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破甲
“但技巧并不是万能的，如果你刚刚使用全力，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我可能已经被一剑砍死了。”
两人只是互相了解对方的武技，并非真正的切磋，陈武脑子很清醒，不会自己找罪受，找一个比自己厉害点的叫学习，找布莱斯这样的是嫌大米吃多了。
他现在都无法估算布莱斯的力量和速度极限到底能达到什么程度，用超人形容他毫不为过，而艾泽拉斯这样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前世布莱斯可并未在历史留名。
布莱斯摆弄着自己的巨剑，他一手提着巨剑横在胸前，一手按了按剑身前段，一会儿又按一按剑身后段，然而又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
“原来如此，以强击弱吗……”
他之前并非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战斗时这些都是本能，他从来没想过给这种几乎是常识的战斗方式想一个具体的‘名字’。
“就是简单的杠杆原理……”陈武顿了顿，他不太清楚侏儒的工程学这时候在人类世界有没有广泛传播，甚至通用语是不是有Lever这个词他都不知道。
“就像码头上的吊臂？”
“呃……差不多吧。”
陈武决定岔开这个话题，前世科学的那些事现在还是不要拿出来说的好，有很多东西他还需要时间进行观察和验证。
“那么你要如何进攻呢？”布莱斯问道。“毕竟你不可能永远只是防御。”
陈武直接抬起了长矛，布莱斯会意，提起巨剑竖在胸前，摆出了防御的姿势，然后自己又是一愣，原来他曾经学习的防御方式也是这样的！只是教导他的骑士从未这样描述而已！
“来吧！”他冲陈武点头示意。
陈武还是之前的姿势，只是这一次挺直了上身，将重心放在了在前的左腿，右手抓着矛尾贴在了腰侧，左手作为基点摆在了正中。
他扭腰，送矛，矛尖犹如一朵绽开的梨花，矛身发出呼呼的嗡鸣，布莱斯顺势抬起手臂，横起巨剑想要架住刺向他左侧喉咙的长矛，但陈武只是虚晃一矛，腰身回扭，矛尖回撤躲过了巨剑。
布莱斯瞬间就做出了反应，前迈一步，抬起的巨剑顺势向前斜劈而下，目标仍是陈武的长矛。
谁知陈武突然松开了左手，矛尖戳在了布莱斯迈出的左脚边，锁死了他继续向内侧突进的路，然后自己突然右向前突进，同时右手一翻，矛尖不动，身体将矛尾带向布莱斯右侧，再次用矛身中段击向巨剑的剑身。
布莱斯已经吃过亏，当然不会再吃第二次，强行止住剑势，右脚前跨，挡住长矛进攻路线，同时手臂反向挥击，巨剑绕过长矛直击陈武的胸膛，两人身高差距过大，这一剑原本应该挥向陈武的腰腹。
陈武右手向上一提，同时实握变虚握，长矛一下子被抽起，左手把住矛身前段，右手再次实握，布莱斯的巨剑刚好挥至，陈武在前的右腿向前一曲，左腿拉直，身体前倾，左臂伸直与左腿平行，右臂九十度弯曲与右腿平行。
他的长矛顿时再次横在了布莱斯的剑路上，但布莱斯已经来不及再次改变剑势。
陈武右腿猛的用力弹起，带动腰背一扭，这一次直接的碰撞没有撞开布莱斯的巨剑，巨大的力量直接让他失去了身体的平衡。
他登登登连退三步，矛尾杵地才堪堪止住身形。
布莱斯没有追击，歉意的对陈武扯了扯嘴角。
“没收住力道。”
把长矛搁到肩膀上，陈武龇牙咧嘴的甩了甩胳膊，长矛差点都让他给一剑‘拍’折，手掌更是被震的针扎一样发麻。
能发能收说的毕竟不是力道能发能收，他能把本身的力量控制到这种程度，已经很让陈武意外了，那需要对肌肉和整个身体的协调性有非常强的掌控能力，陈武自忖前世巅峰时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布莱斯，你又赖皮！”
陈武和布莱斯抬头，艾达爬在窗户上，几乎露出了半个身子，一脸搞怪的冲布莱斯做着鬼脸。
“你对我的进攻路线似乎能够做到预判？”布莱斯没理那个小丫头。
“武！加油！打败他！”艾达冲陈武捂了捂小拳头。
陈武能看见吉安娜金色的发丝在窗帘旁闪动，他冲艾达笑了笑，继续对布莱斯说道：
“我所学习的武技里有一种和你进攻时使用的技巧很像，虽然不是完全一样。”他对布莱斯说道。
“也是巨剑吗？”
陈武摇了摇头。
“是单刃剑。”通用语中并没有单独表述“刀”的单词，他只能用单刃剑这个词了。
“有单手使用的，类似弯刀，但形制不同，也有双手使用的，其中有直刃的，也有剑身弯曲的……像这样……尖端保留了刺击需要的锐利……”
他在布莱斯的巨剑上比划几下，大概讲了一下前世的汉环首刀，明雁翎刀和大刀的形状特征。
“这种武器也是以劈砍为主，不过攻击的方式和你不同，看你刚刚的战斗，你应该是习惯于以背和手臂的力量去攻击，却很少用腹部以下的力量，我想这应该是你为了减少武器的攻击距离，加快攻击速度的原因，但我所学习的武技是尽量用全身的力量去进攻，而且同样是以防御为主。”
“哦？”布莱斯一愣。
“你能演示一下吗？”
“当然，就当感谢你为我讲解怒气的特性。”
布莱斯习惯性的挠了挠自己的下巴，他有讲解什么有关怒气的特性吗？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陈武不由的笑了笑。
“你说怒气的使用者需要不断的进攻才能更好的调用怒气的力量，而且我发现你并非不注重防御，而是将防御隐藏在进攻中，你的第一进攻目标永远都是我的长矛，而不是我本身，这其实和我所学武技的理念本质是相同的，只是实现这一理念的过程不同。”
“至于单刃剑……”陈武将手里的长矛递还给那个卫兵，卫兵十字盔下的眼神看着他时明显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怪异。
“能借用一下你的长剑吗？”
卫兵拔出了腰间的长剑，陈武接过掂了掂，超过六磅，长度近一米二，这种长度在前世已经是双手剑的范畴了，但艾泽拉斯的人类手掌普遍更加宽大，单手剑的剑柄也能让陈武双手握持。
他握住长剑，站到布莱斯身前，布莱斯眼神郑重，一眨不眨的盯着陈武每一个动作。
陈武前弓步下蹲，身体微转，将长剑斜立。
“因为是单刃剑，所以我可以将自己的身体尽量藏于无刃的一面，即便发力进攻或是防御，也要如此，身体保持倾斜，让自己与武器尽量保持一条线。”
“你……算了……”陈武看了看那个卫兵。“让他来吧。”
“阿契尔！”
卫兵走过来立正击胸，金属盔甲发出碰撞的脆响。
“你攻击我。”
卫兵看了看布莱斯，见布莱斯点头，才有些犹豫的抬起长矛。
“只是个演示。”
陈武的安慰似乎起到了作用，卫兵摆出了进攻的姿势，左腿微微前弓，洗了一口气后刺出了长矛。
力道软绵绵的，速度也很慢，陈武却像是暴起捕食的猎豹，整个身体突然弹起，长剑与长矛一碰，发出金属与木头碰撞的闷响，当卫兵再次反应过来时，陈武已经一脚踏在他前出的左脚前，长剑劈在了他头盔下的缝隙里。。
他的十字盔造型很‘长’，下部延展出的部分正好护住了脖颈，陈武的长剑被微微卡住，并没有劈在他的脖子上，他扭动身体，长剑轻轻一抹，随后收剑退后几步，看着发呆的卫兵和皱眉思考的布莱斯。
“原来如此……”布莱斯眉头舒展。“你在攻击长矛时，手臂并没有动，而是利用全身的力量带动长剑，这样即便你没有挥动长剑，长剑也能产生足够的力量，而且那一瞬间你的长剑似乎有一股回转的力量，就好像……。”
布莱斯又皱起眉，想了片刻。
“就好像你整个身体带着长剑勾了一下长矛，所以阿契尔虽然没有使用很大的力量，也被长矛带的失去了一瞬间的平衡。等他重新调整平衡的时候，你已经突进了长矛进攻的死角，而你最后拖动长剑的那种攻击，是为了进一步扩大伤口吗？”
“的确如此，用我的语言说，这叫“崩”！不过最后一击的最终目的其实是为了破甲！”
布莱斯眉头舒展，这正是他所疑惑的。
虽然高阶战士可以依靠怒气击破敌人的铠甲，但如果两人都是高阶战士，那么被击中的一方一样可以使用怒气防御，此时便需要更为有力量的武器去击破敌人的铠甲。
一般全副武装的高阶战士最少都会披三层甲，最里面是多层亚麻压制的内衬，之后再披上一层罩衫锁子甲或皮甲，外层再覆以板甲，一般的攻击很难同时击破三层甲胄，而这样的重量对高阶战士来说其实根本不算什么，他们甚至可以在穿着重甲的情况下，在战马上灵活使用超过20英尺的骑枪。
相应的，洛丹伦的战士选择用巨大的战锤来应对厚重的盔甲，暴风城的战士则选择了巨剑，其中洛丹伦是阿拉索帝国分裂出的最强大的王国，暴风城则是索拉丁最后的血脉所建立的，其他王国不是如洛丹伦一样选择训练战士使用战锤，就是和暴风城一样选择巨剑。
但这两种武器的使用难度非常高，巨大的重量使得一般人甚至连挥舞它们都做不到，一般的士兵穿着厚重的铠甲，剩余的力量只能使用更加注重防御的剑盾或短矛与盾牌，一些精锐的士兵能够在穿着重甲的情况下挥舞长柄武器或一些较轻的钝器，而民兵或是贵族的私兵则是有什么用什么，通常情况下他们的手里只有一把长剑。
所以大部分能够使用战锤和巨剑战斗的，大抵都是骑士出身的高阶战士，少有的天赋异禀者也会被提拔为骑士，而这样的精锐战士在整个人类世界中数量也是非常稀少的。
他所疑惑的，正是陈武所使用的剑术是如何应对重甲目标的？高阶战士靠的是怒气，陈武国家的那些战士也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吗？
第五十六章 触类旁通
“确实如此，对付有甲和无甲目标时，攻击的方式会有所不同，不过那太复杂了，我们可能要一直讲到晚上也讲不完，要知道，单单是我所学习的武技，就有超过十种不同的武器的不同用法。”
布莱斯一愣，超过十种？这怎么可能……12岁的孩子能够学会怎样挥舞武器而不会伤到自己就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了。
陈武自己也发现自己说的有点多了，赶紧干咳两声转开了话题。
“咳……我们只说最简单的，对付有甲目标，当然是选择攻击敌人的弱点，例如，关节处盔甲的链接点，腋下，还有脖子以及头部，为了保证灵活性，这些地方都会留有活动所需的空隙，而劈砍的破甲效果其实并不好，就算能击破铠甲，也无法伤害到敌人的身体，所以需要额外的手段制造二次伤害。”
布莱斯再次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总的来说，手臂其实只是控制距离与方向的基点，身体才是力量的源泉。”
陈武停顿了一下，想了想，不知道该如何用通用语表达‘借势’，只能通俗的解释。
“你可以把这种使用力量的方式叫做‘借力’，我们身体的每一个活动都可以产生力量，不单单是挥动手臂，诸如跳跃甚至只是平常的走动也是如此。”
“就像马上的骑士可以借助马的冲击力进攻，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进攻时借用自己身体的力量呢？不论你是在防御还是在进攻，如果你只是挥舞手臂，那你前进，后退，改变身体姿态等等等等行为产生的力量不就浪费了吗？”
“我的最后一击正是利用整个身体扭转前冲的力量带动武器，让卡在盔甲缝隙中的长剑产生一股切割的力量。”
布莱斯连连点头，冲锋中的骑士才是最具攻击力的。
不过……他心中有些震撼。
什么样的人才能创造出如此……如此……精湛？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
陈武使用长矛的技巧只是让他惊奇，但他刚刚只是简单表现出的剑术却让他一瞬间就大受启发。
他所说的借力不正是将身体力量发挥到极致的方法吗？洛萨大人生前一直在寻求这样的方法，他一直都在试图寻找让人类可以与兽人正面对抗的方法，但方向一直都是对灵魂觉醒的深入研究。
他不遗余力的在联盟的军队中推行灵魂觉醒的修炼，为此甚至不惜以阿拉希帝国直系血脉的身份，请求奎尔塞拉斯同意他阅读高等精灵的上古典籍。
布莱斯和其他所有追随洛萨大人的骑士一样，认为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们能做到与最强大的兽人正面战斗，就如白银之手骑士团的圣骑士一样。
洛萨大人在燃烧之地的最后一战也证明了这一点，他以人类之躯与最强大的兽人战斗并将其重伤，虽然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他证明了即便不借用圣光与魔法的力量，人类战士也并非不能战胜兽人，
但是，一直以来追求对灵魂觉醒更加深入研究的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本身所具有的最原始的力量！兽人在这方面本身就具有先天优势！它们更加高大，力量与耐力都强于人类！
怒气是来源于灵魂深处的力量，它能强化战士的身体与武器，让他们的身体坚逾金石，让钢铁坚不可摧。
但如果他们在拥有了这样的力量的同时，让自己的身体能发挥出更强大的力量呢？
如同他这样的高阶战士大部分都很难在灵魂觉醒上更加深入，因为怒气是来源于灵魂深处的愤怒，当愤怒超越了自身所能掌控的范围，他们就会成为如同兽人那般只知杀戮的野兽。
布莱斯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这个在大海上被艾达‘捡’回来的男孩，他所承载的这些战斗知识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你不应该学习魔法，武！虽然这么说可能会让你感到冒犯，但我必须说，你应该成为一名战士！一名强大，又不仅仅只是强大的战士！”
陈武一笑。
“这当然不是冒犯，布莱斯，但很遗憾，使用怒气去战斗，与我的导师教导给我的理念相违背，我最精于战斗的先祖说过，最好的战士应当时刻保持冷静和克制，但从怒气这个词语来看，它应该是来源于极致的愤怒，对吗？”
布莱斯点了点头，极致的愤怒催生力量，而掌控愤怒的战士就能运用这种力量。
“但愤怒无法帮助我战胜敌人。”陈武略带歉意的说道。“他只会让我失去判断力，而这恰恰是敌人所期望的。”
“也正是基于这样的理念，我的先祖们用无数代人的鲜血和经验积累创造出了我所学习的武技，它需要的是极致的判断力。”
说完，陈武心底却是叹了口气，他已经猜到了布莱斯接下来会说什么。
“但战士并非放任愤怒吞噬理智的野兽，我们所追求的是对愤怒的掌控，而不是让它随便扰乱我们的脑子。”
布莱斯的话和陈武的猜测完全一致。
但是……大哥！你当我不想学吗？我是不能啊……
“可我对魔法更感兴趣。”陈武再次歉意的笑了笑，无奈之下他只能使出“我乐意”大法了。
布莱斯沉默的点了点头，脸色有些低沉，不过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当然也不会放弃继续练习武技，我们之后可以再交流这方面的知识，不过我想我们应该快过了早餐时间了。”
陈武抬头示意，几个侍从端着餐盘站在花园外的拱门处已经有一会儿了。
“好吧，希望我还能有这样的荣幸。”
“你说的太严重了，布莱斯。”陈武摇头失笑。“我所学习的武技也许很精妙，但那恰恰是因为受到了身体的限制，当我们碰到身体比我们强的敌人时，我们只能用极致的技巧来弥补这种差距，以弱胜强一直都是我的先祖所追求的，但掌握精妙的技巧需要的是无数的努力和仅凭努力无法获得的天赋，你知道，这很难，就像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魔法师！”
“而你们掌握了超越身体的力量，这就像一个普通人拿起了一把锤子，我的先祖曾说过一句话：’当你手里有一个锤子的时候，你解决任何问题时首先想到的只会是砸过去能不能解决？‘这就是问题所在，灵魂觉醒的力量很强大，强大到让你们忽视了很多技巧性的战斗方式。”
陈武竖起手里的长剑，递给了一旁发愣的卫兵，直到他用剑柄碰了碰卫兵的盔甲，卫兵才反应过来，有些手忙脚乱的接过长剑。
“先吃早餐吧。”
他冲远处的侍从招了招手。
“终于可以吃饭了！”趴在窗台上的艾达无聊的打了个哈气，她刚刚完全没有听懂布莱斯和武在说什么，她以为他们还会再打一场呢。
“你怎么起的这么早？”陈武仰头看着沐浴在阳光中，有些懒洋洋的小姑娘。
“你们打的乒乒乓乓的，当然是被你们吵醒的咯！”艾达捂着嘴，又打了个哈欠。
“你不是被禁足了吗？正好可以继续睡懒觉。”
侍从走到近前，端着餐盘躬身等待命令，陈武指了指自己的房间，侍从端着餐盘走了进去。
“吉安娜也起的很早啊，她也……诶呀……不要……好痒……”
艾达被拽回了房间，窗户里传出一连串的笑闹声。
