给人类带来毁灭和灾难的种族，根本不不值得用什么“荣耀”，什么“正义”这种东西去对待。
某种层面上算是见证过未来的陈武很清楚的知晓，人类和兽人之间的矛盾，根本就不可调和。
两方的矛盾，早就已经上升到种群延续的层面了，这其中大部分的责任，还要兽人来承担，毕竟，兽人才是“入侵者”，而且很多兽人还是潜在的“沙文主义者”。
从前世兽人的所作所为也能看出来，这个文明尚处于原始时期的种群，不仅排外，而且智商堪忧。
艾泽拉斯上的种族被恶魔忽悠了上万年了，虽然也有成功被忽悠成狗腿子的，但很少有见过整个种群绝大部分都被忽悠成了狗腿子的。
更狗血的是，有很多兽人后来明知道自己是被忽悠了，还勇往直前不回头的。
总的说，这些兽人，自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没想过要和谁和平共处！
第一百二十六 领导者
布莱克摩尔城堡只是敦霍尔德城堡的其中一个分堡，整个敦霍尔德是整个联盟开设的最大的兽人收容所。
艾德拉斯-布莱克摩尔中尉是这座收容所的管理者。
他本人是洛丹伦贵族，其家族是传统的军事贵族，其父曾是洛丹伦的实权侯爵，后因“过份的贪婪”，被泰瑞纳斯剥夺了贵族头衔，当然，这是对外的说法，他父亲真正的罪名，是“叛国”，这位侯爵是个多面间谍，一直都做着向多方倒卖洛丹伦机密的买卖。
艾德拉斯理所当然的生活在了父亲的阴影下，他曾绞尽脑汁，追寻升官发财之道，但一切理所当愕然的都是徒然。没人会在意一个叛国者的儿子！
而在兽人战争爆发，联盟成立之后，艾德拉斯在机缘巧合之下加入了军队，并且是以一个普通士兵的身份加入联盟军队，匪夷所思的是，他成功的依靠战功重新成为了洛丹伦的贵族！
艾德拉斯是实实在在的战功获得晋升的，这似乎足以证明，他的战功是实实在在的，但只有少数人知道，这家伙只是利用同伴的生命，在兽人的阵列前撕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更巧合的是，这个口子正是圣骑士们选定的方向……
于是，理所当然的，一个瞎了眼的上司对这个“技巧与勇气皆具”的贵族后裔赞赏有加，布莱克摩尔在战争中开始平步青云。
在战后不久，艾德拉斯被任命为敦霍尔德收容所的长官，他很快变的和其父一样，一样的贪婪，一样的残暴，一样的……几乎一切贵族特有的“缺点”你都能在他身上找到。
他显然已经忘记了什么才是他的“立身之本”，隆起的大肚腩表明他与其他贵族一样，贪酒无度，苍白的脸色显示其在女人身上花的功夫显然要比在剑术上花的功夫更多。
真是狗血啊，陈武心中吐槽，这家伙，不就是那种“邪恶贵族”的经典形象吗……
这个穿着盔甲，没有英武之气，只有滑稽的臃肿的贵族中尉，正堆起一脸见了爹的微笑，揉搓着油腻的大手，与面无表情的安东尼达斯攀谈着。
他没想到，达拉然的统治者居然会亲自前来，虽然这让他不得不匆忙的从白花花的女仆身上爬起来，但他显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愉快，这位在外人眼中神秘无比的大法师，在洛丹伦的王座大厅里也很少能看到！
安东尼达斯对他不理不睬，脸上挂着再明显不过的拒绝之色，但这家伙依然在喋喋不休，一边像个仆人般领着路，一边介绍着收容所。
这一幕，陈武怎么看都觉的似曾相识。
“他真丑！”艾达小声的在吉安娜耳边嘟囔了一声。
吉安娜很想说这样直接的评价别人的外貌是不礼貌的，但不知为何，她现在只想笑。
“啊，尊敬的大师，您看，这些哨塔可以监视整个收容所的情况，因为收容所是建立在‘沟渠’中的，我可以保证，王国的每一分税收，在这里都得到了充分的应用，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
胖子艾德拉斯仍在喋喋不休，安东尼达斯依旧一脸冷色，不过眼神仍然朝他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围绕着布莱克摩尔城堡，一道足有十几米身的巨大深沟内，矗立着一排看起来破破烂烂的蓝顶平房。
房子沿着深沟边缘排列，一些绿色皮肤，身高体状的兽人就在房屋外或坐或卧的，懒洋洋的似乎是在晒太阳。
在它们身上，陈武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残暴和嗜血，它们仿佛就是一种平和的类人智慧生物，他甚至看到一个兽人裸露着胸膛，胸前趴着一个进食的幼崽。
