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代价
被圣光第二次治疗过后，陈武被安排在了光明大教堂一间普通的居所中。
和暴风要塞一样，典型的石砌建筑，房间不大，铺陈简洁，除了窗户上彩色的玻璃外，再无其他华丽的装饰，甚至连桌子与椅子都是石制的，而这座教堂所有的房间都是这般样式，大主教居住的也无不同，最多就是多出了一间祈祷所用的静室。
坐在石椅上陈武在思考，但不是在思考本尼迪塔斯的话。
随心所欲，言出法随，并不是什么不可触及的境界，达拉然每一个大法师都能做到这一步，除了那些范围极大，能够破坏甚至是彻底改变自然环境的10级以上魔法之外，你根本看不到大法师们念咒，大多数时候你甚至无法捕捉到法阵的痕迹。
凯尔萨斯这种人更是能将压缩过的火球终日悬在头顶，陈武甚至怀疑过他睡觉时那些火球是不是也飘在他的床头……
至于星界法师就更是无所谓了，他追求的力量不能单单来自于个体，艾泽拉斯的历史早就有过无数明证了，万神殿都凉了，他再强，还能强过泰坦去吗？
不过本尼迪塔斯的话倒是再次提醒了他来到暴风城的另外一个目标……卡拉赞！
作为最后一任守护者的居所，理所当然的，隐藏于其中的，曾经只属于守护者的知识让所有魔法师都趋之若鹜，达拉然更是对其中的奥法实验室“觊觎”已久！
达拉然的监察与执法部门“紫罗兰之眼”甚至就是为了卡拉赞专门成立的，只不过在战争之前，这个部门是秘密的，那时他们还没有身兼执法之职责，在麦迪文死后，他们走出阴影，不仅成了达拉然的城市宪兵，更是光明正大的摆出了一副要进入卡拉赞一探究竟的姿态。
这也是暴风城在战后仍然和达拉然关系不佳的原因之一……要是自己能够进入卡拉赞，暴风城显然不会让其他人轻易触碰那个“魔法宝藏”，暴风城的贵族和平民一向都认为，麦迪文首先是暴风城的守护者，然后才是整个世界的守护者，平民们甚至对世界的守护者毫无概念！
当然，达拉然在进入卡拉赞这件事上，本身也可以说是毫无进展，虽然已经能够破解卡拉赞大门上的禁制，初步进入达拉然，但达拉然内部“充斥着恐怖事物”，研究人员根本无法深入，他们甚至没能越过卡拉赞内的马厩，就死的死，疯的疯，除了留下一些监察人员守护者大门外，就没了下文！
陈武对那些知识当然是敢兴趣的，那可是历届守护者几千年来积累下来的庞大宝库！其中还有守护者艾格文对于上古精灵魔法的研究，这些对于他来说可都是实打实的宝藏！很难说其中哪些知识会对他有多大的帮助，不过达拉然里可是有奥术傀儡的！单就一个奥术傀儡的制造方法就已经是一个充足的理由了！
他认为这比他在议会或是奎尔塞拉斯手里拿到完整的图纸要简单，毕竟，那地方他上辈子可是光顾了无数次了！
“咳……”
“进来吧……”陈武叹了口气。“这种神圣的地方都无法阻止你爬窗户吗？”
克里斯汀无所谓的打量着手边的玻璃。
“这画的是些什么？我小时候就想问了。”
“代表至圣的数字与图形。”陈武撇了一眼玻璃上画着的三块不规则几何图形。
“你对圣光的教义也有研究？”克里斯汀嗤了一声，他可是知道，这个家伙十几岁时就一副对“神”嗤之以鼻的样子。
“我跟你说过的，触类旁通……不说这些。”陈武摆了摆手。“你跑的不见影子，发现什么了？”
“一场精彩的表演，还有一些足以让国王睡不着觉的东西！”克里斯汀嘿嘿冷笑。“国王在王座大厅愤怒的咆哮，结果只是拉出来一个守备队长，可笑吗？”
“圣骑士把门的地方你也能肆无忌惮的进去？怎么？你晋升了？”陈武惊讶的上下打量克丽丝玎。“难怪刚刚20步内我才发现你靠近！”
“你刚刚只是在走神罢了！”克里斯汀撇了撇嘴。“还有，能不能不要用晋升这种词，我刚刚才知道那些龙兽和龙人是怎么来的，我可不想变成那种怪物！”
“别在意。”陈武呵呵一笑。“我最近在研究战斗职业的系统化，想到了就说出来了。”
“看起来，你对那些让国王睡不着觉的东西根本不在意？”克丽丝玎奇怪的看着还有心思开玩笑的陈武。
“也不能说不在意吧……”陈武想了想，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心态的变化。
自从凭一己之力击杀了奥格瑞姆后，面对自身实力的不断增长，他的心态出了一些问题，简单来说就是有点飘了。
来到暴风城后，他甚至开始计划如何“再一次改变历史”，改变即将发生在瓦里安身上的事情。
奥妮克希亚就在这时恰到好处的出现，又恰当好处的给他破了盆凉水。
一场几乎全力以赴的战斗，他连划破人家的皮都费劲，这让明白了一个他早就应该明白的道理！
哪怕只是动动嘴改变的历史，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所以他现在对一切能够改变历史的行动都会重新思考，开弓没有回头箭，拉着弓弦的手必须谨慎！
“好吧，说说吧，你发现了什么？”陈武还是问道。
这下，克里斯汀彻底没了卖关子的兴趣。
“石匠兄弟会正在策划暴动，就在最近，我不知道具体的日期以及具体的行动，咱们的人没法靠近核心，只能从外围打探一些消息，另外就是，国王抓住了几个活口，交给伯瓦尔审问去了，卡特拉娜一直跟在伯瓦尔身边，寸步不离！”
克里斯汀打探的消息不可谓不重要，虽然现在还没有人能意识到这一点，但，石匠兄弟会的暴动是对瓦里安乃至整个艾泽拉斯影响最重大的历史事件之一！
第二百九十二章 不如顺其自然
到底要不要阻止石匠兄弟会的暴动以及怎么阻止，成了陈武首先要考虑的问题。
这也许是比奥格瑞姆之死更能影响历史进程的事件，但阻止这件事并不难，他早就计划过好几个行动预案了，但现在他必须考虑，改变历史进程的影响……毕竟到现在为止，他做的一切影响历史进程的事情，都还没有显现出结果，他自然也无从知晓，历史的惯性到底会不会强行把历史拉回正轨，而他在一切所做都化为徒劳的情况下，是不是还要承受他无法接受的代价！
“你找到达基萨斯了吗？”他如此问道。
克里斯汀平静的摇了摇头。
“他消失了，不过，鼓动石匠兄弟会暴动的那个人就是他，就是不知他背后真正的主子是谁。”
“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陈武耸了耸肩。
“我很难想象那个女人就是刚刚毁天灭地的巨龙！”克里斯汀苦笑一声。“你知道我看到那个玩意儿时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吗？”
陈武点了点头。
“能想象到。”
“所以我们就这样看着？什么都不做？”克里斯汀皱眉道。“那巨龙明明能一口火烧了整座城市，却变成一个人类，鼓动一群石匠去暴动，它难道不是在酝酿什么大阴谋吗？”
“所以你觉的，我们应该站到哪一边？”陈武反问。
这个问题让克里斯汀一愣，站在哪一边？正义？别扯了……
“这种事情，你很难平和的处理，毕竟不论是石匠兄弟会，还是贵族，都不是靠嘴能说服的。更不用说还有个巨龙在中间鼓动！”
陈武叹了口气。
“我们只能选择帮助一方，我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最近我突然想通了，这么做对于我们来说，根本没有实际性的好处，我们已经显示了自己的存在，再去锦上添花大可不必！如果是诺莫瑞根，我们可能还可以为了某些知识或是技术去付出一些代价，但暴风城……这里并没有什么值得让我们付出代价的东西！”
“而且，从源头解决问题是我们一直以来的行事方式，但我们似乎陷入了一个‘逻辑陷阱’，我们没有想过，并非所有事情都适合从源头去解决的，例如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大可作为一个旁观者，让事情顺其自然的发展，在合适的时机才出手！”
“当然！”陈武敲了敲指节。“顺其自然不是完全放任自流，必要的监控措施还是要做好的，对石匠兄弟会的渗透也要抓紧，不要吝啬金币，最好能在范克里夫身边安插一些人手，那些贵族尤其是卡特拉特要盯紧了。”
“国王难道不会采取行动？他已经开始怀疑那个女伯爵了吧？”克里斯汀道。
“哪有那么简单。”陈武失笑。“除非国王有不可辩驳的证据，否则他什么都做不了！”
“好吧。”克里斯汀叹了口气。“你们这些贵族啊……”
陈武笑着摇了摇头。
“先搞清那些石匠发动暴动的具体时间，我感觉他们可能会改变行动的时间，这时候可不是行动的好时机。”
克里斯汀点了点头，手一撑，翻出窗户消失不见。
指节敲击着石桌，他就这样又呆坐了片刻，突然再次叹了口气。
实力不足，只能是畏手畏脚啊……
“人类，那只巨龙，就是你们这个世界最强大的血肉生物了吗？”
陈武一惊，手本能的摸向秩序之歌，随即又放松下来。
“你好久没出现了。”
他看着唐突的出现在窗台上的猫，轻轻卸掉了刚刚提起的气。
‘他永远都喜欢躲在秩序之下的阴影中！’
“总比你这个破棍子好！”那猫不屑的瞥了一眼陈武腰间的秩序之歌，又看向陈武。“喂，人类，回答我的问题。”
“不是最强大的，在它之上，还有五色巨龙之王，还有荒野众神。”
“荒野众神？”那猫的眼睛滴溜溜的一转。“这个世界还有神？”
“半神……你问这些干什么？”陈武皱了皱眉。
“我在好奇，以你们这个世界现存的力量来看，你们连燃烧军团的先锋军都挡不住，这个世界早就该被毁灭了，但你们还活的好好的，你刚刚又说这个世界还有荒野众神，所以这些所谓的半神是不是已经死了？”
说道荒野众神时，那猫舔了舔嘴唇，眯起了眼，就像一只真正的猫看到了一条鱼。
“荒野众神是泰坦造物，它们不会真正的死亡。”陈武奇怪的看着这只神出鬼没的“猫”。
“你问这些到底要干什么？我总觉得你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在计划夺取那些半神的躯体，使用者，不要理会它，它只能给你带来麻烦和危险。’
“闭嘴，破棍子，我只是在废物利用！”那猫冲秩序之歌呲了呲牙。
“不过如果没死的话就算了。”
那猫伸了个懒腰。
“你刚刚的战斗有点内味了，再接再厉啊人类，我已经开始感到无聊了……”
“等……”
陈武伸出手，抓了个孔，那猫就那么凭空消失在了空气中，没有任何产生任何能量波动……
‘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他只能问秩序之歌了。
‘它只是一个被毁灭世界的遗留者，你根本无需理会它，使用者。’
秩序之歌依然没有正面回答。
‘好吧，你总会告诉我的，也许是在我的力量成长到另你们满意之后？’
陈武无奈的靠在椅背上。
‘我是你的工具，使用者，如果你想知道，你便会知道。’
‘那它到底是谁？’
‘它曾经是上一任使用者的……用你们的语言来说，应该是朋友。就在万神殿即将被毁灭的不久前，它就突然背叛了秩序，不久之后，它的世界就被燃烧军团毁灭了，上一任的使用者也在不久之后的一场战斗中被彻底毁灭，我的记忆也到此为止，对于它，我的了解并不多，但我亲眼目睹了它的背叛，它化身为恶魔，进入了扭曲虚空，再也没有出现过，知道它突然找到你！’
秩序之歌的回答带着亘古不变的冰冷。
而陈武则是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万神殿毁灭之前……这时间得以万年为基本单位了，太遥远了……