陈武笑了笑，冲仍在沉思的布莱斯挥了挥手，见布莱斯只是点了点头，也不在意，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回到房间，没理会正在布置餐桌的侍从，他走上楼，拿出床头柜里的羊皮纸和鹅毛笔，坐到说桌前思索了片刻，动笔写下一行字：
‘怒气来源于灵魂觉醒，但应该不是单纯的情绪上的愤怒，可以参考老头子曾说过的话：练武者，心中自生三分恶气。’
他停笔想了想，又继续写道：
“可以附着武器和盔甲并强化肉体的未知能量，特点是强光下几乎不可见的红色灵光，以此为基础的武技特点是爆发性的突进和进攻，弱点是缺少变化，进攻时趋向于兵器相交的硬碰硬，直接用剑刃而非剑身击打对方武器的进攻方式，有些类似日本剑道，可用日本剑道作为参考，同时猜测兽人的战斗方式大概率相同。’
‘猜测艾泽拉斯所有以怒气为基础的生物，战斗方式大多趋同，这是源于虽然掌握了超越肉体的未知能量，但怒气并没有让他们完全脱离人体桎梏，战斗方式仍旧没有脱离人体工学的范畴，这一点仍需更多直观证据进行验证，验证目标：布莱斯-普罗德摩尔！’
‘下一步计划：1.对魔法做初步的宏观系统性学习；2.同时尽可能验证艾泽拉斯的宏观物理规则，研究魔法对宏观物理规则的影响；3.推导以古武术为核心，建立新的战斗体系的可能性！’
将鹅毛笔蘸上一些墨水，陈武写下最后一行字：
‘可接受时间为两年内，如验证失败，需立即变更计划！后续计划待定！’
用不太习惯鹅毛笔，字写的有些歪歪扭扭的，不过没关系，这张羊皮纸就是他未来两年内要做的所有事！
陈武吹干墨迹，将羊皮质平铺在了床头柜上，上面写的是汉字，倒是不怕别人看见。
走下楼，侍从就在餐桌旁等待，陈武心里再次感叹了一下贵族的奢侈，指了指那些摆在餐盘里的肉。
“把他们端给外面的库尔提拉斯卫兵吧，另外帮我找一个可以扣剑的腰带，最好是皮质的。”
侍从躬身退下，陈武拿起面包，在思考中开始享用来到洛丹伦的第一顿早餐。
第五十七章 你要学哪种？
奥瓦利斯一直到晚餐时间才回来，和陈武隔着长长的方桌，奥瓦利斯显的有些沉默，但时不时总会用莫名的眼神扫过来。
简单的吃了一点肉食和奶制品，陈武正襟危坐，看着奥瓦利斯摆出一副准备聆听训导的样子。
奥瓦利斯一下子就露出了微笑。
“泰瑞纳斯陛下邀请你参加明天的王室宴会，国王陛下似乎很想见一见公主殿下口中的异国天才。”
陈武眉头微皱，虽然很不喜欢这种应付社交，但他似乎也没有拒绝的余地，他选择了更高的起点，自然就要承担相应的义务。
奥瓦利斯微笑不语，心中却是想到了泰瑞纳斯对达拉然日趋‘恶劣’的态度，他似乎对达拉然在政治上保持中立的态度非常不满，这对达拉然来说并不奇怪，他们与其他的人类王国不同，不论是在政治还是其他方面，达拉然都相对‘独立’。
但值得思考的是，达拉然的建立正是源自于普通人对魔法的恐惧和排挤，日趋年迈的泰瑞纳斯似乎也开始表现出对魔法的警惕，他非常强硬的拒绝了达拉然派出魔法师在洛丹伦建立魔网节点的要求，为此甚至不惜花费大量的金钱建立临时的传送门向诅咒之地输送兵力，而不是利用魔网节点建立永固传送门。
而且他还将战斗法师和精灵游侠全部派往了诅咒之地，本土的防御部队则完全不保留任何洛丹伦以外的军事力量，这一点与他之前的做法大相径庭，他之前更倾向于让联盟所有成员共同承担肃清残余兽人的任务。
奥瓦利斯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泰瑞纳斯在防备达拉然，虽然他不知道这位强势的国王到底在防备什么？
达拉然并为参与有关奥特兰克的任何事物，那位国王陛下对奥特兰克的事务显然非常上心，各个王国的国王都知道他想做什么，达拉然对此并不关心，他们对更广阔的领土没有太大的欲望。
他原本想趁此次来到洛丹伦的机会缓和双方日渐紧张的关系，这也是六人议会的授意，他们认为与洛丹伦的交恶会导致人类社会出现更多反对魔法的声音，但泰瑞纳斯似乎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那位国王陛下从不和他谈论任何诅咒之地以外的话题，或许，明天的宴会将是个不错的机会。
见奥瓦利斯又陷入了沉思，陈武也没再挑起别的话题，他能看出来，这位将过中年的大法师最近很疲惫，想必诅咒之地的烂摊子足够让他头疼的。
“明天还会有一些其他受到皇室信任的贵族参加宴会，你倒是可以认识一下他们，他们之中有些人的子嗣也在达拉然学习魔法。”
“早点休息，地下城之行应该已经让你很疲惫了。”
陈武顺势起身躬身告辞，他知道奥瓦利斯要思考明天的宴会该如何应对，达拉然虽然号称政治中立，但他们依然不能完全忽视政治，达拉然一直都很看重普通人对他们的看法，毕竟他们总是依托于人类社会生存的，完全独立根本不可能。
从他的表情看，他和泰瑞纳斯的交涉显然并不顺利。
回到楼上，他看了一眼那根棒子，想着明天宴会结束再让奥瓦利斯看看吧。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陈武躺到了床上，闭上眼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梦，当陈武醒来时，侍从端着一个盘子已经站在了门外。
让侍从把长袍放到房间里，告诉他自己的早餐不需要肉食，只需要一些无糖的奶制品和蛋类。
陈武来到楼下，奥瓦利斯仍旧是那身似乎永远不变的华丽紫色长袍，正坐在壁炉旁看着一个半拉开的羊皮卷轴，洛丹伦虽然地处北部，但四季分明，现在已经快要进入夏季，壁炉并没有点燃。
“没有休息好？”
奥瓦利斯合上卷轴，陈武看到了他眼中正在正在消散的点点淡蓝色辉光。
“很好，导师，只是习惯早起。”
“为了练习武技？”
奥瓦利斯打量着他的装束。
陈武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
“只是每天早上抽出一些时间来练习武技，不会耽误魔法的学习。”
“我并不是担心这一点。”奥瓦利斯笑着摇了摇头。“我能看出你对知识的渴望，魔法师也并不排斥练习武技，体弱多病的老法师只是无知者的自觉罢了。
“高等精灵的王子，同时也是肯瑞托六人议会的成员的凯尔萨斯·逐日者就是一位剑术大师，据说他还是一位箭术大师，要知道，虽然他是一位长寿的高等精灵，但他对人类来说也算得上年轻。你或许能够有机会获得他的教导，他每年都会在达拉然逗留很长一段时间。”
陈武躬身致谢，奥瓦利斯笑着再次展开了卷轴。
走出房间，没有看到布莱斯，只有两个卫兵站在隔壁的房门前，仍旧是全副武装的样子。
走到房前的空地上时，那两个卫兵突然对着他击胸一礼，搞的陈武愣了一下，赶紧点头回礼。
陈武有点摸不着头脑，走到空地上，举着手提了提腰，腰椎有轻微的响动，证明骨骼昨晚又成长了一些。
没有合适的武器，陈武扎了个马步，两手窜成握持状，上身像是跟着风摆动的树叶一样来回轻微的摇摆，他不练拳术，但古武术里有一些发力的练习不需要手握器械。
马步是为了练习如何在马上保持稳定，古武术讲究力从地起，这是因为战场之上士兵皆是成阵作战，没有辗转腾挪的余地，无法借用其他形式的“动态力量”，这也是为什么古武术总是讲“静态发力”。
而在马上发力就更是如此了，在马镫没有出现前，骑兵在马上作战，发力一般依靠腰力，双腿更多的需要用来控马，马镫出现之后就有了全身发力的余地。
骑马久了的人都有一个特点，腿会变成外八字，不仅仅是因为长时间骑马，更是因为在马上发力，双腿会自然成外八字弓起再绷直，这和古武术中刀法的‘钻’发力方式一样，也就是所谓的力从地起。
其实陈武练习马步不是为了练习骑术，纯粹是为了练习双腿的肌肉爆发力，用这样的方式训练肌肉，是因为古武术不追求负重训练，这是因为古武术不追求单纯的让肌肉变壮。
人体发力的过程总的来说其实就是肌肉的伸缩，肌肉更壮更大确实可以增加肌肉的伸缩力度，但相应的，也更容易疲劳而且不易恢复。
创造古武术的先辈也许不会用科学的方式来描述原因，例如快肌纤维什么的……但他们知道从实践中总结经验，武术是应用于战场的，即便你力逾千斤，但你很短的时间内久会疲惫脱力，你的下场自然不言而喻。
所以古武术一直追求的都是全方面的平衡，只有在训练基层士兵时才会选择针对性的训练，这是天赋的选择，算是一种妥协。
脑子里回忆着前世那些自己和老头子一起总结出来的知识，过了一会儿，陈武感到双腿已经开始有些发酸，便停止马步的练习，站起身，揉捏着腿上的肌肉。
肌肉的酸胀消失，他踩着外人看来有些别扭的步子练习剑术身法，脑子里同时回忆昨天布莱斯战斗时的发力和身法，慢慢的构建出一个思维模型。
布莱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站在空地旁，奇怪的看着这一幕：一个穿着细麻斤装的贵族少年，用怪异却又莫名让人觉的和谐的姿势不停击打着空气，还会不停发出嘿嘿哼哼的鼻音。
想了想，布莱斯突然有些明白了，如果在他手里放一把双手剑，那么他就像是在和一个不存在的敌人作战。
感到肌肉有些发热的陈武停下来，让剧烈的活动改为缓慢的运力，同时想着刚才脑海里模拟的战斗过程。
肌肉慢慢冷却，陈武又回到了思维的交战中，一直到他身上的细麻布都被汗沁透，他才直起身，缓缓呼吸，直到心跳渐渐放缓。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太阳已经升出了地平线，回头准备回房洗漱，才发现布莱斯站在不远处。
布莱斯今天穿了一身常服，淡蓝色的金边衬衣贴在身上，完全显露出他那壮硕如山的身材。
“那是你昨天使用的剑术？”布莱斯扔过一条麻布。
陈武结果抹布，擦了擦头上的汗。
“嗯，一种古老的剑术。”
“你刚刚像是在和一个看不见的敌人战斗。”
“如果你想问什么的话，布莱斯，你可以直接问。”
陈武看出了布莱斯的欲言又止，业已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我想学习你的武技！不仅仅是剑术。”布莱斯干脆痛快的把话甩了出去。
陈武嘴角一勾。
“当然没问题，而且你可以跳过最漫长的过程，那些基础的东西你比我更精通，不过……”
“你有什么要求？”布莱斯直接问道。
“你学习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只是为了提高自己的武技，那就简单的多了。”
布莱斯一愣。
“那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我学习的武技非常复杂，有训练普通士兵的，有训练精锐士兵的，还有训练前线指挥官的。”
“有着甲的，有无甲的，有简单环境下单对单战斗的，有复杂环境下多人混战的，有贴身战斗，中距离战斗，远距离战斗。”
“有战场作战的，也有街头游斗。”
“还有如何更好的保存体力，如何在战场上与战友配合作战，士兵应该如何列阵，如何在阵型变化时保持阵型不乱，如何充实基层指挥，让将军的命令能完整传达给士兵，怎样在最少的面积里让最多的士兵发挥出战斗力……”
陈武停顿了一下，看着目瞪口呆的布莱斯。
“总之，很复杂，你要学哪种？”
虽然不想这么说，不过，鱼儿咬钩了。
第五十八章 善意
“这些……都是你学习过的知识？”布莱斯有些不可置信，他虽然被陈武一大串话绕的有些晕，但还是听明白了一些东西。
他所说的这些东西很多布莱斯甚至都没有听过，这真的是一个12岁的孩子？风暴在上……他不会是侏儒混血吧……事实上他已经好几十岁了？
“我的武技本身就是为了战争而创造出来的，我必须真正的了解战争，才能更好的理解这些武技，所以，是的，这些都是我需要学习的知识。”
“我能够学习吗？”布莱斯直接问道。
“当然，不过你真的认为这些知识对你有用？灵魂觉醒才是你们武极的核心吧？突然抛去你习惯的战斗方式转而追求技巧，不会变得舍本逐末吗？”
“我想不！那些技巧不会改变战斗的本质！它们能让一个强大的战士变的更强大！”布莱斯肯定道。
“如果你坚持，我当然没问题，不过……”他沉吟了片刻，还是决定直说。
“作为交换，我能学习有关灵魂觉醒的知识吗？”
布莱斯点了点头。
“当然！”
这次倒是轮到陈武疑惑了，这答应的倒是很痛快，之前不是还说灵魂觉醒算是机密吗？
难道艾泽拉斯没有所谓的“知识垄断”？那贵族是如何保证自己的社会地位保持稳定的？
“你之后会返回库尔提拉斯吧？”
“不，我会护送吉安娜小姐前往达拉然，并在那里停留一段时间。”
“哦？”
他猜到了这一点，但还是表现出了一丝惊讶。
“好吧，但我想我们可以到达拉然后开始，我每天早上会抽出三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可以互相学习。”
布莱斯点了点头，还微微出了口气，似乎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一样，显得有些如释重负的样子。
陈武心底笑了笑，他甩出那些话又不是为了装逼，那对他没任何好处，他需要的是有关灵魂觉醒的知识，这些知识是非常重要的参考资料，至于布莱斯是不是受到了谁的授意……那并不重要，抛出去的诱饵钓上了鱼，至于大不大，够吃就行了，太大了容易撑着。
“你也要参加今天的宴会吗？”他指了指布莱斯的衬衫，他似乎对这身衣服感到有些不自在的样子，显的有些弯要缩背的。
布莱斯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那到时候宴会上见。”
陈武和布莱斯各自离开，他回到房间，奥瓦利斯正坐在椅子上，眼睛微闭，手指在握手上有节奏的敲击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难题。
“去洗洗吧。”奥瓦利斯看着满身是汗的陈武笑了笑。
陈武躬身行礼，到二楼洗漱完后拿起那根棒子下了楼。
正好趁现在让奥瓦利斯客串一下鉴定师。
“这是？”奥瓦利斯看着他手里那个显的脏兮兮的东西问到。
“在地下城里找到的，当时还发现了一具尸骨，它似乎是某种魔法物品。”
“哦？”听到魔法物品，奥瓦利斯精神一振，伸手接过陈武递过来的棒子。
虽然看起来很长，但这东西并不重，入手有些冰凉，还有些湿润感，就像是握着一块刚从河里捞出来的石头。
奥瓦利斯的手上闪动起一团蓝色的辉光，那团光顺着手指蔓延至棍子上，逐渐包裹住整根棍子，随后他闭上眼，仔细感受了片刻。
“它看起来只是一根普通的棍子。”
他有些疑惑的看向陈武，将棍子递了回去，上面的蓝色辉光渐渐消散。
陈武一愣，接过棍子，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系统，描述没有任何变化，他小心翼翼的向棍子里输入了一丝魔力，立时便响起一声嗡鸣，棍子的顶端闪烁起一片幽紫色的光晕。
奥瓦利斯眉头皱起，左手握起，指缝中隐隐闪烁着蓝光，随时准备释放防护魔法。
“这是电光？”
“好像是的。”陈武看了看，拿起一个茶杯放到餐桌上，奥瓦利斯跟着走过来，陈武伸出手，让棍子的顶端触碰那个茶杯，紫色的电晕似乎闪了一下，就像是被点燃的木柴爆出一团火星，随后不知是茶杯还是电光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
拿开棍子，奥瓦利斯拿起茶杯看了看，茶杯被击穿了一个小孔，周围有些被灼烧的焦黑，奥瓦利斯眼中闪烁起一道辉光，随即脸上便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它是在哪里找到的？”
奥瓦利斯放下茶杯对陈武问道。
“地下城的深处，一个通往地下河的暗道里。”
陈武切断了魔力链接，视野中是系统蓝色的界面，刚刚触碰茶杯的一瞬间，他的魔力消耗瞬间提高，被直接抽取了0.5%的魔力。
“洛丹之墓吗……”奥瓦利斯有些不确定，又向陈武伸出了手。
陈武把棒子交给他，奥瓦利斯拿着棒子看了片刻，又还给了陈武，它对自己的魔力没有反应。
“我不清楚它是什么，不过它似乎只对你的魔力有反应，这种现象一般会出现在一些高级魔法物品上，我们一般称这种现象为灵魂绑定，但这种现象一般是人为的，有些人会在魔法物品的启动符文上添加一个魔力检测的法阵，只有输入特殊的魔力才能通过它启动魔法物品。”
奥瓦利斯解释着，又指了指陈武手里的棒子。
“它应该已经与你的灵魂绑定了，看起来，它像是一把武器。”
奥瓦利斯拿起茶杯，指着上面的碴口。
“这不像是纯粹的魔法造成的，倒像是无数钢针同时刺穿了它，天然的魔法物品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大多数天然形成的魔法物品，所散发的能量都非常不稳定的，但我现在还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