“战争结束后不久，它们就开始变成这个样子了，它们……”正在兴头上的艾德拉斯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把接下来的话咽进了肚子。
“继续说！”安东尼达斯突然淡淡的开口。
“咳，当然，如您所愿，大师。”艾德拉斯心中一喜，立刻就侃侃而谈起来。
“达拉然不远就有熟人的收容所，我们一向是去那里进行研究，这一次，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那个贵族让我反胃！”
“闭嘴！”
吉安娜回头呵斥了一声，那两个窃窃私语的法师立刻一脸不是我在说话的表情。
“我们采集足够多的数据，才能证明我们的研究方向是正确的！”吉安娜解释了一句，又瞪了那两个学徒一眼，转过头，认真的观察那些兽人。
“它们怎么一点精神都没有啊。”艾达悄悄的挪到队伍最后，冲肩上趴着一只猫，皱着眉打量着四周的陈武悄声说道。
“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啊？”艾达问了一声，又踮起脚向下面打量。
大部分兽人都发现了这些突然出现的人类，但它们表现的一点兴趣都欠奉，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又变的无动于衷了。
“他们曾经被恶魔的血污染过，现在，恶魔的力量开始消退，它们应该是突然失去了那些猝然得来的力量，精神和生理上都不适应这种突然性的力量消退，所以就这样了。”陈武低声说道。
“这样啊……”艾达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然后立刻就表现的对那些兽人毫无兴趣了。
她打了个哈欠，跟在陈武身边一步一步的朝城堡走去，现在，她更关心一会儿的宴会会吃什么……那个丑丑的，身上还有点臭的胖大叔，已经开始讲述一会儿的宴会如何如何了……
“你看过导师的书？”吉安娜的声音突然在面前响起。
陈武移回投射到兽人身上的目光，点了点头。
“看过。”
“你认为，它们会恢复吗？”吉安娜转过身，跟在陈武另一边，随着陈武的脚步继续向前。
陈武略微犹豫了一下。
“会。”
“为什么？”吉安娜带用陈武说不清是什么意思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它们只是不适应这种突然的力量消退感罢了，加上它们是战败且被俘虏的一方，精神萎靡一些也是正常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再有一个领导者站出来振奋它们的精神，它们自然就会恢复。”
这些其实都是安东尼达斯在书上描述过的观点，除了最后一句。
“领导者？”吉安娜一愣，看向那些萎靡不振的兽人。
“又或者是靠它们自己？”陈武莫名一笑，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你不觉的自己的回答很敷衍吗？”
“我的见解对你很重要吗？”
陈武直视吉安娜碧绿如水的双目，眼神和她一样平静。
第一百二十七章 愚蠢
陈武一直都知道，吉安娜对他似乎有些成见，他也知道那成见是哪里来的，只是他觉的，两人之间注定只是对方生命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路人，再加上吉安娜身边将来会围绕无数的麻烦，所以他从没想过要调和两人之间的关系。
虽然有艾达和布莱斯在中间，但陈武见了她，也都只是点头了事，而且自从他搬到城外，两人之间也就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
只是两人只要有些许交流，不论涉及到什么问题，吉安娜都有点针锋相对的意味。
他又不傻，知道这是一个骄傲的人想要“找回场子”。
“我只是觉的，这个问题并不需要讨论。”陈武算是服了软，送给了吉安娜一个梯子，但对方显然没有顺着往下爬的打算！
“为什么不需要讨论？”吉安娜瞪着碧绿的眼睛，一副你不说清楚我就不会善罢甘休的表情。
“你难道不知道兽人战争对联盟，对整个世界都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吗？”
“所以呢？”陈武眉头一皱，心中已经起了一丝不耐。
“所以……”吉安娜一窒，但立马又想到了什么，挺了挺胸。“所以我们难道不应该深入了解自己的敌人吗？”