‘好吧，我们还是先考虑一下，怎么解决眼前这摊子破事儿吧！等这之后，我想我们有时间了解一下这只猫的目的！’
第二百九十三章 蛰伏
“殿下……”
卡萨斯基跪在地板上，额头紧紧的贴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浑身颤抖如同筛糠。
“没关系，卡萨斯基。”
卡特拉娜慵懒的端着一杯猩红的酒液，金色的瞳孔看着摇晃的酒液，脸上挂着的并不是失败后的气急败坏。
“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失败罢了，我并不在意，恰恰相反，这一次失败反而提醒了我，我父亲的失败并非偶然，达拉然那些小虫子显然已经成了切实的威胁，也许我该想想，怎么让那些令人讨厌的小虫子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殿下您的伤势……”
“你以为那只小虫子真的能伤到我？”卡特拉娜脸上的怒气一闪而过。“你不该怀疑你信奉的力量，卡萨斯基！”
“当然，殿下……”卡萨斯基更加诚惶诚恐。
“但你做得还不错，卡萨斯基，你是唯一一个没有让我失望的人类。”卡特拉娜放下酒杯。“让那些石匠先安分下来吧，我们需要重新计划一切。”
“是，殿下！”
“哦，对了，让那些还活着的蠢货去城外的庄园，我们需要补充一些人手。”
这一次，她损失了不少的龙人和龙兽。
“明白，殿下，那伯瓦尔大公爵那里的人……”
卡萨斯基依然趴在地毯上。
“我会处理。”
卡萨斯基心领神会，倒退着爬出了房间。
房间中只剩下了卡特拉娜自己，她站起身，来到镜子前，微微扭身，看着肩胛骨上一道微微泛红的痕迹，紫色的双眼突的变成了金色的竖瞳。
“一个还没有成长起来的星界法师，我正好缺一个管家……”
“殿下，伯瓦尔大公爵来了。”
“知道了！”
卡特拉娜皱了皱眉，穿好衣服，来到客厅。
一脸烦躁的伯瓦尔正在客厅来回渡步。
“坐下吧，我的大公爵，你这样走来走去的，可解决不了问题。”
“卡特拉娜……”
看到这位高雅的女士，伯瓦尔脸上的烦躁渐渐退去。
“怎么到我这里来了？”卡特拉娜给他倒上一杯红酒，放了两颗冰块。“审问有结果了？”
伯瓦尔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有另外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还有比巨龙光顾暴风城更坏的消息？”卡特拉娜奇怪的问道。
“赤脊山的兽人蠢蠢欲动，它们已经攻占了伐木场，大有进攻湖畔镇的意图！而且，有人在赤脊山发现了黑色的幼龙，我正要去报告国王。”
“确实不是什么好消息。”卡特拉娜笑了笑。“但你不去找国王陛下，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我需要放松一下头脑。”伯瓦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清凉的酒液让他的精神一震。
“好吧，你总是不肯直说。”卡特拉娜给他添满酒。“如果你是来问我的意见的，我会告诉你，温德索尔是最适合的人选，湖畔镇居住着很多的老兵，那里的守备军团也多是他的下属。”
“你和我想的一样，卡特拉娜。”伯瓦尔松了口气。“我只是不想让人觉的，我是故意让温德索尔在这个时候离开暴风城。”
“巨龙突然出现在暴风城一定有他们的理由。”卡特拉娜叹了口气。“也许那些兽人就是呢？赤脊山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黑色幼龙！温德索尔会理解的，他只是对你有些误解。”
伯瓦尔点了点头。
“我这就去面见国王。”
卡特拉琳娜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
“我亲爱的哥哥，你倒是挑了一个好时候！”
黑石山与赤脊山的兽人的确已经被黑龙一族所奴役，但直接管理那些兽人的，却并非是她，而是她的哥哥，奈法利安！
卡特拉娜知道他在黑石山中进行着某项试验，不过他和自己并没有直接的联系，那些兽人突然做出这些动作，显然只是一些巧合，也许，她该去见见她亲爱的哥哥。
也许，就在今晚？
风风火火赶到暴风要塞的伯瓦尔显然不知道他的知己在想些什么，他急匆匆的让侍从敲开了国王的房门，然后把兽人进攻湖畔镇的消息放到了国王的书桌上。
“黑色的幼龙？”瓦里安眉头深皱，显然也知道在这个时候，这个消息代表着什么。
“黑石山的兽人和黑龙一定有什么联系。”伯瓦尔说道。“湖畔镇的求援很急切，我们必须立刻做出决断，陛下！”
瓦里安知道伯瓦尔说的没错，但问题是，派谁去？
王室能够信任的领兵将领并不多，西部荒野与暮色森林的兵力不能动，那里一个是暴风城的粮仓，一个要防备南方的巨魔，艾尔文森林又面临着狗头人与豺狼人的问题，现在唯一能够调动的，只有暴风城的力量！
“我们似乎没有多余的力量派去支援湖畔镇。”
在心中盘算过后的瓦里安深深的叹了口气，暴风城的守备力量并不多，在暴风城港口驻扎的第三军团是暴风城唯一的机动力量，不能轻动，否则，一旦西边和南边有什么变故，他就连一只可用的力量都没有了！
“我们可以挑出第三军团的一个团，陛下。”伯瓦尔给出了早就想好的建议。
“由谁带领？”
“温德索尔元帅是最合适的人，陛下！”
伯瓦尔直视着瓦里安，用坚定的目光告诉他的国王，他没有任何私心！
瓦里安移开目光，看向桌子上那张卷轴，上面画着一副兽人与黑色幼龙的素描，兽人手中握着弓箭，黑色幼龙在兽人身侧喷吐着火焰。
“我会告诉温德索尔元帅这个消息。”
言外之意，他不会直接下这个命令。
“是，陛下。”
伯瓦尔也没有强求，说的再多，就会让人怀疑他的用心了，满暴风城都知道，他与温德索尔元帅不合。
“审问进行的如何？”瓦里安出了口气。
“他们似乎被施了某种魔法，只要问及他们的主使者，他们就会突然暴毙，三个活口，已经死了两个。”伯瓦尔脸色不太好看。“宫廷法师们检查过，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
“魔法……”
瓦里安眉头再次皱起，随即又舒展开来，他想到了那个能够正面对抗巨龙的魔法师。
第二百九十四章 奈法利安
“陛下，很遗憾，我并不擅长幻术系的魔法，就算我能检测出那个囚犯中了什么魔法，我也无法为他解除魔法。”
陈武没有说谎，他对于咒法系和幻术系的法术几乎一窍不通，因为灵魂的特殊性，他干脆对幻术系魔法是免疫的，连巨龙释放的幻术也不例外，所以他对幻术系魔法几乎没有任何研究，而咒法系也仅仅停留在造水术和造食术上。
瓦里安理所当然的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不过他也没有太过失望，那毕竟是一只远古巨龙，它释放的魔法显然没那么容易破解。
“看起来，我们可能无法从他嘴中得到任何有用信息了。”
他叹气道。
“让使者阁下见笑了，光明大教堂的圣光也没能驱散这里的黑暗。”
“任何地方都有黑暗，陛下。”
陈武只能跟着他的话头聊了。
“还要感谢使者阁下出手阻止巨龙。”瓦里安再次歉意一笑。“虽然很羞愧让王国的客人遭遇如此危险，但我必须说，昨晚如果没有您，暴风要塞可能会被巨龙的火焰所吞噬。”
“也许将来我也会需要陛下的帮助。”陈武微笑道。“至于昨晚……我一向认为，不论人类之间有何龌龊，在面对共同的敌人时，我们首先要做的，是一致对外。”
“一致对外……”瓦里安不由的仔细咀嚼着这个词。“您的高尚足以让大部分人羞愧！”
“陛下今天可不是专程来夸我的吧？”陈武笑意更深了。
“哈！”瓦里安豪迈的一笑。“我是来感谢您的，顺便邀请您参加一场真正的‘欢迎晚宴’。”
“陛下……”陈武不由摇头苦笑。“想必您看的出来，我和您一样，不太喜欢晚宴一类的活动。”
“哈哈！当然！”瓦里安笑的更厉害了。“不过请您放心，这是一场真正的欢迎晚宴，只有我和我的王后，还有这个国家的下一任国王。”
“哦？”陈武心中一转，安度因吗……他似乎刚刚出生不久啊，这时候，还是个小肉团子呢吧！
蒂芬-乌瑞恩倒确值得一见，她是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中的关键人物，甚至可以说是核心人物！
“陛下不需要安抚民众吗？接下来的时间，您应该很忙吧？”
陈武习惯性的再次婉拒。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巨龙只是传说中的存在。”瓦里安收敛笑意。“得益于您的出手，我们很快便驱赶了巨龙，温德索尔元帅也很快就将所有街道都封闭了，所以大多数人并没有看到巨龙，他们依旧会认为巨龙只是一个传说，至于那些流传在街头巷尾的故事，终究只是故事。”
陈武点了点头，因为大多数人还要为生计奔波，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谈论一个传说的真假。
“那就打扰陛下了。”
“当然不是打扰。”瓦里安有些不习惯他的过度谦虚，不过仍是笑着说道。
“那是我的荣幸。”
瓦里安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在多留，起身离开。
陈武则有些奇怪的看着他的背影，瓦里安一副有求于他的样子，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如果说是为了巨龙……说实话，巨龙今天在你头顶飞过，顺便吐口火，明天你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一般情况下你只能当这些家伙是天灾，就像飓风，吹过去就过去了，追寻源头，讨伐巨龙这种事情，大多数时候都是纯扯淡，凡人的军队对巨龙几乎造不成任何威胁，起码现在是这样。
所以瓦里安显然不会是想求他去讨伐巨龙……嗯，看起来，瓦里安还面临着别的麻烦！
是鱼人？还是豺狼人？还是狗头人？又或是……兽人？
暴风城地处整个东部大陆的中南部，包括艾尔文森林、西部荒野以及赤脊山的广大区域中，特产一种叫做豺狼人的生物！
这是种比兔子还要能生的原始生物，这种生物既懒惰又野蛮，不开采也不耕作，处于半游牧半渔猎的原始社会，其个体武力强悍，是暴风城自古以来一直都没有很好解决的麻烦之一，历史上……也就是在瓦里安他爷爷统治暴风城时期，豺狼人甚至差一点攻陷了暴风城。
好在豺狼人的社会极不稳定，他们的社会地位由武力决定，最强壮和可怕的豺狼人担任部族的领袖，羸弱的豺狼人甚至会成为其他族人的食物，这就导致领导者哪怕是表现出些许软弱的征兆都会引起对氏族控制权的争斗和暴乱，这就使他们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跨越氏族阶段的社会组织形式，否则他们的威胁性会直接上升到世界级……暴风城差点被豺狼人攻陷时，就是有一个豺狼人中的“天选之子”差一点统一了整个豺狼人社会。
而鱼人却不是暴风城的特产，他们广泛存在于世界上所有的沿海地区，只是在大多数地区，这种生物一般都会选择避开那些智慧种族生存，然而在暴风城却不同。