奥瓦利斯想了想。
“它应该没什么危险，不过尽量不要一次性对它输入大量魔力，回到达拉然后再仔细研究它的作用，那里的法师塔有完整的保护措施来保护试验者。”
陈武点了点头，虽然没搞清这根棒子到底是什么，不过他又从奥瓦利斯得到了一个新的知识点，灵魂绑定，听起来在现实世界里，它像是某种防盗措施。
奥瓦利斯则在思考另一件事，他离开王宫前乌瑟尔仍旧没有离开地下城，似乎是在洛丹之墓发现了什么，有可能是那些盗贼的宝库，但也很可能是另外一些东西……人类魔法师很少会使用能够制造闪电的魔法。
有关国王历之前的历史很多都遗失了，洛丹是阿拉索帝国时期的人类英雄，它的墓中很难说是不是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历史遗留物品。
不过当前更重要的还是让泰瑞纳斯转变对达拉然的态度，洛丹之墓的问题还是交给六人议会的大师们去决定吧，他还不能全权代表肯瑞托。
“宴会会在下午茶时间开始，你可以休息一会儿，或者……”奥瓦利斯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本书。
陈武接过厚厚的书：《奥术魔法的学派：介绍》
“它能让你对魔法的学派有一些比较深入的了解，不过不要随意尝试上边的法术，初级以上的魔法需要在导师的保护下学习，所以你首先需要了解一些规则……”
奥瓦利斯又递过一本书。
“我会记住它们。”陈武不是别扭的青少年了，记住这学保护自己的规章没有坏处。
奥瓦利斯笑着点点头，这是他目前对陈武最满意的地方，知道谨慎的对待未知的知识。
“我让侍从给你准备了新的学徒长袍，它被施加了一个三级奥术护体，在你被攻击时，它能在两分钟内让你的长袍变的像制式板甲一样坚硬，我想那应该能更好的保护你，据说练习剑术很容易伤到自己。”
三级奥术护体，这似乎又是一个新的知识点，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达拉然似乎对魔法有明确的分级。
但这不是重点……
他郑重的施了一礼，双手交叠，大指向上抵于额头，躬身九十度，片刻后才起身。
善意难得，陈武从不会轻视别人的善意，况且奥瓦利斯还是长辈。
奥瓦利斯微笑着接受了他的施礼，他能从这个学徒的异国礼节中感受到那些冥冥中的东西，。
“先吃些早餐吧，之后我们还要去拜见国王陛下，我们是达拉然的使节，和那些贵族不同。”
两人吃了些早餐，陈武就在一楼的大厅里看书，奥瓦利斯则在一旁用鹅毛笔在一张羊皮纸上记录着什么。
听着笔在纸张上划行的沙沙声，时间很快就接近了正午。
一个打扮华丽的王宫侍从官敲开房门，将两人引向王座大厅。
路上空荡荡的，只有一些巡逻的卫兵不时走过，绕过几个独立的庭院，他们来到一个看起来有些狭窄的通道前。
通道只能让三人并行，两座巨大的持剑人型雕像利于通道两侧的凹槽里，脚下的每一块青石板上都铭刻着一些看不懂的符号。
经过持剑的雕像时，陈武抬头看了看，果然看见了那口大钟。
在十几年后，正是它敲响了洛丹伦的丧钟，这种见证历史的感觉很巧妙，他似乎看到了身旁有一个虚幻的身影，手持铭刻着符文的魔剑，在漫天的花语与欢呼中大步迈向王座。
第五十九章 达尔瓦-普瑞斯托
“收回那些堕落者的封地，将那些私兵编入第四军团，至于他们的财产……抽出一部分用来安置那些平民，另外给他们的子嗣留下一些足以维持生活的财产。”
“您的仁慈足会让他们感激涕零，陛下！”
“我并不认为他们会因此而感激我……但我确实已经足够仁慈了！他们就在我的王座之下！！在联盟使节的眼前……”
泰瑞纳斯喘着粗气，死死的抓着王座的扶手，额头因为忍耐愤怒甚至凸起了青筋。
“既然他们这么喜欢当老鼠！那就将他们全都丢进银松森林的矿坑！”
“遵从您的意志，陛下！”
泰瑞纳斯揉着臌胀的太阳穴，缓缓放松了身体。
“陛下！”
大厅外的卫兵走到王坐下，单膝跪地。
“奥瓦利斯大师和他的学徒到了，他们正在等待您的召见。”
泰瑞纳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挥了挥手。
卫兵起身而出，不片刻，泰瑞纳斯就看到了那个不怎么让人愉快的古板法师，还有他那个长相有些奇特的学徒，确如佳莉亚所言，他的肤色与五官轮廓有些像是精灵，但鼻梁更扁平，也没有那对尖尖的耳朵。
也许凯瑟琳说的没错，他来自于一个未被发现的人类族群……也许是西方那片未知的大陆？
奥瓦利斯走到大厅中央用蓝色大理石铺设的皇家徽记上，抚胸躬身行礼。
“日安，陛下。”
陈武只是简单的跟着奥瓦利斯弯腰行礼，用余光打量着这位在历史上有睿智与仁慈之名，却在晚年“晚节不保”的传奇国王。
这时的他还算是正值壮年，坐在王座之上，也能看出他高大挺拔的身材，头发是像阿尔萨斯一样的金色，但已经出现了点点斑白。
他是艾泽拉斯东部大陆上最有权力的国王，也是最具野心的，虽然大多数人并不清楚这一点。
“奥瓦利斯大师，这就是那位‘成无’吗？”
泰瑞纳斯只是对奥瓦利斯点了点头，似乎没打算和他寒暄，直接将注意力放到了陈武的身上。
他的态度没有出乎奥瓦利斯的意料，两人因为诅咒之地的问题发生过激烈的争执。
他冲陈武微微点了点头，陈武会意，上前一步，双手交叠微微弯腰行了一个平辈礼……他不认为这些人能分清楚前世那些礼节的区别。
“日安，陛下，能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不得不说，你的通用语说的不错。”泰瑞纳斯笑着调节气氛。“佳莉亚说你救了她的命，作为父亲，我想我必须表示感谢。”
“您已经表示过了，陛下。”陈武双手交叠在小腹，身型放松，脸带微笑。
“哦？”泰瑞纳斯一愣。
“那把剑，陛下，阿尔萨斯王子曾把它亲手交到过我手中，我想那对来说也是意义非凡的。很感谢您把它送给我。”陈武说道。
“哈！”泰瑞纳斯朗声一笑，自动忽略了这句话中的瑕疵。“听佳莉亚说，你是一位来自未知国度的贵族？”
“是的陛下，我不知因何漂流在大海上，幸运的被普罗德摩尔夫人的船救起。”
“凯瑟琳夫人是一位高尚的贵族。”泰瑞纳斯说道。
贵族？陈武心底微奇，是因为库尔提拉斯的政体不同所以才这么称呼吗？还是这位非常富有政治智慧的国王故意的？
“原谅我的疏忽，我刚才在处理一些政务……我想我们不应该在这里谈话。”
泰瑞纳斯站起身，走下了王座。
“宴会即将开始，我们可以先去花园喝杯茶，那里的红玫瑰已经绽放，它们总是能让人心情愉悦。”
说完在前领路，走向大厅的后门。
奥瓦利斯眉头微皱，看了一眼陈武，跟了上去。
跟在奥瓦利斯身后，陈武心底感到有些奇怪，泰瑞纳斯对奥瓦利斯的态度似乎有些不怎么友好啊，是因为普瑞斯托？
虽然之前地下城的锅事后证明不应该他背，但有关他用魔法蛊惑国王这事，那可就是已经发生的事实了，这事发生的时候，陈武还没来到这个世界呢。
普瑞斯托为了制造混乱，一直在蛊惑泰瑞纳斯，试图让他相信，达拉然的那些巫师都是一些终日使用诡异计两蛊惑人心的恶魔，一直在暗地里搞着不可告人的勾当，兽人的出现便是明证。
现在看来他的蛊惑明显已经有了效果。
“请坐，洛丹伦的石南根茶很不错，它能让人保持头脑清醒。”
几人坐到花园中央的一个长桌上，这里已经经过了一番布置，洛丹伦整体偏爱蓝色，王宫的装饰也多为蓝色，连长桌上铺着的餐布也是如此。
金属器皿上也到处可见蓝色的花纹，侍从在三人茶杯中倒上茶，退到稍远处，只留下三人，看来泰瑞纳斯倒是不担心达拉然的大法师会对他行不利之举。
“凯瑟琳夫人之前其实向我介绍过你的情况，很遗憾我无法帮你找到回家的路。”
泰瑞纳斯端起茶杯向陈武示意。
“不过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在洛丹伦生活，这里偶尔会有一些来自最南方的商人，听说他们之中的一些人曾去过一些未知的地方，说不定能对你有所帮助。”
陈武起身在此行礼。
“非常感谢您的善意，陛下，但我并不急于寻找回家的路，一片未知之地必定蕴含着无数未知的智慧，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希望在我回到家园之前，能首先学习一些新的知识。”
“是的，知识就是智慧……”泰瑞纳斯轻轻的抿了口茶。“听佳莉亚说，你只有12岁？哦，希望这个问题不会让你觉的唐突。”
他想，不论在何种文化中，直接询问别人的姓名都不是件礼貌的事。
“当然不，陛下，确如公主殿下所言。”
“和阿尔萨斯一样大的年纪……。”泰瑞纳斯笑了笑。“听说你的武技非比寻常，佳莉亚整天都在讲述你击败豺狼人的事迹。”
“我的家族保有修习武技的传统已有近千年了。”陈武说道。
“哦？”泰瑞纳斯坐直了身体，脸色突然变得严肃。
陈武心底一笑，前世的陈姓多认同天下陈氏出颍川的说法，自陈霸先之后，就视颍川为祖，追溯一下，可不两千年了么，而要说姓氏的历史，陈姓自周朝起，三千年的历史都有了，再说了，身为华夏后裔，他没有说五千年已经很克制了。
不单单是泰瑞纳斯感到吃惊，连奥瓦利斯都不禁看了陈武一眼，对于精灵来说，千年的时间可能只是她们漫长生命中的几分之一，但对于人类来说，百年时间就可以成就一个辉煌的家族，洛丹伦彻底脱离阿拉索帝国成为一个王国也不过才刚刚六百年而已，而米奈希尔家族从洛丹后裔手中接过王权的时间不过才刚刚过去两百年。
“你的武技和你的风度都能证明你来自于一个古老而辉煌的家族，据我所知，12岁就能有如此成就的，也就只有达拉然的安东尼达斯大师了。”
泰瑞纳斯看了一眼奥瓦利斯。
“事实上，阿尔萨斯王子只是没有表现的机会罢了，陛下。”
奥瓦利斯不着痕迹的恭维道，这正是他等待的机会。
“据说公主殿下在圣光之道上也具有非凡的天赋，在吾等凡人可预见的时间内，米奈希尔家族的威严与荣光仍会照耀整个洛丹伦。”
“我接受你的祝福，奥瓦利斯大师。”泰日纳斯笑着举杯，奥瓦利斯也端起茶杯，两人都抿了一口茶。
“不过他们相比陈武你可是差远了，你不仅仅掌握着精湛的武技，而且……”泰瑞纳斯看着他学徒长袍上的那只眼睛。“你似乎还在魔法方面有很高的天赋。”
“感谢您的夸奖。”
“哦……看来宴会要开始了……”
泰瑞纳斯突然站起身，奥瓦利斯和陈武也跟着起身，他们身后，身穿白色金蓝花边长群的佳莉亚正向这里走来。
“父亲。”佳莉亚微提长裙，墩身行礼。
“日安，奥瓦利斯先生……陈武先生。”
看到陈武时，佳莉亚的眼神闪了闪，向这里走来时，她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那个昨晚出现在她梦里的背影。
“日安，公主殿下。”陈武微笑着回礼。
“佳莉亚执意要亲自感谢你。”泰瑞纳斯保持着微笑说道。
“不，公主殿下。”陈武阻止佳莉亚行礼的举动。“我想，那只能算是互相帮助。”
佳莉亚抿了抿嘴唇，并没有坚持，泰瑞纳斯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她可是执意要参加今天的宴会，声称要在宴会上感谢这位陈武的。
泰瑞纳斯正要说什么，又停了下来，又有人来了。
是凯瑟琳和吉安娜，还有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那长袍上有大片的紫色花纹，往下渐渐转变为暗红色，穿着长袍的男人就裸露着两条健壮的胳膊，银色的过耳长发就随意的搭在脑后，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熏和的微笑。
“午安，陛下，还有公主殿下。”
男人抚胸行礼。
“没想到在来的路上碰到了凯瑟琳夫人和吉安娜小姐，正好成为两位美丽的女士的向导。要知道，王宫的道路很容易让人迷路。”
陈武看着侃侃而谈风度翩翩的贵族，瞳孔突然猛的一缩。
达尔瓦-普瑞斯托！
第六十章 远离源头
陈武站在一个花坛边，端着一杯不知道名字的黄色酒液，眼睛看着那些身着华丽长袍的贵族们簇拥在国王周围。
风度翩翩的达尔瓦-普瑞斯托领主就站在国王身边，高举着手里的酒杯，不知说了些什么，引得国王和周围的贵族哈哈大笑。
这其实是一场带着政治意图的宴会，邀请陈武也不过是顺个遍。
地下城被清理，揪出了一些堕落的贵族，他们的封地被收回，身上的官职被罢免，这些都需要有人接替，泰瑞纳斯也需要趁此机会继续扩大王室的权威性，这才举办了这场宴会，听说还为平民派发了生活物资。
目的很明确，诅咒之地战事吃紧，泰瑞纳斯为了保证国内兵力充足，不得不再次扩大了征兵规模，他必须安抚民众对战争的抵触情绪。
至于普瑞斯托……据说他很得泰瑞纳斯的信任，就连联盟各个国王的会议他也在场，泰瑞纳斯还会经常就奥塔兰克的问题咨询普瑞斯托，普瑞斯托俨然已经成了国王陛下的幕僚。
这家伙的魔法毫无痕迹……陈武看向系统的提示。
‘受到攻击：魅惑，极效；灵魂免疫，攻击无效。’
在他看向陈武的第一眼，系统就出现了提示，而一旁的奥瓦利斯没有任何反应。
“武！”
陈武关闭系统界面。
“公主殿下！”
佳莉亚站在他身前，抿着薄薄的嘴唇，面色似乎有些紧张的样子，金蓝花边的华丽白色长裙和脖颈上那颗碧绿的宝石没有让她显的雍容华贵到不可触及，反倒让他她显的更加柔美娴静，虽然刚刚14岁，但公主殿下已经有了显露身姿的资本。
“你应该叫我佳莉亚。”
陈武一愣，随即露出了微笑。
“好吧，佳莉亚，你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他是个对别人情绪相当敏感的人，为了不让佳莉亚尴尬，他故意营造出轻松的聊天气氛，正好周围没有什么人。
那些贵族都在花园的中央，他故意选了个角落，国王陛下起初还不停向其他贵族介绍自己，后来渐渐的普瑞斯托就成了宴会的主角。
他正好落个清闲，他的导师奥瓦利斯此时正在另一边和凯瑟琳交流什么，吉安娜一脸不高兴的站在她母亲身后，布莱斯像是个保镖似得站在一旁。
佳莉亚看了一眼她的父亲，还有父亲旁边的那个领主。
“不好，武，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普瑞斯托？”陈武面色不变。“当然记得，我刚刚才受到了一次魅惑魔法的攻击。”
“啊？”佳莉亚惊讶的差点惊叫出声，小心的左右看了看，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是……是他吗？”
陈武点了点头，她并没有犹豫。
“表现的自然点，他正看过来呢。”
陈武举杯，像举杯看过来的普瑞斯托微笑示意，遥相共饮了一口。
不着痕迹的把抿进去的酒液吐回杯子，陈武心理有些发紧，他好像引起那家伙的注意了，刚才开始他就一直不停的看向自己这边，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他可扛不住那家伙的惦记！
“怎……怎么办……”佳莉亚抓着自己的裙子，紧张的手心都是汗，看都不敢看那个方向。
陈武站起身，挡住佳莉亚，伸手打了个响指。
“拿两杯清水！谢谢！”
侍从带着奇怪的眼神走开，似是没见过有贵族这样召唤侍从的。
陈武只是看着佳莉亚。
“别紧张，你相信我吗？”
佳莉亚眼神有些慌乱的躲避着，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
“我……我当然……当然相信……你救过我……”
“那是一起冒险，佳莉亚。”陈武打断她。“我们是朋友，否则我现在就应该称呼你为公主殿下。”
“朋友？”佳莉亚心理发慌，不知怎么又想起了那个背影，那个背影让她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当然，我们是朋友，还有吉安娜……还有艾达，我们都是朋友。”
“没错。”陈武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那个侍从端着清水又走了回来，陈武接过清水，把酒杯放到他的托盘上，待他走远陈武才继续说道：
“他的魔法并不是直接控制谁，只是让被人第一眼就会对他产生好感。”
“奥瓦利斯大师……”佳莉亚有些疑惑。
“他可能帮不上什么忙。”陈武递给佳莉亚一杯清水。“他的魔法非常隐秘，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那应该是一种被动式的魔法，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人对他产生好感，随着时间的加深，魔法效果才会增强，奥瓦利斯大师根本没发现他有什么异样。”
“那我们可以告诉他……”佳莉亚丝毫没有怀疑奥瓦利斯大师没有发现，陈武又是怎么发现普瑞斯托在对他施法的。