“了解之后呢？”陈武淡淡的说道。“你认为，它们会再次成为敌人？”
吉安娜又是一窒，胸口一阵烦闷。
“即便只是学术，难道就不应该研究吗？”
“不存在的东西，当然不需要研究！”
“什么？”
“你听清了。”陈武转身要走，吉安娜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陈武看了看她洁白如玉的手，吉安娜立刻有些脸红的收回手。
“你太不礼貌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您到底想要干什么？”陈武叹了口气。
“你刚刚说，不存在就不需要研究，是什么意思？”吉安娜看着的他的眼睛，直愣愣的问道。
“我看过有关兽人战争的典籍。”陈武见逃不过，也就放开了。“从战争开始到结束，联盟一共有137个村庄，97个农场，47个重镇和一座王都被彻底摧毁。”
“整个联盟，根据不完全统计，战争之前的人口在四百四十万上下，近两年，联盟没有进行过大规模的人口统计，但我收集了一些商队带来的信息，经过这些信息可以估算，现在，联盟七国，算上奎尔塞拉斯，总人口大概是两百万上下，也就是说，联盟在战争中损失了超过百分之六十的人口！”
“这其中，只有很小的一部分人是直接死在战争中的，我不清楚具体的数目，但根据商队带来的信息，也能有一个大概的估算，直接死于战争的人，不少于三十万！”
“怎么，你觉的很少？”
看着吉安娜瞪的大大的碧绿色双眼，陈武呵呵一笑。
“怎么可能……”吉安娜不可置信的说道。“那剩下的人……”
“大部分死于饥饿和疾病，还有一些，死于野兽和怪物之口。”
“野兽？！”吉安娜更惊讶了。
“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吗？”陈武指了指城堡正在放下的吊桥。“村庄，农场和城镇变成了废墟，这些曾经被开垦的土地重新回归荒芜，那些开垦的农田是最适宜杂草生长的土地，这导致食草动物数量剧增，相应的，食肉的野兽也会剧增！”
“难道你就没有发现，在我们来的路上，就算是我们这样规模的车队，都有成群的野兽敢于在一旁窥视吗？更不要说沿海的鱼人，内陆的狗头人、豺狼人等等等等……若非如此，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难民涌向城市？不是因为那些被摧毁的土地养活不了他们，而是因为在野外，他们得不到任何保护！况且，在我看来，你们和兽人的战争到现在也仍未结束！”
说完了一大串的话，陈武微微出了一口气，看着呐呐不能言的吉安娜，他微微摇了摇头。
“这么多人死于战争，活着的人们需要一个精神寄托继续生活，仇恨也是一种精神寄托，而仇恨的目标，只能是兽人，身为人类，你应该清楚的知道，我们和兽人的矛盾已经无法调和了！对于仇恨无法调和的敌人，我认为，让他们在我们的世界上消失，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你……”吉安娜瞠目结舌，葱白的手指指着着他，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
“你难道要杀光那些兽人？”
“我？”陈武失笑。“我从未想过！您忘记了，我和兽人没有仇恨，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我只不过是站在你们的角度在思考这个问题罢了，你想要我的答案，我给你了！”
“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安东尼达斯大师在等我们！”
“不行！”吉安娜脱口而出，但又看到了正望向这里的安东尼达斯，一时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陈武耸了耸肩，自己率先迈过了壕沟之上的吊桥。
吉安娜张了张嘴，随即又紧紧的抿起了嘴。
137座村庄，97座农场，47个重镇……她从没有在任何地方看到过，或者说是注意到过这些详尽的数据。更不要说联盟的人口数这种在她看来很难以统计的数据了！
他只是在吓唬自己？嗯！一定是这样……这个该死的，没有礼貌的，异界人！
艾达有些崇拜的冲陈武的背影吐了吐小舌头，她刚刚可是听傻了呢，她还没见过谁能把吉安娜说的哑口无言的呢！
“走啦！”吉安娜咬着嘴唇，气呼呼的拉了艾达一把。
艾达嘿嘿一笑，也不在意，而是逗弄着不知何时趴在了她肩膀上的猫。
“吉安娜生气了呢！”