不知从什么时候，也许是早在人类出现之前，这个地区的人鱼开始离开沿海地区，来到内陆的湖泊中生活，从暴风城建立开始，他们就给暴风城居住的人类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这种群居生物胆小，懦弱，稍微大一些的声音都能将它们吓跑，但如果你碰上的是一群鱼人……
不过它们倒也算不上什么大威胁，起码比豺狼人的威胁要小的多。
至于狗头人……这些喜欢蜡烛，并且只选择山洞作为活动区域的生物，其威胁也达不到让瓦里安求人的地步。
那么，除了豺狼人外，就只有兽人了！
毕竟暴风城是距离黑暗之门最近的人类王国，所以兽人入侵的.asxs.与撤退的终点都在暴风城境内，理所当然的，这里也有着比洛丹伦更严重的“战争遗留问题”。
不论是东南部的悲伤沼泽与诅咒之地，还是西边的赤脊山，都有兽人的存在，赤脊山的石堡要塞到现在甚至都还在一群黑石兽人的掌控中。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些兽人和黑龙还有不浅的关系……仅剩的黑石兽人似乎正在被奈法利安奴役着！那些赤脊山的兽人，还会有黑龙一族的幼龙充当战斗伙伴！
而奥妮克希亚和奈法利安这对兄妹，一个在人类社会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个藏在黑石山搞活体试验造多彩龙大军，两者都在为死亡之翼削弱世界的计划服务！
这个时候，奈法利安很可能会有所动作，来配合刚刚行动失败的奥妮克希亚！
在历史上，奈法利安就利用黑石山的兽人配合奥妮克希亚，让大元帅温德索尔自愿前往赤脊山解决兽人的问题，这之后奥妮克希亚就趁机染指了军权，几乎掌控了整个暴风城！
奈法利安……这家伙也是个大麻烦啊！
第二百九十五章 谁比谁直接
艾泽拉斯双月如期而至，陈武也如愿以偿的见到了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暴风城王后。
蒂芬-艾莉安-乌瑞恩，这是她的全名，她很受民众的爱戴，但历史上她很早便在一场意外中去世了，在后世，只能从墓志铭上看到众人对他的描述：
公平而正直，智慧与笑容一样明快可人。
愿圣光承袭您的温暖，只因，
我们的世界少了你，愈发冰冷！
她有一头金色的长发，安度因-乌瑞恩的金色长发便承袭于此，她的笑容的确……呃，应该说是耐人寻味？
“很荣幸能见到您，殿下。”陈武用了最简单也最直接的礼节，就是说出来的话有些不伦不类，没办法，他要是真拽起文，就算是用通用语，他们也听不懂。
“同样也是我的荣幸。”蒂芬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只是微微点头回礼，因为他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儿。
看起来，不过两三月大，还没有完全张开，像是一只小皮猴子，只是眼睛灵动的转来转去，好奇的在陈武身上打转，倒是安静的没有哭闹。
瓦里安站在妻子身侧，伸手请陈武入座，不过陈武还是知道点艾泽拉斯宫廷礼仪的，他等瓦里安入座后，才和蒂芬皇后一同入座。
“王子殿下看起来很聪明。”陈武坐在巨大方桌下手，对瓦里安笑着说道。
“我不认为您是在恭维我。”瓦里安一边示意侍从宴会可以开始，一边笑呵呵的对陈武道。
“但安度因太小了，您是如何看出他很聪明的呢？”
“眼睛。”陈武微笑着回到。
“哈！好吧，我从没注意这一点。”瓦里安端起侍从刚刚端起的酒杯。
陈武看了一眼面前的水果，还是端起了酒杯，显然，瓦里安不是一个恪守礼节的国王，所以他似乎也就不用注意什么用餐顺序了。
倒是蒂芬嗔怪的看了丈夫一眼，微带关切的看向陈武。
“您的伤势没关系吗？”
“没关系。”
如此说着，他却也只是微微抿了一口。
“感谢圣光，也感谢我们尊贵的客人，让我们还能坐在这里享受醇酒与美食。”瓦里安笑呵呵的放下酒杯。
蒂芬也微笑着向陈武致以谢意。
陈武只好再次谦虚回应，就当他以为这也是一场“走过场”的宴会时，瓦里安却唐突的转移了话题。
“听闻您在阿拉希高地驱逐了一个食人魔部落，建立了一片新的居住地？”
陈武一愣，没想到他突然把话题转到了这上面，不过他瞬间反应过来，表情淡淡的点了点头。
“根据家族的传统，我必须自己开辟自己的领地。”
瓦里安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这么说您的贵族头衔并非受封于达拉然了？那么……您的领地在法理上只属于您了？毕竟您的家族和王国并非处于我们的世界。”
根据阿拉索帝国索拉丁大帝创立，并至今被所有人类遵从的贵族法典，贵族在自己的领地上只享有税收权和行政权，立法权归属于王国，贵族的头衔也并非都是世袭而来，大部分贵族都只是“终身”贵族，其子嗣只继承财产，但不继承爵位。
所以在名义上，即便是世袭贵族，他们的领地在名义上也是属于王国的，当然，只是名义上，有些贵族甚至可以通过一些手段将领地大部分土地变成他的私人财产，毕竟艾泽拉斯地广人稀，土地这东西并不值钱。
瓦里安提出的问题关键还是在于“法理”。
换句话说，如果联盟各国现在就表示他们认同阿拉希高地是属于陈武的领地，那么，他在其他人类王国眼中，就和一位国王没什么区别了！就像达拉然与库尔提拉斯从不称自己为“某某”王国，但却不妨碍别人像看待一个王国一样看待他们。
而瓦里安以如此暧昧的方式，而不是质问的方式说出这句话，其意图不言而喻。
陈武不由的看了一眼蒂芬，他很愿意相信，这位颇具政治智慧的女人才是真正说出这句话的人，瓦里安……他并非没有这样的心机，只是他的思维永远不会过多的停留在政治上。
“我只是想先建立一个能称之为‘家’的地方，陛下，它只要足够温暖舒适，足够安全，就已足以。”
他自然是不可能给予什么肯定的回答的，这中间牵扯的问题很复杂，起码现在，他还没有那个打算，毕竟，就算真的要建立什么王国，广积粮、高筑城、缓称王的道理，他可也是听烂了的，而且，阿拉希高地只不过是个.asxs.，在他看来，这片土地上唯一有价值的，也只是那座金矿罢了。
瓦里安点了点头，同时隐晦的看了一眼妻子，妻子没有回应，只是轻轻的晃动着手里的襁褓，不过他知道，妻子已经听到了她想要的答案……这位陈武先生在阿拉希高地所做的一切，并非是达拉然在背后授意的，看起来，这一切都是他的个人行为，至于他的话有多少可信度……瓦里安还无法判断，不过他和妻子有过共识，他们更相信，达拉然没有这样的野心！
“这样吗……”瓦里安忽然叹了口气。“只是，阿拉希高地本是属于斯托姆加德王国的领土……您可能还会遇到不少的麻烦啊……”
陈武笑了笑，并不在意瓦里安的直接，因为他比瓦里安更加直接！
“索拉丁大帝也许会有不同的见解，他或许会认为，那片领土应该属于阿拉索帝国。”
瓦里安一愣，蒂芬也惊讶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瓦里安哈哈一笑。
“我也这么认为。”他再次端起酒杯示意。
陈武微笑着端起酒杯回应，放下酒杯后，他略一抿嘴，首先开口：
“我来时看到陛下的军队正在出城，看起来很急切的样子，是因为石匠兄弟会吗？”
他的直接有些过于直接，这让蒂芬的脸色有了些变化，但瓦里安只是摇了摇头，脸色没有太大变化，毕竟之前两人已经有过一次开诚布公的交流了。
“是一些躲藏起来的兽人，他们之前经常会抢劫一些过路的商旅，但最近他们的活动突然有些频繁，所以……”
陈武点了点头。
“我对陛下的承诺依然有效。”
瓦里安端起酒杯，以致谢意。
第二百九十六章 逆风小径
话说道这里，也算是说道头了，他给出了承诺，瓦里安并没有提出什么要求，陈武也乐的做个看客！
说实话，他直到现在都还在纠结改怎么处理暴风城的“烂摊子”，这个烂摊子说和他有关系，那确实有，说没有，现在也确实没有。
总之，他很头疼。
所以，他干脆决定暂时离开暴风城，跳出这个烂泥潭。
“去卡拉赞？”克里斯汀一脸吃惊的看着他，这怎么说变就变？
“计划有变？”
陈武摇了摇头。
“不变，保护皇室成员是你们的第一要务，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管，我会给你留下一个符文，关键时刻，你可以用他召唤特别行动小组。”
克里斯汀奇怪的上下打量他，他可从来没这样过，一般情况下，他做事前，一定会有一整套精密的计划打底。
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陈武微微一笑。
“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
“你是boss，你说了算。”克里斯汀耸了耸肩。“你什么时候走？”
“现在，我会秘密出城，莫里斯和布尔他们会留在这里。”
“你不觉的这样太冒险了？”克里斯汀皱了皱眉。“卡拉赞那个鬼地方，达拉然的那些老头子都铩羽而归，你就一个人去？”
“我想尽量避开紫罗兰之眼，卡拉赞对于达拉然来说意义非凡，我不想惹太多麻烦。”陈武解释道。
“不必担心，那地方，算不上危险。”
“懂了。”克里斯汀点了点头。“需要我安排什么吗？”
“我布置了缄默结界，直接用传送术出城。”
“没了？”
“没了。”陈武笑着点了点头。
克里斯汀也不废话，手一撑，飞出窗外，隐入了夜色。
“大人。”莫里斯轻轻推开门，站在门口，也不说话，杵在那里像根粗大的木头桩子。
“我一个人去，反而方便，你们去了，难道还要我保护你们吗？”陈武无奈的叹了口气。
莫里斯挠了挠头。
“可我们有奥术武装啊……”
“你以为奥术武装是万能的？”陈武翻了翻眼皮。“二号武装到现在还只是个半成品，没了我当星力的中继站，它连启动都没法启动！而一号奥术武装也就对付对付兽人这种的还成，我不说别的，随便碰上个高阶恶魔，一号奥术武装就会捉襟见肘！你们难道要用命去堆？你们死的起！老子还损失不起呢！”
“快滚！”
陈武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是！”莫里斯无奈的低头出了门。
走到楼下，布尔贼兮兮凑了上来。
“怎么样？”
“大人说我们去了也是拖后腿的。”莫里斯叹了口气。
“早告诉你大人会这么说了。”布尔耸了耸肩。“别叹气，谁叫大人是天才中的天才呢。”
“滚！”莫里斯瞪了他一眼。“这次回去，说什么也要搞到灵魂觉醒的方法！”
“去哪搞？”布尔翻了个白眼。“你可别瞎折腾，大人有计划，要是搞乱了大人的计划才是大事！”
“哎……我觉的咱们和废物没什么区别……连当个护卫都拖后腿！”
布尔摇了摇头，懒得听他抱怨，因为根本没意义！
陈武“赶走”了发牢骚的部下，拿出能量水晶和魔力水晶，微闭双眼，再睁开时，却已是到了一片灰蒙蒙的天地中。
“大人！”
没空看说话的人，腥臭的空气熏的他根本喘不过气，他赶紧给自己释放了空气净化术，然后发现根本没什么用，又赶紧释放了一个魔法护盾。
好家伙，他差点被浓郁的臭鸡蛋熏的晕过去！
“大人！”