“不，佳莉亚，没人会相信。”陈武再次打断她。“没有任何证据，只凭臆测就指责一位贵族用邪恶的巫术魅惑他人，最后难堪的只会是我们。”
而且也没人能承受的起那家伙发怒的后果，虽然他顾及其他同类所以用隐晦的方式行事，但那家伙脑子可不太正常，真要在这里发起疯，洛丹伦不用等以后，现在就会被烧成灰。
“那我们该怎么办？”佳莉亚轻轻吸了口气，陈武那波澜不惊的表情让她也平复了许多，地下城时他就是如此，无论遇到了什么危险，他都镇定自若，好像总有办法解决所有遇到的困难。
不也正是他保护自己和艾达穿越重重危险回到了地面吗……虽然最后是库尔提拉斯的布莱斯爵士找到了他们，可如果没有他，她早就被那些盗贼抓住了吧，或者干脆死在那个充满恶臭的下水道里。
“你已经有办法了，对吗？”
佳莉亚看着他的眼睛，与所有人都不同，他的眼睛在有光时是深棕色的，但在下水道时，他的眼睛像墨一样黑，不知为何，看着他的眼睛，佳莉亚突然一点都不感觉到慌张了，他一定有办法帮助自己的，一定……
“你想为洛丹伦做一些事吗？”陈武同样直视着她如苍翠般碧绿的双眼。“我是说，像一个真正的王室成员那样，为那些贫困的，无家可归的人做一些事，你看到了地下城的景象，他们之中很多人并不想过那样的生活！”
“我当然愿意！”佳莉亚毫不犹豫的说道。“可是……这和那个魔法有什么关系吗？”
“远离他，你自然就不会受到魔法的影响。”
佳莉亚一愣。
“可是，父亲还有其他已经受到影响的人……”
“你相信我，对吗？”陈武再次粗暴的打断了她，他不得不如此，很多事情他无法解释。
佳莉亚点了点头。
“你……”
“佳莉亚！”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佳莉亚有些慌乱的转过身，举起水杯掩饰自己有些惊慌的表情，却不妨杯子里的水一下子洒进了她的脖颈里。
“你怎么了？”吉安娜走过来，扶住佳莉亚的肩膀，狐疑的看了一眼陈武，又看了一眼慌慌张张的用手帕擦拭脖颈儿的佳莉亚。
“吉安娜……”佳莉亚抓住想要对陈武说什么的吉安娜。“你怎么过来了？”
“母亲一直在和奥瓦利斯大师在谈论诅咒之地的战事，母亲不让我听，我就过来了。”
吉安娜皱着细细的眉毛，精致的脸上满是狐疑。
“你……”她刚要对陈武说什么，佳莉亚又拉住她转了个身。
“你今天穿的好漂亮啊，诶呀……这是海底的宝石吗？”佳莉亚拉着吉安娜，一手拿起她胸前的项链，上面嵌着一颗仿佛盈着水晕的蓝色宝石。
“不是啊，是水元素石，斯托颂勋爵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你的长裙才漂亮啊。”吉安娜拽了拽自己的长裙。“我来的时候可没有准备礼服。”
“我的太大了，你穿不上的。”
“你今天怎么会出来参加宴会？母亲听说你也来才同意我来的……阿尔萨斯呢？”
“还在被父亲禁足呢……”
两个女孩开始嘀嘀咕咕，陈武端着自己的清水走开了一些，省的两个女孩谈到什么男人不能听的话题。
吉安娜似乎总想找他说些什么，被佳莉亚拽回去好几回才放弃，陈武能明显看到佳莉亚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怎么搞的好像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的，陈武端起清水，眼神一抬，透过杯底看到了普瑞斯托扫过来的眼神。
若无其事的转过身，陈武靠到花坛上，系统没有出现什么提示，那家伙估计也只是在怀疑吧……
“陈武先生！”
陈武直起身，是凯瑟琳和奥瓦利斯。
“您叫我武就可以了，夫人。”
“母亲。”“午安，夫人。”
“午安，佳莉亚。”凯瑟琳笑着点了点头。
“希望吉安娜的任性没有给你造成什么困扰。”她转头保持着微笑对陈武说道。
“母亲！”
“当然没有，夫人。”陈武也挂起微笑。“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是吗？”凯瑟琳笑着看向自己的女儿，吉安娜强扯出一个微笑。
“那就好，你们将会在达拉然一起学习，如果你在达拉然遇到任何困难，你可以直接去找布莱斯，他是普罗德摩尔家族最信任的骑士……”
“咳……”奥瓦利斯轻咳一声。“夫人，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学徒的。”
第六十一章 信
“当然，奥瓦利斯大师。”凯瑟琳毫不在意奥瓦利斯话里的不满，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冲陈武笑了笑。
陈武躬身行礼，并不明确表态，但也算是接受了凯瑟琳的好意。
奥瓦利斯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毕竟不能当面让凯瑟琳下不来台，达拉然目前保持良好往来的王国唯有库尔提拉斯了，吉尔尼斯闭关锁国，洛丹伦对达拉然的态度日趋恶化，距离最近的奥特兰克山脉名存实亡，南部的斯托姆加德在诅咒之地损失了最后一点拿的出手的军事力量，内部矛盾已经趋向爆发的边缘，为了巩固自己在联盟中的地位，还在国内不停的加税征兵，如果他不能成功吞并奥特兰克，它很可能会分崩离析。
对达拉然来说，库尔提拉斯的态度非常重要，此次吉安娜前往达拉然，也并非仅仅是因为她有绝佳的魔法天赋，双方都明白，这其中的政治意味不言而喻。
宴会继续进行，佳莉亚多次想找机会和陈武单独谈话，都没有机会，凯瑟琳和奥瓦利斯在一旁讨论着达拉然和库尔提拉斯的通商问题，吉安娜则一直拽着她嘀嘀咕咕，询问她在地下城的冒险经历。
陈武随意的在四周走动，餐桌上摆着的都是一些并不出乎意料的事物，称得上上珍馐盛宴，但并没有发光的夜鳞鱼汤，闪烁着魔法辉光的魔力肋排之类的奇幻食物。
直到天色渐黑，泰瑞纳斯才在一片举起的酒杯中退场，但是没有再过来与奥瓦利斯或凯瑟琳交流什么。
陈武看到泰瑞纳斯退场时奥瓦利斯和凯瑟琳对视了一眼，眼神中蕴含着什么他就不知道了，他不会读心术。
公主殿下强忍着没有回头，与泰瑞纳斯一同离开，陈武和奥瓦利斯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回到房间，奥瓦利斯就对陈武说道：
“早点休息，我们的行程提前了，明天午后我们就启程前往达拉然。”
“我明白，导师。”陈武不动声色的回道自己的房间，坐在书桌前皱眉思考了片刻，拿出了纸笔。
‘写给一同冒险的朋友佳莉亚，希望你的眼中不再迷惘，前路充满光明！’
‘普瑞斯托之事请不必过分担忧，虽然还不明白他的真实目的，但他似乎并未现在就打算对你父亲不利，你首先应当做的是保证自身的安全，只有如此你才有机会等待他露出马脚，揭露他的阴谋。’
停笔思考了片刻，陈武又换了张纸。
‘洛丹伦正值多日之秋，从地下城的‘繁盛’亦能看出，民众的生活并没有因为和平的到来而变得更好，我一路从南海镇而来，所见之地皆人烟荒芜，随处可见被废弃的农场与村庄，甚至是矿洞这种对当前战争来说无比重要的资源产地，也无奈被废弃了！我想，这是由于战争导致的大量人口减少，以及幸存人口大量涌向王都造成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进入地下城成为他人口中的‘蛆虫’，因为他们失去了赖以生存家园和土地。‘
’他们希望在王都能寻得可以糊口的食物，但王都无法容纳突然多出来的这些人口，你们缺少足够的工作岗位提供给这些人，而野外游荡的残余兽人又使得你们没有足够的可耕种土地让他们耕种，他们无法自力更生，无奈之下也只能成为食腐的蛆虫。’
‘想必看到这里你一定很迷惑，这与解决目前的困境似乎毫无联系，但请耐心的看下去。’
‘作为洛丹伦的公主，你需要做的不是呆在王宫里，成为一个供人欣赏的花瓶，很抱歉我这么说，这也许会让你不悦，但请相信，这是一个朋友最真诚的忠告！’
‘所以，我建议你可以以王室公主的名义，建立一个可以提供更多工作岗位的王室产业！这能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公主！’
‘你可以建议泰瑞纳斯陛下，由王室出资，以你的名义在银松森林建立一个伐木场，听说洛丹伦与同为联盟成员的诺莫瑞根关系良好，王室可以在诺莫瑞根购买一些伐木机械，那可以让一些健壮的妇女也参与到伐木场的工作中。‘
’同时在伐木场周边，建立一个木材加工厂，可以生产诸如箭杆一类的军事物资，也可以同时生产廉价的家具，马车等等生活所需的必需品。’
‘同时在附近建立烧炭工坊，将多余木材烧结成碳，用以供给你同时要在周围建立的熔炼工坊，经过银松森林时，我曾听闻那里的矿产资源极为丰富，至于是否设立矿场和锻造工坊，则要视劳动力是否充足决定。’
‘如以上产业建成，不仅能为难民提供工作岗位，还能让获得工作岗位的难民成为具有购买能力的平民，他们将会为王国提供更多的税收，而其产生的副产业，例如运输，售卖，则可交予王室信任之贵族经营，借助他们的商业渠道，其私兵也可解决运输中被劫掠的问题，如此，不仅可改善人民生活，亦可增加王国税收，王室之声望亦将日隆。’
停下笔，陈武呼出一口气，又抽出一张纸。
‘你向国王陛下提出建立工坊的要求，很可能因财务原因被拒绝，或者此事务会被交由其他人来完成，你可另外提出以下要求。’
‘第一，由你牵头，建立集中种植亚麻的农场，同时建立织布和纺织工坊，此举可为难民中最多的妇孺提供工作岗位。’
‘第二，地下城被肃清，同时有一部分堕落的贵族被惩处，他们的家族多有商业产业和封地产业，你可以提议收购那些农业相关的产业，例如农场和磨坊，将其中的人员集中，建立规模更大的农场和磨坊，同时招收有牲畜养殖经验的人，在农场周围建立成规模的养殖场，还可以同时建立食物加工工坊，以及制皮工坊。’
‘如果陛下依旧拒绝，你可寻求圣光教会的帮助，提出由圣光教会出资，以你的名义建立这些产业，理由是此举可以帮助教会获得更广泛的认可，还可以获得充足的资金支持教会的圣光事业，但前提是必须由你具体负责所有事务。’
陈武展了展腰，又换了一张纸。
‘上面只是计划的框架，木材工坊可交由其他人管理，农场，纺织工坊，食品工坊以及牧场则需要详细的计划。’
‘第一，将所有农夫集中起来，让他们自己选出经验最丰富的农夫，让这些农夫决定种植的方式和应该种植哪些农作物，选址也要听他们的。’
‘第二，同样的，将所有养过羊的，尤其是由大规模养殖经验的人召集起来，让他们决定养什么，怎么养，在哪养。’
‘第三，建立由上而下的管理，将那些他们自己选举出来的农夫，再次挑选后提拔为管理者，让他们负责日常的管理，底层的管理者也由他们直接选定，而你只负责管理这些人，你只需要在每一次收获期对其做出考核，可以从识字的平民中挑选一些作为你的幕僚，专门负责统计。之后多者奖，少者罚，奖罚可以是金钱，如果有突出贡献的，则可以用荣誉爵位奖励，这一点或许需要你父亲的许可，可斟酌后再做决定。’
‘此举可帮你脱离王宫的束缚，帮助你脱离普瑞斯托的视野，也可以帮助你在洛丹伦获得一定的话语权，它是你拆穿普瑞斯托的必需品，这些产业不仅能帮助那些难民，帮助洛丹伦，也会成为你手中左右其他贵族的力量。‘
’请相信，这并非是谋私，你是在拯救你的父亲，拯救洛丹伦！’
‘更多详细的计划，我会在收到你的回复后告知。’
‘如果遇到任何困难，不要忘记，达拉然有一个你曾经一起冒险的朋友，他叫陈武！’
陈武揉了揉手腕，待墨迹干透，他将信件分成三份，用三个摆在书桌上的羊皮信封装好，做好标记，放到了书桌上。
看着这些信，陈武并不知道那些计划能不能成功，更不知道它们到底能不能对佳莉亚有所帮助，人算不如天算，未知太多了，而且，这个计划也并不是单单用来帮助佳莉亚的。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躺回床上，打开那本《学徒施法行为准则》，看了片刻后就拿起了那本《奥术魔法的派系：说明》
看完与奥瓦利斯的描述没什么区别的序言，陈武熄灭了油灯，闭上了眼。
一夜无梦，他的生物钟依旧非常准时，睁开眼时，天色刚刚蒙蒙亮，习惯性的在枕头底下掏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是不是该弄块怀表。”陈武叹了口气，去了达拉然还是先找个弄钱的法子吧。
洗漱完，穿上衣服，把吩咐侍从找来的皮带系在腰上，将那根棒子插到本是卡剑的卡扣上，试着拽了拽，陈武点了点头，卡的很紧。
奥瓦利斯不在大厅，陈武来到屋外，不出意料的看到了全副武装的布莱斯，他已经准备好启程了。
第六十二章 启程
布莱斯站在门前，看着陈武在空地将一根不知什么材质的棒子舞的呼呼作响。
他并未像与自己战斗时那样只是谨慎的小步挪动或是突然的跨步突进，而是像一只……一只……蝴蝶，
对，就是蝴蝶，像一只蝴蝶一样飘来飘去。
布莱斯抬起巨剑走到空地上，陈武微微喘着气收回手，慢慢将呼吸平复，他就知道布莱斯忍不住。
“这是身法。”陈武指了指自己的身体，却说的是中文。
“也就是移动身体的方法，真正战斗时不会像刚刚那样有那么大的移动幅度，那些只是用来练习的，就像简单的挥剑。”
他用通用语解释了一遍。
“哦？”布莱斯眼神一亮。“像练习剑术一样练习身体的移动吗？”
他作为骑士侍从跟随上一代家族骑士学习时，并没有这样明确的区分，虽然也会强调突进，躲闪，但都是直接融合在剑术中一起练习的。
“还有眼法。”陈武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眼法有六，看剑、看走、看手、看平、看斜、意顾。”
“身法藏于剑势，有二十四势……听的懂吗？”
布莱斯干脆的摇头，那些平平仄仄的音调他一个也听不懂。
陈武叹了口气。
“很多东西，我其实很难用通用语去解释。”
“直接练习不就可以了吗？”布莱斯有些疑惑。
陈武点了点头。
“剑术当然可以直接练习，但其他的……我的通用语用来日常交流没什么问题，涉及到武技也能说的清，但有很多东西，其实我都不知道通用语中有没有表达那个意思的词汇。”
布莱斯皱起眉头，陈武笑了笑。
“我倒是可以交给你我们的语言。”
“可是……”布莱斯自己叹了口气。“我可能很难学会，我尝试过学习矮人语，至今我也不知道矮人语的日安该怎么说。”
“呃……”陈武挠了挠下巴，没有语言天赋这事可没什么办法解决，况且中文本来就是很难学习的语言，因为它的内涵是背后所代表的几千年的文化。
“艾达倒是可以试一试。”他笑着指了指上面。
陈武抬头，艾达爬在窗户上兴奋的朝他挥手，还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又指了指窗户里面，做了个睡觉的动作。
陈武点了点头，艾达歪着脑袋想了想，蹑手蹑脚的离开了窗台，不一会儿房门被小心的打开，艾达垫着脚走出来，又小心翼翼的关上门，站在那里拍着小胸脯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早安，武！”艾达跳下台阶，小跑过来，俏生生的站在陈武面前。
“早，艾达，你也起的这么早吗？”陈武笑着看着这个随时都活泼的好像要蹦起来的小姑娘。
“昨天你们去参加宴会，我无聊的睡着了。”艾达吐了吐小舌头。“所以今天就不困咯，布莱斯你刚刚说什么让我试一试……武你要教我武技吗……”
她兴奋的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是让你学习武的语言，我记得你曾经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和矮人铁匠用拗口的矮人语交流了。”布莱斯看向陈武。“艾达似乎很擅长学习那些奇奇怪怪的语言。”
“嗯嗯！”艾达点着小脑袋。“可是矮人语很好学啊！%#%#……嘿嘿……”
“你在说我是笨蛋？”布莱斯面无表情的弹了一下艾达的额头。
“诶～”艾达捂着额头。“你不是不懂矮人语的吗？”
“猜的！”布莱斯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想学习武的语言吗？”
“嗯……”艾达皱着小眉毛，像是苦思冥想似的。“好像比矮人语要难一些的样子，我可以试试看，但可不保证会学会哦！”
陈武笑着说了几个拼音：“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艾达有学有样。
陈武一愣，不是艾达说的不好，而是太好了，前世以英语为母语的人学习中文时是很难发出声调音的，通用语是语调发音，他们习惯于用后口腔发音，而不是前口腔，但艾达好似不需要这种纠正发音的过程，她的四声调每一个都非常标准。
“你确实很有语言天赋。”