“那小子说的没错！”那猫似是被挠中了痒处，仰着脖子眯着眼，一脸的享受。
“啊？小三你也这么认为吗？”
“这些绿皮生物身上有恶魔的臭味！”那猫甩了甩脑袋，用比看“低等生物”还要鄙夷的眼神看了一眼鸿沟里萎靡不振的兽人。
“而且这臭味我曾闻到过。”那猫冷笑了一声。“哼！污染者的手下！”
“污染者是谁啊？”艾达好奇的问道。
“你无需知道！”那猫重新把脑袋埋进前腿，尾巴饶过艾达的后颈，扫了扫她的脸。
“快走，那个愚蠢的女性低等生物在叫你！”
第一百二十八章 生存与正义
对于陈武来说，选择正义还是选择生存，并非算是一个道德困境。
因为这个生存，是“种群”层面的，如果在王国灭种的困境前，这个种群的领导阶层选择了正义，那么，很遗憾，这个种群会消失，他们被自己的选择所淘汰，他们曾经创造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包括他们创造出来的道德概念，所谓的“正义”！
正义的正确作用，是“自我束缚”，这种束缚的目的，是为了使一个种群不会因为内部矛盾而走向毁灭，所以，正义并非是无意义的。
兽人的问题在陈武看来非常简单，杀戮并非是第一选择，在时间的流逝中，无声无息的使其“消失”，才是最好的选择。
将兽人关进所谓的收容所，从已经岌岌可危的财政中，抽取大量钱财来维持这些收容所，简直就是最愚蠢的一种选择。
那位吨位抵得上三个陈武的子爵阁下，总是不自觉的在重复一句话：“我保证，在这里，联盟的每一分税收都没有被浪费！”
陈武一直认为，贵族自有成为贵族的理由，他们也许短视，也许贪婪，但绝不会蠢！好歹，也是人类中的精英，更不用说是战争中成长起来的贵族，即便是有一些蠢货，也只是极少数罢了。
但洛丹伦地下城以及这位子爵阁下的表现证明，蠢货，才是多数。
他真的无法相信，这些人难道就不担心兽人的反噬吗？那些本应用在重建中的钱财就这样为了一个可笑的借口而浪费在兽人身上？即便是兽人第二次从黑暗之门发动入侵，他们也没有改变想法？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们‘低等生物’了吗？”不知何时又爬在了陈武肩膀的花斑猫看着面无表情的陈武，不屑的说道。
“因为，这样的蠢货，在你的种群中，占了绝大多数。”
“那是因为他们缺少引导。”陈武低声反驳了一句。
“你打算教蠢货变聪明？”那猫更不屑了。“那不比你成为星辰之主简单！”
“星辰之主？”陈武一愣。“那是什么？”
“完全掌控一颗星辰时，你就是‘星辰之主’！”说完，那猫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跃下陈武的肩膀，在显得有些拥挤的宴会厅中闪了几下，便消失不见了。
陈武感受了一下安静的躺在脑海深处的趋均水晶，想象了一下自己彻底掌控这颗水晶时候能得到什么样的力量……结果是，无法想象！
“老子这也算是潜力股了吧……”他呵呵一笑，抬头看了看，那个肥硕的子爵已经开始在一个小小的高台上致辞了，言语之中，快把安东尼达斯吹成创世神一类的存在了。
想到过一会儿还要参加无聊的晚宴，他干脆拍了拍身前法师的肩膀，道了声内急，直接闪身出了宴会厅。
不过他立马又为自己的这个决定后悔了，吉安娜就靠在宴会厅外的石栏杆前，双手托着腮帮子，正看着远处的“鸿沟”。
陈武的脚步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在陈武转身回到宴会厅前，吉安娜直接叫住了他。
“你也出来透气？”
“啊！”陈武吸了一口气。“是的，我不喜欢拥挤。”
“我也不喜欢。”吉安娜看了他身后一眼，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不知道泰瑞纳斯陛下为什么会让他管理收容所。”
陈武只是笑笑，没有接话，他走到吉安娜身旁不远，靠在了栏杆上，抬起头看着清明的夜空。
“你为什么会想要杀光兽人？你不是来自于异界吗？”吉安娜重新趴回栏杆，看着那些只隐约能够看到的兽人，而不是看着陈武问道，就仿佛她是在问那些兽人。
陈武没有扭头，只是心底不由的叹了口气，他就知道！
“我说过，我只是站在你们的角度考虑问题而已。”他淡淡的说道。
“这样不好吗？”吉安娜也淡淡问道。
“就这样让他们这样生活下去，他们已经是无害的了，不是吗？”
无害？陈武不由的扭头看了她一眼。
已经变为暗红色的阳光将她金色的长发染上了一层红色的光晕，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位火焰女神，但……女神的脑子显然不会这么简单！