一个从头到尾都捂的严严实实的小个子抬头看着他，特殊的面具犹如一层薄雾罩在他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小个子手里递过一份地图，陈武接过看了一眼。
“怎么这么深入？”
他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没有一丝阳光的天空。
那人赶紧报告道：
“这里的食人魔很多，又到处是不明能量的干扰，找了很久，只有这里比较合适。”
陈武点了点头。
“撤回去吧，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
“是，大人！”
那小个子确实比莫里斯干脆，二话不说拿出两颗水晶重新放到法阵内，不片刻便消失在一片奥术辉光中。
不需要看地图，只要抬起头，就能看到此行的目标。
一座高耸入云的尖塔就矗立在南面不远处的山涧内，陈武看了一眼地图上标注的食人魔聚居点，走出这个藏在半山腰上的小空地，大摇大摆的顺着逆风小径的大路向高塔走去。
这里的路很平整，是用石板铺砌的，曾经，暴风城的贵族就是通过这条路，去卡拉赞参加永远都不会结束的狂欢派对。
身上的魔法护盾不时会颤动着发出滋滋的响声，陈武能感到无处不在的邪能，这是麦迪文死时留下的，他的死亡令一股巨大的邪能扫过整个逆风小径，才让这里变成了这种样子，北边曾经名为阳光森林的广大区域，也因为这股邪能的影响变成了现今的暮色森林！
这片真正的死地不出产任何矿物，也没有什么植物能在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上生长，就连昆虫也不愿意将这里当作自己的巢穴。
如果非要找出点什么，那么，除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食人魔，那就只有些徘徊不去的亡灵了。
当然，亡灵什么的，只是一些传说，陈武很清楚那些像是亡灵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时间的残影。
卡拉赞建立于这里最大的魔力节点上，这是一个天然的魔力汇聚点，它甚至可能是整个东部大陆最大的魔力汇聚点。
它聚集的庞大能量全部都被那座塔吸收，所以当麦迪文死后，日渐失控的奥术能量逐渐扭曲了这里的时空。
这里经常会闪现出一些时间碎片，大多数时候，这些碎片都只是一些虚影，是邪能让一些虚影化为了实体，这些虚影并没有太大的威胁。
当然，一个半透明的家伙跟着你，总是不会让人觉得舒服的……就像现在……
“出来！”陈武突然转身，一抬手，一串奥术箭矢便激射而出！
第二百九十七章 麦迪文
法阵形成的瞬间陈武就看见了来者的长相，那并非什么幽灵，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
那人披着一身宽大的灰褐色斗篷，斗篷上有一个大的夸张，嵌着鸦类羽毛的圆领，斗篷只遮着他右半边身子，加上左手那枯木般的法杖，使得他看起来似是有些鞠楼。
陈武定定的站在那里，没有再做出什么动作，虽然他的奥术之矢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那些能量箭矢在他面前半米处直接崩溃分解，化为原始的能量迅速消散在空气中。
“啊，真是敏锐。”
那人微微一笑，摘掉了斗篷。
“你好啊，年轻人。”
“您好……呃……抱歉，我该怎么称呼您？”
陈武上下打量着这个“传奇”，丝毫不遮掩自己的惊奇。
“星界大法师？最后的守护者？还是……麦迪文-埃兰？”
“我更习惯别人叫我麦迪文，其他的那些，可算不上名字。”
“好吧，麦迪文大师。”陈武手扶在胸口的秘法之眼上，微微鞠躬一礼。“初次见面，我是陈武。”
那人再次一笑，说不上什么年纪的消瘦脸庞上堆出一些褶皱。
“你的敏锐一如既往的让人吃惊，来自异界的年轻法师。”
“如果认不出您，才更让人吃惊吧。”
陈武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放松下来。
“有关您的描述，卡拉赞能够找出很多，虽然它们都被藏了起来。”
麦迪文微笑着点了点头。
“来吧，让客人站在夜风里可不是待客之道。”
他提起法杖，点在地板上发出低沉的声响，像是拄着长长的拐杖，缓步越过了陈武，然后回头示意陈武跟上。
陈武跟在他身侧，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电光。
‘灵体与时间虚影的结合物，只有那些掌握了中阶高级规则的秩序生物，才有可能在躯体消失后继续利用此规则让自己存在于物质界，他的灵魂强度起码是你的几十倍，使用者，这绝不可能是自然产生的结果，他的灵魂被改造了。’
“你在使用你那些奇妙的小法术？”
麦迪文突然转头，满含深意的对陈武眨了眨眼睛。
“小心些，紫罗兰之眼的监视无处不在，你不想让他们注意到你吧？”
“咳，抱歉。”陈武干咳了一声，在法师之间，随意使用预言系法术探查对方，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敏感些的法师甚至会觉得这是有人想要攻击他。
“没什么。”
麦迪文转过头，继续引路。
“我只是不想我的客人被无关人士打扰到。”
“您……”陈武张了张嘴。“呃……没什么。”
“你想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麦迪文呵呵一笑，似是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注意你有一段时间了，事实上，我很难不注意到你。”
“抱歉，我不太明白？”
“你身上的魔法灵光简直就像是黑暗中的太阳，年轻人。”
麦迪文笑着摇了摇头。
“很显然，你并没有学会如何隐藏自己，达拉然的那些蠢货们一直如此，你在他们那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知识。”
“哦，抱歉，你不介意我说那些老是想闯入别人家偷东西的贼是蠢货吧？”
麦迪文冲陈武眨了眨眼。
“呃……”陈武无语……大爷，您这话到头了知道吗？
“你可以畅所欲言。”麦迪文呵呵一笑。
“您说您注意我很久了？”陈武从善如流，直接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你出现在这个世界时开始。”麦迪文指了指天空。“那动静可不小。”
“您一直在观察我？”陈武皱了皱眉。
“当然没有。”麦迪文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可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咳……”大爷，您能不把天直接往死里聊么……
“异界生物并不是什么稀少的奇怪，你只是搞的动静大了些，我才注意到了你，之后我就离开了，直到……你突然成了占星术士，并且引动了星力……嗯……相当奇特的星力……相当奇特！”
麦迪文声音低了下去，自言自语了几句，又转头看了一眼他。
“从那时起，我才真正的开始观察你。”
“您是得出了什么结论了？所以才出现在我面前？”陈武继续问道。
麦迪文哂笑。
“这里可是我的居所，年轻人，客人前来拜访，主人难道不应该出现吗？”
陈武沉默，确实如此，是他找上了门，而不是麦迪文，但这些都不重要，他更像知道，麦迪文对他的“观察”到底是什么程度上的，他对于自己了解多少？有些秘密他是不是也了解？
“哦，我们快到了。”
麦迪文停在一个有两个路口的岔路口，左边的那条路完好无损，右边那条往下的，却已经几乎损毁殆尽，路口的路牌也已完全损坏，看不出哪条路通向哪里，不过卡拉赞这个地标足够明晰，倒是能看出那条完好的路是通向卡拉赞的。
“前面的镇子是我曾经酿酒的地方，可惜那里的酒窖里已经没有美酒了，不过不用担心。”
麦迪文笑了笑。
“卡拉赞的酒窖里还藏着许多美酒，你只需要绕过一些受到能量改变的大蜘蛛就能拿到它们，那里面可是有好几箱精灵美酒……我说的是真正的精灵美酒，不是血蓟酒那种马粪水。”
“跟我来。”
麦迪文有些迫不及待的顺着右边那条损毁的路向下走去。
陈武自然是知道这条路通往哪里的，走不多远，就能看到卡拉赞曾经的饮水源，一片小湖，顺着路一直走，就能抵达达拉然的后门……一条隐藏在墓室中的密道，高塔的中层也有一个入口，不过那里显然也被紫罗兰之眼监视着。
他还发现，这里的能量波动也变的越来越大……甚至可以称之为猛烈！简直就像是洪水！偶尔还会无规律的出现一股股的洪峰，那洪峰会他的精神都不可避免的出现一些震荡！
“虽然很失礼，但我们不得不从秘密的道路进入，希望你能理解，这都是某些惹人讨厌的家伙造成的。”
“恕我直言，麦迪文大师，这里的魔网似乎正处在时空的边缘。”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的陈武忍不住说道，他现在可不关心麦迪文和达拉然之间的那点破事儿，越靠近卡拉赞，能量的扰动就越是强烈，他已经快要被震成脑震荡了！
“别担心，只要进入卡拉赞，那种感觉就会消退的。”
麦迪文简直像是幸灾乐祸般的说道。
“这是敏锐的副作用，你享受着敏锐的便利，自然也要承受这种敏锐带来的痛苦……直到你习惯它。”
第二百九十八章 往昔的阴影
卡拉赞的墓穴充满了灰尘和腐朽的气息，也不知因为这混浊的空气，还是那越来越汹涌的能量波涛，陈武只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双眼更是火烧火燎的，就像是烧着一大团簇火开派对！
他甚至已经开始变的有些意识恍惚了……
“比我想想中的更合适……不得不说，这可真是个比魔法更为神奇的奇迹……您可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呢，造物主……”
麦迪文一边缓步向前，一边不断回头看着陈武发笑，陈武压根听不清他在嘟囔些什么！他开始后悔听这个神神道道半死不活的老家伙的话了！
“麦迪文大师……”陈武咬着牙，使劲锤了一把自己的头。“如果1分钟内我们还不能进入高塔，我就要使用炉石了！”
“但我们已经到了。”
麦迪文轻轻拉动石墙上的火把，墙面开始入水波般涌动、融化，不片刻，那里边出现了一道石门。
他嗅了嗅涌出来的新鲜空气，拉住陈武的手臂，一步迈了进去。
陈武只感觉像是从火盆里跳入了清凉的泉水里，全身都打了个激灵，脑袋里的“鼓声”如开闸泄洪，迅速消退，他忍不住大口抽吸新鲜的空气，顺便擦掉了脸上的眼泪……头疼到流泪……这人丢大了！
“我说过，那感觉会消退的，不是吗？”麦迪文笑着，用枯木划开眼前几乎堵住了通路的蛛网，回头冲陈武示意。
“不要搞出太大的动静，我可不想我的客人被一群蜘蛛吸成干尸。”
陈武这才注意到四周的环境……这里应该是地窖，透过那些比毛线还粗的蛛网，能隐约看到堆砌在一起的木箱，刚刚大口抽吸的“新鲜空气”压根只是从粪坑里跳到了茅子里的错觉……一些干瘪的肉团就挂在头顶的蛛网上，已经分不清是什么东西死后留下的，腐烂的蔬菜已经变成了枯叶，几乎堆满了地面……