“嘿嘿……”艾达少有的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夫人也这么说。”
“我之后给你写一个发音表。”陈武想了想。“它们和通用语的字母一样，只是发音不同，学会它们你能更容易学会我们的语言。”
“好啊！”艾达点了点头。
“艾达？”吉安娜的声音在上面传了过来，她正疑惑的看着艾达。
“啊，吉安娜，你起来了！”艾达向她挥手。“快下来，武在教我他们的语言。”
“那有什么可兴奋的吗……”吉安娜嘀咕着关上长窗户，不一会儿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她看起来刚刚洗漱过，有几根发丝还未干，白净的小脸被清晨的朝阳一照，几乎能看见细细的绒毛和皮肤下的血管。
“早安。”她提着裙子墩身一礼。
“早安。”陈武点头回礼。
“你昨天和佳莉亚在宴会上说了什么吗？”她突然向陈武问道。
“公主殿下对我的家乡有些好奇。”陈武保持着微笑回答。
吉安娜略带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昨天佳莉亚的表现有些奇怪，似乎不想让她和陈武有说话的机会似的。
“你要教艾达你们的语言？”
“嗯。”陈武简单的回答道。
“你……”
“吉安娜！”
又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吉安娜，她转过头，露出微笑。
“佳莉亚，你来和我告别吗？”
穿着简式长裙，披着一件蓝色罩帽披风的佳莉亚款款而来。
“早安，殿下！”布莱斯抚胸一礼。
“早安，布莱斯爵士，听闻吉安娜今天就要前往达拉然，我来为她送行。”
“当然，殿下。”布莱斯再次一礼，转身回到了房门前，拉下面甲，像一座钢铁雕像似的扶剑而立。
“早安，殿下！”陈武点头致意，佳莉亚带着莫名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陈武能从她的眉宇间看出一丝疲惫。
“你没睡好吗，佳莉亚？”吉安娜奇怪的问道。
“啊……因为你今天就要离开了……所以……”佳莉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保持着淡淡微笑的陈武，他今天也要离开了吧……
“没关系，我会经常来看你的。”吉安娜知道佳莉亚不能随意离开洛丹伦。
“对了，殿下。”陈武突然从腰间拿出三个折叠起来的信封。“您昨天似乎对我的家乡非常好奇，但遗憾的是我们没有更多的机会谈论那片美丽的土地了，所以我写了一些家乡的风土人情，您就当是一些消遣，在无聊时看看。”
“非常感谢，陈武先生，我的确对你口中那片美丽的土地很好奇！”佳莉亚几乎是显得有些急切的样子接过信封，紧紧的捏在手里，心里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陈武心底一笑，本来还打算托艾达让吉安娜帮忙转交的，现在看来是不用麻烦的让艾达传话了。
“请原谅，我刚刚在练习武技，所以……”
“啊，当然……”佳莉亚屈膝一礼。
陈武笑着转身，佳莉亚看着他的背影，虽然有些矮小……但真的很像……
“佳莉亚？”
“啊，抱歉，吉安娜，你刚刚说什么？”
“你果然没有休息好……”
陈武关上房门，奥瓦利斯正坐在大厅的餐桌上，手里拿着一本空白封皮的书。
“公主殿下在外面？”奥瓦利斯放下书，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学徒。
“是的，导师，她来向吉安娜道别。”
奥瓦利斯点了点头。
“她很难离开洛丹伦，吉安娜应该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他摇了摇头，中断了这个话题。
“我们午餐后启程，不到凌晨应该就能抵达洛丹伦，你晕船吗？”
陈武一愣。
“不，导师。”
“很好，我们一会儿需要坐船穿过洛丹米尔湖，虽然总是有鱼人捣乱，但水路比陆路的路程要近许多，你去把行李交给侍从，我已经吩咐过，他会安排好。”
“是，导师。”
陈武回到房间，他根本没什么行李，就几本书和一把长剑，长剑用皮布包裹起来就行了。
出发前奥瓦利斯又去了一趟王座大厅，之后便带着陈武，吉安娜，布莱斯还有进入洛丹伦后就再没见过的那几位战斗法师启程了，艾达也在队伍中。
穿过内城区，又穿过一片湿漉漉的滩涂，才来到一个只停着几艘小船的小码头。
“哇哦，这湖可真大！”艾达手搭眉毛，眺望着平静无波的湖面。
“艾达。”吉安娜小大人似的无奈摇头。“你可是库尔提拉斯人，这里可没法和无边无际的大海比！”
布莱斯和铁塔一样跟在吉安娜身后，陈武在队伍中央，身后是几个腰挂佩剑，手持法杖的战斗法师。
他看着吉安娜，感觉这位就像是带着保镖去上学的大小姐。
布莱斯身上背了一堆的包袱，连艾达都背着一个，腰上还挂了个绿色的小皮包，只有吉安娜却两手空空。
第六十三章 我来了
洛丹米尔湖异常平静，一路上并没有出现奥瓦利斯口中的鱼人，这反倒让陈武有些失望，他其实很希望看一看真实的鱼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这种一出现就呜啦啦啦啦的小生物，对人类来说一直都是个不小的麻烦，和豺狼人与狗头人在前世的游戏里算是新手村三大杀手。
这种两栖生物在陆地上的移动速度极快，而且和豺狼人与狗头人一样，只会成群结队的出现，发现打不过你还会逃跑呼救，有时候打了一只就能引来七八只。
在角斗场他见识了真实的豺狼人，与游戏中的反差很大，一个两米多高的肌肉壮狼站在你身前，单单是视觉压迫力就足够让人紧张了，还好那家伙脑子不太够用。
再想象一下几十只粘粘糊糊的鱼人呜啦啦啦啦的冲过来的景象……有点刺激。
平静的经过了洛丹米尔湖中心的纷利斯群岛后，已经可以隐约看到达拉然的魔法奇观，那些直插云端的白色高塔。
那最高的塔尖上有一团淡蓝色的辉光，仿佛是一团蓝色的太阳，即便在阳光的映照下也清晰可见。
“那是安东尼达斯大师的奥法之塔。”奥瓦利斯笑着对自己的学徒解释道。“它就建立在达拉然的魔网节点上，整个阿拉希以北的魔网在经过梳理后都会流向它，庞大的奥术能量经由它再输送向各个法师塔、哨站，以及整个达拉然的每一块石砖，在达拉然中，即便只是呼吸，也能感受到充沛的奥术能量。”
吉安娜与艾达听的目眩神迷，布莱斯也露出向往的神色，几个战斗法师脸上带着自豪，陈武脸色平淡，心中却也不免憧憬着传说中的魔法之都会有何种神奇。
奥瓦利斯扬了扬手，一股莫名而起的风拂过众人，不大的船翻被突如其来的风猎猎作响，小船顿时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在平静的湖面劈开一道白色的痕迹。
小船越来越快，最后众人不得不蹲着身子低下头躲避迎面吹来的疾风，奥瓦利斯面前闪烁着淡淡的蓝色光幕，看着达拉然的白色高塔越来越近，越来越高。
当小船开始减速，众人抬起头时，看到的是已经近在咫尺的崖壁。
更高处则是只能看见顶端的白色塔尖，巨大的菱形蓝色水晶在蓝色能量的包裹下扰着塔尖旋转。
达拉然建在一片高地之上，靠近洛丹米尔湖的一侧是最高点，显然达拉然当初建立时并未考虑充分利用洛丹米尔湖的便利，它的建立依托的是地下的魔网节点。
魔网是由蓝龙一族所建造的遍布艾泽拉斯的地下魔法奇观！陈武不知道达拉然的法师有多少人知道这一点，但他知道，自从蓝龙一族在万年前消失在世界上之后，地下的魔网就再没有人打理维护了。
直到人类开始学习魔法，这些人类魔法师发现了这种近似天然的地下能量通道，并很自觉的加以利用，就像高等精灵利用太阳之井，但人类魔法师们显然要谨慎的多。
陈武还记得前世游戏里在达拉然看到的一本书，书的名字他已经忘记了，但他清楚的记得上面的一句话：
’魔网能量通道不是平白无故从天上掉下来的。遍布艾泽拉斯世界的能量线都承载着巨大的交通流量，因此必须定期维护。我们向法师征收传送门材料的购买税，并鼓励他们向使用传送服务的旅客收取同等金额的费用。但是，微乎其微的税金只能勉强支付能量线的原料费，尚不足以填补巨额的时间成本。’
前世陈武是把它当笑话看的，却不知道现实中是不是如书中所说的一样。
“我们到了。”
小船上并没有掌舵或是摇橹的船夫，一切的控制都依靠奥瓦利斯的魔法，他双手在空中微微扭动，控制着小船缓缓靠到了一个破败的码头上。
“这个码头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了。”奥瓦利斯挥了挥手，小船上的绳子自动飞舞着缠到了木桩上。
“那条路走到尽头便是达拉然了。”
他指着一条蜿蜒向上的羊场小道对重人说道。
“这里的码头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吉安娜跳下船，有些疑惑的问道。
“在千年以前……”奥瓦利斯示意他们跟上，领着众人边走边讲述着。“第一批掌握魔法的人类魔法师们来到这里，发现了隐藏在地下的魔网节点。”
“他们便决定在这里建立一座能够让他们自由研习魔法的城市，当初他们也想利用洛丹米尔湖的便利，但当他们用魔法试图改变这里的地形时，发现这里的地下有多达几十条的能量通道。”
“它们以达拉然的魔法节点为起点，分流向北边的提瑞斯法和安多哈儿，为了不破坏这里的能量通道，他们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后来也一直没人再提起过，当然，这里面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咳……”
奥瓦利斯清了清嗓子，像是在故意吊人胃口似的。
“达拉然的人不爱吃鱼。”
空气突然有些安静，陈武无奈的看着自己导师的背影，好好维持你传统法师的人设不行吗，非要讲什么冷笑话，这下好了，冷的都冻住了。
“呵呵！”布莱斯突然诡异的笑了一声。
气氛好像更加不可描述了。
“导师，我们会和其他学徒一起学习吗？”
陈武赶紧替自己的导师转移了话题。
“一些时候，是的，但大部分时候，你和吉安娜都会各自跟随自己的导师学习。”奥瓦利斯突然叹了口气。“在魔法的世界里，并不存在公平这个词汇，有些人可能用十年的时间就能成为一位脑海中装满了智慧的大法师，但更多的人可能一辈子都只能是一个学徒，希望你们能摆平心态，不要认为自己的天赋可以被随意挥霍，天赋卓绝却一事无成的学徒并非没有。”
“是，导师。”
“是的，奥瓦利斯大师。”
气氛重新恢复了和谐，吉安娜看了陈武一眼，眼神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昨天宴会上发生的事她一直有些“耿耿于怀”，佳莉亚到底和他说了些什么？为什么自己过去的时候佳莉亚会那么慌张？
“就是这里。”
奥瓦利斯站定在一面城墙下。
众人抬起头，只能看到高耸的城墙上一排排散发着淡蓝辉光的魔法灯，而面前，只有城墙。
“从这里绕到正门可能需要三个多小时，所以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为好。”
奥瓦利斯走上前，手轻轻按到城墙上，嘴里念出几个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音调。
“嗡～”
一声陈武已经非常熟悉的能量嗡鸣声响起，城墙之上出现一个由蓝色光流形成的门型边框，随后边框之中的墙转像水雾一样扭曲着，慢慢消失，但似乎仍有一层水雾遮挡着视线，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洛丹米尔湖的鱼人偶尔会显得有些癫狂，它们有时候会成群结队的试图攻击达拉然的后门，虽然往往在看到魔法的灵光时就会被吓跑，但有时候也会让民众产生一些小小的恐慌，为了避免麻烦，干脆将这里隐藏了起来。”
说完，奥瓦利斯率先跨进了那片水雾，陈武没有犹豫，跟着垮了进去，感觉就像是穿过了一层水汽形成的薄膜，眼前的光线只是扭曲了一下，便有恢复了正常。
他踩到了坚硬的青石上，眼前事一条宽阔的青石路，两旁事一幢幢错落有致，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蓝顶矮房，最让陈武吃惊的，是那些显的非常“现代”的魔法路灯。
“诶哟！”
陈武被撞了一下，赶紧向前让了让。
艾达揉着脑门，冲陈武吐了吐小舌头，她是一下子跳进来的。
“奥瓦利斯大师！”
陈武回过头，看到两个穿着棕色皮甲，手持剑盾的士兵，正站在一个还算高大的城门旁，向奥瓦利斯挺身行礼。
“走吧，我要先为你们安排休息的地方。”
奥瓦利斯向卫兵点了点头，看到众人斗跨过了门，便率先眼着青石路向前走去。
这里似乎是和洛丹伦一样供平民居住的“外城区”，不同的是，这里显的整洁有序，偶尔出现在道路上的行人虽然穿着简朴，但即便是打着补丁的衣服，也浆洗的干干净净。
“哇，吉安娜，那也是魔法吗？”艾达兴奋的指着那些路灯。
“是魔法灯，能量来自地下的魔网，利用的是魔网自然散逸的能量。”奥瓦利斯好像对艾达很有好感，笑眯眯的解释道。
“啊，大师，那是什么？”
“活化扫帚。”
“哇……它在自己动呢……那是什么？”
“一个招牌，偶尔会有学徒为一些商人制作一些这种小玩意。”
“吉安娜吉安娜，这里好神奇啊……大师，那是什么？”
“大型魔力水晶，用来稳定和转化节点过于庞大的能量。”
陈武抬起头，看着那一个个被紫色水晶围绕的白色塔尖，心里的感受和艾达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的确是一座神奇的城市，魔法之都达拉然……我来了！
第六十四章 安顿
“为了避免普通民众对魔法产生恐慌，达拉然让法师们集中居住在法师塔的四周，虽然达拉然的居民生活在由魔法奇观构建的神秘之城中，但他们对很多东西依然无法理解。”
奥瓦利斯突然严肃的转过头。
“但记住，不要因奥术带给你的力量而傲慢。”
看到陈武和吉安娜皆严肃的点头，奥瓦利斯转身走向那座最高的白色尖塔的方向。
步行大约三十分钟，他们就来到了法师居住区的外围，似乎是为了故意不营造出过分的隔离感，中心的法师居住区与普通民众居住的区域之间并没有建造城墙，而是一排看不到尽头的二层小楼。
那些二层的小楼有一些还朝向普通民众的居住区域，可以看出达拉然的法师们在建造这座城市之前，就对这座城市做出了详细的规划。
跟随者奥瓦利斯，踏着连一丝青苔都没有的青色石砖，陈武走进了这座魔法之城的核心。
这里比普通民众居住的区域更加热闹，已过黄昏的街道仍亮如白昼，无数魔法辉光在各种地方闪耀着。
陈武看到了穿着不同风格衣服的人类，穿着华丽丝绸的纤细精灵，穿着铁甲，胡须比身体都长的矮人，还有不到人类身高一半，面如孩童，却穿着皮甲手握奇特的锯齿武器的侏儒。
奥瓦利斯突然拐了个弯，走向一个小巷子，巷子两侧仍旧是整齐的房屋，看起来应该是居住用房间，都是一层的矮房，巷子也不长，一眼就能忘到尽头，一个扫把被淡淡的蓝色辉光包裹着，孤零零的在巷子里刷刷的扫来扫去，像是谁在用绳子吊着它跳舞。
奥瓦利斯停在左侧第三个房子前，从腰间的小包里拿出钥匙，打开房门。
他没有走进去，而是把钥匙交给了陈武。
“我暂时没有建造法师塔的计划，我现在居住的地方不太适合其他人居住，所以你要暂时居住在这里，渡鸦巷里住的都是议会的法师，原本居住在这座房子里的法师上个月突然‘离去’，我正好买下了它。”
“当然，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也可以安排另外的法师和你一同居住。”
虽然考虑到他来自于异国，可能不习惯和其他有不同生活习惯的人居住在一起，但考虑到他的新学徒还是个12岁的孩子，奥瓦利斯又必须考虑他是否能独自生活。
陈武一愣，完全没想到他能得到这么好的待遇，他原本以为要住那种全是学徒的集体宿舍呢……
“不，导师，我想我可以。”
奥瓦利斯点了点头，即便不行，也可以之后再安排自己的助手来照顾他。
“房间我已经让人打扫过了，你可以直接住下，明天我会安排人带你熟悉一下四周，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询问他，那是我的助手，之后你先休息一下，我需要先安排一下你的课程时间。”
“非常感谢，导师。”陈武叠手鞠躬，郑重的行了一礼。
奥瓦利斯笑着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转身领着吉安娜等人离去。
艾达冲陈武挥着手。
“武！我明天下午来找你哦！”
陈武冲她挥了挥手，还有冲他微笑点头的布莱斯。