“你认为他们是无害的？”陈武有些惊讶的问道。
“我知道那些有关兽人的‘故事’，那场战争刚刚过去不久，我知道，它们以前很可怕……”吉安娜像是一个多愁善感的成人那样叹了口气。“但你看现在的他们……他们是那样的……哀伤……”
哀伤？陈武转身看了一眼深沟里，大部分兽人都回到了屋子里，但仍旧有一些在外面活动，他发动鹰眼术，让视野拉近，近到能看清兽人脸上的伤疤，从他们赤红色的眼睛里，陈武看到了一些负面情绪，但那至多称得上是低沉，至于哀伤……他是真没看出来！
“你看到那个抱着兽人的孩子了吗？”吉安娜指着一个正在散步的女性兽人，她正在哄自己龇牙咧嘴着吵闹的孩子。
“他们看起来完全不会伤害别人，你觉的，他们有必要被全部杀死吗？”
陈武诧异的看了一眼那个女兽人，她的孩子，就像是一只猛兽的幼崽，还未长出獠牙，但已经学会了呲牙！
这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善茬啊！
“你为什么会想到要杀光他们？”吉安娜突然转过头，直直的看着陈武的侧脸。
“我只是说让他们消失，何时说过要杀光他们？”陈武皱着眉，没有转头。
“那你要如何让他们消失……”吉安娜突然瞪大了眼睛。“你……”
“我不知道你想到了什么，不过，我说的，是将他们赶回自己的世界。”陈武转过身，继续抬起头看向星空，那里的景色比一群萎靡不振的兽人更值得欣赏！
“那和杀光他们有什么区别？我们都知道，他们的世界已经快要毁灭了！”吉安娜几乎是质问般的说道。
“你干的？”陈武冷冷的问道。
“什么？”
“他们的世界快要毁灭了，那是你造成的吗？”
“当然不是！那是……”
“那是他们自己造成的！”
吉安娜张了张嘴，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
“可……可他们……他们是被恶魔蛊惑的！”
“恶魔蛊惑过人类吗？”陈武几乎是用有些不耐烦的语气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吉安娜站直身体，走到陈武面前。
“恶魔蛊惑过人类吗？”陈武低下头，重复了刚刚的问题。
“数不胜数！”吉安娜咬了咬嘴唇。
“那，这个世界怎么没有毁灭？”陈武冷笑一声，抬起头，继续欣赏星空，他正在看着圣三角中的一颗星慢慢爬出地平线。
第一百二十九章 暴动
兽人和人类一样，都算是泰坦造物的后裔，两者起码在“智商”上是没有什么差异的。
那么为什么同样受到恶魔的蛊惑，兽人却将自己的世界都搞的分崩离析？人类却一直在努力的对抗这种蛊惑？
其中的原因当然是多种多样的，氏族文化、宗教信仰、政治体制等等等等，甚至是某一个关键时间点上的一个巧合，都是这结果的因。
但陈武显然不是和吉安娜在讨论兽人为什么会把自己的世界搞的濒临毁灭。
他在把一个复杂的问题简单化，忽略过程，只强调同样的因结成了不同的果，这种断章取义的手法，是骗子、妓者、政客们常用的手段。
吉安娜虽然足够聪明，但她依然太年轻了，她没有丰富的生活阅历，自然也就没有足够的判断力。
所以她现在哑口无言，红着脸，梗着脖子，只能就这样显示着自己的倔强，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你为什么会在意兽人被如何对待？”陈武带着发自内心的不解问道。
这个问题让吉安娜一下子愣住了，她眨了眨眼睛，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
“如果你认为正义或是荣誉很重要，那我建议你把这些东西用到自己人身上。我想，联盟中无家可归的人应该足够多了，他们会花干净你那多余的时间的！”
说完，陈武直接绕过吉安娜，不理会她精彩的表情，直接走进了宴会厅的大门，只是没有走进宴会厅，而是在靠在走廊的石柱后，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这娃娃的天真也不知是哪来的，正义感过剩也不是这么个过剩法啊！
而且这女娃娃就是个祸精！还是离她远点为妙，专心按照自己目前的计划走下去，足够他在这个世界博得一席之地了！
“你教训那个愚蠢的女性低等生物说的话，是你自己想的？”
已经习惯了这猫的神出鬼没，陈武没有为突然出现的声音感到惊讶，只是轻轻的吐出一口白气。
“不然呢？”
“你越来越让我感到意外了。”那猫带着说不清是什么意思的眼神盯了陈武好一会儿。