“洛萨杀死我时，萨格拉斯的灵魂掀起了邪能之潮，除了卡拉赞本身，这里的法阵都被破坏的差不多了，当然，还有那些无辜的可怜仆人。”
麦迪文第一次在陈武面前露出了低沉的表情，说不上是愧疚还是什么。
“那不是您的错。”陈武随口安慰了一句。
“哦？你很了解我的过去？”麦迪文脸上的低沉表情迅速消退，又换上了那幅高深莫测的欠揍表情。
“达拉然有谁不了解吗？”陈武立刻故作苦笑。
“除了卡德加，达拉然还有谁能了解我呢？”麦迪文呵呵一笑。“那里绝大部分都是些自负的蠢货而已。”
陈武耸了耸肩，这又是句没法接的话，麦迪文和达拉然的恩怨要追溯到他妈的时代，而他老妈可是活了近千年的老……咳，老传奇！
麦迪文见他不接话，也不再说些什么，直到两人兜兜转转的来到一座不起眼的木门前
“嗯……等等……让我看看……”麦迪文站在门前，似是对陈武说，又似只是在喃喃自语。
“可怜的阿图门，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猎手。”
麦迪文叹了口气，轻轻打开木门，年久失修的门奇怪的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转头陈武做了个安静的手势，随后抬了抬手指，陈武就感觉到有一层什么东西迅速包裹了自己，那种感觉，就像是突然掉进了某种有些冰凉的液体里，他的视野也随之改变，眼前仿佛真的被什么液体覆盖般，整个世界的色彩都消退了好几层……
奶奶的……陈武吸了一口凉气……隐形术，瞬发，默发，没有能量波动，没有法阵遗留的魔力和能量残留……他甚至都没有拒绝被施法的机会……
麦迪文冲着发呆的陈武又招了招手，走出木门。
木门外是就是木质的楼梯，到了这里，陈武终于找到了久违的熟悉感……这楼梯通往一层的厨房和马厩，而麦迪文口中的阿图门，是曾经卡拉赞之塔的“一号BOSS”！
一个被诅咒的灵魂，和他的马。
“动作快点！不要磨磨蹭蹭的！”
“快！把菜端上去！敢洒出一点，小心莫罗斯先生扒了你们的皮！”
嘈杂的声音唐突的响起，仿佛是幽谷里传来的回响。
那就是卡拉赞内的“幽灵”。
麦迪文突然驻足，站在楼梯口，迎着嘈杂的声音和火红的亮光，似是发了一会儿呆，随后才走上楼梯。
什么都没有，陈武奇怪的左右看了看，这里布满灰尘，别说人，老鼠都没有一只。
而刚刚那些声音，仿佛只是错觉。
“被束缚的时间残影处在一种特殊的状态，在这里，我们看不到他们。”麦迪文突然开口，声音闷闷的，就仿佛声波的传递受到了什么阻碍。
“别担心，你可以说话。”
麦迪文笑了笑，转身继续向前。
陈武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打量着极为熟悉的一切，厨房，马厩……这里他起码来过几百次了，为了一只浑身绿不拉几的破马……不，是死马！
随后是一层的大厅，他在这里“死”过无数次，因为那个二不垃圾的暗夜精灵猎人总是拉多怪。
可是，现在，这里空荡荡的，只是偶尔能听见一些回响，走过去却什么都没有。
“我曾今花了很长时间才绘制完成的魔网保存完好。”麦迪文站在一个二楼的剧院门廊前，抚摩着手边的石墙，语气充满了感叹。
“这就是卡拉赞诅咒的来源，你在这里感受不到那种能量的奔涌，就是因为这里的魔网还在运作，能量的排他性使得曾经遗留的邪能被排斥在外，而运作的魔网仍旧源源不断的吸收着大地内的魔力，但它们却没了去处……”
他自嘲般的笑着摇头。
“不断溢出的奥术能量撕裂了这里的时空，这些往日的残影便慢慢被具象化，他们会一遍又一遍的重现昔日的情形，直到时间的尽头……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他的脸突然扭曲了一下，虽然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但陈武看到了那一瞬间，那极致的疯狂，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恐惧……
第二百九十九章 归元
“无需担心，我已经脱离了那个恶魔之王的控制，你看到的只是一丝丝微不足道的残留，它再也不能妄想控制我了。”
麦迪文突然冲陈武眨了眨眼。
“因为我已经死了。”
“我是第一次和死人对话。”陈武也眨了眨眼。“紧张一些也很正常？”
“哈！”麦迪文仰头大笑。“我喜欢你，小子，你和卡德加那个小滑头一样有趣！”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陈武摇了摇头。“不过大师您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图书馆。”麦迪文脸上的笑意不退。“你不正是为此而来的吗？”
“我的确为追寻知识而来。”陈武觉的这很理所当然，光明正大。“追寻更多的知识正是我们存在的意义之一。”
“之一？还有其他的什么意义吗？”麦迪文又哈哈大笑起来。
“小到情感的追寻，大到种族的延续，不都是吗？”陈武倒不在意麦迪文嘲讽般的笑，这家伙估计早就不把自己当人类了。
“很好……很好……”麦迪文又露出了那种奇怪的，让人完全无法理解的满意神情。
“您……”陈武话刚出口，就是一惊！“您怎么了？”
麦迪文突然像是帧数突然降低的动态照片，诡异的闪动了几下。
“哦，看起来，我浪费了不少时间……嗯……”麦迪文笑意不减。“不不不，不能算浪费时间，从我们不多的谈话中，我得意更了解你了，不是吗？哈……没错……来吧，我的时间不多了！让我们开始吧，反正，似乎，我也没并有其他选择！”
话音落下，陈武突然感到周围猛的震动了一下，就像是包裹着他们的空间突然被什么东西猛的撞了一下！
麦迪文顿了顿手里的法杖，紧接着，周边所有的一切突然开始急速远离他……感觉就像是第一次在星界中穿越时看到的景象……
是传送术……目的地未知，极远，他不敢反抗，也不能反抗，如果卷入空间乱流，瞬间他就会被撕成碎片！
‘秩序之歌？’
‘我在，使用者，你无需担心，他对你没有任何恶意，否则你早已化为齑粉了，而且，我也无法阻止他，他调用了这里的自循环魔网，那些积累的能量足以将这片土地化为虚无！’
‘不是……这不是死不死的问题……问题是，他要把我传送到哪？从艾泽拉斯极北到极难，也不过眨个眼的功夫，这传送术可是已经持续了十多秒了……’
陈武掐死这破玩意儿的心都有了！
‘你并没有发生空间上的转移，我仍能探测到卡拉赞的小型魔网，它就在我们身边，而且正在全速运转！’
‘没有发生空间转移？！’陈武看了看四周，这完全就是传送中穿越空间缝隙的感觉没错，那些急速倒退的流光在远处呈现出完全的红色，那些光是从物质世界渗透入空间缝隙中的，之所以在近处呈现蓝色，而在远处呈现红色，其他地方又五颜六色的，就证明光谱正在发生红移和蓝移，也就证明他正在远离或急速靠近那些光源……怎么可能是没有移动？！
等等……没有发生空间上的移动？！
‘我曹?他把整个卡拉赞都传送走了？！’
“嗯？”
在艾泽拉斯的极北之地，守护巨龙的圣地，龙眠神殿中，红龙女王习惯性的以暗夜精灵的形象坐在自己心血来潮弄来的王座上，逗弄着刚刚学会扇动双翼上下飞舞的小幼龙，她突然感应到什么，猛然站起身，散益着金色辉光的双眼看向东南方，如玉般的额头微微皱起。
“如此强大的能量……”
“您也感受到了吗？我的陛下？”一个皮肤白皙，披着红袍的男性上层精灵从粗大的柱子后走出来。
阿莱克斯塔萨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集中精神感受着那股能量的流动……
“是卡拉赞，亲爱的。”阿莱克斯塔斯眉头皱的更深，一旁的男性上层精灵露出担忧的神色，不是为了正在发生什么，而只是担心自己的爱人……她刚刚脱离那可怕的折磨，身体还有些虚弱。
“您需要休息，卡拉赞那里我会去查看……”男性上层精灵也许是这才发现阿莱克斯塔斯说的是卡拉赞，眉头不由也皱了起来。
“卡拉赞？紫罗兰之眼在那里设立了永久性的哨站，他们一直监视并试图进入那座高塔……为了寻求守护者的知识……”
他闭上双眼，感受着阿莱克斯塔斯所说的那股能量，他没有守护巨龙那样敏锐的感知，只能尽量集中精神……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他没有必要那么做，那股爆发的能量来源于大地之下的魔网，卡拉赞爆发的那股能量引动了整个魔网的轻微震动……这几乎相当于用法术让整个大陆发生了轻微的地震！
“我敢肯定这与紫罗兰之眼无关，他们觉没有这么大胆！”
他立刻对女王陛下说道。
“麦迪文……”
“克拉苏斯……呃……”
一个唐突出现的声音让在场的两人一愣，一个身穿华丽黄铜色长袍的侏儒从一团突然出现的流沙团中掉了出来，随即直接软倒在地……她浑身是血，手中的法杖也断了半截，左边的手臂不知发生了什么，几乎扭成了麻花……
“克罗米？”
克拉苏斯大惊，立马跑过去蹲下身查看。
“克拉苏斯……别说话……呼呼……听……听我说……”
克罗米努力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她的脖子也受了严重的伤，那里的皮肉几乎没有剩下多少，克拉苏斯甚至能看到她一部分裸露在外的气管……
“我先为你治疗！”
他手中亮起温暖的橘红色光芒，但克罗米一把抓住他的手！
“没用的……告诉女王……归……归元……开始了……”
似是用最后的力气说出她最后的遗言，克罗米的呼吸渐渐停止……她的心脏被自己的肋骨贯穿了，在这种情况下，只是龙族的生命力才让她维持了片刻的生命……
“克罗诺姆……”
“放下她吧，亲爱的。”女王陛下悲伤的说道。“我们救不了她，她甚至已经无法恢复龙身了……”
“她……”克拉苏斯刚要说什么，突然一惊，松开了克罗米的尸体……
她的尸体就像是在一瞬间经历了万年，呼吸之间就腐烂，化为白骨，接着化为片片尘土飘散……最后，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归元……”阿莱克斯塔斯抬又看了一眼南方的天空，随即深深的叹了口气。“出来吧，克罗姆。”
“陛下！”
又一个身穿黄铜色长袍的侏儒从流沙团中跳了出来……
第三百章 抱元守一
“草！”
仿佛八十迈的汽车突然踩下了刹车，陈武几乎在原地翻了个跟头才站稳！
秩序之歌握在手中，谨慎的扶着墙，随即便是一愣！
还是卡拉赞，但……墙内涌动的魔网却仿佛消失了……
“魔网的力量……来自于逆风小径地下的奥能节点”
陈武吃了一惊，一转头，麦迪文居然仍旧站在原地！
“你……”
他就像是一个快要消失的阴魂，浑身都变成了半透明，声音就像是从另一个空间传来的！
“我的时间不多，所以并不能像你解释全部，你必须仔细听好……归元者……卡拉赞，是你的了，在你重新将链接至新的能量源之前，它将失去所有的功能。”
陈武只迟疑了一秒钟，便点了点头，就像秩序之歌说的那样，麦迪文如果想对他不利，根本无需如此麻烦。
“什么是归元者？”
“很好！”
麦迪文点了点头，欣慰于这个年轻人毫不拖泥带水的果断！
“你知晓青铜龙吗？”
陈武点头。
“它们是时间的管理者。”