走进房间，关上房门。陈武打量着这个自己可能会呆很久的房间，心中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独立的客厅和卧室，还有独立的洗寓室和一间小小的厨房，基本的生活设施全都有，看起来居然还是新的。
每个房间都有一盏魔法灯，但它们散发的是白色的辉光，而非蓝色的，陈武也还搞不清如何关掉它们，
整个房子并不大，大部分空间都被卧室和那个厨房占据，反而是客厅只有三四步宽，一个双人沙发，一个小方茶桌和一个壁炉就将客厅占的满满当当。
走进卧室，卧室里有一个书桌和一张单人软床，书桌上有纸笔，一些插在木桶里，还未书写过的羊皮卷轴，旁边还有一个空荡荡书柜，怪不得卧室的空间会这么大，原来是综合了书房的功能。
解下腰间的长剑和无名棒子，靠在床脚，陈武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将奥瓦利斯送给他的书摆到书柜上，拿起记录符文的书放道书桌上。
从现在开始，就应该步入魔法学习的正轨了吧。
翻开书，陈武开始记录剩下的基础符文，直到将所有剩余的基础符文全部记录完毕，他才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简单的洗漱过后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准时被生物种叫醒的陈武洗漱完，却并没有找地方练习武技，而是先去厨房看了看，里面有厨具，但没有食材，炉灶下面看起来烧的是木柴，但旁边没有木柴。
拿着铜壶挂在壁炉的挂架上，把壁炉里还没燃尽的木柴点着，陈武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书，直到敲门声响起。
“日安，武！”
一个比他高一些的精瘦法师站在门外，微笑的冲他打着招呼，从他胸前的徽记看，他是一位正式魔法师，看面相大概30-40岁之间。
“你好……”陈武面露疑惑。
“你可以叫我马丁，我是奥瓦利斯大师的助手，他吩咐我带你熟悉一下四周。”
陈武点了点头。
“早安，马丁先生，我是陈武！”
他跨出房门，马丁退后一步看着他关上房门，笑着指了指巷子外。
“奥瓦利斯大师已经跟我说过了你的名字，接下来我先带你熟悉一下周围的街道，然后带你去奥瓦利斯大师工作的地方，熟悉一下道路。顺便一说，我就住在这个巷子的最里面，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那我应该如何称呼您呢？”
嗯，一个健谈的法师，陈武一边微笑回应，一边想到。
“直接叫我马丁就可以了，至于其他法师……嗯……大部分法师都很繁忙，他们需要帮助大法师维护法师塔，还要负责法师塔的日常研究工作，有时候还需要教导法师学徒，所以他们基本上没什么时间和其他人交流。”
马丁一边走，一边不时回头向陈武讲述。
“除了奥瓦利斯大师负责的那些魔法师，其他魔法师你完全不必理会，就算你和他们打招呼，他们也听不见。”
“还好，奥瓦利斯大师并没有建造自己的法师塔，听说是因为达拉然已经没有地方建造法师塔了，导师也不怎么喜欢招收学徒，因为导师主修的是附魔学派，而附魔学派在达拉然一向不怎么受欢迎，大部分学徒更愿意学习那些看起来就很神奇的魔法，而不是像一个雕刻匠一样在秘银上刻法阵。”
陈武点头，什么也没说，因为他压根没有插话的机会。
“所以奥瓦利斯大师的助手们都会轻松一些，啊……对了……”
“我差点忘了我今天的职责。”
马丁站在一个店铺门前。
“这是老塔克的面包店，渡鸦巷里的法师都在他这里买面包，因为他可以每天把面包送到你住的地方。”
“他旁边那个是萨利家的，他们家的烤猪肉很不错。同样的，你可以让他直接帮你把烤肉送到房子里。”
“我在哪能买到食材呢？”陈武赶紧插了一句，这个法师真的很健谈。
“从这里向南走，在第一条街右拐，然后在第三个巷子左拐，一直走，看到路口右拐，然后在第二个十字路口右拐，走到尽头，你就能看到右手边有一片空地，那里有一个小集市，不过那里卖的东西很少，但你可以让那里的商人把你需要的东西直接送到你的房间里，他们什么都能搞的到，包括一些低级的魔法材料，不过每次他们会收取一些佣金，并不多，几个铜币的样子。”
陈武点了点头。
“呃……你记住了？”
“嗯，第一条街右拐，第三个箱子左拐，看到路口右拐，第三个十字路口右拐，走到尽头，右手边的空地。”
“怪不得你这么年轻就成了奥瓦利斯大师的学徒。”马丁仿佛想明白了什么似的，一脸的恍然大悟。
“我还以为又是哪个贵族子弟学着玩的呢……”
马丁只是自言自语式的嘟囔，但陈武还是听了个正着。
“这周围几个巷子其实居住的都是魔法师和少量的法师学徒，所以其实你并不需要熟悉那些地方，大路上也会有路牌，你只需要记住街道和巷子的名字就可以了。”
“接下来我带你去看看你很可能要去的地方，还有一些最好不要去的地方。”
“你刚刚成为学徒，所以平常可能没什么时间出们闲逛，你每周会跟随导师学习一到两堂课，剩下的时间导师会指派的正式法师来教导你，通常情况下，是和其他学徒一起，但你很幸运，奥瓦利斯导师成为大法师已经一年多了，但他只招收了一些助手，正式的学徒只有你一个。”
“我在还是个学徒时，要和二十多个学徒同时学习，那并不是一件能让人感到愉快的过程，大部分时候，导师都会更关注他们比较喜欢的学徒。”
“啊，看那里，对，那是侏儒和矮人的聚居区，整条街都是，如果你想打造金属造物，或是想买一些稀奇古怪的机械造物，这里是个不错的选择，当然，那些矮人很不好打交道，有时候他们整天都醉熏熏的……”
陈武就这么跟在他身后，听着他像一个专业的导游一样为他讲述这里的每一条街道。
第六十五章 六人议会
紫罗兰城堡，中央高塔，顶层，议会大厅。
安东尼达斯坐在高高的方桌后，面前闪烁的法阵中飘浮着五个若隐若现的黑影。
“未免泰瑞纳斯对我们的抵触加深，在洛丹伦建立魔网节点的计划就暂时停止吧。”
“同意！”
“同意！”
“同意！”
“反对！”
“凯尔萨斯？议会在等待你的意见。”
“弃权！”
“克尔苏加德，很遗憾你不能和其他议员的意见达成一致，但我们都清楚你反对的理由，那个理由并不充分。”
“但我仍会保留我的意见。”
“议会同样尊重你的意见，克尔苏加德！但很遗憾，这件事已经议会已经做出了决定！”
黑影们不再发出声音，安东尼达斯看向站在一旁的奥瓦利斯。
“奥瓦利斯在伦丹伦招收了一名学徒。”
奥瓦利斯上前，向那些黑影行礼致意。
“哦？那确实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我以为奥瓦利斯你不会招收学徒呢，但这显然不是一件值得在这里讨论的事。是那个学徒有什么特殊吗？”
“是的，克尔苏加德大师，他很可能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奥瓦利斯直接说出了重点，他不是一个喜欢废话的人，尤其是在最高会议上。
“哦？”一个高大的黑影突然如水雾般扭曲起来。“你能确定吗？奥瓦利斯？确定他来自于我们的世界之外？”
“虽然我使用的陈述词是‘可能’，克拉苏斯大师，但如果您询问我的意见，我想我会给出肯定的意见。”
“但最近并没有关于空间异常的报告。除了诅咒之地！”
一个女性声音说道。
“不，茉德拉，库尔提拉斯以南的观察哨站在一周前向议会提交了一份报告，我想你们应该是还没有注意到它。”
议会需要处理的事务每天都堆积如山，单单是魔网的维护就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有些时候，一些不那么急切的报告很可能会被遗忘在角落里。
安东尼达斯清了清嗓子。
“据报告描述，他们在库尔提拉斯东南方向的天空中目击了一次异常的发光现象，但时间极短，只是正好有一位法师在用鹰眼术观察星空，才看到了那次发光，据报告描述，那位法师说他看到了一道极细的光柱瞬间贯穿了天空与海洋，接着又瞬间消失不见，因为异象的存在太过短暂，而且没有任何可以追溯的遗留能量，他们已经放弃了调查。”
“现在看来，那异象和奥瓦利斯新招收的学徒有很大关系。”
“是的。”奥瓦利斯点了点头。“他是被库尔提拉斯的舰队在一周前发现的，当时舰队也发现了异象，他们以为是零星的娜迦在搞什么邪恶的仪式，当时他们距离异象发生的地方很近，当赶过去时，他们发现了一个赤裸着身体，漂浮在海面上的孩子。”
“孩子？”那个女性的身影问到。
“据他自己称，他12岁，不过比一般的孩子要瘦小。”奥瓦只有利斯答道。
“那你为什么会收他为学徒？”克尔苏加德用尖锐的嗓音问道，语气仿佛是在质问，但奥瓦利斯知道那就是他平常说话的语气。
“他展现了非比寻常的魔法天赋。”
“哦？”安东尼达斯投来询问的目光，会议开始前，奥瓦利斯并没有提到这一点。
“他的魔力几乎与一般的正式法师无二，而且，我第一次向他展示奥术符文，他的魔力就与符文产生了共鸣，并且在不到三天的时间里，他就掌握了所有常见的次级魔法！而我并未对他做出详细的指导，他仅凭一些基础的书籍就做到了这一点！”
奥瓦利斯尽量不带客观情绪的描述道。
“我想……”高大的身影突然涌动着，便的渐渐明晰，一个身穿红色长袍的精灵露出鹰一样的面孔。“我们有必要亲自见一见你的学徒。”
“我将他安排在了渡鸦巷，我的助手这时应该正带他熟悉新的居住环境。”奥瓦利斯说道。
“那么，我想我们可以在下午召见他。”安东尼达斯微微皱着眉，在思考着什么。
“同意！”“同意”
……
自从克尔苏加德加入议会以来，议会六位议员还是第一次统一意见。
“我会亲自前来。”克拉苏斯补充道。
“我会尽量在下午赶回达拉然。”女性的声音说道。
“我需要安排一下银月城的事务，可能不会到场。”一直没有说什么的身影用清亮的声音说道。
“一个来自异界的灵魂，我会赶回达拉然的。”
“他可不是你的新试验品，克尔苏加德！不要再搞那些让人作呕的小动作！最近外围的农场报告了多起牲畜异常死亡的事件，你最好祈祷那不是你做的！”
克拉苏斯突然严厉的喝道！
他盯着那个黑影，仿佛能透过空间看到他的真面目。
“当然，克拉苏斯，我也收到了报告，茉德拉似乎已经负责了那个事件！”
克尔苏加德不以为意的说道。
“是兽人遗留的坐狼。”茉德拉淡淡的说道。“紫罗兰之眼的战斗法师已经清理干净了，但我不认为这能证明你的清白，克尔苏加德！”
“哦，那可真令人遗憾。”克尔苏加德的黑影耸了耸肩。
“不管这件事是否与你有关，克尔苏加德，这不是议会第一次警告你了。但我想，这会是最后一次！”安东尼达斯皱着眉，语气同样严厉。
黑影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安东尼达斯挥了挥手。
“就这样吧，银松森林的次元裂缝已经被控制，洛丹伦的事情也告一段落，我很高兴议会展现出如此高的工作效率，另外，有关黑暗之门的问题，会在下一次收到卡德加的报告后讨论。”
“祝你们智慧永存！”
“祝你的头脑永远清明！安东尼达斯！”克拉苏斯意有所指的说完，挥了挥袍袖，消失了空气中。
“祝您早日明晰真理！”克苏加德弯腰向曾经的导师行礼，随后消散在空气中。
大法师们一一离去，安东尼达斯看向奥瓦利斯。
“让忠于你的法师盯紧他，奥瓦利斯，在发生不可挽回的错误之前，我希望我们能提前阻止他！”
“是的，大师！紫罗兰之眼的一个战斗小队就驻扎在他的法师塔旁，但他最近很久没有露面，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希望他不是去做什么让人不能容忍的事情。”安东尼达斯叹了口气，克尔苏加德曾是他最看重的学徒。
“就这样吧，奥瓦利斯，午后让你的学徒到这里来。”
“那么，祝您智慧永存。”
奥瓦利斯顿了顿自己的法杖，消失在一片奥术的辉光中。
当他再次回到物质世界时，他已经站在了陈武的门前。
用法杖轻轻触碰房门，屋内传来清脆的铜铃声和渐近的脚步声。
“导师？”陈武打开房门，疑惑的看着奥瓦利斯。
“哦，我忘记了一些事情。”奥瓦利斯微笑着说道。
陈武赶紧让开房门，奥瓦利斯做到壁炉前的沙发上，看着陈武给他端上一杯热水。
“怎么样，还习惯吗？”
“是的，导师，比想象中还要好的多！我很喜欢这里！”陈武坐到对面的椅子上，指了指那个茶壶。
“这里只有热水。”
“当然，这里什么都没有。”奥瓦利斯从腰间掏出一个小小的束口皮袋，放到陈武面前。“我忘记了把它交给你。”
陈武接过皮袋，愣了愣，里面似乎是一些钱币。
“没有它你可没办法在达拉然生活。”奥瓦利斯啜了一口热水。
陈武轻轻的吸了一口气。
“是的，导师，非常感谢！”
“不必。”奥瓦利斯摇了摇头。“我会在你以后的报酬里扣除的。”
“报酬？”
“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来还有另一件事。”奥瓦利斯放下茶杯。“你下午需要前往紫罗兰城堡的中央高塔，六人议会想要见一见你。”
陈武点了点头，明白这是奥瓦利斯婉转的说法，六人议会是召见他，而不是想要见一见他，他现在已经是达拉然的一个魔法学徒了，那些大法师们对自己这个虚无缥缈的贵族身份可不怎么感冒。
“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奥瓦利斯摇了摇头。
“议会只是想确认你是不是来自另一个世界，那也许对你找到回家路也有所帮助。”
陈武点了点头，他思考过很多次了，穿越者的身份在艾泽拉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马丁已经带你熟悉过周围了吧？”
“是的，导师，我和马丁在您来之前才刚刚返回。”
想起那个健谈的法师，陈武就有点头大，不是他矫情，实在是那个马丁太过于健谈了！
“嗯，以后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找他，他就住在巷尾。”奥瓦利斯突然笑了笑。“他虽然显的有些嗦，但他在魔法的学习上能对你有所帮助，他在防护魔法和变化魔法上很有天赋。”
“我明白，导师。”
“很好。”奥瓦利斯点了点头，他唯一的学徒虽然只是个孩子，但不是一个需要人担忧的孩子，他很满意这一点，他自己并不善于照顾别人。
他掏出一个精致的怀表，微笑着抬起头。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午餐时间到了。”
第六十六章 克拉苏斯
与奥瓦利斯共进午餐后，陈武跟随着他穿过大大小小近十条街道，才来到了最为耀眼的那坐高塔之下。
高塔群构筑的城堡与前世看起来造型无二，当他踏进那个同样令他感到熟悉的大厅时，他看到了站在大厅中央的吉安娜和一位穿着华丽长袍的老法师。
他第一眼就确认了那个老法师的身份，达拉然首席大法师安东尼达斯，不仅仅是因为他那奇古的貌相，更因为他那身极具特色的首席法师长袍。
那个犹如头盔一般的立领实在很难让人忘记，他手里那只顶端不断散发着辉光的法杖也和前世陈武所知的没有任何区别。
“啊，你们来的很早。”安东尼达斯转过身，看着走进大厅的奥瓦利斯和陈武。
就连说话的语调也如此熟悉……沙哑尖细犹如老妪，却带着威严和睿智。
“这是达拉然的首席大法师，肯瑞托的领导者，安东尼达斯大师。”奥瓦利斯向自己的学徒介绍道。
“很荣幸见到您，安东尼达斯大师。”陈武行礼致意。
“看来奥瓦利斯对你的描述有些‘保守’。”安东尼达斯微笑着说道。“你不太像是一个12岁的孩子，陈武？希望我念对了你的名字。”
“看来我来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迈步进入大厅，陈武看见他那高高的鼻梁，如鹰一般锐利的双眼和尖尖的耳朵，立刻便认出了他……克拉苏斯，一条红龙。
“这是克拉苏斯大师，六人议会的成员之一。”
“你好！”克拉苏斯打量着陈武，眼神锐利，像是要看穿他心中所想。
“很荣幸见到您，克拉苏斯大师，我是陈武。”陈武再次行礼致意，他知道，他还需要重复四次。
克拉苏斯点了点头。
“我刚刚接到通知，其他议会的成员会可能要缺席这一次会面了。”安东尼达斯向克拉苏斯说道。
克拉苏斯皱了皱眉，他们似乎太轻视这个“异界来客”了，兽人的教训仍在眼前！他们似乎太过于关注自己的“工作”了！
“我想，我和克拉苏斯足以代表议会，欢迎你加入达拉然，成为真理追寻者的一员。”
陈武再次鞠躬，行礼，致谢。
“不避讳的说，这一次会面是出于对你的好奇，陈武。”安东尼达斯直接切入重点。“奥瓦利斯说你可能来自另一个世界，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哦，不必紧张，这并不是质询，只是满足一些老法师的好奇心，要知道，对未知的追寻便是对真理的追寻。”