“意外什么？”陈武看了看自己，没什么不妥。
“意外你对于族群的认知。”
陈武摆了摆手，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这个问题太过复杂，他对此并没有自己的认知，他的认知，来自于他族群几千年来的传承。
“你想要在这个世界立足，这个问题是绕不过去的。”那猫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知道我想干什么？”陈武不经意间皱了皱眉。
“你在研究的那个‘法术’，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装置，是用来武装军队的吧？”那猫带着洞悉一切的语气说道。
“我说过，你似乎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你详细的筹划了达成这个目标的一切过程，就仿佛……你似乎认为将来会发生什么，而你就是在为此做着准备！”
陈武表情不变，撇了它一眼，这个疑问，想必不应该只有这猫有吧……克拉苏斯……莫德拉……他们又是如何想的呢？
“你觉的我能预见未来？”他淡淡的问道。
“不可能！”那猫呵呵一笑，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没有任何东西能预见未来！包括神！那些所谓的先知，看到的，不过是‘可能’罢了！”
陈武耸了耸肩，意思不言而喻，它这话说的完全就是自相矛盾。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所做的事给了我这样的感觉。”那猫皱了皱眉脸。“说不上来的感觉，很矛盾。”
“你老琢磨我干什么？”陈武翻了翻眼皮。
“因为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低等生物。”那猫嘿嘿低笑道。“你掌握着很多‘不属于你的知识’！你能告诉我，它们是从哪里来的吗？”
“无聊！”陈武直起身，直接走进了宴会厅，他觉的，还是那里清静点！
宴会正进入高潮，一些身着华丽长袍的贵族和法师已经开始显露醉意，陈武甚至看到一个贵族出身的法师搂着一个侍女，手已经拉起了那个侍女带着蕾丝花边的裙摆……
“武……嗝……嘿嘿……”一脸红晕的艾达还没走到陈武身边，就打了个小小的酒嗝，随即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起来。
“我以为你回房间了。”陈武赶紧拉住她的胳膊，这丫头现在站都站不稳了，挥手驱散了两个跟随过来的侍女。
“我和吉安娜在一块……”艾达拉着陈武的胳膊，垫着脚朝他身后看。“可她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你看到她了吗？”
“她在外面。”陈武扶着她，看了看四周，看来没有不长眼的去骚扰这丫头，吉安娜的身份足以让他们不敢生出什么坏心思，而且似乎也没必要，那位艾德拉斯子爵安排的很好，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把周围的女人全找来了，他在宴会厅里，甚至没有找到几个男性侍从。
“陈武先生。”陈武刚走到门口，一个年级三十来岁的法师拦住了他的去路。
“安东尼达斯大师在召唤您，大师说，他在自己的房间等您。”
陈武一愣，安东尼达斯不在宴会厅吗？
“安东尼达斯的凡间……”
“请跟我来！”
那名法师做了个手势，陈武拉着艾达跟着他宴会厅，吉安娜仍在外面，脸色紧绷，看到他时眼神闪了闪。
“别乱跑！”嘱咐了一下艾达，陈武独自跟着那名法师来到安东尼达斯的住处。
那名法师直接打开了房门，随即就转身离开了。
陈武走进房间，安东尼达斯就站在客厅中，正微笑的看着他。
“看来，你也不喜欢参加这样的宴会，是吗？陈武先生。”
“晚上好，大师。”陈武鞠躬行礼。
“啊，不必多礼。”安东尼达斯指了指沙发。“请坐。”
陈武依言而坐，安东尼达斯推过来一杯热茶。
“你很疑惑我为什么没有参加宴会？”安东尼达斯保持着微笑。
“宴会提前结束了，不过艾德拉斯子爵没有惊动宴会厅中的人。”
陈武一愣。
“发生了什么事吗？”
“刚刚，一些兽人发起了暴动，一个兽人杀死了四名守卫，逃出了收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