“不错，但你一定不知晓到底什么是时光之之流。”麦迪文终于没有再故作神秘，而是直接解释道：“时光之流并非自然存在的，它是由这个世界的秩序创造者……也就是造物主，一种被称为泰坦的生物所创造的一个时间的闭环，他们利用这个世界本身，创造出了存在无限可能的未来和过去，在时光之流内，你看似可以穿越到过去，又或是未来……但那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你不必知道为什么，只须知道，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因为无论是这条河还是这个人都已经不同。”
我靠……这不是赫拉克利特的话么……时间的闭环……莫比乌斯环？？
“哦对了，这句话是你说过的。”麦迪文习惯性的打趣了一句，随即他看了看自己几乎透明到已经快要看不到的身体，叹了口气。
“好吧，看来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长话短说，所谓归元者，便是促使泰坦创造的时间闭环崩解的人，你便是归元者，你将会使这个世界的时间回到正轨，并非是我将你传送至此，而是处于能量节点上的卡拉赞就像是一把触发式的钥匙，你只是恰巧在合适的时间，来到了合适的地点，触发了时间的归元！”
说着，麦迪文的身体越来越淡，不片刻，便化为一股青烟，迅速消失，只有他的声音还在空荡荡剧院中回荡……
“记住……抱元……守一……”
抱元守一？庄子的静虚观？这句话看来也是“未来的自己”对自己说的了？
“老子穿越的时候都他妈没这么懵逼！”
陈武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真他妈莫名其妙，“时间”这个东西，在艾泽拉斯一直就是个“BUG”，根本没法去解释！
什么归元者，什么时间的闭环，连抱元守一都扯出来了……他着实有些搞不清状况！
‘小心！’
啥？
呼呼的微弱风声激活了陈武通过不断战斗逐渐激活的本能，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身体已经向左移了一个身位，整个人几乎贴在了墙上！
“铛！”
铁片一样的武器从眼前扫过，巨大的力道让飞溅的石块都带着无比的威力！
陈武身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蓝色护盾，飞溅的碎石在上面撞出一片片涟漪！
手中秩序之歌瞬间化为一柄横刀，横刀刺出的同时，陈武也看清来者的脸！
一个呲牙咧嘴的恶魔卫士？
陈武的横刀快如闪电，如切黄油般刺入恶魔守卫的脖颈！
他躲开飞溅的绿色血液，疑惑的看着四周。
卡拉赞除了一个困在塔顶的那个艾瑞达，还有其他的恶魔吗？
‘秩序之歌，有看到这家伙哪来的吗？’
‘是空间裂缝，这里的空间壁垒异常脆弱，而且正在某种改变，我的权限不足，无法进行深度观测，但猜测与所谓的归元有关。’
‘你知道什么是归元吗？’
陈武踢了踢恶魔的尸体，这家伙居然没有化为灰烬……就是说，这玩意“彻底的死了”！这里与扭曲虚空有极强的联系！
‘泰坦能够在一定区域内创造一种时间的循环，在这个循环中，泰坦之下的秩序生物皆在其中，无论你在这个循环中如何流动，你都处于这个闭环内，但这需要极其强大的能量，那强大的能量即便是一般的泰坦也无法提供，除非……’
‘艾泽拉斯？’
陈武所说的艾泽拉斯自然不是指脚下的这颗星球，而是指这个星球内的星魂！
‘也许是，我的权限不足以支撑对此事件的完全解析，时间是最为高等的权限之一，它与空间统一，只有万神殿首领阿曼苏尔具有改变时空的权限。’
“说来说去，归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陈武烦躁的一拳打在墙壁上。
‘刚刚那特殊的存在说的很清楚，归元便是时间闭环的崩解，你要知晓，在时间的闭环中，所谓穿越时空只是一种假象，你穿越回了30年前，只是你在时间的闭环上后退了30年，时间本身的流动并未发生改变，闭环的崩解，便是万物的归元，所谓元，便是无，无，便是.asxs.，这来源于你的文化。’
‘我知道这些，我是说，归元时，会发生什么？’
‘时间闭环内，各个时间坐标都会向内挤压，直到时间闭环彻底崩解，而根据那个麦迪文的说法，你便是引发时间归元的人，那么，你一定超脱了这个时间的闭环，也就是说，你并不在这个时间的闭环内，但你有可能在特殊的地点，被动的踏入时间的闭环内，这是偶然，也是必然！’
‘没听懂！’
‘更简单点说，你会发生被动式的穿越，这种穿越是有目的性的，时间闭环的崩解，同时也会决定，到底哪一些历史成为原本历史的正轨，例如你穿越到了30年前，那么，如果你改变了当时的历史，当你回到真实的时间线中时，那里的历史也会发生相同的改变！’
陈武头疼……但还是努力的理解着秩序之歌的话……足足过了二十分钟后……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也就是说，我存在的那个时间线，是艾泽拉斯的主时间线，那些其他的时间线，只不过是被创造出来的？我现在就在另一个时间线内？但这个时间线正在崩解？或者说是融入主时间线？”
‘是的，同时，你将决定这个世界的历史到底走向何方！又或者，你什么都改变不了，这取决于你，也不取决于你，因为你无法辨别何事何物才是“元”！’
“草！”
陈武又听糊涂了，不过他确定了一点，他，又特么穿越了！
‘那我现在该做什么？’
‘走出去。’
第三百零一章 血肉之地
陈武当然没有立刻就走出卡拉赞，他走遍整个卡拉赞高塔，发现这座高塔确实已经不是之前的那座塔了。
除了石头，其他所有东西都已经开始腐烂，陈武此行的目标，那些记载着无数未知知识的书，已经烂在了一堆堆的老鼠屎里！
“这种程度的腐烂……”陈武捻起一些还没彻底烂成灰的书本封皮。“这里比较干燥，这又是上好的羊皮纸……也就是说，这里的法阵，起码失效几十年了……不会少于20年！”
‘已经探测不到任何能量和魔力的残留，地下的能量节点已无序的方式向外喷吐能量，所以这里的空间壁障才会如此脆弱。’
“我感觉不太好……”陈武叹了口气。“我门可能穿越到未来某个时间点了。”
如果是过去的某个时间点，卡拉赞不可能处于荒废状态。
“而且看那恶魔的样子，这里与扭曲虚空的链接极为紧密。”
‘但我没有探测到邪能。’
“算了，出去看看吧，这里现在只是一座石塔了。”
陈武说着，却没有向楼下走，而是接着走向几近坍塌的木制楼梯，向楼上走去，他要去天台，那里能够俯览整个逆风小径，甚至是暮色森林的一部分。
他经过了麦迪文恶趣味下制作的部落与联盟战棋，那些棋子已经烂成了碎石块，迈过碎石块，再向上，就是通往观星台的廊道。
还没有踏上天台，廊道里就能闻到逆风小径的空气，但那空气已经变的和之前有些不同，少了硫磺味，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像是有大量的甲烷和硫化物混合在一起产生的味道，除非是谁把无数的内脏放在一起沤肥！不然就连沼气池也都没有这么浓重的味道！
‘小心些，使用者，我与外界的连接受到了严重的干扰！这里的时空裂缝更为严重！’
‘嗯。’
陈武踏铺满了半个廊道的厚厚灰土，虚浮的尘土让他每踏一步都能激起一团尘烟。
陈武轻手轻脚的踏着步子，但刚刚看到高台外的景象，就止住了脚步……
“这是……什么……”
‘快退！！’
秩序之歌从未发出过如此严重的警告！愣愣的陈武大脑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向后一滚，滚回了廊道！
‘是光暗感应性寄生共生体！’
“呼！”
陈武紧张到不敢大声呼吸，他当然知道那些遍布大地的血肉是什么玩意儿！
那是上古之神！
‘你知道吗？那玩意儿有名字！’
‘我知晓这一界的凡人称他们为上古之神。’
‘不，我是说，另一个名字！’
陈武舒缓着本能带给他的紧张，不论是谁，只要他还是个人类，看到“病态的血肉堆积而成的连绵群山，遍布翻腾蠕动的群集触手，如若疮痍那般蔓生不息”的景象，都会紧张的，那紧张来自于他不断翻滚的胃！
‘我们叫它：千眼之魔，克苏恩！’
‘这就是虚空派来腐蚀你们世界的光暗感应性寄生共生体？它似乎并不是很强大，当然，是相对于我见过的其他光暗感应性寄生共生体来说。’
陈武苦笑。
‘它的确不是最强的，因为这个世界曾经有五个这样的玩意，而且起码有四个还活着！’
‘原来如此，这说明沉睡在这里的星魂很特殊……我似乎明白了上一届使用者将我送来此界的用意。’
‘我确信你的感知被屏蔽了！’陈武突然说道。
‘什么？’
‘那玩意发现我们了！’
陈武手中秩序之歌在噼啪作响的电光中化为一柄横刀！电光化作的电刃如雷霆扫过眼前，一根儿臂粗的棍状物仿佛自己一头往刀刃撞来，刚刚探出头，便被一刀两断！
那东西就像是犹如鱿鱼触手的吸盘换成了骨刺，顶端还长着一只让人不寒而栗，不断左右扭动，就那么暴露在空气中的眼睛。
即便被一刀两断，那触手依然在地上扭动翻腾，那只眼睛更是死死的盯着陈武！
“啪！”
陈武一脚踩爆那只眼睛，转身就像塔内跑去。
身后传来啪啪唧唧的血肉摩擦与撞击声，陈武嘴中念念有词，手伸进腰间的次元包。
“万物之本……秩序之源……塑造……喷涌……焚烧万物！”
他头也不回，任由恶臭喷涌而来，只是手向后一抛，两颗水晶被奔涌而来的集群触手吞入血肉之内，随即那些触手突然一顿，一股剧烈的能量由内而外爆发开来，撑爆了它们的血肉！
陈武跳下楼梯，看了一眼楼上奔涌向廊道另一端的火焰，很满意烈焰风暴在狭小空间内的威力。
只是那些血肉被灼烧之后，散发出了比这前更让人无法忍受的焦臭！
“轰隆！”
整座高塔突然颤动了一下，陈武知道这里不能久留，只是怎么离开，却是个问题，离开之后去哪里，更是个大问题！
“连炉石都失效了……”
陈武皱眉思考。
他刚刚匆匆一瞥，只看到天空被某种能量影响，太阳似乎都照不进来，显的整个世界都有种诡异的昏暗感，再就是漫山遍野都是血肉与触手，因为没来得及用鹰眼术，所以他只看到了逆风小径的情况，逆风小径周围地区是个什么情况却是不知！
而且他刚刚没有看到克苏恩的本体，也不知道这里是上古之神污染的前沿，还是周围的地区都已经被血肉浸染了。
没有什么好办法，他只能暂时先向塔下走去，经过那些已经碎裂成石块的部落联盟棋子时，他突然想起了麦迪文消失前留下的话。
卡拉赞是属于你的了……在你重新将它链接到新的能源之前，它将失去所有的功能……
也许这是一条路……
他不再犹豫，开始急速奔跑，在腐朽的木头间腾跃，很快便重新来到了一楼的马厩。
“对了！”
陈武突然定在了原地。
“他好像没告诉我，卡拉赞的能源接口在哪……”
‘向墙内释放一股能量，我能够追寻到能量流动的源头。’
陈武拍了拍脑门，抬起手，便打出了一颗纯粹的奥术能量球。
第三百零二章 奥罗杜尔
事情简单到有些出乎陈武的意料，奥术能量球一接触到墙壁便被迅速吸收，墙壁内暗藏的能量通路立刻被激活，一些蓝色的光路亮了起来，它们极为规律，密密麻麻的向下延伸，直至墙底。
陈武不时打出一颗能量球，顺着那些激活的光路一路向下，只片刻后，他便发现，自己似乎正在被引向某个隐秘的，他前世不知晓的所在，前世他为了那匹长着骨头的破马，可是把这里“刷”了无数遍的，对这里可以说极为了解。