“我想是的，大师。”陈武点头。“我看过这个世界的地图，那与我见过的任何一张地图都不同，我是说，完全不同。”
“是这样吗？”克拉苏斯向前一步，右手在空中划过，一片盈晕的蓝色雾气升腾，聚集，形成一个缓缓转动的球体，陈武对这个球体很熟悉，那便是艾泽拉斯。
“是的，完全不同。”他肯定道。
克拉苏斯与安东尼达斯对视了一眼。
“你能描述一下你的世界吗？”克拉苏斯问道。
陈武把自己对凯瑟琳和奥瓦利斯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克拉苏斯皱着眉思考了片刻，严肃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
一个没有战争，军人以“守护”为职责的国度，和残暴的兽人并不同，即使两个世界大规模来往，也并非什么值得警惕的事，但很奇怪，克拉苏斯没有在他的描述中听到有关“恶魔”的描述，那些毁灭者遍布星空，似乎很少有世界能逃过他们的摧残。
“那里一定是值得留恋的美丽土地。”安东尼达斯笑着说道。“你来到这个世界像是一个偶然，通常情况下，那是某种自然产生的空间异常现象，发生这种现象，意味着两个世界的空间壁垒发生了重叠或异常坍塌……我的意思是，我会让哨站注意观察最近的空间异常现象，说不定能帮助你找到回家的路。”
“当然，如果可能，我也很想去看看你的国度。”安东尼达斯看向大厅的天花板，视线仿佛穿透高塔，看到了遍布黑暗的星空，无数个世界就隐藏在黑暗之中。
“我想您一定会受到空前的欢迎。”
只要你真能去，陈武如此想道。
“欢迎你成为达拉然的一员。”克拉苏斯说道。“奥瓦利斯说你具有其他人所没有的天赋，在释放法术上，我并不怀疑奥瓦利斯的话，他是一位足够严谨也足够优秀的法师，但我仍旧想对你做一些测试。”
陈武点了点头，除了脑子里那个莫名其妙的系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他也不认为这位龙王的配偶能看出系统的存在。
“不要反抗。”克拉苏斯伸出手，悬在陈武头顶。
视野被一片蓝色的光覆盖，陈武感到身体深处的魔力突然躁动起来，一股燥热瞬间流遍全身，又瞬间消退。
“奥瓦利斯说的没错！”克拉苏斯眼角蕴着笑意收回手。“你有一个强大的灵魂！”
“哦，看来克拉苏斯你很满意。”安东尼达斯捋着胡子。“那么，我能知道你是如何看待‘魔法’的吗？”
他突然抛出一个问题。
陈武一愣，魔法？他想了想。
“一种将混乱能量秩序化的过程！”
“哦？”三位在场的大法师同时吃惊的看着他。
“能详细描述吗？”安东尼达斯拽着胡子尖，脸上的皱纹似乎挤在了一起。
“我见过一些法术。”陈武看了奥瓦利斯一眼。“我自己也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法术，我认为，法术就是将我们看不到摸不着的奥术能量大量聚集，并用魔力、符文、法咒将能量秩序化，最终形成‘法术’。”
“秩序化（orderly）？”安东尼达斯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汇。“可魔法是具有破坏性的，你为什么会认为它是一种秩序化的过程，而不是一种毁灭化的过程？”
“因为魔法是将能量转化为秩序再让秩序崩塌产生破坏力的行为，例如燃烧，我看到过战斗法师释放某种火球法术的过程。”陈武又看了一眼奥瓦利斯，对方点了点头，知道他指的是希尔斯布莱德的战斗。
“这个过程虽然非常快，但我还是注意到，施法者是先召唤出了某种高度凝聚的气体，然后再点燃它，最后形成了那个法术，将能量转化为高度凝聚的气体，我认为这是秩序化的过程，因为奥瓦利斯导师曾说过，奥术能量本是狂暴而无序的。”
“那你如何理解造成冰冻的法术呢？”克拉苏斯问道。
“我不知道。”陈武异常干脆的回答道，他只是阐述他对“自己目前已知的魔法”的理解，更大的可能，他的理解压根就是错误的。
想要搞清楚魔法的运作机制，了解整个世界的运行规则也是必不可少的，更何况他不过才学会了几个“戏法”而已，还没有自大到想要搞清楚魔法的本质，就像你搞清楚了什么叫三角形，并不意味着你就明白了什么叫“几何”！
克拉苏斯露出了微笑，这是他得知兽人再次入侵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
“相比于你的才智和天赋，我更欣赏你的态度。”
他看向奥瓦利斯。
“你找到了一个值得教导的学徒，奥瓦利斯，另外，我希望，有关幻术学派以及预言学派的知识，可以由我来对他进行教导。”
奥瓦利斯明显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幻术魔法与预言魔法正是他所不擅长的。
“当然，奥瓦利斯大师，这是他的荣幸！”
陈武会意，立刻鞠躬行礼。
“非常荣幸能够得到您的教导，克拉苏斯大师！”
克拉苏斯笑着点了点头。
“等到奥瓦利斯为你安排好了学习的时间，我会另外通知你的。”
“那么……”他转向安东尼达斯。“我想我应该离开了，那件工作还需要我去完成。”
安东尼达斯点了点头，知道他指的是南边的“工作”。
克拉苏斯挥了挥手，一个法阵在他脚下旋转成长，随即他仿佛化为了几道光柱，消失在了空气中，只留下了一些还未散去的光屑，这是陈武第一次目睹传说中的“传送术”，看着一个人像是一道光在眼前消失，比看着盗贼凭空消失可震撼多了！
“克拉苏斯使用传送法术的方式总是这么粗暴。”安东尼达斯笑着打趣了一句。
“我很期待你的将来，陈武，另外，希望你能在达拉然生活的愉快。”
“我想会的，安东尼达斯大师。”陈武知道安东尼达斯要结束这次会面了。
奥瓦利斯冲安东尼达斯点头致意，转身带着陈武向大厅外走去。
隐隐约约的，陈武听到了一直保持安静的吉安娜在和安东尼达斯交谈。
“他的魔法天赋真的很好吗？”
“我想是的，吉安娜，同你一样，他的魔力天生就要比常人更强大！但天赋指的并不单单是这一点！”
“那是什么……”
后面的话陈武没有听到，他和奥瓦利斯已经走出大厅后，两人一前一后径直向自己的住所走去。
回到住所时，却看到了布莱斯，他就站在门前，抬着头一动不动，仿佛在研究云彩为什么是那样的形状。
“明天马丁会带你去学习的地方，现在……布莱斯爵士似乎等了很久了。”
奥瓦利斯没有进巷口，直接转身离去了。
第六十七章 时光流逝
“你的手臂不能摆动，要始终形成一个三角！如果要延长攻击距离，你应该选择突进，因为假如此时是一个兽人在与你战斗，仅凭手臂的力量，你会是被压制的一方。”
“再来！”
布莱斯提起巨剑，作势想要再次发动进攻。
“时间差不多了，布莱斯。”
陈武微微气喘着，走到一边拿起麻布，擦着额头的汗。
“哦？这么快吗？”布莱斯扛起巨剑，一手摩擦着下巴。“可我根本没感觉到累。”
“你能这样打一天!”陈武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可我不行！”
“所以说，你应该成为一名战士！”布莱斯拿起挂在架子上的长袍，抛给陈武。“法师的身体太孱弱了！”
“那是偏见，布莱斯，你见过那些战斗法师，而且你真的要每天都说一次吗？这已经是第九十七次了……”陈武接过长袍，将“长剑”扣在腰上，冲布莱斯摆了摆手，又冲二楼爬在窗户上打哈欠的艾达挥了挥手。
“明天见！”
“下午我和布莱斯去找你！”艾达两只小手凑到嘴边，又想悄声，又害怕陈武听不到。
她鬼鬼祟祟的指了指房间。
“吉安娜今天要去那个阴森森的塔里做什么实验，很晚才能回来！”
陈武笑着点了点头，回头向院外走去，看了一眼怀表，时间刚刚好。
穿过三条街道，走出中心广场的范围，来到侏儒和矮人的聚居区，走进街头的“扳手与铁钻”，陈武把长袍挂在门后的挂钩上，走到冒着红光的熔炉前。
“老规矩！”一个少见的“短胡子”矮人坐在熔炉旁，光着膀子露出一身油光水滑的肌肉，吧哒吧哒的抽着一个铜烟袋。
“真不明白你到底是热，还是不热。”陈武解下腰间的那根棒子，交给矮人。“你抽烟一定要坐在熔炉旁边吗？”
“你这种瘦小的大个子永远不会懂得矮人需要什么！”矮人喷出一口烟，随手把那根棒子扔进熔炉。“小子，我总觉得被你骗了，这破棍子烧了有两个多月了吧？还不打算放弃吗？”
陈武也不回答，直接坐到风箱旁，卖力的摇起上面的轮把，齿轮咕噜咕噜的转动起来，风箱开始运作，熔炉内涌进大量的空气，温度开始逐渐升高。
“小子，你过几天就不用摇那个破轮子了。”矮人站起身，端着一块人头大的铁锭，嘿哟一声抬起铁锭，放进了坩埚。
陈武全身用力，呼吸跟着身体的脉动，不能开口说话，只是用疑惑的表情看过去。
“我要安装一个新的魔法熔炉。”矮人又做回凳子上，拿起那根铜烟袋继续吧哒。“扳手那家伙终于搞定了你的那位导师，他同意为我的新熔炉刻画那什么法阵，但要等几天。”
陈武点了点头。
“你那根破棍子，可以等魔法熔炉安装好了再烧，你现在只是在白费力气，我可是搭进去一打的元素助溶剂了！或者干脆听我的，把它扔进铁炉堡的大熔炉里，我保证它在三分钟内化成铁水！”
陈武摇了摇头。
“好吧，只要你愿意，我还有一些肯瑞托委托给我的订单，有免费的劳力也不错。”
矮人也不介意他的沉默，这小子自从两个多月前来到这里，就天天来这里为他摇风箱，他需要付出的报酬就是把那根破棍子放到熔炉里烧一会儿，不知道扳手那家伙为什么喜欢这个奇怪的人类小子。
“说实话，小子，我见过很多金属，你数不清的多！除了秘银，我还没见过有什么金属能这么耐烧的！”矮人吐出一口烟。“如果它是什么魔法物品，你为什么不把它交给魔法师？你是奥瓦利斯大师的学徒吧！那可是个比精灵都要厉害的附魔大师！”
“铁锭，化了！”陈武继续摇着风箱。
“嗯。”矮人磕掉烟灰，又塞进去一些烟叶。“可以停了！”
陈武慢慢停下，待齿轮的惯性消失，松开手坐到矮人旁边。
摇动风箱其实并不是很累，只是有些热，那个让自己叫他“扳手”的侏儒在里面设计了助力装置。
矮人站起身，用钳子夹起陈武的棒子，直接递给了他。
陈武抓住依旧冰凉的棒子，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矮人夹起坩埚，像是夹着个茶杯似得毫不费力。
“这上面的东西……”他指了指棒子的顶端。
矮人放下坩埚，走过来看向那根烧不动的破棍子。
“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像块石头。”
陈武直接走到铁钻边，拿起铁锤，把棒子放到铁钻上，铛铛铛开始敲打，没敲几下，矮人也“咦”的一声凑了过来。
“走开，小子！”
矮人夺过铁锤，陈武让到一旁，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开始敲打。
其实根本没有必要，这玩意自从被艾达不小心当成烧火棍放进壁炉以后，他用任何能想到的办法试验过它的坚固程度，很可惜，奥瓦利斯召唤出足以瞬间融化钢铁的火焰，它也依旧无动于衷，连皮都没掉一块，而且无论你怎么折腾它，就像刚刚那样把它丢进熔炉烧整整一天，它也始终都是冰凉湿润的。
但它似乎终于被陈武的毅力打动了，连续七十天，他每天都要把它放到熔炉里烤一会儿，现在似乎终于有了效果。
随着有节奏的“叮叮当当”声，一片片碎屑被敲落，渐渐露出下面犹如镜面般光滑的本体。
终于，最后一块碎屑被敲落，矮人拿起那似乎泛着光的“破棍子”，有些激动的看着陈武。
“真的是金属！”
“当然。”陈武笑着点点头。
【名称：？？？】
【材质：？？？】
【重量：3.5磅】
【特殊性质：魔力转化（电）；性质转化（金属恒定）；？？？；？？？】
被艾达扔进火炉再拿出来的时候，它就出现了一条新的特殊性质，但他曾经做过试验，这东西似乎永远都维持在一个状态。
矮人细细的抚摸，发现它似乎比之前更加冰凉了，而且虽然光滑的像是镜子，摸上去却又感觉像是在摸一块细砂纸。
而且上面什么没有，矮人看向陈武。
“100枚金币，把它卖给我，怎么样！”
陈武摇了摇头，抓住那根棒子，抽了一下，没抽出来。
“不卖！”
“嘿，小子，那可是一百枚金币，即便是一个法师，这么多的钱也足以晃花他的眼睛！”
矮人急吼吼的，直原地跳脚。
陈武又用力抽了一下，矮人无奈的放了手。
“200枚！”
“我说铁钻先生，你就是出1000枚金币，武也不会卖！他可不缺钱！”
马丁笑着走进店铺。
“武！你要迟到了！”
“嗯！”陈武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怀表，急匆匆的跑了出去，马丁是来跟铁钻谈建造魔法熔炉的事的，只是顺便帮他解了个围，奥瓦利斯似乎非常的信任他，研究这根棒子时他一直全程参与。
他跑过两条街，放慢脚步，事实上还有40分钟才到他上课的时间。
“武！”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从街边的窗户里露出头来，朝着他使劲挥手。
“卡门！”
陈武笑着同他摆了摆手，他是街边面包店老板的儿子，陈武的面粉都是从他家买的，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他家的面粉不来自“安多哈尔”。
偶尔时间不够，他早餐也会用面包凑活一下，纯麦的面包，健康性还是能信任的，他的饮食一直都是严格控制的，自律是练武的基础。
“两块面包！”陈武抛出两枚铜币，卡门伸出手敏捷的捞住铜币，缩回窗户，不一会儿扔下来两块包好的面包。
“我看到莫妮进去了，还没出来。”
卡门指着小巷子。
“今天在老铁钻那里耽误了一些时间。”
陈武笑了笑，转身走进巷子，果然看到门前站着一个小姑娘。
齐耳的红色短发，宽大的旧麻布长裙套着手小的身躯，风一吹直晃荡，但虽然破旧，却洗的很干净，有些地方已经洗的快要化掉了。
接过她紧紧的抱在自己怀里的奶壶，看着这个只比自己小一岁，却比自己低了块一头的小姑娘，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
“怕我不给钱吗？”陈武笑着掏出四枚铜币，放到她的小手里。
“不是说放到门口就好了吗？”
“三……三枚……”
小姑娘低着头，声音小的像是蚊子哼哼。
“不是说好了吗？一枚铜币的跑腿钱。”陈武又从腰间的皮带里掏出几枚铜币，放到她手里。
“帮我买一卷粗麻布，明天一起带过来。”
小姑娘两手捧着铜币，站在那里黏着脚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转身跑掉了。
这小丫头的父亲不知道从谁那打听到自己每天都要喝一壶羊奶的消息，自告奋勇的送来一壶羊奶，声称是自己家的母羊，每天现挤，而且可以每天送到他门口，他也就答应了，只是那个小姑娘让他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儿。
摇了摇头掐断回忆，陈武走进门，把奶热上，快速的冲洗了一下，吃完早餐，拿起那根光亮的棒子，直奔奥瓦利斯的实验室。
时间刚刚好，去早了也没什么用，奥瓦利斯的生活精准的按照他自己的怀表进行，上课从不迟到，也从不早到。
第六十八章 学习
“它并不是光滑的。”奥瓦利斯眼中的光辉慢慢消逝，放下手中的棒子。“它的表面有很多非常微小的线条，那很可能是附魔法阵的能量线。”
“但我从未见过有什么附魔法阵有如此密集的能量线，而且它们居然完全不会被彼此所干扰。”
奥瓦利斯眉头深深的皱着，将手里的棒子交还给了陈武。
“它可能是某种脱离我们的魔法体系的附魔产物，虽然这样的东西很少见，但矮人有时候经常会从某些遗迹里挖出一些很特别的东西，大部分东西在人类出现魔法师之前就诞生了，它们可能来自上古精灵帝国，或是某个叫不上名字的上古文明遗迹，矮人非常热衷于挖掘这些遗迹。”
陈武一愣，矮人……铁钻不就是么，但看起来他似乎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他只是希望用金币买下一块稀有的金属，哪怕它最终被验证没有任何用处，矮人也能把它扔到熔炉里，然后看着身后一片惊讶的目光，享受的吹上一整天的牛！
“铁钻并非是‘传统’的矮人。”似乎是知道陈武在想什么，奥瓦利斯眉头松开，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你没发现他和扳手的名字很奇怪吗？”
陈武点了点头，当时他还以为什么铁钻扳手的是外号一类的别称呢，虽然知道矮人的名字都挺奇怪的，但扳手这种名字，也太奇怪了点。
“他们是侏儒和矮人的混血。”
陈武这回是真愣住了。
“而且，他们是亲兄弟。”奥瓦利斯看着发楞的陈武，笑容扩大了一些。
“事实上，单从外表，是分辨不出他们到底是不是混血的，矮人和侏儒的混血与人类和精灵或其他种族的混血都有一个特点，这些混血儿只会遗传父母某一方的外表特征，达拉然有很多的混血儿，你在外表是无法分辨出他们的。”