一路上很安静，除了塔顶总是传来轰隆隆的动静外，上古之神的污染似乎被隔绝在了卡拉赞之外，虽然陈武并没有感到有任何结界一类的东西存在，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这座塔现在处于彻底荒废的状态！他很奇怪是什么让上古之神的污染也止步不前……
‘是时空乱流。’
‘时空乱流？’
秩序之歌的话让陈武愣了愣。
‘时空乱流能阻止上古之神？’
‘是时空乱流中散益出的泰坦之力！’
‘可我什么都没感觉到！’
陈武接触过泰坦之力，如果附近有泰坦之力，他不可能发现不了，那种力量就像是黑夜中的灯塔，想不被发现都不可能！
‘因为它太微弱了，想要发现它，就像在无边的黑暗中寻找一缕缕暗弱的烛光。’
‘这么微弱的力量能够阻止上古之神？’陈武更感到奇怪了。
‘你既然了解上古之神，就应当知晓，它们并非毫无灵智的血肉，也许它认为这里可能封印着某种泰坦的力量，而它的状态看起来像是刚刚挣脱封印不久，自然会有所顾忌，换句话说，我们只是在恰当的时间来到了恰当的地点。’
陈武停在原地，仔细想了想，才理解了这句话。
‘你的意思是，这里应该处于上古之神污染的边缘，它刚刚挣脱封印，还不能肯定这里的泰坦之力是怎么来的，所以止步不前，想要搞清楚之后再行动？’
‘是的，使用者。’
‘那它为什么不派爪牙进来一探究竟？’
‘它派了，使用者。’
“嗯？”陈武一愣，随即灵觉里便感觉到了什么。
一些“黑漆漆”的团状物在灵觉的感知中正在向他靠近着……
他拍了拍脑门，立刻又打出一颗奥术能量球，顺着能量通路继续向塔下走去。
能量球打出的频率明显加快，他面前的路也越来越越窄，直到来到没有任何岔道的储藏室，那些能量通路似乎没有尽头，但陈武面前……只有一面墙？
他皱眉看着那道墙上蓝色能量留下的痕迹，很确定这是一面魔法门，但问题在于?每一个魔法门的开启方式和咒语都不同?有些魔法门的法阵甚至是某些法师“自创”的，除非暴力破坏，否则想要打开它?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
‘让我来！’
秩序之歌震动着，自动脱离陈武腰间的卡扣?轻轻的点在陈武面前的墙上。
它身上亮起朦胧的湛青色辉光，立刻，那面墙上隐藏的东西被激活?无数密密麻麻的符文和魔线渐渐隐现。
陈武看着那复杂的纹路?忍不住抽了一口凉气……这个老变态……一面门而已?居然有上千个符文加上万条魔线……他还真够闲的?这破玩意有个几十个符文组合，就能让人解到天荒地老了！
‘快！进去！它只能开启五秒钟！这条通道是一次性的！’
‘啥？’
陈武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墙突然如水波般开始扭曲，随即便淡化，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扇被湛青色能量包裹着的黑洞……
‘快！’
秩序之歌再次催促，陈武一咬牙，抓起秩序之歌，一头扎了进去……
“嘭！”
“卧槽！”
陈武眼冒金星的揉着脑袋，一个后滚翻，手中的秩序之歌青芒大涨，想也不想便向前刺去！
“铛！”
手中得到的反馈力告诉陈武，他的攻击被挡住了！
“检测到本源性力量！请表明身份！入侵者！”
一阵机械音，晃过神的陈武谨慎的举起已经化为长剑的秩序之歌挡在身前，这才看向前面出现的不明物体！
一个……奥术傀儡……不……一个……高达？？
超过十米高，毫无瑕疵的身体散发着银色金属光泽，除了那奇怪的，像是石元素生物般的造型外，陈武找不出更合适的形容词了！
‘是泰坦造物！’
秩序之歌的声音依然毫无感情，但陈武还是莫名的感觉秩序之歌似乎有些激动。
‘快！向它展示趋均水晶！’
陈武没有多问，立刻照做。
他伸出手，让趋均水晶的虚影凝结在掌心。
这个巨大“生物”的头低了下来，两个冒着奥术辉光的洞似乎便是它的眼睛，那里的奥术辉光闪动了几下，像是在辨别陈武手中的虚影到底是什么。
“趋均水晶已检定，融合度37%，最终检定，通过，欢迎你，使用者。”
和眼睛一样原本只是个洞的嘴居然闭合起来，露出了一个任谁都能看出是“微笑”的表情。
陈武愣愣的看了一眼自己掌心的趋均水晶，又看了一眼手中秩序之歌。
‘你知道这是啥？’
‘早期泰坦造物之一，由阿曼苏尔本体星球衍生的特殊金属打造，是万神殿的维护者，操作者，也是阿曼苏尔的亲卫队，它们被称为奥罗杜尔！’
‘奥罗杜尔？’
这有些熟悉的名字让陈武一愣，随即便在庞大的记忆中找到了它所代表的含义……
“阿曼苏尔的法杖？”陈武不由惊呼出声。“可……可那不是一根法杖吗？怎么……”
“啊……是秩序之歌”那巨大得生物‘看’了一眼陈武手中还绽放着青芒的常见，用机械音表达出了一种并不会让人感到别扭的笑意。
“看来使用者已经知晓了吾等的身份，秩序之歌的力量能级很低，但它存储着许多的知识。”
“大块头，你现在的力量能级很高吗？”
秩序之歌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出言反驳。
“看你现在的样子，奥罗杜尔，只剩你一个了吧？”
第三百零三章 真相？
陈武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事实上他也从来没有真正搞清楚过秩序之歌的来历，至于面前这个本应该是阿曼苏尔法杖的巨大泰坦造物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他马上就会知道了。
所以他现在并不着急插话问什么，而是一边听着秩序之歌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违和的讽刺着奥罗杜尔，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里似乎像是一个控制室，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控制室，只是那些闪着和奥罗杜尔一样的金属光泽的操作台给他的感觉……那只能是操作台，陈武看不出它们还能是其他什么，那上面甚至能看到一些按钮和扭杆，只是以它们的尺寸，显然不可能是给这个庞然大物准备的，那更像是给他这种体型的生物准备的。
“你没有参与最终之战，所以你并不清楚最终之战的真正情况。”
庞大的奥罗杜尔似乎并不在意秩序之歌的讽刺，又或者他根本没听出这是讽刺，它只是用很平静的语气说道。
“萨格拉斯摧毁了我们，我的确是最后一颗碎片，当时，我与其他泰坦的本体皆被击碎，萨格拉斯的邪能之火席卷了一切，它没有放过任何一片碎片，但在最后时刻，诺甘农大人用最后的力量保护了我，并将我传送至这里，在传送的过程中，我还看到了其他泰坦武器的碎片，但我并不知道它们的去向。”
秩序之歌沉默以对，陈武也不知道它在想些什么。
为了避免尴尬，陈武只能干咳一声。
“咳，这个……我能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这里是要塞的控制室，使用者。”奥罗杜尔立刻回答道。“奥术要塞，那个建造它的凡人是这么称呼它的。”
“要塞？”陈武环视四周，这里明显是一个次元空间，周围漆黑如墨的“墙壁”就能很好的证明这一点。
“这里的确只是一个次元空间。”奥罗杜尔似乎看出陈武在想什么。“它被隐藏在这里之前，这里什么都没有，它是不久前被那个凡人带进来的。”
“您说的那个凡人，是不是叫麦迪文？”
奥罗杜尔点了点头，带起了巨大的风声……这地方居然还有空气循环系统，很显然，这地方就是给他这种“活着”的凡人生物建造的！奥罗杜尔显然根本不需要空气！
“他的确是如此介绍自己的。”
听到了肯定的回答，陈武不由陷入了沉思。
他觉的，自己似乎正处于某个存在策划的某个庞大的计划中，他现在就像是一盘棋上的一枚棋子，而下棋之人……他直觉并不是麦迪文，就算他是凡人中最为强大的法师，甚至比半神还要强大?他也远远不能触及泰坦的领域！
可要说这一切是泰坦计划的……又似乎并不可能?泰坦们已经“死”了上亿年了，虽然没有死透，可它们已经做不了什么了！
“奥罗杜尔！你知道吗？阿曼苏尔建造的时间闭环正在崩塌！”秩序之歌突然开口?把陈武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我能感受到！”庞大的生物平静的说道。“这与你有关吗？”
“当然！”秩序之歌哼了一声，毫无感情的违和感极重。“不过这不重要?我想知道的是，他现在是你的使用者？为什么？是阿曼苏尔的命令？”
“不。”奥罗杜尔摇头。“是秩序的命令。”
“秩序？”秩序之歌突然在陈武手中剧烈震动起来。“奥罗杜尔，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说谎？除了虚空外?所有的力量都只有化身存在于物质界?哪怕是圣光?也只衍生出了一些几何体?包括秩序在内，所有能量根本就不存在统一的大意志?怎么可能去命令一颗星球的最后一点碎片？！我看你是被邪能之火烧傻了！”
星球的碎片？大意志？
陈武不着痕迹的抬起胳膊，自己微微后腿，让秩序之歌直接面对奥罗杜尔，这两位的对话里，蕴含的信息量可是不小啊……甚至可能触及宇宙的一些真相！那些他不知道的真相！
奥罗杜尔没有反驳，而是伸出那只有三根手指的巨大金属手掌，随后发现以陈武的身高压根看不到它的掌心，又把手掌抬起，向下冲着陈武。
一抹纯净的奥术光辉亮起，代表着最本源的秩序符文布满了奥罗杜尔整个掌心，那符文引出的辉光形成一些奥术丝线，渐渐勾勒出一个人形。
“那是……”
随着那些丝线不断勾勒出人形的细节，陈武渐渐的瞪大了眼睛。
“我？！”
那是陈武，却不是现在的陈武，那里面的陈武端着一把81杠，身穿没有标志的迷彩作战服，正做出一个举枪射击的姿势，甚至就连他脸上肃杀的表情也一清二楚！
“它并非万神殿的泰坦们留下的，你能看出来，不是吗？”
奥罗杜尔显然是在向秩序之歌发问。
秩序之歌强烈的震动着，几乎要脱手而出，正当陈武犹豫是不是要松手时，秩序之歌却又突然平静下来。
“那又怎样？这不过是一些遗留的影像罢了，那甚至连启示的碎片都算不上！”
“身为秩序造物，你怎可不知！所谓秩序之下！一切皆可测度！一些影像已经足够了！更何况，时间闭环的崩解难道还不能证明什么吗？那是阿曼苏尔大人对虚空最后的防线！你难道认为它会如此容易的被破坏吗？！”奥罗杜尔平静的收回手掌。“而且，我早已经失去了和阿曼苏尔的链接了，现在，我已并非是奥罗杜尔，真正的奥罗杜尔在最终之战后就已经消亡了，现在的我，只是一只游荡的奥术生物，我为秩序所创造，必为秩序而存！你我皆是秩序意志的一部分，吾等虽未统一，却应并肩而战！”
奥罗杜尔的声音在并不算大得房间内回荡，久久不息。
陈武握着秩序之歌站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
久久的沉默后，只有秩序之歌那毫无情感而又不屑的回答：
“随你！”
第三百零四章 轮回
“我觉的他说的很有道理。”陈武突然插话道。
“我是说，秩序之下皆可测度。”他补充道。“驭神算而测无常，只要我们能理解世界本源的真相，那么测度万物并非不可能，你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量子力学吗？只要我们能找到并彻底理解世界是由什么组成的，它们又是如何运作的，就能真正实现测度万物……话说回来……”
他不着痕迹的抹了把嘴角。
“泰坦做不到这一点吗？他们可是秩序的直接衍生物…不能算神也差不多了吧？他们可是能做到创造一颗星球的。”
“泰坦从未真正创造过什么。”
反驳者不是秩序之歌，却是奥罗杜尔。
“从阿曼苏尔诞生开始，我便存在于他手中，我见证了泰坦跨越宇宙寻找同胞的每一步，从开始到结束，我们只是利用星球现有的一切来引导星球的生长与繁衍，就算泰坦造物，也并非完全由泰坦所创造，起码我们的灵魂不是！我们的灵魂，皆由秩序赐予。”
“所以，泰坦并不是神，而是一群科学家？”
陈武摩擦着下巴上的胡茬，不由点头肯定着自己的话。
“他们理解奥术，利用奥术，就像凡人制作工具，利用工具？”
“怪异，但很贴切的说法，泰坦们从不自诩为神，即便是万神殿，其名字也并非来自泰坦，我们通常只称呼自己为奥术的承载者与使用者，秩序的散播者。”
“但强大的力量依然会让你们不自觉的做出一些剥夺他人意志的举动，比如，重启一颗星球？”
陈武“小心翼翼”的反驳。
“我们只会重启那些遭到污染的星球，你要知道，泰坦们做出那样的决定时也并不轻松！否则阿曼苏尔也不会因为萨格拉斯擅自斩杀一颗被彻底污染的星球而震怒！”
“而且……”奥罗杜尔满含深意的沉吟道。“艾泽拉斯是不同的，这颗星球承载着最后的希望，如果它被污染，整个世界都将不复存在！”
陈武摇了摇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知道艾泽拉斯的特殊性，但在我看来，所谓秩序，也不过是个大轮回罢了。”
“轮回？”奥罗杜尔歪了歪巨大的核桃型头颅。
“你什么时候信了圣光那种玩意儿？”秩序之歌震动了几下，似乎有些不满。
“和圣光无关。”陈武知道圣光的教义中有轮回、天命等说法，不过他说的是另一种轮回。
“在我的世界，我们相信宇宙是在一场巨大的爆炸中诞生的，在这之前宇宙只是一个无限小的点，在宇宙形成后，也就出现了无数的‘规则’，例如引力?例如时间，空间，这便是秩序?我们的学者发现并总结这些规则?其中一条规则就是：热量不能自发地从低温物体转移到高温物体，而温度?便是我们能看到能感受到的，一种能量的表象?根据这个规则?衍生出一个概念?我们称之为：熵！”
“而熵……”
陈武阐述了一遍熵的概念?后来觉的太麻烦，干脆一拍手：
“总之！简单来说?宇宙的能量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无限趋于平衡?而当整个宇宙的所有物质温度达到绝对的平衡时，宇宙中便再也没有任何可以维持运动或是生命的能量存在，这，便是热寂！”
“当然，这还只是一些学者们的猜想?它成立的前提，是宇宙作为一个绝对独立的存在，也许，这个规则在这个世界并不成立，毕竟，这个宇宙之外是存在光与暗的，我想说的是熵的概念，如果没有外力的干涉，有序必然会趋向无序，最后，宇宙会回归它的原始状态，而后，再次……”
陈武双手做出一个爆炸的动作。
“宇宙再次诞生。”
“热寂……热寂……”奥罗杜尔沉吟了良久。“根据上亿年的观察，我们的确发现了一些类似你所表述的现象，例如，不论何种物种，他们的文明发展都是有迹可循的，当他们发展到足以触摸世界底层规则的时候，一种名为欲望的东西便会让他们不自觉的走向毁灭，他们会需求更多的能源，甚至会为此而亲手毁灭自己的星球，甚至是周边无数的星球！而它们引起的连锁反应远不止于此，那甚至会影响到在我们看来也算是极远距离之外的星球，就像你所说，能量的空白会自动得到填充，而我曾经亲手重启过这样的世界，在那个世界，最强大的个体已经能够改变简单的规则，例如，改变时间的流动……”
奥罗杜尔用巨大的手指指向秩序之歌。
“它的第一任使用者便来自于那个世界。”
“时间并不玄奥，大量聚集物质便能改变时间流动的快慢，但他们还远没达到可以创造时间闭环的程度，最多不过是让时间流动的慢一些罢了。”
秩序之歌说道。
“我更在意他提到的熵，你不觉的和某些东西很像吗？”
“虚空。”奥罗杜尔立刻便说道。“它们是熵增，而圣光，便是熵减？”
“不不不，这小子的世界很奇怪，他的世界可没有这么多纠缠的能量，但规则却和我们的世界差不多。”秩序之歌突然脱开陈武的手，漂浮在奥罗杜尔面前。
“我认为，一切正面的能量都是熵减，而一切负面的能量都是熵增，这也可以说是一种能量在物质界的外在表象，他所说的热寂确有可能发生，我曾为此做过专门的思想实验，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中，秩序的确是无法维持的，即便是那些蠢的让人绝望的恶魔，也是秩序的一部分，我也尝试过建造一个纯净的恶魔环境，但到最后，依然会莫名其妙的毁灭掉，就像他说的那样，热寂，整个世界都变成灰色……但只需要一点点的外来能量注入，便会改变这一现象，而每一次试验，毁灭的时间长短也不同，我一直没有寻找到规律……”
秩序之歌突然叹了口气，依然带着那种毫无感情得违和感。
奥罗杜尔却是突然直起身，搞的四周狂风四起。
“我好像明白了秩序的本意……”
第三百零五章 奥术要塞
“你们在说什么？”
陈武只看到一个金属石头人和一根棍子在大眼瞪小眼。
“没什么。”
秩序之歌飞回了陈武腰间的扣带，后者狐疑的看了它一眼，又看了看奥罗杜尔。
“我需要将这座要塞的控制权交给你，使用者，这个次元空间已经快要被发现了。”
奥罗杜尔弯下身，避开了话题。
“那个凡人的灵魂似乎突破了时间闭环的限制，他预见了你的到来，并请求我将这座要塞交于你。”
“只是要塞吗？”
陈武问道。
“没有留言？”
“这是他最后的救赎，那个凡人如此说。”
“救赎吗……”陈武叹了口气，说起来，兽人入侵等等一系列的灾难，还真不能就简简单单算到麦迪文头上，这个人并没有愧对守护者的称号，能在比肩神明的邪恶侵袭下还保有人格，已经是个奇迹了！
“我要怎么做？”
“走到中央的操作台，将手放在那颗水晶上。”
陈武依言走到中央最大的一个操作台旁。
这些操作台都很简洁，明亮的金属表面没有任何的装饰和纹路，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按钮，三颗水晶，还有一些扭杆。
水晶是无色的，陈武将手放到水晶上，并没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水晶球上亮起了一个法阵，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通路法阵，一般用于附魔武器或法器。
‘链接已建立，身份识别……’
一阵和秩序之歌一般无二的机械音在陈武脑海中响起，这种“人工智能式”的操作系统陈武还真没见过。
‘创造者，欢迎回来。’
创造者？！
陈武愣在了当场。
“爆燃箭准备！风向东南！标高7！三发极速射！”
无数奇形怪状的畸形血肉生物无边无际，犹如永不停歇的海浪不断拍击在已经摇摇欲坠的城墙上。
人类、精灵、矮人还有其他见过没见过的种族并肩作战，苦苦抵挡着这畸形血肉的浪潮。
人类大元帅立于联盟旗帜下，脸色冷峻的看着战场，高等精灵的附魔箭矢是目前已知对这些血肉生物最有效的杀伤手段之一，几千名各族弓箭手组成的射手团是目前抵挡这黑色浪潮最中坚的力量！
虽然魔法的效果显然更好，但魔法师们的魔力并非无穷无尽，然而它们的敌人却像是无穷无尽一般……况且魔法师们还要维持城墙上的结界，没有他们，这座建立在逆风小径入口处的城墙早就倒塌了！
“迫击炮呢？怎么还没有到位！！”
“元帅大人！三个迫击炮团都遭到了阻击！还有……还有……空袭……”
“嘿！”
佳莉娅·米奈希尔一拳砸在城墙上，一脸的凄然，之前的迫击炮团虽然大发神威，展示了比附魔箭矢更可靠的威力，但也被敌人重点照顾，那些能够飞行的畸形血肉生物用几乎能填满整个山谷的尸体?让迫击炮团几乎全军覆没……临时从后方调来的迫击炮团看来也帮不上忙了……
“元帅大人！荆棘谷……失守了……”
满脸血迹的暗夜精灵斥候在卫兵的搀扶下说出最后一句话，便耷拉下脑袋没了声息。
佳莉娅强打起精神，看向身侧站立的高大男人?那是一名高等精灵，穿着血红的长袍?脸色平静，好像不是站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而是站在自家的阳台上观赏风景。
“巨龙军团的支援什么时候能到？再这么下去，我们的力量会被一点点分割蚕食掉！”
“我说过，元帅大人?不要太过期望巨龙军团?我们同样有我们的战斗?时光之穴不可能放弃！”
“好吧，克拉苏斯?看起来我们没有其他支援了！”佳佳莉娅长吸一口气。“但我们不能再这么和敌人消耗下去了！敌人的数量远超我们的估计，我们虽然提前做了准备，在各个出入要地都建立了战争要塞?但很显然，我们错了！”
克拉苏斯轻叹了一口气，自一年前那个神秘的人类向全世界预言了上古之神的到来，并得到了龙族的验证后，他们就开始做准备了?虽然他们已经足够重视那个神秘人类的话?但现在看来，他们还是低估了他们要面对的敌人……现在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敌人……与燃烧军团同样邪恶，也同样强大！
而且，人类及其他凡人种族不知道的是，在极北之地，龙族的圣地，同样有另一股邪恶正在不断壮大……
“请你转告阿莱克斯塔萨大人！我们必须集中力量，前往寻找并消灭掉上古之神的本体！如果不这么做，我们将会在无休止的战斗中流尽最后一个勇士的血！”
佳莉娅脸色肃穆，对身后的传令兵招了招手。
“向所有要塞传令！令所有的高阶圣骑士、高阶法师、高阶暗影行者、高阶战士、高阶德鲁伊、高阶萨满、高阶游侠向这里集结！告诉他们，我们只需要最顶级的职业者！”
“是！”
“你真的要这么做？”克拉苏斯皱眉道。“你这是在赌博！如果失败……”
“短暂的失败和长久的失败都是失败！克拉苏斯！”
佳莉娅一挥手，直接打断了他。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克拉苏斯沉默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好吧，我会将你的提议传达给龙族，但不要期望太高！”
“三天，最多三天，我们就会出发，不论龙族来不来！”佳莉娅转过身，看向远处与天际链接的黑色浪潮。“我会着急所有魔法师，开启一道能尽量远的传送门！”
克拉苏斯点了点头，正要恢复龙身，却突然一愣。
“这是……”
“怎么了？”
佳莉娅奇怪的环视四周，并未发现那些怪物有突破的迹象，他们建立得城墙足够高，在那些血肉生物用尸体搭起足够高的攻城梯前，他们还能够支撑的住。
“神奇反应！”
克拉苏斯突然脸色一变，达拉然开始动用神器了吗……不……这不是达拉然的神器……是……他突然转过头，望向东南方。
是逆风小径！
卡拉赞？！