陈武恍然大悟，怪不得总是听马丁说达拉然有很多混血儿，他却一个都没有见过。
“你只能从他们的名字来分辨他们是否是一个混血儿，一般矮人和侏儒的混血儿起的名字都会很奇怪，比纯粹的侏儒和矮人更奇怪！”
奥瓦利斯笑着指了指椅子，示意陈武坐下。
“让我们说回你那根奇怪的棍子。”奥瓦利斯坐到陈武对面。“如果你想知道它的来历，可以去找矮人的‘冒险家’协会，他们对这些古代物品很感兴趣，中心街17号就是他们在达拉然的据点。”
“明白了，导师，我周日会去看看的。”
奥瓦利斯点了点头，他的学徒知道什么才是目前更应该做的，一件魔法物品，即便是神器，也没有自己头脑里的知识更重要，没有知识，你可能连怎么使用它都不知道。
“那么，让我们继续说防护法术，我刚刚讲到，防护法术的基本核心是‘稳定’……”
陈武专心的用鹅毛笔记着笔记，那本价值2枚银币的笔记本已经被记的满满当当，上面写满了奥瓦利斯也看不懂的方块字。
倒不是为了隐藏什么，纯粹是因为，有时候通用语的词汇他拼不出来，使用中文记录反而更方便，实在有生僻字一时想不起来，也能用拼音代替，毕竟作笔记是速记，没有那么多时间思考。
“咳……今天就到这里吧。”奥瓦利斯清了清有些发干的嗓子。“下午你还要去克拉苏斯大师的法师塔吧？”
“是的，今天要学习2级鹰眼术的法术模型。”陈武边帮奥瓦利斯收拾着实验室边回答到。
“哦？”奥瓦利斯放下送到嘴边的茶杯。“克拉苏斯还是那样冒险……”
陈武想了想，克拉苏斯和奥瓦利斯的教学方式完全不同，奥瓦利斯会把每一个法术模型都揉碎了讲，比如一个3级的奥术护体，他足足学了两周，今天奥瓦利斯才开始讲4级奥术护体的法术模型是如何构建的。
而1级的鹰眼术他已经掌握了，克拉苏斯的教学方式，是直接讲述整个预言系法术模型建立的基本原理，然后甩给你一个测绘在羊皮卷上的法术模型。
等你掌握了这个法术，他才会告诉你这个法术具体的运作方式，为什么4级的法术模型会和3级的法术模型相差这么大。
他会告诉你应该如何在4级法术模型的基础上推导5级的法术模型，然后等到你推导出了5级的法术模型，你才有资格学习更高级的魔法，直到最后在9级法术模型的基础上创造出新的法术。
创造新的法术……好吧，那确实并非天方夜谭，安东尼达斯改良的传送术就是这么来的，能量爆发本质上也是这么来的，它原本是个防护法术……还有许许多多的法术，都是这么来的。
总结来说，克拉苏斯的教学方式更看重学徒的悟性，他认为在追求奥术真理的道路上，悟性更加重要，而奥瓦利斯则认为，即便是一个悟性不高的学徒，只要导师悉心教导，这个学徒也能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走的很远。
这与奥瓦利斯的出身有关，他本身就不是那种很有天赋的魔法师，脱颖而出成为一个大法师，依靠的正是努力与细致的学习。
对于陈武来说，他谈不上更喜欢哪一种教学方式，硬要说的话，奥瓦利斯的思想深入发展下去，其实就是普及化教育，而克拉苏斯就是精英教育，两种方式各有优劣，他们有这种分歧也和本身的出身有关。
不过两者的关系却意外的很不错，他们从不会为这种分歧而争论，因为他们很清楚，两种教育方式在达拉然都很重要，前者构成了达拉然的基层，保证了法师的数量，而后者则保证了更有悟性的学徒能够脱颖而出。
魔法毕竟还是很看重天赋的，就像陈武，他有系统，学习1级鹰眼术只要几个小时的记录就可以了，克拉苏斯已经因此而称他为可以超越安东尼达斯的天才了。
好吧，陈武很享受这个称号，不过他也不得不因此而更加努力，得益于他前世那些博而不精的知识，目前来说他还没有感觉到特别吃力。
毕竟魔法本质上也是一个找寻自然规律并加以运用的系统，和前世所谓科学的不同，就是实现的手段不同罢了，一个用魔力和符文，一个用人造机械。
至于扮猪吃虎……你不表现出应有的价值，是谁脑子有毛病了，不重视虎而非要重视一只猪？
教育资源是有限的！尤其是在一个学徒制的体系内，他不去主动争取教育资源，反而觉得系统万能的，那才是脑子有包！
他的那个系统的确能帮助他成为一个大法师，那并不难，最多两年他就能办得到，但他并不想只是成为一个大法师！
将最后一块水晶放回原位，看了一眼收拾完的实验室，确认没有什么遗漏后，陈武向奥瓦利斯鞠躬一礼。
“再见，导师！”
奥瓦利斯笑着点了点头，看着陈武走出实验室的背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花了十多分钟回到住所，陈武吃了点东西，洗了把脸，仔细整理了一下长袍才出门，克拉苏斯很在意外表上的整洁。
步行了二十多分钟，陈武来到克拉苏斯的法师塔，高高的白塔下，很多法师和学徒正在进进出出，每个人都匆匆忙忙的，脸上挂着紧张。
克拉苏斯的法师塔是魔网节点的六个控制节点之一，有超过50名的正式法师在塔中工作，负责维护整个法师塔的运转。
那是一个极为复杂的能量循环体系，陈武现在还无法理解它的运作方式，不过他去过法师塔的核心区域，一颗人头大的蓝色水晶球就是这个循环系统的控制核心，平常它则负责将能量平稳有序的传输到整个达拉然。
遇到什么突发事件，只要同时激活六座法师塔的控制核心，就能张开一个足以包裹整个达拉然的防护结界。
走进法师塔的一楼大厅，跟着一个人流走到大厅左侧的一个队伍中，前面的人挨个触摸一个摆放在石柱上的蓝色水晶球，然后消失在一片奥术的辉光中。
陈武掏出一颗菱形的蓝色水晶握在手里，轮到他时，他将握着水晶的手悬到水晶球上，左手覆盖住水晶球，等待了几秒，他的视野开始扭曲，眼前的一切变成了极速倒退的流光。
异象只持续了一瞬间，待视野恢复，陈武已经来到了一个封闭的房间内。
“你今天来的晚了一些。”克拉苏斯坐在巨大的方桌后，一本堪称巨大的书翻开着摆放在放桌上。
“虽然没有迟到。”
陈武没有辩解什么，虽然事实上离规定的时间还有20分钟。
克拉苏斯点了点头。
“那么，开始吧，展示1级鹰眼术！”
“是的，导师！”
陈武走到放桌前，心中默念鹰眼术，法阵在脑海中亮起，犹如星光般的蓝色辉光在他的瞳孔中亮起，瞬间将他的瞳孔染成了一片星湖。
视野被拉近，随着意念控制魔力输入的大小，视野被不断缩放或扩大。
“很好！”
克拉苏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第六十九章 任务
在鼻尖的汗珠落下之前，陈武抬起了特质的附魔笔，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在羊皮卷上用特殊的墨水描绘法阵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所有连续的能量线和符文都必须一笔完成，就连线条的粗细也会影响到法阵的的运行，相比于在脑海中构建法术模型，用笔无疑更难。
就像人人都能在脑海中想象出一个美丽的事物，却不是人人都能把它画出来。
“非常好！”克拉苏斯微笑着拿起羊皮卷。“看来你并没有因为骄傲自满而懈怠。”
“是的，导师，我记得您说过的话。”陈武站起身，鞠躬一礼。“非常感谢您的教导。”
“我不过是个领路人罢了。”克拉苏斯摆了摆手。“安东尼达斯大师曾经的导师不过是位没有获得晋升的魔法师，但他依然成为了连魔法王国也不得不侧目的强大法师。他对空间与时间的理解独树一帜，他改良的传送术，让传送门的材料消耗与维护成本降低了2成！这样的成就足以载入魔法的史册！”
“他依靠的，正是自己的天赋和不断的努力，而他的努力，从无数承载着智慧的书籍中开始。”
克拉苏斯突然伸出手，向陈武的胸前一指。
陈武胸前奥法之眼的线条亮起蓝色的辉光，又迅速暗淡下去，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附着在了上面。
“从今天开始，你可以获得进入图书馆的授权，我想我不需要提醒你，不要阅读那些超过自己理解能力的书籍。”
“是的，导师，我不会释放那些超过自己魔力上限，和自己无法理解的法术。”陈武躬身道。
“很好。”克拉苏斯笑着点点头。“今天的课业就到这里，你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记得法阵关闭前离开。”
说完他便挥了挥手，直接消失在一阵传送术的闪光中。
陈武出了口气，看了看四周，这里是克拉苏斯的私人房间，空间很大，法师塔顶端除了核心控制室，其他空间全部被这个房间所占据，这里也是他教导学徒的地方，据说克拉苏斯有四个自己以外的学徒，不过三个月来他一个都没有见到过。
将附魔笔和羊皮卷整理好，放回原位，这些东西是肯瑞托的财产，私人毁坏可是需要的赔偿的。
在此检查了一遍，陈武走入房间一角的传送方阵。
走出法师塔，看了一眼怀表，时间还很充裕，马丁曾经告诉过他图书馆的位置，距离紫罗兰城堡不算很远，但仍旧有三十分钟的脚程，时间能不浪费还是不要浪费的好。
来到大厅的左侧，排到一条长长的人流后，五分钟后，前面的人流消失，他走上前，一个传送宝珠旁摆放着一个放桌，方桌后坐着一个年轻的法师学徒。
“坐标？”那学徒头也不抬，在纸上刷刷的的记录着。
“图书馆。”
学徒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看见他的样子皱了皱眉，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造型奇特的水晶眼镜，带上后看了陈武半天。
“5枚铜币！”学徒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方箱子。
陈武放进去十枚铜币，却没听见铜币落下的响声。
来到传送宝珠旁，一个中年法师已经将法阵调整好，陈武直接触摸宝珠，光线迅速扭曲。
待视野恢复，他出现在一个圆厅里，面积不大，四周没有任何可进出的门，也没有窗户。
一些书架靠着大厅围绕成一圈，一个灰发的纤细身影放下正在看的书，站在书架旁看着他。
“您好。”陈武赶紧行礼，他知道那是谁。
“学徒？”
那是一个穿着战斗法师劲装的中年女性，五官柔和，虽然眼角已经有了些细纹，但仍遗留着几分年轻时的美丽。
她绽放着点点蓝色辉光的双眼闪烁了几下，随即松开了眉头。
“看来不是传送错了……你就是那个同时由两位大法师教导的学徒？嗯……确实有些像精灵，但你块头可大多了。”
呃……陈武看了看自己的比布莱斯细了两倍多的胳膊，觉的这应该算不上大块头吧，对比精灵也应该算不上，只能说骨架稍微宽大一些。
“你现在不过还是个小孩子罢了。”她上下打量着他，满脸都是兴趣昂然的样子。“听说你来自异界？”
“嗯。”陈武点了点头。
“哦……”她把手里的书本放到书架上。“原来还是个闷葫芦，好吧，看来你的确像传说中那样，拥有不错的天赋，你是这一届的学徒中第一个得到授权进入这里的。”
陈武其实有些不解，达拉然的图书馆需要授权才能进入的吗？为了什么？
“因为经常有学徒会不自量力……”她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么，陈武也不感到奇怪，如非必要，他平常并不会隐藏自己的表情，那有助于交流，也能让别人放下戒心。
“他们以为看了几本典籍，就能得到莫名其妙的力量，不自力量的以为自己能够掌握超越他们能力的高阶魔法，他们的结局大多很悲惨！为了减少这种‘悲剧’的发生，即便是正式魔法师，进入图书馆也需要授权！”
这和克拉苏斯说的似乎正好相反……
“你的学习进度到哪里了？”她突然问道。
“正在推导2级鹰眼术与4级奥术护体的法术模型。”陈武回答道。
“哦？”她眼神一闪。“你已经确定了学习的方向？”
“还没有。”陈武想了想。“奥瓦利斯导师和克拉苏斯导师都没有提到过这一点。”
“嗯……”她用异样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武。“你目前掌握了哪些法术？”
陈武看了一眼系统。
“4级能量探测，4级魔力探测，1级鹰眼术，3级奥术护体，1级奥术护盾，4级奥术飞弹，4级奥术爆发，3级寒霜护甲，3级火焰护甲，1级寒冰护体，4级能量附着。”
达拉然的魔法分级很奇特，陈武也花了一些时间，才搞清楚了这些复杂的分级。
例如鹰眼术就是初阶魔法，它最高只有3级，而次级魔法奥术飞弹则足足有9个分级，但它没有10，11和第12级，而是在它的基础上，出现了一个新的更复杂的法术，奥数弹幕！
这就是魔法的分级，它被分为次级、初阶、中阶、高阶。很少有魔法师从次级一路“升级”到高阶的。例如奥术爆发，它只有6级，之后代替它出现的是“奥术爆炸”。
这种分级并非是毫无意义的复杂化，而是为了让学徒在学习魔法的过程中，对魔法的难易程度有清晰的认知。
如果导师光告诉学徒这是7级奥术爆发，学徒会以为自己掌握了6级的奥术爆发，只要魔力强度足够，他理所当然的就能掌握7级奥术爆发。
但两者其实已经可以算是两种不同的法术了，奥术爆炸只是利用了奥术爆发的一部分原理，能量的流动与魔力的输出方式都完全不同，法阵的复杂程度也根本不在一个量级。
“这么多防护系……”女法师又皱起眉。“你没有学习变化系的法术？奥瓦利斯在变化系学派中也算是有些建树！克拉苏斯也是变化学派的大师之一！”
“两位导师都还没有教导我变化系的法术。”陈武回答道。
“嗯，好吧，奥瓦利斯还是那么谨慎，在他还是个学徒时就是如此。”女法师撇了撇嘴，颇有些不像是她这个年纪会做出的动作。
“相反的，克拉苏斯那个家伙一定没有告诉你，你现应该从哪本书看起，那个家伙和奥瓦利斯正好相反，是个不那么负责的家伙！”
“咳……”
陈武低头，这位的表情……好像……有点故事啊……
她招了招手，天上突然飞下两本书，飘在陈武面前，陈武拿起书，抬头一看，一瞬间的怪异视觉冲击几乎让他感到头晕目眩。
头顶是无数书架一圈圈螺旋着向上延伸，仿佛没有尽头。
“我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她抬起头，露出一丝追忆之色，随即叹了口气，看向陈武。
“克拉苏斯说，你是他见过的最具天赋的人类，你知道这个夸赞意味着什么吗？”
陈武摇了摇头，不是不知道，而是没法说，对于他来说，这个夸赞有些过头了，克拉苏斯……他估计从人类诞生第一个文明开始就在观察人类了。
“我也不得不如此夸赞你。”她又露出微笑。“3个月，你知道我成为学徒的第三个月在干什么吗？”
陈武再次摇头。
“帮助那些法师打扫一片狼藉的实验室！”
她微微一笑。
“那时我连一个戏法都无法释放，而你已经掌握了相当复杂的法术模型，鹰眼术虽然是预言学派的基础法术之一，但它还牵涉到了一些附魔学，像这种向自身直接灌注力量的魔法多多少少都和附魔有些关系，它们同时也是所有魔法中最难掌握的。”
她指了指陈武手里的那些书。
“那是变化系的初级书籍和一本安东尼达斯大师的笔记，他对变化系法术的解读会对你有所帮助。”
“非常感谢，茉德拉大师！”
她正是六人议会中唯一的女性，传说中的六人议会‘钉子户’茉德拉。
在之后的十几年里，各种灾难性事件导致肯瑞托六人议会的成员流水似得换，只有她一直到很久之后仍屹立在紫罗兰城堡中。
“我喜欢聪明人。”茉德拉似笑着摆了摆手。“如果你需要什么书，就告诉这里的管理员，不过你不能把它们带回去……嗯……这对一个天才来说显然有点浪费时间……那么，作为初次见面的礼物……”
茉德拉从腰间的小包里掏出什么，一杨守抛了过来。
陈武接住宝石，低头一看，是一颗圆润的蓝色宝珠。
“这……”这东西太珍贵了。
“一个小小的传送宝珠，本来是准备送给那个安东尼达斯的新学徒的，不过我现在更看好你，虽然那个学徒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当然，我会有另外的礼物送给她的。”
茉德拉笑着摆了摆手，阻止了陈武的感谢。
“有条件的。”
陈武做聆听状。
“一个月内掌握1级变形术和1级闪现书的法术模型，否则我会收回它。”
陈武一愣，随即皱着眉，有些犹豫。
“怎么？”茉德拉反而笑的更开心了。“觉得自己办不到？”
“半个月！”
“什么？”
“半个月，掌握1级变形术和1级闪现术的完整法术模型，并且能够安全准确的释放它们！”
“呵呵！”茉德拉直接笑出了声。“小子，你知道1级闪现术已经属于高阶魔法的范畴了吗？它用到的符文就有37个，能量线超过300条，还是多层复合法阵……”
茉德拉敛去笑容，看着陈武认真的脸。
“好吧！小子，如果你能办得到，那么，作为奖励，我可以考虑成为你的第三个导师！”
“非常感谢，茉德拉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